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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趁機上位的趙構

這才是岳飛 覃仕勇 2437 2018-03-16
金人擄去了趙佶、趙恆二帝和幾乎全部的皇室成員,留張邦昌在東京做傀儡皇帝。 在各種演義小說中,張邦昌是南宋初期最早出場的大奸臣,勾結番邦,賣國求榮,是奸人中的奸人,壞人中的極品。甚至,為了實現人物臉譜化,他還被描述為一個比土匪更狡詐,比變態殺人狂更殘忍,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的人渣。 而如果客觀分析史料,就會發現這位仁兄其實只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小人物,生性怯懦,僅此而已。 這個小人物一輩子的生存法則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可惜推來推去,老天和他開了一個玩笑,把他推上了一個時代的風口浪尖。 張邦昌是永靜軍東光張家灣人(今河北阜城縣大龍灣)。進士出身,先後擔任過尚書右丞、右丞中書侍郎少宰、太宰兼門下侍郎等職。

靖康之變這年,他官居少宰,位列使相,陪同康王趙構出使金營。在金營,他那膽小、怯懦的表現給金帥斡離不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金軍將撤,張邦昌就成了斡離不心中傀儡皇帝的最佳人選。 對於這個帝位,張邦昌本人態度是:堅決拒絕。 然而,面對他幾次三番的推辭,斡離不怒了,惡狠狠地警告張邦昌,如果不從,即日起縱兵血洗東京城。 為此,張邦昌才硬著頭皮做上了皇帝。 作為登基的條件,他要求金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毀趙氏陵廟,罷括金銀,存留樓櫓,借東都三年,乞班師,降號稱帝,借金銀犒賞”,成功地讓金人免除了歲幣中的錢一百萬貫、銀二十萬兩、絹二十萬匹。 而金人一走,他就脫下帝袍,除去帝號,既不在正殿辦公,也不自稱朕,還迎回早年被趙佶趕出皇宮的元祐皇后孟氏使其入住居延福宮,垂簾聽政。

可以這樣說,張邦昌不是奸臣,也不是叛臣。 他探聽到了趙構躲在濟州的消息,馬上派人把禦璽奉上,恭恭敬敬地請趙構回東京繼承皇位。 趙構的回答是:稱帝可以,回東京就免了。 靖康二年(1127年)四月二十一日,趙構冊封張邦昌為郡王,自己從濟州出發,沒去東京,而是去往南京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市)。 劉浩的前軍已從曹州(今山東菏澤縣)進駐廣濟軍定陶縣(今山東定陶縣),接到趙構的命令:原元帥府所屬五軍重新編組,張俊任中軍統制,劉浩任中軍副統制,五軍迅速集結,向應天府靠攏。 顯然,趙構是把登基地點選定在了南京應天府。 選在這兒登基有什麼用意嗎? 有的。趙構認為:這兒原為宋州,太祖趙匡胤稱帝前曾在這兒做過後周的歸德節度使,宋朝的國號就因宋州而來,在這兒登基,意味著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而真實的情況是:他已被金人嚇破了膽,萬萬不敢再踏入東京半步。 五月初一,二十一歲的趙構如願以償地在南京應天府舉行登基儀式,拜天地,登帝位。改元建炎,遙尊被俘的趙恆為孝慈淵聖皇帝,大赦天下。史稱“建炎再造”,或稱“建炎中興”。 不過,趙構根本不配稱什麼“中興之主”,他不但不可與光武帝劉秀同日而語,與“借屍還魂”建立後唐的李克用父子相比,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自古以來的中興之主和開國之君沒有不披堅執銳、親冒矢石,馳騁戰場的,就拿宋太祖趙匡胤來說,早年也是數次在死人堆裡爬出來才打下了這大宋天下。而趙構依靠祖輩積累,既用不著像南明朱由榔那樣擔心自己的叔伯兄弟爭皇位,也沒遇上類似李自成、張獻忠這樣強勁的造反派,反倒有一大群忠心報國的良將,算得上是一個運氣超好的皇帝。

即位之初,朝廷裡的班子成員草創,趙構首先重用在逃跑路上結下了深厚感情的黃潛善和汪伯彥,拜黃潛善為中書侍郎,汪伯彥為同知樞密院事,另外也起用了在百姓中呼聲很高的李綱,封其為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位居群臣之首。 李綱,字伯紀,祖籍邵武,性情剛猛,鐵骨錚錚,疾惡如仇。 金人第一次南下,他曾提出“禦戎五策”,多次反對朝廷和金人議和,高呼道:“祖宗疆土,當以死守,不可以尺寸與人。” 金人第二次南下,宰執均主張遷都以避敵鋒。李綱說:“天下城池,莫有如都城之堅固,而且都城是宗廟社稷、百官萬民依存之所,怎麼可以棄之而逃?今日之計,只有整飭軍馬,固結民心,堅守待援。”並自告奮勇道:“陛下不以臣庸懦的話,請將軍隊交給我,我願以死相報。”(“天下城池,豈有如都城者,且宗廟社稷、百官萬民所在,捨此欲何之?”“今日之計,當整飭軍馬,固結民心,相與堅守,以待勤王之師。”“陛下不以臣庸懦,儻使治兵,願以死報。”)

從此,朝野都知道李綱是個銳意進取的主戰派,一提出李綱,忠義之士沒有不豎起大拇指的。 然而中丞顏岐卻生怕起用李綱為相會激怒金人,在趙構耳朵邊嘀咕說:“張邦昌既然深得金人喜歡,雖然他已官列三公、位居郡王,我覺得可以繼續升他為同平章事,加強對他的禮遇程度;李綱素為金人厭惡,就不應該起用他為相了。”(“張邦昌為金人所喜,雖已為三公、郡王,宜更加同平章事,增重其禮;李綱為金人所惡,雖已命相,宜及其未至罷之。”) 趙構默然不語,半晌,才幽幽地說了一句:“按你說的,我登上帝位,恐怕也不是金人所樂意看到的,我是不是也應該退位?”(“如朕之立,恐亦非金人所喜。”)顏岐登時語塞。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綱向趙構開門見山地說:“昔日唐明皇準備起用姚崇為相,姚崇有十事要說,這十事件件針砭時弊。今日我也準備有十事奏於陛下,陛下如果覺得可以推行,請批准施行;如果不能推行,請恕我不能接受宰相的職位。”(“昔唐明皇欲相姚崇,崇以十事要說,皆中一時之病。今臣亦以十事仰幹天聽,陛下度其可行者,賜之施行,臣乃敢受命。”)

然後提出了關於議國事、議巡幸、議赦令、議僣逆、議戰守等十件當務之急的大事。指出在黃河沿線的防線既失的情況下,欲戰而不足,慾和而不可,只能先自治,以守為策,先守而後戰,戰勝之後再議和。 可以說,在這“十事”的應對策略上,充分顯示出了李綱高超的政治目光和政治才能。朱熹也因此在《朱子語類》中由衷讚道:“當年南京初建,朝廷全無紀綱,直到李綱來了,著力整頓,才略成規模。”(“方南京建國時,全無紀綱。自李公入來,整頓一番,方略成個朝廷模樣!”) 此外李綱還力荐宗澤任東京留守兼開封府尹,負責守衛京城;推薦張所任河北西路招撫使收復河北淪陷的州縣。 對於李綱提出的這一系列政策措施,趙構表面上大加讚賞,暗地裡卻和黃潛善、汪伯彥等人積極地策劃著向南遁逃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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