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中國歷史 北洋往事·那些軍閥那些人

第11章 十、優待條件要商量,清帝退位淒惶惶

正當隆裕太后嘆氣的時候,內侍太監又送來了一份電報,這不看則罷,一看幾乎是魂飛天外——這哪裡是什麼電報,簡直就是一道催命符! 隆裕太后尚未來得及看電報的內容,倒是先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許多人的名字,心裡已知大事不好。原來,這份電報是前線的北洋各將領聯名發來的,大概內容是:“如今全局危迫,四面楚歌,暗殺黨遍布都內,稍疏防範,禍變即生,兩宮亦陷於危險之地;共和製度浩浩湯湯,原已致君於堯舜,拯民於水火。事至今日,唯有俯仰民意,為皇太后皇上求一富貴尊榮,也使四萬萬人免受戰禍,死於非命。三年以來,皇族之敗壞大局罪實難數,現有一二王公,仍行阻擾,以致恩旨不頒,萬民受困,皇上欲求之一安富尊榮之典、四萬萬人欲求一生活之路而不見許,瑞等不忍宇內有此敗類,謹率全軍將士入京,與王公痛陳利害,揮淚登車,昧死上達!”

電報的最後一句簡直就是殺氣騰騰,要是這北洋軍回師北京,這清廷上下哪裡還有活路?所謂養兵千日,一日反噬,這下可真是徹底的完了。隆裕太后看了這個“瑞”字,豈不是武漢前線第一軍的統制官段祺瑞?在他的後面,還排列著一大串的名字,什麼薑桂題、倪嗣衝、何宗蓮、段芝貴、曹錕、王占元、李純、鮑貴卿、徐樹錚等,一股腦兒有四五十人,個個都是北洋軍的統兵大員。 隆裕太后看到這裡,不免打了個寒戰,漸漸迷糊了起來,口裡直說:“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恰好這時太子太保世續趕了過來,他見隆裕太后已是六神無主,只得奏道:“皇太后心焦也無甚用處,事到如今,也只有請袁世凱去與南方的革命黨議一議,看如何個優待條件法子。”隆裕太后抹了抹臉上的淚,帶著哭腔道:“國家這些年費了多少金銀,誰想到卻養成了這班虎狼之師?我倒不如像先帝爺一樣,早死了乾淨!”

話雖這麼說,隆裕太后在走投無路之下也只得同意退位,並請袁世凱入宮商議。袁世凱聽說隆裕太后已經答應退位,立刻忘了革命黨給他留下的傷勢,隨後便喜滋滋的入得宮來。等見了隆裕太后,他還要故作不忍,說:“事關重大,還請近支王公商議後再行定奪的妥當。” 不說則罷,一說到這痛處,隆裕太后忍不住又掉眼淚:“現在還說什麼近支王公,一個個早就跑沒影了!攝政王載灃倒是留在京城沒走,可叫他來又有什麼用?”話說到這份上,袁世凱也就不再謙讓,他拿著早已擬好的優待條件文書給隆裕太后看過後,便徑直出宮發電報去了。 再說革命黨這邊,這時也在南京組織了一個臨時參議院,等到袁世凱的電報一到,大家姑且擱置了其他議題,專心致志的審查這份清帝退位文書。

剛一打開,電報的抬頭上便寫著“關於大清皇帝優禮之條件”幾個大字,眾人見後立刻一片嘩然,說:“這清帝退位、清室已亡,還扯什麼'大不大'的,就是'優禮'二字,也屬不妥。”一議員插嘴道:“直接改成'清帝退位之優待條件',豈不方便?”眾人聽後,拍手稱好,便命書記員另紙記上。 待看到第一款:“大清皇帝尊號,相承不替,國民對於大清皇帝,各致尊崇敬禮,與各國君主相等”,眾人讀後更是大笑,說:“清帝既已退位,我等國民還去尊崇他作甚?不如直接改成'清帝退位後保留尊號,待以外國君主之禮'即可。” 電報稿的第二款:“大清皇帝歲用,每歲至少不得短於四百萬兩,永不得減額。如有特別大典,經費由民國擔任。”對於此款,眾議員倒無甚意見,只是將“四百萬兩”改成“四百萬元”,將“特別大典”一條刪去。

第三款則寫著:“大內宮殿或頤和園,由大清皇帝隨意居住,宮內侍衛護軍官兵,照常留用。”一看到這條,眾議員立刻跳了起來,說:“既然已經退位,怎能再在宮禁中居住,難道尚要做個萬年皇帝不成?”一議員接口道:“何不讓他搬到頤和園居住?”另一議員則反駁道:“頤和園規模宏大,耗費巨資所修建,豈不便宜了他?”一群人在爭吵間,一老成穩重的議員道:“既然清帝已經答應遜位,倒也不可過於逼迫,稍給他留點顏面為妥。”眾議員一想也是,便改成:“清帝遜位後,暫居宮禁,日後移居頤和園,侍衛照常留用。” 接著便是第四款,“宗廟陵寢,永遠奉祀,由民國妥善保護,並設守衛官兵,如遇大清皇帝恭謁陵寢,沿途所需費用,由民國擔任”,議員們大搖其頭,說:“清室的宗廟陵寢由民國保護倒無不可,畢竟明朝陵寢也曾得到清室保衛,可以同等對待,但若是廢帝時常去拜陵寢,豈不耗費?不可不可!”於是便將此款改成:“清室遜位後,其宗廟陵寢由民國妥慎保護。”

待看到第五款,“德宗崇陵未完工程,如製敬謹妥修,其奉安典禮,仍如舊制,所有經費,均有民國擔任。”對於這款,議員們倒無甚反對意見,不過稍改數字,大意仍舊同原文一般。原來,崇陵工程此時正在修建中,光緒皇帝的遺體尚未入土為安,而國民對光緒皇帝多抱同情之態度,想必議員也是如此。何況,光緒的皇后隆裕太后尚且在位在世,國人為人做事,也不好過於刻薄。 第六款,“宮中所用各項執事人員,均由大清皇帝留用”,對此,議員們也頗為躊躇,這常年在宮中服役的宮女太監,這些人又無從事其他工作之能力,倘若全部放出,倒也是個麻煩;既然清帝願意留用,倒無不可(反正由清室開支)。只是太監的閹割有違人道,不符合民主共和之精神,斷不可再產生此等悲劇,於是議員們便讓書記員改成:“宮中所用各項執事人員,得照常留用,惟以後不得再招閹人。”這不經意間,便將我國歷史上沿襲上千年的醜陋制度給加以徹底廢止,功莫甚焉。

第七款是關於清室財產的,說:“凡屬大清皇帝原有之私產,特別保護。”議員們見清帝肯退位,保護其私產倒也不甚反對,不過將“大清皇帝”改成“清帝遜位後,其原有私產由民國政府特別保護”。 待看到第八款,“大清皇帝有大典禮,國民得以稱慶”,卻引得議員們一片嘩然,無人讚成。既然這大清皇帝已經退位,這有無典禮,與國人有何相干?直接刪去不提。 最後一款,“禁衛軍名額俸餉,仍如其舊”,議員們原想大清皇帝既然已經退位,禁衛軍就當裁去,但這班軍人平時靠著軍餉過活,一旦突然裁撤,恐怕會群起鬧事,或者改行做了盜賊,倒也麻煩。經過斟酌後,這款被改成:“原有之禁衛軍,歸中華民國陸軍部編制,其額數俸餉,仍如其舊”,算是將此事打發。

清帝退位條款議妥,後面的“皇族待遇”,“滿、蒙、漢、回、藏各族待遇”自不用提,不過“世爵傳襲、各族平等、八旗兵弁俸餉仍舊支放、私產一律得到保護”等等。你想那清帝都已退位,王公親貴保留個空頭的爵位又有何用處?不過給那些人留些許顏面罷了。 待到全文擬定,南方參議會便將修改過的“清帝退位”條件發給了袁世凱。袁世凱接到電文,也不反駁,只管將文書送到隆裕太后那審閱。隆裕太后見後,不免又暗自傷心了一回,隨後召集近支王公前來商議。不想叫了半天,也就來醇親王載灃幾個人,其他仍舊不見人影,就連老資格的慶親王奕劻也都消失不見(想必是存錢去了)。而來的人其實也無可商議,不過說些“皇室經費,每年四百萬元,斷不能少”;“皇帝尊號相承不替,須要加入”之類的廢話。

可悲的是,親貴們提出的“相承不替”四字也難以加入,南方回電對此堅決反對。隆裕太后又怕因此而決裂,只得取消這個提議,讓袁世凱趕緊回電議妥。袁世凱細瞧了電文數遍,覺得“遜位”二字頗有傷清室體面,於是命人將電報上的“遜”字給改成了“辭”字……終究是老袁的面子大,南方對此卻無意見,好歹為清室爭得一個字,算是挽回了一點面子。 時至如今,無可挽回。皇宮中除了那不懂事的小皇帝還在無憂無慮地玩耍外,其餘皇族親貴早就樹倒猢猻散,溜之大吉。群情惶惶之下,就連隆裕太后身邊的總管太監小德張也被袁世凱買通了,他不時的在隆裕太后耳邊敲邊鼓:“主子,你也別太著急上火,照奴才看,不管這君主也罷,共和也罷,老主子全是一樣。講君主,老主子也不過就用用寶;鬧共和了,太后還是太后。不過,可得先答應了南邊的條件。要不然啊,革命黨打到了北京,那可就全完了!”聽了這話之後,隆裕太后更是覺得退位保命要緊,何況人家還留了條出路呢!

公元1912年2月12日,也就是宣統三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養心殿裡舉行了清王朝也是中國封建王朝的最後一次朝見儀式。這一次,袁世凱照舊稱病不入朝,只是委派了外交大臣胡惟德作為自己的代表,讓他領著民政大臣趙秉鈞、陸軍大臣王士珍、海軍大臣譚學衡、司法大臣沈家本、郵傳大臣梁士詒、度支大臣紹英、工商大臣熙彥、理藩大臣達壽等前去朝見。 這些大臣,也可以說是清王朝的最後一班大臣,這一天仍舊像以往一樣,頭戴翎頂,衣冠楚楚,冠帶一新,他們一大早就來到乾清宮東南角上的廊子裡候旨。當時的空氣頗為沈悶,氣溫又是如此之低,各人捧著熱氣騰騰的蓋碗茶,一個個都不說話,低著頭各想各的心思。 透過氤氳的茶氣,還是可以看出各人在表情上的不同:胡惟德、趙秉鈞、梁士詒三個人平靜中略帶喜色,似乎急不可待;紹英、熙彥、達壽三人面有憤色,卻又無可奈何;王士珍、譚學衡兩人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彷彿在為得而復失的高級職位而惋惜;而司法大臣沈家本表情冷漠,似乎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這時,一個小太監的通報聲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太后已到,請各位大臣上殿!” 大臣們聽後紛紛起身,他們習慣性的整了整冠帽朝服,隨後由胡惟德領著,一起向養心殿走去。等到了大殿後,大臣們發現寶座上空無一人,唯有內務府大臣世續和內閣協理大臣徐世昌早早的在殿中等候。那些帶刀的侍衛倒像往常一樣站在那裡,依舊是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片刻之後,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太后駕到!” 各大臣齊齊轉身,只見隆裕太后在兩個太監的引領下,牽著六歲的小皇帝溥儀進了殿,慢慢的走向了寶座。因為這一次是最後一次朝見,也就不按以前的規矩,隆裕太后也不用垂簾,大臣們也不必向皇帝三叩九拜,只是由胡惟德領著向隆裕太后和宣統皇帝三鞠躬,就算是給太后和皇上行大禮了。 待隆裕太后和小皇帝在寶座上坐定後,胡惟德上前啟奏:“內閣總理大臣袁世凱因病不能上朝,特委託臣等前來向皇上和皇太后請安。”隆裕太后聽後點點頭,說:“袁世凱為國家鞠躬盡瘁,為皇室也出了不少力。他能為皇室爭取到如此的優待條件,也實在不容易。今天我就按照南北議和的條件,頒布詔書,實行退位,讓袁世凱去做好善後事宜。” 說到“退位”二字,隆裕太后還是忍不住眼圈一紅,幾乎又要掉下淚來。底下的那些大臣們見了,也是心有戚戚,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一群人只是局促地站在那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尷尬異常。 好在這時御前太監將早已準備好的退位詔書捧至御案,隆裕太后拿起詔書看了數行,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她也顧不得太后的體面,終於當眾抽泣起來。隆裕太后滿懷悲痛,心想祖宗這二百六十多年的江山,最終在自己手裡斷送,日後如何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想到這裡,隆裕太后由抽泣變成嚎啕大哭,嘴裡還喊著:“祖宗啊祖宗……” 看到這裡,底下的大臣們也被感染,好幾個人開始用朝服的袖子抹淚。作為領班大臣的胡惟德干哭了幾聲,見大家老這麼惺惺作態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只好假裝哽咽的對已經哭得死去活來的隆裕太后說:“太后,如今大局已經如此,還望太后保重。太后英明睿智,顧全天下百姓,保全皇室上下,臣等深感太后恩德,一定不會辜負太后和百姓的期望。如今優待條件已定,還請太后放寬心,安心退養。” 隆裕太后聽到這裡,反而哭得更加傷心了,她將退位詔書緊緊的攥在手裡,淚珠兒幾乎就要把詔書給打濕。趙秉鈞幾個人見了不免有點著急,他們連連向胡惟德使眼色,讓他趕緊把詔書要回來。胡惟德很是為難,只得用眼神一個勁的瞟內閣協理大臣徐世昌和內務府大臣世續,想請這兩位資深大臣想想辦法,可這兩位對南北和議一向就持反對意見,他倆非但不肯出頭,反而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這時,胡惟德想起他袖裡還有一份南方議和代表伍廷芳發來的電報,於是急忙從袖中取出,故作驚慌的奏道:“太后,你先別哭,我這裡還有南方革命黨發來的一份緊急電文,要向太后奏報!” 隆裕太后一聽“革命黨”這三個字,忍不住又打了個冷戰,慌忙止住哭聲,她帶著哭腔問:“電報裡說什麼,是不是革命黨又要變卦?” 胡惟德見“革命黨”起了作用,他心裡一樂,便故作鎮靜展開電報念道:“萬急。南方伍廷芳代表電:今日經參議院同意,如15日下午12點之前清帝不遜位,則收回優待條件。此佈,即轉北京。” 隆裕太后聽後也顧不上抹淚了,便慌忙將退位詔書交出,命世續和徐世昌趕緊用禦璽用印,生怕晚了真的要收回優待條件。 等蓋好印後,胡惟德捧起清帝退位詔書,大聲念道:“朕欽奉隆裕皇太后懿旨,前因民軍起事,各省響應,九夏沸騰,生靈塗炭,特命袁世凱遴員與民軍討論大局,議開國會,公決政體。兩月以來,尚無確當辦法,南北暌隔,彼此相持,高輟於途,士露於野。以國體一日不決,故民生一日不安,今全國人民心理多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議於前,北方諸將亦主張於後,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惡因一姓之尊榮,拂萬民之好惡,是用外觀大勢,內審輿情,特率皇帝將統治權公諸全國,定為共和立憲國體,近慰海內厭亂望治之心,遠協古聖天下為公之義。袁世凱前經諮政院選舉為總理大臣,當茲新舊代謝之際,宜有南北統一之方,即由袁世凱以全權組織臨時共和政府與民軍協商統一辦法,總期人民安堵海內欠安,仍合滿、漢、蒙、回、藏五族完全領土為一大中華民國,予與皇帝得以退處寬閒優游歲月,長受國民之優禮,親見郅治之告成,豈不懿歟。” 念完詔書,清王朝最後一次朝見儀式便宣告結束,胡惟德拿著詔書,領著各大臣向隆裕太后和宣統皇帝再次三鞠躬,隨後便退出殿外,從此就不再是清朝的大臣了。 隆裕太后愣愣的看著這些人走出殿外,而身邊的小皇帝溥儀仍舊像往常一樣懵懵懂懂的,他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大家都走了後,溥儀便也急著跳下寶座,想走出這陰森的大殿出去玩耍。隆裕太后見後,急忙將小皇帝抱下,不料剛才哭得過於傷心,兩人差點摔倒在地,好在太監們急忙趕過來扶住。在太監們的扶掖著,隆裕太后和小皇帝溥儀隨後愴然還宮。 千秋萬代終是夢,俱往矣,換了人間。清朝二百六十八年,入關後從攝政王多爾袞定都燕京開基,最後也是以攝政王結束,莫非也是天數所致。 再說胡惟德,他在出宮後便直奔外交大樓,向前內閣總理大臣袁世凱復命去了。原來,退位詔書裡有這麼一條:“由袁世凱以全權組織臨時共和政府與民軍協商統一辦法。”各位,可千萬別小看這一條,這說明袁世凱繼承權力並非是來自南方革命黨的承諾,而是來自清室的授權,可謂是名正言順。後來革命黨追究起來,袁世凱說清帝已經退位,如何能再改回來呢?如果要改回來,豈不是要再搞一次復闢和退位?革命黨一時語塞,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袁世凱的這招,真可謂是用心良苦、老奸巨猾。 其實袁世凱非但沒病,他此刻的心情好著呢。從上午開始,他便一直和其他官員們在外交大樓裡,等著清帝退位的消息。等到胡惟德等人將退位詔書送到後,袁世凱立刻命令宣讀,並讓人抄寫十幾份分別送到各大報社和外交使館,宣告歷史上這一重大事件。 次日,北京的各大報紙毫無例外的全文登載了清帝退位的詔書。在這偉大的時刻,剛剛上市的報紙很快便被一搶而空,北京城內一片沸騰。街頭巷尾,人們見面後紛紛拱手相告:“皇上退位了!共和了!” 在喜慶的鞭炮聲和鑼鼓聲中,商家們也悄悄的收起了昔日的龍旗,改換成了象徵“五族共和”的五色旗。放眼望去,街巷樓閣、酒館茶肆一片彩旗飄展,一個全新的共和時代已經來臨。在掛五色旗的同時,街頭巷尾到處都有人在剪辮子,被剪掉的辮子則被丟棄一地,舊時代已經一去而不復返了。 就在清帝退位的當天晚上,袁世凱也剪去了那根保留了五十多年的辮子。當時他沒有請理髮師,而是讓親信蔡廷幹前來幫忙,因為他覺得讓外人剪很難為情。在剪的時候,袁世凱說:“我當年練新軍的時候,覺得這辮子實在礙事。但這辮子相伴我多年,今天一旦剪去,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剪完後,蔡廷干將辮子交到袁世凱手中,袁世凱撫摸了一下,嘆了口氣,將辮子扔到地上。隨後,他站起來呵呵大笑道:“姑且咸與維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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