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中國歷史 歷史老師沒教過的歷史

第60章 第六十章元稹: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中崔鶯鶯與張生的愛情故事千百年來在人民群眾中源遠流長,在戲曲舞台上久演不衰,“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好祝福令每一個觀眾在心生共鳴的同時為這一對痴男怨女深感欣慰。殊不知,張生與崔鶯鶯並非虛構的人物,張生的原型就是與大詩人白居易齊名的唐代著名詩人元稹,而崔鶯鶯則是他有記載的初戀情人。實際上,元稹並沒有像張生那樣對崔鶯鶯一往情深,矢志不渝,而且崔鶯鶯也並非他唯一的心上人。那麼,元稹的心上人都有誰呢?就讓我們從崔鶯鶯說起吧。 崔鶯鶯 崔鶯鶯的初戀確實如中所言發生在蒲州(今山西永濟市)普救寺,只不過她的初戀情人不是張生,而是她的遠房表哥元稹。 公元800年,22歲的帥哥元稹正在普救寺溫習功課,為進京應試做著準備。這時,他的遠房姨媽鄭氏為了躲避兵亂攜帶兒女和不少家人婢女也來到了寺中。元稹認識鎮守蒲州的將領白馬將軍杜確,從而保護鄭氏一家沒有受到亂軍的騷擾侵害,鄭氏非常感激,便設宴款待元稹,就在這次宴會上,元哥哥愛上了崔妹妹。

元稹不僅秀外,而且慧中,他15歲時已登明經科,21歲時在河中府任小吏,如果能順利通過吏部考試,就可以入仕做官了。對於這樣一個既玉樹臨風,風流瀟灑,又有能力保護他們,同時前景又不可限量的遠房外甥,鄭氏顯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興致所至之下,她讓寶貝女兒崔鶯鶯出來拜見元稹表示感謝。無奈遵從母命出來見客的崔鶯鶯雖“常服睟容,不加新飾”(穿著平常的衣服,不加修飾,坐下來一副哀怨的樣子),但依然是顏色艷異,光采動人,一下子就把元稹給驚呆了,從此“寤寐思服”,魂牽夢縈,沒有一刻不想她。 其實,崔鶯鶯對元稹也是一見鍾情,但她畢竟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儘管心中已經星火燎原,表面卻寒冷如冰。元稹早就讀懂了鶯鶯的心思,就瘋狂地展開一輪輪猛烈的愛情攻勢,而鶯鶯身邊的婢女紅娘則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最終,春情滿懷的鶯鶯再也把持不住,與踰牆而至的元稹在月色朦朧的西廂之內完成了人生的一次重大洗禮。

一旦追到了手,屋頂的紅寶石便不再高傲,窗前的明月光就不再神秘,長時間的卿卿我我,親密接觸之後,“距離產生美”的反面效應開始起作用了,紅寶石漸漸成了手背上的硃砂痣,明月光慢慢淪為嘴巴邊的白飯粒。 就在元稹心中的愛情之火不再那麼灼熱時,進京應試的日子到了,他離開鶯鶯奔赴長安,雖然是“碧雲天,黃花地”一片蕭瑟秋景,可元稹心中得以解脫的感覺卻遠遠超過了戀人間的離愁別緒。 元稹與崔鶯鶯的情事以浪漫始,卻沒有以浪漫終,天真的鶯鶯被元稹始亂終棄了,也許這時她才懂得了一紙婚書有多麼重要! 後來,元稹又糾纏過已身為人婦的崔鶯鶯兩次,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是距離又產生了美,都被深受傷害的鶯鶯拒絕了。 韋蕙叢

元稹最終毅然決然地拋棄崔鶯鶯,一個原因是沒有結婚證的愛情過了保鮮期,更重要的原因是長安城內有個高枝在等他去攀。 這個高枝就是韋蕙叢。 韋蕙叢出身名門,是京兆尹(相當於現在的北京市市長)韋夏卿最小最疼愛的女兒。大概韋夏卿看中了元稹的帥氣與才氣,所以就將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了出身貧寒,只是個秘書省校書郎的元稹,這個職位聽起來挺美,實際上是地位最低的公務員。韋蕙叢是個聰明美麗、勤勞賢惠的女性,雖然她的家世遠遠高於元稹,但她一點也不自命清高,盛氣凌人,而是無怨無悔,心甘情願地過上了清貧的日子。她努力料理家務,維持困窘的生活,“自言並食尋常事,唯念山深驛路長”,“野蔬充膳甘長藿,落葉添薪仰古槐”,“顧我無衣搜藎篋,泥他沽酒撥金釵”,任勞任怨,為愛付出。他們這對貧賤夫妻的生活雖不寬裕,卻溫馨甜蜜,讓人由衷發出“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感嘆。

妻子的賢惠、岳父的高位使元稹那顆曾經風流放浪的心漸漸歸於平靜沉穩,女兒的出生更加深了夫妻間的感情,但造化弄人,命運無情,就在元稹剛剛升任監察御史,幸福生活即將開始時,韋蕙叢卻不幸因病早逝,年僅27歲。元稹萬分悲痛,日思夜念,接連寫下了數十首悼念亡妻的詩篇,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那首《離思》: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元稹詩中對亡妻表達的懷念之情是真實的,但這並不能保證他不犯感情錯誤。 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官場就是一個江湖。韋蕙叢離世之後不久,元稹以監察御史的身份到現在的四川成都視察,就在這座城市裡,官場的潛規則讓他與一位著名的女性衍生了一段歷史上罕見的“姐弟戀”。

薛濤 大唐是一個詩的國度,著名詩人如璀璨群星,耀人眼目。如果把男詩人比作一顆顆綠樹,那麼為數不多的女詩人就是那萬綠叢中的數點紅,而其中最紅的三個分別是初唐的上官婉兒、中唐的薛濤和晚唐的魚玄機。 薛濤生於都城長安,幼時跟隨父親到了四川,後來不幸淪為樂伎(類似於歌女,非妓女也)。她不但才華出眾,能詩善賦,而且擅長書法,歌舞俱佳,絕對是當時文學界娛樂圈的大姐大。與她同時的重量級詩人、白居易的親密戰友王建曾經寫詩讚美這位非同一般的女性:“萬里橋邊女校書,枇杷樹下閉門居。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薛濤才名之盛於此可見一斑。 對於這樣一位身為樂伎的詩壇奇女子,作為詩人的元稹肯定一直想一睹芳容,與之交流一下詩藝,擔任監察御史後的四川之行恰好為他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但當時韋蕙叢剛剛過世,無論就社會輿論而言,還是就自己的內心情感而言,元稹都很難邁出這一步。

負責接待元稹的地方官嚴司空看出了朝廷派來的監察御史的心思,就暗中安排薛濤去侍奉他。元稹和比他大11歲的薛濤詩詞酬唱,相處極為融洽。第二年,元稹離開成都回到了長安,兩個人相隔千里,山高水長,曾經的感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元稹有時會想起薛濤,“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云高”,但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薛濤則在成都無限淒涼地隱居起來,終身未嫁。 竊以為,元稹與薛濤之間的這段情感應該屬於兩位高級知識分子之間的柏拉圖之戀,精神方面的依戀遠遠多於肉體的慾望,畢竟後者比前者大了足足十一歲。 裴柔之 雖然元稹在詩中深情地用世間至大至美的形象來表達對亡妻的無限懷念,覺得任何女子都不能取代賢惠美麗的韋蕙叢,但韋氏辭世一年之後,他還是娶了另一個女子,也許是因為這個女子名字非常美好,她姓裴名淑,字柔之,也是一個大家閨秀,而且與元稹對詩歌有著共同的愛好。

元稹此後的仕途並非一帆風順,雖曾一度官拜宰相,但任職不到三個月就被貶為同州刺史,後又到浙東任觀察使。公元830年,元稹被召回京都長安任尚書右丞,甚至還再次被定為宰相的候選人,但因為政敵反對而未能如願。在元稹沉浮不定的宦海生涯中,裴柔之一直陪在他身邊,與他相濡以沫,榮辱與共,共同沐浴生活的陽光,一起面對人生的風雨。 被召回長安時,元稹已經五十二歲了。那是一個寒冷的冬日,裴柔之隨同丈夫深感欣慰地回到京城。但春節剛過,他們的命運又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朝廷一紙詔書降臨下來,元稹從京城的尚書右丞變成了外放的武昌節度使。裴柔之既留戀京城的親人,又為丈夫未卜的前途憂慮,十分傷感地寫下了一首五律:“侯門初擁節,御苑柳絲新。不是悲殊命,唯愁別是親。黃鶯遷古木,珠履徙清塵。想到千山外,滄江正暮春。”看到妻子的詩,元稹也寫了一首五律表示對她的撫慰:“窮冬到鄉國,正歲別京華。自恨風塵眼,常看遠地花。碧幢還照耀,紅粉莫咨嗟。嫁得浮雲婿,相隨即是家。”詩詞唱和中充滿了夫妻間的真情與理解,真是令人羨慕。

唐代時就曾有人這樣評價元稹與裴柔之之間的情感:“元公與柔之琴瑟相和,亦房帷之美也。”他們就是這樣相互扶持著一路來到了千里之外的武昌,也正是在這一年,元稹的生命劃上了最後的句號。 儘管裴柔之聰慧賢淑,善解人意,儘管元稹與她舉案齊眉,琴瑟和諧,但這些都沒耽誤了元稹享齊人之福,他依然有納妾的行為。這在當時自然無可厚非,但畢竟不是忠於愛情的表現。作為受害者,裴柔之的感受,我想,應該會像李易安詞中所寫: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曾經陪在元稹身邊的應該還有別的女子,因為他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風流才子,我們不禁想替他身邊的女子問一下這位唐代著名詩人: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你心裡頭愛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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