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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三節織造機具

中國古代紡織與印染 赵翰生 6363 2018-03-20
我國在遠古時是以“手經指掛”來完成“織紉之功”的(《淮南子》)。所謂“手經指掛”是將一根根紗線依次綁結在兩根木棍上,再把經兩根木棍固定的紗線繃緊,用手或指像編席或網那樣進行有條不紊的編結。後來由於纖維加工技術有了顯著進步,加工出的紗線日漸精細,再用“手經指掛”的方法編結,不但費工而且柔軟的紗線極易糾纏在一起,給操作帶來困難。於是我們的祖先又發明出具有開口、引緯、打緯三項主要織造運動的原始織機。 1975年,在浙江餘姚河姆渡新石器遺址第四文化層中,除出土了木製和陶製的紡輪外,同時還出土了許多原始織機的機件,如打緯的木刀、骨刀、繞線棒及大大小小用於織造的木棍,印證了我國在距今6000多年前就已經使用原始織機的事實。

原始織機的具體形制目前雖還缺乏更多的實物依據,但是根據河姆渡出土的原始織造工具,參照少數民族保存的同類型的原始織造方法,我們仍可看到這種織機的端倪。原始織機的主要組成機件有:前後兩根相當於現代織機上捲布棍和經軸的橫木,一把打緯刀,一個引緯的紆子,一根直徑較粗的分經棍和一根較細的綜桿。織造時,織工席地而坐,將經紗的兩端分別綁在兩根橫木上,其中一根橫木(捲布軸)系在腰間,另一根由腳踏住,靠腰背控制經紗張力,利用分經棍形成一個自然梭口,用紆子引緯,砍刀打緯。織第二梭時,提起綜桿,使下層經紗變為上層,形成第二梭口,立起砍刀固定梭口,紆子引緯,砍刀打緯。織造就是這樣不斷交替循環往復進行的。 在雲南晉寧石寨山遺址出土的一個貯貝器蓋上,鑄有一組古代少數民族婦女用原始織機織布的塑像。像中婦女身著對襟粗布衣,席地而織。她們有的正在撚線;有的正在提經;有的正在投緯引線;有的正在用木刀打緯,塑像形態十分逼真,我們從中可形像地看到用原始織機織布的全過程(圖16)。


圖16 雲南晉寧石寨山出土銅鑄盛貝器上織婦示意圖
原始織機雖然簡單,只有那麼幾根木棍,卻包含了近代織機的幾項主要運動,並能成功地織出簡單布帛。它的出現不僅使原始織造技術得到重大改進,也為後世各種織機的出現奠定了基礎,因此可以說它是現代織機的始祖。 斜織機是一種帶有腳踏提綜裝置的紡織機。它最早出現在什麼時候,目前尚缺乏可靠的史料說明。有人根據史書記載,戰國時期諸侯間饋贈的布帛數量,比春秋時高達百倍的現像以及近些年來各地出土的許多刻有斜織機的漢畫像石等實物史料,推測斜織機的出現至少可追溯到戰國時代,到漢代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的廣大地區已普遍使用。 漢畫像石所刻斜織機是現在我們能看到的最早圖像資料。這種漢畫像石共發現九塊,其中江蘇銅山縣洪樓和江蘇泗洪縣曹莊出土的兩塊畫像石中都有“曾母投杼”故事圖,內容是講春秋時孔子的學生曾參幼年時遇到的一件事。有一天曾參的母親正在織布,有人進屋告訴她曾參殺了人,曾母起初不信,但後來經不住人們接二連三地報告,於是誤信了,並生氣的投杼〔shu樹〕斷機,教訓兒子。圖中坐於機內,轉身作訓斥狀的人即為曾母,拱手跪於落杼旁的是曾參。這些難得的刻有經典故事的漢代裝飾石磚,是我們了解古代家庭紡織生產情況及早期斜織機結構極為重要的資料。漢畫像石上斜織機的機架、經面、腳踏提綜板和系置提綜桿的前大後小形似“馬頭”的部件,都刻畫得十分清楚,從中可窺其大致形狀,但由於它上面沒有畫出綜框和筘,也看不清踏桿是如何傳動綜框運動的,為此我們藉助於許多學者的研究成果將其複述出來(圖17)。


圖17 斜織機復原圖
從學者復原圖看,漢代斜織機的機身分為機座和機架兩部分。機座前端設有坐板,後端斜接著長方形機架。機架後端安置的兩根撐柱,使機架和水平機座成50°到60°角。機架是一長方形木框,上端設有一根漢代稱為“滕”的經軸,下端設有一根被稱為“梭”的捲布軸。經軸和捲布軸上還各設有一用以控制送經量和捲布量的軸牙。機架中間兩側各裝一根“立叉子”,其端裝有形似“馬頭”狀的提綜桿,活套於一根中軸上。 “馬頭”前端繫著綜框,後端裝有一根用於將經線分為上下兩層的分經木。機座下有兩長短不一的腳踏桿,長者連結一提綜槓桿,通過“馬頭”控制綜片的提升,短的一根與綜片下端相聯結。織造時,織工坐在機上,踩下長踏桿,力量沿桿傳到提綜馬頭的槓桿部分時,馬頭前傾上蹺,連繫底經的綜框立即將底經提高到原面經的位置之上,同時,中軸也相應地向下壓迫面經,形成一個三角形的梭口,這時可進行投梭送緯,竹筘打緯的工作了。當這一工作完成後,腳即離開長踏桿,而踩下短踏桿,使綜框下降,底經失去拉力,恢復到原來的形狀,與此同時,“馬頭”前端靠自重下垂,使面經也恢復到原來的形狀,準備接受下一個開口運動。如此往復,織品就“縷縷而成之,寸寸而積之”了。當織好一段布帛後,可一邊扳動經軸一端的軸牙放經,一邊轉動捲布軸一端的軸牙張緊經紗,繼續織造。

漢代這種普通織機構造雖然簡單、原始,且尚未發展到更進步的平機形式,但比較它同時代羅馬的那些豎機、平地機等織機來,無論是在構造上,還是在織造技巧與速度上,無疑地都優越得多。連外國學者也認為它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織機。 漢以後,經隋唐幾代的改進和提高,斜織機得到了進一步完善。待至宋元時期,此機已完全定型,其形制基本上和近代農村使用的布機相同。元以後有關斜織機的文獻記載比較多。如元代《梓人遺制》、《農書》、明代《天工開物》、清代《蠶桑萃編》等書,對斜織機的構造均有明確描繪。從以上各書所附斜織機的配圖來看,後世織機的結構,除機身寬度、經面傾角外,筘的安置也和早期的略有差異。如王禎《農書》中的“臥機”,打緯的竹筘是利用彎竹桿掛著,借助彎桿的彈力打緯;“布機”是將竹筘連接疊助木,即推筘的重型擺桿上,借助擺桿及其上所加重量的慣性力打緊緯紗。

斜織機和原始織機相比,有幾項大的改進。一是它配備了機架,經面和水平機座成50—60°的傾角,織工可一目了然地觀察到開口後經面是否平整、經線有無斷頭。二是織工坐著操作,而且用經紗導棍和織口捲布軸來代替腰力控制紗線張力,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織工的勞動量。三是用梭子和竹筘送緯打緯,既提高了織造速度,又較好地控制了布幅寬度。四是用腳踏提綜的開口裝置,使雙手解脫出來,更有效地運用於引緯和打緯上。斜織機上腳踏提綜裝置是織機發展史上一項較為重要的發明,它的出現不僅使織造效率和質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對紡紗技術的進步也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如腳踏紡車就是受其啟發而創造出來的。 織機可根據經面角度分成不同機式,中國古代主要採用水平和斜織兩式,但也曾出現過立機,只不過它的使用遠不如斜織機和水平機普遍。立織機的經紗平面垂直於地面,也就是說形成的織物是豎起來的,故又稱為豎機。古代有關立織機的記載不是很多,現在能看到的最早記載是在敦煌遺書收錄的契約文書裡。這些契約文書的年代約在唐末五代之間,其上記載了不少立機織品的名稱和數量,從上面提及的“立機”、“好立機”、“斜褐”、“立機紲”等名目以及敦煌莫高窟五代壁畫中出現的立機圖像來看,這段時間新疆地區已普遍使用立機織製地毯、掛毯、絨毯等毛織品和一些粗紡棉織品。宋元時期,立織機傳入內地,山西省高平縣開化寺宋代壁畫的立機圖像,元書《梓人遺制》所載山西立機圖制,說明立機在山西境內的某些地方是很常見的。明清時,立機因其經軸位於織機上方,更換不便,不能加裝多片綜織造,只能用於生產一些平紋織品,不能織製花色織物,打緯作上下運動,較難掌握緯密的均勻度等缺陷,不但沒有得到進一步普及,就是在一些使用地區也被逐漸淘汰了。

元代薛景石《梓人遺制》一書中不僅繪有立機零件圖,還有總體裝配圖,每個零件也都詳細說明了尺寸大小、製作方法和安裝部位,是目前所見最為完整的古代立機資料。從書中記載和附圖看,這種織機是直立式的上端頂部架有“滕子”(經軸),經紗從上向下展開,通過豁絲木(分經木,有分經開口的作用)。機架上方兩旁形似“馬頭”的吊綜桿,由吊綜線連接於綜框,再由下綜繩連於長短踏板。織造時,織工雙腳踏動兩根踏板,牽動“馬頭”上下擺動,形成交換梭口,然後用梭引進緯線,用筘打緯。這種立機子具有佔地面積小,機構簡單,容易製造等特點,多用於織製結構簡單的毛、麻、棉等大眾化織品(圖18)。 由於羅織物是靠互不平行的經紗相互有規律地絞轉後,與緯紗交織在一起形成的,所以羅織機與其他一般織機最大的差別就是它的開口機構。

商周時代的羅主要是二經相絞的素羅,因此它所用的絞經開口機構比較簡單,只有一片絞綜和一片地綜。織造時,以兩根紗為一組;奇數經紗為地經,偶數經紗為絞經,一根緯紗按竹刀的位置織入,即每隔一梭起絞一次(圖19)。 秦漢以後,又出現了三經絞羅,四經絞羅以及羅紋地上起花的花羅。它們織造時所用的絞經開口機構相對來說要復雜一些。 三經絞羅是以三根經線為一組,一根絞經,二根地經。

圖18 《梓人遺制》中立機圖
四經絞羅是以四根經紗為一組;兩根絞經,兩根地經。四根緯紗為一循環。織造時需要用兩組絞綜(圖20)。第一梭,是絞經綜A提起時織入,絞經綜B不動。第二梭是按竹刀位置織入。第三梭是在絞經綜B提起時織入,絞經綜A不動。第四梭再從竹刀位置織入。依次反复。

織四經花羅時,地紋部分和素織相同,花紋部分另加絞綜。第一梭絞經綜A和B同時起動。第二梭按竹刀位置織入。第三梭同第一梭。依次反复。織花羅、絞綜的片數,視花紋需要確定。 二經素羅或花羅的織造,可在一般帶筘的織機或花機上經加掛絞綜,並把帶筘織機或花機上的筘和撞桿(疊助木)的分量減輕後進行。古代有關這種羅織機的資料很少,現僅見於元人薛景石所著的《梓人遺制》中。值得慶幸的是,《梓人遺制》所載甚詳,不僅給我們留下了這種羅織機的具體形制,還簡明地講述了各種機件的製作方法,裝配尺寸和安裝部位,使我們今天得以了解它的全貌。

圖19 二經絞羅織造示意圖

圖20 四經絞羅織造示意圖
薛書所記羅織機是由機身(機架)、豁絲木、“鴉兒”(操縱綜片的懸臂)、大泛扇子(綜片)、捲軸、“滕子”(經軸、原圖只畫一根,可能有兩根經軸,因絞經消耗不多,不便與地經同纏於一軸)、腳竹(腳踏傳動桿,原書未記)等主要機件組成。這種羅機沒有竹筘,也沒有梭子,用斫〔zhuo酌〕刀投紓兼打緯。斫刀長二尺八寸,背部有三直槽,其內裝紓子,旁有小孔,可以引緯。這種羅織機由於一直沿用打緯刀打緯,不採用竹筘,織造時效率較低,因而在明以後和四經絞羅一起逐漸失傳了。

明以後織羅是在帶筘織機上進行的,其開口裝置雖基本上和前文所講織兩經絞羅時差不多,但因羅織物的組織設計有了進步,又出現了許多新品種,如五梭羅、七梭羅等。在宋應星《天工開物》中,就有關於這些羅織法的記載:“凡羅,中空小路,以透風涼。其消息全在軟綜(絞綜)之中,袞頭兩扇打綜,一軟一硬。凡五梭、三梭、最後七梭之後,踏起軟綜,自然糾轉諸經,空路不粘……就絲綢機上織時,兩梭輕,一梭重。空出稀路者,名曰秋羅。” 在提花機還沒有問世以前,人們織製表面有簡單幾何圖案的織物時,需要根據花紋的設計要求,在腳踏提綜開口的織機上安裝一定數量的綜片,並將每片綜都穿入相應的經紗。此後,隨著花紋織物的漸趨複雜,需要安裝在綜片數目從十幾片增加到幾十片,腳踏桿也隨之增多到相同的數目,原來使用的織機已不能適應多綜片的裝造,於是又出現了一種腳踏開口裝置較複雜的多綜多躡〔nie聶〕織機(古時稱腳踏桿為躡)。這種織機的綜片數和踏桿數可視需要隨意添減,其數目一般在五六十個左右。 《西京雜記》有這樣一段記載:漢宣帝時“霍光妻遺淳于衍蒲桃錦二十四匹,散花綾二十五匹。綾出鉅鹿陳寶光家,寶光妻傳其法,霍顯召入其第使作之。機用一百二十躡,六十日成一匹,匹值萬錢。”所記120躡織機是傳說中古代織機綜片最多者,但此書是一本記述西漢奇聞軼事的筆記小說,其記載不一定可靠,不過它證實了當時普遍使用的織製提花織物的織機,是掛有幾十面綜的多綜多躡織機這一事實。

多綜多躡織機雖能織出比一般腳踏開口織機複雜得多的花紋織物,但仍局限於織造每一個花紋循環數極少的對稱型幾何紋織物。當絲綢紋樣向著大花紋發展時,如大型花卉和動物等紋樣,花紋循環數大大增加,組織更加複雜,多綜多躡織機就難於勝任了。因此,在東漢時我國古代人民又在這種織機的基礎上發明了一種花樓式束綜提花機。花樓束綜提花機的最大特點是提花經線不用綜片控制,改用線綜控制,也就是說有多少根提花經線,就要有多少根線綜,而且升降運動相同的線綜是束結一起吊掛在花樓之上的。 東漢著名文學家王逸在《機婦賦》中曾對早期花樓束綜提花機的形制和操作方法作過生動形象的描述: “……高樓雙峙,下臨清池;游魚銜餌,瀺〔chan饞〕灂〔zhuo濁〕其陂,鹿盧並起,纖繳俱垂,宛若星圖,屈伸推移,一往一來,匪勞匪疲”。 其中“高樓雙峙,下臨清池”是說提花裝置花樓的提花束綜和綜框上弓棚相對峙,挽花工坐在花樓上,口喝手拉,一邊按設計的提花紋樣來挽提花綜,一邊俯瞰由萬縷光滑明亮的經絲組成的經面,好似“下臨清池”一樣;“游魚銜餌,瀺灂其陂”是拿游魚爭食比喻衢〔qu渠〕線牽拉著的一上一下的衢腳(花機上使經線復位的部件);“宛若星圖,屈伸推移”是指花機運動時,衢線、馬頭、綜框等各機件牽伸不同的經絲,錯綜曲折,有曲有伸,從側面看有如漢代的星圖;“一往一來,匪勞匪疲”,指的是織工引緯打緯熟練自如。 漢以後,花樓提花機得到普遍的採用,再經六朝和隋唐幾代的改進和提高,到宋代已逐漸完善而定型。這在現存的宋代繪成的《耕織圖》和元人所著《梓人遺制》中可以看出。待至明代宋應星寫《天工開物》時也提到這種機械,並且詳細寫出其具體形制(圖21)。採用花樓織機,必須以利用“裝造系統”和“花本”為前提。 “裝造系統”是由一套以竹木桿和股線為基幹的部件組成,垂直地吊裝在花樓之上,它自上至下包括:通絲、衢盤、衢絲、綜眼、衢腳。通絲又叫大纖,能使經絲產生單獨升降運動。通絲數量根據花數循環確定,每根通絲可以分吊二到七根衢絲。按紋樣設計要求,選擇合適的通絲數量,分吊衢絲。綜眼位於衢絲之中,所有準備提動的經線均須從綜眼穿過(一根經線穿過一根綜眼)。衢盤位於通絲的上部,起控制通絲導向,並防止其相互糾纏的作用。衢腳有一定長度和重量,懸於衢絲之下,具有使通絲垂直懸吊,並控制其穩定的作用。 “花本”是把紋樣由圖紙過渡到織物的橋樑。我國古代的花本,是在什麼時間開始出現的,不見記載,但可以肯定漢代時確已使用,因為有花樓的織機則必用花本,是沒有疑義的。它在現存古籍中的出現,則已是1000多年後的明代。據描述說:明代四川成都的市場上常有人專門出售這種物品。花本有花樣花本和花樓花本兩種。花樣花本適用於經密較低,紋樣變化較簡單的紋織物。花樓花本適用於經密較高,紋樣變化複雜的紋織物。它們的製做方法基本相同,都是以紋樣設計圖為依據。 在提花工藝中,裝造系統和編結花本是相互配合的,二者缺一不可,而編結花本,尤具有關鍵意義。編結花本是提花技術中最難掌握的技術,必須準確地計算紋樣的大小和各個部位>的長度,以及每個紋樣範圍內的經緯密度和交結情況,不得稍有疏忽,否則,便達不到提花的目的。我國歷代織工是深刻了解這一點,並且能充分地掌握和解決這個問題的,因而才能不斷地織出大量精美的紋織物。宋應星在《天工開物》中為此這樣感嘆:“工匠結本,心計最精,天孫機杼,人巧備矣。”意思是說結花本是件需要精密思考的工作,實在可以和天上織女的織作技巧相比。

圖21 《天工開物》中花樓機圖
花樓提花機和提花方法是我國古代在紡織技術上的一項極為重要的發明。現代紡織廠普遍採用的龍頭提花機就是以我國古代的花樓提花機為藍本改造而成的。現代龍頭機的龍頭和裝造系統即花樓織機的花樓和裝造系統,現在龍頭機的紋版即花樓機的花本,只不過龍頭機的設計更精密罷了,其原理和整體結構與我國古代花樓機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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