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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暗戀他的白衣天使

軍港之夜 陆颖墨 7083 2018-03-18
從北京來的幾位專家圍著呂元貴的病床仔細檢查著呂元貴的病情。專家拿器械敲打著呂元貴的下肢,他沒有任何感覺。專家們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目光。站在一邊的韋秋風緊張地看著專家們的神色。 見專家們走出病房,韋秋風也跟著出了病房,回到醫生辦公室,專家們又仔細觀看呂元貴的X光照片,從專家們的神色上判斷,顯然他們對呂元貴的病情很不樂觀。 韋秋風忍不住問:“秦教授,這個病人還有多大恢復的可能?” 專家沉吟道:“像他這樣的病情,我見到的不下幾十例,能夠恢復行走功能的微乎其微。” 韋秋風臉色一下子白了。 呂元貴正在揣測剛才專家們的神情,見韋秋風走進來,忙打聽:“專家們怎麼說?” 韋秋風努力讓自己顯得輕鬆:“專家們說……你完全有可能恢復的,真的。”

呂元貴盯著她的眼睛:“恢復到什麼程度?” 韋秋風盡量讓自己正視呂元貴的眼光:“恢復到下地走道呀……” 呂元貴搖搖頭:“秋風,你說不了謊的,專家準是說我這輩子永遠走不了路了!” 韋秋風連連搖頭:“不,專家們沒有說……” 呂元貴萬念俱灰,失神地嘴裡喃喃:“你的眼神兒已經告訴我了,我徹底殘廢了,廢了……” 韋秋風忙勸慰:“不,不,你還有希望,真的還有希望!” 瞅著她那惶惶的臉色,呂元貴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韋秋風端過碗來,要餵他稀粥,可她把勺子遞到他的嘴邊,他卻不張嘴。 韋秋風恨鐵不成鋼地說:“怎麼?一口一口餵你也不吃呀?” 呂元貴仍舊閉著眼,一聲不吭。 韋秋風索性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不吃就不吃,看誰的肚子餓。”

呂元貴一把抓住她的手:“秋風……” 韋秋風愣了愣,知道他又要說啥,狠著心地:“你甭搭理我。” 呂元貴抓著她的手不放:“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為什麼?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已經是沒用的人了……” 韋秋風還是一本正經:“我是醫生,我對哪個病人都得這樣。” 呂元貴只顧說著:“我不能跟你結婚了,不能跟你生孩子了,將來你老了我更不能伺候你,為什麼你還要對我這樣?啊?” 韋秋風故意不為所動:“你個大老爺們儿,煩不煩呀?” 呂元貴又說:“我今後只是活著,喘口氣兒而已,我對你任何意義也沒有了,你不要再這樣待我,你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難受,你走你自己的路吧,我求你了!秋風!” 韋秋風終於爆發地衝呂元貴叫道:“只要你活著就有意義!只要你能跟我說話就有意義!我就要你活著……”

說著,她哽咽了。 呂元貴從心底深深喘出一口氣來,閉上的眼睛裡湧出滾燙的淚水。 陸濤已經能出院走動了。在海邊的山下路徑上,夏海雲跟著陸濤向山坡上走去。夏海雲被陸濤拉拽著登上山的頂峰,向海上眺望。 面對浩瀚的大海,陸濤感嘆地吟唱起來:“大海呀,大海,你是我的故鄉……” 夏海雲望著他:“是不是又想起在軍艦上的日子了?” 陸濤點頭:“是的,非常想,真的很怪,遇上大風大浪時,難受得死去活來,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干海軍,再也不上艦了,可是過後,還是特別想上艦,想出海,這個學期,光夢見出海就多少次了……” 夏海雲笑著說:“這叫事業情戀綜合徵。” 陸濤不解:“說事業情戀是對的,怎麼還加上綜合徵三個字?”

夏海雲說:“就是說你的事業情戀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形容詞。” 陸濤笑了:“大概是吧……你不是也特別喜歡時裝設計嗎?會不會也是事業情戀綜合徵?” 夏海雲想想,笑道:“差不多,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想再回美國上那個學了。” 陸濤忙說:“不,不,你還是盡快回去,學業重要,耽誤不得的。” 夏海雲笑了:“怎麼你跟我媽媽的口氣一樣呢?好,我聽你的,明天,哦,後天就回去,行不?” 陸濤深情地望著海雲的眼:“你這次是專門為看我回來的,你多耽誤一天學業我心裡都不落忍,不然,我見了你媽媽怎麼說呢?會很尷尬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早些回去吧。” 夏海雲點頭:“好,那明天就回去。” 陸濤說:“我去機場送你。”

夏海云有些撒嬌地說:“當然,上次你沒送,就欠我了一次了。真想把你一塊兒拽到美國去。” 陸濤說:“我當然想跟你去,可是我捨不得海軍……” 夏海云有些譏諷地說:“就那樣捨不得嗎?” 陸濤說:“是的,如果突然不叫我再乾海軍了,我真不敢想像……” 夏海雲說:“嗯,如痴如狂,這是不是病態呀?” 陸濤想想:“當一個人把他所從事的工作與自己的命運和終極追求聯繫起來之後,就會達到如痴如狂的地步。” 夏海雲笑瞇瞇地問:“如果一個人把自己的命運與另外一個人的命運聯繫起來之後,會不會也如痴如狂呢?” 陸濤故意說:“那要看誰跟誰的命運聯繫在一起了。” 夏海雲說:“譬如你和我。” 陸濤望著她:“豈止是如痴如狂,還會如醉如迷呢。”

夏海雲輕輕依偎在陸濤身上:“永遠嗎?” “永遠!” “如果出現外因干擾、阻撓我們在一起呢?還會永遠嗎?” 陸濤立刻說:“還是永遠……哎,你怎麼問這話?” 夏海雲忙道:“人家是假設嘛。” 陸濤敏感地說:“是不是你媽媽對我們的事兒不太那個?” 夏海雲趕緊搖頭:“沒有呀……” 陸濤思索著說:“那就好……我總覺得你媽媽看我的時候,眼睛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夏海雲緊張地問:“什麼感覺?你是不是多心了?” 陸濤說:“也許吧……是不是我愛上老師的女兒,心理上就難免有一種作弊感?” 夏海雲被他的話逗得笑了:“你呀,就是作'賊'心虛。” 陸濤也自嘲地笑了。 過了一會兒,海雲又說:“就算是我媽媽有什麼想法,也主不了我的事兒,在家裡,我自己的事兒,從來是我自己作主的。”

陸濤逗趣道:“是不是將來我們成了家,也都是你作主的?” 夏海雲甜蜜地遐想著:“不是我作主,也不是你作主……” 陸濤迷惑地問:“難道還是別的什麼人作主?” 夏海雲停了停,賣個關子:“我們呀,讓愛作主!” 陸濤點頭:“好主意!” 海雲望著腳下的山和海說:“陸濤,我們前面是海,後面是山,這可是個海誓山盟的地方,你要對我發誓,永遠愛我。” 陸濤舉起右手,作出發誓的姿勢:“我發誓,與夏海雲相知相伴,直到永遠!” 海雲眼裡閃出淚光,望著陸濤。陸濤也激動地一把摟住夏海雲。 夕陽西下。 陸濤和夏海雲手牽手拾級而下,忽然,停住了。一對白髮蒼蒼的老人相互攙扶著,正拾級而上。 兩個人慢慢地,巡著夕陽而上,一位的腿有些發軟,另一位馬上跟上去給他揉了揉問:“息息?”

一位說:“不息?”他們從陸濤海雲身邊走過,陸海二人看著他倆。 陸濤、夏海雲被眼前的情影震撼。兩個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 夏海雲說:“有一天,我們會不會也是這樣?” 陸濤說:“會的,我們老了,我攙扶著你。” 夏海雲說:“我攙扶著你。” 宿舍洗漱間裡,肖明一個人正在刷牙,他面對鏡子欣賞地望著自己,突然神態變得嚴峻起來,嘴裡自言自語地念叨:“陸濤,你知道嗎?海雲的媽媽根本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為什麼?那你得去問你爸爸……你爸爸三十年前把海雲的媽媽坑得死去活來,老太太恨他恨了一輩子……她還能夠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仇人的兒子嗎?” 他對自己剛才的口氣,似乎不滿意,又換了一個口氣對鏡子說起來:“陸濤,你跟海雲的事兒都可以寫一齣戲了,為什麼?因為你爸爸跟海雲的媽媽三十年前也是同樣的關係呀……可是他們成了仇人,偏偏的你們兩個人又碰到了一塊兒……”

說到這兒他仍不滿意,又換了個口氣說起來:“陸濤,好歹咱們是戰友,有幾句話我得跟你說出來……你跟海雲處得不錯,可海雲的媽媽怎麼想的你卻不知道……她媽媽跟你爸爸早就認識,他們在三十年前有一段恩怨,至今海雲媽媽都恨著你爸爸……她是絕對不能同意自己的女兒跟自己仇人的兒子……” 外間,響起開門聲,陸濤走了進來。肖明忙閉了嘴,有些緊張地望著外邊。 陸濤沖洗漱間打招呼:“肖明,你早回來了。” 肖明“嗯”了一聲,繼續刷牙,他從門縫裡打量著陸濤,見陸濤哼著歌,很愉快的樣子,這令他心裡頗不是滋味,他琢磨了一會兒,匆匆漱了口,走出洗漱間,問道:“今天去哪兒玩了?” 陸濤說:“陪海雲去了民族文化村,哎,那裡的民族服裝還挺有意思的。你今天去哪兒了?”

肖明說:“我?還能去哪兒,我哥哥的兩個朋友非要上軍艦上轉轉,按規定軍港不讓進,我陪他們看看我們學校的模型……哎,今天早晨我碰見潘主任了,還問起你呢。” 陸濤:“哦,她說什麼了?” 肖明遲疑著:“倒沒說什麼……就是說海雲這次回來跟她拌嘴賭氣,連著幾天都住在李院長家裡。” 陸濤意外地:“是嗎,海雲怎麼沒跟我說呀,這傢伙,跟媽媽賭什麼氣呢?” 肖明說:“我也說呢,潘主任還叫我勸勸她呢,可是我也見不著她……再說,就是見著了,咱也是一個外人,說什麼好呢?清官難斷家務事。” 陸濤不解地聽著肖明的嘮嘮叨叨,打斷他的話,問:“潘主任沒說海雲為什麼賭氣嗎?” 肖明想了想說:“倒沒說……按理說海雲挺懂事的,她跟媽媽賭氣賭到不住在家裡的地步,怕真不是小事。你說是吧?” 陸濤更詫異了:“那會為了什麼呢?” 肖明說:“不好說,聽說還是為海雲的事兒……” 陸濤像是突然明白了:“哦,海雲倒是說了,她這次沒跟家裡說就匆匆忙忙的回來,準是潘主任怕她耽誤了在美國的學業,叫她快些回美國。” 肖明扯動一下嘴角:“恐怕還不是為了這個……” 陸濤望著肖明猶猶疑疑的樣子,敏感了,盯著肖明:“你要是知道這裡面的原因,就痛痛快快說出來嘛,我也好勸勸海雲,別再跟潘主任賭氣了。” 肖明做出很誠懇的樣子:“陸濤,憑心說話,誰告訴你真正的原因都可以,就是我不合適。” 陸濤不解:“為什麼?” 肖明說:“咱們都是海軍,戰友,起碼我們又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同窗,我多了嘴,只會叫你誤會,弄不好,這今後的日子咱們就不大好處了。” 陸濤急躁地望著肖明:“你這個人,只要你說得是真的,我怎麼會怪你呢。” 肖明好像很為難地搖搖頭:“怎麼說呢,算了,算了,我還是別多這個嘴了,回頭你再罵我挑撥離間,別有用心,我不是自找麼。” 陸濤越發想知道底細了:“肖明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我陸濤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嗎,算了,算了,你說就說,不說拉倒。” 肖明趕緊借坡下驢:“好,好,看來,今天不說出來你是不會放過我的,走,走,到外面去喝點什麼,看看有什麼辦法……” 陸濤跟著肖明走了出去。 夏海雲從外面走進家,正在鼓搗電腦的海星看見姐姐忙說:“姐,機票給你定好了。明天中午的,你怎麼非要走得那麼急?弄得我和媽都措手不及。” 夏海雲苦笑了一下,輕聲問:“媽呢?” 夏海星說:“在她屋呢。” 夏海雲點頭,走到自己屋裡開始收拾行裝。 正在看書的潘紫荊聽到女兒進來的聲音,沒說話,繼續看書。海星見媽媽沒吭聲,故意大聲說:“媽,我姐姐明天就回美國了……” 潘紫荊只是“嗯”了一聲。 夏海星無可奈何地衝姐姐撇撇嘴,夏海雲也無奈地一笑。海星又故意大聲說:“姐,明天我有事兒,我送不了你了,只能勞駕老媽送你了。” 潘紫荊說:“海星,明天我要出去開會,你的事改個時間不成嗎?” 夏海星說:“我們是比賽呀,不能不去的。” 夏海雲說:“誰也不用送,有人送我的。” 夏海星又大聲說:“啊,有人送你呀,那我就放心了……” 而後他又輕聲問:“姐,誰送你呀?同學?服裝公司的老闆?還是陸濤?啊,當然是陸濤了對不對?” 夏海雲笑了。 夏海星像是舒了一口氣:“好了,今後你這迎來送往的話兒,就沒我的事兒了。” 潘紫荊叫道:“海星,你過來!” 夏海星趕忙走到媽媽屋裡:“老媽,有什麼吩咐?” 潘紫荊小聲問:“誰送你姐姐?” 夏海星說:“哦,是她的老同學,還有服裝公司的老闆……” 潘紫荊不再說什麼了。 夏海雲走到媽媽屋門口愣了愣說:“媽……我明天就回去了……” 潘紫荊看了女兒一眼,眼睛又落在書上:“是該快些回去,當學生的,最怕的就是拉下功課了……” 夏海雲問:“您還有別的事兒嗎?” 潘紫荊依舊垂著眼睛看書:“別的事媽也不多說了,到了美國,冷靜下來再好好想想吧。” 夏海雲欲言又止,轉身走到自己的屋裡。夏海星溜過去,悄聲說:“姐,聽媽這口氣,你跟陸濤的事兒她是不是不管了?” 夏海雲淡淡地說:“但願吧。” 餐廳裡,陸濤和肖明對面而坐,陸濤大口地喝著啤酒,顯然,聽罷肖明講述的一切,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肖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肖明說:“我也是聽人家說的,信不信由你……” 陸濤呆呆地想了一會兒,喃喃道:“這事兒怎麼跟電視劇編的故事似的……” 肖明趕緊聲明:“哎,我可不是編個故事嚇唬你呀。” 陸濤忙擺手:“不,不是說你,我只是難以置信,如果真的是那樣,明天我怎麼面對海雲?再見到潘教授我說什麼呀?” 肖明說:“我就是告訴你有這事兒,下一步怎麼辦……就是你的事兒了。” 陸濤突然盯住肖明:“肖明,你說實話,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事兒?為什麼?” 肖明臉色一下子變得緊張難堪了:“瞧,瞧,我猜你就會多心,不錯,我也喜歡海雲,可我真心希望她好,什麼都好,一輩子都好,我明明知道你們兩個身後有這麼一個歷史背景,也知道這個背景一定會影響她跟你的關係,早晚會是個不歡而散的結局,我有責任告訴你這一切,相信你會理智的處理跟海雲的關係,這難道不對嗎?” 陸濤仍然一臉戒備:“你為什麼不去跟海雲說呢?” 肖明說:“我知道她喜歡你,突然跟她說出這些事兒,我怕她經受不住的……再說,她跟她媽媽的關係已經夠緊張了,雪上加霜的事兒,我更不能幹。對吧?” 陸濤不再說話了,又大口大口地喝著啤酒,半晌,他對肖明說:“那我還得謝謝你了……”而後起身走去。 肖明望著陸濤的背影,臉上現出難以捉摸的笑容。 來到街上,陸濤走到一個公用電話亭前給父親打了個電話,父親不在家裡,電話鈴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接。 他只得放下電話。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溜達。 海港那邊傳來沉悶的汽笛聲,聲聲都震顫著人的心。陸濤又走到一個公用電話亭,再次撥通家裡的電話,那邊有人接了:“餵……” 一聽到父親的聲音,陸濤像是被燙著似的,突然放下電話筒。遲疑了一會兒,他又情不自禁地拿起電話筒再次撥通家裡。 “餵?”是父親的聲音。 陸濤說:“爸,是我……” “剛才是你麼?怎麼這麼晚又打來電話?” 陸濤遲疑著:“……爸,有個事兒想問您……” “什麼事兒?” 陸濤略一沉吟,咬了一下嘴唇,說:“……我們的潘紫荊潘教授是不是您當年的戰友?” 在機場前的停車場上,海雲從的士上下來,扭頭四下張望,卻沒有看到陸濤的身影,她有些惆悵地走進候機廳。 夏海雲又在候機廳裡找尋著,仍然不見陸濤的身影,這令她奇怪而疑慮。她慢慢向辦證窗口走去。將機票送進窗口,依舊回頭張望。 辦理完登記手續,仍不見陸濤的人影兒,這令她有些失望和不安。她剛剛轉身向裡面走,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呼喊:“海雲!” 她驚喜地轉過臉,是陸濤。陸濤手捧鮮花匆匆趕來。 “陸濤?” “今天有訓練,剛剛結束。” 夏海雲打量著他:“這兩天怎麼也沒見你?” 陸濤沉默了一下,說:“功課太忙了。” 夏海雲低聲問:“太忙?” 陸濤眼望別處:“海雲,你提前回美國是對的。” 夏海雲問:“怎麼,你不希望我留在這兒?” 陸濤一愣:“不不不,我是說我的傷已經好了,你不能因為我影響你的學業,再說,我的學習也越來越緊,沒有工夫陪著你。” 夏海雲看了陸濤一會兒,沒有吱聲。 廣播開始通知登機。海雲失落地拖起皮箱。 陸濤接過皮箱,遞到安全口。海雲望著陸濤恍惚的眼睛:“不想再說點什麼嗎?” 陸濤想了一下:“祝你一切順利。” 夏海雲期待地望著他:“這一點遠遠不夠。” 陸濤愣愣地望她。夏海雲撲過來一下抱住了他。他也抱住了海雲,抱得很緊。 夏海雲回到了美國。在宿舍裡,海雲打開電腦查看信箱,真令她失望,還是沒有陸濤的來信。愣怔了一會兒,她拿手機撥通陸濤宿舍的電話:“研究生班宿舍嗎?請找一下陸濤……” “陸濤回老家了。” 夏海雲趕緊問:“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知道。” 對方已把電話撂了,“嘟嘟”的聲音刺耳地響著,拿著電話呆望了一陣子。海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同室的法國女孩兒諾雅望著愁眉苦臉的海雲說:“哎,中國人就是這樣不討人喜歡,天大的不愉快非要裝在肚子裡,表面還若無其事,不可思議,到底為什麼嘛?” 拉拉是個巴基斯坦女孩兒,這時扭臉望著夏海雲:“是呀,我們可以給你出主意嘛。” 依娜善解人意地對她們兩人說:“海雲一定是遇上很麻煩的事了,如果不好說,也不要勉強她。” 夏海雲說:“沒什麼不能說的……本來他是要到機場送我的,可他……” 諾雅說:“是不是他突然被派去幹什麼重要的事,當兵的嘛。” 海雲搖頭:“他是在假期裡的……而且他是很講信用的一個人……一定是對我有了什麼誤會,或者是別的原因……我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拉拉說:“你回來後他沒有給你打電話嗎?” 夏海雲又憂傷地搖頭。 依娜說:“網上也沒有消息嗎?” 夏海雲搖頭。 諾雅說:“這就是我說的嘛,肯定是叫別的女孩子勾引走了。” 夏海雲連連搖頭:“不,不,他不是那種男人,不是的。” 諾雅朝眾人扮個怪臉:“女人就是這樣可悲,男人都倒在別的女人懷抱裡了,還要為他辯解。” 夏海雲再次認真地說:“他真的不是這樣的人。” 依娜想了想說:“是不是他確實遇上麻煩的事,又來不及向你解釋?” 夏海雲說:“那事後總可以來一個電話呀,我的手機一天24小時都開著呀。” 拉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我想呀,他一定是跟你玩愛情遊戲,故意消失,三天,五天,甚至十天,把你折騰得死去活來,痛不欲生,他再突然出現,你就會像看見了上帝,一下子跪倒在他的面前,啊,他可是個很會掌握女人心的男人呀。” 夏海雲還是搖頭:“他不是那種男人……” 這時,海雲身上的手機響了。拉拉喊:“看,看,他終於出現了!我的判斷沒有錯吧?” 夏海雲急切地正要打開手機,被諾雅攔住了。 諾雅說:“不,不,不能這樣接他的電話,不能!” 夏海雲問:“為什麼?” 諾雅說:“既然他這樣折磨你,你就得同樣的折磨他,他叫你嚐過了思念之苦,你也應當叫他嚐嚐。” 手機響著鈴,海雲遲疑著。 諾雅自信地說:“再等等……控制男人要掌握節奏……” 海雲終於下決心打開手機,但是對方已經掛斷了。夏海云有些後悔地說:“呀,他把電話掛斷了!” 拉拉說:“他一定還會打來的。” 海雲期盼地看著手機。 拉拉幾個人也都盯著手機,宿舍裡一時顯得很靜,靜得讓人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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