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當代小說 中醫不死! 2·大結局

第15章 第六節

中醫不死! 2·大結局 罗萌 2416 2018-03-19
程杏元剛走,程少仲就來了。 那年,一石二鳥,報復了川島,又報復了方志武之後,程少仲為避日本人耳目,領著杏圃,取道廣州,經香港又回到美國。他所以要帶走杏圃,當時的想法是不再回中國了。因為他不僅失去了協和的依托,也因為日本統治下的中國使他沒有了安全感。也是出於這一原因,程漢儒夫婦和何若菡才同意他帶走小杏圃。 回到華盛頓的當天,程少仲就因再三追問索菲婭被川島帶走期間是否與川島有染而激怒索菲婭。她在盛怒之下,打了程少仲幾個耳光,便出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兩月未歸。索菲婭與程少仲的關係發展到這一步,應該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在中國這些年,索菲婭作為協和醫院副院長皮特的助手,經常與皮特獨處。雖然皮特的夫人瑪莎也隨來中國,但因皮特本人生活上一直不夠嚴肅,日常生活中對索菲婭便常有非分之舉。由於索菲婭天性豁達,一直未有計較。皮特終有一次趁索菲婭酒醉之中誘奸了她。事後,程少仲了解到真相,質問索菲婭。索菲婭承認了事實。那以後,程少仲對索菲婭開始不信任,經常禁止她參與娛樂活動。雙方便漸漸產生摩擦,齷齬日增,發生了感情危機。

儘管布朗和霍曼夫婦對程少仲和杏圃、杏陵兩個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儘管內莉夫人對程少仲的器重一如既往,很快又幫他們重新註冊辦起隸屬洛克菲勒基金會的新研究所。但程少仲依然在索菲婭出走兩個月後,辭去研究所的副所長職務,帶領兩個孩子搬出了布朗的家。並且,沒有留在華盛頓洛氏所屬的研究所,而是在紐約唐人街自辦了家診所。當月,他請律師代他與索菲婭辦理了離婚手續。 這之後,程少仲既當父親,又當母親;既要主持診所的業務,又要操持家務,辛苦自不必說,精神的孤獨是最難耐的。 護士苔絲是程少仲依照美國法律聘用的僱員。她出生於貧困的內華達州的拉夫洛克,剛剛畢業於印第安納州拉斐特的普渡大學,來紐約時間不長,像中國偏遠農村的姑娘隻身到上海打工,也很孤獨。開始時,她與人合租當地人的住宅,後來,為節省房租就搬到診所來住。漸漸與程少仲有染,形成了同居關係,暫時解脫了程少仲的孤獨,並分擔了他的許多家務。苔絲曾信誓旦旦向程少仲表白,一輩子不想再嫁別人,如果程少仲想娶她的話。這個有些單純的美國姑娘,漸漸取得程少仲的信任,後來竟掌握了診所的財權。三年後,苔絲與一個在就診時相識的白人小伙子私奔,捲走了程少仲幾乎所有的積蓄。程少仲沒想到他眼裡這個單純又美麗的白人姑娘,竟也會是個騙子!這使他對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產生了懷疑,而且認為,越漂亮的人越值得懷疑。

與此同時,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讓程少仲受到更大的刺激。他與皮特及布朗合作期間,共同從中藥麻黃中發現的一種生物鹼,卻被皮特與布朗聯名發表的論文把成果分享了。這次很有價值的發現,變成與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他氣憤中打電話給布朗,質問他是怎麼回事?布朗說他根本不知道發表的事,還表示可以讓皮特設法補充上他的名字。程少仲相信了布朗的這番話,因為他畢竟曾是他的義父兼岳父。 誰知,這件事的補充措施還沒落實,皮特和皮朗聯名分享成果的論文又接二連三發表出來,內容統統都是他們三人合作時從中藥常山中發現的三種生物鹼。程少仲這次直接打電話質問皮特,皮特說,你辭去了研究所的職務,就意味著你放棄了在研究所工作期間利用研究所設施取得科研成果的權利。程少仲忍無可忍,便當即通知皮特:他將依法起訴剽竊成果者,將事實公諸於世。

第二天,皮特單獨駕車趕來紐約,請程少仲在洛克菲勒中心見面,當場拿出十萬美金,希望以此補償程少仲的損失,同時,也希望就此了結這場不愉快。程少仲對這個前總統弟弟的為人感到噁心,不想再和他囉唆。當然,他當時也確實需要這筆錢,而且也沒精力打官司,就同意了他的請求。皮特讓程少仲收好錢後,又拿出一份預先擬好的文件請程少仲簽字。程少仲匆匆看了一遍,是說明這次遺憾及證明他收下了十萬美金,同意放棄合作成果分享權的,便沒多想而簽了名字。 過了不久,以皮特與布朗署名的論文,又連續發表出來。這回是從防已、延胡索、鉤吻、鬧羊花、貝母、雷公藤等中藥裡發現的一系列新生物鹼。一時間,皮特與布朗成了美國藥界的英雄。 《時代》雜誌封面刊出他們充滿智慧與學者風度的照片,許多報紙介紹他們為發現新藥而如何親去中國,歷盡千辛萬苦而百折不回的動人業績。當然,文中隻字未提程少仲。

程少仲再次電話質問皮特,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侵吞他的勞動成果?皮特冷笑著說,你收了錢,同意放棄合作成果分享權,還簽字履行了法律程序,再要糾纏便是無理取鬧,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竟掛斷了電話。 程少仲這才意識到自己又中了皮特一個大圈套。他當時故意沒寫清楚程少仲放棄的是哪一項合作成果分享權,就是要這麼無限制地侵吞與程少仲的合作成果,而有了那份簽名文件,程少仲就等於永遠失去了與他們分享合作成果的權利,再得不到法律的保護。 程少仲為此專程去華盛頓找到畢業後留下來開辦律師事務所的魏強和劉暢,向他們詳細介紹了事情的原委,請教還有無官司可打?魏強與劉暢聽完後,許久沒有說話,中國同胞在美國上當受騙的事件太多太多了,作為律師,他們同情之餘,也深為同胞們法律知識的貧乏而遺憾。當然,目睹過皮特與程少仲當初合作的“熱誠”,再聽程少仲的這番介紹,他們對這個地球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不能不認真咀嚼與深思。

程少仲那天從華盛頓回到紐約,安排好兩個孩子的晚餐後,一個人獨坐在酒吧里喝起悶酒來。 背景音樂播放的是貝多芬的,他微閉起雙眼仔細聽著。應該承認,這是他第一次對貝多芬的情感產生共鳴。是的,命運這個與所有人息息相關的主題是該大發感慨的,誰能逃得過它的捉弄?誰又能不恪守它為你安排好的生存軌跡? 忽然,有一隻大手按在程少仲的肩上。他睜眼一看,是一位風度不凡的大個子猶太人,正微笑著打量自己。他的眼睛使程少仲感到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這是誰。 “密斯特程?我是詹姆斯。”那人自我介紹道,“你不記得賓夕法尼亞大道十八號?”“哦!詹姆斯!”程少仲立即想起和美洲豹汽車一起消失的那位英國籍的血性漢子。兩人便緊緊擁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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