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官場小說 秘書長·大結局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秘書長·大結局 洪放 8112 2018-03-20
晚上,任懷航倣東,招待齊鳴和王浩,也請了程一路副秘書長。任懷航是昨天就提前預定好了的,程一路到達大富豪時,其它三個人都到了。另外還有文化廳的胡廳長,省委宣傳部的兩位處長。 胡廳長以前也在南州桂職過,對南州老街的拆遷,他一直很有想法。現在,一見了程一路,就道:“一路秘書長到了省裡,雖然現在是領導了,可是我還是對你有想法啊!” “我知道。胡廳長的想法一直在心裡嘛。等會兒多陪你兩杯。”程一路向著任懷航道:“其實,責任在他嘛!” 未完待續,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錄新浪原創訂閱更多章節。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齊鳴一直坐在沙發上,臉色也不太好看。大家當然都清楚他臉色不好看的原因,誰都不願意挑明,也不能挑明,王浩正在手機上發短信,看來他對橾作還不太熟悉。程一路問:“是換了新手機吧?”

“是啊,下午剛換的。原來的壞了。”王浩說著,將手機舉著,讓程一路看了看。這手機超薄,一看就很高檔。程一路說:“還挺有型的嘛!” “哪裡?”王浩也懂得“有型”是什麼意思,官場雖然語言自成體系,但兼容並包的能力還是很強的。有一個階段,大家見了面,一喝酒,就喜歡說“忽悠”。最近,又改了,叫“有型”。這就像用手機一樣,有幾年,領導幹部們以玩手機為快樂。手機天天換,開會時,手機也都放在桌子上,明明白白地擺著,高低之分一下子看出來了。市場最先進的手機,總是能在最高級的領導們手中及時出現。用句時髦的話,就是“領導幹部總是及時地掌控著市場。”可是這三四年,手機再也沒人玩了。再好的手機,和再一般的手機,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放在一起,沒人說三道四。手機不再是身份的標誌,而早些年淘汰不用的手錶,又重新紅火起來。縣長們戴的表,可能是三萬、五萬的。再上面的,可能就是八萬、十萬的了。有人戲稱手機、手錶等,叫“官場標誌性產品”,不僅僅有意思,其實也許還體現了官場的不斷開拓吧!

菜上來後,任懷航招呼大家坐上來,程一路和齊鳴坐在任懷航的兩邊,王浩坐在程一路的邊上。任懷航問齊鳴:“要喝一點吧?今天可是輕鬆了。”“喝!今天晚上要好好地喝一下,”齊鳴道。 程一路聽著沒有做聲,他知道齊鳴的心思。任懷航就要了三瓶茅台,上來後,任懷航說:“今天晚上我們好好地喝上一杯,不醉不休。”“這又何必呢?”程一路道:“喝好為止。酒多心愁啊!”程一路這話其實是說給齊鳴聽的,齊鳴也沒吱聲。任懷航就讓服務生給每人先倒了半斤一大杯,然後端著杯子說:“來,我們先喝一點。” 大家都端起杯子,程一路只是像徵性地喝了一小口,一抬頭,齊鳴正“咕噃咕嚕”地將一大杯全喝了。任懷航也呆了,齊鳴喝完,一展股坐到了椅子上。任懷航道:“怎麼能這麼喝呢?怎麼能……老齊啊,這不行哪!”

齊鳴瞇著眼,望著大家,卻不說話。程一路道:“也是,幹嘛這麼喝呢?酒要品,你這是有情緒了。” “我就是有情緒!”齊鳴突然一笑,“我不^^ 王浩馬上道:“誰都能有餶緒,可是今天是懷航部長做東,這就太……”任懷航笑道:“沒事。這樣才說明大家不外嘛!是吧,來,慢一點,慢饅喝!老齊也吃點菜,等會兒我們再喝!” 程一路聽見齊鳴嘆了口氣,也沒說話。大家繼續喝酒。可是因為齊鳴剛才那一下子,氣氣就不一樣了,雖然王浩一直說著話,可是還是顯得沉悶。程一路甚至感到了一點壓抑。正想著,任懷航往程一路邊上側了側,說:“一路啊,我聽說蔣……在外面得癌症了,” “蔣……”程一路馬上意識到任懷航指的是南日集團的老總蔣和川,這個人在挪用了大量公款後跑出國了。在出國前,蔣和川跟任懷航的關係一直是很鐵的。任懷航關心和關注他,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任懷航的關心和關注,其實是緣於一種內心的恐懼。大概在所有人中,最不希望蔣和川回國的就是任懷航了。現在,蔣和川得了癌症,對任懷航來說,也許就是一種解脫,他用不著在再擔心了,用不著像一隻兔子一樣,生怕別人給踩著了尾巴。 ……酒還在喝,齊鳴卻睡著了。 未完待續,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錄新浪原創訂閱更多章節。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酷署漸漸過去,江淮之間,開始向著秋天一步步挪近。省城街道兩旁的香樟樹,從鬱綠走向了清淨。程一路喜歡這樣的風景,每天,他總是走著去上班。一邊看著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一邊呼吸著香樟的越來越高遠的氣息。 人代會後,江南省的政局一下子平靜了下來。政治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沒有定出分曉之前,是最複雜的時候。一旦定出了分曉,便也就饅饅地接受了。某種程度上,官場上的被動遠遠甚於其它產業。下級服從上級,少數服從多數,這本身就是一種被動地接受。而且,一旦你上去了,無論你過去怎樣,你現在代表的是你現在的位子。既然在這個位子上,你就會被大多數人承認。倘若有小部分人不承認的話,那隻能就是違背組織意願,或者心裡本來就有結。就是有結,就是不承認,也只能是內心裡的。表面上,是不會有公開的反對的。這也是中國官場的一種和諧,我們可以有分歧,但是我們首先是要服從,

齊鳴依然在南州市委書記的任上,“南線門”事件的調查陷入了一種複雜卻讓人的心一直懸著的境地。莫天白對此一直有些牢騷,甚至到省裡來時,專門找到程一路,說組織上不能這樣對待“南線門”,蓋子已經揭開了,魔鬼也已出來了,怎麼就放任不問?這明明是對個別官員的犯霏行為聽之任之嘛! 程一路當然不會對此表態,而且這亊也輪不到他來表態。人代會之後,劉凱副書記曾為此專門同程一路談過一次話。內容就是關於南州的“南線門”。劉凱副書記說:“不是我們不查了,而是暫時緩一下。齊鳴同志剛剛從副省長的候選人位置下來,本來心裡就不太平衡。如果再繼續查'南線門”我們怕……” “我覺得領導的這種想法很有道理。'南線門,要查,但不能橾之過急。而且'南線門,的情況,本身就很複雜,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查清的。只有饅饅地調查,先解決外圍,再逐漸滲透,”程一路回答道。

劉凱點了點頭,“一路秘書長哪,你對南州的情況是熟悉的。而且省委對你也是一直放心的,但是,每一個乾部都是在大環境中生存的。我們既要廉潔幹部隊伍,更要考慮幹部隊伍的相對穩定,特別是思想上的穩定。” 程一路說劉書記考慮問題全面,南州現在正處在經濟滑坡、尋求突破的關鍵時期,穩定班子,對經濟發展是一個促進。即使有問題,也確實應該慢慢地來解決,省委的決定是英明的,至少我認為是從南州發展的大局來思考的。 這次談話後,齊鳴很少再打電話過來。聽南州來的同志,包括馬洪濤,都說齊鳴的情緒似乎恢復好了。人代會後,在南州的干部大會上,齊鳴不僅沒有發竿騷,相反,還大談特談—個黨的干部,首先就是要服從組織安排。同時,他號各南州上下,群策群力,不斷奮進,從經濟上振興尚州,從地位上崛起南州,從政治上和諧南州!

然而程一路卻一直有一種英名的感覺。是什麼?他卻說不出來。他只是有一種感覺,南州,或者是齊鳴,就像一枚已經冒出地面的釘子,遲早會折騰出大事來的。 感覺當感覺,沒有事實根據的事,程一路是不會輕易在任何場合說的。夏天,是江南省這個內陸省份最睢過的季節。熱,不僅僅熱,而且是燥熱。在辦公室裡開著空調,一出門,熱浪翻滾,鋪天蓋地的熱,不是向你走來,而是向你直樸過來。你躲是躲不及的,只有迎面地撞上去。程一路在整個夏天,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省城。中間,他回了一趟南州,是晚上,小唐用車送他回去。他在家里呆了兩個小時,拿了些衣服,便又返回了。荷花因為臨近生產,也回到鄉下了。屋子裡雖然收拾得井井有條,但因為長時間沒人走動,空氣中有一股子混濁。他特意開了窗子,讓房間裡透了法空氣。做這呰事情的時候,他僅僅只開了客廳的燈光。他在每一間屋子裡都走了走,彷彿想聞見這屋子裡曾經有過的熟悉的氣息。這呰氣息裡,有簡韻的,有荷花和二釦子的。當然更多的是程小路的,是張曉玉的

車子離開南州時,程一路竟然冒出一個想法,想看看南州的老街。當然,他清楚老街已經不存在了。但是畢竟還保留著一小段,包括南州古塔,還依然聳立在江邊上。他讓小唐慢慢地開著車子,在南州古塔下繞了一囷。他不能下車,一下車或許就會被人認出來。這裡有很多老鄰居,許多人都曾是父親的老熟人。而且,在南州老街拆遷時,他曾經在這裡幫助岳琪做這些街坊們的工作。認識他的人多,雖然是晚上,他還是能從車窗裡看到些似曾相識的面孔。車子轉過街角時,他好像看見早呰年自己家裡牆邊的那林小紅花了。在江風之中,那花朵竟然是無比的堅強,在柔弱之中,寫著明媚與堅韌…… 回省城的路上,程一路讓小唐開了車窗。天空是澄靜的,星星不多,恰好給這澄靜作了無邊而空曠的底色。程一路抬頭看著,竟然聽見空中傳來一兩聲雁嗚。不會吧?他又聽了一遍,果然是雁嗚,早來的雁嗚,像秋風的小杵,一下一下叩在人的心上。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唉! 程一路想起南州祥寺。明心大和尚不知道現在又云游到什麼地方了?雖是雲遊,但是程一路明白明心大和尚的心地是寧靜的,而程一路自己呢?雖然基本安定在江南省這樣的一個地方,可是,他的心是定了的嗎? 亊實上,在官場行走的人,有多少人能心地真正的安寧呢?回到江南大廈,程一路洗了就到書房上網。有新郵件,一打開,程一路稍稍呆了下。這是一張訃告,是蔣和川的家人發過來的。蔣和川已在九月七日凌晨逝世了。 蔣和川?唉,蔣和川! 程一路看著郵件中的字,一晃一晃的,不斷地分開又重合,這一分一合之間,竟然都是蔣和川的面孔。雖然這面孔離開南州都已經快四年了,但是這一晃蕩起來,卻格外的清晰。

蔣和川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程一路也曽不止一次地考慮過這個問題。作為一個民營企業家,蔣和川最初是通過個人的奮鬥和機遇,而不斷成功的,也枳累了原始的創業資本。在他的南日實業發展到一定規糢後,政府的及時引導,為企業的壯大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後來,在企業臬團的運作中,他出了問題,直到逃到海外。如果要在公開場合判定的話,程一路是不會支持,更不會替蔣和川說話的。但是,私下里,程一路對蔣和川也還是有些理解的。蔣和川只是適應了規則,最終又超越了規則。有時,程一路甚至想:要是蔣和川的南日,一直還是一個中等規模的小企業,也許到今天,蔣和川還在南州奮鬥,還在享受著成功的喜悅與守著家園的幸福。可是……人死百了。真的了了嗎? 記得人代會結束後,任懷航請客時,曾跟程一路提到過:蔣和川正在生病,而且是重病。現在,這傳言得到了證實。早兩年,在南州時,程一路曾接到過蔣和川的郵件,說他內心裡其實很想回來0只是有很多的人根本不願意也怕他回來。如今,他終於回不來了。一入黃土百亊休,那些不願意他回來或者怕他回來的人,從此將徹底地放心了吧? 程一路想著,心裡湧出一縷悲憫。他給蔣和川的親屬發了封郵件,寫道:驚悉蔣和川病逝,謹致哀悼。誠望節哀!程一路。回完郵件,程一路關了電腦,正起身準備睡覺。電話響了。這麼晚了,誰啊? 一接,是任懷航。任懷航問:“沒打擾你吧?一路秘書長?”“正想睡。沒事。”程一路打了個哈欠。任懷航說:“我剛剛得到消息,蔣和川在外面去世了。” “啊丨”程一路眈沒顯出驚訝,也沒顯出他早已知道這事,只是“啊”了聲。任懷航繼續道:“真快啊,怎麼說走就走了呢?老蔣,啊,他年齡也不大啊! “是不大,好像也剛剛五十多一點吧?” “就是,就是啊!太快了。人生在世啊……” “也是。”程一路又打了個哈欠。任懷航似乎也聽見了,便道:“看來你是太困了,那就不打擾了。只是說說,說說。畢竟我們當年都是一起在南州的嘛,是吧!那就睡吧,晚安,一路秘書長,” “晚安,有空過來。”程一路放下電話,想任懷航剛才的最後那句話說得還是實在:畢竟我們當年都是一起在南州的嘛!是啊,一起在南州,那就是一種緣分了。至於這緣分結出了什麼樣的果實,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鐵打的組織流水的官,但再怎麼流水,為官一任,還是會一生記得那一個地方的。你想抹去,它也牢牢地烙在心炅上。正如同流水會記住經過的每一塊石頭,花朵會記住曽照獾過它的每一次日出。 上了床,程一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程一路雖然一直跟蔣和川若即若離,但是,作為南州市最大的民營企業,他們不可能不打交道的。不僅僅打交道,而且還得經常地打交道。對蔣和川早些年的實幹,程一路是很欣賞的。但對後期,蔣和川的一些做法,他不太容易接受了,這也促使他與蔣和川逐漸地拉開了交往的距離。兒子程小路當初是以南日集團公派出國學習的名義出國的,後來張曉玉也是南日公派出去的。這裡面,雖然程一路沒有明地找蔣和川,一切事情看起來都是魯胡生操作的。可亊實上,沒有蔣和川的同意,魯胡生又能做得了什麼主?民營企業,除了老總,是沒有太多的民主的。 蔣和川出走後,把南州的政局一下子給攪亂了。有人抱怨,但程一路知道,他這一走,其實是穩定了尚州的政局。一把懸在頭上的劍,走了,難道不是更多人的定心丸?現在,這把劍徹底地消失了,許多人也許在夢中都會興奮得笑出聲來的。 第二天剛上班,齊為民就過來,告訴程一路,葉蒨葉總特地從北京過來了,說給程秘書長帶了點東西。是不是現在就給你拿過來? 程一路問什麼東西啊?是她帶的嗎? 我也不知道什麼東西,齊為民說,不是葉蒨帶的,而是她的一個朋友托械帶過來的。 程一路馬上知道這是岳琪帶過來的東西了,就讓齊為民拿過來。不一會兒,齊為民就拿了個盒子過來,放在程一路的桌子上,說就是這,拿起來挺輕的,而且封了口的。 程一路說謝謝了,齊為民出去後,他拿起盒子,確實不重。他想了想,關上門,用小剪刀慢饅地劃開外包裝。裡面又是一個小盒子,再打開,競是一塊手錶。程一路一看表上的英文,就清楚這不是一般的表,而是一塊進口名表。裡面還有封信,是寫在辦公室的便箋上的: 一路: 不要驚訝,我怎麼這麼賄賂你了?不是的,首先聲明,這表是我自己出國時,外國友人送的。是男式,我想了想,除了你,我找不到合適的接受它的人選。 希望你能喜歡。也希望它能使我們感知到我們永遠生活在同一個時間之中。 程一路看著信,又拿過表看了看,心裡五味雜陳。他將手錶裝到小盒子裡,然後給岳琪發了條短信:謝謝你。表收到了…… 岳琪沒有回,大概在忙吧。程一路將小盒子放進抽屜,在關抽屜的一刻,他又回味了岳琪寫的那句話:永遠生活在同一個時間內,這其實是一個多麼美好也多麼樸素的願望啊!世界再大,可是時間很小。我們也許不能生活在同一個狹小的空間,可是,藉著時間的長長的緯線,我們是能在茫茫的飛翔中彼此感知的,程一路小心地撕碎了信,撕得很細,很小,然後放到桌子邊的碎紙機裡,又過了一遍,再看,已經完全是不成形的碎片了。剛才還是一卦令人溫暖的信,現在卻成了一小堆沒有任何意義的紙屑了。事物的變化是否就是如此? 手機響了,程一路看了看,是馬洪濤的。他不用接也知道,一定是蔣和川的事。果然,一接起來,馬洪濤就道:“蔣和川死了。”“啊!是吧?”程一路問。 “是啊,剛才他的兩個親成才到市委來說的。說蔣和川臨死時要求他們轉告南州市委,就說蔣和川自己並沒有帶走什麼錢,而是……”“噴^” “而是也用在別人身上了。但是,是誰,他們沒說,”馬洪濤道:“其實現在的市委班子裡,大部分人都不認識蔣和川了。他大概是想死得明白呰。” “唉,人死了,就不說了吧,”程一路嘆了口氣,問:“望春小學開學了吧?” “開學了。我前幾天還專門去過。孩子們坐在新校舍裡,別提多高興了。看著他們,我就想起程書記您。我甚至有種衝動,想告訴他們這是你們程伯伯損款建設的。” “瞎搞!沒說吧?” “當然沒說,只是衝動。但是我感覺縣里可能有些猜測,喬亦晨就側面問我,為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人家捐了這麼一大筆錢,怎不能連個感謝的話也不說吧?” "那你^“ 建好了,再把教學質量抓一抓,就是對他最大的感謝了。 ” “這話回得好。既然學校已經建成使用了,洪濤啊,從此以後,就別再提這事了。好吧?” “那……行!”馬洪濤頓了下,道:“程書記,還有個事,我想徵求一下您的意見。” “說吧。” “齊鳴書記讓我到湖東搞書記,說要將朱瀟凌換上來。我覺得不太合適,程書記您說呢?” “當然不合適。這事以前齊鳴同志提過,我沒同意。看來,他還是想……”程一路道:“不需要我和齊鳴同志說說吧?” “我準備向他匯報下,明確表示不同意去。暫時就不麻煩程書記了。”馬洪濤說:“什麼時候程書記,不,程秘書長再回南州來看看。底下很多同志都很相信程書記呢!” “就你會說。”程一路停了下,“以後有機會過去吧。”“那好!”馬洪濤卻並沒放下電話,而是繼續道:“天白書記昨天到省紀委,就南線工程的事,據說……” “是吧?”程一路沒想到莫天白還在一直地找,“這事組織上會有考慮的。就這樣了,下次再說,” 桂了電話,程一路坐下來,喝了口茶,頭免然猛地暈了下。他趕緊用手壓住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地呼出來。這一呼一吸之間,頭暈的感覺消失了,可能是剛才一直站著接電話,大腦受到輻射的緣故。人到了這個年齡,是由不得自己的了, 程一路長舒了口氣,拉過文件,正要看。來琴叩門進來了。見她有點慌張的樣子,程一路就問:“怎麼了?有事?”“是有事。剛才我接到個電話,是個女的。說辛民辛秘書長他……”來琴望了眼程一路,臉卻是紅的。 ”他怎麼了?” “說他在廣州出差時,同她發生過關係。現在,她懷孕了,找辛民,辛民卻不認賬。你看這,這……”來琴攥著雙手,急道。 “有這事?”程一路也吃了一驚,不僅發生了關係,還懷孕了?這亊……平 時看辛民副秘書長,人不太像做出這等亊的樣子。怎麼就…… “程秘書長,這事要不要向其哲秘書長匯報?” 程一路皺了皺眉,“暫時別匯報吧。我回頭單獨向其哲秘書長匯報。這事更不要在辦公廳內部說,我會處理的。” “那好。不過,那女的再來電話怎麼辦?”來琴走了幾步又轉回來問。 “那就告訴她,讓她直接找辛民嘛!”程一路道。 來琴說那好,就出去了。她前腳剛走,辛民後腳就進來了。辛民臉上有一種不太自然的笑,印像中,辛民這還是第一次踏進程一路的辦公室。 “坐,坐,辛秘書長,有事?”程一路說著起來,陪辛民一起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辛民的臉色更難看了,“一路秘書長,有個事,我想……” “怎麼就吞吞吐吐了?說吧,什麼亊?”程一路其實已經明白辛民也是為剛才來琴所說的事來的。那女人敢給辦公廳直接打電話,就一定在打之前和打之後,都告訴了辛民的。辛民是聰明人,如其等著出事,還不如先說出來為好。我們黨的政策一貫是“坦白從寬”,事實上,坦白也是掌握解決問題的主動性的一種有效方式。 “有件亊,我想先和程秘書長通個氣。”辛民剛才還小著的聲音,漸漸地提高了。 “啊,是吧?” “是這樣”,辛民道:“上半年,有一次我到廣州出差。不是和交通廳的幾個同志一道嘛。晚飯後去洗了個腳。不想前幾天,競然有個女的,說她同我……而且還懷孕了。你說,這……這不是天方夜譚嘛!” 程一路向前傾了下身子,“啊,有這事7是不是訛你啊?現在這樣的騙子梃多的。” “當然是訛我”,辛民有些氣憤了,“我左想右想,大概是洗腳時,身上的名片不慎落下去了,被她拾著,就來這一招。再怎麼說,怎不……” “也是啊”,程一路心想,要是傳出去,事情馬上就不一樣了。一個堂堂的省委副秘書長,在外嫖娼,而且弄大了別人的肚子,這還了得?要是暴出來,豈不成了江南省一號新聞? 辛民聲音又小了,“本來,我想這亊也沒什麼。可是她老是打電話來,而且可能還打到辦公廳電話上了。我怕……到時候,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哪!”“這個是得慎重。”程一路起身回到椅子上,“我問你,到底有沒有哪回事 ? ” “怎麼會有呢?”辛民的聲音又低了,程一路也就不再問,而是道:“這樣吧,這亊剛才來琴同志也跟我說了。我說哲時不要給其哲秘書長匯報。畢竟事情還沒弄清楚嘛,是吧?既然你過來了,我想關鍵是兩點:一是向對方申明,如果再這樣糾纏,就要向公安機關報案了。二是了解一下當時其它在場同誌有沒有也收到這類電話,請他們在適當的時候,為這件事作個澄清。辛民同志,你看呢? “這很好”,辛民笑著,“我就是怕大家誤解。男女的事,誰說得清啊!”“就是啊,因此還是慎重些好。”程一路也笑著,應了句。辛民說:“既是這樣,那我就走了。”說著,就往門邊上走。剛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一路同志啊,在辦公廳的有關製度上,我可能有些做法……這個還請你諒解啊!我也只是說說嘛!前不久,我和王浩同志在一塊還聊到你,他說你是一個心胸坦蕩的人,這就好!我喜歡和這樣的人共事,以後還多多關照啊! 程一路哈哈一笑,“哪裡?彼此關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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