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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忽然出軌

富豪俱樂部 天佑 52414 2018-03-20
歐升達剛坐進公司來接自己的車,古夢柏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歐董,一路辛苦。怎麼樣,感覺還算滿意吧?” 歐升達道:“非常滿意。回頭你叫人來我公司開一張支票回去,把這次的費用結清。” 古夢柏笑了:“這個不急。你比預計行程回來早了兩天,你看這兩天有空沒有,我請你吃個飯?” “古總這話太見外了,該是我請你。正好,我今天剛回來,沒安排什麼事,晚上我請你怎麼樣?”歐升達笑道。 “那恭敬不如從命啦。這樣,晚上除了楚總和廖總,我再特邀個神秘嘉賓怎麼樣?”古夢柏道。 “神秘嘉賓?誰啊?”歐升達問。 “暫時保密。”古夢柏賣著關子,口氣一如既往地客氣。 “那好晚上見。”歐升達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自己搖搖頭。

晚上吃飯是在上次歐升達指的那棟別墅裡,是日本菜。說實在的,歐升達對日本菜沒興趣,總覺得沒滋沒味的,除了生的就是白水煮的。古夢柏說是廖冰旋指定的,歐升達也沒說啥。 不知道為什麼,楚之洋一直有點悶悶不樂,歐升達問他:“你怎麼啦?” 楚之洋回答:“沒啥,可能是這幾天休息不好。本來在北京我還想叫我妹夫請你吃個飯,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楚之洋的妹妹楚之月在美國留學時嫁了個高乾子弟梅津,名字就像個日本人,回國後那小子當了建設部的一個司長,好像能指點江山似的,歐升達很不喜歡他。只是前兩年楚之洋開拓歐美市場時經常叫歐升達幫著招待梅津或者他那幫高乾子弟朋友。每逢這時候,歐升達都叫自己公司的行政總監去接待,自己很少出面,不為別的,就是看不慣那群操著北京腔,口氣大得似乎政治局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一樣的人。他們那些人跟楚之洋不一樣,楚之洋大小也算個高乾子弟,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是軍隊的,從小對他教育嚴格吧,楚之洋在鵬城基本上是靠自己打拼出來的。唯一算是楚之洋用了父親的關係,也無非是那次他們兩個從楚之洋父親的老部下那裡搞了3000台電視機的指標。看看楚之洋這樣的高乾子弟,再看看梅津,歐升達總是想起趙本山的話,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歐升達沒什麼表情地說:“也是突然決定的,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 “還是不喜歡梅津?其實他就是年輕,在那個圈子裡混慣了,有些居高臨下,一覽眾生小。其實他本質還是不錯的。”楚之洋道。 “談不上喜不喜歡,反正是你妹夫,也當我妹夫看就得了。”歐升達回答。 楚之洋看著歐升達,顯得很隨便的樣子:“你說話言不由衷,你就說不喜歡他算了,跟我裝什麼裝?說實話,我也不喜歡他,但誰叫他是之月的丈夫呢?對了,他有可能在最近外派,我可先跟你打個招呼,不管他去哪個城市當頭兒,你都得支持他一下,去那裡投點資。” “那得看他給我什麼政策,政策不好我可不去,我這人是無利不起早。”歐升達道。 “你看看,唯利是圖的本性又出來了。”坐在對面一直沒說話的廖冰旋忽然接了一句。

“他就是這麼一說,其實,他就是看不上我那個妹夫。”可能是楚之洋怕廖冰旋誤會,解釋了一下。 “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就是一黑心商人,怎麼敢看不上你那個未來共和國市長市委書記的妹夫?”歐升達似乎並不領情。 “看看,你又來勁了,你什麼時候能不跟我較勁啊?”楚之洋斜睨著歐升達。 “什麼事這麼熱鬧啊?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剛剛從法國回來的通訊工程博士,週惜學,周博士。” 這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從她的眉宇間隱隱透出的一團英氣和眼神中不時露出的凌厲上就可以斷定,這絕對是一個好強能幹的女人! “請坐,周小姐。”楚之洋禮貌地幫週惜雪將椅子向後拖了一下。 週惜雪禮貌地點點頭:“謝謝。” “點菜了嗎?”古夢柏問。

“點了,都是旋子安排的。”歐升達回答。 菜一道道上來了,除了生菜包鵝肝和蟹肉奶油餅,其他的菜歐升達根本不喜歡,但考慮到不能叫別人看出自己不喜歡,每樣他也都嚐了一點。倒是廖冰旋對一盤金槍魚的生魚片產生了興趣,而周惜雪似乎也對壽司鐵板燒情有獨鍾。 “今晚有舞會,還有電影,SPA會所和網球場都開放,你們選。”古夢柏道。 “那我們去打網球怎麼樣?”廖冰旋問。 “好啊,我們來盤混雙,我跟周小姐搭檔,你跟歐董搭檔?”楚之洋笑道。 大快朵頤一番後幾人走出餐廳,一輛電瓶車早已經等在門口。古夢柏笑意盈盈地說:“你們去吧,我還有事,打完了一起吃宵夜。” 穿過一條幽長的竹林小路,終於來到了一大片網球場。駕駛電瓶車的職員介紹到,這裡室外的硬地網球場對會員免費開放,草地網球場和室內網球場才收費。廖冰旋道:“咱們還是在室外吧,反正我的技術爛得很。”

幾個人來到休息室,裡面提供服裝,雖然洗的都很乾淨,但廖冰旋還是皺皺眉頭。歐升達見狀,趕緊叫服務員送來幾套全新的服裝和鞋子,並且簽了單。 當幾個人從更衣室裡走出來,相互看看都不禁笑起來。楚之洋道:“不知道水平怎麼樣,裝備倒是挺先進,恐怕真正的運動員也就如此吧?” 剛一出門,正好遇到一男一女也往球場方向走,週惜雪叫了一個名字,那男的停下腳步,微笑著點點頭。週惜雪跑過去,說了兩句什麼,那男的點點頭。週惜雪招呼球童拿來一支筆,那男的在她的球帽上簽了幾個字。楚之洋問:“那是誰啊?” 週惜雪笑道:“新科影帝海濤啊!” “是嗎?我也要找他簽名。”可一抬頭,發現海濤和女伴已經走遠了。 “不是說這裡不發展明星做會員嗎?”歐升達問。

“但他們可以作為會員的客人出現在這裡啊。”廖冰旋笑道。 一上場,大家大吃一驚,原來週惜雪的水平比大家高多了。她隨意地揮幾下拍,就把廖冰旋和歐升達調動得滿場奔跑。而楚之洋似乎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配角,站在那裡成了看客。好在周惜雪很給歐升達和廖冰旋面子,才使他們不至於表現得很難堪。即使是這樣,也有幾次,兩個人幾乎撞在一起。 週惜雪餵球餵得好,慢慢的,歐升達和廖冰旋揮拍的動作也像模像樣起來了。 玩了好一陣子,廖冰旋終於蹲在地上,喘著氣說:“不行啦,休息一下吧。” 歐升達對周惜雪說:“周小姐,在國外常打球嗎?” 週惜雪笑著點點頭:“常打,而且我還獲得過大學聯賽的名次呢。” “怪不得。在你面前,我們都是菜鳥啊。”廖冰旋道。

週惜雪笑道:“其實勝敗並不重要,主要是鍛煉身體和娛樂,享受生活與運動的樂趣。” “周小姐,在國外工作嗎?”楚之洋忽然問。 週惜雪喝了口飲料,淡淡地說:“我在阿斯通公司工作。” 一句話,不僅楚之洋愣了,就連歐升達也大吃一驚。阿斯通公司?那不正是楚之洋的競爭對手之一嗎? “現在還在嗎?”歐升達問了一句。 “嗯,我是回國休假的。” 楚之洋又問了一句:“請問,你在阿斯通是做市場的嗎?” 週惜雪微微一笑:“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楚之洋問:“你就回答是還是不是吧。” “您是公安局的,還是國安局的?”週惜雪反問道。 楚之洋愣了一下,語氣有些緩和:“我只是忽然想起來一個人。”

“你想起誰了?”週惜雪微笑著看著楚之洋。 “一個叫Helene Segara 的女人,我們在歐洲的代理商多次提到過這個女人。請問,你在阿斯通熟悉她嗎?”楚之洋表情有些複雜。 “聽說過,怎麼?她有什麼評價?”週惜雪表情平靜地問。 “我沒見過她,據說十分厲害,有激情、有乾勁、也易衝動,喜歡挑戰高難度的工作。我們在幾次投標中敗給她。”楚之洋道。 “敗給她有什麼感想?”週惜雪問。 楚之洋想了一會兒說:“敗給她不僅讓我找出客戶不購買我們產品的原因,同時我們還找到了讓客戶購買我們產品的足夠理由。” “我想听一聽,你後來幾次戰勝她的方法。”週惜雪用毛巾擦著汗。 楚之洋道:“不購買的原因有一個就夠了,就好像安理會投票,常務理事國有一個國家行使了否決權就已經判了你死刑。所以你必須爭取到所有的常務理事國,不見得每一個國家都支持你,但至少他們不能反對你,就算不能讓他們投贊成票,至少也要讓他們投棄權票。之後,你的任務就是爭取足夠多的支持票,不需要全部贊成,但一定要多到可以讓提案通過。”

“哦,我明白了,這就是你們以後之洋銷售的核心理念。”週惜雪將毛巾放進身邊的筐里,又對楚之洋說,“怎麼樣?咱倆單獨較量一盤?” 楚之洋看看她:“雖然你很強大,但是也不一定贏得了我。” 兩個人上了場,歐升達和廖冰旋在一旁觀戰。實力是一邊倒的,週惜雪的技術明顯比楚之洋高不少,但楚之洋的抵抗卻是頑強的,連續兩盤都給周惜雪製造了很大的麻煩。 廖冰旋看著兩個人的激戰,對歐升達道:“你看之洋,明知道是雞蛋往石頭上碰,還是不屈不撓。” 歐升達道:“他就是這個臭脾氣,在中國這個爛市場裡打拼出來的企業家都有點不要臉的勁頭。對不起,不包括你,你那是國企,天之驕子。” 廖冰旋道:“別看這只是一場普通的球賽,就憑楚總這個死纏爛打的勁兒,以後到了哪裡都是平蹚。”

“你說這話,我倒想起來了,叫他們別打了,別打出火兒來。”歐升達忽然說。 “你倆別打了,過來喝口飲料吧!”廖冰旋喊道。 兩個人走過來,身上都已被汗水濕透,週惜雪問:“怎麼樣?” 楚之洋反問:“你練了多少年了?” 週惜雪笑道:“怎麼?算算多長時間才能有我這樣的技術?”話裡有點戲謔的口吻。 楚之洋擦擦汗:“那不一定,我要是找個好一點的教練,也許會走捷徑呢。” “那正好,你請我做教練吧。根據你對球感覺,每週跟我學習三次,不出半年,我保你能跟這倶樂部的教練對打。”週惜雪笑道。 “半年?我又不能跟你去法國。”楚之洋嘟囔著。 “你給出的教練費用要是足夠高,我完全可以做你的私人教練。”週惜雪喝了口飲料,看了一眼楚之洋。 楚之洋一聳肩:“我可沒那個預算,請你這樣一個私人教練。” 週惜雪輕笑了一下:“那你有沒有預算將Helene 請到您的麾下呢?” “Helene? 你別開玩笑了,人家怎麼會看上我這個公司?”楚之洋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那就看你誠不誠心了,你要是有這個打算,我倒是可以做個介紹人。”週惜雪道。 “這有可能嗎?她一個跨國公司的業務精英,會屈尊到中國一個剛剛上市的小公司?再說,她一個外國人,工作方式和理念也不一定適合我們之洋公司!”楚之洋似乎有些不大自信。 “那未必,你有你的打法,她有她的套路,洋為中用,中西合璧,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歐升達在一旁忽然插了一句。 “你得了,這跟你們做房地產是兩回事,做我們這行,誰掌握了市場誰就掌握了未來。中國有自己的國情,現代管理學不能照搬。Helene 的確是我們這個行業的頂級精英,可惜她是個外國人,不適合我這裡啊。”楚之洋嘆口氣。 歐升達笑了:“要戰胜對手,與其消耗對手的實力,不如消耗對手的成本。因為成本本身沒有對抗的能力,或者說對抗能力極為弱小。所以,如果能夠直接製約對手的成本,往往是最輕鬆有效的行為。如果你能將Helene 請到你自己的公司,是不是充分地利用了阿斯通的成本呢?” 楚之洋想了想道:“貌似有點道理啊。” 歐升達轉過身對周惜雪道:“Helene 小姐,剩下的你自己跟他談吧。” “什麼Helene 小姐?”楚之洋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廖冰旋在一旁笑道:“大家都看出來了,就你自己還糊塗著。” 本來打過球後楚之洋就臉色緋紅,這下紅得更厲害了。看楚之洋很尷尬,廖冰旋拉起週惜雪道:“惜雪妹妹,不理這個蠢人,咱們換衣服去。” 歐升達拿起球拍和東西轉身也要走,楚之洋不滿地道:“你小子真渾蛋,你看出來卻不說,害得我出醜。” 歐升達道:“是你小子剛愎自用,不察言觀色。她拉你上場單練,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下場那幾句話,我更加確定了她就是Helene。” “你說剛才她說要來我公司工作,是真心的,還是隨口一說?”楚之洋向更衣室那邊張望著。 “那恐怕要以你的誠意為主。”歐升達皺眉看著他,“而且話又說回來了,你既然尊重對手,總不能把人當一般的應聘者一樣對待吧?改日你單獨跟她好好談談。當年董明珠怎麼去的格力,你不是沒有聽說過吧?三顧茅廬是不用了,關鍵是你能不能跟她擦出火花。” “啥?擦出火花?不用那麼嚴重吧?”楚之洋叫道。 “你想哪兒去了?不是要你使用美男計,而是你要跟她好好交流一下,看看公司的理念以及發展戰略是否跟她有碰撞。要交心,不是要你交配。”歐升達不回頭地說。 “你以為我有勾引良家婦女的癖好啊?”楚之洋也不甘示弱。 “你看周惜雪那個精明的樣子,誰勾引誰還不一定呢。別打不著雁,叫雁給啄了眼睛。”歐升達嘴裡哼哼著。 “哎,你說,我把她請過來行嗎?”楚之洋問道。 “你問我?”歐升達站住,看著楚之洋,兩秒鐘以後又轉身向前走,“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我可提醒你,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你能不能駕馭得了,一切你自己拿主意。” “說說你對周惜雪的印象?”楚之洋趕緊快走兩步,跟歐升達肩並肩。 歐升達沉吟了一下說:“這個我不好說,我只是覺得她的兩隻眼睛很可怕。好像你無論乾了什麼事,她都瞭如指掌,只是在等著看你能無知到什麼地步。” “還有什麼?比如能力。”楚之洋問。 “能力還用我說?幾次打敗你,你應該比我清楚。不過,我總覺得她也就是隨便一說,未必真想跳槽到你之洋公司。”歐升達道。 “一會兒消夜,你在一旁幫我觀察一下。你小子平時沒啥用處,這種事你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楚之洋漫不經心地說。 見楚之洋吊著賣的勁頭兒,歐升達揶揄道:“你可要知道,我這人可有個毛病,習慣對人的優點視而不見,對人的缺點無限放大,要是我提出反對意見,耽誤了你選千里馬,可別怪我啊。” “沒關係,你的意見正反我都會一分為二。”楚之洋賠著笑臉。 夜宵主要是潮州打冷,這些菜本來歐升達在外面的大排檔也吃過,但是沒想到會做得這麼精緻。看著滿桌子琳瑯滿目的菜式,他不禁哇了一聲:“太好了,正好打球累了,我要美美地吃上一頓。” 週惜雪好奇地問:“好像你對這種東西很感興趣啊?” 歐升達回答:“周小姐,你不知道,當年我剛到鵬城打拼的時候,一周能吃上一次這樣的東西我就跟過年似的。” 廖冰旋也問:“對了,我聽楚總說,當年你是隻身打天下。不過他沒說你是怎麼挖的第一桶金。” “對啊,你說說,我很感興趣。”週惜雪笑吟吟地看著歐升達,完全沒有了球場上的那種英姿颯爽。 “哈哈,開始我給一個賣建材的打工,有了提成以後自己就跟建材廠家談代理,賺到了一些錢以後自己搞工程,搞了一段工程以後發現,與其受制於人不如自己建房子賣就這麼簡單。”歐升達輕描淡寫地說。 “我聽說你跟楚總合作過,而且還打敗了當時你們最強勁的對手,還把對方搞破產了。”廖冰旋問。 “哦,是有那麼回事,那人做生意的錢都是在梅州那邊集資過來的,生意失敗了以後聽說很慘,因為還不上錢,跑了。到現在也沒消息。”歐升達道。 “你能具體說說嗎?”週惜雪忽然問。 歐升達正想說,遠遠地看見楚之洋正跟一個人說話。那人一直想跟楚之洋解釋什麼,而楚之洋似乎有些不耐煩。 廖冰旋問:“升達,你認識那人嗎?似乎在哪裡見過?看著很面熟。” 歐升達搖搖頭:“不大熟悉,不過看起來之洋跟他認識。” 過了好一會兒,楚之洋滿臉慍色走了回來,氣呼呼地坐在桌子旁。 歐升達問:“怎麼啦?遇到債主了?” 楚之洋回答:“不是,是過去我們淘汰的一個供應商,非要跟我們繼續合作。” “怎麼?是他們的產品質量不行?”歐升達問。 “他們的質量還是有保障的,可是這個溫州佬他人品不行。”楚看大家都用狐疑的眼光看著他,他又解釋道,“本來大家合作得也很好。偶然的機會,我到他們工廠去辦事,看到廠區很優美,廠房宿舍也不錯,可後來我才發現,那都是樣子。他們的工人食堂髒亂差不說,那伙食連豬食都不如,我又看了一下工人宿舍,簡直不堪入目,宿舍都沒有隔斷,一間屋子住幾十個人,也沒有管理,進去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而且,據工人反映,他常年拖欠工人工資。可他住的都是鵬城最好的別墅區,在外面還包養了好幾個女人。” “所以,你就把他從你的供應商名單裡剔除了?”廖冰旋問。 楚之洋點點頭:“對,我不能跟這樣黑心腸的人合作,不能給他賺錢機會。” “我覺得這樣的企業你可以責令他整改,沒有必要採取這麼極端的措施啊。”週惜雪忽然嚴肅起來,問楚之洋。 楚之洋搖搖頭:“你可能不大了解這種溫州人,只要是賺錢的事,不管自己以前熟悉不熟悉,都要幹,什麼看好就推銷什麼,通常是把錢財看成是第一位,甚至見利忘義。有些溫商'臉皮厚',做事唯利是圖,不擇手段,並且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吃、請、送、騙,白道的、黑道的,樣樣都使得出。我說這些話,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歧視溫州人,大多數溫州人都是好的。只是剛才那樣的人,一定要給他些教訓。” “他叫什麼名字?”週惜雪忽然問。 “周朝華,跟你五百年前是一家。”楚之洋笑著說。 正說著,古夢柏走了過來,剛坐下就連聲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晚有兩個重要的客人要陪,怠慢了大家,特別是冷落了美女,我先自罰一杯。” 旁邊的服務員給他倒上啤酒,他一飲而盡,樣子很是豪爽,跟平時有些不大一樣。 “對了,古總,問你個問題。周朝華是你這裡的會員嗎?”週惜雪忽然問。 古夢柏一愣,看了周惜雪一會兒,反問道:“你怎麼這樣問?” 週惜雪解釋道:“是這樣,他過去是楚總的供應商,楚總似乎對他有些看法。” “哦,他正在申請,能不能通過我也說不好。他這個人很有問題嗎?我可是聽說他為人很熱情,在溫州商會很有威信啊。” 楚之洋哼了一聲,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下去。 歐升達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也端起酒杯,對兩個女人說:“兩位美女,他們都喝了,咱們也喝一杯?”廖冰旋只是把酒杯放在嘴邊抿了一下,週惜雪倒是很爽快地干了。 歐升達微笑道:“周小姐海量啊。” 古夢柏道:“她在國外,下了班或者周末和朋友們喝點酒是正常的,喝酒也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古總,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在國外生活過的人也不都是經常喝酒。你這麼說,好像我是酒鬼一樣,這是破壞我的形象,要是我以後嫁不出去,你負責啊?”週惜雪伶牙俐齒。 “正好我跟楚總都沒老婆,你看我倆誰合適你,選一個。不行的話買一送一。”古夢柏開著玩笑。 “閉上你的烏鴉嘴,回頭我告訴我哥,說你欺負我。”週惜雪故作生氣的樣子。 “得,我的大小姐,我不敢亂說了,你要告訴周浩,說我欺負你,他還不殺了我?”古夢柏雙手合十,連連求饒。 “周浩?北京那個資本運作高手是你哥哥?”楚之洋吃驚地問周惜雪。 古夢柏笑道:“楚總,她哥就是周浩。你應該認識吧?” 楚之洋搖搖頭:“我聽說過他,但是不認識。”我們的中學是一個學校,但是我在初一的時候他已經高三了。 週惜雪不屑地說:“他那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提前掌握了政策而已。” “你不能這樣說,他還是有膽有識的。”楚之洋似乎一臉的崇敬。 “你也是響噹噹的上市公司老總,別羨慕他,你至少有實體,他有什麼?幾間破辦公室而已。”週惜雪似乎並不覺得周浩怎麼樣。 “你這就錯了,巴菲特也沒有實體,可你不能不承認他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有錢人。”楚之洋似乎有些不服氣。 歐升達喝了口酒道:“剛才之洋說他因為周朝華黑心而斷絕與他的合作,看起來似乎是很正義,但我覺得,這至少是不冷靜的,或者是有偏見的。” “哦?為什麼這樣說?”廖冰旋微笑著,聲音平和地問。 歐升達看看廖冰旋,又看看楚之洋,緩慢但是又很清楚地說:“這個周朝華能把事業做得這麼大,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也許他對工人的福利是有些忽視,但這不能否定他產品的質量。之洋,我覺得你們應該好好談一談,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從此不合作。你找個質量穩定的供應商不容易,你說是嗎?” 楚之洋想了一會兒說:“你說的有道理,生活就像一棵樹,獨自成長只能享受一種果實,假若能夠將自己的果實真心奉送到別人面前,又樂意別人的枝條伸到自己的世界裡,就會分享到更多香甜的果實。謝謝你,回頭我找周朝華談談。” “祝你成功。”歐升達舉起杯,一瞬間,他看到廖冰旋和周惜雪都含笑看著他,週惜雪的目光裡是什麼他沒有看清楚,但廖冰旋的眼睛里分明是讚許。 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了,大家開始海闊天空地神侃。口才好的周惜雪不一會兒就成了中心,尤其是她在法國打工的那些有趣的經歷,叫大家很是新奇。 歐升達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一看是家裡電話,便接起來。樂楓在那邊問:“你在哪兒啊?” 歐升達回答:“哦,我跟楚之洋在吃宵夜。”說完,趕緊把電話遞給楚之洋。 楚之洋知道,非得自己做掩護樂楓在家裡才能安心地睡著覺,不然的話,樂楓肯定得讓歐升達回家,審問一番才能放心。於是,他接過電話,首先就是一番道歉:“樂教授,實在是對不起,你看,升達頭天回來就叫我給拉出來了。我真是做得不對,你看,你們怎麼著也算得上是久別了,久別胜新婚嘛。我不是逗你,真的,升達本來說是不出來的,說孩子沒在家,你一個人寂寞。可是,你要理解啊,你跟他久別,我跟他也是久別啊,所以,我得跟他好好喝喝。你千萬別吃我醋啊,升達的性傾向還是正常的。就是就是,你在家等著吧,一會兒我用完了就讓他回去。看這樣子怎麼也得兩個小時吧,他不喝五瓶啤酒我算用他嗎?” 廖冰旋微笑著滿臉都是理解,而周惜雪卻一副懵懂的樣子。 古夢柏端起酒杯,低聲說:“歐董,來我們喝一杯。” 楚之洋放下電話,對歐升達道:“警報解除。” 廖冰旋看著兩個人,忽然冷笑一聲:“你們經常這樣演戲是吧?” 楚之洋看著平素一向寬容的廖冰旋忽然變了臉,有些奇怪地問:“你怎麼認為我們這是演戲呢?” 廖冰旋不說什麼,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自江,你忙什麼呢?哦,在參觀啊,沒什麼就是問一下。” 那邊電話似乎換了人,廖冰旋笑道:“你好,你好,耿區長啊。沒什麼,我看時間覺得你們那邊要吃完飯了,就問一下自江。哦,你們在參觀是吧?不打擾你們了,晚上叫他不要喝酒。嗯,對,你一定要把自江照顧好。好的,回來之後我做東,請你吃飯。” 放下電話,廖冰旋的笑容一點點收到了肌肉的深處,停了一會兒,她看著楚之洋和歐升達:“是不是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廖總,你別誤會。”楚之洋想解釋。 “我沒誤會,楚總,我不是生你們的氣,我是生自己的氣。這一年裡,我要接到無數次這樣的電話,我一直沒多想過,剛才你的電話提醒了我。對了,這叫什麼?掩護是吧?”廖冰旋有些惱怒。 “旋子,你聽我說,事情也許不像你想像的那樣,也許,他們真的是在參觀。”歐升達說。 “升達,你不用勸我,我知道怎麼回事。我不會想不開的,我只是憋氣。退一步說,今天他們真的是參觀,以前那些類似的電話呢?都是理由充分?”廖冰旋自己把麵前的啤酒喝下,然後對服務員說,“滿上。” 服務員有些遲疑,古夢柏擺擺手,服務員退到一邊。廖冰旋問:“夢柏,你什麼意思,怕我喝醉?” “旋子,別這樣,也許你是心裡鬱悶,可你要是這樣喝酒,楚總和歐董就會覺得是他們的錯,是他們讓你想起了不該想的事情。你看,是不是不要喝了,影響氣氛。”他的話和風細雨,聽得叫人舒服。 週惜雪也勸道:“廖總,別喝了,你要是這樣,歐董和楚總會很難過的。” 廖冰旋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控制住自己,讓大家見笑了。”她極力想恢復自己的笑容,但怎麼努力也沒有成功。 氣氛一下子冷了起來,就連善於勸解的古夢柏似乎也沒了話。 “今天先到這裡吧,改日再聚。”歐升達道。 “好啊,到了你正式入會那天,一定不要忘了帶上夫人。”古夢柏的笑容也似乎不那麼標準了。 大家站起身來,古夢柏對廖冰旋說:“旋子,反正自江也不在家,孩子也不在,你乾脆住在這裡,我開個單獨的別墅給你和惜雪,明早我用冷鴻海的遊艇帶你倆去海上看日出怎麼樣?” 廖冰旋有些猶豫:“可是,我沒帶換洗的衣服啊?” 古夢柏道:“沒關係,等一下我叫形象顧問到你住的別墅去,量好尺寸,他們會連夜把衣服從香港給你送過來。” “那我就住這裡?”不知為什麼,廖冰旋似乎是在徵求歐升達的意見。 歐升達笑了一下:“既然古總要帶兩位美女看日出,那一定是件很浪漫的事。廖總,這樣的機會可不常有,我看你還是客隨主便的好。” “那好吧,我也體會一下乘坐遊艇的感覺。說實在的,我還沒坐過遊艇呢。”廖冰旋的臉上終於恢復了笑容。 楚之洋和歐升達跟大家告別,一起向地下停車場走去。 楚之洋心有餘悸地說:“本來就是個玩笑,怎麼廖冰旋這麼大反應?” 歐升達道:“也許是她的婚姻出現了什麼問題,或許這個問題壓抑得太久了,今天她觸景生情,終於忍不住了。” “在她的眼裡,咱倆今天可算是狼狽為奸了。”楚之洋道。 歐升達笑著說:“甭管她怎麼想,咱倆在樂楓面前可是堅強的堡壘,任何力量也摧不垮咱倆在砲火中凝成的戰鬥友誼。” 楚之洋突然站住了:“對了,會員部的小賈剛才跟我說,今晚這裡有個舞會,那裡有些演員模特,要不要去那裡轉一圈?” 歐升達呸了一口:“你想害我不成?我今晚有公糧要交,你怎麼出這個餿主意?” 楚之洋笑了:“對不起,我忘了這事。那好,你回家吧,我自己去那邊轉轉。” 歐升達問:“你怎麼又對這個感興趣了?你不是改邪歸正了嗎?” 楚之洋笑道:“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我現在可是單身啊。” 歐升達笑了:“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去吧,悠著點,別再給人家甚麼承諾。” “哈哈,回去吧。明天我找你有事。”楚之洋頭也不會向前走去。 “什麼事?”歐升達問。 隨著晚風飄過來一句:“好事。” “什麼好事這麼神秘。”歐升達搖搖頭。 歐升達越來越覺得這個俱樂部的好處,原來他以為這個倶樂部只是一小群人的生活,真正加入之後他才發現這其實是一種生活理念和態度,不單是奢華,更是一種品味。 歐升達回到家並沒有著急走進房門,而是在院子裡巡視了一圈,因為這是他的習慣。保姆張翠做事有些粗心,每逢樂楓在院子裡搞燒烤晚會,總會在角角落落裡面落下一些骨頭或者其他垃圾。每逢這種時候,他都會親自清理一番。 他走到車庫旁,拿起笤帚和撮子,走到游泳池邊,仔細地看著游泳池邊瓷磚和草地的接縫處,以往有些魚刺或者骨頭就會隱藏在這些地方。可今天很奇怪,他找了半天,居然一點垃圾也沒找到。 “你幹什麼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樂楓穿著睡衣站在了他後面。 “哦,前兩天你不是跟學生辦晚會了嗎?我怕張翠沒收拾乾淨。”歐升達站起身來。 “哦,還不是你養了個跟你一樣有潔癖的兒子?”樂楓的口氣很平靜,可是歐升達總覺得里面有點譏諷。 這麼多年,歐升達和樂楓之間大的矛盾沒有,但是生活中的這些小事還是矛盾不斷的。比如以前歐升達不願意洗腳,而樂楓則採取了你不洗腳就不要上床的懲戒措施,慢慢地也把歐升達的這個毛病改了過來。歐升達現在很愛乾淨,甚至算得上是有潔癖,不能不說跟樂楓長期嚴格的要求有關。這麼多年,歐升達身上那種農村人的習氣漸漸地少了,在外人看來,他是一個性格開朗、行事果斷的成功商人。可在樂楓的眼裡,他還是以前那個窮小子,還是一身的毛病。 “得,我不跟你說這個。怎麼還不睡?”歐升達把笤帚送回原處問。 “你說我能睡著嗎?我問你,你出差回來不先到家,出去喝什麼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樂楓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 “哦,是這樣的,倶樂部叫我過去商量一下後天入會儀式的問題,吃完飯又玩了一會兒網球。”歐升達拉開門,叫樂楓先進門。 “我看是有靚女吧?不然你不會這麼樂此不疲的。”樂楓在沙發上坐下來。 張翠聽見聲音從樓上下來,見到歐升達:“歐先生回來了,餓不餓?我給你下點餛飩吧?” 本來歐升達並不餓,看著樂楓的態度,他忽然改了主意:“那就麻煩你了,張姐。” 回頭他坐在樂楓的對面:“啥靚女啊?就是介紹我入會的推薦人,我跟你說過的,張自江的太太,還有一個國外回來的博士,之洋想讓她去他公司工作。” “真的?我不信。那這兩個人應該有一個是靚女,不然你不會這麼大癮。”樂楓有點放鬆,嘴卻不饒人。 “後天宴會你就知道了,是不是靚女我也不知道。明天你去香港買兩套好一點的衣服吧,後天的場面很隆重。”歐升達道。 “得了,又不是訂婚,我隨便穿什麼都可以。明天科技局有人來,我要匯報,沒空兒去香港。”樂楓開始燒水沏茶。 “要不你找個空兒去西武買兩件?”歐升達小心翼翼地問。 “怎麼,怕我給你丟人?”樂楓反問道。 “你這人真是的,別的女人要是沒好衣服會跟老公鬧,你倒好,叫你買兩件好衣服倒像是我有什麼目的一樣。” “我再跟你聲明,我樂楓是大學教授,是科技工作者,我有我的事業,我靠自己的雙手和智慧吃飯,不是你身邊的花瓶!我早就說過,我不願意參加你們那些應酬。”樂楓自己給自己倒上茶,眼睛看著電視,有些賭氣地說。 “可你也是歐升達的太太,也是升達地產的股東,這樣的場合你有責任參加,也必須參加。”歐升達有些壓抑,但還是努力控制著自己。 “你就不會跟他們說我忙,沒時間去?”樂楓道。 歐升達拿過壺,自己給自己倒上:“可是,你要知道,那天到場的都是香港、台灣、鵬城的商界名流,我怎麼去跟人家一一解釋?你不去,人家會怎麼看我?本來商界的閒言碎語就多,這不更給人家空子了?” “你這是威脅還是商量?”樂楓似乎要發火。 歐升達見勢不妙趕緊賠笑:“太太,我這不是商量嗎。” 張翠從廚房出來:“歐先生,樂老師,吃宵夜了。” 樂楓站起來,懶洋洋地說:“我現在定不下來,看看明天晚上再說吧。” 吃夜宵的時候,歐升達道:“明早沒什麼事咱們先去公墓祭拜一下樂老師吧?不然到了周一事情就多起來了,恐怕沒時間了。” 樂楓低著頭,專心地吃著餛飩:“我以為你已經忘了這事,我早上已經去過了。” 歐升達一愣,接著滿臉歉意地說:“對不起,樂楓,早上我回來就去公司了,本來想晚上回來跟你商量這事的。你看,前幾天我還說帶著孩子一起去呢。” “算了,反正廣群也得明晚才回來。計劃沒有變化快,算了,明年再說吧。”樂楓放下碗,“我吃飽了。”然後徑直走上樓去了。 聽見樂楓關上了門,張翠小聲道:“幸虧你提到這事,早上樂老師很不高興,去公墓那裡哭了很久。你看,每年都是你一家三口兒,今年只有她一個人,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歐升達心裡一酸,覺得自己是有些忽視這件事了,早上把這事忘得死死的,晚上又去喝酒,難怪回來以後樂楓如此不高興。 他吃下最後一個餛飩問:“我走這幾天家裡沒別的事吧?” 張翠本能地看了樓上一眼:“你別怪我多嘴,文達又來了。” 文達是歐升達的弟弟,這小子本來被歐升達安排到一家事業單位上班,可總嫌自己賺得少,總想辭職。歐升達問他的打算,他說:“我到你公司工作吧,憑我的水平在你那裡怎麼著也能當個副總吧?” 歐升達氣不打一處來,他很清楚歐文達在大學裡就是個半吊子,仗著自己長得一表人才天天廝混在女人中間,畢業時差點拿不到畢業證。這歐文達不能說是胸無點墨,可也算得上是個花花公子,別說來自己公司做副總,就是當普通職員歐升達都怕他不稱職。後來,他又提出去楚之洋那裡,歐升達也沒答應,告訴他:“你就老老實實地在那個單位乾著吧,以後有機會考個公務員什麼的。” 可歐文達一肚子理由,說自己忙,沒時間複習,再說競爭也激烈什麼的。他知道自己水平不夠,考不上。 “樂楓又給他錢了?”歐升達問。 張翠低下頭:“你可千萬別問樂老師啊,好像我事多一樣。” 歐升達嗯了一聲,站起身來說:“張姐,你辛苦了。” 他不會問樂楓,也不能問。自己的弟弟不爭氣,人家樂楓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就說歐文達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吧,就是以前歐升達的,歐升達搬到這個別墅的時候,是樂楓主動提出要過戶給歐文達的。作為嫂子,樂楓是合格的;作為小叔子,歐文達實在是叫人不省心。 歐升達跟樂楓說過幾次,不要給歐文達錢,因為他所在的那個事業單位收入雖然跟實權部門的公務員有差距,但比起其他單位還是好的,不能總這樣慣著他。 可是,樂楓卻說:“你要理解文達,誰都知道他有一個你這樣的哥哥,所以他在某些場合搶著花點錢是正常的,這也是給你爭面子。再說,他們這代人的價值觀,跟咱們有著天壤之別。咱們當初,什麼都是一點一點學的,可他們則不同,世界上好的壞的東西一起湧入了他們的生活,他們經歷過了才能知道好與壞不是?他錢不夠花,給他補一點又怎麼啦?總比他利用自己的職權去弄,犯錯誤強。” 歐升達想想樂楓的話也有道理,也就不多加干涉,樂楓知道自己不待見歐文達,每次給他錢總是趁自己不在的時候。 走進房間,歐升達看見樂楓正坐在床上把手提電腦放在腿上打字,他道:“那樣多不舒服。要么去書房,要么我給你找個硬一點的東西墊在下面?” 樂楓看了他一眼:“沒事,你先去洗澡吧。” 歐升達看看她,想知道她是不是還在生氣,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子午卯酉。於是就走到洗手間裡面,故意嘩啦啦地洗澡,嘴裡還哼著小曲兒。 這要是在平時,樂楓早就制止他這種行為了,一定會說這種行為不文雅,會影響歐廣群的性格。但今天樂楓似乎沒有聽見,歐升達知道,這一定是她心裡還有氣,只是還沒有發作。 他走出來,躡手躡腳地上了床。在如絲般順滑的被子裡躺了一會兒,樂楓的手指還在不停地噼劈啪啪。他慢慢地把手伸向她的大腿,她一閃,再往前,她又一閃。 “你怎麼啦?”歐升達涎著臉問。 樂楓把電腦放在床頭櫃上問:“升達,我問你,你最近對那個所謂的倶樂部很感興趣,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啦?” 歐升達心想終於要開庭了。但是,他還是閉著眼睛,假裝不明白地問:“什麼想法?” “是不是這兩年我對你管得嚴,你覺得膩了、煩了。想出去找找新口味啦?”樂楓再一次閃開歐升達的手。 歐升達坐起來,拉住樂楓的手,輕輕地摩挲著,很感慨地說:“二十多年都睡在一張床上,的確有些審美疲勞。” 樂楓將手往回一抽,歐升達趕緊握住,無限溫柔地說:“可是,咱倆現在已經像一個人了,你就是我的一部分。” “口是心非。”樂楓有些不屑地說。 “你說咱倆吧,最近的關係叫我有點疑惑,這天天在一起,我想什麼你似乎都掌握,我感覺在你面前完全透明,一點自由都沒有。”歐升達把樂楓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樂楓不自主地想閃開,但終於還是靠了過來。 她問:“是不是我看你看得太緊了,你有點喘不上氣來?” 歐升達心裡說,是的。但是嘴上卻說:“這倒沒有,只是忽然想出去放放風,可是,心裡又有點怕。” “你怕什麼?”樂楓問。 “你看啊,你老公還算是個有點魅力的人吧?一旦是我被誰看上,我又禁不住誘惑,這可怎麼辦?我一怕你生氣,二是怕麻煩。”歐升達用一隻手攬住樂楓的腰,心裡一震,雖然樂楓看著身材還可以,可畢竟歲月不饒人,那裡已經層層疊疊了。 “說的好聽,這是給我吃迷幻藥吧?”樂楓的語氣明顯沒有了剛才的冷淡。 “不敢,我老婆分析事物絕對有條理,這就是和平年代,要是在戰爭年代絕對是一天生的軍統保密局幹部,我怎麼敢在你面前耍心眼兒呢?”歐升達用左手把樂楓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 樂楓沒有反抗:“有時候我也在反思,我是不是該放一放手,風箏線太緊了很容易斷的。” 歐升達摟著樂楓腰的手緊了緊說:“都說婚姻有什麼三年之癢七年之癢,可是,你說咱倆二十多年了,按理說不應該癢了。你說,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生物鐘,到時候非要癢一下才行?” 樂楓有點警覺,身體忽然直起來,眼睛直直地看著歐升達:“怎麼,你現在癢了?怪不得你這陣子往外跑得勤了。” 歐升達拉著她,呵呵地笑起來。樂楓問:“你笑什麼?” 歐升達摟著她道:“你這人吧,智商是沒的說,但是情商總是差那麼一點。我要是真的癢了能跟你說嗎?你看,我最近出去也就是跟之洋,你知道我為什麼總跟他出去嗎?” “為什麼?一起幹壞事?以前你倆可沒少干,別以為我不知道。”樂楓身體漸漸軟下來。 歐升達嘻嘻地笑著:“呵呵,你呀,就是這樣,成年女人了,要學會聽別人話裡面另外一層意思。現在啊,尤其是中年男人,往往就只會交際,而不會交友了。因為他們的生活主題無論怎麼裝飾,也都是充滿了功利色彩。像我跟之洋這樣肝膽相照,沒有任何爾虞我詐的關係太少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多跟他聯繫聯繫呢?” “也是,我能理解。可我就怕這裡面有什麼事瞞著我。”樂楓話裡沒了鋒芒。 “有什麼能瞞著你?跟小女人談情說愛?我沒那個情緒。你可能也能感覺到,我都好幾年沒去過夜總會了,為什麼?就是因為我現在一看那些小姐就有一種強烈的嘔吐欲。那些女人,從本質上都不符合我的口味,你叫我跟她們多說幾句話我都沒興趣。你說,我還能犯錯誤嗎?”歐升達坦然地說道。 “我最討厭你這種做錯了事還百般抵賴的人了。”樂楓的口氣明顯地嬌嗔起來。 “真討厭嗎?我叫你討厭。”歐升達翻身把樂楓壓在了身下。 也許是分別太久,樂楓也有些激動,她熟練地把歐升達直接引導進她的體內。歐升達像隻野馬在那鬱鬱蔥蔥、溫暖潮濕的大草原裡奔騰著,樂楓就像訓練有素的馴馬師一樣不停地刺激著他,讓他自由地發洩那多餘的精力。 當歐升達心滿意足地翻身下馬,樂楓早已氣喘吁籲,似乎她比歐升達更享受。不可否認,樂楓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歐升達在她的身上不僅得到了肉體上的滿足還得到了精神上的征服感。 結婚二十多年來,她的身上一直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魅力,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跟她在一起,別的女人在歐升達的眼裡都有些瑕疵,即使是廖冰旋也如此。 歡迎會在第一天吃自助餐的那個大廳舉行,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在大廳的一角擺了一台碩大的鋼琴,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孩子在那裡很陶醉地演奏著。 古夢柏四周看了一下問:“歐董,怎麼沒看見您夫人?” 歐升達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她那裡今天有科技局的一個專家組去評估她們的一個項目,她要把他們送走才能來。我叫司機去接她了,估計也快到了。” 古夢柏似乎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頭:“瞧瞧,我這人真是太疏忽了。對啊,您夫人是鵬大的著名教授,我怎麼忘這茬儿了?沒關係,今天你們是主角,您夫人不到儀式就不開始。” 正說著,楚之洋和周惜雪一起走進來,看到他們倆在這裡,便徑直走過來:“升達,你早來了?” 歐升達看看周惜雪的表情,小聲問楚之洋:“進展得怎麼樣了?” “一切都按正常程序進行。”楚之洋道。 歐升達半開玩笑半嘲諷地對他說:“正常程序?正常是專門騙我們這些不明真相群眾的吧?”歐升達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以前他倆見面,會同時交流些商業動向,以及某些昔日女孩的近期故事。這是慣例,任何不宜跟老婆交代的事,一見面都要主動匯報出來。今天這是不方便,否則,歐升達一定審問到底。 “怎麼,樂楓還沒來?”楚之洋問。 “哦,她有點事,稍後就到。” 楚之洋微額道:“我知道,樂楓現在是學科帶頭人,手裡好幾個項目,當然忙啦。唉!” “你別這麼陰陽怪氣的好不好?”歐升達做出了一個要行凶的動作。 “你斯文點好不好,你看誰來了?” 歐升達向門口望去,只見廖冰旋珠光寶氣地向這邊走來。 “不得了,這女人簡直就像香港明星啊。升達,你要小心,她穿成這樣恐怕是要在全場佔盡風頭。” 歐升達問:“我小心什麼?” 楚之洋哼了一聲:“總之,你要小心。” 其實,歐升達明白楚之洋指的是什麼,因為這些天他能感到廖冰旋對他有明顯的好感,且不說偶爾的表露,單說那天她所謂的失態,分明是在傳達一個信息:我跟張自江關係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恩愛。 歐升達問楚之洋:“那天你不是說有好事要跟我說嗎?昨天我等了你一天也沒見你人影兒。” 楚之洋看著廖冰旋道:“會有人跟你說的。” 說話間,廖冰旋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楚之洋誇張地叫一聲:“哇,廖總,太華貴了。我怎麼看著你像個馬來的女拿督啊?” 廖冰旋忽然臉上顯出少女般的羞澀道:“這都怪夢柏,你看,他叫人送來的這衣服,除了這種場合,平時哪能穿得出去?不穿還很貴,穿了我又不舒服。” 古夢柏道:“你這就錯了,我之所以叫他們送這兩套衣服,那是有考慮的。你看,你是推薦人,你要是不穿漂亮點兒,歐董豈不是沒面子?” 週惜雪也道:“廖姐,你別說,你穿上這套衣服,整個人都變了,至少年輕十五歲。” 廖冰旋臉一紅:“太誇張了吧?那麼年輕,我不成了老妖怪啦?” “那怎麼可能。剛才你從門口走到我們這裡的這段路,你沒覺得有很多目光往你身上盯嗎?那就是羨慕,就是欣賞。”古夢柏笑容可掬。 週惜雪上前挽住廖冰旋,親暱地說:“是的,廖姐,你平時穿衣服太保守了。其實,你還很年輕,為什麼要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呢?” 廖冰旋有些猶豫地說:“那還不是我工作的原因,我們畢竟是國企,我總不能像今天這樣吧?那樣人家會怎麼說?” 週惜雪道:“管別人說什麼?這年頭,我們就要彰顯自我,穿出個性。” “嗯,穿自己的衣服,叫別人看去吧。”楚之洋一本正經地說。 歐升達皺皺眉頭道:“你們別瞎說,廖總畢竟是代表一級政府,整天要管理那麼龐大的國有資產,哪能強調什麼個性?她應該跟群眾保持一致才好。” “你的意思就是要穿得像個農村婦女?”週惜雪有些不服。 歐升達搖搖頭:“那倒不是,廖總只要穿得隨眾,表現出她的氣質就好了。千萬不要標新立異,那樣不好,會影響她在群眾,特別是在領導眼裡的印象的。” “榆木腦袋。”週惜雪向他做了個鬼臉。大家哈哈地笑起來。 就憑這幾句話歐升達仔細看了兩眼周惜雪,這個女孩子的反應速度那是沒說的,加上長得也不令人討厭,所以,在他這樣的老男人群裡還是很受歡迎的,即使是她說錯了什麼,大家也會寬容地一笑。不過,今天她的裝扮很特別,穿得特別素雅,如果說第一天週惜雪給人的感覺是乾練和咄咄逼人的話,那麼今天她給人更多的印像是率真。女人啊,真是千變萬化,摸不清哪一面才是真的。 正說著話,楚之洋碰了一下歐升達,示意他向門口看。歐升達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見樂楓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 他連忙走過去,叫了一聲:“樂楓。” 樂楓似乎稍稍有些受驚,右手按著胸口道:“你小點聲不好嗎?” “忙完了?你今天穿的跟平時有些不同。”歐升達賠著笑。 “怎麼,像租的?”樂楓問。 “不是,平時你總穿套裝,突然間變得這麼有女人味,我有些不習慣。” “嚇著你了?” 歐升達環視四周說:“不是嚇著,是讓我感到了不安。” “你什麼意思?”樂楓有些警覺。 歐升達小聲道:“這麼多男人目光跟狼似地看著你,我感到有些吃虧,更怕看不住,叫狼叼跑了。” “神經,我半老徐娘,誰會對我有興趣啊?”樂楓話雖這麼說,但眉宇間還是掩不住得意。 “來,我給你介紹兩個朋友。”歐升達領著樂楓走到廖冰旋等人的面前,“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廖總。” “咦,好像咱們見過?我想想,你是不是政協的?”廖冰旋忽然說道。 “你是?”樂楓似乎沒反應過來。 “年初開會,你不是唱了段柳琴戲嗎?”廖冰旋拉著樂楓的手親切地說。 “哦,我想起來了。咱們不是一個組,你是財經組的吧?有印象。”樂楓滿臉含笑。 “你們認識就好,這位是周小姐,周博士,剛從國外回來的。”歐升達介紹週惜雪。 “你好,這麼漂亮的博士,見到你很榮幸。”樂楓語氣明顯客氣了些。 “你好,沒想到歐董的夫人是如此有氣質,真是令人欽佩。”週惜雪恭維道。 “我就不用介紹了,我是倶樂部的總經理古夢柏,很榮幸結識歐夫人。”然後,他轉身問歐升達,“歐董,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歐升達嗯了一聲。 古夢柏走到鋼琴邊,示意鋼琴停下來,先說了一套客氣話,然後吹捧了一陣歐升達。下面的型男索女也都是裝模作樣地鼓掌,氣氛煞是熱烈。 酒會繼續進行。其實歐升達看得很清楚,大家並不在乎他歐升達是誰,大家在乎的是找適合自己的人談話。當一個人具備的各種素質達到了一定高的層次之後,就會表現得比較矜持。但是,對於跟自己有關的人或者話題,這種矜持往往會退居二線。 有人拿來雞尾酒,歐升達給每個女人拿了一杯,然後忽然覺得少了什麼?回頭一看,古夢柏臉上堆著標準的笑容正在跟王光玉說話。大廳裡的燈光照耀著,使他那一副謙卑的神態披上了一種神秘莫測的光芒。 廖冰旋拉著樂楓在一旁小聲地說個不停,樣子就像多年未見的親姐妹。歐升達很納悶,她們很熟嗎?他不免有點浮想聯翩,這樂楓平時是個很孤傲的人,今天怎麼這麼平易近人? 角落裡的那個年輕人彈起了一支鋼琴曲,歐升達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是很熟悉,因為樂楓在家裡經常聽,久而久之,他也喜歡聽了。只是他不解其中之意,只是覺得好聽而已。 大廳中間有人相擁跳起舞來,楚之洋也向周惜雪伸出了手。歐升達很想帶樂楓跳一曲,但是看她跟廖冰旋聊得火熱,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正無聊中,忽然有人在身邊說道:“歐董,可以請你跳支舞嗎?”聲音有些低沉、沙啞,但是很有磁性。他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中國小姐涵涵。只見她鵝蛋型的臉龐、柳葉似的細眉,櫻桃小口,鼻若懸膽,加上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更是顧盼生輝。雙眸清澈卻又蒙曨,流露出聰慧、冷漠和多愁傷感的神采,配上長長的睫毛,大有一瞥勾人魂、再瞥奪人魄的魅力。一身剪裁合體的藕荷色裙裝不僅襯托出她那高聳的胸脯,也把裙下的美腿映襯得淋漓盡致。 “你好。”歐升達看了一眼樂楓,樂楓沒有註意他,還是顧著跟廖冰旋說話。 “怎麼,不方便?”涵涵微笑著說。 電光火石般猶豫了一下之後,歐升達伸出手:“請。” 這支曲子很舒緩,很適合表達,涵涵驚異地笑道:“沒想到,歐董如此善於此道?” 歐升達平靜地說:“沒什麼,一般。” 兩個人沒再說什麼,只是在進退之間體會著音樂的魅力。 “歐董,我發現我有些看不懂你。”涵涵忽然道。 “為什麼這樣說?”歐升達眼睛望著遠處,樂楓和廖冰旋已經不再說話,都在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 涵涵答道:“各種各樣的商業精英我都接觸過一些,不論是什麼人,只要他開口說話,只要他用眼睛看東西,我都能從他的口氣和眼神中看出一點什麼來。你看起來是那麼的平常,可是就在這平常之後,隱藏著非凡。” 歐升達寬厚地一笑:“涵涵小姐,你過獎了。我只是個商人,沒什麼。” “不對,我覺得你的眼神很特別,平時有那種像蒙了層灰般懶洋洋的平淡,但偶爾卻會閃過鷹一般的敏銳。”涵涵聲音不高。 歐升達不得不承認涵涵的評價。這個年紀,對於大多數的男人來說,正充滿著朝氣和活力,充滿著奮進和激情。可是歐升達卻不讓別人看到自己半點的激情,在某種程度上,他願意自己身上的氣質平淡得如同一杯白開水。 一曲跳罷,兩人正好停在樂楓和廖冰旋面前,涵涵在歐升達的引導下擺了一個漂亮的造型。旁邊有人鼓掌,一看卻是王光玉和古夢柏。 “配合得真好,歐董很會帶人啊。”王光玉滿臉笑容。 歐升達謙遜地說:“過獎,我之所以有這兩下子都是因為有個好老師,喏,就是我太太。樂楓,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大名鼎鼎康美電器的王主席。” 王光玉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這就是著名的樂教授啊,久仰久仰。” 樂楓優雅地一笑,跟王光玉握了握手道:“王主席可是鵬城的驕傲啊,能有機會見到你真是萬分榮幸。”然後轉身跟涵涵握了握手,笑道,“能見到中國第一美女真是高興,你可是我們學校學生的偶像呢。” 歐升達心想:這樂楓可真能掰,她是學生的偶像?不過這樣說的確蠻讓人受用的。目光轉向廖冰旋時,她正似笑非笑地瞟著自己,似乎在說,你有麻煩了吧?歐升達瞪了她一眼,廖冰旋咧嘴一笑,樣子很嫵媚。歐升達忽然發現,她屬於那種笑起來很好看的女人。 音樂又響起,王光玉看著歐升達,問:“可否將夫人借我片刻?”歐升達咧嘴一笑,王光玉向樂楓伸出手,樂楓抬起手放在王光玉的手中,兩人順勢滑進舞池。 楚之洋根本就沒有過來,他跟周惜雪挨得很近,似乎是低聲說著什麼。歐升達看了看古夢柏,古夢柏一聳肩,表示很無奈。然後,古夢柏伸出手,牽著涵涵走了。 歐升達衝著廖冰旋一笑:“怎麼樣?我請你跳一支?” 廖冰旋友好地笑笑:“算了,我是舞盲。要不咱倆喝一杯?”一揮手,一個身穿白色綢衫的靚仔走過來。廖冰旋拿了兩杯軒尼詩,把其中的一杯遞給歐升達:“來,乾杯。” 廖冰旋向舞動的人群看了一眼:“涵涵剛才跟你說什麼啦?” 歐升達道:“沒說什麼,閒聊了幾句。” 廖冰旋道:“你別忘了那天夢柏交代你的事。” 歐升達沉吟了一下回答:“忘不了,只是我不明白古總為什麼這麼安排?” “你聽他的就是了。夢柏在這裡見多識廣,對各色人物都很了解,他安排的事不會差的,肯定對你有好處。夢柏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想著朋友在他這裡都能有利可圖。”歐升達總覺得廖冰旋的眼睛裡有種關切,而這種關切讓他感到由衷的舒坦。 “謝謝,我明白了。”歐升達跟廖冰旋碰了一下杯。 “對了,我問你件事。你前兩天去北京是跟路克傑一起吧?” 歐升達有些警覺:“你怎麼問這個?” 廖冰旋向旁邊望了一下:“你別緊張,我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 廖冰旋低聲說:“我們公司有個污水處理廠的項目,現在壓在路克傑手裡遲遲沒有批复。你要是能幫這個忙,讓他簽了字,我們在科技園那裡有塊地,咱們合作開發怎麼樣?” 歐升達點點頭:“今天人太多,回頭我去你辦公室,你把這事兒的來龍去脈跟我說說,我再問問路市長,看看怎麼變通一下。他既沒什麼責任,你這邊的事兒又不耽誤,找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好不好?”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上午,不見不散。” “你倆聊得好開心啊。”一回頭,一曲已罷,大家都走了回來,王光玉對歐升達道,“歐董,我把夫人還你了。不過,我可要事先打個招呼,過些日子,我要在這裡舉行一個我公司的區域總經理大會,到時候,你能不能帶夫人光臨,我那些總經理裡面可是有幾個跳舞出類拔萃的。” 歐升達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最大的特點是什麼。” 王光玉有些好奇地問:“我還真不知道。” “我是三從四得的忠實擁護者啊。” “三從四德?那不是舊社會女人要遵守的嗎?”涵涵在一邊好奇地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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