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當代小說 大圈·衝出亞洲的華人第一黑幫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喋血大圈

謝榮貴道:“陳老闆如果真的想接這筆生意,我也可以幫你這個忙,不過華阜黑幫是不是願意我就不敢打保票了。” 陳琳笑道:“這件事哪有讓人打包票的道理,謝大哥開玩笑了。” 謝榮貴道:“倒不是我多心,只是我擔心一點。” 陳琳道:“你說。” 謝榮貴道:“羅金這個人我多少了解一點,算是一條漢子。但是老魏是什麼角色我就不想多說了,大家心照不宣。你得罪過華阜黑幫,雖然羅金沒有說什麼,但是誰也不知道老魏是怎麼想的。你不和他們再接觸也許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但這次你接了這筆生意,等於就和華阜黑幫有了二次,之後萬一他們對付你……” 陳琳道:“謝大哥儘管放心,不管這件事情發展到什麼地步,我一個人承擔,絕對不會給謝大哥找麻煩。”

謝榮貴點點頭道:“好,既然這樣,我就替你跑一趟腿。” 大圈仔們又回到了常春的住處。大軍道:“琳子,這件事我們到底怎麼做?還有那個姓謝的話好像也有點道理。我倒不是怕華阜黑幫,我只是覺得如果真因為這樣被他們找麻煩好像有點不划算,這不是自己給自己不痛快嗎?” 陳琳笑道:“大軍,我們說到底一句話,如果想要做大,最後你必須得碰華阜黑幫的人,而且我們現在在他們的地盤找飯吃,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名不正言不順,不如趁這個機會和他們談判。打越南人不過是個藉口,在裡面賺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我的目標,而且說白了你不打越南人就要打中國人,給你選擇你會怎麼辦?” 大軍點點頭道:“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陳琳道:“何止有點道理,道理就是這樣。我們混這行飯的不就是打打殺殺嘛,過去有錢請人打,現在沒錢自己打,反正都是打,我早就看開了。”

大軍難得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過了三天,陳琳接到謝榮貴的電話,他道:“羅老大想見見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一趟?” 陳琳道:“我們天天都有空,關鍵羅老大什麼時候有空?” 謝榮貴道:“那就今天下午吧,他們在滿天星酒樓請你們吃飯。” 掛了電話後陳琳笑道:“看來華阜黑幫的人真對越南人動怒了,居然在酒店裡請我們吃飯。” 大軍道:“這幫人還出來混黑,真把姥姥臉給丟盡了。” 陳琳道:“所以這個地盤由這種人看絕對不是長久的事。兄弟們我們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推了他們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當陳琳再次和華阜黑幫會面,羅金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親自帶著兄弟把陳琳從門口接到飯桌上,兩方人坐下。陳琳道:“羅老大太客氣了,有事吩咐一聲不就行了,何必破費呢。”

羅金哈哈笑道:“老弟說笑了,一頓飯嘛,現在什麼事不在飯桌上談?我是個俗人,俗人就要辦俗事。”話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 眾人坐定後羅金道:“咱們說話不兜圈子,聽說陳老闆想出頭對付越南人,為什麼?” 陳琳道:“怎麼,難道羅老大不希望我加入進來嗎?” 羅金道:“我想的不能代表陳老闆的意思,我只是想請問下陳老闆,趟這攤渾水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從來不認為誰是傻瓜,當然更不會對陳老闆有這種認識,所以要請教一下。” 陳琳心里道:這頭老狐狸。臉上笑道:“請教不敢當,我來加拿大前是一個軍人,而且我參加過越戰。”說到這裡陳琳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繼續道:“老實說,越南人欠我很多東西,本來也以為這輩子就這麼算了,沒想到在這里居然又碰到了這群人,看來人不能不信命。我與越南人估計天生就是死對頭,羅老大如果信得過我,那麼我就唱一出好戲給你看,如果信不過那也沒關係,反正我沒有損失。”

很顯然,陳琳最後一句話對羅金起到了比較大的影響,他摸著下巴子陷入沉思,過了很久才道:“大家都是中國人,你說的沒說的我心裡都有數,陳老闆,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合作,那麼大家就都拿點誠意出來,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也不用這麼繞來繞去了。我是個明白人,如果你需要我為你做事,現在就可以說,如果能答應的我絕不當孫子。” 陳琳對他一豎大拇指道:“羅老大果然是快人快語,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和你見外了。我打越南人一是因為我真的很討厭他們,其次是因為我比他們生活得更加困難,他們都能豁得出去,我當然也能。” 羅金點點頭道:“我想陳老闆肯定也對我說了實話,老實說我佩服你,你敢走這條路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過這件事情你得想清楚。越南人都是瘋子,一旦讓他們知道了你的想法,只怕以後你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據我所知這幫人背後有其他外國勢力的黑幫撐腰,絕對不是你現在看到的這麼簡單。而且不是我小看你們,好像陳老闆的兄弟也不是很多,我看你還是想好了再和我聊這件事吧。”

陳琳道:“羅老大,你認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羅金道:“我沒說你是開玩笑,但是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 陳琳道:“你能想到的我也能,這件事我絕對不是隨口說說,如果你敢用我,我就敢出去拼。” 羅金盯著陳琳看了良久,才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陳琳道:“打人用的東西全部是你們負責,但是必須滿足我的要求才行,錢我需要一部分。但是話我現在說明白,我要得絕對不多,不過如果把越南人打走了,我要在你這裡做粉,到時候你必須給我市場。” 羅金道:“陳老闆,你口氣也太大了,你憑什麼敢和我說這樣的條件?” 陳琳道:“就憑你現在已經被越南人搞得焦頭爛額,沒有辦法了。” 羅金面色大變道:“你敢看不起我?”

他話剛說完,身後的人都掏出槍來對著陳琳,大圈仔們也是面色大變,不過掏槍已經是來不及了。只見陳琳面色不變地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道:“羅老大,我陳琳混了十幾年的黑道,早就是九死一生了,比你這裡再复雜十倍的局面我都碰到過,但我還是挺過來了。如果你今天真的開了槍,那麼算我瞎了眼,找你這樣的人合作。如果你今天不打算開槍,那麼明天希望你最好能答應我的要求。” 之後包廂裡靜得連一根繡花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見。過了很久,羅金終於起身道:“明天去我那裡詳細談這件事,酒店裡不是談事情的地方,不過陳老闆你最好不要耍我。” 陳琳道:“我沒有耍你的道理。” 說罷對唐鐵牛道:“聯繫張建軍他們,讓他們去找廣東仔,在最短的時間裡過來,就說事情非常重要,要他們一定盡快。”

唐鐵牛摸出電話就打。陳琳對手下道:“兄弟們要打硬仗了,你們想好該怎麼辦,晚上我們沒事商量一下,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都是要命的勾當,一定要慎重。” 晚上大圈仔們一夜沒睡,早上很早就趕到了羅金所在的水產市場門面。羅金看來也沒有睡好,此時正在吃早飯,看到陳琳態度比昨天好了許多。等陳琳坐好後羅金道:“陳老闆今天咱們也不用廢話了,你把你需要的開個明細賬給我,咱們好好合計一下,總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陳琳笑道:“做買賣嘛,當然是有商量了,不過誤差也不能太大,否則羅老大不說我這個人出爾反爾嗎?自己說的話最後都不能作數。” 羅金點點頭道:“陳老闆的意思我懂,那就你先說吧。” 陳琳道:“我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這個地方能說話的除了羅老大,我看也沒有第二個了。”

羅金道:“好,既然這樣我也不和你客氣了,昨天你說的那幾個條件,槍我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至於之後你提的那條,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有兩點,一、你只准做華人的生意。二、你只准買我們的貨。但是價格我一定保證公道。” 陳琳笑道:“羅老大能做出這個讓步也是非常不容易了,不過我要做的這件事情你心裡也清楚,絕對值這個價。與其把市場讓給外國人操作,還不如交給別的中國人,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同胞嘛。” 羅金乾笑了兩聲,沒有再說這件事。陳琳也和他東拉西扯地聊了一會兒,便告辭走了。 路上唐鐵牛道:“大哥,你真的以為華阜黑幫能將白粉生意讓給我們做?還有咱們就這麼去打越南人?為了那幫縮頭烏龜?只怕最後他們還能反過頭來咬我們一口。”

陳琳笑道:“兄弟,你想的我都想到了,我就問你三句話,你怕不怕越南人?” 唐鐵牛道:“我怕他們個屁。” 陳琳道:“你怕不怕華阜黑幫?” 唐鐵牛道:“他們就是一群窩囊廢,只知道吸自己人的血。” 陳琳道:“你怕不怕死?” 唐鐵牛道:“死當然怕了,不過得看跟誰。” 陳琳道:“如果是跟我呢?” 唐鐵牛笑道:“如果是咱倆一起死那我不怕,如果是我一個人,我就怕劃不來。” 陳琳聽罷哈哈笑道:“放心,我身邊的兄弟絕對不會遇上虧本的買賣,既然這三點你心裡都很有數了,那麼還擔心什麼?” 唐鐵牛這時也笑了道:“大哥,我沒有什麼事情好擔心的,我就擔心家裡的老娘,如果……” 陳琳道:“有些事情不需要你擔心的,我心裡都有數,事情還沒有做,話不要說得那麼喪氣。現在我們在暗,越南人在明,如果我們動手,他們一定吃大虧。”

大軍道:“好,那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陳琳道:“到時候你們肯定會知道的。” 張建軍眾人出了碼頭大門,見了陳琳總有一番話說,兩人一路說個不停。陳琳問道:“我在內地的生意現在做得怎麼樣了?” 張建軍道:“好得很,現在生意越來越火暴,深圳有錢人如果要玩,首先考慮的絕對是我們那裡,王哥做得絕對不錯。” 陳琳點點頭道:“我家人現在過得還好吧?” 張建軍道:“當然好了,王哥在市郊買了塊地皮,蓋了一棟大房子,漂亮得跟皇宮一樣。大嫂住在那裡,你兒子被送到貴族學校讀書,王哥安排了專人接送。” 陳琳點點頭之後很長時間沒有說話,直到張建軍問道:“大哥,你讓我們過來到底為了什麼?” 陳琳這才一驚,道:“你剛才說什麼?” 張建軍又把話重複了一遍,陳琳道:“兄弟,這次讓你們來是因為在這裡接了筆大買賣,做得好我們能賺大錢,不過這件事情風險也大,你們在內地過了這麼多天的安穩日子,身手還行不行了?” 張建軍道:“大哥,看你說的,我們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別的不行,膽子總還是有一點的。過去我們在香港澳門出生入死誰也沒有裝熊過,哪有過幾天好日子就怕事的道理。” 陳琳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有你這句話就行。” 回到了常春的住地,陳琳道:“這個地方太小了,住不下這麼多人,我們換個場子。” 大軍道:“琳子,我們現在去哪裡找住的地方?” 陳琳道:“這點不用你操心,我地方早就找好了,春子你把這裡收拾一下,我們待會兒就走。” 沒多一會兒常春就把一切收拾妥當。陳琳沒有廢話,帶著人就上路了。 車子在唐人街的街道上轉了好幾個彎,來到了一片飯店酒吧林立的地方。常春面露不解道:“老大,這裡是伊朗人的地盤,你跑到這裡來幹嗎?” 陳琳轉頭對他道:“我問你一件事,伊朗人的地盤為什麼會在中國人的街道裡?到現在我都想不明白這件事情。” 常春道:“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伊朗人有加拿大當地黑幫撐腰,因為加拿大的黑幫要靠伊朗人進口白粉,華阜黑幫連越南人都搞不定,更別說加拿大本地的黑幫了,所以自己的地盤被別人吞了不少。” 陳琳嘆了口氣道:“這幫沒用的東西,有點家底也被他們敗光了。” 說罷對著所有人道:“你們也看到了,加拿大的唐人街絕對是一塊大肥肉,雖然不能和香港、澳門相比,但是只要做好了就是我們一家獨大。現在的華人黑幫就是一群窩囊廢,只要咱們搞定這裡的外國幫派,唐人街遲早在咱們的手上。這裡的白粉生意絕對比在香港要好做得多,到時候大家恐怕分錢都能分累死。” 眾人聽罷都是哈哈大笑,陳琳又道:“不過說歸說,事情做起來絕對不是那麼容易,那幫越南人你們也看到了,絕對夠種,人數也比我們多得多。我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在明,我們在暗,還有你們要搞清楚一點,這次我們面對的不是香港黑幫或者澳門的黑幫,和這裡的幫派我們沒得談,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所以大家一定不要手軟,出手就一定要沾血。” 他說這話讓黃毛的臉變得煞白,陳琳道:“怎麼樣,你現在怕了?” 黃毛沒說話,不過最後還是點點頭。陳琳道:“你砍過人沒有?” 黃毛道:“打過人但是從來沒有砍過。” 眾人聽了這話都是哈哈大笑,陳琳道:“這裡坐的基本身上都有人命在,你連人都沒有砍過還怎麼和我混?” 黃毛道:“砍人我下不去手。” 陳琳點點頭道:“開始都是這樣,膽子練練就大了,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住到伊朗人的地盤上來嗎?” 大軍道:“你想搶伊朗人的地盤?” 陳琳搖頭道:“現在說這件事太早了點,我住到這裡來最主要的目的是因為那幫越南人也住在這裡。” 眾人聽了他的話都大吃一驚。 陳琳笑道:“怎麼,這件事有什麼好驚訝的,越南人不能住這裡嗎?” 唐鐵牛道:“伊朗人怎麼會允許別的幫派在他們的地盤上混飯?” 陳琳正要說話,忽然用手指了指車外。只見四個越南人大搖大擺地由遠而近,從他們車子旁走了過去。其中一個正是越南幫的頭領,個子不高卻滿臉彪悍神情。 等他們走遠,陳琳道:“消息都是華青幫的人告訴我的,伊朗人現在靠越南人打地盤。他們不是傻子,本地黑幫和華人黑幫有白粉生意,他們不會同意伊朗人在這裡做得太過分,所以這幫人就暗中資助越南矮子,這和華人黑幫用我們對付越南人一個道理。” 唐鐵牛道:“那倒也是,不過越南人也不是傻子,只怕伊朗人算盤打得太精,最後把自己繞進去。” 陳琳笑道:“我看越南人沒這個機會了。”說罷下車走到一個地下室門前,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大軍道:“琳子,你現在做事都不和我們說一聲,自己就把所有事都辦了。” 陳琳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再說這事也不是我辦的,是羅金的人辦的。” 說罷打開燈,眾人藉著昏暗的燈光看見這間地下室還真不算小,大約有兩三百個平方,最靠裡的牆角邊豎著三個大木櫃。陳琳打開其中一個,只見櫃子裡擺了七把手槍,每把手槍旁整齊地放著兩盒子彈。第二個櫃子裡放著厚厚三沓錢,第三個櫃子裡斜倚著兩把自動步槍,陳琳拿出一把甩給黃毛道:“知道怎麼用嗎?” 黃毛提著槍渾身都開始發抖,陳琳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猛然間用槍抵著黃毛的腦袋,將他抵到牆角狠狠道:“你要是敢壞老子事,老子第一個乾掉的就是你,聽到沒有?” 陳琳表情變化突然,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大軍道:“琳子……” 陳琳厲聲道:“這裡沒你們的事情,都把嘴給我閉上。” 這下沒人敢再說話,陳琳對著黃毛道:“我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聽清楚了就回答我一聲,否則我現在就乾掉你。” 黃毛雖然抖得厲害,但是仍然努力點了點頭,陳琳這才把槍收了起來道:“做這種買賣,你要是怕死絕對比任何人死得都早,要是想當窩囊廢,趁早從我這裡滾蛋。” 黃毛道:“陳叔,我確實膽子小了點,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不是我想不怕就能不怕的。” 陳琳道:“這點我管不著,不過你要是敢壞我的事情,保證你絕對沒有好下場。” 說罷對其餘人道:“你們都在這裡待好了,老唐陪我出去看看場地。” 說罷從帶來的包裹裡拿出兩頂鴨舌帽一人戴一頂走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近傍晚,唐人街各家店舖的銷售開始進入高峰,各處一片繁忙景象。陳琳走走看看對唐鐵牛道:“這些店鋪如果全部都交給伊朗人太平費,真不知道有多少?” 唐鐵牛道:“是啊,單就是這筆生意都了不起了。” 陳琳搖搖頭道:“如果唐人街由我來管,像這些賺辛苦錢的買賣我絕對不會去碰人家,鄉里鄉親的,何必呢。” 唐鐵牛道:“說的也是。” 說話間只見四個伊朗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一家歌舞廳內。陳琳拍了拍唐鐵牛的肩膀道:“不用看了,咱們回去吧。” 回到住處大軍道:“你們出去看得怎麼樣?” 陳琳把所有人叫到身邊道:“明天我約越南人出來談話,如果談不好大家做事,但是有一點,下手一定要絕,千萬不能手軟。” 張建軍道:“大哥你放心,咱們都殺過人,而且殺的都是越南人,過去集團軍都是我們的手下敗將,現在幾個混混算個蛋啊。” 陳琳笑道:“話是這麼說,關鍵事情要做得漂亮,而且一定要控制自己人的傷亡,大家各自都要小心。” 大軍道:“琳子,現在事情已經是這樣,我們沒有回頭路了,誰也不要有顧慮。當初在香港大家跟著大刀疤拼,現在跟著你拼,大刀疤做事可沒有你這麼多話。” 陳琳點點頭道:“大刀疤做事方法我永遠學不來,他鐵石心腸,做任何事情都不計較成本。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我和他一樣,你們誰還會跟我到現在?” 大軍嘆了口氣道:“你說的也是,不過我們現在做的就是敗祖上德行的事情。如果有報應也是老天不留情,燒香再多也沒有辦法,我看還是富貴在天吧,我們把槍擦亮點才是真的。” 陳琳想了想道:“大家睡覺,明天辦大事情。” 說罷大圈仔們都各自找到自己床鋪睡覺,陳琳聽到趙淮生那邊翻來覆去地床幫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琳便睡著了。 一大清早起來,陳琳鋪開一張手工繪製的地圖,上面詳細畫著每一條街道,甚至連街道上的房子都畫清楚了,並且標明了各方勢力範圍,其中幾間不起眼的二層小樓樓頂用藍筆寫著“越南幫”。 陳琳道:“這是謝榮貴給我的地圖,上面我們的位置,伊朗人的位置,越南人的位置都清楚標了出來,大家看清楚了,到時候如果做事要知道退路有哪幾條,從哪裡回來,你們都看一遍。” 大軍道:“我分不清東南西北,地圖更看不懂,你是知道的,我就跟著你,關鍵時刻替你擋子彈就是了。” 陳琳笑道:“打仗之前不說屁話,這是你原來常掛在嘴上的,今天怎麼自己破戒了?” 大軍道:“越是害怕越要倒霉,說兩句話算得了什麼,今天要倒霉的是他們越南人。” 陳琳道:“不扯沒用的了,我要去找他們聊天,誰陪我?” 唐鐵牛道:“絕對有我。” 大軍道:“也缺不了我。” 其餘人還要說話,陳琳道:“三個人夠了,也不用去這麼多,我也不會傻到和他們當場翻臉。建軍,你把家看好,我們談好了就回來。” 出了門後陳琳道:“大軍,你脾氣不好,到時候克制自己一點,看我意思做事情。” 三個人走了幾條街,來到一座二層小樓前。陳琳推開門,只見天井裡坐著四個人,都是表情凶悍之人,其中一個雙臂刺滿刺青,正是越南幫的頭頭。陳琳大步走到他面前,這個人一看是陳琳,面色大變,說了一句越南話,三個越南人立刻站了起來。陳琳卻滿臉堆笑道:“阮老闆,你就是這麼歡迎朋友的嗎?” 姓阮的看了看陳琳三人想了一會兒道:“你敢到這個地方來,是不是不想活了?” 陳琳道:“我們中國人有句老話,雙拳不打笑臉人。阮老闆,今天我來可不是帶著刀槍衝進來的,你覺得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合適嗎?” 姓阮的又想了半天才道:“你們中國人鬼主意多得很,我不明白你來的意思,不過這裡不歡迎你們中國人。” 陳琳道:“這又何必呢,我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就是之前一點小摩擦而已。阮老闆如果為了這件事情恨我到現在,那麼今天我就給阮老闆賠個不是。” 姓阮的眼珠一轉,道:“你今天來到底是什麼意思,有話說話,繞來繞去的沒有意思。” 陳琳笑道:“這才算說到點子上,我來不為別的,有點生意想和阮老闆合作。” 聽他這麼說大軍和唐鐵牛互相望了一眼。姓阮的卻大吃一驚,他道:“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你到底想幹什麼?” 陳琳笑道:“我什麼都不想幹,我就想賺點錢,怎麼樣,阮老闆有興趣沒有,如果你實在沒有興趣我們這就可以走。” 說罷轉身作勢要走,姓阮的忙道:“慢著,你先說說你的意思。” 陳琳道:“這就是了,其實我來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和阮老闆談談關於唐人街這塊地面的事情。大家都是外來的,想在這裡討口飯吃就得看人臉色。我其實很了解阮老闆現在的處境,咱們倆有人有槍,何必非要看別人臉色做事,不如合作打天下,唐人街那邊的黑幫我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 姓阮的這時終於面露笑容道:“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完全可以啊,不過你打算怎麼和我合作呢?” 陳琳道:“這點我們詳細再談,今天來就是登門拜訪,看看阮老闆的意思。既然阮老闆的態度很明確了,那我就回去準備一下,後天這個時候我準時會來你這裡,到時我把人和東西全搬過來,大家看東西說話。” 姓阮的點點頭道:“好,只要你心誠,我沒有話說。”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陳琳便告辭退了出去。路上大軍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盯梢才道:“琳子,你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又扯了一個合作的話出來?” 陳琳道:“我冒這麼大的風險不是扯閒淡的。和姓阮的說這些一是想看看地圖上的信息到底準不准確,二是讓這幫越南人放鬆警惕,我們今晚就動手。” 回去後陳琳讓人把所有槍支都準備好,道:“今晚動手,淮生和春子看家,其餘人跟我走。那個領頭人這里大部分都見過,只要見了他一定要幹掉他,這個人絕對是個大阻礙。” 眾人都明確分工後,便開始吃飯。這時的氣氛就像陳琳當年和大刀疤準備打香港黑幫時的一樣,讓人壓抑,精神緊張到差一步就崩潰的狀態。但是陳琳眾人都是軍人,軍人有軍人的特點,長期槍林彈雨的洗禮讓他們在面對這種時刻時絕對比一般人要鎮定得多,至少他們都能夠忍受這種壓力,並保證頭腦的清醒。黑暗中的地下室分不清白天黑夜,眾人只覺得過了很久很久,忽然聽到陳琳道:“起來做事,門口有三部車子,後面兩部跟著第一部,萬一有事撤退路線你們也應該知道,大家最後在這裡碰頭。”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其餘大圈仔也一路跟了出去,張建軍走在最後,身上背的包裡裝著兩把AK。一共十四個人分別上了三部車子。此時已近凌晨,街上一個人也看不見了。三輛車子高速行駛,接近越南人的房屋前速度全降了下來,以減少發動機的噪聲。沒多久三部車子同時停到,大燈熄滅。車門打開,所有人都走了出來,聚到一起。陳琳道:“建軍,把槍給小趙一把,到時候靠你們控制場面了,不過輕易不要用,這種槍的聲音太大,我不想把條子招來。” 陳琳話音剛落忽然四面八方都有人衝了出來,身邊立刻響起了槍聲。陳琳大聲道:“我們中埋伏了。” 這時張建軍身子猛地一抖,陳琳覺得右腰一陣劇痛,一顆子彈穿過張建軍的身體,打入了陳琳的右腰。張建軍合身撲到了陳琳的懷裡,陳琳支持不住二人同時跌入車裡。大軍一看立刻將兩人塞入車裡,大圈仔們開始掏槍射擊。越南人雖然人多,但是一,用槍的不多;二,沒有料到大圈仔全部帶槍。被大圈仔們一陣點射倒下幾個,剩餘的越南人立刻猶豫起來。陳琳拼盡身上最後一點力氣大聲道:“快撤。” 大圈們各自上車開車就跑,路上陳琳只覺得張建軍身上的熱血不斷地湧到自己身上,心知他一定不行了,但是也不敢說,強忍著傷痛道:“對方有沒有追過來?” 大軍拿著手槍打開車窗望了一樣,恨恨罵道:“這幫矮子也不知道玩什麼花樣,沒有追,現在是他們佔了便宜,應該是繼續追擊的。” 陳琳道:“他們不知道我們深淺,看我們都有槍心裡虛了,今天中了越南人的套,沒想到會是這樣,這幫兔崽子真不簡單。” 大軍道:“琳子,你也不用多想了,出來混本來就是這樣,聽天由命的勾當,你也不用多想。” 陳琳哼了一聲,沒有說出話來。大軍聽他聲音不對勁,回頭一看,驚道:“琳子,你怎麼……” 陳琳有氣無力地道:“別多說話了,讓其他車子裡的人看到人心就全散了,等衝出去再說。” 大軍又看了看張建軍心中一切都明白了,不再做聲轉身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過了良久狠狠捶了駕駛台一拳。 到了地下室陳琳一看大門洞開,立刻心知不妙,但是再也動不了了,指了指屋子,大軍立刻帶著兩個人走了進去,屋子裡果然一個人都沒有,地上還有一攤血跡。 大軍出來後把情況說了,陳琳點點頭揮了揮手,所有人都上了車子,立刻向之前定好的逃跑路線撤退而去。 三部車子很快出了唐人街,加拿大夜晚的街道格外荒涼,陳琳道:“靠邊。” 車子立刻靠邊,駕駛員是唐鐵牛,開車的時候他一句話沒說,車子停穩後他立刻下車,將張建軍的屍體從陳琳身上拖了下去,協助陳琳平躺在車位上,大概看了看傷處道:“傷口是在右腰?” 陳琳點點頭沒有說話,唐鐵牛沒有廢話,從身上拔出匕首,割開陳琳右腰的衣服。只見豆大的一個槍孔鮮血不斷地湧出來,這時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看到這副景像沒有一個人說話。陳琳道:“老唐,實話說我還有救嗎?” 唐鐵牛是特種兵,在部隊訓練時野外求生有急救這一項,稍微複雜一點的傷口處理對他都不是問題。看了陳琳的傷口,唐鐵牛道:“老大,你這個不是致命傷,不過體內留有整彈,必須取出來,否則傷口無法縫合,時間長了你肯定缺血,不過這裡沒有專用的手術用具。” 陳琳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道:“說,你究竟準備怎麼做?” 唐鐵牛道:“我只有用刀在你傷口處開個口子,然後硬拿這顆子彈,縫傷口的線讓他們去這裡的民宅搶,估計就算他們報警,等條子來了我也能縫好傷口,不過沒有麻藥,可能……” 陳琳道:“別廢話了,趕快動手,趙淮生還在他們手上,我答應了趙大哥……” 唐鐵牛道:“大哥,現在別說這麼多了,我要動手了。” 陳琳點點頭,大軍道:“我去搶線。” 唐鐵牛道:“等一會兒,差不多再去,否則別人報警我來不及縫合傷口。” 說罷點了根煙放到陳琳嘴上道:“大哥,咬咬牙就過去了。” 說罷提起匕首在陳琳的傷口旁劃了個小口子。陳琳疼得將嘴裡的香煙給生生咬斷了,不過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唐鐵牛道:“大軍,你去弄針線過來。” 大軍鐵青著臉開了一部車子走了。唐鐵牛道:“老大,過一會兒我要把子彈硬摳出來,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你忍著點疼。” 陳琳道:“我知……” 他話只說到一半,唐鐵牛忽然用刀將彈頭挑了出來。陳琳猝不及防只疼得一聲大叫人就昏死過去了。 等他再次醒來天色已是大亮,三部車子停在一個巨大的草原上面,遠處是一條綿延起伏的公路。陳琳只覺得傷口一陣陣的疼痛,大圈仔們都圍著車子坐著。唐鐵牛和大軍一人一邊靠在陳琳的頭部和腳部,和衣而眠。 陳琳只覺得嘴巴幹得要裂開一般,想要水喝,卻只發出一聲輕嘆。唐鐵牛立刻驚醒過來道:“老大醒了。” 所有人立刻都圍了上來,大軍道:“他光張嘴想說什麼呢?” 唐鐵牛道:“失血過多的人醒過來後嘴巴肯定乾渴,老大是要水喝。” 大軍道:“幸虧我心細吧,還搶了許多食物飲料,你們還罵我沒出息。” 一邊說一邊開了一瓶礦泉水餵陳琳喝了一口,陳琳喝過水後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卻又失去了意識。 當他第二次醒過來整個感覺便好了許多,便道:“兄弟們,你們過來。” 大圈仔們圍了上來,陳琳左右看看道:“張建軍呢?” 唐鐵牛道:“埋了,實在沒有辦法,怕屍體腐敗。” 陳琳長長嘆口氣道:“沒有想到就這麼中了越南人的安排,我還以為自己精,沒想到我才是傻子。” 大軍道:“琳子,現在這麼多兄弟跟你混,你可一定要挺住。” 陳琳點點頭道:“你們放心,只要我還有一條命,越南人這筆賬遲早要還給我們,不過現在我們要先把人救回來。” 大軍道:“你說,我們都聽你的。” 陳琳道:“老唐,你扶我起來。” 唐鐵牛道:“大哥,你傷口才剛剛止血,最好還是別動。” 陳琳眉頭一皺道:“你扶我起來,我要坐著和兄弟們說話。” 唐鐵牛知道陳琳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也不敢再多阻攔,將陳琳扶了起來。現在傷口的疼痛對於陳琳來說反而是最容易忍耐的事情,他看了看身邊所有的人道:“我們一直在一起打天下,過去雖然也遇到過麻煩,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比較順利的,這件事情是我的大意,中了越南人的埋伏,因為我小瞧了他們。不過這次沒有退路,而且我也不會對任何人妥協。大家在一起死拼越南幫,我不信唐人街非要讓給外國人管,既然路走到這份兒上就看誰能挺到最後了。” 唐鐵牛道:“老大你放心,我們全都跟著你幹越南鬼子,就是死大家也要死在一起。” 陳琳點點頭,扯開胸前的衣服,看了看包紮好的傷口道:“只要你們去拼,我就和你們在一起。如果傷口爆裂那是老天要收我,我沒有話說,做了這麼多缺德事遭報應是應該的。但是無論如何你們要明白,不管我怎麼樣你們都要往死裡給我打,我這一輩子和越南人就是天敵,誰死誰的手裡都是應該的。” 唐鐵牛道:“大哥,你也不要想太多,你的意思大家都知道,這裡誰都不是孬種,放心好了。” 陳琳點點頭道:“好,我要你們今天晚上就去打越南人。” 唐鐵牛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麼?你現在的傷口……” 陳琳擺擺手道:“越南人佔了大便宜,現在是最鬆懈的時候,機不可失。我的傷我自己心裡有數,你們不用操心。我們真的沒有退路了,在這裡你要是吃虧沒有任何人會來幫助你,大家全都死路一條,所以一定要抓住機會,拼了。” 唐鐵牛道:“可是……” 陳琳道:“沒有可是,這件事你們都聽我的,天黑以後行動,別的不用再說了。我豁出這條命陪越南鬼子玩,你們也不用想別的,把槍準備好,從那天晚上來看這幫人槍不多。從今天開始我們只要做事就要做得驚天動地,要讓加拿大所有外國幫派知道我們中國人的手段。” 聽了陳琳這番話所有的大圈仔都不再做聲,他們都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或是生或是死,總之沒有第三條路走。不過怕是沒有用的,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必須要面對。 天色漸漸由白轉黑,夜幕在大圈仔們甚至有些絕望的等待中來臨了。陳琳之前一直閉著眼沒有說話,此時大聲道:“大家做事,記住一點不要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你們只管做那幫越南人就可以了。” 說罷大圈仔們各自上了車子,開車向唐人街而去。路上唐鐵牛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老大,現在做這件事情真的合適嗎?” 陳琳道:“現在越南人一定在家裡準備吃飯了,我們就趁這個時候找他們,反正就剩拼這一條路了,你還擔心什麼呢?” 聽陳琳這麼說唐鐵牛不再說話,車子開始進入唐人街。陳琳道:“先不用急著下車,繞幾圈再說。” 三輛車子圍著越南人地盤繞了三圈,確定這次是真的沒有什麼情況了,陳琳道:“老唐,現在就是血拼的時候了。” 唐鐵牛一腳踩住剎車,打開車門,其餘兩部車子都跟著停住,所有人下了車子。唐鐵牛對其中三個人道:“你們跟我走。” 陳琳對大軍道:“這裡一共有兩撥人,另一撥你看住了,如果他們出來就打他們。” 此時越南人住的二層小樓鐵門緊閉,不過裡面的燈光卻透射出來。唐鐵牛把住房檐,一使勁就翻了上去,趴在牆頭上看裡面的動靜。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對他奇怪的表現都紛紛表示出自己的好奇,如果他們知道大圈仔們此行的目的只怕早就要尖叫著逃跑了。 唐鐵牛看了一會兒衝那三個人招招手,三人各自翻過矮牆。不出陳琳意料,屋內的越南人正在吃飯,不但吃飯還在喝酒,他們有說有笑地聊著天,絲毫沒有提防到屋外四個人手握四把手槍已經走了進來。當他們看到時一切都來不及了,四把槍同時開火,喝酒聊天的七個越南人立刻倒在了血泊中。屋外的行人突然聽到槍響,不明真相的人都駐足觀看,試圖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忽然發現兩個年輕人從車子裡取出了兩把AK自動步槍。到這份兒上行人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這裡發生了大事情,而是直到隔壁的越南人聽到槍響,開門準備查看究竟的時候他們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他們親眼看到了自動步槍掃射活人的景象。那兩個年輕人端著槍對著屋裡所有的越南人掃射,至少有數十個活人立刻躺在了地上,身上的彈孔不停地流出大股殷紅的鮮血。 這下人群開始尖叫著四散逃避,大圈仔們毫不手軟。唐鐵牛那邊持續不斷的槍聲刺激著另一方大圈提著槍就衝進了屋子裡,槍聲如爆豆般響個不停。陳琳坐在車裡,手中握著一柄手槍,警惕地看著越來越寬敞的街道,沒一會兒槍聲驟停。一個大圈仔拎著一個孩子的衣服領子將他提到了陳琳面前道:“老大,這個孩子怎麼處理?” 孩子大約只有六七歲的年紀,估計被眼前慘烈的景象嚇呆了,此時哭都哭不出來,只知道撇嘴。陳琳沒有絲毫猶豫,抬起槍對著孩子的心臟就是一槍。這點甚至連那個大圈仔都沒有想到,他渾身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鬆了手,孩子的屍體立刻癱在地上,陳琳只是淡淡地道:“一個活口不留。” 沒多久唐鐵牛帶著三個人渾身鮮血地走了出來。陳琳道:“快走,條子要來了。” 大圈仔們不敢過多停留,上了車就走。 路上陳琳只覺得自己傷口處隱隱作痛,他知道是牽動了傷口,不過卻沒有說,甚至傷口連碰都沒有碰一下,過了一會兒唐鐵牛道:“老大,你感覺怎麼樣?” 陳琳搖搖手道:“我沒事,開你的車子。” 唐鐵牛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陳琳想了想道:“去羅金那裡。” 一個唐人街,由數股勢力分割,走出了東南亞人的勢力範圍就是華人自己的地盤。車子停在了那件水產批發部的門口。陳琳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站到了地上,他人一站直傷口立刻撕心裂肺地疼痛起來,不過陳琳看到羅金已大步向自己走來,當下露出笑臉,絲毫不露破綻地迎了上去。 羅金這次親自讓進了陳琳,道:“陳老闆,坐。” 陳琳此時哪裡還坐得下去,笑道:“不和羅老大客氣了,我來這裡只是有點小事情,說了就要走。” 羅金雙眼一瞇道:“哦!那你說說。” 陳琳道:“我子彈打光了,想和你要點子彈,另外再給我幾把自動步槍,我要的是重火力,手槍不夠用的。” 羅金道:“我才給你的子彈步槍現在就不夠用了?你用得也太浪費了一點吧?” 陳琳笑道:“現在不是正規軍集團作戰,子彈什麼的都是事先配置好。我們這種人開槍有誰心裡還點數的,再說現在已經交火了,越南人那邊必定有防備,他們能不准備槍嗎?憑我們現在手上的東西絕對不行,羅老大存箱底的貨現在不用以後只怕就沒有機會再用了。你想清楚一點,再說我們撂挑子走人容易得很,越南人要找可就是找你們了。” 羅金騰地一下站起來道:“你這是在要挾我?” 陳琳道:“我沒有要挾你,事情還沒有做我就掛掉了一個生死兄弟。羅老大我們在外面拼命是為了誰?你們還和我斤斤計較這些小賬我憑哪點替你們賣命?” 羅金鐵青著臉看著陳琳道:“陳老闆,我們出來混的不是善男信女,你為什麼願意拼著個命你自己心裡有數,大家心照不宣,誰都不是傻子,你唬不了我。” 陳琳道:“羅老大,我是很尊重你的,既然能找你合作就是給你面子,現在事情搞成這樣你們想當縮頭烏龜只怕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吧。” 羅金一拍桌子大聲道:“你說誰是烏龜?” 他一吼身後的人都圍了過來,大圈們一看勢頭不對立刻掏出槍對著華阜黑幫的人,兩幫人立刻陷入對峙狀態。 羅金冷笑道:“陳老闆,你拿我們的槍看來就是為了對付我們的吧?” 陳琳道:“我和羅老闆在談事情,不過嗓門大了點,你們都把槍收起來。” 聽他這麼說大圈仔們都把槍收了起來,羅金的人卻都把槍掏了出來,對準了陳琳。羅金道:“陳老闆,你信不信我敢開槍?” 陳琳笑道:“我信,我當然信了,打死我們十幾個人不過是小事情罷了,不過羅老闆,那批越南人只怕是要由你們自己來擺平了。我當然知道你們能對付得了他們,現在大家都沒話說了,你開槍吧。” 說罷死死盯著羅金,時間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神經都高度緊張起來。過了很長時間,羅金臉上的表情從憤怒漸漸變得平靜,顯然他的內心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思考,終於嘆了口氣道:“陳老闆,你這麼做事情不合規矩,有點出格了。” 陳琳道:“我讓你出的價碼對得起我做的事情,之前談的其實是我吃虧了。羅老大你要是誠心做這件事情最好答應我的要求,否則這件事情你找別人辦去,看看還有沒有比我更傻的人了。” 羅金這次又考慮了很長時間,最後一拍大腿道:“我讓人帶你去拿槍,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再來找我最好是告訴我越南人已經完蛋的消息。” 陳琳笑道:“你放心。” 羅金手一揮,一個人便往裡走了進去。唐鐵牛正要走,陳琳似乎是毫不經意地一按他的肩膀,對羅金道:“那我先謝謝羅老大了。”唐鐵牛頓時會意,由陳琳按著自己的肩膀慢慢往裡走去。路上只聽陳琳用非常細微的聲音道:“你走慢一點,我有點吃不消了。” 唐鐵牛本來走得就不快,這下走得更加慢了。一幫人走到儲存海鮮的冷庫裡,那人搬走幾個箱子,露出一個鐵門來,打開鐵門後只見裡面堆了數十把各種型號的武器,還有密密麻麻的子彈。羅金也跟了進來道:“你需要幾把?” 陳琳道:“挑五支AK,另外再拿幾把手槍。” 羅金道:“陳老闆,你做的這件事情確實是件大事情了,老實說我還是挺佩服你們這幫人的。不過生意歸生意,我再說一遍,你這是最後一筆了,別過個幾天又來要槍要彈的,實在不行咱們就換人吧?” 陳琳道:“你儘管放心,這是最後一次。” 說罷使了個眼色,唐鐵牛托著陳琳站了起來,一行人向外面走去。回到了車子上,陳琳立刻就癱在唐鐵牛的身旁,周圍大圈仔一看不好立刻就準備圍上來看究竟。唐鐵牛道:“大家各自回各自的車上,還有外人在旁邊看著呢。” 聽他這麼說所有大圈仔都走回各自的車子,唐鐵牛道:“大哥,你撐著點,我……” 陳琳搖搖手道:“先走再說。”唐鐵牛開了車子就走。 路上唐鐵牛道:“大哥,你現在怎麼樣?” 陳琳道:“沒事,就是渾身用不上勁,還有傷口痛得厲害。” 唐鐵牛道:“那是失血過多,不知道你傷口有沒有破裂,如果有必須要再次處理,否則就麻煩了。” 陳琳道:“聽天由命吧,現在還要把春子和淮生救出來,你們誰有頭緒?” 唐鐵牛道:“這恐怕只有找到越南人再說了,不過昨天我們幹掉他們那麼多人,這兩人是不是能留住還是個問題。” 陳琳嘆了口氣道:“如果真留不住,那隻能說明他們命薄了,不過我怎麼向趙大哥交代。” 唐鐵牛道:“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出來混能有幾個好結果的,碰到這種事了誰也怪不了。” 陳琳點點頭沒有說話,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陳琳緩緩道:“我看要弄幾部車子,老是開這幾輛太顯眼了。” 唐鐵牛道:“這個我倒真是在行,過去在部隊執行任務有個戰友教過我怎麼做這些事情。” 陳琳笑道:“老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不會做什麼事嗎?” 唐鐵牛道:“沒辦法,我們這種人經常在野外或是敵占區執行任務,懂得不多現在早就躺在地下了,還能在這裡教越南人做人的道理嗎。” 車上聽了都是哈哈大笑,大軍道:“老唐,說實話現在我們不也等於是在敵占區行動嗎,你能不能教教我們這些本領?” 唐鐵牛道:“現在與我們那時候有本質的不同。首先這裡還不屬於越南人的領地,其次我們並不是孤立無援,有這兩點我們情況就不會惡劣到哪裡去,當然形勢再好也要靠人把握,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陳琳道:“老唐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我們現在既不屬於……” 他話沒說完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就變了顏色,車上人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的街旁四個越南人正拖出一個店舖的老闆拼命地毆打,周圍圍觀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上去幫忙的。靠那四個越南人左邊的還站著兩個越南人,其中一個陳琳見過,他經常出現在姓阮的身邊。陳琳指了指他道:“這個人可能是越南幫的一個角色,你們給我捉活的。” 大圈仔們立刻將車停在路邊,唐鐵牛和大軍下了車子,其餘大圈仔知道又有情況也準備下車,唐鐵牛上去告訴他們沒有特別情況盡量不要露面,說完便帶著兩個人走了過去,大軍帶著四個人悄悄向那兩個越南人圍攏過去。到了貼近唐鐵牛此時只聽到老闆被越南人打得哭爹喊娘。其中一個越南人卻不知道神態凶狠地在罵著什麼。唐鐵牛問身邊的一個中國人道:“怎麼回事?” 那人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到月交不了保護費,正好昨天越南人又吃了大虧,他們逮不著正主不就拿老實人撒撒氣嗎。” 唐鐵牛道:“你們也不上去幫幫忙?” 那人看了唐鐵牛一眼道:“怎麼幫,我們都是做小買賣的而已,這種人是我們能得罪的嗎?” 唐鐵牛道:“你們在這裡一盤散沙一樣,怪不得這幫矮子敢這麼囂張。” 那人道:“你別光知道說我,你不也是中國人嘛,我看你怎麼幫他。” 唐鐵牛面無表情地拔出匕首藏在袖子裡走了過去,那兩人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到了其中一個越南人的身後,唐鐵牛道:“餵,你們累不累?” 那個越南人停止,看到唐鐵牛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話,看樣子上來就想動手。唐鐵牛毫不遲疑一刀就捅進了他的肚子,接著左手一按他的脖子,按住他後又連捅兩刀,其餘幾個越南人並沒有看到唐鐵牛手上的匕首,還以為唐鐵牛用的只是拳頭,立刻放下被他們打的人,準備上來動手。唐鐵牛橫手一刀就將一個人的喉管給割斷了。 這時人群開始騷動,只聽啪一聲槍響,原來大軍一槍把其中一個越南人的頭給爆了。這下人群開始尖叫著四下退去。大軍又對著另一個人頭頂就是狠狠一槍托,一下就將他打暈過去。其餘兩個越南人看架勢不對,本來還從懷裡抽出刀來,這下把刀一丟人就跑了。 幾個大圈仔架著那個越南人將他強行塞到車子裡,眾人開著車子就走了。 下了車後大圈仔們把人拖了下來,陳琳道:“先別跟他廢話,打一頓再說。” 趙全一從地上找了根粗樹枝對著越南人就是一通狠打。大軍道:“你這叫打人啊。” 說罷一把奪過相當於木棍的樹枝,對著越南人的雙腿一陣猛敲,道:“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吧?那時候在戰場認了慫,現在還想扳面子哪?” 越南人疼得死去活來,滿嘴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大圈仔裡有不少是在越南參加過戰鬥的,越南話多少懂一點,一听就知道其中夾雜著罵人詞語。大軍抬腳就對著他的嘴巴狠狠一下,一下就踢得對方鮮血直噴。 陳琳道:“好了,把他打死就沒的問了,你們誰懂越南話?” 大圈仔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下沒人說話了。陳琳等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冒冒失失逮了個越南人回來,誰知道還不能問,早知道就不費這個事情了。”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柄槍來扔給趙全一道:“幹掉他。” 趙全一也不猶豫,接過搶對著越南人的腦袋就是一槍,陳琳看了看地上越南人的屍體啐了口痰道:“雖然老子不信教,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你們這幫畜生就是被上帝遺棄的貨色,誰也救不了你們。” 說罷帶著大圈仔們上了車子。 大軍忍了很久,不過終究沒有忍住道:“琳子,雖然咱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但是也不至於恨他們到這種地步吧?” 陳琳這次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車外不停閃動的草原、禿樹,偶爾有一兩隻奇怪的飛鳥從天空中一閃而過,或許能激起陳琳一時的興趣,但是沒有多久他又會陷入那種沉思的狀態。在這之後他直到第二天都沒有說話,沒有人知道這段時間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過所有人都可以肯定的是,陳琳的大腦絕對經過了一個非常漫長的思考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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