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l5號,仙石文藏及其同伴到達旺斯河上游。
從桑帕羅到馬拉斯,乘用的是巴西政府的專機。
在哈蒙德·利多·烏遜安總統的特別授意之下,敢死隊隊長弗朗西斯科·羅博斯率精銳待命。
密林戰訓練部隊隊長吉比羅巴斯·基比索·卡巴羅加齊接受總統特令,駐紮在馬拉烏斯。
SIGS在旺佩斯村設置了前線基地。卡巴羅加齊和羅博什各率精銳在此基地臨時駐紮待命。
這個基地是為支援仙石文藏及其同伴而建立的。
一旦電波傳來緊急信號,他們隨時都可以出動。
特別是,如果出現緊急情況,馬拉烏斯的西古斯本據點可以空降部隊馬上投入戰事。
仙石文藏、關根清八、關根十郎、十樹吾一四人在旺佩斯城,與羅博什和卡巴羅加齊告別。
西古斯的直升飛機將四人送到腹地。
翻譯再次由米格爾擔任。
這五人從CEDRO(塞多羅)和DEAGRA(戴阿古拉)的中間地帶向塞多羅方向的密林地帶進發。
從腹地英迪安帶來的情報表明戰爭已經打響。仙石文藏他們四人在腰間別著手槍和山刀。武器就只有這些。其餘的只能靠奪取敵人的武器來裝備自己了。戰法就是如此簡單。
只有米格爾有一隻手提機關槍。這一行人在米格爾的帶下向塞多羅方向前進。
在途中,遇到了逃跑的印第安族人。
這是十幾個即第安人,隨身帶著一絲家產。
從這些印第安人哪裡,他們得到了一些詳細的情況。
這些印第安人告訴他們說在密林中,他們十分懼怕三天前森林惡魔集團打開的戰局。密林裡到處都充滿了邪惡的怪物,他們再也不能在密林里呆了,只好到林子裡來。他們是從北部密林中最後逃出來的一批。
“KGB、CIA、布拉博、綠色人,到底是誰和誰打起來了?”
十樹吾一問道。
“大概都是,不知道。”天星清八回答道,“再加上我們,就是五角俱全了。”
天星清八站在前面。
米格爾正彎著腰向前走著。
這次米格爾要比上次沉著多了。
米格爾盯著關根十郎的手腕。他從羅博什那裡聽到了關於四人在幾秒內殺死科恩那特、埃賓魯特六兄弟的故事。雖說這樣,但是,說不定從哪兒就飛出一隻布拉博的毒箭來,因而他還是不敢有一絲地怠慢。
“停!”
仙石文藏壓低聲音說道。
仙石文藏是在最後面。
天星清八、美根十郎、十樹吾一憑意念已領會了那微弱的信號,都停住了腳。
只有米格爾回頭往回走。
“有一支大部隊,在二時方位,現在靜止未動,大約六百米之外。”
“有埋伏?”
“不。”
仙石文藏向十樹吾一搖了一下頭。
部隊此時正在休息中,沒有任何殺氣。
正在放射意念的仙石文藏嘟噥道。
究竟是KGB,還是CIA,或者是布拉博人。仙石文藏在思考。都不是,他的意念捕捉到的是人臨死前的極度悲哀。
“給我手槍。”
仙石文藏從天星清八手中接過了槍。
然後,他使槍身同槍身相互碰撞,發出一陣冰冷的撞擊聲。仙石文藏每過一會兒,就使它發出一陣聲音很小但卻很清晰的金屬聲。
又開始玩他那一套了。三個人想到。
在向土庫曼共和國哇姆齊收容所前進時仙石文藏一邊敲著鼓,一邊向戒備森嚴的大門靠近。黑暗中,在探明燈的掃射中,出現了一個矮老頭,肩上背著一隻鼓,一邊冬、冬、冬地敲著一邊慢慢地走近了。看守們衝著機關槍發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仙石文藏最得意的一招。
仙石一邊敲著鼓,一而唱著謠曲《鞍馬天狗》。
哇姆齊收容所的犯人和看守,在仙石文藏鼓聲的誘惑下,展開了性交宴會。
仙石文藏的意念中,隱藏著一種使人的思維發狂的波律。不論是藉助鼓、槍聲或是樹洞都沒關係。只要合上“鞍馬天狗”謠曲的節奏,發出的單調聲音滲入到人的大腦中,人聽了之後,就完全被剝奪了思考力。於是,仙石文藏就將自己的意念控制住那些空空的腦殼。
音調變得激昂起來後,只要不是在戰鬥中,沒有不被仙石文藏謠曲迷惑的人。
仙石文藏慢慢地穿過密林。
金屬的節奏深深地浸透到密林中。
仙石文藏又開始唱了起來。
那聲音嘶啞、低沉。
一邊唱,仙石文藏一邊穿過密林。
走過了密林,來到草原上。
那兒有二百幾十名裸族人。裸族人坐在草原,靜靜地看著仙石文藏一行漸漸走近。大約有近四十個年輕的白人婦女被捆綁著。仙石文藏頓時已明白了大半。裸族人只有男的,大約是布魯勃。
全部用醉了似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仙石文藏。
仙石文藏走呆還有幾十米距離時,停住了腳。
仙石決定用意念,使那些男女互相絞纏在一起。
布拉博站了起來,白人姑娘也站了起來。女人們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全部人都站成了一列。在布拉博的面前是豐滿的女人,如同夢幻般。頓時,草原上是一片女人愉快的笑聲。
強烈的太陽光照在這些絞纏在一起的黑皮膚和白皮膚上,投下濃濃的光彩。
最後布拉博精疲力盡。一直守候在一邊的米格爾手中的手提式機關槍輕輕地響了一下。布拉博癱如泥狀,呆呆地看著這一行人,完全喪失了意志。三十發子彈結束了三十人。米格爾又換上了一盒子彈,如夢初醒的布拉博雖然手裡拿著箭,也不起作用,又是三十個被打死。
十樹吾一扣響了手槍扳機,八發全中。米格爾又換了一盒子彈,布拉博大敗而去,在草原上丟下了布拉博二百多條命。
女人們集中在一起了。
十樹吾一詢問她們緣由。
她們回等說,最初是將她們作為女奴送給布拉博的。
“簡直是野獸。”
性急的米格爾嚷道。
這時,女人們才如夢初醒,哭喊著請求救命。
這些女人都是被各國販賣人口販子賣到這裡來的。
她們被帶到這塊綠色地獄深處。
假如讓她們侍候文明的白人和黑人,還算運氣好的,而若交給布拉博人,只有死路一條了。而若被帶到布拉博人的據點來則是最慘的了,不得像野獸般地生活,言語不通、食物也吃不來,只有苟延殘喘。
布拉博自從脫離了CIA方面的戰場,便回到了自已的老窩。在這期間只要有空,便對路易絲她們發洩情慾。布拉博人第一次接觸白人皮膚,這使他們很亢奮。
路易絲還談判,她們曾動過自殺的念頭。
“米格爾,要不要請求西古斯方面派援軍來?”
不能丟下這些女人不管,天星清八指著一個大樹。
於是,米格爾將報話機插在腰間,特著長有腕口粗的曼草的大樹的樹幹向上爬。
一行人出發了。
清晨。
38個女人被從馬拉烏斯來的空降部隊領走了。
仙石文藏提議,是不是現在就出發,進入綠色人的領域。
沒有人反對。
仙石文藏非常想見識一下綠色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人。
不論是什麼樣的人種,仙石文藏自信能同他們對話。仙石曾靠意念目擊了四百三十七年前約翰·布拉博家族的滅亡。就是因為他充滿自信的緣故。
仙石曾和一個白痴的亞馬遜人交談。他用盡了意念,終於超過時空界限,將其意念送入到了那人體內,假如喚醒哪個個亞馬遜人的記憶是不可能的話,那對於更難了解的綠色人就更不可能交談了。仙石對自己提出了挑戰。
關根十郎認為綠色人是屬亞人科。
如果是亞人科,那無疑就是類人猿了,類人猿通過訓養是可以變得懂得人類語言的。
但綠色人同類人猿其實是不同的,他們能夠不露聲響地射擊帶有劇毒的刺,對於進入他們領她地任何人都無情殘殺。他們知道與人類為敵而類人猿卻不知與惡為敵。
基於這一點,仙石文藏始終抱有希望。
綠色人的這種與人為敵的意識是可以被推翻的。
總之,綠色人有認識的能力。
聽了綠色人的故事,米格爾驚奇得臉色都變了。
不必擔心,仙石文藏安慰他道。
米格爾起身繼續帶路,米格爾已經見識過這幾個人的超常本領了,布拉博就是在仙石文藏的詛咒中喪失了戰鬥力,連射箭自衛都忘了。
結果,仙石文藏的詛語一下子就把有森林惡魔之稱的布拉博人殺死了。但是,綠色人又會是些什麼樣的人呢?米格爾不禁陷入沉思。
米格爾帶領他們往西北方向前進。
那一夜,他們在密林中宿營。
十樹吾一打了—隻野豬,當作晚餐。
篝火把周圍的密林照得通亮。
這幾個人一起喝著威士忌,這種成士忌非一般威士忌,是日本才新製造出的粉末威士忌。此外還有粉末酒,粉末白蘭地。喝水呢,是用美軍在戰場上必備的小型過濾裝置將水過濾之後再飲用的。這種過濾後的水味道一點也沒變,只是沒有冰水。這玩意是仙石文藏從日本帶來的。
火光嗤嗤地燃燒著。
米格爾還不能完全肯定,他說可能明天上午前可以進入綠色人的領域。
仙石文藏正在考慮此事。
“那幫傢伙,大概是兩敗俱傷了吧。”。
十樹吾一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確實。”
十樹吾一說的“那幫傢伙”是指CIA和KGB。如果他們真的兩敗俱傷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不過語又說回來,CIA和KGB都不會輕易敗下陣來的,天星清八思考著。
CIA和KGB雙方都會從各自的情報網那裡得到了仙石文藏一行行踪的情報。
此外,就連科恩那特·埃賓魯特六兄弟在幾秒鐘內被殺死的事,他們也都會知道。
也們還會知道,在艾米莉·塔溫聖特發表的演說的拚命鼓動下,巴西攻府決定召開世界綠色保護組織的巴西第一次會議,主張禁止任何人進入亞馬迸河流域進行任何目的的開發。
也許他們手裡還會掌握有這樣一則情報:仙石文藏設法使一個亞馬遜人喚起了沉睡過去四百三十七年的回憶。
他們還會知道:仙石文藏一行此行的目的是準備“打擾”一下CIA和KGB,同時與綠色人進行接觸。
他們如果得到了這些情報,肯定會暫時中斷戰鬥。
布把博返回故地大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的吧。
“我希望他們兩虎相鬥,互相殘殺。”
關根十郎笑著說。
關根十郎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仙石文藏豎起了拇指。
“別動,米格爾。”
看到身旁的米格爾直起了腰,十樹吾一低聲喊道。
仙石文藏正閉著眼睛。
隨著臉上肌肉的跳動,火焰停滯了。
仙石一動也不動。
十樹吾一、天星清八、關根十郞都沒有任何異常變化的感覺。
過了很長時間。
在這期間,仙石文藏自言自語地說著,用那種超越時空回溯到四百三十七年前的透徹的意念在說著。
他談話的對象就藏在身旁一顆大樹的樹梢上,是個乾瘦的矮老太婆。那老太婆剎那間,動了殺心,被仙石文藏發覺。仙石文藏剛發覺那老太婆就消失了。
其實,那老太婆並沒有消失,她還藏在原米的地方。只不過把自己變成了一塊冷冰冰的沒有熱量的化石。
仙石文藏的意念碰到化石就不起作用了。
那種能超越時空的意念對藏在50米外大樹樹梢上的小老太婆卻沒辦接通過。
他的意念被擋了回來。
他被冷冷地堅決地拒絕了。
仙石文藏張開了眼。
這時,誰都聽見了從樹梢那邊侍來的微弱的聲音。
“老頭子。”
十樹吾一喊了一聲。
“可怕的活物。”
仙石文藏將視線投到鋁製杯上。
火光照著他滿是皺紋的苦悶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