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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圳篇

藏地白皮書 傅真 1744 2018-03-18
當他張開雙臂擁抱我時,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 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我覺得兩情即便是長久時,我也還是想要朝朝暮暮。 在昆明和大學的學妹匆匆見了一面之後,我飛到廣州,再換火車來到深圳。 一路奔波,只因為聽從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那個聲音。 因為“非典”的原因,香港暫時去不了。而我只想待在一個離他最近的地方。 自己也覺得太過瘋狂,可那時什麼也顧不得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我一定要見到他”。 上次是他飛來找我,這次輪到我飛去找他。 在深圳見到他的時候,雖然僅僅相隔幾天,感覺上卻已經分開了很久很久。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襯衫西褲,一派上班族模樣的銘基,感覺上和在西藏大理時候的他迥然不同。然而當他張開雙臂擁抱我時,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我覺得兩情即便是長久時,我也還是想要朝朝暮暮。

那段日子裡,銘基每天下班後都從香港趕來深圳,第二天一早又趕回香港。一來一去,每天要花去近四個小時的交通時間。真的是異常辛苦。而我則每天無所事事,似乎唯一的生存目的就是等待他的到來。深圳並不是我喜歡的城市,我第一次在一個不喜歡的城市裡住上那麼久,完全是因為愛情。 其間我們還和在深圳工作的樂和滔見了面。我曾經以為,在西藏遇見的人和事,都是漫漫人生路上的短暫緣分,可一不可再,可遇不可求。然而西藏一別之後,沒想到這麼快大家又能再次見面。看到我和銘基在一起,樂十分驚訝,直說沒想到。滔卻一直微笑,頗有點“我早就看出來了”似的意味深長。 我在深圳整整待了十七天,直到接到大學班主任的那個電話。 當初翻牆逃離大學校園,可以說是擅自出逃,因為事先完全沒有告知校方。又由於我“出走”當天學校即實行封校管制,因此離開的學生未經允許不能返回學校。

隨著“非典”逐步得到控制,我們畢業班的學生又面臨畢業前的種種瑣碎事務,學校決定提前放流落在外的我們回校。好心的班主任就是特地打電話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 浪跡天涯的生活至此告一段落。這回我是非走不可了。 在深圳寶安機場,我和銘基再次面臨分別。從認識以來,我們就是在不斷的見面和告別中度過。我的心情有些苦澀。雖然銘基承諾說不久以後一定會去北京看我。然而我八月就要去英國留學,也不知還能相見幾次。 距離,的確是愛情故事中永恆的難題。 回到香港了,彷彿一切都回歸平靜。 上班,下班,回家,一如往常。 收到真的電郵: “剛才接到你的電話以後我就馬上跑出來上網了。還好,沒什麼人跟我搶電腦用。今天下了一天的雨,心情也濕漉漉的。按照張愛玲的話來說,整個人都要變成一首詞了。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有雨恐怕也是很幸福的吧。然而又是只有我一個人在這個小小的古城之中,被什麼壓迫的感覺分外的強烈。很想逃出去,所以毫不猶豫地買了明天的車票。”

她買了車票去昆明,打算去跟那邊的學妹見面。離開昆明之後她去了廣州,最後的目的地是深圳。雖然她很想來香港跟我見面,但是因為“非典”的原因現在幾乎是不可能的。 深圳是一個跟我們完全不相關的城市。可是她真的來了,完全是為了跟我見面。想不到相隔不到一個星期,我們又重聚了。要是選“最義無反顧追求愛情的人”的話,我倆肯定當之無愧。 就這樣,我又離家出走了。我跟家裡說公司派我到深圳辦公室上班,而且還要暫時住在那邊。事實上,我是每天早上從深圳到香港上班,下班後就馬上趕回去,一去一回加起來差不多要三個多小時。當然,很多香港人每天也是這樣穿梭兩地的,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們。 因為深圳不是以旅遊為主的城市,所以我們也沒有去什麼地方玩,只是跟深圳的朋友去了一趟歡樂谷。湊巧樂和滔也在深圳(想不到西藏認識的朋友都往深圳跑!),所以跟他們吃了一頓晚飯。當他們看見我們倆時,顯得有點意外。看來,是因為真和傑的“情侶形象”太深入民心,我的出現顯然讓大家覺得賽果有點大熱倒灶。

有一天晚上,我們還多了兩位特別來賓——黃毛和深圳大姐。我們去了一家帶有西藏主題的酒吧,名為扎西德勒(藏語,意為吉祥如意)。那天晚上,我們的話題還是離不開西藏和八朗學。看來,西藏已經成了我們人生中的一個重要部分。我一時感觸,發了幾條短信給阿明,告訴他要是他也能來就好了。他是我最想感謝的人。 十七天后,真要回北京了。在機場送別時,我承諾一定會去北京看她。在這一個月內,我們第三次面臨離別。當我再次認為一切都會回歸平靜時,在那邊廂命運之神已經悄悄地為我做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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