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崔顥

唐人七律哪一首最好？宋嚴羽說是崔顥的《黃鶴樓》，明胡應麟說是杜甫的《登高》。不管結果如何，能夠登上這個擂台，與“詩聖”杜甫較量一番，已經足以傲視群雄了。 崔顥（約704-？），汴州（今河南開封）人。他早年為人輕浮，但有文名。當時已經名滿天下的李邕想見見他，崔顥當然也要獻詩的。李邕打開他的詩，一開頭就是“十五嫁王昌，盈盈入畫堂”，李邕很生氣說：“小子無禮！”也不再見他了。其實崔顥有一點冤枉，上兩句詩也不過是樂府的本色語，並沒有什麼無禮之處。所以明胡應麟很為他鳴不平說：“'十五嫁王昌，盈盈入畫堂'，是樂府本色語，李邕以為小兒輕薄，豈六朝諸人製作全未過目邪？” 其實現在的崔顥早期詩作，倒不見得有多麼浮艷，有一些寫得還清麗上口。如那首很有名的《長干曲》：

崔顥晚年為人和詩風都變了，尤其是他入幕河東之後，寫了一些邊塞詩，“風骨凜然”，與早年的艷體詩大異其趣了。殷璠《河嶽英靈集》說“顥年少為詩，名陷輕薄。晚節忽變常體，風骨凜然。一窺塞垣，說盡戎旅”。他什麼時候去過邊塞（也就是“塞垣”），不知道，他去過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但因此改變了詩風卻是事實。他寫過很豪壯的《古遊俠呈軍中諸將》等詩，與早期詩作已完全不同。 讓他成名於後世的，還是那首《黃鶴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