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社會心理 心靈自由之路

第6章 我們生活為什麼不平靜

恐懼,如何生起。時間與思想。專注:保持“清醒”。 我們找不到一種不但沒有衝突、悲慘事物、混亂,而且還充滿愛和體貼的生活方式。這似乎很奇怪。我們讀一些學者的書,這些書告訴我們社會在經濟、社會、道德上應該如何組織。我們又讀一些宗教人士和神學家的書,這些書有的是思維觀念。我們大部分人顯然都很難找到一種和平的、活的、充滿能量、明朗、不依賴他人的生活方式。我們都以為自己應該是成熟、縝密的人。我們有很多人曾經歷兩次大戰,經歷革命、動亂以及種種不幸。可是今天,在這個美麗的早晨,我們聚在這裡,談這一切,等待的卻是別人來告訴我們怎麼辦,來給我們看一種實際的生活方式。我們來聽從某人的話,希望他能給我們一把鑰匙,以開啟生活之美,開啟日常生活之外某種偉大的事物。

我不知道——你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聽別人的。我們為什麼無法在自己心裡毫無扭曲地找到明朗?我們為什麼要背負那些書本的重量?我們為什麼無法活著而沒有困擾,活得完整,心裡有大歡喜、真正的和平?這種狀態似乎自古有之,可是卻是真的。你是否曾經想過你可以過一種完全不需要掙扎、努力的生活?我們一直在努力改變這個,改變那個,壓制這個,接受那個,模仿、遵循某一公式或觀念。 我不知道我們是否曾經問自己是否可能過一種毫無衝突的生活?不是知識的孤立,或者感情、情緒上的一種生活方式,而是完全沒有任何努力。努力,不論是愉快或不愉快,令人滿足或有利可圖,都會扭曲、妨礙我們的心。這時的心好比一部機器,從來無法順利運轉,只是一直在軋壓,所以很快就磨損。於是我們就會問——我相信這是一個有價值的問題——我們可能不可能過一種生活,沒有任何努力,但也不懶惰、孤立、冷漠、遲鈍?我們的生命,從生到死,一直在適應、改變,在變成某一種東西。這種掙扎和衝突造成了混亂,使我們的心磨損,於是我們的心變得毫無感覺。

所以,我們有沒有可能找到一種沒有衝突的生活方式,不是在觀念上,在沒有希望的某種東西上,在某種我們手段之外的東西上;不只表面上,而且是深達我們所謂的潛意識、我們的深處?今天早晨也許就讓我們深入這個問題。 首先,我們為什麼會發明衝突——快樂與不快樂?這種衝突可能停止嗎?我們能夠停止這一切,過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擁有大能量、明朗、知識能力、理性,又充滿名副其實的愛嗎?我想我們應該用我們的心智和心腸去尋找答案,完整地涉入這個問題。 我們顯然有的是由於內在的矛盾而產生的衝突。這矛盾會表現在外在的社會,表現在“我”和“非我”的活動中。這就是說,這個我有它所有的企圖心、動力、追求、快樂、焦慮、憎恨、競爭、恐懼以及“他”——那個“非我”。除此之外還有“活著不要衝突或相反之慾望、追求、動力”的觀念。我們如果了然這種緊張,我們就會在自己內心看見這一切,看見這一切互相矛盾的要求,互相對立的信仰、觀念、追求。

正是由於這種二元性,這種互相對立的慾望,挾帶著恐懼和矛盾,才造成衝突。這一點,我們只要看看我們的內心,就很清楚。這其中有一個基本形態一直在重複。不但是日常生活在重複,就是所謂的宗教生活也在重複——天堂與地獄、善與惡、高貴與卑賤、愛與恨等等就是。如果我可以這麼說的話,那麼我請你們不要只是聽這些話,你們還要不加分析地看自己。把我當一面鏡子,實際地看看自己。看到鏡子裡面的景象時,你們就會知道自己的心智和心腸如何運作。這時我們就會知道,種種分裂、隔離、矛盾,不論是內在還是外在,一定會造成暴力與暴力的衝突。明白了這一點,是不是就能夠停止一切衝突?不但在粗淺的意識層面上停止,在日常生活中停止,而且在深如生命根源之處停止;由此而不再有矛盾,不再有互相對立的要求與慾望,不再有分裂成二元的心的活動?如何做到這一點?我們在“我”和“非我”之間建立了一座橋樑。這個“我”有它一切的野心、動力、矛盾;這個“非我”則是一個理想,一個公式,一個概念。我們總是想在“實然”與“應然”之間建立橋樑。於是這其中就產生矛盾和衝突,我們所有的能量就這樣消耗掉了。我們的心能不能不分裂而完全守住“實然”呢?了解了實然,是否還有衝突?

問:(沉默) 克:問問題最簡單不過了。我講話的時候,可能有的人一直在想我們的問題是什麼。我們關心的是問題而不是“聽”。我們必須問自己的問題,不只是現在,什麼時候都一樣。問“對”問題比得到答案重要多了。解答問題,在於了解問題。答案不在問題之外,在於問題之內。如果我們關心的是答案,是解答,我們就無法仔細地檢視問題。我們大部分人都急切解決問題,所以看不到問題裡面。要看到問題裡面,必須要有力、勇猛、熱情,而非怠惰、懶散——但我們大部分人是如此。我們若想解決問題,必須變成另外一個人。不論是政治、宗教、心理,我們的問題不是由誰來解答。我們必須先擁有極大的熱情和生命力,精進地看待問題,觀察問題,然後你會發現答案其實清楚地顯現在那裡。

但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你們絕對不要問問題。你們要問問題。你們必須懷疑每一個人說的每一件事——其中包括我在內。 問:檢討個人的問題會不會有太過內省的危險? 克:為什麼不要有危險?十字路口就有危險。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因為“看”有危險,所以就不要“看”?記得有一次——容我敘述一件事——有一個有錢人跑來找我們。他說:“我對你們談的事情很認真,很關心。我要解決我所有的'這個和那個'。”——你們知道,就是一般人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說:“好,先生,讓我們來解決吧!”於是我們開始談。他總共來了幾次。第二個星期,他對我說:“我一直在做噩夢,很嚇人的夢。我看身邊的事物好像都在消失;所有的東西都走了。”然後他說,“這可能是我探索自己的結果。我看這很危險。”從此再也沒有來過。

我們每個人都希望安全,都希望自己的小世界是“秩序井然”的世界,其中平安無事。但這個世界就是沒有秩序。我們的世界是某種關係的世界,我們都不希望這種關係受干擾——先生和妻子的關係使他們緊密結合;但這一層關係裡有悲傷、疑慮、恐懼、危險、嫉妒、憤怒、支配。 但是,的確有一種方法可以看待我們自己而無恐懼,無危險。這種方法就是不要有任何怨恨,任何道理。你就是看,不要解釋,不要判斷,不要評價。要做到這一點,我們的心必須渴望看到“實然”。那麼,觀察這些實然,根除這種恐懼會有什麼危險——是因為我們帶來另一種社會、另一種價值觀嗎?觀察實然,心理上、內在地看見事物的實然,有一種高度的美。這並不是說事情是怎樣我們就怎樣接受,這也不是說我們對實然應該怎樣或不該怎樣。因為,光是認知實然,就會產生突變。但是我們必須先懂得“看”的藝術,而“看”的藝術絕非內省的藝術、分析的藝術,而是不作選擇地觀察。

問:難道沒有一種自發性的恐懼嗎? 克:你說這是恐懼?你看見火燒起來,你看見懸崖,你就跳開,那是恐懼嗎?你看見野獸,看見蛇,你就逃走,那是恐懼嗎?——那是不是知識?這種知識是製約的結果,因為你一直受制約要避開危險的懸崖;因為如果你不避開,你就會掉下去,那麼一切都完了。你的知識告訴你要小心,這種知識是恐懼嗎?但是,我們大家分別彼此的國籍、宗教的時候,那是知識在運作嗎?我們在分別我和你、我們和他們的時候,那是知識嗎?這種分別,這種造成危險、區分人的分別,這種造成戰爭的分別,其中運作的是知識還是恐懼?那是恐懼,不是知識。換句話說,我們分裂了自己。我們自己的一部分,必要的時候會依照知識行動——譬如避開懸崖、汽車等。但是,我們卻沒有明智到懂得民族主義的危險,人與人之間有所分別的危險。所以,我們身上有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很明智,其餘的則不然。分裂的所在,即有衝突,即有悲慘之事。分裂、我們心中的矛盾,即是衝突的本質。這種矛盾無法整合。我們要整合的是自己心中的某種“毛病”。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怎麼說。將兩種分裂的,對立的質素整合起來的,會是誰?這個整合者難道不是分裂的一部分?我們只要看見全體、認知全體,不做任何選擇——就沒有分裂了。

如果這一點清楚的話,那麼我們可以繼續下一步了。看者和被看者果真有分別嗎?看者認為自己與被看者不同。被看者是恐懼的本身。他和他看的事物之間真的不同嗎?或者兩者根本一樣?顯然,兩者根本一樣。看者就是被看者。譬如現在如果有一個全新的東西出現,就根本沒有所謂看者可言。但是,由於看者會認出自己恐懼的反應,他以前就知道這種反應,所以就產生了分裂。你們非常非常深入這個問題時,你們就會發現,我希望你們現在就發現,看者和被看者本質上其實是一樣。這樣,如果看者和被看者一樣,兩者的矛盾,“我”和“非我”的矛盾就消失了。這樣,你們也就不必再做任何一種努力。但是,這並不是說你們要接受恐懼,或認同恐懼。 恐懼、被看的事物、恐懼之一部分的看者都是有的。那麼我們要怎麼辦?(你們有沒有和我一樣用心?如果你們光是聽,那麼我擔心你們恐怕無法解決恐懼的問題。)有的只是恐懼;有的不是觀看恐懼的看者,因為看者就是恐懼本身。現在有好幾件事發生了。首先,恐懼是什麼東西?如何產生的?我們說的不是恐懼的原因、恐懼的結果、恐懼如何以它的悲慘和醜惡使生活蒙上黑暗。我們是在問恐懼是什麼東西,恐懼如何產生。我們一定要不斷地分析恐懼,發現無盡的原因嗎?你一開始分析,你這個分析者就必須高度地免於偏見與製約才行。你必須看,必須觀察。否則,你的判斷如果有任何扭曲,這種扭曲就會隨著你的分析一直加深。

所以,想用分析來結束恐懼其實停止下了恐懼。我希望這裡有一些分析家!因為,發現恐懼的原因,並據之採取行動以後,那麼因就變成果,果就變成因。這個果,以及依據這個果以發現因,以及發現因並且依據因而採取行動就成了我們的下一個階段。這時的因和果已經變成了無盡的鎖鏈。現在,如果將這個恐懼之因的理解以及恐懼的分析放在一邊,那麼我們在這裡還能夠做什麼? 你們知道這不是娛樂,但是,發現之中有很大的快樂,了解這一切很好玩。所以,什麼東西製造了恐懼?時間和思想製造了恐懼。時間是昨天、今天、明天。我們害怕明天會有事情發生——失業、死亡、先生或太太離家出走、多年前曾經有過的疾病和痛苦明天可能複發。明天是時間的入口。時間涉及鄰居明天可能說我什麼。時間到目前為止也替我掩蓋了我多年前做的一件事。我害怕自己內心深處一個秘密的慾望不能獲得滿足。所以恐懼牽涉到時間,恐懼死亡到來,生命結束;生命的結束一直在某一個角落等待,我很害怕。所以恐懼和思想牽涉到時間。沒有思想,就沒有時間。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又害怕明天會再發生——就這樣,思想不但造成時間,也造成恐懼。

請注意這一點,請為你自己看看這一點。不要接受也不要排斥什麼東西,仔細地聽,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在這裡自己找出真相。要找出真相,你必須有感情、熱情、大能量。然後你就會發現思想滋育了恐懼。想到過去或未來,不論這未來是下一分鐘、明天還是十年以後,想到它使它成了一件事。想到昨天快樂的事,不論這快樂是性的、感官的、知識的還是心理的,都想使這種快樂延續。想到這件事,像大部分人一樣建立這件事的形象,使這件事通過思想延續,因而滋育了更多的快樂。 思想不但滋育快樂,也滋育恐懼。兩者皆是時間之事。所以思想鑄造了銅板的兩面——快樂和痛苦,其中的痛苦就是恐懼。然後我們怎麼辦?思想變得這麼重要,我們很崇拜;我們就想,思想越靈活越好。有知識的人在企業界、宗教、家庭利用思想,他們沉溺地利用這個銅板,利用這個文字花圈。我們多麼尊敬知識上或講起話來思想很聰明的人!可是,恐懼和我們所謂快樂的東西卻必須由思想負責。 我們並不是說我們不應該快樂。我們不是清教徒。我們想了解快樂。了解快樂的整個過程之後,恐懼才會終止。這樣你才能用全新的眼光看快樂。如果我們有時間的話,我們將來會繼續探討這個問題。思想必須為痛苦負責。這種痛苦,一邊是痛苦,一邊是快樂以及快樂的持續,快樂的要求與追求(包括宗教等各種快樂)。這樣說來,思想在這裡要做的是什麼?思想能夠停止嗎?這問題問得對不對?誰來停止思想?“我”不是思想本身嗎?可是這個“我”卻是思想的結果。所以我們的問題還是老問題。還是一個“我”和一個變成了看者的“非我”。這個看者會說“只要能停止思想,我的生活就會不一樣”。但是其實有的只是思想。會說“我要停止思想”的看者是沒有的,因為看者是思想的產物。那麼,思想是如何存在的?我們倒可以輕易就看清楚,思想就是由記憶、經驗、知識所生的反應。知識就是腦,就是記憶的席位。任何事情對它有要求,它就報以記憶和辨認的行動。腦是幾千年演化和製約的結果。思想從來都是過去的,思想絕不自由,思想是一切制約所生的反應。 這樣要怎麼辦?思想明白是它自己製造了恐懼,所以它對恐懼無能為力之後,它只好安靜。安靜之後,它就完全否定所有滋育恐懼的動作。然後,心——包括腦——觀察這一切習慣、矛盾、“我”和“非我”之間的鬥爭。這時心就明白看者就是被看者。然後,心就知道恐懼不能只是分析之後再擺在一邊,恐懼永遠都在那裡;知道了這一點,也就知道分析不是辦法。於是我們就問了:恐懼的源頭是什麼?恐懼如何生起? 我們說,恐懼生起於時間和思想。思想是由記憶生出的反應,所以思想製造了恐懼。光是控製或壓制思想、制止思想、在自己身上玩各種技巧,都無法結束恐懼。我們自己客觀地,不分別地明白了這整個模式之後,思想自己就會說,“我要很安靜,不控制也不壓制”,“我要靜止”。 這樣,恐懼就會停止。這就意味悲傷停止和了解自己——也就是自知之明。沒有自知之明,悲傷和恐懼就不會停止。只有免除了恐懼的心才能面對實相。 也許你們現在很想問問題了。我們必須問問題——這種問,這樣向自己暴露自己在這裡是必要的。不只在這裡,以後不論是在房間裡、花園裡,坐公車還是走路,你們都要問,這樣才能尋求答案。但是問問題要問對。問對問題,也就有了答案。 問: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的痛苦、悲傷。做這件事對不對? 克:我們如何能夠接受自己的實然?你是說你接受自己的醜惡、殘酷、暴力、虛假、偽善?你能夠接受這些嗎?你不想改變嗎?我們沒有必要改變這一切嗎?我們如何能夠接受一個明明不道德的社會的現有秩序?生活難道不是不斷地變革運動?我們只要是生活著,就沒有所謂接受。我們有的只是活著。我們和生活的運動共同生活,而生活的運動要求的是變革、心理革命、突變。 問:我不懂。 克:我很抱歉。或許你用“接受”這個字眼時,你並不知道在一般的英文裡,“接受”指的是接受事物原來的樣子。也許你應該說荷蘭文。 問:事情怎麼來就怎麼接受。 克:譬如,如果我的妻子離開我,我要事情怎麼來就怎麼接受嗎?我掉了錢,我失業,我受到輕視、侮辱,我要事情怎麼來怎麼接受嗎?我要接受戰爭嗎?要實際的,而非理論的事情怎麼來就怎麼接受,首先必須先沒有“我”。我們今天上午談的就是這個,將“我”和“你”、“我們”和“他們”這個心出空。然後你就可以每一剎那、每一刻生活,毫無掙扎,毫無衝突。這才是真正的沉思,真正的行動,沒有衝突、殘暴、暴力。 問:我們都必須想事情,這是不可免的。 克:是的,先生,我了解。你是說我們應該完全不想事情嗎?做事情要想,回家要想,口頭的溝通也是思想的結構。所以,思想在生活到底有什麼地位?做事情的時候必定要有思想運行。請了解這一點。做任何技術性的工作,像電腦一般的工作時,都需要思想。要清晰地,客觀地,不帶感情地,沒有偏見地,沒有成見地思考。要清楚地行動,思想是必要的。但是,我們也知道思想會滋育恐懼,而恐懼會妨礙我們,使我們行動沒有效率。所以,我們能不能夠一方面需要思想,但又不帶恐懼的行動?思想不安靜嗎?我們是否可能安靜?你們懂嗎?我們是否有這樣的心智和心腸來了解這整個恐懼、快樂、思想的過程以及心的安靜?我們能不能夠在需要思想的時候深思熟慮,在不需要思想時又不用到思想?當然,這很簡單,不是嗎?這就是說,心能不能夠非常的專注,因而在清醒的時候,可以在必要時思考和行動,並且在行動中一直保持清醒,不昏庸,也不機械般運作? 所以,問題不在於該不該想,而是在於怎樣保持清醒。要保持清醒,我們就必須深刻地了解思想、恐懼、愛、恨、孤獨。我們必須完全涉入自己當下的生活,完全地了解生活。但我們只有在心完全的清醒,沒有任何扭曲的情況下,才能深刻地了解生活。 問:你的意思是說,面對危險的時候,我們只要依據經驗反應就可以了? 克:你不是這樣嗎?你看到一頭危險的野獸時,你不是由記憶,由經驗做反應嗎?這經驗或許不是你自己的經驗,而是種族的記憶。這種族的記憶告訴你“小心”。這就是經驗和記憶。 問:那是我心裡有的東西。 克:可是為什麼我們看見民族主義、戰爭、政府帶著主權和軍隊而分裂的危險時,行動卻無法同樣有效率?這才是最危險的一件事。為什麼我們沒有反應?為什麼我們不說“讓我們改變這一切”?“改變這一切”就是改變你自己——已知的生命。你不屬於任何國家、國旗、宗教,所以你是自由的人類。但是我們沒有。我們對身體的危險有反應,對心理的危險沒有反應;可是心理的危險卻更具毀滅性。我們接受事物的實然,或者起來反抗而形成另一個幻想的烏托邦,這都一樣,到最後都回到原先的狀態。內心看見危險或外面看見危險其實是一回事——都是保持清醒。這就是說,聰明而敏銳。 一九六九年五月十日阿姆斯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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