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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神秘別墅

富豪俱樂部 天佑 19398 2018-03-20
在海邊的一個高速公路路口,歐升達見到了楚之洋。令歐升達吃驚的是,他居然開了那台雅緻。這令歐升達很奇怪,平時楚之洋總是提醒歐升達,做人要低調,特別是像咱們這樣要經常跟政府官員打交道的人,穿衣開車一定要讓人覺得普普通通才好。所以,平時楚之洋不過開一部奧迪A6的3.2,至於歐升達,也不過是開奧迪A8的2.8而已。為什麼要開奧迪?因為這車夠低調,況且市委書記也不過才坐A6的2.4而已。試想一下,你去政府辦事或者請政府官員吃飯,你開一部本特利或者恩佐,人家一看,你如此有錢,明明能給你的支持和優惠也會打折。 因此,做人要低調,這是歐升達和楚之洋這麼多年一直堅持的不二法則。今天他開了這台雅緻,什麼意思?見歐升達到來,他在前面招招手,示意歐升達的司機跟著他的車走。

車子在海邊一條僻靜的小路上走了很久,繞到了半山上,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被鬱鬱蔥蔥的藤蔓包圍著的大門。有一個身穿黑色衣服、打著領帶、頭戴耳機的英俊小生走到楚之洋的雅緻前面,楚之洋從雅緻的後座伸出手,遞給他一張卡片。那年輕人仔細看了看,又向歐升達這邊看看,對著楚之洋一鞠躬,大門慢慢地開了。 展現在歐升達面前的是一條幽靜的小路,歐升達坐在後座,只覺得車是在樹林裡面轉來轉去,不過每個路口都有一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指揮。 司機唐宮如感嘆道:“董事長,沒想到鵬城會有如此幽靜的去處,簡直像世外桃源啊。” 歐升達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這應該是我們在高速公路上看到的那個別墅區。不過,在下面看不出來什麼,這一上來可是別有洞天啊!”

正說著,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平台出現在眼前。 有人示意唐宮如停下車。歐升達下了車,極目望去,眼前是一片蔚藍的大海。在他的記憶裡,下面應該是高速公路,可是,站在平台的欄杆前,只能看到山坡下蔥翠的樹木和掩映在其間的幾處別墅的屋頂,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楚之洋走過來:“怎麼樣,升達?” 歐升達不由得嘆道:“真是別具匠心,太美了。可惜,就是缺乏一個海灘。” 楚之洋笑了:“升達,你有所不知,這個地方有一條小路,直通海邊,那裡有一處絕美的私人海灘,沒有遊客的。” 歐升達還想問一些,一個男子迎了過來,對二人鞠了一躬:“二位請。” 歐升達回過頭來,發現後面是一個三層的別墅,牆上也是爬滿了枝蔓,他心裡想:這簡直跟作戰指揮部似的,隱蔽得這麼好,難怪在山下看不到這裡?

這個三層的別墅在外面看並不大,但一走進來,歐升達驚訝地發現,這里大廳的面積絕對不小於鵬城任何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大堂。 “沒想到吧?”楚之洋含笑問道。 歐升達環視四周,發現裡面有好多人,或坐在沙發上,或站在一邊,輕聲地聊著天。那男子轉過頭來,微笑著對歐升達說:“先生第一次到我們這裡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裡是我們的公共接待大廳,整個別墅是在山上挖出來的,外面的窗子都是裝飾用的。你看,天花都是天然的山體。這棟別墅只用了很少的鋼筋水泥做結構,主要是天然的山體略加修飾。” 歐升達點點頭:“不錯,不錯。對了,你這裡是賓館嗎?” “這裡不是賓館,但勝似賓館。” 見歐升達還有些茫然,楚之洋笑道:“準確地講,這是一個私人會所,鵬城頂級的私人會所。”

歐升達小聲問:“是不是吃、喝、嫖、賭、吸毒的地兒?” 楚之洋笑了:“你想哪兒去了?這里當然有美女,但絕對沒有毒。至於賭,小賭怡情是可以的,大賭就不行了。” 歐升達道:“我可告訴你,要是有犯法的事,我可是轉身就走的。你知道,我這人向來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別拉我下水。” 楚之洋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有些漫不經心地回答:“你小子別狗咬呂洞賓啊!” 一個穿黑色套裝,將雪白的真絲襯衫領子翻在外面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過來,那個男子跟她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她點點頭,對楚之洋道:“楚先生,先請您和您的朋友到樓上休息一下吧。” 說著,向旁邊一伸手,一部古色古香的電梯靜靜地停在那裡。 出了電梯,女子在前面帶路,歐升達和楚之洋跟在後面。那女子腰肢纖細,屁股圓圓,長髮絲一般飄在肩頭。歐升達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許久未曾發動的機器居然有了反應。

楚之洋意味深長地看了歐升達一眼,似乎在說,你也太沒自持力了。 進了一個包房,歐升達發現這個包房的裝修簡直太前衛了,裡面充滿科幻的氣息。那女子輕輕按一下按鈕,精美閃亮的桌子魔法般地從地面上徐徐升起。 “楚先生,請問你們喝什麼?” “六安瓜片。”楚之洋雖然是在北京長大,卻是在安徽出生,那時他父親還是一個團長,所以這麼多年他還是喜歡安徽茶,這點歐升達是知道的。 女子走到一邊在牆上的屏幕按了幾下,回頭向二人鞠了個躬,微笑著道:“二位稍待片刻。” 少頃,歐升達看到他們進來的門邊有一扇小門亮了幾下,一個身穿蘭花絲綢小褂,黑綢褲子的清純少女飄了進來。歐升達之所以感覺那女子在飄,原因是這房間的地板也是一塊巨大的屏幕,此時的色彩似乎讓歐升達感覺就是身處六安的山間小溪旁的草廬一樣。女子腳步輕輕地在二人面前蹲下來,輕聲道:“楚先生,請允許我為您和您的朋友服務。”

歐升達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不知道是茶香還是女子的體香。一抬頭,卻看見引導他們進來的女子已經退出了房間。歐升達喝了一口,覺得香入心脾,通體舒暢。放下杯,歐升達問楚之洋:“之洋,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不錯嘛,跟我那個觀瀾高爾夫球會的會員一樣嗎。” 楚之洋喝了口茶:“類似,但這個會所入會更加嚴格。觀瀾高爾夫球會你交錢就可以成為會員,而且會籍可以轉讓。這裡則不同,你有錢也不一定允許你入會。” “哦!你說說看。”歐升達忽然有了興趣。 “這是家股東制私人會所。換言之,會員繳納從15萬至30萬港元不等的入場費後,在享受種種服務之餘,還可以賺錢。當然,能否成為會員,還要由倶樂部管理者和其他會員決定。”楚之洋示意那綢衫女子給歐升達斟滿茶。

“哦!”歐升達有些不明就裡。 “這種私人會所也叫超級富豪俱樂部,申請入會者需要提供一份資產證明確認自己的身價。而除了前面我所說的會費外,你每年還將要繳納2.8萬港元的年費。這些還是小事,你的資產來源必須是正當的,也就是說,如果你提出申請,倶樂部遴選委員會通過調查,發現你的資產來路不明,你就不能入會。”楚之洋看著歐升達,眼睛裡有種難以掩飾的快樂。 “你是這裡的會員嗎?”歐升達問。 “是的。”楚之洋點點頭,目光叫歐升達感到了某種自豪。 “除了繳納會費和年費還需要別的什麼條件嗎?”歐升達問。 “首先要獲得兩名有一年以上資歷會員的推薦,然後要等,直到有空缺後,遴選委員會便會連續四個星期分批與你面試。在20個委員之中,只要有一個反對,你就沒機會了。會員被視為身份的象徵,之所以要有這樣嚴謹的規則,就是要限制會員人數,確保會員素質。”

“入了會,會有怎樣的服務呢?”歐升達問。 “上餐廳不愁訂位,開派對不用張羅。凡是會員提出的合理要求,倶樂部都會設法滿足。例如,你想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島舉行派對;在超級豪華遊艇舉行婚禮;還可以舉辦獨特的香檳酒會、私人晚宴,甚至可以玩到天亮。倶樂部對會員信息嚴格的保密體制以及由海軍陸戰隊退役軍官來保證的安全系統,則構成了另一個吸引力。”楚之洋回答著。 “看樣子我是沒機會了,我只認識你一個會員。”歐升達感到有些沮喪。 “你有戲,我今天帶你來,就是想給你介紹另外一個會員。”楚之洋顯得有些得意。 “誰?我認識嗎?他來了嗎?”歐升達有點迫不及待。 “暫時保密。”楚之洋依然跟餘則成一樣嚴守機密。

“當初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倶樂部的?”既然敵人死也不招,歐升達決定使出軟招數,力求迂迴前進,曲線救國。 “我也是別人介紹的,是我兩個國外的客戶介紹的,他們是這個倶樂部的國外總部會員。不過,我參加倶樂部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尋找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按理說,我應該早點介紹你到這裡來,只是這個倶樂部對會員的一個基本要求就是須具備良好的品質、信譽和財務狀況。這不,我做會員剛滿了一年,有了資格,就想介紹你也進來。” “嗯,說明你還有點良心。這要是以後叫我知道你在我面前耍花招儿,看我怎麼收拾你。”歐升達喝了一口茶,覺得唇齒留香,他不禁多看了綢衫女子一眼。他注意到女子的胸前有一個銅牌,他很想看看上面寫的什麼,可是又覺得盯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舉止有些輕浮,於是作罷。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怎麼會忘了你。記得朱子富吧?”楚之洋問。 “怎麼不記得,就是那個號稱建築業老大的傢伙。他的公司給我做過工程呢。” “我跟你說,前幾個月他來申請入會就被打了回票。” “為什麼?他不也是身價十幾億嗎?” “呵呵,他其實都見過幾個遴選委員會的成員了,可就在見第三批的時候,他在餐廳粗聲大氣,又不停地抽煙給遴選委員留下很不好的印象。而直接導致他出會的是,他那天衣冠不整,會所服務員警告他,他卻大聲地跟服務員吵架。”楚之洋的笑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警告我啊?”歐升達有些警覺,因為朱子富身上那些毛病他也或多或少有一些。 “你說呢?”楚之洋不置可否,話裡的意思分明是肯定。 “看來,要想加入這個倶樂部,可比我當年入黨難多了。”歐升達若有所思地說。 “升達,你真的要多嚴格要求一下自己了。你要知道,有的候選會員就是因為在宴會廳大聲打電話,或者剛游完泳就穿著浴衣上樓用餐,小孩在咖啡廳大聲哭鬧等原因沒有通過。你可不要讓我沒面子哦。”楚之洋囑咐道。 歐升達正想說什麼,忽然,包房的大門閃了幾下,一陣悅耳的音樂響起。 楚之洋連忙站起身來,對歐升達道:“我約的人來了。” 門口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的細皮嫩肉、面目清秀,雖然不是很漂亮,但身上穿著一件很合身的裙裝,顯得大腿晶亮豐滿、很有風姿。 男的身穿白色休閒西裝、黑色褲子、身材挺拔,乍一看誤以為是那個歌手井岡山呢,但仔細一看,又比井岡山年輕一些,而且順眼一些。 楚之洋向歐升達介紹道:“升達,這位女士跟你是同行,廖冰旋,聽說過吧?” 歐升達當然聽說過,廖冰旋是鵬城寶山區區委書記張自江的夫人,是寶山區投資公司的董事長。 他連忙謙卑地走上前去,握住廖冰旋伸過來的手說:“幸會。”廖冰旋的手很柔軟,涼涼的。 廖冰旋嫣然一笑:“歐董事長,幸會,你在鵬城可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啊!” 歐升達嗅到了一股華貴的香水味道,他對香水很敏感。樂楓從來不用香水,所以,他對香水有一種好奇,他好奇所有的香水,他覺得香水是這個世界上最美最迷人的東西。有段時間,他甚至想說服樂楓也用香水,但是樂楓堅持說老師用香水不好,所以把他去法國買的那些大大小小、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瓶子都塞到了梳妝台的最底層,這讓歐升達很失望。他一直想和一個有著雍容香氣的女人相擁在一起,因為那能夠激發他的慾望。可是,樂楓不是這樣的女人。現在,他忽然嗅到了這種味道,心底里壓抑了很久的東西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男的楚之洋似乎也不認識,他有些猶豫。見此情形,廖冰旋笑道:“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古夢柏,也是這家會所的老闆。” “哦,原來是古總啊,我在這裡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您。”楚之洋緊緊地握住古夢柏的手。 “這位就是歐董事長吧?”古夢柏主動伸過手,笑容很有分寸。歐升達的手一碰古夢柏的手,軟軟的但是卻有一種特別的力道,歐升達說不清那是什麼。 “哦,古總,幸會。”歐升達爽朗地笑著。 “大家坐。”楚之洋招呼著。 四人坐下,歐升達忽然發現,房間裡的景色變了,是一種類似內蒙古草原的遼闊和寬廣。 “菜品安排了嗎?”古夢柏問。 楚之洋回答:“已經安排了,客家風味,加了幾道海鮮。這不是有廖總嗎?她可是客家妹子啊!” “我很隨便的,楚總不必客氣。”廖冰旋的聲音舒緩而文雅,聽得出來很有修養。 “要不試試西班牙菜?我這裡來了個西班牙廚師。”古夢柏用探尋的口氣詢問大家,“西班牙菜餚具有獨特的風味,它融合了地中海和東方烹飪的精華。你完全可以通過這些菜中濃郁的橄欖油味和噴香的蒜茸味識別西班牙菜。它跟法國菜比,更注重食物的香濃和營養。” 楚之洋看了看廖冰旋:“廖總,要不試試?” 廖冰旋微笑著:“我沒什麼,看看歐董的意思吧。” 歐升達連忙說:“我聽廖總的,女士做主。” 穿過三樓的走廊,是一段長長的隧道,兩邊鑲嵌著魚缸,不同顏色的魚在裡面游來游去。隧道的頂部是大型的電視牆,上面映著天空白雲以及各種鳥兒。穿過隧道,是一段廊橋,廊橋下面是潺潺的流水,裡面仍有各色的魚兒愜意地游來游去。 接下來,就走進了另一幢別墅,這幢別墅完全是依山而建,卻是歐洲城堡的風格。 古夢柏笑容可掬地介紹到:“這裡是吃西餐的地方,吃中餐的地方則在另一幢別墅裡。”廖冰旋開玩笑地說:“古總,你把這裡搞得這麼考究,我要是吃越南菜,你豈不是要建個竹樓給我們?” 古夢柏一本正經地說:“廖總,吃越南菜不在竹樓裡面,而是在下面的一幢法式別墅裡面。你要知道,越南過去是法國殖民地,有些菜深受法國菜的影響。我們這個倶樂部的宗旨就是,只要會員需要,我們都盡力滿足,哪怕是個夢,也要讓他夢想成真。” 這是一間三面能看見大海的房間。也許是位置的原因,整個房間就像懸在大海上一樣,遠處有幾點白帆,恰似一幅絕美的印象派油畫。 “太美了,我以前怎麼沒來過這個房間?”廖冰旋做出一種鐵達尼船頭的飛翔姿勢。 “廖總,這是剛裝修好的,你們三位是第一批客人。”古夢柏嘴角上翹,弧度優雅。 廖冰旋轉過身來看著歐升達,略帶嬌嗔地說:“歐董,你看啊,我這個同學,大學裡總一個人躲在一邊寫詩,對我們這些人不理不睬。你看,這一畢業,變化這麼大,接人待物滴水不漏,以前那種桀驁不馴哪裡去了?” 歐升達看了一眼古夢柏道:“算命的說,人一生天注定。古總把這個倶樂部搞得像夢幻世界一樣,也許那時他研究的不是詩,而是境界。” 廖冰旋看了一眼古夢柏:“就跟他的名字一樣,夢。那時他做夢,現在他叫咱們做夢。” 古夢柏一臉的寵辱不驚,標準地笑著。 轉眼之間,菜一道道地上來了。 楚之洋對古夢柏說:“古總,我們這幾個都是鄉下人,你是不是給我們介紹一下這西班牙菜啊?” 古夢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卻看著廖冰旋:“那我就說說?” 廖冰旋友好地一笑,又是那副寬容大度的貴婦人的樣子,跟剛才判若兩人。 古夢柏道:“西班牙菜餚最突出的特點是採用清香健康的橄欖油調味;偏重噴香的蒜茸味;不用辣,但每一道菜都很精緻。比如這道西班牙涼湯,這在西班牙炎熱的地區很常見,當地人夏天都喜歡喝涼湯,中國人可能不太習慣。原來這道湯只是用隔夜麵包、鹽、橄欖油、大蒜、醋等做成。不過現在已經改進了,加入了各種新鮮的食材。大家嚐嚐?” 大家都喝了幾口,味道是很特別。廖冰旋問:“夢柏,這湯不容易做吧?” “廖總。”古夢柏含笑道。 廖冰旋打斷他:“你別一口一個廖總的,聽著彆扭,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廖冰旋或者旋子好了。” 古夢柏一怔,馬上又恢復那標準的笑容道:“呵呵,不好意思,這不是在歐董和楚總面前嗎?顯得尊重。既然你嫌彆扭,那我還是叫你旋子吧。旋子,這湯的做法其實很簡單,把新鮮的蔬菜放到攪拌機裡打成糊狀後煮湯,然後把湯放涼再加上一些碎麵包、番茄塊等,最後澆上一些橄欖油就可以了。” “就這麼簡單?”廖冰旋有些懷疑。 “是的,很多看似複雜的東西其實往往很簡單。人習慣於把簡單的事物複雜化,其實,那不是事物本身複雜,是人的心靈複雜。”古夢柏端起酒杯,指著一道沙丁魚道,“你再比如這道沙丁魚,你吃起來覺得表皮香脆可口,裡面魚肉比較細嫩。其實就是將沙丁魚燒烤後加上少許海鹽,吃的時候澆上橄欖油,就這麼簡單了。有人認為,它跟法國菜、意大利菜可以並稱為西餐三大流派,而這三者裡面,意大利菜是源頭,奠定了西餐的基礎;法國菜是發展,提高了西餐的標準和文化;而西班牙菜是普及,它擴大了西餐的影響範圍。” 廖冰旋眼睛裡充滿著欣賞,看著古夢柏:“夢柏,我發現我還真是不了解你。上學時我總覺得你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總把自己隱藏在暗處的傢伙,沒想到,你這麼有思想!” 古夢柏的笑容絲毫沒有波瀾,他看著廖冰旋:“那是你總把眼光放在遠處,忽視了眼前的風景。” 楚之洋拍起手,笑道:“古總的語言妙趣橫生,宜攻宜守。廖總,看來當年你是失去了個機會。” 廖冰旋明眸含笑,落落大方:“是啊,我那時是忽視了夢柏。” 歐升達忽然插了一句:“我怎麼覺得我和之洋在這裡有電燈泡之嫌啊?之洋,我看我們還是別給人家添亂的好。” 廖冰旋笑得很甜:“喲,看來二十年前的錯誤今天又重演了,我是不是也忽視了歐董呢?” 歐升達笑著點點頭:“我真的吃醋了。” 楚之洋在一旁打擊著他:“升達,你吃什麼醋?人家是老同學重敘舊情,你跟著添什麼亂。” 歐升達一本正經地說:“廖總是鵬城企業家之中最美的鮮花,鵬城市人民政府命令我要保護好廖總,不允許除我之外的男人向廖總獻媚。尤其是古總這樣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美女殺手,要堅決予以殲滅。” 大家哄堂大笑,就連古夢柏的笑容也放大了許多。 笑了一陣子,廖冰旋問歐升達:“歐董,你準備怎麼殲滅古總呢?” 歐升達看著廖冰旋:“保護美女是鵬城市人民賦予我的神聖職責,但現在是文明社會,跟古總決鬥那種事情不時興,他拿刀砍我一下,我打他一槍,血淋淋的太煞風景。我決定,跟古總連乾三杯。古總,你不是想放棄陣地吧?你要是想放棄,可以不喝。” 古夢柏看看廖冰旋:“旋子,看來我是不喝不行啦。” 廖冰旋關切地問:“你行嗎?” 古夢柏站起身來,對歐升達道:“歐董,我接受你的挑戰。來,幹!” 歐升達也站起來:“其實啊,咱倆都是苦命人。你看啊,咱倆這麼拼命,陣地早被張書記佔領了。所以咱們還是喝個團結的酒,聯盟的酒,喝完以後一起挑戰張書記咋樣?” “妙極!”古夢柏毫不猶豫地喝了一杯。 “酒逢知己。”歐升達也豪爽地喝了下去。 楚之洋看著二人:“你倆怎麼一眨眼又成了一丘之貉?” “大敵當前,我們首先得形成統一戰線,一致對外。”歐升達笑瞇瞇地回答。 一來二去,一瓶加利里亞白葡萄酒就喝光了。楚之洋和廖冰旋只喝了一點,基本上都被古夢柏和歐升達喝掉了。只不過歐升達臉色有些潮紅,古夢柏卻臉色如初,似乎那酒對他一點也不起作用。 看到歐升達興致很高,古夢柏問:“歐董,要不要再來一瓶?” 楚之洋在一邊阻攔著:“還是不要了,晚上還有其他活動,別喝太多。” 歐升達忽然記起楚之洋喝茶時跟他說的一席話,覺得自己要是喝多了失態,不能加入這個倶樂部,那不是會跟朱子富一樣沒面子,叫人看不起?於是,他對古夢柏說:“算了,點到為止,你這裡精彩節目多,我可不想今晚跟酒瓶子一起度過。” 廖冰旋問古夢柏:“夢柏,你介紹一下今晚這裡的節目好嗎?” 古夢柏道:“今晚這裡有酒會,可以跳舞;還有一個講座,是一個著名經濟學家講國際金融形勢;還有一個小劇場話劇。你們幾位看看對哪個有興趣?” 廖冰旋想了想說:“聽講座,接著宵夜,然後回家。” 古夢柏問:“怎麼,不住這裡?” 廖冰旋道:“老張明天要去歐洲考察,我得回去給他收拾東西。” 古夢柏道:“這些還用你親自做?叫保姆做就可以了。” 廖冰旋微微一笑:“這些事怎麼會叫保姆做?我畢竟是他妻子,誰能代替我?” 古夢柏的臉上飄過一絲冰冷,但只是一瞬,馬上又是陽光燦爛。 歐升達真想仔細看他一眼,這人也不是心靜如水啊?但他克制住了自己,這點職業素養他還是有的,如同面對從天而降的黃金,絕不能立刻便麵露貪婪一樣。何況,即便人家心裡有什麼想法,抑或吃醋,作為大學同學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歐升達到目前為止,他對這個會所的硬件是滿意的,這麼多年他去過的地方多了,像這種骨子裡都透出了一種低調的奢華的地方他還真是第一次。在這裡流連的都是些怎樣的人物呢? 好在講座就在這幢別墅裡面,三個男人像呵護月亮一樣圍著廖冰旋走進那個多功能廳。講座的時間還沒到,裡面只有不多的幾個人。早有會所職員過來引導幾個人到一張桌子前就坐,古夢柏不停地跟經過的每一個人打招呼,態度熱情卻又很有分寸。 剛坐下,服務員送上茶。令歐升達吃驚的是,送上的茶卻是三種:六安瓜片、鳳凰單樅和西湖龍井。楚之洋是六安瓜片,古夢柏是西湖龍井,廖冰旋和歐升達是鳳凰單樅。 “他們怎麼知道我喜歡鳳凰單樅?”歐升達有些不解地看著古夢柏。 “對不起,我們對會員推薦的目標對像都做過調查,包括你的財務狀況、人品、愛好等。所以,今天你來到這裡,電腦裡自然顯示出你喜歡喝鳳凰單樅,在你沒有特殊點別的茶品的情況下,他們自然給你端上你的最愛。”古夢柏有點輕描淡寫地說。 “那麼說,在俱樂部面前,我是透明的嘍?”歐升達問。 “那也不是,比如您的個人隱私就不在我們的調查範圍之內。”古夢柏微笑著。 “那還好,不然的話,你這裡就不是倶樂部,而是克格勃總部了。”歐升達端起茶,口感很好,就像樂楓沏的一樣香濃。 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咦,這不是歐董嗎?幸會,幸會。” 歐升達一時沒想起來這個男人是誰,有些發楞,古夢柏道:“歐董,這是咱倶樂部的遴選委員,康美電器的董事會主席王光玉,王主席。” “哦,瞧我這記性,對不起,王主席。咱們見過。”歐升達握住王光玉的手。 他們是見過,而且不止一次,一次是王光玉要在歐升達的一個商業項目裡面開一個連鎖店,兩人進行了一次談判;還有一次就是在市長徐中方的一個宴會上,那天王光玉有點喝多了,對此,歐升達印像很深。 寒暄一陣子,大家都坐下了。王光玉問古夢柏:“歐董也提出申請了?” 古夢柏輕輕一笑:“還沒正式申請,只是現在楚總和廖總向遴選委員會推薦了,是不是加入還要看歐董本人的意願。” “歐董,不會嫌我們這個倶樂部廟小吧?” “哪裡?王主席這話叫升達汗顏,我只是怕自己人微,沒有跟大家比肩的資格。”歐升達很真誠地道。 廖冰旋看了一眼歐升達:“歐董千萬別這樣講,你若不夠資格,我們就更不夠資格了。正好講座還沒開始,叫他們拿來表格,你填一個申請?” “就在這裡申請?要不要舉行個什麼儀式,比如向某面旗幟宣誓什麼的?”歐升達故作嚴肅地說道。 “得了,你別賣關子了。老闆在這裡,舉薦人在這裡,遴選委員在這裡,你就別裝了。”楚之洋捶了歐升達一拳。 歐升達望著古夢柏:“古總,加入你們這個組織難道還要先嚴刑拷打一番嗎?” 古夢柏一如先前那樣含著笑:“歡迎歐董的加入,你的加人必然會使我們增加快樂”。他回頭招了一下手,一個職員過來,他小聲說了幾句。 很快,職員拿來一疊表格,在他的指導下,歐升達很快填完了。 歐升達輕吸一口氣,注視大家:“我這就算入夥了嗎?” 古夢柏笑道:“還不算,你還要跟遴選委員們一一見面。等下講座完了有個聚會,王主席,安排一下,讓大家利用今晚和明天上午跟歐董見見好不好?” 王光玉點點頭:"OK。" 歐升達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做夢,彷彿自己就是一個思凡的仙人正眺望遠方的紅塵世界。一扭頭,看見廖冰旋正含笑望著他,眼睛裡有種慈愛。一剎那,歐升達忽然覺得這事情順利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多功能廳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有幾個歐升達比較熟悉。有一個人大討論組的,有一個行業協會的,還有銀行的,大家都相互打著招呼,相互介紹著。那氣氛就像參加誰的婚禮一樣,大家都掛著同樣熱情的笑容,“你好”、“幸會”,此起彼伏。 因為古夢柏在歐升達這裡坐著,不停地有人過來握手,而古夢柏則把歐升達介紹給別人。不一會兒,歐升達就覺得自己的手已經變得黏黏的了,上面混合了各色人的不同的氣味,這使他很不習慣,找了個藉口,他走到了洗手間。這幾年,歐升達在世界上發達不發達的國家也轉了大大小小十幾個了,可如此豪華的洗手間他還是第一次見過。香港馬會的洗手間算是豪華了,但跟這個洗手間比也是小巫見大巫。這裡不僅最大限度地保護了個人的隱私,而且處處追求卓越精緻,無微不至。 他走出洗手間,迎面走過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士,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飄然而過,留下一絲優雅的香水味道。他有些奇怪,這女人是誰呢?以前見過嗎? 歐升達慢慢地往多功能廳走,不時有人在他身邊經過,他也開始主動地跟別人點著頭。在這種環境裡,別人優雅地向你致意,如果你沒有反應,只能證明你素質低下。沒有人不受氛圍的感染。你若長期在嘈雜的菜市場里工作,久而久之你也一定學會了粗聲大氣;你若在裝修簡潔明朗,用具高檔講究的SPA會所暢享一番,乾蒸、衝浪、淋浴,就不信你能唱出二人轉來。 一旦是順利入會,一定要帶樂楓來暢享一番。歐升達這樣想著,人已經進了大廳。他發現,演講已經開始,他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溜著邊,悄悄地找到了座位。 演講者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可是觀點卻十分犀利,他對國家面臨的經濟形勢看得很清楚。他知道他面對的都是鵬城的經濟精英,所以說起話來也一針見血。他提出一個觀點:挽救中國製造業的問題不在於調控措施的鬆與緊,而在於經濟模式不能再執行修修補補的策略,必須有一個大的變革。 這個觀點叫歐升達這桌人都變了顏色,特別是楚之洋和王光玉,身體繃得很直,似乎很緊張。尤其是講到上一輪經濟增長的動力,來自於上世紀末開始的國企改制、加入WTO和大量基礎設施建設,融入國際市場的結果使中國成為世界工廠。眼下到了再一次變革的時候。他提出有些製造業實際上已經是空殼企業了,要淘汰掉一批這樣的企業。在國際市場上,要靠品牌、技術、知識產權而不是價格和退稅跟別人做生意。油價上漲,世界財富在向資源輸出國流動,要想辦法打入石油生產國這些富國市場,降低對美國的依賴。 歐升達注意到楚之洋的表情很嚴肅,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看得出來,他心情很沉重。演講結束,到了提問的環節,楚之洋第一個舉起了手開口問道:“教授,你覺得製造業企業在利潤嚴重下滑時,能否利用虛擬經濟賺到錢?” 那個教授看了看他,未加思索就回答道:“我前幾天聽到一個朋友在說虛擬經濟也能製造財富。你千萬別把它當真,否則一輩子做窮人,不合算。你買大米到家裡來,肚子餓的時候可以吃飯;買股票可以分紅,分紅之後可以買大米吃飯。但是區別在哪裡呢?在分紅之間股票可以交易,這有價值;人想吃免費午餐的心態非常強烈,人在進化當中是有這個基因的,但這個基因會引起泡沫,是不理性的。我覺得泡沫就是虛偽的,這跟傳銷是一回事,沒有產生財富。” “那麼,你覺得製造業企業的出路在哪裡?”楚之洋又追問了一句。 “減低成本,技術創新,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出路。看得出來,您是一位製造業的精英。投資其實跟買青菜一樣,有好處是最關鍵的。具體來說,首先要行業好,其次要能夠做出規模。行業好是指其增長率要遠快於經濟增長率,而且通常在行業裡,小公司很難生存下來,因為通過整合後行業裡只有大公司才能活下來。” 楚之洋沒有再問下去,坐在一邊默默地想著什麼。 歐升達望著他,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因為楚之洋的公司剛剛上市不久,現在經濟形勢不好,企業利潤下滑,他準是動了炒股的念頭。因為炒股很有可能讓他公司的中報或者年報好看一些。 楚之洋心情一沉重,歐升達同樣也心情沮喪。他知道,自己跟楚之洋就像手心和手背,哪邊受傷都會痛到另外一邊。他掃了一眼桌上的幾個人,廖冰旋正微笑地註視著台上的教授,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渾身的線條真叫一個圓潤,恰到好處。看到歐升達的目光掃她,廖冰旋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而就在這時,歐升達忽然發現,就在廖冰旋後面不遠的一張桌子旁坐著剛才在洗手間門口遇到的那個漂亮女人。見歐升達目光射到了自己身上,那女人對他微微一笑,表示問候。歐升達更加疑惑,她認識自己? 想到這裡,歐升達不由得多看了那女人一眼。一扭頭,正碰上楚之洋不懷好意的目光,似乎在問,你又在勾三搭四?歐升達有點不好意思,兩人不禁相視一笑,而這一笑正被王光玉和古夢柏看見。 演講結束了,本來大家約好一起吃夜宵,但是楚之洋卻說有事先走了。演講後的聚會其實也就是吃吃自助餐、聊聊天,地點就是這幢別墅的宴會大廳。古夢柏因為是主人,不停地跟各色人打招呼。王光玉正不停地介紹俱樂部的遴選委員給歐升達認識。其實,跟每個人也說不了幾句話。這樣就算是遴選了?歐升達自己一直狐疑著。倒是廖冰旋一直陪在他身邊,不停地跟每個遴選委員打著招呼,介紹著歐升達。不過,歐升達能體會得到,雖然廖冰旋的話不多,但每次都能恰如其分地說到點子上,不大一會兒,就把歐升達的商業地位給墊踏實了。 “歐董,今天感覺怎麼樣?”廖冰旋眼裡含著關切。 “在這個會所,我今天所體會的絕對是一種濃縮到骨子裡,延伸到身心的頂尖享受。”歐升達低聲回答。 “如果你能順利加入,會有更多的體會及意外收穫的。”廖冰旋順手從身邊走過的服務員手上的托盤裡拿了兩杯雞尾酒,遞了一杯給歐升達,“來,預祝一下。” 歐升達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變得忸怩起來:“還是不要了,我還沒有通過。這樣,為了感謝你的推薦,我們喝一杯吧。” “No,為這個我不喝。”見歐升達有些尷尬,她笑了一下,舉起杯:“要是為了友誼,我可以喝。”歐升達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並不年輕的女人在自己眼裡忽然美麗起來,她的笑容在自己眼前綻放,燦爛得叫周圍的美女全變得毫無顏色。 古夢柏走了過來對歐升達道:“你今天可是成中心了,大家都在議論你。” “議論我?不會吧?我頭上又沒長角。”歐升達笑著回答。 “你有所不知。今天這個場合有三個候選會員,有一個已經被直接拒絕了,另一個現在看來也不妙,只有你,現在還沒有一個遴選委員對你表示反對。” “這麼說,我還是大有希望的嘍?多謝。”歐升達也想把笑容弄得跟古夢柏一樣,可在廖冰旋的眼睛裡卻比哭還難看。 “得了,你別學夢柏,他那是在國外經過專業訓練的,你還是做好你自己就好了。你的笑容多真誠,不像夢柏,不知道他笑容背後安的什麼狼子野心?”廖冰旋笑著說。 “歐董,我可真要跟你決鬥了。”古夢柏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為什麼?”歐升達問。 “你看啊,僅僅幾個小時,我多年的老同學居然站到了你那一邊。本來我還想跟你國共合作共同抗日,現在看來不行了。楚總說得對,攘外必先安內,我要跟你決鬥。” 還沒等歐升達回答,廖冰旋卻先開了口:“夢柏,你什麼意思?你口口聲聲要跟歐董決鬥,我怎麼覺得你這是把我當禮物往外送啊?” 古夢柏的笑容忽然誇張了起來:“我說不過你們,我招呼客人去。”說完,又進了人群。 歐升達笑道:“廖總,你這個同學蠻有意思的。” 廖冰旋忽然臉一沉:“你別廖總廖總的,你也像夢柏一樣叫我旋子好了,怎麼這麼見外?” 歐升達忸怩了一陣子,終於臉紅紅地低聲叫道:“旋子。” 這些年,歐升達見過的女人實在不少,但是一般都很江湖,像廖冰旋這樣骨子裡還保持著那份難得的純真的還真是不多。歐升達腦子里馬上想起張自江那張嚴肅的面孔,心裡想,他怎麼有福氣娶了廖冰旋這樣的女子?一這樣想,他的腦子裡不禁想起樂楓,樂楓哪裡都好,就是對自己總是防著這一點很叫他不爽。其實,樂楓也知道,歐升達即使是在外面插了什麼彩旗也不會影響自己紅旗的位置,可她還是要不斷地清空她周圍的障礙,不允許自己的周圍有任何一面其他顏色或者其他形狀的旗幟出現。用楚之洋的話來說,樂楓其實就是對自己不自信,或許是因為年齡,或許是因為其他。總之,強烈的保護意識後面折射出的就是恐懼。 看著歐升達眼神飄忽,廖冰旋問:“歐董,你想什麼呢?” 歐升達連忙掩飾著自己,生怕自己的心事被廖冰旋看穿,他解釋道:“哦,我忽然想起我一個項目的事,沒什麼。”他看看時間,快十一點了。今天倒是輕鬆,不但不用去想生意上的事,還能在這樣的環境裡跟一個優雅的女人談天說地,是個有意思的晚上。 “歐董,除了那幾個你認識的人,你這裡還有熟悉的異性嗎?”廖冰旋忽然問。 “沒有啊?這裡我不認識什麼異性。”歐升達回答。 “不對吧,我怎麼覺得有人一直在註意你呢?”廖冰旋的眼睛看著別處,似乎很隨意地說。 “有人注意我?不會吧!我又不是什麼帥哥。” “沒有?喏,你看!” 廖冰旋下巴向前一動,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歐升達分明看到了一個人,那個漂亮女人。看到歐升達的目光轉向自己,她向這邊舉起杯。歐升達也舉起杯回禮,結果,那女人嫣然一笑,向他這邊款款而來。 廖冰旋目光復雜地看了歐升達一眼,輕聲道:“別跟我說你不認識這個美女啊?” 那女人走到二人面前,嫣然一笑,那笑容如一道閃電,令歐升達感到奪目:“歐董,還記得我嗎?” “你是?”歐升達有點不敢確認。 “你是涵涵小姐?”廖冰旋笑著問道。 女子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是的,我是涵涵。” 見歐升達還是有些茫然,廖冰旋有點不滿地對歐升達說:“怎麼,你還沒想起來,涵涵是去年的中國小姐啊。” “不好意思,那都是評委謬愛,我其實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這個頭銜不過是讓我有機會做一些慈善工作而已。”涵涵笑道。 歐升達忽然想起來,去年在海南參加博鰲論壇,在一個酒會上有人介紹過這個女孩子,只不過是當時自己忙著跟北京的兩個部長說話,只是跟她打了個招呼,留了名片。後來,這個涵涵打過電話給自己,希望升達地產能夠參加一個關心貧困山區孩子的公益助學活動。也巧,當時歐升達在國外,他答應涵涵升達地產捐助一百萬人民幣。後來,似乎在上海搞了這個活動,涵涵又打電話給自己,希望他能參加,歐升達沒有時間,只是叫副總經理張震鐸代表自己去了上海。 “哦,涵涵小姐,對不起。我們在海南見過一面,今天在這裡,有些不敢認了。”歐升達抱歉地說。 “我要是男人,如此驚豔的美女絕對會過目不忘的。”廖冰旋笑著調侃著歐升達。 歐升達顯出一副無奈的神情,對著涵涵稍微鞠了一躬:“對不起,涵涵小姐,請勿見怪。” 涵涵趕緊回禮:“歐董,千萬別這樣說,您有什麼該道歉的?倒是我,應該早點到升達地產向您當面致謝。只是這一年來行程安排得很緊,一直沒有什麼機會。正巧今天能在這裡遇到,我才有機會當面致謝。”說著,向歐升達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代表山區的小朋友們,謝謝歐董的慷慨。” 廖冰旋眼神複雜地看看歐升達,又看看涵涵,沒說話。可是,歐升達感到她的目光裡面有種強烈的讚許。 只聽她輕嘆一聲:“歐董,你還是非常具有愛心和社會責任感的。” 聲音不高,卻讓歐升達感到全身都漂浮在舒展的得意中,感覺身體像鳥兒一樣輕盈。 “別這樣說,我都有些臉紅了。”歐升達感到一股灼熱從自己的身體裡升起,透過每一個毛孔,散發到皮膚的表面。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 歐升達更加感到渾身不自在,廖冰旋對涵涵道:“你看,歐董臉紅了。” 涵涵抿住嘴,盡量不使自己笑出來。 “涵涵,你最近在忙什麼?”歐升達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問了這麼一句。 “哦,是這樣,我們正籌備一個名人名媛慈善拍賣會,準備籌集一筆款建幾所山區小學。”涵涵回答。 “準備什麼時候舉行?”歐升達問。 “這個月底吧。到時候二位請務必賞光。”涵涵的表情恢復了剛開始的自然。 “一定,一定。”歐升達點著頭。 “那二位就不打擾了,你們聊,我去看看朋友。”說完,涵涵飄然而去。 “別那麼盯著人家不放,注意點影響。”廖冰旋忽然道。 “是嗎?”歐升達被說穿了,有些不自在。 “開玩笑呢,世界上沒有什麼柳下惠,我理解。這男人啊,活在世界上很重要的就是為了在異性面前展示自己最美麗的羽毛。”話雖然有些刺耳,但是歐升達聽出廖冰旋並無惡意。 “覺得我像個色狼?” “跟你開玩笑呢,你千萬別當真,升達。”一句升達,立刻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很近。 “旋子,你說得很對,從某種意義上講,男人奮鬥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女人。如果一個男人不能在女人面前展示自己,那麼他的世界一定是灰暗的毫無色彩。” “其實,我們女人也一樣,年輕時就是這樣,以為世上只有一個最好的男孩子。後來呢?呵呵,後來,時光荏苒,經歷的多了,終於忘記了什麼是愛。反正後來是知道了這樣一句話:結婚前,以為適合自己的男人很少,但結婚後才知道其實很多。”廖冰旋說著,眼睛卻盯著別處,似乎感慨頗多。 歐升達心裡一動,很想藉機發表點什麼看法,可是,忽然覺得不妥。畢竟自己剛跟廖冰旋認識,多說無益。一個服務員從身邊走過,歐升達又取了兩杯雞尾酒,然後把其中的一杯遞給廖冰旋。 廖冰旋笑道:“再喝我就多了。” 歐升達道:“不會,我看你的酒量蠻大的。” 廖冰旋給了歐升達一個標誌性的微笑,讓他從心底里湧出一種舒暢。不知道怎麼了,他特別喜歡看廖冰旋的笑,這笑容的變化是那樣的多,如曖曖的光波一樣,一下子就能將他感染;又像是一種氛圍,在他面前呈現出一個另外的世界,讓他沉浸其中,完全忘卻了事業和生活中的種種煩惱。 古夢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靜悄悄地站在他們背後,要不是廖冰旋回頭看什麼,二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到來。 “你這人怎麼像個幽靈似的?嚇我一跳。”廖冰旋嬌嗔地罵到。 “嘿嘿,我是想偷聽一下歐董是不是打你主意。”古夢柏連聲輕笑。 “討厭,你管得著嗎?”廖冰旋對他做了個鬼臉。 “我當然管得著,他要是對你不懷好意,我當然有義務提醒你,不要上他的當。”古夢柏笑得很開心。 “我上不上當關你什麼事?狗拿耗子。” “歐董,剛才涵涵小姐邀請你參加那個名人名媛愛心慈善晚會了?” 歐升達點點頭。 古夢柏道:“你是非會員裡唯一受到邀請的,我提醒你一下,有一件涵涵小姐自己捐出來的,她曾在中國小姐獲獎晚會上穿過的旗袍,你必須拍下來。” “為什麼?”廖冰旋問。 古夢柏神秘地一笑:“這個不能說。歐董,你要記住,別的東西你可以不舉牌,但是這件旗袍你一定要拍下。拍下以後,晚上我安排個機會,你再把這件旗袍轉送給涵涵。這件旗袍對她來說意義非同小可,你如果拍下來,以後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相信我,沒錯的。” “你這人總喜歡賣關子,有什麼底你就告訴歐董,老這麼神神道道的。”廖冰旋口氣有些譏諷。 “看看,歐董,我能對你不吃醋嗎?你們剛認識一晚上她就這麼護著你,我跟他認識二十多年了,她也沒這樣對我啊。”古夢柏作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算了,旋子,你就別難為古總了,他不說總有不說的道理。做他這行,保護客人隱私那是最起碼的。古總,謝謝你的指點,升達不勝感激。”歐升達很真誠地道著謝。 “別客氣,應該的。對了,等下還有幾個遴選委員從香港趕過來,我叫王主席安排一下,爭取今晚有個結果。” 歐升達想了想,看著廖冰旋:“廖總,你還要給張書記準備出國用的東西,時間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 廖冰旋搖搖頭:“那怎麼能行?兩個推薦人都不在你身邊,遴選委員要是提出什麼刁鑽的問題我怕你應付不來,我還是陪著你吧。” “那怎麼好意思?”歐升達感到很抱歉。 “沒事的。”廖冰旋一句話,把古夢柏的笑容給凝結了片刻。 這是歐升達今晚第二次注意古夢柏的這個表情細節,他相信,古夢柏心裡一定是很在意廖冰旋的,說不定以前他們在大學裡還有過一段不為人所知的故事呢。 有會所職員過來跟古夢柏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古夢柏點點頭,回頭對二人說:“對不起,VIP別墅有事,少陪。”說完,匆匆離去了。 “你這老同學很忙啊,他說的VIP別墅是怎麼回事?”歐升達問。 “有點累了,我們找個位置坐一下吧。”廖冰旋環視四周,找了個角落,兩個人坐下來。她望著窗外,海面上黑黑的,只有幾點燈光,那應該是路過的船。 “對了,你剛才問VIP別墅是吧?是這樣,會所裡有兩棟別墅是VIP別墅。那裡只有少數的會員才有資格進入,而進入那裡,必須通過指紋驗證才可以。”廖冰旋道。 “這麼嚴格,不是像電影裡進入美國某些大公司的實驗室那麼麻煩吧?”歐升達笑著問。 廖冰旋輕笑了一下說:“倒是沒有那麼嚴格,不過這樣做,倒是一種身份的象徵。能使用那兩棟別墅的都是股東會員,消費越多則分紅越多。” 歐升達注意到,有個職員走到涵涵那邊,跟她說了幾句後,她跟著職員也向VIP別墅方向走去了。 他笑著說:“旋子,你說這些很有意思,不過我覺得對於股東們來說,他們絕不會認為自己消費得越多,就能獲得越多回報。這種想法像吞食自己尾巴的蛇一樣荒唐。” “你在看什麼?”廖冰旋回過頭,卻什麼也沒看到,因為涵涵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一扇門的後面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很新鮮。”歐升達回答。 “這個自然,這里外面看著很低調,裡面的一切都很奢華。比如我們手裡的杯子,這是意大利純水晶杯。還有隨意擺放的那些裝飾品,其實都是價格不菲的藝術珍品。”廖冰旋慢慢地把玩著手裡的杯子。 “是這樣啊,我說這裡感覺怎麼如此不同?”歐升達感嘆道。 廖冰旋端起杯,自己呷了一口道:“這裡的會員分為股東會員和普通會員兩類。'股東會員'和'普通會員'不同,'股東會員'的准入要求頗高,須是具有影響力的社會名流,投資入會之後無須支付年費也可享用倶樂部設施和服務,並將在每年獲得一定比例的分紅;而'普通會員'則需支付年費,並且不能享受公司分紅。” “你是什麼會員?”歐升達問。 “我是普通會員,你如果能通過,第一年也是普通會員,至於以後,還要看股東會員的投票結果。”廖冰旋靜靜地看著歐升達,那眼神就像一口沒有漣漪的古井,深邃得叫歐升達有一種想探尋深淺的衝動。 “你平時來的多嗎?”歐升達問。 “我平時來的並不多,自江很忙,孩子還在上學,所以我很少出來。今天若不是之洋說要來見你,我不會出來的。”廖冰旋淡淡地說道。 “真對不起,耽誤了你這麼久。”歐升達真誠地端起杯,跟廖冰旋碰了一下。 “又來了,你別這麼客氣。說實在的,認識你我很高興。”廖冰旋眼裡有點亮光在閃,就像是一顆鑽石落到了古井裡面。 “我也一樣。”歐升達看著她,心裡忽然一動,腦子裡忽然冒出某種飄來飄去的感想。 王光玉引導著兩個男人走過來,其中一個五十多歲,臉色紅潤,意氣風發。另一個鶴髮童顏,下巴上長了一顆大大的痣。 王光玉一介紹,歐升達大吃一驚,五十多歲的就是著名的台灣代工大王冷鴻海,而旁邊的則是台灣穩坐微電子製造寶座十幾年的蹇君博。他們也是倶樂部的遴選委員。 幾個人坐了一會兒,冷鴻海只是問了些鵬城房地產的未來走勢問題;而蹇君博卻跟歐升達聊起了古典詩詞,而這些恰恰是歐升達的弱項,好在廖冰旋不時地給他解圍。即使是這樣,歐升達也覺得自己的表現很蹩腳。 有人給冷鴻海送上來一個漂亮的杯子,裡面裝滿碎冰,旁邊放著一杯伏特加和一杯綠色的薄荷酒。冷鴻海先將薄荷酒倒進杯子,然後把伏特加倒在冰塊上,用服務員遞上來的打火機將酒點燃。冰塊上燃起藍色的火苗,烈火熊熊燃燒,冰塊慢慢融化,融入綠色的薄荷酒中,清香撲鼻。 看到歐升達和廖冰旋很好奇,冷鴻海問:“二位要不要試一試?” 廖冰旋搖搖頭:“我可不敢。” 倒是歐升達說:“我想,我可以試試。” 冷鴻海給歐升達和自己各倒了一小杯,笑著說:“這酒要一口喝下。”冷鴻海自己先喝掉,看那表情似乎很享受。 歐升達一口喝下,一條熱流像一條直線順著喉嚨直達胃裡,而他的頭像爆炸一樣,耳朵也嗡嗡地響起來。 冷鴻海微笑著:“歐董,感覺怎麼樣?” 歐升達吐了一下舌頭:“天哪,太刺激了。不過,我喜歡。” “為什麼?”廖冰旋望著他。 “這是勇敢者的酒,男人嘛,總要嘗試一些新的東西,這樣才能不斷地突破自己。”歐升達認真地說。 “哈哈,歐董的性格我喜歡。你這票我投了。”冷鴻海道,然後轉身問蹇君博,“你怎麼樣?別老拿你的長項考別人,有幾個人有你那樣的修為?你說是不是。” 蹇君博笑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歐董也許精力並不在此,老朽也就是隨便聊聊,請別介意。” 歐升達謙遜地說:“在蹇老面前,看出升達的愚鈍,也許這是大陸這邊教育的缺陷吧?我讀書時很早就分了文理班,所以我對文學和歷史是有缺陷的。” “哈哈,別說這個了,我們倆剛坐遊艇出海回來,有點餓了,吃點東西去。歐董,廖總,你們慢慢聊。”冷鴻海適時地結束了談話。 望著兩人離去,王光玉道:“他們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紳士生活啊!剛才他們說的遊艇是冷鴻海自己的,一億多一艘呢,而他們兩個都有私人飛機。” 廖冰旋笑道:“王主席你在鵬程,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遊艇飛機對於你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吧?” 王光玉搖搖頭:“買倒是能買得起,可那樣做就太高調了。在中國,太高調很容易被人注意,被人注意就是麻煩。我們的商業環境與境外畢竟有很大不同。你沒聽說,上了胡潤的富豪榜那就是進入檢察機關的調查名單了嗎?” 歐升達點點頭,並沒有接著發表什麼意見。這些年他學會了傾聽,而傾聽的時候你能思考,而思考能讓你避免很多的錯誤。 “看來一切都很順利,冷鴻海和蹇君博二人要是沒有什麼意見,估計等下從香港那邊開車過來的幾個也就是走個過場。”王光玉道。 “這麼就過了?然後我要準備什麼呢?”歐升達問。 “也不用準備什麼,要是遴選委員會通過了,一周之內會有會所職員跟你聯繫,一是要你的財產證明,還有就是要留下你的指紋。因為這個會所的很多地方是必須要通過指紋驗證的,否則,你哪兒也去不成。”王光玉笑瞇瞇地說。歐升達注意到,他的笑很乾,似乎缺少點什麼。 兩個女人從他們面前走過,廖冰旋忽然笑了起來。歐升達問:“你笑什麼?” 廖冰旋道:“我發現這裡的女人都很有意思,都是一水兒的LV包。” “怎麼,不可以嗎?”王光玉笑著問。 “你們可能覺得我八卦或者矯情。說真的,中國人這種炫耀真是叫人感到幼稚。”廖冰旋一臉不屑,這跟她一貫的平和忽然有了反差。 “在中國,你的富裕要讓別人看得見,否則沒人會相信你真的有錢。”王光玉感嘆著。 “法國的大街上我都沒看見這麼多的LV包,買奢侈品不像買白菜。可是,我們國人很多居然敢用一年的薪水買一個包,這是什麼心理?”廖冰旋看著兩個男人,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王光玉想了一會兒說:“質的奢侈才是真正的奢侈,本來吃一客安格斯就能吃飽非要一桌子龍蝦鮑魚的事情,是土老帽兒乾的傻事。所以,分析和解讀中國富豪的奢侈行為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我們可以一目了然地發現,誰還在幹在一客安格斯以外再點一桌子海鮮的蠢事,誰正在成為頂級服務的享受型動物。” 歐升達道:“這就是中國人的悲哀,他們只知道炫耀財富,卻不知道享受財富給他們帶來的驚喜。” 王光玉的手機亮起來,歐升達注意到,那是一款限量版的諾基亞8800 Arte,價格應該跟一輛小汽車差不多。 王光玉接起來,只是嗯了幾聲就放下了電話。然後他對歐升達和廖冰旋道:“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少陪。”說完,匆匆地走了。歐升達注意到,他去的方向也是VIP別墅的方向。 “你注意沒有?這個王光玉上下的行頭可是不一般啊。”看到歐升達的眼神一直盯著王光玉,廖冰旋忽然說。 “我對衣服的品牌沒什麼研究,我穿的衣服都是樂楓給我買的,我也不知道價格。”歐升達老老實實地說。 廖冰旋很寬容地笑了一下:“其實,你穿的衣服也不錯。這是Hartmarx,一個美國牌子,這個牌子符合主流審美又沒有炫富的姿態。一個人的穿著打扮是他自身教養最形象的說明。穿衣品位,是一種生活態度,更是一種無形的智慧和財富。” “我還真不知道這是什麼牌子,我的辦公室裡面有兩套,我平時不怎麼穿,只是今天楚之洋打電話叫我穿正裝,我才穿上了它。你看,這一個晚上我都覺得不舒服。”歐升達像小孩子一樣跟廖冰旋訴著苦。 “你穿西裝還是蠻好的,尤其是只係一個釦子,看起來很從容,代表著你有一般男人不具備的自信。你注意沒有,古夢柏穿著就顯得很拘謹,至於王光玉,則很張揚。你可能沒注意,他穿著敞角領襯衫以及亮藍色西裝,牌子則是ZEGNA,就連他襯衫袖口的袖釘,都是特製的。” “我對這些不是很在意。”歐升達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呀,就是讓老婆給寵壞了,一切都不操心。”廖冰旋輕聲道。 歐升達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是的,我哪套衣服配什麼襯衫和領帶都是樂楓給事先準備好,叫司機帶到辦公室放在衣櫥裡面的。要穿,按擺放的位置穿上就好了。” “服裝不能造出完人,但第一印象的80%來自於著裝。看似簡單的穿衣之道,實則包羅萬象。在某些特殊的場合,得體的服裝會讓你獲得某種交際優惠。看得出來,你太太是個很有品位的女人。好男人都是好女人打扮出來的。”廖冰旋由衷地讚道。 正在這時,一個職員走過來,對廖冰旋說:“廖總,你好,有人找。” 廖冰旋向歐升達一笑:“歐董,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身邊突然沒了熟人,歐升達變得無聊起來。他看著面前的半杯雞尾酒,百無聊賴地轉動著水晶杯。 忽然他聽見後面兩個女人在聊天,一個女人問:“賴姐,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年輕了?是不是有愛情的滋潤啊?” 另一個女人笑道:“哪有什麼愛情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接下來,兩個人低聲說了些什麼。 第一個說話的女人吃驚地問:“羊胎素?真的那麼有效嗎?” 被叫賴姐的女人回答:“一個星期打一針,打15個星期,保准你的皺紋沒有了,皮膚變得非常好,人也年輕了。那樣的話追你的人還不從蛇口排到大梅沙。” 兩個女人咯咯地笑起來,然後又是一陣低語。 正在這時,一個職員走過來,對歐升達說道:“歐董,麻煩您跟我來一下。”走出餐廳,穿過一個兩旁掛滿油畫的走廊,歐升達被帶進一個四周擺滿沙發的房間。一群人正站在那裡,除了廖冰旋和王光玉以外,還有冷鴻海和蹇君博等遴選委員。 見歐升達進來,冷鴻海走過來握住歐升達的手:“歐董,經過全體遴選委員的評議,我們決定接納你為倶樂部會員,歡迎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遴選委員拍起手來,歐升達趕緊跟每個遴選委員握手,口裡不斷地致謝。 這真是一個奇妙的夜晚,歐升達沒想到一轉眼自己就成了鵬城這個最神秘倶樂部的一員,他也沒想到,他的人生開始就在這天悄悄地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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