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鬼師·斑斕的回憶
斑斕回到正題。 當年發現那帶無端延壽的人特別多之後,劉漢就多了個心眼,把那些無端早死的人全部翻出來,和這些延壽的人兩邊一對照,結果令他大驚失色,他的不祥預感完全地對上了,除了三起個案之外,其他的延壽者與早亡者之間,全部可以劃上等號。延壽者延壽的那天,剛好就會有人早亡,而他們被延壽的天數,與早亡者失去的壽命一絲不差。 也就是說,那些無辜早亡的人,他們的壽命是被那些本來該死去的人卑鄙地拿走了。 “可惡,這是什麼妖術,竟然敢公然害人!”劉漢當時拍案大罵,整個將軍府都地動山搖。 當劉漢把這件事禀明了閻王之後,有了確切的目標,事情很快就被查明了。 原來在那一帶,有一家陳姓的修道者。他們修行的方式姐很獨特,代代相傳,自稱為鬼師。 這些鬼師有一種特殊的本事,能夠提取生人來代替該死的人,為那個陽壽已經盡的人延長壽命,稱之為“借命”。他們這一派世世代代傳承這個邪惡的法術,已經有了幾千年的歷史。 不過這些鬼師行事本來十分小心謹慎,這種換命的法術,他們每個人的一生之中,僅僅會使用一兩次——只要選對了施術的對象,這一兩次已經足以給他們帶來無盡的財富了——正是因為這樣,他們這種本事代代相傳,卻一直沒有被揭穿過。 可是鬼師的本領傳到這一代,他們的家族變得人丁稀少,成了單傳。而這個唯一的傳人則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把萬貫家財揮霍一空之後,為了斂財,他竟然不顧祖訓,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展這種借命的法術,十幾年間施展了三十多次。一來因為這種法術隱蔽性極強,二來這種法術從來沒有在世間出現過,沒有人會懷疑,竟然叫他一次次得手了。 直到這一次,他害了貓精的主人,貓精雖然不明就裡,但是還是不依不饒地到陰曹大鬧,才使事情有了拆穿的一天。 看斑斕寫到這裡,遊少菁急切地問:“你說莊美琳就是死於這種借命的邪術嗎?” “聽你說的情形,應該就是的。”斑斕接著寫。 那種邪術施展的方式,就在於尋找一個合適的魂魄。鬼師畫下陣法,用符紙做成燈持在手中,踩著七星步,對著四周進行呼魂。那種聲音常人聽不到,卻可以傳出很遠,在聲音可以到達的範圍之內有人熟睡的話,靈魂就會聽到這聲音,而符合這次儀式要求的靈魂就會順著聲音而去。看到自己召喚的靈魂到來,鬼師會把手中的燈交給前來的靈魂,一旦來的生魂接過燈火,這個儀式就算完成了,那個花錢請鬼師延命的人便會得到新的壽命,而接過燈火的人,則在睡夢中死去,他們的生命就停止在接燈的那一刻,即使到地府,他們也是渾渾噩噩,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夢中死去了。 遊少菁看得渾身發冷。 照這個說法,自己的魂魄在那個時候,也和莊美琳一樣被那個儀式叫去了,如果不是莊美琳搶先一步搶走了那盞燈,那麼死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 “可是……為什麼那個時候我看見的人是我爸爸!那個要給我燈火的人是我爸爸呀!”遊少菁又想到了什麼大叫起來:“難道你是說,我爸爸會這種邪術,還用它害人?害自己的女兒?我不想相信!我不相信!” 爸爸這個唯物主義者會妖術,還要拿平生最寶貝的自己的命去給別人延壽,遊少菁絕不相信這種事,即使滿天神佛一起來對她說,她也不信。 “笨蛋!你爸爸還在坐牢,怎麼可能去施展妖術!那個鬼師要騙你接火,當然會變成你最信任的人的樣子了!”鐘學馗看到遊少菁那副快哭了的樣子,嚷嚷了起來:“你看到的形象,是那個鬼師的障眼法,那個莊美琳眼中的,一定又是另一個人,不然一個陌生人手中的燈火,她怎麼可能搶著去接!” 聽了鐘學馗的話,遊少菁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可是馬上又皺起了眉頭向斑斕問:“這樣的惡人為什麼你們陰司沒有處治他?還讓他們把邪術一直傳下來呢?你們陰司的辦事能力也太……太……” 斑斕搖搖頭寫道:“當時查明,會這種邪術的一共有兩個家庭,一個姓陳,一個姓賴,姓陳的鬼師本來就是單傳,只有那麼一個後代,案發之後被五雷轟項,神魂俱滅,從那之後便再也沒有傳人了。而賴姓一家雖然會這種法術,數百年幾十代人從沒有一人使用過,甚至不曾用來為自己家庭內部的親人延過壽,人家會這個法術不犯天條吧?只要沒有用過,便不算作惡,所以對於賴家,當年只是告誡他們不要使用,不許外傳而已。事隔幾百年,如果賴家還有會使用這種法術的人,現在用來作惡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是真的這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說不定還會害人的!”遊少菁緊張地說。 剛才斑斕說過,那個儀式中被喊到的靈魂,是很隨機性的,只耍符合還有五十歲以上陽壽、正在熟睡中並且在喊魂聲覆蓋的範圍之內、八字與那個將要接受“借”來陽壽的人相合——這三個條件,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叫去。 古代的時候,人口比現在少得多,居住的也沒有這麼擁擠,所以萬一喊不到合適的魂去接火,也是接受延壽者的運氣不佳,一個人只有一次接受借命的機會,一次失敗了,就只能等死。而現在的社會,在一座高層建築裡就有可能住了上千人,一個小區居民上萬的不算少見,基數大了,出現喊一次莊美琳與遊少菁兩個靈魂同時去接火的情況,應該不是什麼意外,如果那裡不是有所學校佔了一大片地方去,而是有座居民區的話,也許被喚去的靈魂就會更多。這樣想想,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想到很有可能還會有人在睡夢中無知無覺地死去,遊少菁憂心忡忡地敲著額頭。 “其實只要不接那燈火就什麼事也沒有,鬼師把你的靈魂喚去的時間不能過長,而且也不能強迫,只有靈魂自己接過燈火,儀式才算成功。”鐘學馗知道遊少菁還在後怕,便“溫柔”地安慰她。 遊少菁白了他一眼,這個鐘鬼臉根本就不明白,當一個人在夢中走過了那麼長的一段黑暗,鬼氣森森的路程,經歷了那麼多可怕的場景,受了那麼多冷冷熱熱的折磨之後,一下子出現在眼前的那片溫暖的光芒有多麼讓人有安全感,而光芒中自己至親的、最信任的那個人笑盈盈一臉關切地向自己遞來燈火,有幾個人還有時間去多想什麼?有幾個人會忍得住不去接? 怎麼辦?要怎麼辦? “鐘學馗,我把身體借給你,你去把那個鬼師找出來殺掉!”遊少菁想了想之後從牙縫中惡狠狠地說。 鐘學馗在陽間的行動受到限制,但是卻可以附在人身上走動或者施法術,施法的強度以被他附身的人的體質適合鬼差附身的程度來決定。正好的是,遊少菁就是一個極為適合鬼差附身的人,鐘學馗曾在附身之後對她的身體大加讚賞(後果當然是遊少菁的暴力相向),不過遊少菁忘不了那一次,後果是她在鐘學馗離開之後,吐血倒地,根據鍾學馗的說法,這還是因為她的體質適合鬼差附體,要是不適合會怎麼樣,遊少菁都不敢想像。 為了正義豁出去了! 遊少菁覺得自己真是大義凜然極了。雖然很不願意被鐘學馗附身,可是自己還能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可以說是人類英雄了吧! 誰知道等了半天,鐘學馗才扭捏著開口說:“我……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什麼!” “我,我……”鐘學馗被遊少菁看得毛骨悚然,顫抖著說:“我只是個文職,你要我去和一個專門修煉邪術的鬼師鬥,恐怕……” 斑斕在旁邊寫:“死定了……” “……你不是為了天下蒼生,專門到陽間來捉鬼的嗎?!” “是捉惡鬼,不是鬼師……”鐘學馗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的能力對付惡鬼問題不大,畢竟也是個鬼差,學的本領就是針對惡鬼的,盡可以專門對著他們的弱點下手。可是鬼師不是鬼,他是個人類修行者,這樣的人物可都會專門對付鬼的法術,鐘學馗怎麼敢在陽間和對方正面衝突? “真沒用!”遊少菁憤然斷言。 鐘學馗大氣也不敢喘。 遊少菁坐了這麼久,腿有點麻了,站起來在屋裡踱著步,焦躁地說:“那要怎麼樣才能製止他害人?要怎麼辦才行?對了,你們快回陰曹去報信,找出那個鬼師像上次一樣判他五雷轟頂!”焦急了半天,她忽然想到眼前擺著兩個鬼差,是可以和陰間聯絡的,於是高興地叫了出來,興沖沖地看著鐘學馗。 遊少菁以為自己的好主意馬上就會得到他們的響應的,誰知道鐘學馗和斑斕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待在那裡一點也沒有贊同她的意思。 “什麼啊?難道我說的不對?”遊少菁盯著他們奇怪地問。真是的,特別是那個鐘學馗,平時天天把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掛在嘴邊,現在真的需要他做什麼了,他又沒了動靜。 鐘學馗沉默了很久才說:“小遊,我很高興認識你,你真是一個好女孩,像你心地這麼善良的人,將來一定會有好報的。還有劉將軍,你一直是我的偶像,我真沒想過會有機會當面聽你的教導,但願以後,你回來地府我還有機會踉你好好學習一番……今晚我先把波波送回去,明天,明天我就回去……”他邊說邊看著遊少菁,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相處了幾個月,他真的是有點捨不得這個脾氣像三月天一樣善變,而心地卻無比善良的女孩。可是,她還是要自己走啊……畢竟自己是她生活中一個很大的累贅呢。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看著遊少菁的臉孔,鐘學馗開始發呆。 遊少菁聽他話說得莫名其妙,又死死盯著自己的臉,不由皺起了眉頭。 看遊少菁的臉有變色的先兆,他連忙找個理由抵擋:“我有部電視劇還沒看完,只差最後兩集,再讓我待一晚,就一晚!” 遊少菁重新坐回他對面不解地問:“你幹嗎說得像遺言一樣,平時你不是常常會溜到陰間去嗎?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 “這一次不一樣啊,這種邪術出現這麼大的事,一定會驚動上面的。我是私自來陽間的,劉將軍則是走後門沒喝孟婆湯,這樣的事本來是瞞上不瞞下,一旦上面知道了,就算為了走過場,我們兩個一定會馬上就被抓回去受審的。我看,要不你還是先把斑斕帶走,讓它到寵物旅館住幾天再說。這事我一個人扛了,你千萬要記住,我走了之後你們千萬別再去抓鬼了,你們兩個的本事都不夠,不管斑斕怎麼挑唆你都別聽它的。還有,你一個人生活要小心身體,注意安全,不要動不動就不吃飯……照顧好斑斕,讓它今生快樂點,我們恐怕要等到你死了之後再見面了……”鐘學馗很傷心,用力眨著眼想讓滲出眼角的淚水流回去。 “你是說,如果向陰間匯報,你們就會被抓回去?”遊少菁明白了他的意思。 鐘學馗沉默。 “那就萬萬不能說了!不能指望陰司——反正他們的辦事能力也沒什麼好指望的——我們該怎麼辦呢?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不許回陰間了!萬一你回去說漏了嘴就糟了!”遊少菁只用了四分之一秒便否定了自己當初的打算,她怎麼可以讓鐘學馗和斑斕冒這樣的危險?於是開始冥思新的計劃。 她也不想讓自己走……鐘學馗看著遊少菁認真的神情,心中大覺寬慰。本來還以為她把自己和波波都當做麻煩,恨不得把自己趕走呢。看著認真思考的遊少菁皺眉、抿嘴、不停地抓下巴的樣子,鐘學馗不由看得呆住了…… “……你說呢。” 鐘學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沒有聽清楚遊少菁問話的前部分,眨眨眼問:“什麼?” “我這麼為你擔心,你竟然走神!”一個坐墊飛了過來,正中目標。 “我不是走神……”鐘學馗忽然發現,自己剛才腦子裡想的東西,是萬萬不能讓遊少菁知道的,不敢再強辯,“你再說一次,我保證認真聽著。” “我在問你們,難道就這樣眼看著那個鬼師作惡?我們也去找懂得法術的人類對付他行不行?”遊少菁覺得自己的這個方法應該可行。 鐘學馗搖頭:“你以為懂得法術的人類那麼好找嗎,在以前的時候,真正有法力的人類就不多見,懂得正確的修煉方法的就更少。到了現在,科技發達的人類都不相信法術存在了,你想想看,那樣的人不就更少了。” “總是有這樣的人存在的吧!” “有是有,可是我們怎麼找呢?一點頭緒都沒有啊。這樣的人最講究韜光養晦了,平時不是居住在荒山野嶺裡,就是把自己偽裝成普通人,平白無故地怎麼找?” “我記得斑斕說過,你們跟陽間的修行者是有聯繫的。” “那是他啊,他原來是高官!我們這些小職員跟陽間人有聯繫,可是違反紀律的!” 又是這樣?陰間的官僚腐敗程度好高啊。 “斑斕?” 斑斕馬上叼起筆寫:“死光了。” “什麼!”遊少菁柳眉倒豎。 鐘學馗小心翼翼地幫助斑斕解釋:“我想,它的意思是,它以前認識的修行者,現在都壽終正寢了。” 斑斕連連點頭。它已經受罰幾十年了,在這之前,也已經幾十年沒有負責對陽間的工作,加在一起一百多年的時間,可以想像它原來認識的那幾個老傢伙,如果沒有修煉成仙的話,必然是已經老死了。 “氣死我了!”遊少菁咆哮。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自己家裡養了這麼一群鬼差、靈豬的到底有什麼用! “你們說說,真的就這樣看著那個鬼師害人,什麼都不做嗎?” 斑斕和鍾學馗面面相覷,他們兩個也不願意看著那個鬼師害人啊,可是一時真的想不出什麼可行的辦法來。 遊少菁在屋子裡轉了幾圈,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於是整個房間中令人窒息的氣氛也就越來越濃。 “汪汪……”眼看遊少菁又有了拿起東西來亂扔的跡象,斑斕腦子中忽然靈光閃現,也來不及寫字了,衝著她叫了幾聲。 “斑斕,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斑斕低下頭,飛快地寫了幾個字。 遊少菁走過來低頭念道:“城隍廟投狀……什麼意思啊?”
這所高中的校園中有很多植物,所以早上的空氣非常之好,被遊少菁戲稱為這個城市中“最後的淨氣”。可是就是走在雨後清晨的空氣中,也不能令遊少菁精神振作起來。她頂著兩個黑眼圈,三步一個哈欠,步履蹣跚,垂頭喪氣地走進了教室。 遊少菁雖然很想讓害死莊美琳的那個鬼師立刻受到懲罰,但是她畢竟不是什麼正義超人、蒙面大俠之類的高人,在懲處惡人之前,她首先應該想的,還是要怎麼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鐘學馗、斑斕甚至那個頑皮搗蛋的波波,對她而言都很重要,她決不會讓他們因為要處理那個鬼師的事情而回到陰司去受什麼審判。 怎麼才能在不影響這個“特殊家庭”現在生活的情況下,找出並懲罰那個鬼師?這就是昨天他們家通宵會議的中心議題,不過很不幸,這次持續到凌晨四點的會議,除了斑斕那個“到城隍廟投狀”的建議以外,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成果。 都什麼年代了,去城隍廟投狀子這種事情遊少菁從心眼裡就接受不了,雖然沒有馬上把它否決掉,可是遊少菁根本就沒有打算去執行。她想要的,是一種更有把握的、更加能夠看見實效的、又能夠百分百保證己方人員安全的方法。 遊少菁在筋疲力盡地趴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前,倒是聽見鍾學馗用極小的聲音咕噥一句:“根本不可能有那種辦法……”而且在朦朦朧朧之中,遊少菁還看見斑斕點了點頭。可是實在太困了,想了太多事頭也疼得厲害,沒有力氣去扔東西了…… 事到如今,遊少菁才知道面對這些靈異事件不像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之前幾次面對惡鬼,雖然也經歷了危險,可是事情其實是一直在他們的預料之中的,有鐘學馗和斑斕在,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是怎麼發生的,而且也知道怎麼應對。而這一次,他們完全想不出對策。連斑斕這個有豐富工作經驗的鬼差大將都一籌莫展,別說遊少菁這個還要“見習”不知幾十年的未來鬼差了。 鬼師隱藏在人群中,根本沒有辦法在幾百萬人口中找到。就是有辦法找到,他可是個專門修煉邪術的鬼師,不是一個惡鬼,不僅僅不會怕波兒象,就連他們當中唯一可以充當“打手”的鐘學馗都不敢上去跟人家正面衝突。 遊少菁最擔心的是,萬一那個鬼師接二連三地使用起這種邪術怎麼辦?會不會就像斑斕經歷過的那次一樣,有大量的枉死者產生。難道就算是知道了一切是出自鬼師的手筆,卻還是要碰運氣,直到受害者中家裡養了個為了主人可以沖進地府大鬧的妖怪,一切才會真相大白? 遊少菁萬萬不願意看見那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周圍,可是,她更是萬萬不能接受用傷害鐘學馗的辦法去除掉那個鬼師,天啊,我該怎麼辦……遊少菁用冰冷的鬼珠在自己的臉頰、額頭上敲打,希望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可是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頭腦中還是像有一大團糨糊在翻騰著。 她就那樣保持著昏沉沉的狀態,一直到上午的課時全部結束,當然是什麼功課也沒聽進去。好在機械性地把筆記都記好了,晚上還可以自己補課。遊少菁一邊向食堂走一邊對自己這樣的學習狀態擔憂,高二了,高二了,馬上就要面對高考了,沒有家長督促的情況下,只能靠自己努力啊。
“走了走了……吃飯要緊……你要迷糊到什麼時候啊!”蕭怜怜見遊少菁一個上午都沒有把狀態調整好,下課後還準備繼續坐在那裡發呆,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向餐廳走。遊少菁保持著那種無精打采的模樣,機械地跟著她。蕭怜怜像平時一樣不停地說著學校中的事情,不過遊少菁根本聽不走去,所有的音符都順著她耳朵的輪廓,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只要不接那盞燈就行了……”遊少菁走著走著,和她並肩而的蕭怜怜的又一句話飄過來,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讓這句話和之前的一樣,直接就從耳朵外面漏走,而是耳朵下意識地捕捉住了最後幾個字。 燈。 不要接那盞燈。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遊少菁猛地停住腳步,一把抓住蕭怜怜叫了起來。 蕭怜怜被她嚇了一大跳,張大了眼睛問:“什麼什麼?你怎麼了?” “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蕭怜怜大怒,指著遊少菁斥責:“你這個人,從來不好好聽別人說話!” 遊少菁立刻捧著手作悔罪狀——她確實有這個毛病,常常會對別人說的話漫不經心——所以才只有蕭怜怜這麼一個朋友受得了她,“親愛的,我知道你最愛我了!我再不敢了,所以再說一次,這一次我把耳朵豎起來聽!”遊少菁扯著自己的耳朵裝出楚楚可憐的小白兔模樣。 “哼,我才不想愛你!” “我知道,你現在已經移情別戀,最愛大樹同誌了……不是,我是說怜怜,我好愛你呀,你也一定最愛我吧……”遊少菁摟著蕭怜怜撒起嬌來。 聽了她嗲聲嗲氣撒嬌地說話,蕭怜怜旁邊的武有樹馬上沖到路邊作出嘔吐的樣子,蕭怜怜也受不了了,馬上舉手投降,“我認輸了,我講,我講還不行嗎?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