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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4.為官要善於露鋒芒

廟堂往事 赵家三郎 2990 2018-03-18
寇準是太宗朝宰相,關於皇儲問題他力挺壽王趙元侃,也就是後來的宋真宗。宋真宗即位時,寇準已被太宗罷相在地方工作,真宗即位並未立刻召回寇準,宰相先後是呂端、張齊賢以及“太子黨”李沆,前前後後六七年的時間,寇準方重回相位,這裡面當然有玄機。一提到寇准我們都知道澶淵之盟,其實他在太宗朝時已名震當世。他與宋太宗關係密切,似有君臣、朋友、父子等諸多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如同乾隆與小他三十九歲的和。 寇準於宋太宗太平興國五年(980年)中進士,時年十九歲,授大理評事,然後被派往荊湖北路歸州知巴東縣事,那裡是著名詩人屈原的故鄉。地理位置上歸州比較遙遠,轄區只有兩個縣,可見該處在當時並不受重視。任滿之後繼而調到北京大名府成安縣,還是當知縣。寇準精明強幹,政績斐然,每年收稅或者執行徭役,百姓爭而赴之,沒有人拖欠或跑路。寇縣長的“恩信治縣”的方式很快得到了朝廷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官路青雲直上,累遷殿中丞、通判鄆州、右正言、直史館、三司度支司推官、鹽鐵司判官、尚書虞部郎中、樞密院直學士。

進入中央之後,寇準更加光彩照人,經常對時政極陳利害,提出一些非常有針對性的意見,因此太宗非常器重他。寇準因精明強幹進入中央,快速地升遷,同僚中他是個特例,很少有人如他這等晉升迅捷。寇準非常敢說話,常常與宋太宗政見相左,一次群臣議事,宋太宗與寇准在政見上發生爭執,太宗龍顏震怒,拂袖而去,群臣呆若木雞,誰也不敢吱聲。只見寇準跟上去扯住龍袍道,我還沒匯報完呢!太宗怒道我不想听了。寇準生拉硬拽不讓領導走。太宗無語,只好坐下聽他匯報工作,處理正事後太宗嘆息道:“朕得寇準,猶文皇之得魏徵也”(《宋史·寇準傳》)。年紀輕輕的受到大領導的高度重視,只能說寇準攤上了個以唐太宗標榜自己的好領導。當年魏徵進言也曾氣得唐太宗對長孫皇后發牢騷,我要殺了魏徵那個莊戶佬。魏徵敢於直言犯禁,似乎沒到拽皇帝龍袍的地步,寇準就做到了。宋太宗長寇準二十二歲,在他看來老臣們對他畢恭畢敬,忽然來了這麼個孩子不知深淺跟你理論,就好像小孩子對父親說別吸煙的感覺,長輩必然言聽計從,心裡暖暖的。寇准在詩作《述懷》有云:“十九中高第,弱冠司國章。”這句中肯又略帶自詡的詩句背後隱藏的政治玄機無外寇準碰到了個好領導。寇準這種性格,遇明君則顯貴,遇到昏君不知道會被槍斃多少回。

寇準敢於直陳利弊直接表現在一件事上。淳化二年(991年)春,大旱。宋太宗非常上火,廣泛向朝臣詢問因由,大家就說水旱天象無常,堯舜禹那個時候也避免不了,給領導吃寬心丸。這時,寇準突然來了一句:“大旱之證,蓋刑有所不平也。”之所以出現大旱,是因為朝廷賞罰有失偏頗。此言一出,所有人噤了聲。按照為官的經驗,給大領導提意見,要么點到為止,要么委婉達意,誰也不願意聽批評教育,人之本性如此,尤其屬下當面指名道姓地說,哪個領導都受不了。宋太宗當即震怒,你憑什麼這麼說?寇準義正詞嚴地指出,祖吉與王淮兩位官員皆侮法受賄,祖吉受賄少反被誅殺,王淮貪污多卻因他大哥王沔為參知政事的緣故,僅僅打了幾板子官復原職,這難道是公平嗎?宋太宗頓時熄火了,切責王沔,嘉獎了寇準。寇准在早期為官時經常使用這種賭徒式的方法,孤注一擲,檢舉副宰相王沔即是個很好的例子。在皇帝與大臣面前敢於主動出擊,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往上沖,敗了那就是墜入深淵,一旦成功必然捷足高登。話又說回來,寇準還是攤上了個好領導,到了真宗朝這招就不靈了,政敵王欽若以此為把柄,反戈一擊,讓寇準付出了七八年官場流浪的代價。此次寇準挑戰權貴的背水一戰完全勝利,宋太宗大喜,認為寇準是可用之才,立馬給他加官晉爵,由樞密院直學士擢樞密副使,繼而改同知樞密院事,從一位皇家顧問直接提拔到省部級官員。這標誌著寇準正式進入宋帝國中央決策層,開始了他跌宕起伏的仕途之路。

年紀輕輕的登上高位,必然引起別人的嫉妒與不滿。何況寇準行事卓爾不群,鋒芒畢露,年輕官員,若不教育他一次,他永遠不知道天高地厚。很快寇準被黑了,出手的人是張遜,時任知樞密院事。每次議政小寇是最拉風的,經常不顧及同僚的心理感受,但凡有政見不合時,小寇必然起而爭之。寇準性格火暴,一般人爭不過他,同事間漸有摩擦在所難免。某日,寇準下班與樞密副使溫仲舒一起騎馬回家,半路上被一瘋子攔住高呼萬歲,頓時不明真相前來圍觀的路人排山倒海,事情就鬧到了皇帝那裡。 宋太宗身上最為撲朔迷離的莫過於“斧聲燭影”了,所以拿出領導忌諱的“皇位”問題說事兒,這就過分了。宋太宗當然明白怎麼回事,無非屬下兩位員工爭風吃醋。 《羅織經·事上》有云:“上無不智,臣無至賢。”意思是說領導沒有不聰明的,只要不像晉惠帝司馬衷那麼弱智白痴,治世明君的智商通常極高。下屬的小動作,領導假裝沒看見,你以為他真不知道?不違背大原則,不涉及大利益,一般沒哪個領導會跟屬下斤斤計較。當時,街使判佐金吾王賓上奏了此事,這廝曾被張遜舉薦過。寇準也不是吃素長大的,當即反擊,爭辯得辭色甚厲,他與溫副使一路同行,為什麼偏偏有人攔住他的馬?很明顯這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事件。宋太宗忌諱這事,不願提及,迅速做出了處罰,張遜貶官,寇準留職察看。經過三個月,寇準以左諫議大夫出知青州。畢竟孩子太年輕,讓他有個挫折也好。

張遜暗算寇準實際上代表眾多大臣的意見,他們對年輕的寇準升任宰執多有微詞,只是不發表議論而已。此際,宋太宗把寇準趕出了朝廷,旨在給廣大官員士大夫一個交代,可內心深處對寇準極為欣賞、惦記。沒有寇準的日子就像菜沒有鹽,吃什麼都沒滋味。宋太宗經常悶悶不樂,偶爾對左右發牢騷,寇准在青州過得好嗎?左右哼哈答應。過了幾日又問了這個問題,有人發現了領導心思,寇準可能要重回中央,所以就有人出言挑撥說:“陛下思準不少忘,聞準日置酒縱飲,未知亦念陛下否?”你想寇準,但寇准在地方飲酒作樂,不一定想你,宋太宗默然無語。 一提到寇準,我們會與正直、清廉等詞聯繫在一起,其實不然,寇準非常奢侈。 《夢溪筆談》載,寇準喜歡看柘枝舞,每次宴請賓客必須要有這個西域艷舞,江湖人稱“柘枝顛”。 《宋史·寇準傳》載:“準少年富貴,性豪侈,喜劇飲,每宴賓客,多闔扉脫驂。家未嘗爇油燈,雖庖所在,必然炬燭。”也就是說這位少年得志的領導生活非常奢侈腐化,看艷舞、點蠟燭、好喝酒。寇準有一次把一個月的工資全部金銀細軟擺在屋子裡,以顯示其富有。僕人沒見過這麼多錢,一個個眼睛直勾勾的。原來家貧不富裕,現在今非昔比了,有錢。正在寇準春風得意的時候,忽然一名老婢女哭著說,太夫人(寇母)去世時,想要買一匹絹做衣衾,那時候家裡窮買不起,不知道她若活著看到相公之今日,會做何感想?寇準聞之慟哭不已,可能是年少窮怕了,所以奢侈的生活一直伴隨寇準終生(《邵氏聞見錄》)。另外,寇準還有嗜酒的毛病,不僅自己好喝,還經常勸酒。酒桌上曾得罪過兩個重量級人物,即曹利用和丁謂。丁謂原出自寇準門下,經過寇準推薦平步青雲,十分感激。一次在釣魚宴上,寇準喝高了,一不小心羹湯灑了一鬍子引得哄堂大笑。唯獨丁謂沒笑,急忙趨步上前,畢恭畢敬地用官服為他擦拭。丁謂認為此乃尊敬之舉,寇準認為此乃拍馬之嫌,於是寇准說你是國家重臣,怎麼給我擦鬍子?丁謂頓時憋得臉通紅,臊得挺沒面子,內心深恨之,這位敵人讓寇準晚年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縱然如此,宋太宗一直掛念他,在地方乾了不到一年的寇準被召回中央,任參知政事,時年寇準三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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