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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

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

雷蒙德·卡佛

  • 當代小說

    類別
  • 1970-01-01發表
  • 57630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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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做一個優秀讀者

大概10年前,我所在的雜誌還沒有現在這樣忙碌,主編朱偉先生還有閒情給我們上古典音樂欣賞課,他拿來馬勒的交響曲給我們聽,適時的有兩句講解,那時候談一篇稿子的好壞,也往往從莊子和莎士比亞說起。有一天下午,他問我最近在看什麼小說,我說,看昆德拉。他皺眉頭,怎麼還在看昆德拉?那時候,米蘭〃昆德拉已經流行了很多年,朱偉先生對他評價不高——也就是個三流小說家吧。朱先生原來在《人民文學》當小說編輯,後來在《讀書》雜誌寫專欄專門評點小說,我當然很相信他對小說的鑑賞力。那天下午,在他的辦公室裡,他給我上了一堂小說課,主要講的就是卡佛的小說,他甚至把《離城不遠有那麼多湖泊》的故事複述給我聽。後來,我找到了於曉丹翻譯的那本卡佛小說集。據說,朱偉擔當小說編輯時,鄭重向於曉丹建議,要多翻譯卡佛的小說。

2008年年初,我在選題會上說,現在互聯網上活躍著一群翻譯家,有字幕組,有翻譯大學課程的項目,”有一個傢伙在上海,專門翻譯卡佛的小說。”那天會議上,我們確定做這樣一個題目叫”互聯網翻譯家”。 我是在”3rdcolour”的博客上看到小二翻譯的小說的,”3rdcolour”在蘭州,他喜歡看卡佛的小說,但很難找到書,就建了個博客,叫”尋找雷蒙德?卡佛”。小二老早就開始翻譯卡佛,也找到這個博客,他把自己翻譯的作品給”3rdcolour”寄過去。很快,我就和小二敲定在上海見面。我們大概談了有4個小時,然後呼朋喚友一起吃了頓晚飯。小二打籃球,喜歡合唱,是個高級管理人員加高級工程師,但自稱是個焊電路的,這不是那種假裝的謙卑,而是他打心眼裡認為,掙錢做生意造福於別人服務於社會,這還不夠,最好還要給”文明”做出一點兒貢獻。

再後來,我採訪陸建德老師,陸老師給我講凱恩斯的一個小故事——1945年,凱恩斯從《經濟學雜誌》主編一職卸任,顧問委員會為他舉行宴會,他在致謝時來了個修辭上的反高潮。他要為皇家經濟學會和經濟學家乾杯,並說在座諸位都是受託人(trusteesof……),此時他略作停頓,大家以為他要說的是文明的受託人,不料他故意讓眾人失望:”為經濟學家、為並非創造文明之受託人,而是創作文明之可能性的受託人諸位,乾杯。”真正受託創造文明的,是凱恩斯的那幫朋友——布魯姆斯伯里團體裡的那幫藝術家和作家。 咱們這裡的經濟學家不會有這樣的看法,咱們這裡的作家也擔當不起這個。即便是看小說的人,也多數自甘於邊緣和異類了,你要是一不小心成了文化消費的”主流”,那你得多差勁啊。所以,偷偷看點兒一般人不知道的小說,就我而言,是特別有優越感的一個事兒。

那次,在上海,麻省理工學院的亨利?詹金斯(HenryJenkins)先生也接受了我們的採訪,他說,互聯網上正興起一種”參與文化”,推動這種文化形成的是”粉絲”,全世界的”粉絲”聯合起來,共享信息,他還說,互聯網可以興起一種新型的”世界主義”,以往一個孩子要了解世界,就要到處去旅行,見識各地的文化,現在他可以通過互聯網更加便捷的了解這個世界。嗯,這位先生說的多好啊。 2008年冬天,譯林引進的卡佛小說集出版了,我問小二,怎麼還不見他的譯本有動靜,他好像並不著急。自打上海的採訪之後,我們沒再見過,有什麼事情都通過網絡交流,比如豆瓣的”卡佛小組”。還是通過互聯網,我看到一個讀者對卡佛的評價——”卡佛如果是一個偉大的小說家,那麼他必定也同樣有這樣屬於他自己的不可複制的氣質,這和他是不是一個LOSER,是不是一生窮困,是不是描述底層人民的生活沒關係……你要是硬要我說屬於卡佛的獨一無二的氣息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也不想說,反正書裡的一切都是這個叫做雷蒙德?卡佛的傢伙的,那隻老孔雀,那隻噁心的耳朵,那隻麵包圈,軟座車廂,這些都是他的,這個窮鬼的,這些平常的卑微的不起眼的瑣碎日子,就這樣成了永恆,而他擁有這一切,永遠擁有。”

這個帖子現在就貼在”尋找雷蒙德?卡佛”的網站上,我不知道這位老兄是誰,但他絕對是小說的”優秀讀者”,在我看,”3rdcolour”、小二,包括區區在下,都算是卡佛的”優秀讀者”,這個名詞是納博科夫的《文學講稿》裡提出來的。當然,從喜歡卡佛的小說到動筆翻譯其所有的小說,小二儼然是個”翻譯家”,我們不過是一幫樂於分享,懂得欣賞的”粉絲”,願意把卡佛的東西炒得熱一點兒,但是,面對卡佛,還有更多的一些了不起的作家,做一個”優秀讀者”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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