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去年的事,某報的副總編輯打電話跟我說:
“想找你寫色情小說,你可以盡量寫得'激'一點!你怕不好意思的話,可以用筆名。”
有趣的是,我根本沒有答應,他卻已經提議我怎樣去寫。我暫時還沒有興趣寫色情的東西,色情比愛情難寫。好的色情小說,是不容易寫的。
鍾偉民每週在“女人心”版寫色情小說,我很為他擔心。一個單身獨居的男人,天天躲在家裡寫色情小說,會不會早晚變成性變態?
寫了一段日子之後,他跟我說,寫色情小說,最苦惱的是,寫了幾篇之後,甚麽花樣也玩過了。男人和女人身上的地方畢竟有限,下次不知道該玩臍眼還是胳肢窩。
寫色情小說,是比愛情小說痛苦的。我寫愛情小說時,從來不用在胳肢窩上做工夫,也不用在床上搞些特別的花樣。為免自虐,我才不會寫色情小說呢!
鍾偉民把他的二十六個色情小說結集成書,書名叫《賣火柴的女巫》。夜裡,我把書一口氣看完,沒有任何的慾念,只有傷感。那些故事太淒美了。說是色情,其實是男人的愛情故事。用色情的筆觸去寫愛情,不過是拋開假道德的包袱。淫樂的盡頭,還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