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社會心理 心理黑洞·曼哈頓心理診所手記

第28章 第九節打開肛門說亮話

“文革”的文化基礎是肛門,“文革”的表現形態是大糞。如果有人還懷念“文革”時期人們思想單純,那麼大糞其實也很單純。 “我要你把你所有會講的臭話都給我寫下來。”老爸怒目圓睜地對我呵道。 那年我只有13歲,生活在“文革”貧瘠的文化沙漠裡,別的本事沒有學到,會講的臭話倒是有一籮筐。面對老爸出的難題,我懦懦地應道:“有很多字我不會寫。” “不會寫就用叉叉。”老爸意志堅定地要求我。 於是,我用歪歪斜斜的字跡寫下了滿滿一張紙的臭話,上面當然是佈滿叉叉。當我把滿紙臭話遞給老爸時,心中居然有一種滑稽想笑的感覺,但在一臉嚴肅的老爸面前,只能裝出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 “你滿腦子骯髒,我要你從今天起讀“毛選”四卷,好好淨化你的腦袋。”

接到老爸的指令,我只得每天裝模作樣地讀“毛選”,試圖將自己骯髒的思想淨化。現在,我回想此段往事,怎麼也回想不出,我當時在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些什麼。我居然可以寫滿滿一張紙的臭話,讓現在的小孩子來寫,我看他們是無法超越我當年達到的臭度的。 生活在貧瘠文化下的那個13歲的我學會了滿嘴臭話。那麼,到底是貧瘠文化本身自然孕育臭話,還是我在貧瘠文化中選擇用臭話充飢?以淨化人心為標榜的貧瘠文化卻產生出連篇臭話,這裡面到底有沒有什麼心理學的深意呢? 這麼一想,我得出一個有趣但苦澀的結論:“文革”的文化基礎是肛門,“文革”的表現形態是大糞。如果有人還懷念“文革”時期人們思想單純,那麼大糞其實也很單純。 在改革開放之初的20世紀80年代早期,國內曾經發動過一次反精神污染運動。我當時任團支部宣傳委員,奮勇披掛上陣,猛批西方精神污染,極力捍衛紅色江山的純潔。沒想到自己在十幾年後,居然身陷西方精神污染的發源地美國。雖然回想當年少不更事,但卻對精神污染的本質有了更新的和全面的了解。我現在可以說,80年代末期那些激進的民運分子所提出的“全盤西化”的口號,實在沒有深刻理解資本主義的真實狀況。其思想的幼稚程度,和當年大家對共產主義不切實際的嚮往其實如出一轍。

我久違了的臭話在曼哈頓的紐約客嘴裡氾濫的程度,讓我有重回昨日的感覺。我驚奇地發現,原來資本主義的精神污染果然存在,並且氾濫成災。如果我把上面的那段“'文革'的文化基礎是肛門,'文革'的表現形態是大糞”轉移到全世界資本主義的中心曼哈頓,我的很多病人都會贊同“曼哈頓的文化基礎是肛門,曼哈頓的表現形態是大糞”。 糞不離口的曼哈頓女郎 有一天,我的一位名叫曼麗雅的病人對我大發牢騷,說她所住的一家位於曼哈頓中城的女子收容所,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那裡面的女人在曼麗雅的嘴裡沒有一個是好人。曼麗雅的牢騷也不是第一次發了,我也知道我無法改變她所住的環境。該說的都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聽曼麗雅的牢騷,我隨手記下了她所說的話。我突然發現她的牢騷幾乎可以用“滿嘴噴糞”來形容了,下面便是英漢對照直譯的曼麗雅的臭話。 1.Oh, shit, let me tell you something(哦,大糞,讓我告訴你一些事)。 “Oh, shit”是紐約客常用的開場白,通常用於遺憾和不開心的事。當你從曼哈頓美麗少女的嘴巴里聽到這樣的開場白時,你大可不必大驚小怪,因為用大糞開道正是紐約風格。 2.I have to bullshit a question(我必須牛屎一個問題)。 “bullshit”意譯是胡扯的意思,通常這個詞是當作名詞來用的。而紐約客覺得名詞不過癮,所以將名詞升級為動詞。通常“牛屎”是給對方的貶稱,而紐約客實在不願讓如此酷詞讓他人獨享,所以才有“我必須牛屎一個問題”的紐約說法。

3.I just want to put shit outside(我只是想把大糞放在外面)。這個意像很簡單,大糞意指問題、麻煩,當實在無法或沒有心思去處理的時候,將大糞放在外面是最直截了當的做法。我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抽水馬桶是一個遙遠而不可及的夢,每家每戶都把大糞用木製馬桶很隆重地儲存在家裡。雖然很想把大糞放在外面,但卻沒法做到。相較之下,紐約客可能在100年前就開始用抽水馬桶將大糞“放在外面”了。但直至今日,紐約客對自己心理上的大糞,依舊沒有找到相應的“抽水馬桶”,所以,心理醫生的作用有時就像那個抽水馬桶,來幫助紐約客把他們心理大糞“放在外邊”。 4.I was f××ked up by that asshole(我被那個屁眼×上了)。 “屁眼”在中文裡有精明的意思,“老屁眼”和“老狐狸”幾乎是狡猾的同義詞。而在美國英文中,屁眼則主要指可惡和愚蠢。至於“f××k”雖然是美國的國罵,但就使用頻率而言,這個詞當然是紐約客的最愛。在紐約,如果你羞羞答答不敢說這個詞,你就沒有資格做紐約客。有趣的是,紐約的貧下中農階層在說這個詞的時候,一定是中氣十足,振聾發聵的,惟恐對方耳朵不靈;而上流社會在說這個詞的時候,語音必須明顯放低,說完後還要加一個“對不起”。不過,上流社會在說“對不起”的同時所配合的誇張體態,足以使得那個詞的影響力達到最大。 “我被那個屁眼×上了”,在外鄉人的耳朵裡聽起來有點怪異,但紐約客覺得不這樣說就顯不出紐約客的牛氣。我有一個朋友老劉,在餐館送外賣。有一天冒著傾盆大雨將客人點的3盒盒飯送到,沒想到那3個白人看到老劉一身落湯雞的模樣,不但不給小費,還發出陣陣浪笑。老劉頓時火冒三丈,指著那3個白人連罵“f××k you”,那3個白人居然傻了,連回嘴的勁也沒有。第二天,其中的一個白人還特別到老劉的店裡補上3元小費。老劉得意地說道:“你看這些傢伙賤不賤。”我在一旁聽了,暗笑我對曼麗雅的這句話又多了一個實證。

5.You can not help somebody who don't want shit(你無法幫助那些不想大糞的傢伙)。當曼麗雅說出這句話時,她漂亮的臉蛋上充滿憤怒。我在一旁聽了啞然失笑,曼麗雅問我為什麼笑,我說我笑她把自己幫助他人的好意比喻為大糞,曼麗雅聽我這麼一講,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回頭一想,這句話在過去的農業社會裡其實沒有錯。我記得幼時在浙江黃岩奶媽家的情形,農民有挑了糞桶進城買糞的,我奶媽將家裡滿滿的一馬桶糞賣給農民,居然可以得到好幾毛錢。當時讓我感到驚奇的是,我奶媽對我說,今天可以用這些錢去買些好吃的東西回來,這可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曼麗雅的那句奇怪的話,用在我童年的小鎮上是完全合理的。但在資本主義最發達的曼哈頓,紐約客居然還在用小農經濟社會的大糞交易邏輯,這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6.I have to swallow all shit(我不得不吞下所有的大糞)。忍耐在這裡被具像化為“吞下所有的大糞”。這是一個十分令人噁心的意象,但紐約客照用不誤,好像不這麼說,不足以表達紐約客的豪邁之情。嗨,外鄉人,你敢吞大糞嗎?不敢?那你就沒有資格做紐約客。相對於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勇氣,紐約客會以同樣的勇氣說:“我不吞大糞,誰吞大糞?” 7.What can I do? Just try to make the best of the shit(我能做什麼?只有盡量努力將大糞做得最好)。對自我價值的認同,曼麗雅選擇了大糞,這是她內心極度自卑的投射。雖然,紐約客對大糞情有獨鍾,但把自我價值用大糞來比喻,畢竟是一種病態的少數現象。

以上7句話是曼麗雅在5分鐘內所說的。我記錄下來,在此稍作分析,看似無聊,其實正反映了曼哈頓真實生活一個鮮活的側面。在45分鐘專注於曼麗雅的一個問題以後,她的另外一個問題沒有時間討論了。曼麗雅在最後對我說:“Let's save the shit for next week.”(讓我們把大糞留作下週吧。)哇,外表看起來漂漂亮亮的曼麗雅真的是“糞”不離口啊。 曼哈頓對大糞的熱愛甚至上升到藝術的高度。有一天,我在曼哈頓下城百老匯大街的一家書店裡看到一本裝幀華麗的書。我拿起來一看,裡面佈滿了各種形態和色彩的條團形物體。我在看到的第一瞬間的反應是:“這難道是大糞?”心中頓時生起一種滑稽的感覺,但卻有點不敢相信,真的有人吃飽了沒事幹,去搞大糞藝術?於是,返回首頁,一看果然是大糞藝術。

其實,不用說大家也知道,“文革”的文化形態和曼哈頓的文化形態是南轅北轍的,但在這表面上截然不同的文化形態下,我卻要推證出這兩種文化都和人類的肛門脫不了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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