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當代小說 大圈·衝出亞洲的華人第一黑幫

第8章 第八章錢的問題

陳琳悶哼一聲“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人昏了過去,大軍急忙上前將他抱在懷裡,從身上撕下一塊布先堵住傷口。大刀疤沒再說什麼,帶著他們回去了。分賬的時候陳琳依然有一份。班長紅著眼道:“軍醫,我有點事希望你能幫幫忙。” 軍醫當然知道是什麼事,看了看大刀疤,只見他沒有任何表情便道:“長河,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班長道:“刀疤哥,琳子這次也算是吃到虧了,你公事公辦大家都沒話說,不過也沒必要真的讓他去死吧?” 大刀疤沒說話只點點頭,班長道:“軍醫,麻煩你了。” 軍醫見大刀疤不反對便和班長走了出去,到了陳琳的房間只見李梅和大軍手忙腳亂地擦拭著陳琳傷口處流出的血。軍醫讓兩人站開,用剪刀剪開陳琳受傷部位的衣服,仔細查看了一下道:“琳子這一刀中的離肺葉大概只有一寸的位置,按理說是沒有性命危險,不過這裡不能手術,受傷部位不能切除,我只能把膿血抽出來,老天保佑他腹腔內不會感染吧。如果他不發燒應該就沒事,如果發燒大家就準備他的後事吧。”他話沒說完李梅摀嘴哭了起來,班長拍拍她的肩膀道:“現在哭還不到時候,這幾天你和大軍好好照顧琳子,我看他命不會這麼短。”

軍醫這時拿來止血的各種工具藥品,給陳琳收拾傷口,忙了許久才算停住。班長道:“算行了嗎?” 軍醫道:“我的事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你們和琳子自己了,不過長河你也知道大刀疤的脾氣,我這麼幫琳子算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班長道:“軍醫這個忙不會讓你白幫,今天我那份進賬全部算你的。” 軍醫道:“長河,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不是個貪財的人,我只是心里合計大刀疤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讓我救琳子,不過你們放心我既然來了,對琳子用的可都是真藥,我就是擔心大刀疤那頭,這個人心思太深。” 班長道:“大刀疤這麼對琳子就是為了立規矩,算琳子倒霉自己往槍口上撞,他絕對不是真要琳子性命,我看你也沒必要擔心。” 軍醫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大軍道:“他媽的,我們拿了命和這個王八蛋拼,每次搶回來的東西就分這麼一點點,這次還捅了琳子。班長,對付越南人那會兒我們也沒受過這個窩囊氣。”

班長道:“大軍管好你自己嘴巴,如果這話被大刀疤聽到了恐怕你也要陪琳子躺在這裡了。” 軍醫笑了笑道:“長河你放心我這個人嘴嚴得很,不是個喜歡挑是非的人,而且大軍說的也沒錯,只不過這個話我們不能說,也不應該說,畢竟混到現在都是靠大刀疤。” 這時陳琳微微哼了一聲。李梅立刻走到他身旁,看了看道:“大哥睜眼了,你們快來看那。” 眾人忙圍了上去,只見陳琳雙目睜得又大又圓,裡面佈滿了縱橫交錯的血絲。班長心知不好,拍了拍陳琳的手背柔聲道:“琳子,現在咱們什麼都別說也別想,先把傷養好。” 陳琳的胸口突然劇烈起伏,他似乎一瞬間的力量爆發,大吼一聲道:“我對不起人吶。”這次沒有噴血,血是從嘴裡慢慢流了出來,陳琳頭一歪不知死活。

李梅以為他死了,捂著自己心口一步步倒撞到門口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眼淚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軍醫按了按陳琳頸部動脈,又翻開陳琳的眼皮看了看道:“別再招他了,讓他好好休息,從今天起這屋裡只留照顧他的人就行,其他沒事最好別進來,現在琳子還有一口氣,不過要再有剛才那麼一次就難說了。” 班長道:“梅子、大軍,你們倆輪流照顧琳子,如果有什麼……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入夜沒多久陳琳體溫就開始升高,滿嘴的胡話說個不停,有時候伸手在空氣中不知道抓些什麼。大軍只好把他傷口摀住,避免陳琳抓到自己傷口,李梅只能不停地換毛巾替他冷敷。 大刀疤沒有食言,他給司機的家人寄了一大筆錢,沒過幾天他又找廣東仔定了一批槍械,眾人知道他不久肯定又有大動作。陳琳雖然一直沒有醒,卻也沒有死,軍醫說他危險期雖然沒過,但只要人能多活一天就多一份希望。

一天大刀疤又召集人開會,這次不同的是又多了一個四眼。大刀疤道:“兄弟們,光靠搶劫不是長遠之計。現在我們在香港算是有了一點小名氣,很多幫派都給點面子,所以我接觸了幾個人,想和他們合作白粉生意。這次找廣東仔定的那批槍就是為了保證白粉生意能太平。四眼兄弟你不是一直打算讓我出個好價錢嗎,這次我給你個數二十萬怎麼樣,你去擺平你手底下的人,讓他們好好跟著我。” 說罷拿出一大包錢,四眼笑道:“有錢賺誰還會說什麼,刀疤哥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大刀疤點點頭又道:“不過凡事都得小心,香港的幫派有點不好,很多暗地裡都與警方有聯繫。我們之前做了幾件大案,香港警方恨我們恨得要死,這點不能不防,反正大家各自小心也就是了。”

三天后第一批貨上岸,大刀疤順利交易,這也是大陸黑幫在香港的第一批集團化販毒的開始。不過大刀疤再沒有讓班長和大軍加入到裡面,這三人被徹底孤立起來。不過沒過多久廣東仔就來到了大刀疤這裡,奇怪的是他帶了很多人,中午二人就在屋外的空地上擺了滿滿一桌海鮮開始喝酒。桌子上只有他們兩人,但是各自身後都站著不少人。廣東仔替大刀疤倒了杯酒笑道:“排長,這裡的酒還喝得習慣吧?” 大刀疤道:“酒都是酒精味,我喝茅台、喝老家的燒刀子其實都是一個味。” 廣東仔哈哈笑道:“那排長少喝一點,我多喝一點,你是沒有酒量的嗎?” 大刀疤道:“再沒有酒量你來了我還是要陪的,捨命陪君子嘛。” 二人乾了一杯,廣東仔道:“對了排長,我給你的那批貨還可以吧?”

大刀疤道:“不錯,你小子從來也沒坑過我,廣東仔你的人情我記著呢。” 廣東仔道:“排長說這些幹嗎,大家都是自己人,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對了排長,最近我聽說你在做白粉生意?” 大刀疤嗯了一聲道:“來,吃閘蟹。” 廣東仔沒有接大刀疤遞過來的大蟹螯,他道:“排長,我是認真的,你真的在做這個生意嗎?” 大刀疤抬起頭來盯著他道:“沒錯啊,這行能賺錢我為什麼不做?” 廣東仔道:“排長,這一塊一直是我在做,你要做也該問我拿貨嘛。” 大刀疤道:“你的貨還是問香港人要的,不知倒過幾手了,還賺個屁錢。” 廣東仔道:“排長,這個生意一直是被幾大家族壟斷的,你這麼硬往裡插不合規矩。” 大刀疤道:“廣東仔,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會聽別人的規矩嗎?我的規矩都是我自己定的。”

廣東仔道:“排長,你這麼做會出事的。” 大刀疤道:“廣東仔,你不是不了解我,我這個人膽子雖然不大,但就是不怕事。和記不是和我交過手了嗎,那時我來香港還沒站穩都不怕他,更別說現在了。” 廣東仔道:“那不一樣,和記跟你不過就是一般面子問題,但是排長你做這個就是動了他們的根本了,你想他們會跟你輕易了賬嗎?” 大刀疤忽然笑起來了道:“廣東仔,你今天不是當說客來了吧?” 廣東仔道:“排長我是為你好,不過你最好還是能聽我的勸。” 大刀疤用毛巾擦擦手道:“如果我要是不聽呢?” 廣東仔道:“那我就沒話說了。”說罷招呼人要走。大刀疤一把按住他的手背,廣東仔道:“怎麼?” 大刀疤衝廣西佬使了個眼色,廣西佬轉身出去,回來後提著個大帆布包。大刀疤拉開拉鍊裡面裝的全是錢。大刀疤道:“廣東仔,如果沒有你,我大刀疤也不會有今天,不過我現在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不趁這個時候做大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怪我也好,不怪我也好,我認准的事肯定要把它做完。廣東仔如果你還當我是排長,這筆錢你就收下,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另外麻煩你告訴那些香港人,最好別來管我的閒事,我這個人說拼命從來都不是用來嚇唬人的。”

十一大刀疤的慈悲。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十五天就過去了,陳琳在大軍和李梅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傷口恢復得很快,但是他始終沒有醒來,整日就是昏昏而睡。軍醫說他有可能是失血過多引發的腦部供氧短缺,或許成植物人或者白痴都很難說。大軍一直非常自責,他覺得自己不該把陳琳帶到香港來,在內地雖然過得會清貧些但最起碼能太太平平地活下去,好過現在半死不活的只能喘氣了。大刀疤接連做了幾次“大生意”,現在的他風生水起,很有些替代廣東仔成為內地在香港的第一幫派的趨勢。不過他一如既往的冷靜、狠毒,從來沒有給過對手任何可乘之機,當然現在的對手其實就是他生意上的伙伴。 一天晚上班長吃過飯照例過來看陳琳,只見他仍是雙目緊閉,便搖了搖頭道:“老是這樣只怕不是好事了。”說罷將這些日子大刀疤做的一些事情說給大軍聽。大軍聽罷道:“媽的!江山是我們替他打下來的,坐江山就輪不到我們了。”

班長嘆了口氣道:“說這些沒用,大刀疤現在是威風八面啊。”二人談談說說已近深夜,便和李梅打個招呼各自回去睡覺了。李梅服侍了陳琳一天也是極度疲勞,正打算靠在陳琳身邊休息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一隻手被人抓住,她冷不丁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正是陳琳的手。 李梅又驚又喜道:“大哥,你、你好了?” 陳琳睜開眼睛點了點頭道:“梅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梅喜極而泣道:“沒關係,只要你能好,我吃再多的苦都行。” 陳琳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謝謝你,這一輩子我都欠你這個人情,對了梅子我醒過來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 李梅道:“為什麼?馬大哥和大軍哥都惦記著你呢。” 陳琳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因為我要報仇,我要殺了大刀疤。”

李梅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感覺不寒而栗,道:“大哥,你傷沒好還是、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吧,大刀疤現在身邊很多人,我怕……” 陳琳道:“梅子,你不用替我擔心,這條命其實就是我撿回來的,其實我早就醒了,所以沒有起來就是在等機會。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如果再不動手只怕機會越來越小,不過梅子這次我要成事必須有你幫忙,可能要冒很大風險,你能幫我嗎?” 不知道為什麼,李梅只感覺這次醒來的陳琳好像徹底變了一個人。過去的陳琳雖然跟人做了許多壞事,但和他相處久了你能感覺他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而且很容易害羞,雖然話不多但對人很真誠。而現在的陳琳讓人感覺有點冷冰冰的,但是李梅還是點了點頭。陳琳是她這一生中第一個男人,之前她從來沒有體會過愛的滋味,她也不知道自己對陳琳的這份感情是不是就是少女們無限渴望的“愛”。她只知道如果將自己交給了這個男人,那麼她完全可以隨時為這個男人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大哥,不管你做什麼事,我都和你站在一起。” 陳琳嘆了口氣,眼眶似乎有點紅潤道:“梅子,謝謝你。” 沒多久大刀疤帶著一票人出去“辦事”,回來後身經百戰、心狠手辣的大刀疤差點癱倒地上。原因很簡單,他的房子讓人給點了。雖然那幫大圈有幾個留下來看家,可是大刀疤的屋子裡簡直就是個軍火庫,時不時地會產生小規模的爆炸,沒人敢救火。 大刀疤所以會有如此大的失態原因也很簡單,就是那間屋子裡除了有武器還有錢,他全部的錢,如果說武器沒了還可以拿錢來買,那麼錢沒了呢? 大刀疤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他暴跳如雷,挨個抽那幾個看家人的嘴巴,但光打嘴巴是沒有用的。大刀疤氣喘吁籲地蹲在廢墟上,灰燼裡連張錢的邊角都沒留下。他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從這個人望到那個人,忽然一指班長和大軍道:“把他們倆給我抓住。” 眾人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上前把兩人牢牢抓住。大刀疤走到班長面前抽出身上的傘兵刀道:“長河,不要為難我,告訴我為什麼你要燒我的房子。” 班長很鎮定,因為他剛才就和大軍待在自己的房裡哪也沒去,這一點他不虧心,便道:“刀疤哥,你不相信我我沒話說,但你要我解釋自己沒做過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張口。” 大刀疤盯著他望了半天,點點頭道:“好,好得很。”說罷又轉向大軍道:“大軍兄弟,你給我說個道理。” 大軍面色慘白道:“我剛才和班長在一起,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大刀疤道:“長河、大軍既然你們什麼都不肯說就別怪我不仁義了。”說罷上前扯著大軍的耳朵一刀便割下了一半,大軍痛得尖聲慘叫起來,很難相信一個男人能發出這樣的慘叫。 可是大刀疤的吼聲還是蓋過了大軍的慘叫,他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軍道:“老子什麼都沒幹。” 大刀疤用手一拽竟活生生將大軍的耳朵拽了下來道:“想做英雄是吧,我離開的時候就你們倆在家,事情不是你們做的會是誰?” 大軍早痛暈過去,李梅將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嚇得通通直跳,這裡只有她才知道事情是誰做的,可是陳琳聽見自己的同伴再遭如此大罪卻並沒有起來承認,李梅當然更不會出賣他。 班長顫聲道:“刀疤哥,大家都不想出這種事,但是我對天發誓這事真的不是我們做的。你如果不信就開槍打死我們。不過證據我拿不出來,一切在你,希望你不要作踐我們,大家和你一起打江山也都出過力,請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你對得起我們兄弟嗎?” 大刀疤似乎是肌肉抽動著道:“長河兄弟,別怪哥心狠,這是你們逼我的。”說罷握著血淋淋的匕首就向班長走去。李梅不由自主地驚叫一聲,向後連退幾步。 大刀疤猛地轉頭望向她道:“我差點忘了,還有你,梅子。” 班長道:“刀疤哥你瘋了,去為難一個女人,有什麼就沖我和大軍來。” 大刀疤道:“媽的,老子一個都不會放過就是死也要拖一幫墊背的。” 說罷正打算向李梅走去,忽然遠處塵土飛揚,不一會兒三輛車子開了過來。中間的正是廣東仔,他下車後詫異地看了看滿地的灰塵瓦礫,道:“排長,取暖把房子點了?” 大刀疤正是一肚子火沒處發,正要喝罵忽然心裡一動,強自將怒火壓下道:“出了點小事,怎麼找我有事?” 廣東仔指了指已不存在的房子道:“找個地方談談。” 大刀疤左右看了看道:“上那。”一指陳琳住的房子當先走去。二人進屋後廣東仔見裡面還躺著個人,奇怪地道:“排長,連個待的地方都沒有了,還有你帶的人這麼沒規矩。” 大刀疤道:“他受了傷,到現在還沒醒過來,你有什麼事儘管說。” 廣東仔點了點頭道:“是這樣,那幫雲南人又給了批新貨,全部是老美的裝備,我看幾支M16還不錯,你要不要?” 大刀疤笑道:“行啊,畢竟沒有白帶你一場,關鍵時刻還是能想到你的排長。” 廣東仔道:“排長看你說的,生意歸生意,關係歸關係。不能談混了,再說白粉的事如果有人不開心那也不是我,我怎麼會和你翻臉呢。” 大刀疤道:“好,算你小子有良心,說吧槍是什麼價。” 廣東仔道:“一支五千塊,一共五支,每支送你50發子彈,怎麼樣,這筆生意還合算吧?” 其實當時香港市場的黑市軍火生意大刀疤心裡並不是沒數,以廣東仔開出的價格連火箭筒都可以買到了。不過這個時候的大刀疤情願廣東仔價格開得越高越好,當下便道:“好,東西我收了,就按你的價格,不過廣東仔你得幫我個忙,最近我囤了批貨暫時沒有出手,錢全部壓在這批貨裡了,眼下我正好要傢伙,你先把東西給我,等我貨一出手立刻給你錢。” 廣東仔哈哈一笑道:“排長真會開玩笑,做咱們這行的還欠賬?說句不好聽的今天你死了,明天我找誰要錢去。”說罷起身要走,大刀疤一把按住他的肩頭道:“廣東仔,咱們真人不說假話,以你給我開的價格也只有我不會殺價,你賺我的錢還少嗎?讓你幫次忙都不行,廣東仔如果我以後不從你那裡要貨了,受損失的可是你。”說罷放開了手。 廣東仔慢慢又坐了回去,想了好半天才道:“排長,這麼做可不合規矩,也就是你我才能讓這個步。” 大刀疤笑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 廣東仔道:“跟我拿槍。”二人起身走出屋去。沒過多久大刀疤又走回房裡,這次他來來回回在房間裡轉了很長時間,突然自言自語道:“媽的,現在也只能這樣了。”說罷招呼進屋裡兩個人,道:“弟兄們,都說富貴險中求,這句話不假,如果我要你們幫忙做一件發橫財的買賣你們敢做嗎?” 其中一人道:“刀疤哥,你只管說,不管什麼事只要能掙到錢,沒我們不敢干的。” 大刀疤道:“好,我就要你們這樣夠種的,事成之後我一定好好犒勞你們一筆。”說罷壓低聲音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二人。大刀疤完全沒有想到陳琳的臉上已經不由自主地發生了一點點的變化。大刀疤囑咐完二人後又把李梅喊了進來道:“小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的好事。” 李梅嚇得心咚咚直跳,卻始終不敢看陳琳一眼,生怕大刀疤從中看出什麼破綻。只聽大刀疤道:“丫頭,你也別怕,這件事我不打算再追究了,不過你要替我做件事。” 李梅知道現在自己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只能點頭答應,大刀疤道:“你也不用緊張,就是件小事情,這幾天會有兩個人過來,她們在的這些天只要你能照顧好她們就行了。” 李梅道:“就這麼簡單?” 大刀疤笑道:“那還能有多複雜,但是你一定要做好,做好了所有以前的事咱們全部一筆勾銷,做不好你男人只怕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記住了嗎?”見李梅點了點頭這才走了出去。 大軍沒了一隻耳朵,雖然性命無憂但是醒來後人根本就虛脫了,這次連軍醫都不敢給他看傷口了。班長只能簡單地替他止血,到了晚上大軍才醒了過來,不過他疼得根本無法入睡,班長只能看了他一夜。 一直過了三天,這天傍晚忽然一輛車子開了進來,下來二人徑直找到大刀疤道:“刀疤哥,事情辦成了。” 大刀疤上了車子,只見車裡有兩個麻袋,解開後裡面裝著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那個女的一看到大刀疤便道:“怎麼是你?” 大刀疤面色一變道:“你認識我?” 女人道:“我怎麼不認識,你找我愛人許多次,每次都買許多東西。你、你把我綁到這裡來幹嗎?我愛人知道了饒不了你。” 毫無疑問,大刀疤碰到了一個愚蠢的女人,所以他讓人把小男孩帶走,問道:“你真的認識我?” 女人道:“我當然認識你。”大刀疤不等她再多話,掏出手槍來對頭就是一槍,然後命令人把屍體抬走埋掉,另外二人問他小孩怎麼辦,大刀疤想了想道:“把他綁到小樓裡去。” 另一人道:“這樣恐怕太危險了吧,就放在我們這裡?” 大刀疤道:“沒地方可以送了,再說就是藉廣東仔十個腦袋他也想不到人會在我這裡藏著。你們小心看著這個孩子,等錢一到手就殺了他。” 陳琳雖然依舊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是他實在沒有想到大刀疤居然會去綁架廣東仔的家人,這說明他徹底瘋狂了,而人一旦走上這一步那麼前面等待他的一定就是懸崖了。不過現在對於陳琳而言也是生死攸關,大刀疤現在基本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如果他走的這幾步哪怕只有一點點偏差,都立刻會給自己的老婆、朋友包括他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不過陳琳心裡也清楚,現在的他就和大刀疤一樣完全沒有退路,不管風險有多大他也必須去把這件事做完。 大刀疤這些天搬到了那群大圈仔的房間裡,和他們住在了一起。班長、大軍、老四、廣西佬他們雖然嘴裡不說,不過互相間總覺得有些彆扭,尤其是大軍,自從耳朵被割掉後只要有走的離大刀疤近些的人他都看著不順眼,一眾人已經開始分裂。 一天后的中午,一輛車子疾駛而來,裡面坐著廣東仔。這一切似乎全在大刀疤的預料中,他不禁手心汗透,因為他知道自己未來如何,謎底將全在今天揭曉。看到廣東仔下了車大刀疤走出了屋子。 廣東仔一臉焦急道:“刀疤哥,我的家人被人綁票了,對方索要一百萬贖金,這下全完了。” 大刀疤似乎大吃一驚道:“還有這樣的事,對方是誰你知道嗎?如果知道就告訴我,我去做了他。” 廣東仔道:“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這一百萬我實在拿不出來,刀疤哥你有錢的話就趕快把我倆的賬清了吧。” 大刀疤面露難色道:“兄弟,不是我不幫這個忙,只是平白這錢從哪裡來呢?” 廣東仔道:“排長,這次我真有麻煩了,你就是不肯伸個手嗎?” 大刀疤道:“兄弟,你冤枉我了。” 廣東仔將板凳拉到大刀疤身邊道:“排長,我從來不冤枉人的。”話剛說完大刀疤就覺得自己肋骨似乎被什麼東西頂住,低頭一看竟是一把烏黑的手槍。 大刀疤也是死人堆裡打過滾的,從來沒怕過槍,越到這個時候反而越沉穩,當下冷冷一笑道:“廣東仔,你這是什麼意思?” 廣東仔道:“排長,你說實話最近幾天你有沒有乾過什麼虧良心的買賣?” 大刀疤道:“廣東仔,咱們都是一路貨,只要是經我們手的買賣有哪樁是不虧良心的?” 廣東仔道:“你說的不錯,大家都不是好人,不過排長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人可以做壞人,但不能做畜生,你現在還能算人嗎?” 大刀疤哈哈大笑道:“廣東仔,你現在長學問了,開始教我做人的道理了,不過我想先問你一件事?” 廣東仔道:“你說。” 大刀疤道:“這件事我做得非常隱秘,從頭到尾都是兩個生面孔,你是怎麼知道的?” 廣東仔從左邊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到大刀疤的眼前,大刀疤接過來一看,只見有些揉皺的紙面上只草草寫著“人在大刀疤那”幾個字,大刀疤呸的啐了口唾沫道:“我早就該看出馬長河這個畜生會賣了我。” 話音剛落就听屋外一個人接腔道:“你錯了,出賣你的人是我,因為你實在該死。” 大刀疤猛地向外望去,有些失聲地道:“陳琳。” 只見陳琳大步走了進來,廣東仔見到是他也有些意外道:“那天你不是還沒醒嗎?” 陳琳道:“其實我早醒了,刀疤哥最近做的兩件大事我都知道。” 大刀疤笑了,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足見他的膽量,可惜的是這個時候光有膽量是不夠的,他道:“琳子,你他媽真行,唬了我這麼多天,不用說那把火也是你放的了?” 陳琳道:“不錯,最近你的倒霉事全部和我有關。” 大刀疤點點頭道:“就為了那個司機?” 陳琳道:“難道還不夠嗎?我告訴你殺了我沒關係,讓你放他一馬,可你為什麼非要殺這樣一個人。” 大刀疤道:“琳子,如果你總是為這件事耿耿於懷,我只能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大哥,也會和我做同樣的事。” 陳琳道:“放屁,我是人不是畜生。” 大刀疤道:“走上這條路我就沒打算善終,但是琳子、廣東仔我做夢也沒想到會栽在你們手上,我沒話好說,只是我的兄弟他們是無辜的,希望你們放他們一馬。” 陳琳道:“刀疤哥,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這時候廣東仔忽然說了一句讓陳琳這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話,他道:“排長不是瞎說,當年我們在樹林裡躲避越南人的搜索,他為了保全我們主動把越南人往相反的方向引,後來被抓住。那節舌頭就是被越南人逼供時割掉的,如果不是後方部隊來得及時排長早沒命了。” 大刀疤默默聽他說完嘆了口氣道:“廣東仔,沒想到這件事你還記得。” 廣東仔道:“如果連這件事都能忘記那我還能算是人嗎?” 大刀疤點了點頭道:“不錯,凡是我帶的兵我就要最大限度地保證他們都能活下去,不過廣東仔這是過去的事了,我殺了你的老婆,過去就是對你有天大的人情,這也算扯清了,今天能死在你的手裡也算是報應吧。” 廣東仔把槍丟給陳琳道:“你決定。” 陳琳毫不猶豫,抬手對準大刀疤的眉心道:“刀疤哥,如果一個人濫殺無辜,那麼就算過去有再多的功勞也不夠賠的,如果我不殺你老天都不會答應。” 大刀疤道:“琳子動手吧,我不怪你。”話音剛落陳琳的槍就響了。 屋外站滿了廣東仔的人,他們都是在廣東仔進來後,然後才悄悄潛伏進來的,他們手持武器將屋子裡的人牢牢看住。李梅抱著孩子有些不知所以地站在屋外,廣東仔走了過去從李梅的手裡接過孩子,眼裡似乎有眼淚閃動,但他始終沒讓眼淚流出眼眶。就這麼站了半天,廣東仔才轉身對陳琳道:“你救了我的孩子,如果你想坐大刀疤的位子我全力支持你。” 陳琳搖頭道:“我沒這個本事。” 廣東仔道:“不要太小看自己,如果不是你現在沒人能動得了大刀疤,你這件事做得很漂亮,如果你來帶人不會比大刀疤差。” 陳琳道:“到時再說吧。” 廣東仔笑了,道:“那批槍我免費送給你,如果你想做白粉生意,我那裡有貨。” 陳琳當然知道他想把大刀疤手上的資源全部據為己有,但是陳琳還是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廣東仔道:“合作愉快。” 陳琳點點頭道:“希望如此。” 廣東仔開始大聲地笑了,他道:“從今天起我和陳琳就是一家人了,你們大家都好好幫他做事,如果有人不服他就是不服我。希望大家不要做任何出位的事情,畢竟大刀疤已經死了,而且他確實該死,這筆賬到底怎麼算你們應該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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