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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多少春秋,總上心頭——紀君祥

知道點中國文學 姜赟 1472 2018-03-20
輒慕周勃安劉之計,庶幾程嬰存趙之忠。 ——汪藻《宋高宗登基之表章》 英雄未死心為碎,父老相逢鼻欲辛。夜讀程嬰存趙事,一回惆悵一沾巾! ——文天祥《無錫》 2003年歲末,人民藝術劇院與國家話劇院同時將“趙氏孤兒”這一故事搬上了話劇舞台,兩位導演對於這一故事作出了各自的當代闡釋,在觀眾中引起相當反響,各種意見與爭論隨之而起,《讀書》雜誌還專門就之進行了座談,集成《多少春秋,總上心頭》的座談紀錄。而《趙氏孤兒》的魅力並不限此時此地,《趙》劇早在1735年就被譯成法文,法國伏爾泰由之取材寫了一部《中國孤兒》,公演之後,轟動了整個巴黎。德國詩人歌德也曾將它改編為《埃爾佩諾》,而意大利作家P·梅塔斯塔齊奧將之改編為《中國英雄》。這一部名聞內外,影響甚至蓋過的戲劇究竟寫了一個怎樣的故事呢?

《趙氏孤兒》的故事最早出現於《左傳》和《史記·趙世家》,元雜劇作家紀君祥將之寫成雜劇《趙氏孤兒》之後風靡一時。紀君祥,一作紀天祥,大都人。生平事蹟不詳。作有雜劇6種,現僅存《趙氏孤兒》一種,明朱權評其劇作的風格為“雪裡梅花”(《太和正音譜》)。紀君祥的《趙氏孤兒》演述春秋晉靈公時趙盾與屠岸賈兩個家族的矛盾鬥爭,主要是根據《史記·趙世家》以及劉向的《新序》、《說苑》所記載的歷史故事敷演而成。 《趙氏孤兒》的劇情是忠良趙盾滿門被權奸屠岸賈抄斬,趙盾之子趙朔為駙馬,被逼自殺,公主亦被囚禁並在此時生下趙氏孤兒,然後圍繞孤兒命運展開一系列的鬥爭。為報平日的知遇之恩,門客程嬰將孤兒偷帶出宮,卻被奉屠岸賈之命把守宮門的韓厥發現,但韓厥不願獻孤兒以圖榮進,遂放走程嬰,自刎而死以取信於屠岸賈。繼而屠岸賈下令殺死全國出生1個月至半歲的嬰兒,程嬰與趙盾友人公孫杵臼商量,以自己的兒子冒充趙氏孤兒,然後出面揭發公孫收藏了孤兒。公孫與程嬰之子被害,趙氏孤兒得以保全。 20年後,孤兒長大成人,程嬰向他說明真相,晉悼公即位,孤兒在大臣魏絳的幫助下,滅盡屠家,報仇雪恨。

該劇通過屠岸賈的搜孤與程嬰、韓厥、公孫杵臼等的託孤、救孤、撫孤和復孤,既表現了屠岸賈的兇殘與奸詐,又突出了程嬰等的義烈與自我犧牲,構成一部表現忠臣義士和權奸鬥爭的壯烈悲劇。把歷史上一些重大政治鬥爭的原因解釋為“忠”與“姦”的對立,這當然是簡單化的,此外強烈的家族復仇意識在劇中表現得更為突出。在表現這種複仇意識時,作者又強調了弱者對於殘暴勢力壓迫的反抗。屠岸賈殺絕趙氏一門300餘口,又為了斬草除根而準備殺盡晉國所有嬰兒,這為程嬰、公孫杵臼等人的自我犧牲提供了較之單純的“忠”更具人情味的道義根據。包括韓厥決定放走程嬰和所攜趙氏孤兒時的一段唱詞,“子見他腮臉上淚成痕,口角內乳食噴,子轉的一雙小眼將人認。緊幫幫匣子內束著腰身,低矮矮怎舒伸”,也表達了對無辜的弱小者的同情。因而,他們或殺身成仁、或忍辱負重以實現其自覺承擔使命的行為,便有了人格完成的意義和崇高的悲劇美感。而劇中程嬰的行為,基本的出發點是報答趙朔的平日優遇之恩,這也很容易為統治者所用,以激勵臣民為王朝盡忠守節。宋代一再為程嬰、公孫杵臼和韓厥修祠立廟、加封爵號,正是出於這種目的。這些特點,對後來寫“忠奸鬥爭”的戲劇有較大的影響。

1754年,法國啟蒙思想家伏爾泰把它改編為歌劇《中國孤兒》,並註明“五幕孔子的倫理”。這部劇作確實歌頌了中國的傳統道德,但應該注意到,它吸引人的地方還有劇中人物在道德完成中所表現出的人格力量。譬如:屠岸賈讓程嬰棒打公孫杵臼一慕,寫得驚心動魄,程嬰與公孫兩人的自我犧牲,那種前赴後繼的複仇精神,屠岸賈的陰險狡猾,表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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