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宗教哲學 笛卡爾文集

第10章 九、理性之光對真理的探求

笛卡爾文集 笛卡尔 8317 2018-03-20
引言 在本文中作者力圖通過對話闡述一條人們追求真理應當遵循的方法,即理性控制行為。這是每一個人能發現他自己的路,一奠定他的知識基礎;二使他的知識達到可能達到的最高點;三能為豐富和充實他的靈魂帶來真理的光明。 尋求真理只有借助理性之光,不需宗教和哲學的幫助,就可以確定一個普通人對占據他思想的萬物所持的是什麼觀點。這些觀點涉及到了科學中最神奇的秘密。一個普通的人沒有必要去讀每一本書,也無須仔細研讀學校裡教的所有東西;如果他在學習中花費了過多的時間,那將是他的教育中的一大錯誤。在生活中還有許多其它的事情可做,且他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生活,即在他生命的大部分時間裡他自己的理性告訴他應多施善行,甚至可以假定他只有從中才能獲得知識。但他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時是無知的,作為他早期的知識也只有依賴於自己微弱的感覺和前人們的權威。在他的理性能夠控制自己行為之前,他的想像中很難避免充滿難以計數的錯誤想法;所以要求他必須有十分優秀的天生的才能,要向一個有智慧的人學習,這兩者可以使他消除頭腦的那些錯誤的教條。只有這樣,才能奠定他的知識基礎,而且使他的知識達到可能達到的最高點。

在這本書中,我打算說明這些方法到底是什麼方法,而且為豐富、充實我們的靈魂帶來真理的光明,給每個人指出一條能發現他自己的道路,而不須藉助其它東西便可達到的這一點。這種知識體系在他的生命進程中是十分必要的,從而使他通過學習成功地獲得人類理性所能擁有的知識中最神秘的知識體系。但是我這項計劃的最偉大之處並不是使你一開始便感到驚訝,從而導致因信賴我的學說而不能分清東南西北。我告誡你,我所從事的事業並不像想像中那樣困難。事實上,那些不能超出人類大腦能力的科學的分支,就像用了一根脊椎骨那樣神奇地被聯結在一起。它們能夠通過必要的順序一個接一個的推理出來。為了發現它們,沒有必要擁有、掌握很多的技巧,只要從那些最簡單的東西開始,然後通過學習,一步步達到巔峰。這些便是我在這里通過一系列很清楚且很簡單的推理而向你說明的東西。如果某一個人在沒有觀察過同樣事物前便能自己作出判斷,那隻能因為他沒有正確地看待問題,或沒有像我一樣去認識事物。對我來說發現這些問題,就像一個過路者突然發現他的腳下有一個多次倖免於被掘寶者探測的寶藏一樣,毫無光榮可言。在這個方面,對於那些所謂"博學之士"本來應取得比我更大的成就,可是他們卻沒有。對此我當然十分驚訝。他們之中沒有一人有耐心、有恆心去找到他們擺脫困難的出路,並且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步那些在十字路口便放棄自己所要走的大道的人的後塵,從而發現自己在荊棘叢生的懸崖峭壁中迷失了方向,丟失了自我。

但我並不期望檢測哪些人是有知識的,哪些人是無知的。是否我們所期望的知識都能在書本里找到,證明了這一點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那些書裡包括了好的、有用的,也包括了大量無用的、極其混亂、令人迷惑的東西,所以要想讀懂它們,必須花費的時間比生命賦予我們的還要多,而且我們從中找出有用的東西所花的精力比去證實它們還要多。這就使我希望找到一條更簡便的方法、道路,從而使廣大讀者不再感到煩惱。儘管我沒有從柏拉圖、亞里士多德那裡援引什麼東西,可我所提出的那些事實卻難以被少數權威人士所接受。但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在現實生活中仍具有價值,就像從寶藏中取出的錢比一個農民口袋中的錢更有價值一樣。為此我盡我所能使它們對所有人都具有同等的效用,而我卻不能找到一種比真誠的交談更好的方式去適應這種結果。在這種真誠的交談中每個家人都能向他的朋友傾訴自己最好的想法。尤道克休斯、波利安達、伊皮斯德曼三位先生,現在我假設有一個有智力正常的人,且他的判斷力沒有遭到任何錯誤思想的侵害,他擁有的全部理性都是純理性的,那麼他就會把在當時最傑出的和最令人感興趣的兩人當作客人款待,其中一個根本就沒有說什麼,而另外一個卻熟知了所有能夠在學校裡學到的東西。 (在每個人都能設想的其他論述中,和當地的狀況及周圍特殊的環境一樣,為了使他們的概念更清楚,我將不斷地以它們來打比方),他們就會介紹處理這兩本書結局的主要意圖。波利安達,伊皮斯德曼,尤道克休斯。波利安達:在希臘和拉丁書籍中,你能發現所有這些如此完美的東西,我認為你真是十分幸運。對我來說,如果我像你一樣學習了很多的東西,那我將不再是現在的我。對我來說或許是個天使。我不能原諒我父母的愚蠢,正是他們把我過早地送到法庭和軍隊,而使我學習到的東西極少。好在,我在當你的助手的過程中學到了不少,要不然我可能會為我的無知終生感到悲哀。

伊皮斯德曼:在這門學科中你能學到所期望的知識,這是最好不過了。這些知識對人們來說十分平常,因為好奇心隨著知識的增長而增長,它就像一個難以消除的惡魔。它的不足之處在於當我們去認識它們時,我們的靈魂卻因此感到困惑。你當然比我們更優秀,就在於你並不像我們一樣看待問題。但對你來說,你缺乏的是關於許多事物、問題的概念,因而這又會使你為之煩惱。 尤道克休斯:或者這麼說,伊皮斯德曼,可以說是受到了很好教育的人們,難道就能相信在自然界中存在著難以消除的惡魔嗎?就我看來,像每個國家拿足夠的水果和水來滿足飢餓的人們一樣,對任何事物能夠知道的真理也可以使健康頭腦中所充滿的好奇心感到滿意。比起那些頭腦裡不斷有難以滿足的好奇心的人,我認為即使是一個患了水腫病的人也更容易恢復。伊皮斯德曼:的確,我曾聽說過,在以前我們的希望不能由自然延伸到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物中去,並且也沒有必要去那樣做,但其中許多事卻有可能被我們知道,同時,知道這些事不僅是有益的、令人滿意的,而且在生活過程中還是十分必要的。我不相信有哪個人能沒有合理的理由便能認識它們,也不相信僅靠願望便可學到更多的知識。

尤道克休斯: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不再有學習的願望,並為自己像迪奧吉尼一樣知識不多而感到高興,這樣,你還想對我說些什麼呢?我鄰居的知識水平並不限制我自己的知識水平,就像在他們田地邊有我自己的一小塊地一樣,互不干擾。我的頭腦將按自己的意願來處理偶爾碰到的問題,而不是夢想別人已經發現、解決了這些問題。也就是說,應靠自己動腦去認識事物,並去尋求真理,尋求歡樂,就像一個住在十分偏僻的國家的國王一樣,即使與其他人相隔離,在他周圍沒有任何東西,只有荒蕪的沙漠和人跡罕至的山脈,也能欣賞到一種幽靜美。 伊皮斯德曼:如果其他人這樣對我說,那我會把他當作是個弱智或者是低能兒,沒有一點好奇心;但你除外,為了從你的自大中擺脫出來,從而尋找與外世隔絕的地方,這種逃避方式可以使你盡量少受痛苦,這一點可以說你已經意識到了;到目前為止,你已為這項事業做出了自己的貢獻,還去拜訪那些博學之士,檢測每門科學中最困難的事情。這已經足以使我們相信你並非缺好奇心,並不缺少求知欲。因而我只能說你過得十分快樂,且堅信你一定比其它人擁有更多、更完善的知識。

尤道克休斯:非常感謝你對我提了那麼多好的意見。但我並不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所說過的話,也不要你只相信我的話,以至使你的好意受到凌辱。我們沒有必要提出與粗俗的信仰相差甚遠的意見、看法,這必須是以這樣做不能同時說明有什麼實際效果為前提;這就是我為什麼請你們兩位在這度過這個令人高興的季節的原因,這樣我也就有機會向你們闡述一些我所知道的東西。因為我冒著奉承自己、抬高自己的危險,這不僅使你認識到對於這些知識我有理由為之高興,而且,你也將從你將要學到的東西中發現樂趣。 伊皮斯德曼:我並不想否認你對我的幫助。波利安達:我將十分高興地參加這場討論,但並不是說我相信自己可以從中學到好的東西。尤道克休斯:相反,波利安達相信我,他認為你將從中獲益匪淺,只因你沒有一點偏見,與伊皮斯德曼相比,對我來說引導一個具有開放思想的人走上正確的道路要容易得多,因伊皮斯德曼經常與我們意見不一致。但為了使你更容易、更快理解我將要研究的知識的特性,請你找出存在於科學與那些沒有理性的幫助便能獲得的簡單形式的知識之間的區別,比如說語文學、歷史、地理等等,或簡言之,只依靠經驗的所有知識,所有事物。我同意這種說法:一個人的一生不足以學到這個世界上所包含的所有知識。但我也說服他,這樣做將是十分愚蠢的。要求一個普通的且性情好的人知道的希臘文化和拉丁文化,比他掌握的瑞士或布列塔尼的語言、文化還要多,這也是沒有必要的,且他也沒有這種責任。當然他也沒有責任知道英帝國的歷史一定要比知道歐洲最小的國家的歷史多。而且我認為這種人應把業餘時間花在好的、有用、有意義的事情上去,如同應把錢花在最有必要的地方一樣。至於那些所謂的"科學",不過是我們藉助先前獲得的知識而做出的判斷而已。其中一些還是從每個人都見過的平常事物中推理出來的,其它的則是從試驗中得出的極其難得、極其優秀的思想。同時我承認,對我們來說,詳細研究上述的每一門科學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們必須首先從中選出那些有用的、有價值的東西加以研究;我們不得不承認"不死鳥"的存在,也就是說對於理性,自然界中的神秘東西,我們是一無所知的。但我相信,我是能夠實現自己的諾言的。為了向你解釋那些能從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中推理的真理,我將使你自己有能力去發現它們,從而有所收穫,同時當你不遺餘力地去探求它們時,你也會感到無限歡樂。

波利安達:就我而言,我相信它能像所有可以被期望的東西一樣,也是可以達到的。如果你僅僅告訴我一些數字,且慶幸沒有人不了解、不認識它們,就像那些關於上帝、理性的靈魂、美德、它們的恩賜的知識一樣,那麼我將感到十分滿意。這些理論、主張就像古代的家庭成員認為自己是最傑出的一樣,儘管古代人們的高貴是從遺跡中才被揭示的,這些主張也被認為是最傑出、最顯赫的理論。有些人的理論一開始便是誘導人們去相信他們的理論是可以有充分的理由去證實的,對此我並不感到懷疑;但從此後他們的理論便極少重現,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些理論了。然而這些理論卻真的很重要。它還謹慎地忠告我們,與其冒著被欺騙的危險而盲目信服它們,還不如期待未來某一時候能夠更進一步地解釋它們。

伊皮斯德曼:就我來說,我的求知欲很少。你認為在知識體系的每個分支上我都有相當多的特別的難處。對此,我是十分欣賞你的直率的。你還指出我的困難主要在那些關於人類藝術、幻影、想像的知識,一句話,就是所有被認為是魔術般神奇結果的知識都令我難以理解。我相信知道所有的東西是十分有用的。掌握它們不在於利用知識,而在於使人不因被一個不知道的東西所迷惑而難以作出判斷。 尤道克休斯:我將盡力使雙方都滿意,為了採納一條我們最終能使用的原則,首先,我希望波利安達和你談談這個世界上所包含的萬事萬物,自己去認識,同時必須以伊皮斯德曼盡可能少打攪我們的討論為前提條件,因他的觀測結果常迫使我們離開我們的話題。最後,我們將重新去認識這些事物,儘管在其他因素下,它們與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且它們還可能被證明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善良的還是邪惡的。我們仍會這樣做。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伊皮斯德曼有時會對存在於以前論說中的困難進行闡釋。

波利安達:那麼請告訴我們,在你的解釋中將遵循的原則吧!尤道克休斯:因為我們所有的知識都來源於人類靈魂,所以我們必須首先從它開始說起;而且在認識了它的本性和實質後,我們便能認識上帝--靈魂的主人;當我們認識了上帝是誰和上帝是怎樣創造出宇宙間的萬事萬物時,我們就能得出關於其他事物最可靠的知識;而且我們還能知道我們的感官是怎樣感知事物的,我們的印象又是怎樣變為錯誤的或正確的。爾後,我將向你展示人類的物質生產勞動,或在你被最有力量的機器所迷惑後,我將向你揭示罕見的自動機械、廣泛的空間想像力、人所能發明的最難以覺察的極其細微的詭計等的秘密所在,這些其實是極其簡單的,那你以後便不再對人類所創造的東西感到迷惑了。在我認識自然和向你說明自然界的所有變化後,在說明它們本性的轉變和為什麼植物的靈魂、動物的靈魂與人類的靈魂不同的原因後,我將推翻你認為世界是由感性事物組成的論斷。天堂的美妙景象,那些我們通過觀察而得出的肯定結論,對於這些東西我將予以檢驗,我還將就人們不能下肯定性判斷的東西進行最合情合理的猜測,並對之進行評判。

同時,也是為了盡力說明感性事物和理性事物之間的聯繫,也是為了說明兩者的共同創造者--永恆之物,永存之物,即上帝。然後我們才能談到這種學說的第二部分,在這部分中我們將詳細研究所有的科學,並從每門科學學科中選出最可靠的知識。我們還將找到一種更有用、更有效的方法,通過它,即使一個智力一般的人也能找到自我,甚至可以發現最細微的東西。當準備判斷真理的完美性時,我們必須遵循自己的意願,從邪惡中區別出善的東西,並找出美德和邪惡之間的真正的不同之處。如果那樣做了,我相信你的求知欲就不會如此強烈了。我所告訴你的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有道理,從而你可能會相信,即使一個在沙漠里長大且從不過多地受到理性之光的幫助的人,如果他仔細分析、權衡同一種原因,他也不能得出與我們不同的看法。在開始這篇論文之前,我們必須對人類最先知道的知識提出疑問:為什麼在我們心靈中發現的東西一開始便如此完美呢?伊皮斯德曼:如果我們把小孩的想像比做一塊“白板”,在這塊“白板”上我們的思想類似於從自然界中獲得的每一事物的特性,即自己直接向外獲取信息、獲取知識,那麼我所要解釋的東西就會變得十分清楚、明白了。感覺、意向、上帝和智慧,它們都是不同的"印刷工",且都有給人留下"烙印"的能力;那些很難獲得成功的人,往往首先給人不完美的感覺,他們那些迷惘的本能和愚蠢的教育是結合在一起的。作為智慧,最遲來的卻是最好的,然而要得到它,往往需要多年的學習,就像一個學徒一樣,在他敢於訂正錯誤前,必須長期按他的師傅的樣做。在我看來,這就是使我們難以得到真實可靠的知識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因為我們的感覺真正覺察到的往往是唯一的、又是最粗俗、最平常的東西;我們的天性又完全墮落了;至於我們的老師,儘管在他們當中毫無疑問有十分優秀的人,然而他們卻不能在我們的判斷力對它進行檢驗前,強迫我們接受他們的理由。它們的目的是為了使最終結果與他們的理由相適合。就像要求一個聰明的畫師在一個初學者所畫的一張極其糟糕的畫上再畫上最好的一筆一樣,就是用盡他所有的藝術天賦去訂正一處又一處的毛病,也是徒勞無益的。最後就是他彌補完了這幅畫的所有缺憾,也不可避免仍然存在許多缺點,因為從一開始構思這幅畫時就出現了問題,且這幅畫的情物、人物都很糟糕,錯誤地方所佔的比重又大。

尤道克休斯:你的比喻在我們追求真理的道路上設置了第一條障礙;我們想避免它,但你沒有向我們說明可以利用的方法。我認為,你的畫師最好用一塊海綿把這幅畫中所有的東西都擦掉,重新去畫一張,而不要費時間去修改它。所以每個達到學知識的年齡階段的人,應永遠把他自己從不確切的想像中擺脫出來,儘管這些想法到目前為止已在他們身上深深地打上了烙印,且一開始他們也難以形成新的思想。此外,如果他沒有使這些想法變得完美,那麼他就須充滿熱情地把他的全部智慧發揮出來,因而他所犯的錯誤不僅會出現在感官的弱點上,而且還會體現在理性的錯誤上。 伊皮斯德曼:如果我們能輕易地接受它,那它將成為一劑良藥;但如不借助強烈的理性,那就不能達到消除這些錯誤想法的目的。但願你並非沒有認識到這些深深刻在我們印像中的意識,這是我們的唯一意願。尤道克休斯:這正是我想教你的原因;如果你想從我們的交往中有所收穫的話,你必須集中精力,全力以赴,且允許我和波利安達談談,為此我或許會為他所學到的知識感到悲哀。如果這些知識不足以使他感到滿意,那隻能是極其糟糕的,且毫無價值,就像一座沒有堅固基礎的大廈。相反,為了建築一個新的大廈,我想最好的方法還是要把基礎建牢固。學東西,發表議論,闡述自己的思想也應如此。首先應該有紮實的知識,然後再做其它的事。我自己並不希望成為一名極其平常的工匠。這些人認為他們難以獲得新的知識,因為他們只是按老一套做,按部就班,墨守陳規,毫無創新。然而,我們卻能。波利安達,當我們破壞整座大廈時,同時我們也按自己的意圖建立了牢固的基礎。為了成功地實現我們的願望,還應準備最好的最堅固的材料;假設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檢驗那些人們是可以認識的真理的話,那這些真理正是最肯定、最簡單的知識。 波利安達:這裡難道還有人懷疑感性事物(在這裡我的意思是,這些事物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比其它事物更確定嗎?對我來說,如你能向我清楚地說明那些據說是上帝和我們心靈創造事物,那我將感到十分驚訝。 尤道克休斯:然而,那正是我所希望做的,對於人們如此輕信感官認識,我感到十分驚訝,且這裡根本就沒一個人意識到了感官認識在不斷地欺騙我們。正因如此,我們有理由不信任那些曾背叛我們的感性知識。 波利安達:我十分清楚地意識到了,當感覺(感官)受到不利影響時,它有時會欺騙我們,就像一個病人認為所有的食物都很苦澀一樣。就像我們看天上的星星一樣,我們難以知道它的大小。這些感性認識也是如此,它們離事物的本來面目也相差很遠;也就是說這些感性認識很難與事物的本質相一致。但所有這些錯誤卻容易理解,這並不能阻止我明白你的意思,也不能阻止我現在正看見了你;我們一起在花園漫步,陽光照在我們身上,一句話,所有我的感覺通常都是真的。 尤道克休斯:儘管我很難告訴你,在什麼情況下,你覺察到的感性認識是怎樣欺騙我們的,但為了使你在其它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避免再次被騙,我將進一步問你,難道你曾見過一個患憂鬱症的人認為自己是只花瓶嗎?你還見過有誰認為他的身體是巨大無比的嗎?他們或許會發誓他們看到過和触摸到了他所想像到了的東西。如果因一個普遍人難以解釋他關於客觀事物的認識,就認為他是無知的,按這種邏輯推理,這似乎也是正確的,因為關於客觀事物的認識往往依賴於人對它們的感覺和人的想像。但是我問你是否不希望,也不喜歡別人都睡著了——你可別生氣啊!如果當睡著時,你難以想像看到了我,那你就去花園裡走走,太陽肯定會照著你,一句話,所有人想像的東西都將成為現實。難道你從未聽過這樣一出喜劇嗎?其中有“難道我是醒著的還是睡著了”?你怎麼能那麼肯定你的一生不是一直在做夢呢?難道你由感官得出的知識不是像你睡著時得出的知識一樣都會出錯嗎?更令人感到驚奇的,是當你知道你是由一個“超人”所創造的,且他是萬能的,他創造出我們時並不像我描述的那樣困難,那你還相信自己是原來的樣子嗎? 波利安達:如果伊皮斯德曼全神貫注地去思索,那當然有足夠的理由使他為自己所掌握的知識而感到羞恥。至於我,如我從未學習過或使我的腦子從感性認識脫離,那我或許會變得發瘋,而且我將自己去思考那些問題,這或許有點超過了我的能力。 伊皮斯德曼:我認為離理性太遠是極其危險的。 "懷疑一切"將使我直接達到蘇格拉底的"無知",或成為一定程度的"懷疑論者"。這像由於水太深而難以看到我們的腳一樣。 尤道克休斯:我承認如果沒有一個嚮導涉足深淵的話,那無疑是在冒險,這樣做肯定很多人會迷路的,但你跟著我走,你沒有理由感到害怕。的確,正由於這種擔心,從而使許多學識淵博的人難以達到科學的巔峰,也難以得到可以稱得上是"科學"的牢靠的、確定的理論,就像把房子建立在沙堆上,而不是把房子建立在地下有堅實基礎一樣。當設想這裡沒有什麼東西可從這些博學之士得到依靠時,他們的信仰便比我們感官所覺察的東西還要更肯定、更可靠。我們並不能就此半途而廢,而要繼續下去,儘管你不想深入檢驗我所陳述的那些理由。只要這些理由影響到了你的想像力,那它們就達到了我所希望達到的目的。由於它們使你懷疑一切,這就表明你的知識並不可靠,結果你便懷疑你自己知識的可靠性。這也就表明我實現了我的願望,即通過說明你知識的不可靠,而使你為你的知識感到羞愧。然而,除了害怕外,你還缺乏勇氣和我一起繼續深入研究下去。我告訴你,那些一開始使你驚恐的疑問,就像在晚上微弱的光線下的幻影、幻覺一樣。假設你能飛,在你接近快要抓住他們時,除了風和影子外,你將一無所獲。 波利安達:由於相信你的理由,我希望以最有力的方式解決在我面前的一切困難。我懷疑我在一生中是不是在夢中度過?是否只有通過感官這扇"窗戶",我的想法、思想才能進入我的大腦呢?這些思想可以自成嗎?就像在睡覺時做夢一樣,或在我的眼睛閉上,耳朵捂上,一句話,在我所有的感覺器官停止工作時,這些想法仍可以產生嗎?如果按這種理論,我就不敢肯定你是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地球是否存在?是否有太陽?不僅如此,即使是在我們互相交談時,我還懷疑我是否有眼睛,有耳朵,有肉體的存在?總而言之,我懷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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