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四十八章伏擊

魔將如果接受了來自華優冰其斯的命令後，卻沒有讓他的騎兵們停下，對於他而言，讓他靜止只會給他帶來不安。於是如果命令他的五千騎兵緩緩行進以等候大軍團的趕上。但這個時候，人族西陸聯軍的三萬軍隊正從周圍的丘陵密林中向魔軍包圍過來。 大隊左前方四里處，一位魔族探騎勒住了馬，警惕地聽著密林中傳來的異樣聲音，這時一支弩箭穿過了他的喉嚨。 又過了半小時，如果的騎兵營來到了他的探騎曾倒下的地方。 “我們有幾個探騎沒有準時回來……”副將向他報告著。 如果皺起眉頭，隨後冷笑了，回頭對著部下大聲喊：“準備作戰。” 月光下，一片抽刀出鞘聲，無數的長刀寒光閃耀起來。 這命令如同也是下給密林中的聯軍一樣，兩邊丘陵上湧出了數百弓箭手，空中箭矢的嘯聲響起。

“向前衝！衝出這片山頭。”如果舉刀大喊。騎兵們向前狂湧而去，魔軍把火把扔向林中，火光照亮樹木旁的人影，騎射手們在馬上向兩邊弓箭手還擊，弓箭在兩軍間穿梭著。 預想中的狙擊來到了，前方忽然有幾個火魔法陣發動，魔騎們燃燒著從火中穿出，不少火影仍奔跑了數百米才倒下。 但火爆過去後，地面燃燒的火帶就不足以阻止魔騎軍的推進了。地下本沒有馬，當年魔族被驅入地下時才將馬匹帶去，經過數千年的演化，地下的馬種更加高大、強壯，而且蹄部堅硬，能奔馳在熔岩地形，不足的是害怕地面上白日的強光，所以魔騎軍在白日都盡量避免面對太陽的方向作戰。但現在是夜晚，魔騎眼中的紅光像猛獸一樣讓人膽寒，當看到這無數的紅瞳奔來，最有經驗的老兵也會心驚的。

在火帶之後兩百米，斯昂士兵拉動繩索，一排排尖木柵從土中立了起來，沒有亡靈族的骨刺魔法，也沒有精靈的魔藤，人族也只有依靠機關的力量。弓箭手奔到柵欄後，開始放箭。但這些柵欄對魔騎軍來說太脆弱了，魔騎兵們揮動長斧，加上高大的魔馬的勢頭，這層層木柵在煙塵中迸碎了。後面的弓箭手還沒來得及射出幾支箭就要開始奔逃了，許多腿慢的箭手被砍翻在地，有一些索性拔出刀準備死戰，但魔騎兵輕易地將他們掃倒在地。 魔騎軍沒有輕重騎兵之分，魔騎們的甲胄未必有人族重騎兵的甲胄厚重，但他們的士兵與坐騎強壯的體質彌補了這一點，所以斯昂士兵們像看見了一支有著輕騎速度的重騎部隊一樣驚詫，幾乎所有的步兵都退到小山上，沒有人願意站在魔騎兵衝來的路上被碾碎，連指揮官都不再高喊著衝下去，因為那明顯是自殺。

但魔軍剛衝出半里，又是一陣巨響塵煙，一些地陷法術發動了，看來人族軍隊中有著不少的法師。魔軍不敢衝上丘陵樹林中去作戰，只有不斷地向林中發射火箭，一路衝來之處，兩邊火光熊熊。 這次的地陷把道路破壞得很嚴重，騎兵難以通過了。如果不得已命令部下分兩路衝上丘陵，於是真正慘烈的戰鬥開始了。 林中的陰影裡隱藏著無數的人族士兵，當魔騎一沖上山坡，就陷入了箭雨與槍陣，還有林中密處飛來的魔光球。林中樹木成片倒下，不知是魔軍為開路砍倒的，還是人族為阻擋魔軍而放倒的，林中還有著無數的絆索，馬匹摔倒的驚嘶響成一片，魔軍揮動長刀大斧，在林中四下奔突，紛亂殺喊中，身邊的騎者就漸漸稀了下去。 當魔騎軍終於繞過地陷區，重新衝回大路上，已損失了六七百騎。喘息未定的魔騎兵們看見前面的開闊地上，月光下，一支龐大的軍團已陣容嚴整地排開了。

這支混編軍團的統將，是來自路拉公國的烏克楓蘭騎士，在聖騎士戰爭期間，華拉路拉古拉三公國欲組成反依亞聯軍，小小的路拉國無將可用，王公的侄子、年輕的烏克楓蘭自告奮勇組建了一支軍隊。後來他的精明勇敢使他成為三國聯軍的統帥，在聖騎士戰爭結束後，烏克楓蘭向天主與聖騎士康德宣布效忠，也得以繼續統領這支近三萬人的軍隊。今天，也正是他發現魔軍的前鋒與主力脫節，率這支三國聯軍在奉命撤向丁法城的途中返回阻截魔軍，在數百里外的丁法城，統帥平達甚至不知道這邊已開戰的消息。 但對於一路上沖來的魔將如果來說，他不會作進攻之外的其他選擇。戰刀前指，魔騎軍甚至連隊形也沒有重整，就吶喊著衝殺而來。 熟悉火焰與地陷的法師們都用在丘陵中了，烏克楓蘭最終只選擇了幾位法師留在兩萬人的大隊中，他們所擅長的是——流沙。

忽然看見前方的地面起了奇異的變化，像是眼花一般扭轉起來，如果心中惱火，法師是魔軍最恨的東西，雖然魔族也有祭禱士一類的職業，不過大多是使用一些進攻魔法和進行士氣與力量的鼓舞，像人族這樣的亂七八糟的奇技淫巧，魔軍也只是在史書中看到過。現在的魔族殺出地面已是九死一生，也沒時間進行對抗人族魔法的訓練。所以每當新的法術出現，往往就措手不及，以至有些士兵說只要人族中沒有法師，數十萬軍隊也不會怕，可一旦看見法師的影子，心中就先開始慌了。 如果及時勒住了馬，可已有數十騎踏入了流沙之中，同時他們腳下的地面也開始鬆動了，魔馬驚慌地跳躍著，掀起成片沙土，魔軍互相衝突，亂成一片，全部被裹進塵土中，連方向也難辨清。

烏克楓蘭微微冷笑，一揮手，一千弩手跨步上前，從容地向煙塵中放起箭來。 但中級法師們的力量有限，不可能造出大片的流沙域，兩側還有兩千多的魔騎沒有陷入魔法陣中。他們毫不退縮，繼續向前衝刺，這次箭雨和火帶都沒有能阻擋他們，兩翼的魔騎軍很快衝入了三國聯軍的陣中，一場混戰開始了。 這時魔軍的背後，樹林中的斯昂步兵們衝了出來，向陷入流沙裡的魔騎放出箭與魔法，有的甚至扔出石塊，像是盡情欺負一頭鎖住了的獅子。當看見煙塵漸漸散去，地面又開始板結，他們哄一聲又逃回樹林去了。 當如果終於從煙塵中掙扎出來，吐著嘴裡的土，抬頭一看，前面已是殺得天下大亂，看看身邊，還剩下近千魔騎。他振奮精神，大吼一聲，帶著這些渾身是土一肚子是氣的魔騎軍衝了過去。

大陣中烏克楓蘭本來已經運用精巧的調度將魔騎軍圍在了中間，但顧前顧不了後，用來狙擊流沙中魔騎的數千長槍兵就看見一陣塵暴滾來，然後前面無數槍桿和腦袋飛上了天去，嚇得轉身就跑。烏克楓蘭就剛剛來得及轉個頭的工夫，如果就衝到他百米之外了。 黑暗之子一聲大吼，烏克楓蘭看見長刀飛旋而來，他一後仰避開了它，再抬起身來如果離他只有五十米了。烏克楓蘭後仰的時候手中已經拿起了弓箭，一箭射去，如果一偏頭便閃開了它，伸手從旁邊的人族士兵手中奪過一隻長槍，見烏克楓蘭拔劍沖來，將那長槍狠狠擲了出去，烏克楓蘭揮劍將槍劈斷，如果已經搭起了弓箭，此時二馬已接近交錯，這樣近的距離一箭，烏克楓蘭再難躲過，翻摔到馬下。 如果跳下馬來，拔出腰間匕首就來割頭顱，幾個斯昂兵衝上來，被他揮手刺翻，可烏克楓蘭卻又翻身跳了起來，剛才他為了避箭落下馬去，並未丟棄手中的劍。兩人搏斗在一處。

天空中傳來了飛龍的嘯聲，魔族最恐怖的軍隊終於出現了。 在地面上，龍是很罕見的生物，而且多半是體形巨大的長壽高智慧生靈，在深山大湖之中，難以被找到，馴服更是休想，再強大的騎士或法師，多半也只能將龍殺死。所以人族也許有召喚神龍的法術，卻沒有龍騎軍這一兵種。正像魔族頭疼於沒見過地面人族那麼多雜的法術，魔軍所乘小型快速的飛龍，也讓斯昂人瞪大了眼睛。在沒有強大的法師或飛行兵種出現之前，飛龍軍幾乎是無法抗衡的力量。 當飛龍呼嘯而來，人族士兵的信心開始崩潰。火焰很快蔓延了陣地，魔騎兵狂叫著奔馳。烏克楓蘭見勢不妙，丟出一個魔法瓶，一陣強光之後如果再睜開眼，烏克楓蘭已經用口哨召來了他的馬，跳上去逃走了。

如果也氣極得打了一個呼哨，這次他召來的是一條飛龍。 “這不是我們的準黑騎士如果嗎？”呼兒都婭在飛龍背上笑著，“不謝謝我的及時趕到？” “你嚇跑了我的戰功！我升黑騎士就靠它了！”如果跳上飛龍，把呼兒都婭擠到了身後，“嘚兒，駕！咦？它為啥不動彈？” “躲開！讓我坐前面！”呼兒都婭生氣地推著他。 “我怎麼能坐在女生的後面？坐穩啦！”如果終於想起了驅役飛龍的方法，一提韁那戰龍猛地揚了起來，呼兒都婭差點兒倒栽下去，只好抓住瞭如果的腰帶，邊大聲責怪著。如果提韁的力道太猛，飛龍又是一陣負痛的猛晃，這次呼兒都婭只好抱住了他的腰。他們的飛龍向前面奔逃的斯昂軍隊疾追而去。 在丁法城等待華拉三國聯軍到來的平達卻聽到了這支軍隊潰散入亞加斯東部密林的消息，這不由給滿懷鬥志要和魔軍決戰一場的聯軍騎士們頭上潑下冷水。原來準備留給他們的防區又要分兵派人去守了，平達看著那丁法防衛圖，久久沒有出聲。

“派人去找到烏克楓蘭，要他重整他的軍隊！”平達突然對副將喊著，“魔軍不會費時間去徹底搜剿他們，必要時，他仍可以起很決定性的作用。” 丁法城下 十萬斯昂大軍在夜色中靜默立著。衣甲反射著月光，看起來像一條靜止的大河。 遠處，魔軍行進的鼓聲，已經可以聽見了。 士兵合唱聲隨風而來，似乎正是那首依德爾的戰歌——重返陽光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