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第33章 一、媒體夢魘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苏菲 5174 2018-03-16
戴安娜作為英國王室成員,有著引人注目的美麗外表和活躍於上流社會的交際手腕,幾乎注定永遠是媒體的焦點。她自從與查爾斯王子談戀愛開始,便受到了媒體的瘋狂追踪。她的弟弟斯賓塞伯爵在葬禮上的講話中指出:“一個女孩子,父母起的名字是古狩獵女神,最後卻成為了現代社會最受圍剿的一個人。” 戴安娜自嫁入王室後的光彩與痛苦,都與媒體的鎂光燈和報紙雜誌等分不開。媒體的宣揚成就了一個名揚天下的戴安娜王妃,戴安娜也反過來借助媒體公佈她宮廷生活中痛苦的一面。正因為有了媒體的瘋狂報導,戴安娜與查爾斯的婚姻經不起醜聞的衝擊。但有了媒體的熱心報導,戴安娜的慈善工作才會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最後,她也在“帕帕拉奇”的追逐中撞向巴黎車道的柱子而不治去世。

芳魂已逝,留下了無盡的思索。 媒體,對於戴安娜而言,是一座舞台,也是一座祭壇,是一面無所不在的哈哈鏡。所有美好的與稱得上美好的東西都被無限地擴大、美好;所有醜惡的或不那麼乾淨的東西,也被媒體無限地擴大、醜化。 在媒體的旋渦中,戴安娜搖搖擺擺跌跌撞撞。雖然她試圖利用媒體來幫助自己擺脫困境,但最終她仍被媒體追拍,直到意外發生。 1980年,自從戴安娜與查爾斯在一起被記者發現,她自由的個人生活告以結束。一幫記者晝夜等候在她的寓所外;另一幫記者則在戴安娜工作的幼兒園糾纏。有一次,她無奈同意拍照,條件是不許攝影師以後再來騷擾。 (當然,這是不可能實現的。) 不幸的是,拍照那天下午陽光從戴安娜的身後射了過來,她修長的長腿透過薄質棉裙子清晰可見。查爾斯對此不太高興說:“我知道你的小腿很美,但你有必要讓每個人都看見它嗎?”

戴安娜發現了與王儲戀愛的巨大代價———她已經暴露在媒體的追踪之下。 有人天還沒有亮就給她打電話,請她談談報紙上的報導。但她又不敢把公共電話的插銷拔掉,怕的是夜晚朋友們打不進來。 每當她駕駛自己那輛很有特色的紅色汽車外出時,新聞記者蜂擁而至,尾隨其後。戴安娜從不失態,彬彬有禮,但當他們無休止地追問她對王儲的感情時,戴安娜不置可否。她的美麗純潔與端莊舉止,很快贏得了公眾的心。人人皆視她為理想的太子妃人選。 但在媒體的種種壓力下,戴安娜無法承愛,只有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哭泣。白金漢宮無法幫她,王子查爾斯似乎更關心卡米拉·帕克·鮑爾斯。 1980年11月16日,《星期日鏡報》頭版消息透露,10天前,查爾斯與戴安娜秘密登上王室專列,列車停在威爾特郡斯塔給頓一條岔道上過夜,戴安娜在車上呆了幾個小時。

暗示再明顯不過。眾望所歸的純潔無瑕的戴安娜,居然在暮色重重的掩護下和王子暗渡陳倉,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戴安娜深感困窘,這莫名的醜聞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溫莎王室的反應則非常迅速。 女王的新聞秘書致函《星期日鏡報》總編輯鮑勃·愛德華,嚴正抗議該報導是“徹頭徹尾的謊言”,並且要求在最短時間內於報紙顯著位置刊登書面道歉。鮑勃·愛德華則再三審核消息後聲明絕非虛構。 戴安娜自己則堅持說一整晚都與3個室友安妮、卡羅琳和弗吉尼亞在一起,她吃過晚飯,看了會兒電視,早早就睡下;前晚她出席瑪格麗特公主舉辦的晚會,這會兒還感到很累,她不想去任何地方,而且也的確沒有走出過這幢公寓。 戴安娜的室友們發誓賭咒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這場醜聞或者說鬧劇最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時的真相尚未明了,後來人們才發現那個在夜色中登上王子專列的不是戴安娜,而是卡米拉。戴安娜並不知曉,她只是為媒體的無中生有而厭煩、痛苦。她也沒有意識到,媒介已經密切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任何蛛絲馬跡都會被聚光燈加倍放大於大眾前。 從她成為查爾斯未婚妻那一刻起,這一切已經開始了。 她的母親弗朗西絲·尚德·基德出面幫助她的小女兒。 1980年12月上旬她寫信給《泰晤士報》, 指責他們關於戴安娜的謊言與她給帶來的困擾。 她的信促使60名國會議員起草了一項議案,“對新聞媒介這樣對待戴安娜·斯賓塞女士的方式表示遺憾”,並且導致編輯們和新聞理事會舉行了一次會議。儘管如此,對柯爾赫恩街的包圍仍然繼續著。

在新聞界的包圍中,戴安娜和她的室友們像是玩追獵的遊戲。 有一次,戴安娜要與查爾斯在布羅德蘭茲會面,她將床單撕成條,接成布繩,把自己的皮箱從廚房的窗戶縋下,得以逃避等候在門外的記者們的注意。還有一次,她只得爬上垃圾箱,從一個商店的安全口逃走。還有一次她和卡羅琳扔下她的汽車,跳上一輛紅色的雙層公共汽車來躲避幾個攝影記者。後來這輛公共汽車因交通擁擠而受阻,她們跳下來,從附近的拉塞爾和布朗姆利鞋店穿了過去。 “那回真有意思,”卡羅琳說,“就像在倫敦市中心用警犬進行追捕。” 為了和查爾斯約會,戴安娜和卡羅琳還和記者們玩起了小小的花招: 先由卡羅琳開著戴安娜的車引開新聞記者的追踪,然後,戴安娜再從寓所出來,從另一方向溜掉。

就連戴安娜的外祖母也加入到幫助戴安娜逃避跟踪的行列中。 1980年過完聖誕節後,戴安娜去桑德林漢姆過新年,她把她那輛引人注意的梅特羅牌汽車停在肯辛頓宮外,而她外祖母那輛銀色的大眾高爾夫牌汽車也正等在那裡。她坐外祖母的汽車悄然離去,著實騙了記者一回。 逃避不是長久之計,時間長了,誰也不會覺得這種遊戲好玩。大多數場合下,查爾斯與戴安娜仍在公共場合裡微笑面對鏡頭,很友好地回答記者提問。 1981年7月29日的世紀婚禮,可以說是媒體與新婚夫婦的完美合作。那讓眾人回味不已的露台之吻,正是他們所要表演給世界看的“童話”。美麗的東西誰不愛看,人們不滿足這些,窺私慾沒有滿足的時候。 從蜜月中回來,戴安娜發現自己仍舊置身於媒體的包圍中。新聞界盯住她不放,在公共場合的露面對她而言是嚴峻的考驗。她發現在媒體和公眾的眼中,她已經成為了另一個被無限擴大的威爾士王妃。這個曾經輟學的中學生經歷了一個被新聞界和公眾神聖化的過程。她的平凡被加以讚揚,像親自開車門或買一袋糖果這樣的日常瑣事也被作為她是一個極富人情味的太子妃的證明。人人都受到了感染,連那年秋天在巴爾莫勒爾的王室客人們也是如此。戴安娜深深地感到困惑。

另一方面所有的人,包括報紙編輯在內,都被“戴安娜王太子妃現象”弄得措手不及。他們的讀者總是不滿足對關於戴安娜的新聞報導,她的照片出現在每本雜誌的封面上;她生活中的每一方面都引起議論;每一個曾經認識她的人都被設法找到,由永遠不斷挖掘秘密的新聞媒體前往採訪。 戴安娜羞澀的天性並未被克服,她習慣於戴寬邊禮服,並經常盯自己的腳看。如果她必須走向人群,她會走向人群中的孩子們。她在慢慢習慣於成為公眾人物。查爾斯則懊惱地發現人們對他的妻子顯然更有興趣。 他並非有虛榮心,但他發覺,如果在他倆出席同一個集會時他發表了講話,他的講話內容完全被對戴安娜著迷的報紙和電視台忽視了。 戴安娜則在恐慌中摸索著適應自己的新角色。在學校時,她不會主動回答老師的提問,不會主動朗讀課文,只肯出演沒有台詞的小角色。她盡量避免別人的注意。而今日,所有的攝像機都對準了她,耳聰口快、反應靈敏的記者則捕捉著她的一言一行,挖掘出新聞素材。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試著如何說話,如何處事,如何記住別人的姓名。她自己說她用了6年時間才適應這些。

幸運的是,攝像機似乎與這位王室封面女郎有緣———不管內心多麼緊張,她那親切的微笑,落落大方、質樸自然的表情總是讓攝影師們滿意而歸。 1982年2月,威爾士夫婦在巴哈馬群島度假。不幸的是,有兩家報紙了解到他們旅行的目的地,並一直跟他們上了溫德米爾小島。記者抓拍到了懷有5個月身孕的戴安娜穿著比基尼躺在海灘上的照片。查爾斯大發雷霆,女王也非常生氣,稱之為“英國新聞史上最黑暗的一天”。也許這件事的發生,標誌著媒體挖掘王室隱私已到了無孔不入的程度。 戴安娜剛被媒體捧為童話王妃,聖潔天使,馬上就發現了媒體具有翻雲覆雨的本領。繼孕照事件後,在1982年11月她發現媒體對她無情的嘲弄。 在她與查爾斯結婚後的18個月中,他的一些工作人員先後辭職而去。他們中間有人覺得王儲已成婚,職責已盡,有人則希望找到報酬更優厚的工作。但是新聞媒介的長處似乎不在於查明真相,而在於提出秘聞趣事,形成賣點。新聞媒介的宣傳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在那些人的筆下,她不再是童話故事中清純可愛的公主,而是一個肆意揮霍錢財的王室購物狂。一時間,指責聲不絕於耳:一年半來,親王的一些工作人員陸續被辭是她一手造成的;查爾斯疏遠了他的一些朋友也是迫於她的壓力;她還一心要改變他的飲食習慣,插手他的著裝等等。連女王的新聞秘書都在議論他們夫妻之間的“爭吵”關係。

那時的戴安娜,正陷於嚴重的產後抑鬱症中自顧不暇,對於媒介加到她頭上的“王室毒婦”、“咆哮的老鼠”深為不滿。但她無可奈何,她的極力辯解並不能阻止人們不潑髒水到她頭上。 當然,更多的時候,媒體仍在瘋狂地追捧她。 戴安娜的聰明美麗再加上媒體的推波助瀾,使她越發如一顆明星般耀眼。越來越多的人們羨慕她、追隨她,這些更加深了查爾斯王子的嫉妒。查爾斯歷來都是人們注目的焦點,而現在卻是戴安娜在牽引著眾人的眼睛,他開始感到自己微不足道,甚至受到傷害。他開始避開戴安娜。隨著他們婚姻的惡化,他們的婚姻危機,不僅成為小報炒作的題材,也成為雜誌、電台、電視台和外國媒介的熱點話題。 敏感的媒體注意著王妃,有人甚至24小時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攝影記者們則全副武裝,帶著無線電和移動電話互相通風報信。但王妃並沒有因此而行動謹慎。

1987年11月份的一件事,充分說明了戴安娜在私生活與媒體追踪間的煩惱。那時,她經常與大衛·沃特豪斯一起出席晚宴。一次宴會後,兩個打打鬧鬧,大衛假裝要開車撞王妃,王妃笑他瘋了。 這個場面被一個記者看在眼裡,並拍攝下來,戴安娜和保鏢發現後,馬上上前要他交出底片。記者不肯,戴安娜懇求說:“請將底片交給我,你不知道它將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 戴安娜隨即哭起來:“求你把底片交給我,我每週工作得那麼辛苦,難得有機會放鬆一下,我的朋友已所剩不多了,你這樣只會使事情更糟糕!” 這些令人震驚的自白顯然是戴安娜的肺腑之言。她接著說:“我所有的朋友幾乎都離開了我,你不懂這種感覺,你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必須得拿回這些底片。” 王妃的一番表白打動了那位記者,將底片交給了保鏢。 這只是僥倖免於曝光,大部分時間仍是媒體的大肆渲染。只要她和某單身男子在一起,都會被注意到,在報紙上以通欄大字標題渲染。 菲利普·迪恩、大衛·沃特豪斯,還有後來的詹姆斯·吉爾貝和詹姆斯·休伊特上校,後來都意識到,與王妃會面使他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1992年是王室的多事之秋,約克公爵夫婦分居,安妮公主離婚。當年6月7日,安德魯·莫頓的《戴安娜———她的真實故事》首篇摘要出現於《星期日泰晤士報》上。 莫頓在書中第一章說:“我們的採訪向前進展的同時,在被高度粉飾的形象背後,另一個獨特的戴安娜新的形像出現在我們面前。實際上,在公開場合的笑容後面,戴安娜一直是一個孤獨而不幸的年輕女人,她忍受著一個沒有愛情的婚姻,被女王和整個王室視為外人,而且時常與無處不在的王室制度的清規戒律格格不入。翁納夫·托佛洛曾經看護過溫莎公爵,並定期到戴安娜那裡去為她做針灸和默想治療。他說:'她是王室制度的囚徒,與被監禁的哈洛威監獄中的任何婦女完全一樣。'” 對於他的採訪行動,安德魯·莫頓又引用了戴安娜一個朋友的話解釋了朋友們對採訪配合的原因:“10年來,我們等於一直是坐在一旁看著戴安娜被毀掉,我們常常談到她,儘管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但我們感到肯定會出點什麼事。眼看著一支漂亮的蠟燭將要在王室制度和沒有實質的婚姻中慢慢地熄滅掉。” 人們非常驚訝這本書的內容,他們所相信的灰姑娘童話,居然是泡在淚水中的婚姻悲劇,更糟的是又無法駁斥這本書是泛泛的道聽途說的王室雜聞。 事實是,這本書乃是戴安娜王妃授意並鼓勵她的這位朋友寫下的,她本人親自為作者提供了大量情況,以及一些照片。 除此以外,王妃的好友們也向莫頓提供了許多材料。查爾斯是個不忠的丈夫,他的惡毒和冷漠把妻子逼到了自殺的沮喪境地。王妃有意讓她的朋友們去透露秘密。 戴安娜利用了媒體的力量,把長期以來夫婦不和的事實擺到了書店的暢銷書架上,擺到了公眾的眼皮底下。這是報復,是她10年孤寂苦悶生活的宣洩,也是她決心脫離王室,擺脫不幸婚姻的手段。 在莫頓的書出版以前,王子還堅持這段婚姻仍能繼續。 1992年他曾談及他的希望,認為王妃也許能逐漸成為他的朋友。無論如何,為了他們的孩子和英國王室,他們可以在同一個屋簷下分居,然後共同履行公眾義務。直到女王的私人秘書(王妃的姐夫)證實他的想法錯誤,他才承認了事實。 隨後8月份,戴安娜與吉爾貝的電話錄音露出水面,戴安娜在電話中抱怨著宮廷生活的苦悶,和吉爾貝有說有笑,親熱無比。他們的婚姻再一次置於媒體的議論中。 1992年12月份,王儲夫婦正式發居。這場分居協議的達成,與媒體的搖旗吶喊、造出風雨欲來之勢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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