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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假面郎君 莉莎·克莱佩 6151 2018-03-18
蕾娜匆匆地離開廚房,往紳士的會客室走去。牆壁上掛著過去杭特和他父親狩獵的戰利品。她走到櫃子旁,打開它,看著裡面各種各樣的獵槍、清潔工具、彈藥,以及幾盒鋪著絨布的手槍。有珍珠槍把的,還有木製的、銀製的…… 蕾娜從來沒有拿過槍,但她曾經看過杭特和其他人使用。裝子彈和上膛似乎是很簡單的工作。憤怒不已的她,甚至沒有註意到有人走進來,直到杭特開口說話。 杭特剛到附近的農家去探訪,他的身上還穿著騎裝。 “有人要決鬥嗎?”他問道,走到她身旁準備拿走她手上的槍。 “如果你要殺人,我有權事先知道。” 蕾娜抗拒著他,緊緊地將槍抱在胸前。 “是的。”她注視著他的臉,憤怒的情緒崩潰了,淚水也滑落面頰。 “是的,我要殺你的朋友藍爵士。他又打了瑞雪,又一次……我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檬,但我打算把她從那裡帶走,我早就該這麼做了。我只希望藍爵士也會在那裡,這樣我就可以把子彈射進池陶瞠了——”

“噓。”杭特的大手握住她手上的槍,然後將它拿開,放在旁邊的桌上。他望著蕾娜,看著她淚眼汪汪的臉。他將她摟在懷中,讓她倚靠在他胸前,輕輕地在她耳邊呢喃。 杭特拿出一條手帕,擦拭著她的淚珠。 “好了。”他柔聲說道。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蕾娜搖搖頭,知道告訴他是沒有用的,因為藍爵士是他的朋友,多年來他們像是生死之交。對杭特和藍爵士這種男人而言,友誼此婚姻重要多了。杭特曾經說過,妻子只不過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必需品罷了,其他女人則是為了娛樂。然而,一個男人的朋友,才是需要謹慎選擇,並一輩子珍惜的。 “你說和藍爵士有關。”杭特催促靜默的蕾娜。 “發生了什麼事?” 蕾娜掙脫出他的懷抱。 “我不想討論這件事。”她說道。 “你只會為藍爵士辯護,就像過去一樣。碰到這種事,男人總是會為彼此找藉口。”

“告訴我,蕾娜。” “愛咪今天在村中聽到傳言,說瑞雪生病了。好像是她從樓梯上摔下來。我很了解我妹妹和她丈夫,因此我相信,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這麼說一切只是謠言了,除非有明確的證據證明——” “你還有所懷疑嗎?”蕾娜喊道。 “藍爵士會用任何藉口,把他暴躁的脾氣出在我妹妹身上。每個人都知道,但沒有人敢出面乾涉。瑞雪是永遠不會承認的。她永遠不會離開他,也不會說他的壞話。” “她已經是個大人了,蕾娜,讓她自己作決定吧。” 蕾娜怒視著他。 “只要和藍爵士有關,瑞雪都沒有能力下正確的決定。她和每個人一樣,都深信妻子是丈夫的附屬品。一個男人可以踢他的狗、打他的馬,或毆打他的妻子——這些都是他的權利。”蕾娜的眼中又盈滿了淚水。 “我不知道這一次瑞雪傷得有多重,不過我認為事情很不對勁。我不要求你做什麼。因為我明白你和藍爵士之間的友誼。我只希望你能夠站在一旁,讓我做我該做的事。”

“但我不能讓你在我的槍櫃中翻箱倒篋而置之不理。”他抓住她的手。 “蕾娜,看著我。我會到藍家去,親自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這樣你滿意了嗎?” “不。”她固執地說道. “我也想去,還有,不管瑞雪的健康情況如何,我都要把地帶回來。” “你這樣太不講理了。”他嚴厲地說道。 “你不能插手管別人的婚姻,強行把一個男人的妻子,從他自己的家中帶走。” “我不在乎法律,我只在乎我妹妹的安危。” “如果我們硬把她留在這裡,而她卻想回家怎麼辦?”他反駁道。 “把她鎖在房間裡嗎,還是把她綁在椅子上?” “是的!”蕾娜喊道,雖然她知道自己並不理智。 “是的,只要能夠讓她遠離那個禽獸!” “我不准你去。”杭特嚴肅地說道。 “如果瑞雪真的病了,你這個樣子只會議她更難過的。”

蕾娜抽回她的手,用力地捶著桌面。 “你沒有兄弟姊妹。”她說道,將淚水吞回喉嚨中。 “如果你有,你會明白我對瑞雪的感覺。從她一出生,我就想要照顧她。”她揉揉眼睛。 “我記得我們小時候,有一次瑞雪想要爬到院子的樹上。雖然爸爸不准,但我還是幫忙瑞雪爬了上去。我們坐在樹枝上,晃著我們的腳,結果她不小心失去平衡摔了下去,當她摔到地上時,把手臂給摔斷了。我來下及救她,我只能坐在那裡看她摔下去,而我的腹部翻攪不已,仿彿摔下去的人是我,我願意替代她摔下去。我現在的感覺也是一樣,知道她出事了,但我卻只能呆呆地看著它發生。” 蕾娜的下巴猛烈地頭動著,而她咬緊牙根以免自己哭出來。 一陣靜默之後,蕾娜說道:“我知道你無能為力。你不希望和你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如果你插手,你們的友誼就完了。”

杭特發出一聲咒罵。 “該死。你留在這裡。”他沙啞地說道。 “我會把瑞雪帶回來。” 她轉過身,驚訝地睜大眼睛。 “真的嗎?” “我發誓。”他說道。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哦,杭特……” 他皺著眉搖搖頭。 “我實在不想做這件事,所以別謝我。” “那麼為什麼——” “因為很明顯的,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是不會罷休的。”他看起來仿彿想要掐死她一般。 “我不像你。我並不想拯救全世界——我只想要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在這件事之後,我希望能夠過幾天日子,不需要擔心孤兒、老人,或其他不幸的人。我想要有一、兩個晚上的隱私,如果這個要求不太過分的話。” 蕾娜望著他憤怒的眼睛。他不想表現得像個英勇的騎士,他想給她錯誤的印象,說他的動機完全是自私的。

但她都看得一清二楚,無疑地,杭特又做了一件好事。蕾娜默默在心中驚嘆他的轉變。 “我必須向你坦承一件事。”她說道。 “什麼事?” “曾經,在多年以前……我一度很羨慕瑞雪,因為……”她垂下了目光。 “當瑞雪嫁給藍爵士時,她以為自己愛上了他,藍爵士既英俊又浪漫。當我比較你們兩個人時,我常覺得你顯………比較不如他。你很嚴肅,而且自以為是,相比起來,藍爵士迷人多了,當然我也並不愛你。我們的婚事是我父母安排的,而我也順從地接受了。但每當我看到瑞雪和藍爵士之間的情意時,我就忍下住想道,她嫁得比我好。我本來不想向你坦承這件事的,只不過因為現在——”蕾娜緊張地扭著她的手。 “現在我明白我錯了,你變得好——”她停頓下來,紅著臉,然後才繼續說道:“你此我想像中的還要好。仿彿你完全變了一個人,讓我可以倚靠和信任,一個我可以愛的男人。”

她不敢看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听這樣的坦承。杭特走過她身邊,然後往門口走了出去……留下她獨自在她衝動的告白回音中。 藍宅中的僕人似乎已經根據性別選了邊。男僕人支持他們的男主人,而女僕則都同情家中的女主人。兩個男僕盡力阻止何伯爵進門,而女管家和瑞雪的女僕則躲在一旁,焦急地觀看著。杭特很快地發覺,屋中的女人都十分願意帶他去看他的小姨子。 杭特面無表情地盯著忠心的門房。雖然那個男人禮貌而謙恭地迎接杭特,但他的眼中卻露出一絲不自在的神色,告訴杭特事情有些不對勁。另外還有兩個男僕站在一旁,顯然隨時準備把杭特扛出門外。 “藍爵士在哪裡?”杭特問道。 “主人出去了,爵爺。” “我聽說藍夫人生病了,我是來看她的。”

門房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他的臉卻微微地紅了起來。 “我不能透露藍夫人的健康狀況,爵爺,這是藍家的私事。或許您應該等到藍爵士回來,再親自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杭特望著門房,然後瞥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兩個女人。她們緊張的表情告訴他,瑞雪的確是生病了。 這個情況讓他想起有一次在印度,他去拜訪一個垂死的朋友,而那棟房子中擠滿了雙方家庭的親戚,寂靜的緊張氣氛瀰漫在空氣中。大家都知道,如果那個男人死了,他的妻子會和他的屍體一起被燒死。對此,杭特感到沮喪不已,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幫助她。印度人對於這項傳統十分重視,他們會不惜殺死任何試圖干預的人。 在許多不同的文化中,女人的生命似乎都是如此微不足道。即使在這個現代化、文明的英國也一樣。根據這個國家的法律,丈夫的確可以對妻子為所欲為。從藍宅中嚴肅的氣氛看來,瑞雪即將成為不公平的社會規範下的犧牲品,除非有人插手干涉。

杭特對門房說道:“如果她死了,”他平靜地說道。 “你會因背負謀殺共犯的罪名而被起訴。” 他可以感覺到,這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恐懼、罪惡,以及擔憂的情緒瀰漫了整個房間。當杭特走上樓梯時,所有的人都一動也不動,包括門房在內。杭特走到女管家面前。 “帶我去藍夫人的房間。” “是的,爵爺。”她快步地往樓梯上走去。 瑞雪的房間陰暗而寂靜,空氣中飄著一股微微的花香。厚重的窗簾被拉上,只露出一線細縫,讓陽光灑進來。瑞雪躺在床上,披頭散發,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她的臉或手臂上並沒有瘀傷,但她看起來虛弱不已,她的嘴唇也沒有血色。 注意到有人進來的聲音,瑞雪睜開眼睛,看到杭特的身影。她驚恐地呻吟一聲,杭特才發覺她以為他是藍爵士。

“藍夫人。”他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 “瑞雪。”他看著別過頭的她。 “你怎麼了,你病了多久了?”他溫柔地抓起她的手,輕輕地握著。 她睜大眼睛注視著他,那眼神宛如一隻受傷的動物。 “我不知道。”她輕聲說道。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是故意的,這一點我確定……可是我摔下樓了。休息……我需要休息。只不過……我好痛……我睡不著。” 她需要的不只是休息,首先她必須看醫生。杭特以前從來沒有註意過瑞雪,只認為她是個漂亮的瓷娃娃。但和蕾娜相比,卻又顯得無趣一些。而現在,看到她和自己的妻子神似的面孔,以及她痛苦的表情,杭特心中頓時如刀割般地心疼起來。 “是蕾娜叫我來的。”他說道。 “我知道現在不該移動你的身體,但我答應她——”他沮喪得無法把話說完。 聽到蕾娜的名字,瑞雪頓時振奮了起來。 “哦,是的……蕾娜。我要蕾娜。求求你。” 杭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管家。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直在流血,爵爺。”女管家回答道。 “自從她摔下來之後。我們已經試過各種辦法,都不能替她止血。我想要請醫生來,但主人不准。”她的聲音微弱下來。 “求求你,爵爺……趁他回來之前,快把她帶走吧!如果您不這麼做,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杭特望著瑞雪虛弱的身子,然後掀開被單。瑞雪的睡衣上有乾涸的血跡,她的身體下方也有。他立刻請管家幫他的忙,幫瑞雪套上一件衣服。瑞雪試圖抬起手臂,但似乎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令她疼痛不已。她的嘴唇甚至已經發紫。 杭特傾身用手臂抱起她。 “好女孩。”他說道。 “我會帶你去找蕾娜,而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快走吧,爵爺。”女管家催促道。 “這是最好的——您必須相信我。” 杭特點點頭,把瑞雪抱出房外。她的頭倚靠在他肩上,他以為她已經昏厥過去了。但當他抱著她走下樓梯時,他聽到她輕聲說道:“謝謝你……不論你是誰。” 大概是疼痛和失血過多讓她神智不清了。 “我是何伯爵。”他說道。 “不,你不是。”她堅決地說道……她纖細的手指輕觸著他的下巴。 返回何宅的這趙旅程簡直是折磨。每次車輪碰到路面上的石塊或坑洞,面色蒼白、奄奄一息的瑞雪都會發出呻吟。絲絨的座椅和枕頭似乎沒有太大的幫助。杭特看著她痛苦不已的表情,心中也愈來愈沉重。 和其他人一樣,杭特曾經想要忽視藍爵士對待瑞雪的態度,認為那是別人的家務事,自己不該插手。他知道他這樣把瑞雪帶走,一定會引起許多閒話。管他的,他在心中想道。這都是馬其鎮的人,以及藍家人的錯——若不是他們縱容藍爵士的暴行,也不會導致今天的局面。 他們終於回到了何宅,杭特小心地將她抱進屋內。史醫生和蕾娜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他的妻子對於她妹妹的狀況,似乎一點也不感到驚訝,他猜想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杭特把瑞雪抱到蕾娜的房中,將她放在床上,女僕和蕾娜焦急地站在一旁,等候史醫生為瑞雪作檢查。杭特則悄悄地走出門外。 他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然而,他卻覺得困惑不已。他走到書房中,慢墁地喝著酒,心想等到藍爵士來時,他要怎麼處理。不管藍爵士到時表現得多懊悔,杭待都知道,他絕對不能讓他把他妻子帶回。藍爵士要怎麼說服所有的人,說他不會再傷害瑞雪了——他們要如何確定,他不會有一天殺了她? 藍爵士是不會改變的,杭特盯著他的白蘭地想道,沒有人可以改頭換面。他想到之前蕾娜曾經說過的話:“你變成了一個我可以信任、可以依賴的人。一個我可以愛的男人。”這樣真誠的告白,充滿了無限的希望,令他心中酸楚不已。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直到現在也一樣。他想要蕾娜的愛。為了得到她,他不惜犧牲一切,雖然他知道最後的結果,可能就像藍爵士對瑞雪一樣具毀滅性。 一個僕人過來通報,說醫生要離去了,於是杭特放下了他的酒。當他走到大廳時,看到蕾娜和史醫生也在那裡。老醫生的臉上帶著嚴肅而不悅的面容,蕾娜的臉上也陰鬱不已。 杭特看著他們兩人,等著知道消息。 “怎麼樣,”他不耐地問道。 “藍夫人流產了。”史醫生說道。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藍爵士把她推下樓的。”蕾娜說道,她的眼中帶著盛怒。 “他又酗酒了,然後開始亂發脾氣。瑞雪說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史醫生皺起眉頭。 “這件事真是麻煩。”他說道。 “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這麼說,但還好老藍爵士已經死了,不會看到他兒子變成什麼樣子。我記得他以前對那孩子是如此驕傲——” “她不會有事吧?”杭特插嘴問道。 “我相信藍夫人會康復的。”史醫生回答道。 “如果好好休息,並得到適當照料的話。我建議盡量不要打擾她,因為她的身體狀況十分脆弱。至於她的丈夫……”他猶豫地搖搖頭,知道這件事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只希望有人能夠勸戒他,這種行為是不可原諒的。” “會的。”蕾娜搶先在杭特之前說道,然後她轉過身,走回她妹妹的病房。她挺直背脊。傲慢地向前走去,令杭特有種微微的罪惡感,彷彿他和史醫生都被藍爵士的惡行所感染,只因為他們部是男人。 “該死的藍爵士!”他皺眉喃喃說道。 史醫生拍拍他的肩膀。 “我了解,孩子。我知道你和藍爵士的友誼深重。不過,我很高興你把藍夫人帶過來保護她。恕我直言,不過何家人很少做出這麼正義的事。” 杭特的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 “這倒是事實。”他說道,然後派人送史醫生回家。 蕾娜一整晚在瑞雪的床邊。她坐在椅子上打盹。突然感覺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她她猛然驚醒說道:“什麼……” “是我。”杭特說道,將雙手放在她肩上。 “上床睡覺吧,蕾娜。你妹妹已經睡了——你可以明天早上再陪她。” 蕾娜打個呵欠搖搖頭,感覺到頸子上的肌肉酸痛不已。 “不。如果她醒了……如果她需要什麼……我必須留在這裡。”她無法解釋自己這種不理智的感覺,但她就是不能把她妹妹單獨留在這裡,瑞雪需要她的保護。 他用手指輕撫過她的頸背。 “你這樣只會把自己給累壞的。” 蕾娜轉過頭嘆了一口氣。 “我想要為她做些什麼,即使只是守著她睡覺。” 他用拇指撫著她的太陽穴,然後低頭吻了他一下。 “去睡覺吧,親愛的。”他柔聲說道。 “我來看著她吧!”他將不情願的蕾哪推出房外,看著她走回臥房。 次日下午,藍爵士來到何宅。起初蕾娜不知道他的到來。她一整天都陪在瑞雲身邊。她先餵她喝了一些湯,然後服下史醫生開的藥。瑞雪很快地又睡著了,像孩子一樣緊緊地握著蕾娜的手。 蕾娜小心地將手抽回,輕輕摸著她妹妹的長發。 “好好睡吧,親愛的。”她輕聲說道。 “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她悄悄地離開房間,心想要如何告訴她們的父母,關於發生在瑞雪身上的事。她猜想他們一定會否認一切。他們會說,藍爵士是個好人,也許他只是一時犯下錯誤,而每個人都應該寬容地原諒他。 蕾娜知道,如果要保護瑞雪不再受藍爵士的凌虐,她需要杭特的支持。他是唯一能夠阻止藍爵士把瑞雪帶走的人。蕾娜很感激杭特目前所做的一切,但她還是擔心,他和藍爵士之間的友誼,終究會改變他的想法。她不知道杭特要如何拒絕藍爵士帶走他的妻子。如果杭特答應了他朋友的要求……蕾娜不知道她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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