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戰爭軍事 八路軍震驚中外的20大戰役

第117章 10、對日展開心理戰

1941年12月中旬,根據中共中央和八路軍總政治部的指示,聶榮臻發布了開展對敵政治攻勢的訓令。各部按訓令要求,派出30多個武裝宣傳隊,在人民群眾的密切配合下,深入敵占區,歷時40天,散發宣傳品130多萬件,召開偽軍和偽組織座談會250多次,產生了重要影響。 1月寨北村高干會議後的3月間,他又發布了第二期政治攻勢的訓令。 訓令要求各部像上次宣傳攻勢那樣,派出武裝工作隊,深入日軍佔領區,散發宣傳品,召開群眾大會,還可以繼續利用關係,召開偽軍、偽政權組織人員及其家屬的座談會,宣傳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陷於孤立必敗的境地,曉以中華民族不屈不撓抵抗外侵的歷史傳統,以動員敵占區人民,和被脅從的偽軍政人員,發揚愛國主義精神,同仇敵愾,幫助邊區軍民的對敵鬥爭。

這兩次政治攻勢,聲勢浩大,拉開了向“敵後之敵後”挺進的序幕。各部先後派出由幾十名到上百名武裝人員組成的武裝工作隊60多支,在人民群眾的幫助掩護下,順利越過敵人的封鎖線,攜帶數以百萬計的宣傳品,針對不同對象進行工作。如對日軍的宣傳品,都是由“在華日本人反戰同盟晉察冀支部(由日軍被俘人員中的進步分子組成)”“華北朝鮮獨立同盟邊區分盟”“朝鮮義勇軍”的成員設計擬制的。 他們深知日軍內情,宣傳品內容豐富多彩,針對性強。如傳單先說一些賀年、祝賀櫻花節的話,然後再說別的道理;慰問袋除宣傳品以外,還裝有日本國內的招生廣告、“通行證”、邊區產的土特產品等。宣傳品是用日文寫的,日軍都看得懂。 他們有的還成功地在堡壘附近與日軍進行了櫻花節聯歡會。所有這些,都程度不同地引起了日軍士兵及一些下層軍官的思鄉厭戰情緒。對偽軍政人員,武工隊通過關係,召開多種形式的座談會,或用喊話筒對偽軍據點喊話,告訴宣傳品放在什麼地方,要他們去取。大部分偽軍政人員不敢反抗,有的偽軍還與工作隊員對話對歌,叫今後多告訴他們一些好消息。

在火線喊話方面,反戰組織協助八路軍、新四軍的敵工部門展開政治喊話攻勢。 下面便是兩次成功的政治喊話: 一次是一天夜裡,八路軍武工隊包圍了大城至任丘公路上的呂公堡據點,裡面駐著日軍的1個班和偽軍1個連。 反戰同盟成員松山把電話線接到了據點的電話線上,開始與據點內的日軍軍曹通話: “佐佐木先生嗎,我是你的朋友松山,現在是反戰同盟的戰士”。聽著電話中傳來的流利日語,據點內的佐佐木軍曹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是日本人吧?聽說八路軍恨死了日本人,戰場上抓住活的就殺掉。日本軍人怎麼會替八路軍來打日本皇軍?你為什麼不割腹自殺?” “我原是一名日本軍人,在戰鬥中被八路軍俘虜。八路軍沒有殺害我,相反還受到了他們的尊重。經過他們的教育,我現在覺醒了,參加了反戰同盟。”

“原來你已經參加了八路軍,是敵人。” 佐佐木驚恐之下,摔掉了電話。隔了一會兒,電話又搖響了。佐佐木有些猶豫。有心不接,萬一不是反戰同盟呢?況且由於不接電話而被反戰同盟割斷電話線的情況也早有耳聞,於是硬著頭皮又拿起電話。 “不要驚慌,不要害怕,請安心聽我講,我不是你們的敵人,是朋友,我有很多家鄉的消息告訴你們……” “你不要講了,我們不聽,我們馬上出發與你們作戰。”據點打出了1發紅色和1發綠色信號彈,這是和其他據點聯繫的信號。接著,據點內的歪把子機槍也盲目叫了起來。 “喂喂,佐佐木先生,不要枉費心機,別的據點和你們一樣,統統被八路軍包圍了。要打恐怕你不是對手,八路軍的一個團已經把你們和其他據點包圍了,請算一算你有多少兵力,你非打不可,就請先摸一摸自己的腦袋。今天我們是和你們談心的,是向你們報告國內消息的,是來和你們交朋友的,是給你們送慰問袋來的。我們保證不攻擊你們,請安靜地聽我講吧……”

第二天,佐佐木果然派人在指定地點取走了慰問袋的宣傳品。 還有一次是日本人覺醒聯盟冀魯豫支部前線工作隊對日軍的軍官分遣隊開展的政治宣傳戰。 9月的一天夜晚,工作隊在八路軍343旅政治部李仁主任指揮的4500多名八路軍的警戒下,在晚9點多鐘從李家莊出發。淡淡的月光映照在黝黑色的田地和路旁的柳葉上。部隊走了5公里,進了游擊區,離目的地只有兩公里了。部隊決定在前一站玉村村口休息。由於八路軍的到來,村公所立刻熱鬧了。李仁把覺醒聯盟冀魯豫支部的主要成員水野靖夫領到村公所休息室,他說:“水野同志,在這休息一會兒,讓村幹部給我們介紹一下最近的情況。偵察員剛剛派出去。” 村長知道工作隊的工作後十分高興,他拿出花生和地瓜招待他們,同時仔細地向他們介紹敵情。碉堡裡的兵力有清水少尉等25人,已知有重機槍1挺、輕機槍兩挺。在這之前,工作隊給清水少尉寫過信,向他介紹了日本人覺醒聯盟和八路軍的性質。休息時,李主任與乾部研究了時間,聯繫方法和敵情等,又把寫有“告日本士兵書”“到日本人覺醒聯盟這裡來!”和印有流行歌曲的傳單和小旗5種百十多份分發給戰士,還決定把寫有口號的3塊牌立在田地裡。一切準備就緒。

出發了,八路軍韓排長率領的輕機槍兩個分隊25人擔任直接警戒跟著工作隊。各連警戒周圍隨時準備戰鬥。前哨連已進入村子,他們負責控制碉堡正面。工作隊利用窪地接近敵前30米處,可以見到碉堡的火光。月光下還能看清樹葉往地下落。 “餵,陳家村分遣隊的各位同胞,我們是日本人覺醒聯盟。”木村的第一句話,消失在寂寞的村子裡。於是聽到從眼前的碉堡中出來上屋頂的軍鞋聲,一會兒又見到哨兵影子。 “什麼,什麼?你是誰?” “我們是日本人覺醒聯盟!” “……” “大家都在吧?對不起,這麼晚來,打擾了。我們向附近的老鄉打聽你們的生活情況,很想念你們,今晚來說說話。” “什麼覺醒聯盟,是日本人嗎?”

“是的,我叫水野,聽清楚了嗎?請你叫一下清水少尉先生。” “好,明白了,水野君,你稍等一下!” 碉堡裡立刻吵嚷起來,對工作隊的突然出現好似很驚慌。 “餵!陳家村分遣隊的各位戰友,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今天我們不是來打仗的,我們是來跟大家談話的。” 不一會兒,碉堡上面的人影滿滿的,工作隊在警惕他們開槍。 “清水少尉先生,我們是前些天在信上約好的日本人覺醒聯盟盟員,絕不會向你們開槍的。我們靜下來互相交流些消息不好嗎?八路軍也來了不少,宣傳隊他們也來了。” “水野君,我懂了。要不開槍就放心了。我是清水少尉。村里的老鄉已把前幾天的那封信交給我了,謝謝。今晚你又辛苦了。信寫得相當好,令人感動啊!可你們為什麼到八路軍那邊去了?”

“我是丸山部隊的河上上等兵。在半年前的寒村戰鬥中,部隊被八路軍包圍,我右肩左腿負了貫穿槍傷,流了很多血跑不動了,讓部隊給丟棄了。最後在神誌不清時當了八路軍的俘虜,我被送到野戰醫院,經過3個月的治療已經痊癒,現在參加了覺醒聯盟。” 正在這時,另一個人問了一句:“我是山口槽長,你們的家是哪裡的?” “靜下。”森下回答說。 “各位,我叫森下,你們每天警備夠辛苦的啊!能外出嗎?” “外出……這兒是前線。每天總是關在碉堡裡,實在可憐喲,我們這些士兵……” 又是清水少尉的聲音:“只要戰爭不結束,就沒有自由。有什麼為難的事常來商量商量吧!” “謝謝,不過沒有什麼。” “偶爾能見到姑娘嗎?”

“不,一個也見不到。聽說中隊長那傢伙在城裡每天討便宜,抱女人。你們怎麼樣?”回答的是剛才那個叫山口槽長的聲音,隨著他的聲音,可以聽到士兵們的笑聲和喊叫聲。 “水野君,你們那裡有中國姑娘吧。也給我們弄幾個,求求你了!” “不,中國姑娘有倒是有,不過都是我們的好朋友。大家都是作為朋友相互照顧的。你們到解放區來看一看,好嗎!” “謝謝,那裡也許搞得不錯吧!” 因為有清水少尉在身邊,士兵們誰也不說了。 “這次來的時候,帶來姑娘們的情書了。就是給你們各位的。” “啊!真的嗎?”這次好像是士兵的聲音。 水野靖夫轉換話題,談起自己的生活情況。 “我們同八路軍生活在一起,八路軍把我們當做兄弟,對我們非常親。日軍長官說什麼八路軍是野蠻人。而他們卻把俘虜扒光砍頭,在鼻子上穿孔,通一根鐵絲,當動物耍弄,等等。他們搶奪糧食和金錢,強姦婦女,過著奢侈的生活。你們總要留著最後一發子彈,為了自殺用的是吧。他們在胡說八道,我們可以證明,八路軍沒有把我們當做俘虜,而是當做兄弟,當做國際友人看待。他們的行動確實令人感動啊!”

“我們的生活是真正自由的,每天的安排都由大家商量決定,有時寫傳單、出報紙,有時舉辦時事研究會。我們有許多日文書,可以自由地學習。還能同八路軍戰士一起娛樂、打棒球等。衣服和伙食都享受連長一級的待遇。” 這時,清水少尉打斷水野的話:“那麼,大家不想念家鄉嗎?以後不打算回日本嗎?” 水野靖夫回答說:“我們和你們一樣,家裡都有父母妻子,兄弟姐妹們也都在盼望著我們的歸來。沒有這場戰爭,一家人完全可以享受天倫之樂,可……有人罵我們是賣國賊,可我們是日本人,我們愛家鄉,熱愛祖國,所以才反對戰爭的。我們並沒有把日本人當做敵人。儘早回日本,好讓家里人更放心,難道不是這樣嗎?” “……” “各位,為了早日返回日本,同我們攜起手來,反對日本軍部發動的侵略戰爭吧!”

碉堡裡無人回答。水野靖夫感到話說得有點兒生硬,於是就改變了話題。 “各位,時間不早了,今天就談到這兒吧,唱唱歌好不好!” “好,同意。” “大家都聽過最近的流行歌曲吧。我們不怕你們笑話,給你們唱一個。實際上,我們是井底之蛙,什麼也不懂啊!” “哈哈……行啊!請唱一支吧。你們覺醒聯盟的人還真有兩下子!” “不,我們不行啊!” “別客氣,就請吧!”士兵們鼓起掌來。 木村說:“那麼,就獻醜了。” “嘿!唱得好,再來一個!勝太郎也要相形見絀了!” “可這回該你們了呀!” 碉堡裡唱了起來: 接著木村吹起了口琴,雙方都在鼓掌。水野靖夫也唱了一支歌: “清水少尉先生,八路軍的宣傳隊還有一個合唱哪!” “八路軍的宣傳隊?歡迎歡迎,是哪支歌?” “開始唱《跟著中國共產黨》,這是現在軍隊和群眾中流行的歌曲。然後是一首日本歌曲。” “真的嗎?還能唱日本歌曲?” 4個宣傳隊員在木村的口琴伴奏下唱了起來: 碉堡裡鴉雀無聲地聽著。 不一會兒,唱起了日本歌曲《過山岡》: “過山岡噢,晴朗清澈的天空……” “好,唱得好!” “是你們教的嗎?唱得真好啊……” 水野靖夫說:“各位,八路軍的李主任有話跟大家說,可以嗎?” “想說什麼?請講吧。” 水野靖夫當翻譯,老李用漢語講起來。 “日本兄弟們,我代表八路軍講幾句話。對今晚愉快的歌詠賽,我從心眼裡感到高興。我們的敵人不是你們大家,而是日本的軍閥和財閥。衷心希望與大家攜起手來,為著中日兩國人民幸福一天的到來,結束這場戰爭。祝愿你們能儘早安全無恙地返回日本。怎麼樣?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可以給我們寫信,讓附近的老鄉捎來。” 話講完了,附近的田地和通向日軍中隊本部的公路兩旁立了不少傳單小旗,在碉堡的前方也立了標語牌,上面寫著“家裡正等待你們回去哪!” 工作隊與八路軍正要撤離,清水少尉說:“你們撤離後,我們要掃射機槍,請你們諒解。” 這是為了明天向中隊本部報告“擊敗了敵人的襲擊”。 “下一次再早一點來,我們想听一聽國際新聞!” “各位,謝謝了。祝大家晚安!” 就這樣,工作隊最後離開了。這時表已指到了凌晨1點鐘。在他們撤離後,很遠處傳來一陣機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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