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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病入膏肓

救贖 吴问银 9871 2018-03-20
胡海軍的病情是江河日下,愈發嚴重了,他時不時地陷入昏迷之中。金凰市委已接受了他的辭呈,誰將是新局長的人選一時成為輿論關注的焦點。傳言也越來越多,有的說是陳虎,也有的說是金鳳縣公安局副局長張一民,還有的說是天城市公安局辦公室主任李天壽。 在這兩個人當中,陳虎擔心的對手不是張一民而是李天壽,因為胡海軍當年也是從天城市公安局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空降下來任局長的。這年頭,基層公檢法的頭頭腦腦從上面空降的多。 他愈發焦急起來,想自己不能把寶押在一個日薄西山的老人身上,而是有所行動。應該找誰活動一下呢?忽然一個人闖入自己的腦海,對,就是他,他一定能行。 陳虎想到這,興奮得身上的每根神經都發顫,他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這個人的手機:“劉董事長,您好,我是陳虎。”

“喲,是陳局,大名鼎鼎啊,小弟幾次想單獨請你卻怕你不給面子,所以不敢叨擾。小弟實在是很想結交你這位領導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興奮。 “很高興您還記得我的號碼,您有沒有時間,我想當面和您談談。”陳虎謙遜地說。 “什麼您不您的,叫我小劉就行。面談,好啊,我可有的是時間啊。” “不敢,那我現在就過去?”陳虎見劉天龍答應,心裡充滿了喜悅。 “好,我掃階相迎。”劉天龍掛斷了電話。 公安局離天龍賓館不遠,陳虎沒有開車,他怕開警車去劉天龍不高興,做生意人忌諱這些。走路也就五六分鐘,陳虎邁開大步向天龍賓館走去。 天龍賓館陳虎來過幾次,對這裡並不陌生。一樓是餐廳,裝璜得金碧輝煌,琳瑯滿目。此時正是進餐時候,只見那華燈輝映,笑語歡天,一片觥籌交錯吆五喝六之聲。大廳內瀰漫著菜餚的郁香,濃烈的酒氣讓人醺醺欲醉。

據有關資料介紹,中國的公款吃喝,每年可吃掉一千個億,喝乾兩個西湖。是否準確不得而知,但無論是就其範圍之廣金額之大,還是名堂之多水準之高,均可載入世界“吉尼斯”了。宴會的規格當視參與者身份的高低而定,身份愈高自然規格愈高,且無經費之慮;身份低的不僅宴會的規格低,而且還得動著腦子由“私”變“公”,於是便有“吃床鋪”、“吃資料”、“吃名額”之類名堂。因此,中國的公款吃喝,除廣大工人、農民無緣參與外,其它各行各業恐怕多多少少都沾著一點羶腥。 “你有我有全都有”,彼此彼此,見怪不怪。 據說,中央為此發過數十個文件予以製止,然而收效甚微,吃喝之風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陳虎想起前不久看過的報紙上關於吃喝問題的評論,又聯想到眼前的情景,情不自禁地暗自好笑:看來人這張嘴還真不好管呢!白吃誰不吃?再說吃點喝點不算啥,公安不管紀委不查。時下正流行一條手機短信,陳虎一直沒捨得刪除,覺得說得精闢。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賓館的二樓是包間,三樓是ktv,四樓是浴場,五樓是辦公區、按摩房和一個小型舞廳,六樓以上是住宿。陳虎知道劉天龍的辦公室在五樓5188房間便徑直奔到那裡,他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以為這是按順序編號來的,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這層的房間號都是從5108到5198排序,共十個總統套間,其他的都是辦公室、財務室、監控室等等。 “做生意人就是做生意人,一個字俗,連個數字都要起意思的。”陳虎想。這個劉天龍很迷信的,他的車牌號是四個“8”,當時這個牌號是金凰市某國企老總的,不知劉天龍找了什麼人出面,花了二十萬從他手裡買來的。 “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啊。”劉天龍站在門口,伸出雙手握住陳虎的手,笑盈盈地說。

“哪裡,我到你這裡是劉姥姥進大園,找不著北了。”陳虎也笑著說。 兩人手拉手進了房間,陳虎驚訝地說:“劉董事長,你這里金碧輝煌,宛如宮殿啊。” “陳局過譽了,做生意賺了點錢,就花在這上面了,裝璜臉面嘛。”劉天龍有些自鳴得意。 “劉董事長,還是做生意好啊,像我這個公安局副局長,到現在還住70平方米的集資房呢。”陳虎道出了實情,他每個月工資才千把多元,加上妻子工資滿打滿算三千元,除去生活費、小孩子撫養教育費、孝敬老人、人情開支,所剩無幾了。 “請別再喊我劉董事長了,聽著彆扭,叫我天龍好了,這樣才算把我當朋友看。”劉天龍故作嗔怒。 “好,天龍,天龍老弟,行了吧?我這個人南方人生就北方人性格,天性豪爽,最喜歡交朋友了,能結識你這樣的朋友也算我的榮幸了。”陳虎爽朗的笑了起來。

兩人緊挨著沙發做下,一個長相俊美、體態風騷的女孩子走過來倒茶,陳虎禁不住瞟了她幾眼,這一切都被劉天龍那看似不經意的眼神捕捉到了,他不禁淡淡地一笑。 “來,喝茶,我這可是最頂級的福建滴水崖大紅袍,一兩好幾萬呢。” “抵我一家人一年的工資收入了,我得好好品嚐一下。”陳虎咂了一口,一股奇香沁入心脾。 “陳局不會如此窘迫吧?你們公務員有灰色收入可是個公開的秘密呀,何況你是公安局的副局長,手上可是握有生殺大權的,會沒有人送?”劉天龍哈哈笑著,似無心卻又有意激將。 “越是權重越不敢掉以輕心啊,你也不是外人,實話告訴你,平時頂多收條把煙瓶把酒,上綱上線的可不敢越雷池一步。”陳虎也附和著笑,有些牽強。

“看我,忘記你抽煙了,你是抽古巴雪茄還是黃鶴樓1916?”劉天龍將兩種煙遞到陳虎面前。 “雪茄我沒抽過,聽說味太衝了,還是抽國菸吧?”陳虎說。 劉天龍搖了搖頭,勸說道:“沒抽過可以試試嘛,我這可是fonseca古巴雪茄,全世界最好的,被譽為'神賜的第11根手指',一支可以買黃鶴樓1916一條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看到劉天龍如此豪闊,心裡也有些不平衡。這幫商人,還不是發了國家政策的財,不抽白不抽。 “晚上我已安排了便飯,咱兄弟好好喝一杯,雖說我們在一起喝過幾次酒,那都是大眾場合,太禮節性了。我還有一瓶珍藏多年的路易十六葡萄酒,上次政法委賈書記來檢查時找我要好酒喝,我都沒捨得拿出來。也該是與你有緣,今天晚上我們消滅它。”劉天龍大笑起來。

“無功不受祿,這讓我慚愧啊。下次吧,下次來再喝。”陳虎推辭說。 “別扯談了,你上次幫我還沒有謝呢,本來我也不敢請你幫忙,幾個朋友說你很講義氣、夠哥們,於是我就斗膽打你電話,沒想到你立馬就給我辦了,給我劉天龍天大的面子。你知道我就是最要面子的人,從那時起我就想交你這個朋友了,我劉天龍天下的朋友可以不交,唯獨你這個朋友算是交定了。”劉天龍看似認真地說。 陳虎見劉天龍如此熱情,心想這個人還是記情的,當初的忙幫得值,如果自己再推辭會惹劉天龍生氣的,再說自己還有事求他,剛才在交談中一直沒有機會提出,到喝酒時再委婉地提出來,如果劉天龍不願意幫忙,可以藉口酒喝多了那是酒話,可以不傷臉面。 服務員很快端上幾道精緻的菜餚,有油燜大蝦、鮑汁遼參、冰鎮魚翅,還有兩隻陽澄湖大閘蟹,陳虎一看就知道這些菜餚都是滋補的大菜,價值不菲。 “讓你破費,實在不好意思。”

“又來了,朋友嘛,有福同享,來乾杯!”劉天龍一仰脖,一杯紅色的液體緩緩流入那張始終微笑的嘴裡。 陳虎也一口乾了,“好酒”,他不禁讚道。 “是啊,國產的干紅我是不喝的,不僅質量不過關對身體不好,而且不好喝。我最喜歡法國的葡萄酒,選優質的葡萄,經過加工釀造後,選用西班牙軟木塞封口,放上幾年都不走味。”劉天龍談起酒來如數家珍,他看出陳虎有事找他,陳虎不提,他也故意不說破。 兩人繼續你來我往,談笑風生,一瓶酒眼看就要見底了。陳虎見時機差不多了,於是說:“天龍老弟,哥哥有一事相求,還請老弟幫忙。” 劉天龍笑笑說:“咱們兄弟之間,還客套什麼,你的事就是我劉天龍的事。你不就是想前進一步嗎?放心,我會盡全力把你扶上局長寶座。你陳虎是夠兄弟的人,你今晚上就是不說,這個忙我也會幫到底的。”

陳虎大吃一驚,這個劉天龍太不可思議了,居然一下子看穿他的心思。 “天龍,你真神人也,外界傳你神通廣大,果然如此,愚兄今天算是眼見為實了。” 劉天龍笑了笑,說:“你信佛嗎?相信緣分嗎?” 陳虎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劉天龍眼神忽然變得虔誠起來,說:“我信。我倆有緣呀,本來我想和你結為異姓兄弟,因為你是公安局局長,我是商人,怕傳出去對你不好。所以我們還是保持神交的兄弟關係比較好。” 陳虎又一次嘆服,這個劉天龍太深謀遠慮了,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自己也就無須再擔心了,他一時興起,說:“咱倆投緣,有沒有白酒?今夜不醉不歸。” 劉天龍叫人送來茅台,兩個人你來我往,喝得爛醉如泥。 劉天龍是個極度精明的商人。他知道怎麼去巴結權貴,又做得十分的巧妙,使他們心甘情願地為他辦事。他一邊撈取巨大的經濟利益,又不斷地撈取“政治資本”,戴上“紅頂商人”的桂冠。其實這就是典型的官商合作,是符合經濟的自然規律的,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官員要把手中的權力換取經濟利益,而商人在輸出一部分經濟利益的基礎又利用權力攫取更大的經濟利益。關鍵是看用什麼染紅“頂子”,在劉天龍看來,當今社會無不用非法利益染紅。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就像資本主義在進行原始積累時,無不沾滿農奴們的斑斑血淚。

在劉天龍發蹟的過程中,給他鼎力相助的一個關鍵人物就是史本善。史本善與劉天龍是同鄉,早年當兵,幹過部隊團部的文書,後來幹到連級文職就轉業到地方,被安排到金凰市廣電局當文字編輯,後來一步一步幹到新聞中心主任、副局長。 史本善自己混得不算好,但他的戰友個個都是一方諸侯,有的任省級的廳長、副廳長,有的任地級市的副市長,縣處級幹部就更不勝枚舉了。史本善常笑自己是個文字匠,“為他人作嫁衣裳”,其實他是脫不了小文人的那種迂腐之氣。有人說得好:“許多人是死讀書的,讀了碩士讀博士,讀了博士再讀博士後,讀到四五十歲了還沒有應用創造,比爾·蓋茨十幾歲大學未畢業就創辦了微軟公司,成為全世界第一富人。所以死讀書是沒有用的。” 史本善一生中最成功的一點就是戰友關係處得還算可以。有人編了個順口溜:“當今四鐵:一鐵一起扛過槍,二鐵一起同過窗,三鐵一起分過贓,四鐵一起嫖過娼。”史本善發揮自己筆頭還可以的優勢,逢年過節給戰友們寄點賀卡、發發短信,熱絡戰友關係,一些戰友見他混得差些也起了惻隱之心,對他找來的事情也就盡力幫忙。劉天龍利用史本善的關係,在企業融資、國有企業收購和包裝宣傳方面獲得了不少利益,於是和史本善義結金蘭,待為“把兄”。與此同時,劉天龍也給史本善極大的支持,在電視台上大做廣告、買斷黃金時間為廣電局創造了很大的經濟效益,就連金凰新聞的準點播報也冠以“天龍集團”的名稱,這又讓史本善在廣電局獲得“能人”的稱號,連局長也讓他三分。 史本善隨著年歲的逐漸增大,官場進步愈發無望,於是追求享樂,尤其難過“色”關,簡直好色成癮。天龍賓館是四星級賓館,星級賓館就有星級賓館的享受,這裡的小姐檔次就是高,個個可以稱得上是美女。他隔三岔五地前來解饞,全部由把弟劉天龍埋單。 他在這些美人堆裡梭巡著,像一個獵手在不斷尋覓著獵物,又像一頭餓狼在巡視著這些溫順可人的綿羊,在不斷滿足的同時又不斷地期待更新鮮可口的。這不,他的眼睛落在了客房服務員何慧的身上。 何慧的身世很悲慘,她家在重慶萬縣的一個窮山村,母親在生育她的時候難產而死,父親後來外出打工在山西小煤窯遇到瓦斯爆炸,被活埋在礦井下。她被爺爺奶奶拉扯大,她讀完初中後不久,爺爺奶奶也相繼病死了,是隔壁鄰居和一些遠房的親戚幫她料理了喪事。學是上不成了,一個表叔看她孤苦伶仃,就帶她外出打工,來到金凰市,先是在服裝廠,後來天龍賓館招人,就到天龍賓館客房部上班。她出來後一年多,老家的房子倒塌了,加上家中沒有親人,她再也沒有回去過。 何慧剛進賓館上班的時候十七八歲,因為生長在山區農村,生活條件艱苦,營養不良,瘦弱而單薄,顯得土里土氣的。她應聘的時候,劉天龍一看眉眼和身段就定下了,安排她在客房部上班。何慧在裡面工作一年多,生活改善了,工作也很輕鬆,身體就快速地發育起來,臉上長了些肉,小臉蛋光彩照人,胸脯挺起來了,屁股也撅撅地,很快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史本善的注意。 憑史本善長期沉迷於風月的經驗,他一眼就斷定何慧還是個處女,這讓他很興奮。一次酒足飯飽之後,他來到賓館套房休息,正巧是何慧當班。他喊了聲:“小何,到我房間來一下。” 史本善與劉天龍的關係,何慧自然知道。她感覺最近史本善經常與她套近乎,看她的眼神也不像往常,有些色迷迷地。 “他該不會對自己有些想法吧?”她有些不安,隨後又寬慰自己:“史局長是共產黨的干部,應該是個好人,再說他和自己父親一樣大,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所以也就不提防什麼。但她不知道幹部中也有極個別腐敗分子,他們最初是好的,但後來放鬆了世界觀和人生觀的改造,漸漸走向了人民的對立面。 “史局長,你又是找我聊天嗎?”何慧那好聽的重慶口音讓人感覺軟酥酥的。 “是啊,你進來呀。”史本善待她進來後將門重重地關上,然後吐著酒氣,淫笑著向何慧走來。 “史局長,你幹什麼?我喊人了。”何慧有些手足無措。 “你喊啊,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有用,這房間隔音效果好著呢。”史本善一邊說著,一邊向何慧靠近。 “小何,我喜歡你,從見你第一面起,我就喜歡上你了。”史本善揮舞著雙手,一把抓住何慧,將她緊緊地抱在一起。 “不要,我還小呢,這傳出去我怎麼做人哪?不要……”何慧一邊掙扎,一邊哭了起來,那淚珠從眼眶裡湧出來,一顆一顆地摔碎在地毯上。 “誰沒有第一次,再說你又沒有親人了,有那個顧慮做什麼。今後我就是你最親的人,你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麼有什麼,到時再讓劉總提拔你。”史本善抱起何慧,就像老鷹擒小雞一樣,將她摔在床上,然後將自己二百來斤的體重壓在那尚顯單薄細小的身體上。 何慧拼力反抗著,嘴裡不停地求著:“不要,您放過我吧,我跟你女兒差不多大,我做你幹女兒可行?求求您了……” “幹女兒?好啊,可是書本影視中乾爹和乾女兒都是有一手的。小何,你長得太美了,乾爹不下手你就要被別人嚐鮮了,乾爹對不起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用臭哄哄地嘴巴吻住何慧的嘴,手下卻加緊動作,將何慧的小三角內褲從她的工作服下面一下子扯了下來。 何慧漸漸軟弱無力,她眼裡噙滿淚水,一雙哀怨無望的眼神緊盯著眼前的這個人,反抗已經沒有意義,只好聽任他在自己身上亂摸一氣。 她到這個賓館裡的時候不久,就知道這個賓館的一些秘密,她幾次提出不干,都是劉天龍極力挽留,她感覺劉天龍是個好人,別看他對別的員工大聲呵斥,但對她卻十分溫和客氣,說到哪里賓館都是一樣的,沒有這些內容賓館就生存不下去,谁愿意花許多錢來住賓館?不就是圖個享受和快活!何慧想想劉天龍的話也對,也就沒有吵著要離開,她告誡自己要時刻提防著就行。她本想等自己長大後找個老實本份的人嫁了老老實實過日子,可現在史本善像一頭惡狼一樣,正在一點一點地毀滅自己的夢想。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後,何慧失去了寶貴的貞操。她感到天旋地轉,一下子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史本善已穿戴整齊,正坐在沙發上悠閒地抽煙,他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她美麗的胴體和自己的傑作。 雪白的床單上濺上點點殷紅的血跡,她正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她下意識地拉起床單蓋在自己的身上,淚水已經流完,她心中充滿了對眼前這個人的憤恨,她咬牙切齒地說:“我要告你!” “告我?去呀,你可別忘了我是誰,在金凰這個地方,我就是老大,我說了算,你別沒告倒我,連你自己的小命都不知道怎麼掉的?”史本善獰笑起來。 何慧一時無語,她也聽說過不少賣婬女被做掉的事情,想到這些,她有些後怕起來。尤其是湖北省某賓館的服務員被領導強姦後從賓館八樓推下摔死的報導前幾天還看過,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是一千塊錢,你拿去買點營養品補補身子,過兩天我還來。”史本善丟下一沓錢,開門揚長而去。 “嘭嘭嘭”,劉天龍辦公室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劉天龍的聲音不高不低,卻透著一股威嚴。 “是你,小慧,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劉天龍看見何慧衣裳不整、眼圈紅腫地進來時大吃了一驚。 “是史本善那個畜生,他把我強奸了,我要告他。” “不能告,咱們告不過他的,讓我找他算帳。”劉天龍從闊大的辦公桌後面過來,看到何慧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情不自禁地輕輕摟住了她。 此刻劉天龍對史本善也痛恨不已。本來這個何慧是劉天龍的心愛之物,他對她百般呵護,就是想等她稍稍長大以後,就像果子成熟後再水到渠成的摘取,然後讓她死心塌地跟著自己,成為自己的搖錢樹。 現在史本善偷摘了自己的青果,這讓看果人的劉天龍很氣惱。 “這個史本善真不是東西,你搞什麼樣的女人不行,偏偏對我看上的女人動手?我早已經暗示過他,我寵著何慧、護著何慧就等著有一天上她。對,告他,把他抓起來”,電光石火之間,他甚至贊同何慧的想法,但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劉天龍是生意人,自己的生意今後還得靠這條狗罩著,頃刻間,劉天龍又對自己的想法有了動搖。 “你先回去,我馬上打電話把他叫來,一定要給你討個說法。”他安慰著何慧,邊說邊從辦公桌後面的保險櫃裡拿出一沓錢,“這一萬元錢你先拿著,算我補償你的。” “我不要錢,要錢有什麼用?我清白的身子破了,錢能買回我的清白嗎?今後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啊?”何慧悲慟起來。 “你千萬可別想不開,聽哥的話,先回去,這幾天給你放假,養好身子再上班。我是把你當親妹妹看的,做哥的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劉天龍耐心做著何慧的工作。 “此事只有我知你知,你回去好好休息,記住聽哥的話喲”,劉天龍開口閉口稱他是何慧的哥,這讓何慧在辛酸之餘好一陣感動。她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劉天龍呆呆地看著何慧離去的背影,嘴裡說了一聲“可惜”,然後他按響桌上的電鈴,一個女孩子走了進來,問道:“董事長,什麼事?” “替我看緊她,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報告。”劉天龍語氣又恢復到平時的威嚴。 “是”,女孩應了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下午四點半,史本善參加完一個會議回到辦公室。 “史主任,剛才有電話找你,說打你手機關機。我告訴他你開會去了,問他有什麼事,他沒說就掛了。”姚琴進來向他匯報。 “哦,是市裡一個重要的會議,我關機了。請坐,謝謝你告訴我,我知道了。”史本善示意姚琴坐下來談。 “不了,辦公室裡沒人,我要過去值班看電話。”姚琴婉言回絕。姚琴自從進了廣電局工作以來,就覺得史本善看她的眼神不對頭,有時對她動手動腳,一點領導的形像都沒有。尤其是前不久國慶節值班,史本善和她兩人當班,他關上門,拉上窗簾,就要對姚琴非禮。 他用讚美的口吻說:“小姚,你太美了,你真是天生麗質”。 “天生麗質?”姚琴彷彿聽人說過,她的大腦在飛速地旋轉著。哦,想起來了,那是在她讀大學三年級的時候,她英語四級考試沒過關,那個教外語的上海老頭把她叫進辦公室,口裡讚歎她天生麗質,手上就動手動腳,他還授意說只要姚琴給他一次,他負責讓她過關,氣得姚琴狠狠抽了他一耳光,然後她潛心半年時間好好複習,補考過關了。從那時起,姚琴對那個詞特別敏感,一聽到這個詞就有一種作嘔的感覺。 現在史本善把這個詞又用在她的身上,那種作嘔的感覺又來了。 “史主任,我不是那種女人。”姚琴躲閃著。 “小姚,我對你可好?要不是我,你還在飯店端盤子呢,你總要報答我一下吧?”史本善死皮賴臉地一把抱住姚琴,兩隻手向她胸部抓去。 “史主任,你要自重點,請注意一下你的領導形象,當初你幫我解決了工作,這一點我永遠感激你,但感激不代表與你做交易,你如果把我當做那種人,你算瞎了眼。”姚琴一把將他推開,然後過去將辦公室的門打開。 史本善討了個沒趣,只好怏怏地說:“算我錯了,我一時糊塗,被你的美貌迷住了。”然後他慢慢吞吞地踱出門去,挺著個大肚皮,又恢復了領導的模樣。 出門的時候,姚琴隱約聽見他說:“看著就是賣屁股的騷貨,還說不是,等著瞧,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弄到手。” 自那以後,姚琴就覺得史本善不是善良之輩,她刻意迴避著,有時工作上的事情,她總是匯報完就走,不給他任何機會。 “坐一下嘛,別不給我面子,我可是真心喜歡你的。”史本善死心不改。 “我已經有男人了,他可是個警察。”姚琴撂下一句,不管史本善的感受,自顧自地走了。 “她有男人了?騙人的,她不是剛被程鵬甩了嗎?這個騷女人,別以為那點破事我不知道,在老子麵前裝什麼正經?”史本善想起前不久到金鳳縣看望老戰友程天民,程天民不在家,委託兒子程鵬招待他,兩人臭味相投,酒後閒聊談到女人時,史本善吹噓手下有一絕色美女名叫姚琴,程鵬問了長相及一些情況後哈哈大笑,說那是自己玩過棄之不要的,然後繪聲繪色地描述他們的性愛場景,史本善聽了心中一陣陣蕩漾。末了,程鵬遺憾地說:“可惜不是處女,不過那塊被耕耘過的熟地更有魅力,真想再嚐一次。”這些話讓史本善浮想聯翩,他恨不得立即在那美麗的胴體上興風作浪一回,做一回神仙的感覺。想到這,他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 史本善正在想著怎麼樣把姚琴弄到手時,桌上的電話卻“嘀鈴鈴、嘀鈴鈴”地響了起來。他有些心煩氣燥,順手抄起電話,“餵,哪位?” “史哥吧,晚上到我這來一趟,咱哥倆喝一杯。”劉天龍盡量平心靜氣地說。 “中午不是才喝過嗎?”史本善覺得劉天龍這時候打電話一定不會有什麼好意,要在平時他不會懷疑,而且平時劉天龍打電話過來總是說:“史哥,過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在5188套間”或者“史哥,最近兄弟這來了幾個新貨,過來樂樂”。史本善知道色情這個行業小姐要經常更新,一個小姐在一個地方時間做長了容易出事,有的是因為產生感情了,更重要的是要給客人不斷有新鮮感,因為男人總是喜新厭舊,要不斷滿足男人的慾望,就必須不斷地給男人一些新鮮的刺激。 劉天龍總是在來朋友或者來新的小姐的時候打電話給他,這一點史本善算是掌握了這一規律。現在劉天龍說倆人喝一杯,他們倆人甚麼時候單獨在一起喝過酒?史本善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就是沒有,從事多年文字的職業讓他喜歡嚼字眼,也對此十分敏感。 那是因為什麼事呢?一定是何慧的事,是因為中午他剛剛把她弄了。史本善想起來劉天龍曾經對他說過:“這個何慧條子不錯,眉眼也好,他要將她養熟了再摘,看來他是留給自己的。”想到這,史本善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現在關鍵是做好善後工作,他劉天龍不會為一個女人就與兄弟翻臉吧。 “你乾脆就直說了吧,是不是為何慧的事?咱兄弟還兜什麼圈子?”史本善單刀直入,一下子把事情說了出來。 “這算是一件,就是想告訴哥哥在這方面不用擔心,一切都由弟弟扛著呢,另外,我還找你有更重要的事。” “好,那我過去。”史本善見劉天龍這樣說,覺得他還是個聰明人,自己不過去解釋一下對不起兄弟,而且還不知道劉天龍有什麼更重要的事。 “老地方,不見不散”,每次劉天龍都是這樣說著掛了電話。 廣電大廈和天龍賓館只隔著一條街,史本善很快就到了,他正準備敲門的時候,門卻從裡面開了,劉天龍笑呵呵地迎了出來。史本善知道過道上安裝了監控攝相頭,劉天龍在辦公室裡可以對整個賓館的情況瞭如指掌。 “史哥,快請坐。”劉天龍親熱地挽著史本善的手臂,一起坐下。 女祕書走進來,給倆人各沏上一杯龍井茶,悠悠的茶香立即在房間瀰漫開來。她過來給兩人敬上煙,並將煙點著,然後知趣地離開了。 “天龍老弟,老哥酒後亂性,一時糊塗將小慧弄了,聽說她是你喜歡的人,你不介意吧?”史本善吐了一口煙圈,開門見山地說。 “不就是個女人麼?還比得上咱們兄弟的感情。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了可以調換,手足斷了就不好接了。難得你看上小慧,今後小慧就是你的了。”劉天龍異常地爽快。 “好,夠兄弟。今天我帶了二千塊錢,麻煩你轉交給小慧,就說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在你這玩女人可從來沒出過錢的,今天是看她是個處又太小可憐可憐她的,今後如果不聽話還要你多做點工作喲。”史本善語帶雙關,意味深長地衝劉天龍笑了笑。 “怎麼能要老哥出錢?錢你收回去,我已經給過她一萬了,回頭我再給他一萬,就說是你給的。我劉天龍自出道以來,還沒有擺不平的事,對於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何勞你操心?你以後對她溫柔點,把她的心收了,讓她對你服服帖帖地就行了。”劉天龍面授機宜。 史本善哈哈地笑了起來,“怪不得老弟有女人緣,你老哥是軍伍出身,做事粗枝大葉,今後真還得向你好好討教呢。” “不敢當,不敢當。史哥,小弟求你一件事,這件事辦成以後對你我都有極大好處,還請你多多費心啊。”接著,劉天龍把陳虎想當金凰市公安局一把手的事告訴了史本善。 史本善聽了,面露喜色,說:“這是好事啊,現在他終於來投靠你了。你做這一行,公安局是第一大靠山,不然三天兩頭地查房把客人都嚇跑了。雖然我有些關係在上面,總不能老是用吧,重要關係得要關鍵時候用。只要我們把陳虎拿下,我們就是把色情場開到公安局的樓底下去也沒有關係。你放心,這個忙我是幫定了。” 劉天龍拿過來一個皮箱,遞給史本善說:“這裡面有五十萬,你拿去活動活動,不夠隨時打電話給我。” 史本善接過來,掂了掂:“要花這麼多嗎?” 劉天龍獰笑說:“值,我這是長線投資,到時不知要收回幾十倍幾百倍呢。” 兩個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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