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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五章facebook的饋贈型經濟

饋贈型經濟的內涵,你知道嗎? 一天晚上,在共進晚餐時,我向馬克·扎克伯格問起facebook的社會影響力,尤其是對政治、政府、媒體和商業的影響力。他和我說起印第安人的冬宴,這是北美地區西北海岸線一帶本地人一個傳統慶典盛會。每個司儀神父會拿出本部落所有的食物和其他物品,任何人都可以取走他想要的東西。拿出最多的那個人將獲得最高榮譽。 “你知道饋贈型經濟嗎?”扎克伯格問道,“在一些不太發達的地區,相較於市場經濟,這是種非常有趣的非主流經濟形式,我拿出一些成果分享給大家,出於感激和表達慷慨之情,人們會回饋給我一些東西。整個文化就建立在這種彼此的饋贈框架下。之所以冬宴叮以照常舉行,人們凝聚在社區周圍,是因為社區足夠小,人們可以清楚看到彼此的獻祭。但是一旦某個社區的大小超過一個臨界點,整個系統就會崩潰。人們不能明確掌握任何正在發生的事了,可能會有不速之客進入社區。”

扎克伯格說,facebook和其他互聯網公司正在努力為饋贈型經濟創造足夠的透明度,以便使它可以在一個較大規模下運行。 “當它足夠開放,每個人都可以迅速表達自己觀點的時候,大部分經濟模式開始以饋贈型經濟運行。它能令公司信譽良好,值得信賴。”在扎克伯格看來,這種透明度共享性和饋贈性都將對社會產生深遠影響。 “它確實改變了政府的運作方式,”他說,“一個透明度高的世界,其組織會更好,也會更公平。”這對他而言,是核心價值觀。 扎克伯格認為,透過facebook的透明性,建立一個大規模的饋贈型經濟並非奢談。當然有人會質疑這種表述太過理想化,但是考量一下這項服務透過不同方式對這個社會不同方面造成的影響,會非常有價值。他說這就是他希望這項服務所做的事。那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事實上他的意思是,他視每個人在facebook上的表達為對另一個人的“饋贈”。表現的不同取決於究竟是哪種表述。最乏味的交換莫過於一個高中生在另一個高中的牆上寫個“lol真搞笑”——這僅僅是個我們作為個體在日常生活中對身邊的朋友的一種饋贈,沒什麼新鮮的。只不過是個新的電子化鄰居而已。

但涉及政治事件時,facebook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許多情況下,我們在facebook上不可避免地以真名示人。我們對某個政治議題表態的同時也就表露了我們的觀點。分享並不是必要的。所謂“饋贈”,就是我們用真名實姓發表某些觀點,使我們的弱點暴露出來,受人批評。在扎克伯格看來,如果你在facebook上對奧巴馬總統的醫保改革方案做評論,基本上你就加入到這種自由分享經濟的“饋贈”中了。把它作為一個對這項政策的“饋贈”意見,最終強化了這一政策的影響力。 加入一個facebook上的反對群組並不像在現實中跟隨眾人聯名簽署反對某件事,而可能是更加方便且有了更多的公眾擔當。有點像用真名和住址簽署一個反對法案,而且人們立刻就可以看到我們的真實信息。想想看吧,奧斯卡·莫拉萊斯昨晚建立反對farc小組時曾經猶豫再三。 facebook是第一個給他這個平台的,令他感到心安,所以他終於跨出這一步,儘管在哥倫比亞,過去這種行動被認為是種冒險。

當我們瀏覽一個有關商業行為的新聞時,例如表達我們對一個公司和產品的看法,或者僅僅是轉發一些看到的類似新聞故事這樣的東西,我們的表現行為並沒有那麼令人不快。即便如此,我們仍然在表達一種友誼的姿態和我們的慷慨大方,從某種程度上說,facebook把這些事變成例行之事。它通過加強客戶關聯的力量,改變了商業和媒體環境。在這種各式各樣的有益交流中,你的付出得到了回報,通常是種連鎖反應,通過這種相互的貢獻和交流,你可以從別處知道一些你從不知曉的東西。 facebook當然不是僅有的一個在商業或政治領域產生這樣影響力的服務,眾所周知,twitter是另一個,但是facebook迄今為止是這種工具中最強大的一個。

佛羅里達大學生威爾·安德森親身感受了facebook的力量。 2008年初,州議會在討論一個法案。當聽說這個法案時,他有點擔心。這項法案建議重新分配州立獎學金,從支援像他這樣的文科生轉而分配給理工科學生。像莫拉萊斯一樣,他行動起來。安德森建立了一個叫做“保護你的光明前途”的facebook群組,並且邀請了200個facebook友鄰加入。 11天內,這個群組就迅速增長到兩萬人。這時安德森接到州議員傑瑞米·林的電話,這個議案是他提出的,他撤回了提案。 “你不能忽視兩萬人的意見。”林在接受南佛羅里達《太陽守望報》訪問時說道。 2009年,埃及的facebook用戶們組織了一場示威遊行,反對一項關於限制互聯網帶寬使用的法令。沒多久,通信部長就大幅修正了法令以滿足大家的訴求。像埃及這樣的國家,任何形式的反對都可能招致逮捕和嚴刑拷問,這樣的成功尤其令人振奮。印度尼西亞的一名婦女,因為在給朋友的私人電子郵件中批評一家醫院而以極其荒唐的罪名被逮捕。成千上萬的人加入了facebook小組,譴責這種不公,當局釋放了她,如今大家將目標轉移到檢舉人是否在這次檢控中存在瀆職行為。過去,在這兩個國家以真名實姓批判公共事務是很危險的事。

facebook如今成為世界上第一個供不滿的的人群發洩他們的怨言,展開抗議行動的地方。這些活動之所以可以在facebook上圓滿舉行,主要是因為facebook大規模的交流方式可以迅速讓大量人群關注某些事件並加入其中。 2008年在南非的斯泰林堡,警察開展了一次突襲行動,突襲三家夜店清剿毒品。 facebook上立馬建立了一個小組抗議這種執法手段,36小時內該小組成員就達3000個。脫口秀主持人大衛·萊特曼講了個關於沙拉·佩林女兒的黃色笑話,一天內1800人加入小組抗議他。市民們加入facebook抗議擴張聖地亞哥附近的監獄:抗議新西蘭達尼丁附近建新的停車場:抗議英國伯恩茅斯附近的吉普賽露營地,抗議菲律賓眾議院修改國家體制的提案;抗議將美國關塔納摩灣軍事監獄的囚犯轉移到百慕大。

“我稱之為數字化民主。”賈瑞德·科恩這樣說道。他是《聖戰之子》一書的作者,同時也是前布什政府國務卿康多麗扎·賴斯的秘書長,畢業於斯坦福大學。科恩24歲時賴斯就被聘請加入國務院重要政策規劃組。 “facebook是史上最天然的民主推進工具。”科恩說道。當2006年末剛加入國務院時,他甚至不願在會議上提起facebook,那兒的同事們差不多聽都沒聽說過。但是facebook一直保持著全球性增長。到2008年末,各種危機爆發時,白宮局勢研究室成員都會在會議上談起facebook。 布什政府支持度降低的那些日子裡,科恩、賴斯和其他國務院官員都在留心哥倫比亞局勢。他們想知道,哪怕是在最兇殘暴虐的社會裡,facebook也,可以凝聚起民眾採取政治行動嗎?它能否變成一個反對恐怖主義的有效工具?畢竟,莫拉萊斯的百萬反對farc之聲曾是一場成功的反恐運動。

國務院開始密切關注像土耳其青年公民會這樣的群組。這個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群組,以寬容和民主的多元化穆斯林國家為宗旨,組員大部分是學生和年輕人。這個小組的頭像是一個紅色高腰膠底運動鞋。它略帶嘲諷地強調,這個小組與那些主宰土耳其人民每日生活的穿軍靴的武裝力量劃清了界限。 facebook深深地滲人土耳其人的生活——尤其是受過教育的年輕人的生活。青年公民會facebook上的群組有13000個成員,facebook成為他們常用的溝通工具。在一個被種族和宗教仇恨搞得四分五裂的國家,該小組深感自豪的是,他們的成員包括土耳其的不同種族和宗教信仰的族群——包括庫爾德人、亞美尼亞人和其他種族歧視的受害者。青年公民會利用facebook組織示威遊行,遊行隊伍裡同性戀者和蒙著面紗的穆斯林婦女並肩同行。

2008年9月,青年公民會通過facebook的線上線下活動遊說土耳其總統阿卜杜拉·古爾參加世界杯橄欖球賽,當年的世界杯在土耳其夙敵亞美尼亞共和國首都埃里溫舉辦。最終古爾同意由青年公民會代表隊參賽,土耳其隊輕而易舉贏得了比賽。儘管有著歷史的原因,但是這兩個充滿仇恨和相互厭惡的國家還是在和解之路上邁進了一小步。 2009年,土耳共和亞美尼亞重啟建立外交關係的談判。 2008年12月,facebook、at&t、mtv、google和網絡電視公司howcast邀請包括青年公民會在內的全球17個活躍於facebook上的青年行動組織,到哥倫比亞大學參加一個高峰會,這次交流為期兩天,名為青年運動同盟。大會宗旨是幫助熱愛寬容、反對恐怖主義的群組互相學習交流,以便各自回國後能夠使自己的群組更加強大。哥倫比亞的奧斯卡·莫拉萊斯來到紐約參加了大會,布什政府國務院公共外交次長詹姆斯·格拉斯曼也參加了交流。

“這是公共外交的2.0時代。”格拉斯曼在一次演講上說,“新技術給美國政府反恐活動帶來了強大的競爭優勢,先前我還說阿蓋達在互聯網上搶了我們的午餐,以後不會這樣了,阿蓋達還停在web1.0時代。現在互聯網是交互和對話的地方。如今網絡本身已經是文明社會2.0的地盤,相比之下,阿蓋達慷慨赴死、狂熱崇拜的意識形態,將對話和批評封鎖在門外。”然後,他面向這群來自緬甸、哥倫比亞、古巴、埃及、黎巴嫩、墨西哥、沙特阿拉伯、南非、土耳其、美國以及英國的年輕人說道:“你們是我們大家最美好的希望。”人們為他這番言說熱烈鼓掌,他似乎很願意冒險在政治立場上站在facebook一邊。他把facebook當作打破全球權力平衡的一個變化來談論。政治實踐主義者在facebook上的行動,解釋了外交專家法理德·扎卡利亞在其著作《後美國時代的世界》中稱為“餘眾的反抗”的概念。非傳統的力量贏得了世界級影響,扎卡利亞解釋說,包括像facebook群組這種非國家力量。

facebook誕生前,公共互聯網上幾乎沒有需要實名操作的站點。大部分情況下,匿名現象氾濫,這常常會導致不幸的後果。正如格拉斯曼所說,恐怖分子和世界上其他的犯罪分子仍然保持匿名,避免和對手做公開的談判。想想看那些匿名行為吧,儘管沒那麼大的殺傷力,想想許多博客上那些情緒化的惡毒匿名留言,美國在線聊天室裡那些明顯不負責任的互動行為。在facebook上,你必須對自己的信念抱有極大的信心和勇氣。 如果你瀏覽一下facebook上正在運作的群組,就會發現,通過不同方式促進跨文化交流和理解的小組隨處可見。比如,facebook上有個群組叫“未來穆斯林領袖”,該群組由來自75個國家的300個年輕的穆斯林成員,包括來自沙特的時裝設計師、伊朗的說唱歌手、伊斯蘭學校的革新者、美國的博客寫手和一個荷蘭律師。 2009年他們相約,參加一個在卡塔爾的多哈召開的致力於和平與正義的全球交流會。之後繼續活躍在facebook上的這個群組像個團隊一樣一起合作。 樂意將自己的觀點公之於眾固然令人欽佩,但是同時有人會覺得事實上加入facebook上的某個政治組織太簡單了。你如此便捷地瀏覽一種觀點,然後僅需要點一下你的鼠標,就支持了某種觀點,這種支持的堅定程度相應也就降低了。而且加入一個群組的人數和動機究竟是否有意義,至今仍不是很明確。三名來自加利福尼亞大學聖芭芭拉分校的政治學家試圖找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2009年,他們給出了一份調查報告,名為“facebook是……培養政治參與:一項關於在線社區網絡群組和線下參與活動的研究”。通過研究加入facebook上政治群組的學生會員在真實世界中對政治事件的參與度,他們得出結論:“在facebook上加入在線政治群組,對線下政治活動的參與性有鼓勵作用。” 政治人物也能在facebook饋贈型經濟中受益。巴拉克·奧巴馬就曾嫻熟地運用facebook來為2008年總統大選造勢。 facebook的創建人之一的克里斯·休斯甚至讓公司為造勢活動的線上策略團隊提供一個較高級別的帳號角色。當然奧巴馬有個龐大的facebook頁面,整個造勢活動中集結了數十萬粉絲。另外,本地各個區域的奧巴馬造勢運動組織者,邀請支持者加入他們自己的群組,調動起當地選民中的大批支持者。 奧巴馬如此嫻熟地運用數字工具,以至於有人戲稱2008年大選結果為“facebook之選”。尼克·克萊蒙斯是希拉里·克林頓選舉造勢運動指揮官,成功地在新罕布什爾州和其他幾個州取得了初選成功。因為facebook,他感到處於不利地位。 “在競選活動中,我們明顯感到了差異,因為奧巴馬正在使用那些工具,”他說,“有人說'我'要為奧巴馬搖旗吶喊,意味著他在facebook上發動30個朋友,如果其中5個人轉發,人數還會成倍增長。他們早於任何人熟知了這項技術,能夠從一代先前從不參加選舉的人那兒凝聚力量和承諾,與此大有關聯。” 奧巴馬仍是facebook上最受歡迎的政治人物,到2009年末,他的頁面上有700萬支持者。而排名第二的是前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沙拉·佩林,有120多萬粉絲。佩林在facebook上的政治術可謂嫻熟得當。卸任阿拉斯加州長後,佩林專心經營她在facebook上的公眾影響力。 2009年8月,她在facebook上發帖斷言奧巴馬的醫改新政旨在創造一個“死亡裁決組”來決定誰該生誰該死。此舉激發國內保守勢力對醫改新政的抵制。 對於這篇帖子引發的全國范圍爭議,佩林概不回應。 5天后,她又在facebook上貼了另一篇名為“關於'死亡裁決組'”的帖子。此舉令她登上了各大傳統媒體的頭條,增加了數万追隨者。 “facebook尤其適合像沙拉·佩林這種喜歡劍走偏鋒的人,”前布什政府白宮發言人阿里·弗萊舍接受政治家雜誌採訪時說,“對她而言,這是擴大地盤,保持主流媒體曝光率最理想的方式。” 許多政府機構樂意把facebook作為便捷的溝通工具,事無鉅細,用它和員工、市民保持緊密聯繫。 2008年9月初,颶風古斯塔夫襲擊路易斯安那時,針對災區用戶,在首頁頂端發出了一個特別通告,邀請災區用戶用一個標明他們人身安全的記號更新自己的facebook狀態。他們協調聯邦及州立機構,提供災區民眾需求的實時數據。當未來災難來臨時,facebook仍打算使用這個計劃。再舉一個沒那麼恐怖的例子,2009年奧巴馬的就職典禮舉辦時,有幾千人無法進入會場,被困在華盛頓一個地下管道里長達數小時之久。事後,有人建立了一個facebook群組,名叫“紫色隧道劫難生還者”,成員迅速達到5000人。此後不久,負責就職典禮安保工作的美國參議院警衛隊中士,特倫斯·威廉姆·蓋納訪問了這個群組的facebook頁面,寫了一封長長的致歉信,並和幾個那天被困地下通道的人進行了線上交流。 通過facebook上的交流來解釋各項政策,正在成為政府例行工作的一部分。紐約衛生部想要通過推廣使用安全套防止艾滋病傳播。他們在facebook上開設了一個頁面,開發了一個小應用,允許用戶互相傳送一個叫做“電子安全套”的圖像。美國海岸警衛隊指揮官外出時用手機更新facebook狀態,美國派駐伊拉克軍隊最高級將領在facebook頁面上回答用戶提問,告知他們美國軍隊在伊拉克的各項活動。白宮工作人員將奧巴馬總統的新聞發布會現場內容逐條整理,即時放在facebook上,允許用戶對每件事實時評論。甚至沙特阿拉伯的信息產業部長也在facebook上開設頁面,允許記者加入友鄰,接受訪問邀請,發布信息。如今,政府官員們在facebook上談論延長駕照期限的可行性,或者交流其他方面的問題。 至於媒體,就更不難發現一個饋贈型經濟模式的顯現,網絡已將新聞的定義改寫,變成由普通人創造供給朋友們看的某種東西,facebook無疑是對此貢獻最大的一個站點。我給你寫點兒新聞,你也給我寫點兒。 2004年,facebook在哈佛啟動時,每個人的頁面上都有個文章列表,列出《哈佛深紅報》中提到自己的所有文章,不久這個功能就被拿掉了。 2009年,曾是哈佛學生的紮卡里·蘇厄德在尼曼新聞實驗室的文章說:“扎克伯格……意識到facebook不是一個保存別的新聞源的站點,它是用於創造屬於自己的新聞的地方。”事實上,這正是紮克伯格瀏覽訂閱新聞源的一貫方式——新聞源中那些有關聯性的新聞,都是和自己的朋友有關的信息和國際新聞。早在2006年新聞訂閱功能首次亮相前,扎克伯格就異常細緻地寫了一篇日記,清晰表達瞭如何保持新聞訂閱中的新聞都是真實信息,並且為新聞訂閱功能中的“故事”創建了一個樣式表和一些語法規範。 新聞訂閱表裡的新聞比任何一家專業媒體機構提供的新聞都更為個性化,這是你的朋友正在做或者感興趣的一些日常瑣事。記得扎克伯格對內部工作人員解釋新聞訂閱組原理時說:“你家門前有隻瀕死的松鼠此刻可能比非洲瀕死的貧民更合你的興趣。”如今,你在facebook上的一舉一動對你的朋友而言,都是新聞。 facebook在大學和中學的影響力,已經使傳統的校園平面媒體,如校園報紙和年鑑,變得無足輕重了。人們到facebook去看有什麼新鮮事兒,大家在幹什麼。密切關注自己身邊每日發生的瑣事,有可能使人們對遠離自己的事變得漠不關心,比如非洲瀕死的貧民。這是facebook導致的社會問題之一,需要繼續深入研究。 協助扎克伯格設計開發facebook基本頁面佈局的肖恩·帕克,熱衷於利用facebook改變媒體環境。在他看來,如今每個個人都可以輕易地像任何一家本地媒體的主編一樣決定他們的朋友看什麼。事實上,facebook允許你的朋友為你構建一個個性化的新聞門戶,就像雅虎、美國在線、微軟做的那樣。如果我看到某個友鄰推薦了一則新聞,而這則新聞恰好是他非常專業或者他極度熱愛的領域,那麼我會去點這個鏈接,而不是點雅虎首頁上的。而且,本著饋贈型經濟無心插柳投桃報李的精神,我也會經常貼一些我覺得有趣、有用或者好玩的鏈接作為回報。智力超群自學成才的帕克稱之為“網民充當把關人傳播相關信息的站點”。一些站點像digg、reddit和twitter在分享與擴散功能形式上與此相近,且更加匿名化。 如果一則信息足夠強大,無論是源自誰都可以播諸四海,無遠弗屆。 facebook的副產品經理,扎克伯格的忠實門徒,克里斯,考克斯如此解釋說:“我們想賦予每個普通人和大眾媒介一樣強大的力量,去傳播每一則消息。” 那麼,傳統媒體組織怎能適應這種以個性化為中心的信息組織結構?弔詭的是,如果他們希望最大限度地從facebook中受益,就不得不學著像個普通人而不是一個組織那樣去運作新聞。這個戰場上的等級劃分,是建立在客觀公平地對待任何一則信息的基礎上。任何一家媒體公司、報社、電視台部可以在facebook上創建自己的頁面。然後他們就得像普通人一樣提供有趣的相關的有用信息。用戶訂閱媒體公司的活動,就像他們訂閱其他個人用戶的信息一樣。首先你不得不吸引用戶成為“粉絲”,就像變成某個個人的友鄰。然後,就要努力讓人認可你發布的信息,他們會點南無處不在的“喜歡”按鈕或者對你發布的信息做評論。接著,他們會將此信息大範圍地傳播給他的友鄰網絡,從而保證了信息的新鮮度。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可以高效執行這一過程。 facebook變成了媒體網站的頂級信息傳輸員之一,僅次於google。 facebook也挑戰了傳統守舊媒體已經過時的盈利方式,和其他網站一起,瓜分了那些賺錢的品牌廣告投放,而以前這些廣告費用是電視雜誌報紙的主要經濟來源。 遭此劇變,許多主流媒體公司選擇和facebook合作而不是對抗它。比如,2009年夏季,nbc試映了一個即將開播的節目,叫“facebook專區”,只有那些加入這個節目的粉絲用戶可以看預告片還可以下載這些預告片。據統計,鑑於這項服務在年輕的精通媒體用戶中的深入度,不難推出,這個節目的主要觀眾和潛在觀眾已經在facebook上了。所以禁止通過facebook傳播節目等同於限制觀眾。既然facebook可以提供關於公司粉絲的可靠統計資料,不如從中取得觀眾的確切資料。 facebook和傳統媒體間的界線漸趨模糊。威瑞森電信公司(verizon)將facebook、twitter和其他幾家社區性媒體網站整合在一起,納入它們旗下的fios寬帶電視新業務。你可以用facebook帳號在電視上的分屏登入,更新狀態,和朋友分享你正在主屏幕觀看的電視節目。一些媒體公司,像赫芬頓郵報,在他們網站上全面整合了facebook功能,讀者可以使用他們的facebook帳號分享評論報導和視頻。 接下來,facebook和舊媒體,尤其是電視媒體之間可能會有個更加徹底的聯姻。正如fios啟發的那樣,實際上,facebook為觀眾提供了一個可以和朋友們一起看電視的平台。還有其他更多的方式來做這件事,facebook已經將實時評論網上的視頻、廣播變得非常簡單,用戶可以通過更新他們的狀態信息達到這一目的,這些信息可以在任何一個整合了這些用戶的頁面上看到。第一個做此整合嘗試的是cnn,他們允許用戶在觀看奧巴馬就職典禮時,在線評論。你可以看到所有其他用戶的評論(高達每分鐘8500條),或者只看你友鄰的評論。 abc.com在轉播2009年奧斯卡金像獎時,採用了類似的方式。 在一個人人都有簡潔的窗口與其他人分享並作出貢獻的世界,或是在一個如同印第安冬宴風格的世界裡,沒有人會留意究竟大公司問是如何協同工作的。因為目前幾乎所有美國公司的員工都在facebook上,它和傳統組織結構公司的結合,在一定程度上會有點尷尬和不便。現代管理學大師之一,加里·哈梅爾認為這是不可避免的:“正在網絡上發生的社會變革將會完全顛覆我們判斷一個組織大還是小的方式。”用他的話說,歷史上只有兩個基本方式去“集中和擴散人們的才能”,它們就是官階體制和市場。 “而在最近十年,增加了第三個——網絡,它讓我們能夠協同工作對付一些棘手的問題,但也削弱了掌權者的力量,通常只有掌權者可以決定誰可以知道什麼。” 沒有公司可以有效解決這一矛盾。上層管理人員,如一個公司的經理,很少願意放權。作家及策略顧問約翰·赫格爾說:“公司面臨的問題,和普通用戶一樣,就是什麼樣的開放度和透明度是合適的。”他接著說:“但通常普通個人比大公司走得更快,更樂於進行一些嘗試來解決這個問題。”這也是許多公司限制員工使用facebook的原因之一。作為一個溝通平台,對一些管理層而言,facebook傳播得太快了,他們還來不及搞清楚究竟這意味著什麼。 也有些領導者將facebook帶入公司管理之中,他們這麼做的時候,幾乎處處遭遇到動態社區攪亂公司權力平衡的問題。山列納軟件(serena software)是位於矽谷的一個氣數將盡的軟件公司,該公司為大型中央處理機提供軟件支持。新上任的ceo傑里米·伯頓在公司管理中引入facebook,希望能夠改變先前因循守舊的學院式企業文化。公司甚至在每週五專門抽出兩個小時,他們稱為“facebook星期五”,讓員工和同事、供應商、客戶或者其他任何人在facebook上交流。 伯頓在facebook上把公司的900多個員工都加為友鄰,結果,伯頓獲得了許多有用的信息,很快便對公司的每日運作洞若觀火。員工們輕鬆地在facebook上發布自己的工作內容,直率地發給他facebook站內信息,對公司事務暢所欲言。 “員工們覺得在facebook上和ceo交談比以前用電子郵件或者單獨匯報更加友好,”他說,“他們覺得沒那麼正式。”但是,伯頓為這種熟不拘禮付出了其他代價。伯頓遠在英國的小弟弟有時會毫不客氣地反對他在facebook上的言論,於是全公司的員工和其他一些朋友一同見證了這種尷尬情形。 接著,2008年經濟大衰退來臨,和其他公司一樣,山列納的盈利直線下降。伯頓不得不解僱10%的員工。相應的,他不得不決定,一旦炒掉某個員工,是否需要在facebook上也和他解除友鄰關係。整個裁員過程令他深感不安,他把這些煩惱寫在facebook上,幾個被解僱的前員工或對他的留言深表同情,或對他面臨的困難表示理解。有些人還稱,無論結局如何令人不快,但他們在山列納軟件公司度過的時光彌足珍貴。至今伯頓仍在facebook上和幾個他炒掉的員工保持著友鄰關係。 在另一家截然不同的公司,全球新聞金融信息巨頭湯森路透,主編史進德也發現了不同尋常的變化。他是facebook的狂熱支持者,聲稱一天至少刷新facebook頁面24次。儘管掌管著一家世界上最大的新聞機構,但他承認:“說實在的,我覺得facebook的新聞源才是真正的新聞,它為我提供了我感興趣的新聞。”他的facebook主要用於聯絡員工,但他說他並不是依據實際工作職位來聯絡員工。 “有些記者,在公司組織上比我低六個級別,但我們在facebook上關係密切,”他說,“一個高級記者可能會向我徵求報導意見,而以前他們絕不可能打電話或者發郵件直接和我溝通。這太神奇了,我喜歡。用人力資源部人員的'黑話'說,這叫越級。”和伯頓一樣,史進德是個自信滿滿的領導者,他們都願意分權給組織裡的其他人。那些喜歡大權獨攬的管理者可能會覺得不舒服。我們知道,有大部分這類領導者,他們都遠離facebook。 公司常常急於讓市場人員和銷售人員上facebook以彰顯它們在網絡世界變得越來越重要。 facebook早期的廣告商索尼映畫,在2006年宣布主管都要有facebook頁面。在計算機芯片製造商英特爾公司,曾在facebook上舉辦過一次尋寶活動,以一個ipod作為獎品。想要參加尋寶活動,必須從他們facebook頁面上的一個小說中獲得線索。但為了看到他們的頁面,你不得不自己先註冊一個。 很早以前,公司就曾經試圖向facebook提一些專為公司使用的特殊功能,但是紮克伯格從未特別關注過。比如說,公司用戶希望隔離員工信息,不讓公司外的“友鄰”看到公司內部的交談。如今這依然無法做到。 facebook執行人員說這個功能最終會實現,但當公司處於一個上升期時,更加關注普通用戶的增長,這個需求的優先級比較低。但是facebook創始人之一達斯汀·莫斯科維茨,非常強硬地支持為公司做一些特殊的應用,令企業的內部溝通更加方便快捷。 莫斯科維茨在舊金山的新公司asana預測,以電子方式提供便利的溝通協調模式,會日益成為每個成功公司組織的一部分。在facebook,莫斯科維茨不斷提出建議,為員工們提供工具,幫助他們獲得更多參與公司的授權,直到今天他的很多創新發明仍在facebook上廣泛使用。 微軟——世界上領先的商業軟件公司,facebook的合作夥伴和投資人,幾乎定期爭取某些版本的facebook應用,將其與office相結合。令部分微軟員工驚訝的是,他們的提議一直以來都會遭到閉門羹。 facebook本身既是他的老闆所鼓吹的動態饋贈型經濟的受益者,也是犧牲者。一方面,越多的用戶提供信息,進行活動,facebook可以用來做投放廣告的頁面也越多。但是,因為扎克伯格為facebook用戶提供了強大的表態工具,當他們做了什麼令用戶不滿意的事時,不得不經常忍受用戶宣洩不滿。數字民主對facebook公司本身的影響比對其他用戶的影響還要大。 扎克伯格接受了這個不可避免的事實。他說:“我們只提供了一種媒介,讓人們可以分享信息,因此我們掌握著趨勢,我們要靠它謀生。”當facebook只有不到1000萬用戶時,對付那些稀奇古怪的關於新聞訂閱功能的論戰綽綽有餘。如今,當他提供給用戶的這一強大工具背負著3億多用戶的授權和貢獻時,扎克伯格的生活也隨之變得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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