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中國歷史 易中天中華史02·國家

第3章 三、分道揚

荀子說,在人。 荀子是從儒家到法家的中轉站。所以他跟法家一樣,既肯定國家,又肯定君主。為什麼要肯定?為了生存。 這就一要有道德,二要有君主,三要有國家。 做得到嗎?做得到。 所以,他能夠發明國家,這是最強大的人類族群;至於道德,則是最理想的組織力量。有道德,人就是萬物之靈。他也就有家有國,有安身立命之本。 君主是核心,道德是力量,國家是歸宿。國家與人,就這樣焊在一起。 這跟西方不太一樣。 西方人也要國家,卻未必一定要君主。古希臘的城邦是沒有君主的。而且那皇帝還要自稱“第一公民”。 17世紀的阿姆斯特丹,居然寧肯要三個鬱金香球莖,也不肯要一個國王。獨立戰爭後的美利堅人,則不但不要國王,就連統一的國家都不想要。實在拖不下去,才勉勉強強開了一個制憲會議,再磨磨蹭蹭地選出第一屆聯邦政府和總統。

可見,西方人對待君主的態度,是可以要,也可以不要;有的要,有的不要;有時要,有時不要。不像我們,自從有國家就有君主,只不過秦漢以前封土建國,秦漢以後天下一統,但都是君主制。直到辛亥革命前,還有立憲派主張保留一個皇帝,哪怕形同虛設,只是橡皮圖章。 西方人也不認為國家跟道德有什麼關係。在他們那裡,道德是歸宗教和上帝管的。國家需要的是法,社會需要的是德。所以,他們的國家可以有多種模式。直接民主、寡頭政治、政教合一、君主立憲、聯邦邦聯、稱王稱帝,不但一一試來,而且並行不悖,愛怎樣就怎樣,喜歡誰便是誰。 顯然,當世界各民族開始建立國家,他們就站在了文明的大門前,也站在了歷史的岔路口。 之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很難說誰有道理誰沒有。實際上,西方人也經歷了君主制時代,而且至今還有名義上的王國。同樣,荀子不厭其煩地解釋“為什麼要有國家和君主”,則說明它在當時其實已經成了“問題”,而且事情也並不像荀子講的那麼簡單。比方說,氏族和部落也是群體,為什麼非得變成國家? 何況世界各國的誕生原因、存在方式和發展道路,也大不相同。有君主的,也有民主的;有獨立的,也有附庸的;有分出去的,也有合起來的;有打出來的,也有談出來的。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道路的選擇不會無緣無故,沒有誰會拿自己的命運開玩笑。 與其論是非,不如找原因。 那就先看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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