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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的故事

生命的重建 路易丝·海 6093 2018-03-18
“我們都是一樣的。” “請您簡短地告訴我一些你童年的事情。”這是我問過很多客戶的一個問題。我並不需要知道所有細節,我只是想要了解那些模式從何而來。如果他們有現在的問題,那是因為造成這些問題的思想模式,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控制他們了。 在我1歲半時,我的父母離婚了。我並不記得情況有多糟糕。我惟一還記得的可怕的事情是,一直在家操持家務的母親必須出去工作了,她把我寄放在別人家。我一刻不停地哭了三個星期。照看我的人對我的哭泣不知所措,我母親不得不把我領回家另做安排。直到今天我仍然很敬佩她,作為單身母親,她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可是後來,我得到的關愛不像以前那樣多了。 我的母親又結婚了。我一直不能確定,母親是因為愛我的繼父而再婚的,還是因為想給我們母女倆找一個家。這個男人在歐洲長大,在一個德國大家庭。他生性殘忍,沒有學過任何關於如何處理家庭關係的知識。我母親懷上了妹妹,這時,20世紀30年代的經濟大蕭條突然襲擊了我們,我們發現我們的家陷入了暴虐的沼澤。那時我剛剛5歲。

雪上加霜的事情又發生了。就在那時,一個鄰居,我記得他是一個老酒鬼,強奸了我。我清晰地記得醫生的檢查過程,以及我作為主要證人參加的法庭審判。那人被判有期徒刑15年。我總是聽見別人在說:“都是你的錯。”所以在很多年裡,我都害怕那人被釋放以後會來報復我,因為是我把他送進了監獄。 我童年的大部分時期,都在忍受身體上和性方面的虐待,外加繁重的體力勞動。我的自我形象越來越差,好像對我來說什麼事都不對勁。我開始在我的外部世界表達這種模式。在我四年級時,發生了一件能夠代表我那時的生活的典型事件。有一次學校舉行晚會,有好幾個蛋糕供大家分享。除了我以外,這個學校的大多數學生都來自舒適的中產階級家庭。我的衣著破舊,髮型也很可笑,還穿著一雙拖沓的黑色鞋子,身上散發著每天吃的用於驅蟲的生蒜味兒。我們家永遠沒有蛋糕,我們買不起。我的一個鄰居大嬸每週給我10美分,在我過生日和聖誕節的時候可以得到1美元。那10美分被列入了家庭預算,而那1美元用於在“一角錢商店”裡買我的內衣。

因此,在學校舉行晚會的那一天,那裡有這麼多蛋糕,他們都在切它,他們之中的某些人幾乎每天都能得到兩三塊蛋糕。當老師最後走到我身邊時(我當然是最後一個),蛋糕已經沒有了。一塊兒也沒有了。 我現在能夠清楚地看到,我當時“已經深信不疑的信條”—— 我是沒有價值的、我不應當得到任何東西——驅使我站在了最後並且得不到蛋糕。這是我的模式。他們只是我的信念的映射。 在我15歲的時候,我無法繼續忍受性騷擾,從家里和學校逃了出來。我找到了一個宴會服務員的工作,這比在家裡時做繁重的體力勞動輕鬆多了。 由於對愛的極度飢渴和卑微的自我認知,我願意把自己奉獻給任何一個對我好的人;就在我剛剛過完16歲生日不久,我生下了一個小女嬰。懷孕的時候我就已經感到無力撫養她,但是,我能夠給她找一個良好的、愛她的家庭。我找到了一個沒有孩子又渴望擁有孩子的夫婦。我產前最後4個星期一直住在他們家裡。在我住院期間,我給新生兒起了他們家的名字。

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體驗到任何做母親的喜悅,只有失落、 罪惡感和羞恥。那段經歷成為我必須盡快克服的心理障礙。我只記得嬰兒那不同尋常的大腳趾,就和我的一樣。如果我還能見到她, 根據腳趾我就能夠確認是不是她。嬰兒剛剛出生5天我就離開了她。 我立刻回到家裡,並且告訴母親誰成為了下一個犧牲品。 “你不會再這樣下去了,我要帶你離開這兒。”她跟著我,離開了10歲的妹妹和她的父親。妹妹一直是繼父寵愛的小寶貝。 我幫助母親找到了一份小旅館服務員的工作,之後為她安排了自由舒適的公寓,我感覺我已盡了自己的義務。我和一個女友一起去了芝加哥——三十多年裡再也沒有回故鄉。 在很久以前的那些日子裡,我作為一個孩子所體驗的暴力,在很長時間裡都讓我感到自己是多麼沒有價值,我所吸引的男人都是虐待我、經常打我的人。如果我將我的餘生用於斥責男人,那麼我可能還會得到相同的經歷。然而,通過積極的工作體驗,我的自尊心逐漸成長起來,那些男人也漸漸離開了我的生活。他們與我的舊模式相適應,即“我只有被虐待的價值”。我不是在為他們的行為開脫,假如我沒有那樣的思維模式,他們就不會被我所吸引。現在,一個經常打女人的男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還有我這個人存在。我們的模式不再互相吸引。

在芝加哥做了幾年服務工作以後,我去了紐約,很幸運地成為一名高級時裝模特。即使是為著名時裝設計師做模特,我還是無法建立起自我價值感。這些工作只是讓我更多地發現自己身上的缺點。我拒絕認識自己的美麗。 我在時裝界乾了很多年。我遇到了一位富有魅力的、受過良好教育的英國紳士,和他結了婚。我們去世界各地旅遊,遇到過皇室成員,甚至被邀請參加在白宮舉行的晚宴。儘管我是一名模特,並且有一個足以讓我自豪的丈夫,但是我的自尊程度仍然很低,這種情況一直到我從事心理研究之後才開始改變。 結婚14年之後,在我剛剛開始相信好事能夠持續下去時,有一天丈夫宣布說他想和另一個人結婚。是的,我要崩潰了。但是時間過去了,我還在繼續生活。我能感覺到我的生活發生了變化,一個星象學家在春天裡告訴我,秋天將有一件小事發生,這會改變我的人生。

這件事真是很小,以至於我在幾個月後才注意到它。很偶然的一次機會,我去拜訪紐約的一個教堂。他們的理念對我來說很新鮮,所以我很注意他們所說的話。我不僅去做禮拜 ,還參加了他們的課程。美麗時裝的世界對我失去了吸引力。我的生命還剩下多少年能夠讓我把注意力放在去除多餘的尺寸、保持眉毛的形狀上?自從高中輟學後,我再也沒有學習過任何東西,現在我成了一個如飢似渴的學生,貪婪地吞嚥著所有能夠抓到的有關心理康復的知識。 那個教堂成了我的新家。儘管我的日常生活和過去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這個課程越來越多地佔據了我的時間。三年以後,我申請成為教堂認證的合格諮詢員。我通過了考試,那是我從事諮詢事業的起點。 這只是一個小的開始。在這期間我成為了一個冥想者。我的教堂裡只有一年的冥想課程,所以我決定為自己做些特殊事情。我到愛荷華州的MIU大學(Maharishis'International University)進修了六個月。

那段時光對我來說真是太美妙了。在新學年裡,我們每週都有一個新課題,都是我以前曾經聽說過的,比如生物學、化學、相對論等等。每週六早晨測驗,星期天自由活動,星期一開始新的課程。 因為不像紐約有那麼多娛樂活動,所以我的生活很有規律。晚飯以後我都會去教室學習。在校園裡我是年齡最大的一個,我很愛學校的生活。學校裡禁止吸煙、喝酒、吸毒,我們每天冥想4次。在我離開那天,我想我一定會被飛機機艙裡的香煙煙霧熏倒。 返回紐約以後,我又開始了新的生活。很快我開始了我的“奇蹟培訓項目”。我積極參與教堂的社會活動。我開始在他們的下午會議上發言,並且約見一些客戶。這很快成為我的全職工作。業餘時間裡,我在別人的鼓勵之下開始寫《治愈你的身體》這本書,書中簡單列舉了由於精神因素所導致的身體疾病。我開始巡迴演講並開辦小型培訓班。

然後,有一天我被診斷出患有癌症。 基於我有5歲時被強奸的背景和青少年時期墮胎的經歷,毫無疑問我得的是生殖系統癌症。 就像其他人在被告知患有癌症時一樣,我陷入了極度恐慌之中。但是由於我所從事的心理諮詢工作的緣故,我知道精神康復是有效的,我獲得了一個親自驗證的機會。畢竟,我寫過關於思維模式的書,我知道癌症是由於埋藏在心中的深深的怨恨長期得不到化解,而導致癌細胞逐漸吞噬身體的。我一直不願意放棄對童年時期的“他們”的憤怒和怨恨。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了,我有一大堆工作要做。 “不能治愈”這個詞,對於很多人來說是非常可怕的。 對我來說意味著,這種不能被外在手段改變的特殊情況,只能通過內在途徑治療。我做了一個癌症切除手術,但是並沒有改變造成癌症的思維模式,後來醫生對我說,他們必須繼續切割露易絲, 直到他們把露易絲切完為止。我不喜歡那個主意。

如果用手術的方法把癌組織清除掉,然後在思想上去除導致癌症的根源,那麼癌症就不會復發了。如果癌症或者其他的病又復發了,這說明舊的思想並沒有從頭腦中“全部清除掉”,病人的思想並沒有改變。他總是會得同樣的病,只是處於身體的不同部位罷了。 我同樣相信,如果我能夠清除掉產生癌症的精神模式,那麼我甚至有可能不需要再做手術。因此,我和時間簽訂了一份合同。我告訴醫生我沒有錢做手術,醫生勉強給了我三個月時間。 我立刻對自己的康復負起了責任。我研究了所有可能幫助我康復的各種方法。 我去了好幾家健康食品商店,買了許多關於癌症的書。我去圖書館閱讀了大量書籍。我研究了足部反射理論和克隆療法,認為它們可能都對我都有效。看上去我正在向正常人轉化。在閱讀了有關足部反射方法的書籍後,我想找一位足療師。我參加了一個講座。以往我通常坐在第一排,但是這次我卻坐在最後一排。不到1分鐘時間,一位男士坐到了我的旁邊——猜猜看,發生了什麼?他是一位足療師,可以去患者家裡做治療。他連續兩個月每星期來我家三次,對我的康復有很大幫助。

我知道我必須比以往更愛自己。在童年時期我很少表達愛,所有的人都使我感覺到自己不是個好孩子。我採取了“他們”對待我的態度——挑剔、責備——來對待自己,把這種態度變成了自己的第二天性。 在教堂的工作中我逐漸意識到:我應該愛自己、贊同自己,這對我來說不但是可行的,而且是重要的。儘管我還在拖延——就好像你總是說明天再開始節食。可是我沒有時間再拖延了。開始的時候,我很難站在鏡子麵前對自己說:“露易絲,我愛你。我真的愛你。”然而,隨著我的堅持,我發現,在很多情況下我不再像過去那樣責備自己了,這都是那些練習在起作用。我已經有了進步。 我知道我必須清除掉自童年開始一直積累著的怨恨模式。丟棄責備是我的當務之急。

是的,我的童年飽受苦難和虐待——精神的、身體的、性的。可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這不能作為我現在對待自己的方式的藉口。因為我不寬恕,我用癌細胞來吞噬我的身體。 現在該是從過去的噩夢中走出來的時候了。我應該開始理解那種經歷會使我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一個孩子。 在臨床醫學專家的幫助下,我用擊打枕頭和怒吼的方式表達出我內心深處長期潛藏的憤怒。這讓我感覺輕鬆多了。然後我把父母曾經對我講述的有關童年的只言片語拼湊起來,我開始看清楚他們生活的全貌。我對他們越來越理解。從一個成人的視點觀察,我開始憐憫他們的傷痛,怨恨也就逐漸化解了。 另外,我找了一位營養師,幫助我清除數年來由於吃垃圾食品而積攢在體內的毒素。 我明白了是那些垃圾食品使我的身體被毒素所侵擾。我同樣明白了是那些垃圾思想毒害了我的心靈。我遵循嚴格的節食食譜,只吃大量的綠色蔬菜。第一個月我甚至每週洗腸三次。 我沒有再做手術——作為所有生理的和心理的大掃除的戰果, 在我被確診患有癌症6個月以後,我已經能夠讓一位醫學專家同意我的看法——我已經沒有癌症跡象了!現在,我從親身經歷中知道了:疾病能夠被治愈,如果我們願意改變我們的思考方式、信念模式和行動方式! 有時,我們生活中那些非常倒霉的事情會變成好事,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從自己的經歷中學到了很多,我用新的方式來衡量生活。我開始注意哪些東西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最終, 我決定離開紐約,那裡環境不好,不利於健康。我的一些客戶堅持說如果我離開他們,他們就會“死掉”。我向他們保證說,我每年會回來兩次,或者會監控他們的進度,大家可以隨時用電話聯繫, 不會被地域阻隔。我關閉了我的諮詢室,坐火車到了加利福尼亞, 決定將洛杉磯作為我的第一站。 儘管這裡是我很多年前出生的地方,但是除了母親和妹妹我不認識任何人,她們都住在距離城區大約一小時路程的地方。我們家的人相互之間既不親近也不坦率,但是我還是很驚訝而且難過地聽說我的母親幾年前已雙目失明,但是別人都沒有告訴我。我妹妹由於“太忙”而無法見我,我也就隨她去了。我開始建立我的新生活。 我的那本小書《治愈你的身體》為我打開了很多扇門。我開始參加我所能發現的每一個新型會議。在會議期間我會介紹我自己, 適當的時候向別人贈送我的書。頭六個月中我經常去海灘,我知道我一旦忙起來,這樣的閒暇時間就會很少了。慢慢地,客戶增多了,我被邀請到很多地方做演講,我來洛杉磯以後事情越來越多。兩年以後,我搬進了可愛的新家。 相對於我小時候所受的教育來說,我在洛杉磯的新生活在思想意識上已是一個大飛躍。事情進行得都很順利,真的。我們的生活會很快發生完全的轉變。 有一天晚上我接到妹妹的電話,這是兩年來我們第一次通電話。她告訴我,我們的母親,現已90歲,已經失明了,耳朵也差不多聽不到聲音了,而且因為摔了一跤,後背受了傷。我母親曾經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女人,現在變成了痛苦無助的孩子。 她摔傷了她的後背,同時也打開了圍繞著妹妹的那堵神秘的圍牆。後來,我們都開始溝通了。我發現妹妹也因為嚴重的後背疼痛而無法正常坐立和行走。她默默地忍受痛苦,儘管她看上去胃口不佳,但是她的丈夫並不知道她生病了。 住院一個月以後,我母親打算回家。但是因為她無法照料自己,所以我把她接來和我同住。 儘管相信生活,但是我仍然不知道怎樣處理好每一件事,因此我對上帝說:“好吧,我會照顧她,但是你必須幫助我,你必須讓我有足夠的錢照顧她!” 這對我們倆來說都是一個適應過程。她是在一個星期六來的, 第二個星期五的時候,我必須到舊金山去4天。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下,但我又必須出差,我說:“上帝啊,請你處理這件事。我必須在離開之前找到合適的人來幫助我們。” 到了星期四的時候,適合的人真的“出現了”,解決了我和我母親的難題。這件事進一步堅定了我的基本信念:“我會知道我需要知道的一切,我想要的東西也會在正確的時候來到我身邊。” 我認識到總結經驗的機會又一次到來了。這是一個清掃童年思想垃圾的好機會。 在我小的時候母親沒能保護我,然而,現在我能夠而且願意照顧她。我的母親和妹妹對我來說都是全新的挑戰。 為我妹妹提供幫助是挑戰之一。妹妹告訴我很多年以前我把母親救走以後,我的繼父把憤怒和痛苦都發洩在她身上,輪到她被殘酷無情地對待。 我認識到妹妹的恐懼和緊張被放大成為身體上的問題,除了內心信念之外沒有人能幫助她。我不願意做妹妹的救世主,但是願意給她提供生命中的選擇機會。 轉眼之間1984年來臨了,生活還在繼續。我們開闢了新的康復之路,我們在安全的氛圍中一步一步向前邁進。 另一方面,我母親的反映也非常好。她每天盡量鍛煉4次。她的身體變得更加強壯和柔韌。我帶她去買了一個助聽器,她的生活更加豐富了。我不顧她的基督教信仰,說服她為一隻眼睛做了白內障摘除手術。當她再次見到光明,我們又一次能夠通過她的眼睛看見世界時,大家是多麼高興! 母親和我開始以過去從未有過的方式坐下來交談。我們對彼此有了新的理解。今天,當我們哭泣、歡笑和擁抱的時候,我們都感到自由自在了。有時,她會拉拉我的釦子,這只是在告訴我有些東西需要扔掉。 * * *我母親於1985年平靜地離開了人世。我懷念她,愛她。我們最終會永遠團聚在一起,現在我們都已經是自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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