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某著名市場。 1992年。
“中國質量萬里行”一行到市場採訪。市場管理部門自然十分重視，佈置會場，整理材料，忙活了好一陣。
當日，眾記者在會議廳內濟濟一堂，聽取情況介紹。
突然，一記者盯住了桌上的“中華”香煙，拿過一瞧，菸標印刷不清，塑封帶有皺紋，拆開一聞，煙味顯然不純。
假煙。陪同的浙江省技術監督局幹部一言斷定。
市場管理人員大窘。
到了午餐時間，在酒店裡一圈坐定，有小姐捧酒上桌。誰知，記者中有專門採訪酒廠的老手，精於鑑酒，拿來一瓶劍南春，假酒；拿來一瓶茅台，假酒；拿來一瓶五糧液，還是假酒。
市場管理人員大大窘，低聲斥問酒店小姐：
“你說，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浙江某日用品市場。 1991年。
當時，防偽商標剛剛引進國內，一些知名企業已經開始用這一技術來保護自己。
福建某合資肥皂公司正在研究設計使用防偽商標的具體事宜，突然從浙江市場部傳來緊急電話：在浙江某市場出現了加防偽商標的該公司最新產品。
銷售人員問道：是否公司還有別的渠道在浙江搞經銷？
港方老總一頭霧水，連忙詢問策劃部門。
答日：本公司的防偽商標正在擬定中，市場上的所謂加防曲商標的肥皂顯然是假貨。
於是，馬上通電全國各大市場部：密切關注，如果有類似肥皂出現，立即舉報。加防偽商標的肥皂是假的，不加的倒是真的，一件空前絕後的咄咄怪事。
憤怒的香港老總在電話中對著浙江市場部經理大聲嚷道：
“你說，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浙江某大報。 1992年。
報社倡導深入基層調查。記者小張蹲點一家大型市場一月有餘，寫出了一篇4000多字的長篇通訊，事例生動，入木三分，頗具典型性。稿件傳真至報社，上下一片叫好。總編輯敲定，上頭版頭條，配評論。
當晚，夜班編輯認真校稿，仔細拼版，稿件處理得異常醒目。
夜間9時，樣報已經過了二校。突然，編輯的眼睛瞪著電腦不動了，只見從剛剛接收到的新華社電訊稿裡跳出一條新聞：國內若干市場假冒產品成風，國家工商局對其點名曝光。
一串名單中，小張記者報導的市場，赫然在榜。
於是，立即撤版、換稿，一陣手忙腳亂。
編輯一肚子惱火，抓過電話把記者從被窩裡叫醒：
“你說，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酒店的小蛆、浙江市場部的經理、報社的小張記者，肯定都被問得目瞪口呆。顯然，有一個“幽靈”在四處遊蕩。
正當浙江專業市場剛剛步入全盛時期，正當“辦市場，看浙江”的名聲剛剛傳出不遠，一個假冒偽劣的幽靈就開始纏得浙江人寢食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