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第14章 三、裂痕的出現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苏菲 4898 2018-03-16
在王儲的新住所肯辛頓宮修復並裝修完畢之前,戴安娜住在白金漢宮。直到威廉王子出生前一個月,王儲夫婦才移居肯辛頓宮。 肯辛頓宮是1605年作為私人住宅而建成的。 1690年,威廉·奧林奇國王用18000畿尼把它買了下來。他希望離開潮濕的倫敦。威廉·奧林奇委託克里斯托弗·雷恩爵士對肯辛頓宮作了一次大規模的修復。現在這個宮殿仍保持了原貌,比例和規模都較相稱,還有精緻而引人入勝的紅磚大窗戶。除了威爾士夫婦以外,瑪格麗特公主,格洛斯特公爵和公爵夫人,以及肯特郡的邁克爾親王和王妃也住在那裡。 此刻的新聞界,對她的分娩興趣之濃令戴安娜難以忍受。她決定用藥物催生。但她的婦科醫生喬治·平克說:“分娩應像瓜熟蒂落,順其自然。”

1981年6月20日下午7點,戴安娜感到了陣痛的發作。 6月21日凌晨4點,她叫醒了身邊的查爾斯。查爾斯立即打電話給警衛、醫院和皇家婦產科醫生喬治·平克。王子親自開車,在凌晨5點將戴安娜送至醫院。 整個分娩過程就像孕期那樣漫長、難熬。即使在產床上,她仍然感到噁心難忍。平克醫生和他的同事們曾一度考慮要為她做緊急剖腹產手術。其間,她的體溫不斷急劇升高,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為產婦和胎兒的健康捏了一把汗。後來,醫生在她的脊椎底部注射催產劑,她總算自然生產,未經過手術和產鉗的動作。她和查爾斯的第一個孩子———威廉王子於1982年6月21日晚上9∶30出生了。舉國在為這個未來的王位繼承人的出生而歡騰。

小王子出生後,戴安娜堅持把他帶回肯辛頓宮,那是產後的兩三個小時。儘管醫生認為不合適,但王妃不靠任何人攙扶,自己走出了醫院。各大媒體等候已久,爭拍王妃和小王子的照片。疲倦的王妃看來快樂而驕傲。而小王子,王位的繼承人,長著一小撮短髮和藍色的眼睛,重7磅10盎司。 剛做了父親的查爾斯喜不自禁,美滋滋的。他對聚集在醫院外面的記者宣佈道:“很顯然,我很激動,很高興。等上16個鐘頭太長了,這是一件有點令人覺得自己長大了的事情,我發覺,這使我全身有點顫抖。” 第二天,伊麗莎白女王前來探望戴安娜母子,仔細看了看襁褓中小小的孫兒後,女王撂下了一句很特別的評價:“感謝上帝,他的耳朵長得不像他父親。” 查爾斯和戴安娜用了好幾天的時間為剛出生的小王子取名字。確切地說,是好幾天的時間意見不一,最終妥協定了下來。原來,查爾斯想讓他的長子叫“亞瑟”,以後次子叫“艾伯特”,隨維多利亞女王的丈夫的名字。而戴安娜起的“威廉”和“亨利”,最後成了這兩個孩子現在的名字,查爾斯起的那兩個名字作為中間名。他們夫妻經常為了孩子的問題意見不一。但是一涉及到孩子,戴安娜的態度強硬,即使女王乾涉,也一定要達成所願。

查爾斯想讓他小時候的保姆梅布爾·安德森照料孩子的頭幾年,然後再請個家庭教師到肯辛頓宮來對孩子進行啟蒙教育,長大一點後再到外面去學習。他自己就是這麼成長的,自然也認為所有王室出生的孩子都應該這樣。但後來在戴安娜的堅持下,僱傭了瑪格麗特公主推薦來的巴巴拉·巴恩斯———一位沒有受過正規訓練但卻有相當豐富的實際工作經驗的保姆。在教育問題上,戴安娜更堅持她平民化的、親情化的教育觀。她自己在保姆的撫養下成長,缺少父母的擁抱和親暱,深刻體會到了缺乏愛的痛苦。 戴安娜盡量親自照顧孩子,用母乳哺育,她發誓,她的孩子永遠不會缺少她和弟弟小時候最渴望得到的擁抱和親吻。另外,戴安娜堅決主張讓孩子與同齡孩子在一起學習、玩耍。她認為從小讓孩子在外面的世界成長,而不只囿於王宮里人為的氛圍中是至關重要的。因此,在不違反王室有關規定的情況下,戴安娜盡可能地讓她的兒子過大眾的正常生活。

一段時間內,做母親的快樂和滿足感使戴安娜的飲食紊亂症有所好轉。好朋友卡羅琳·巴塞洛繆到肯辛頓宮看望她後,認為她非常滿意做母親的感覺,非常滿足。初為人父的查爾斯對照顧小威廉感興趣,令人實在吃驚。 “我本想到園子里幹點什麼,但地太硬,挖不動。還不如回家給兒子換尿布。”他這樣對“查爾斯基金會”的秘書哈羅德·海伍德說。隨著威廉一天天長大,不時地也傳出一些父子之間親密無間的趣事。比如查爾斯喜歡和小威廉一起洗澡,淘氣的小威廉將查爾斯的拖鞋衝出洗澡間。還有報導說查爾斯縮短會客時間,爭取與家人共享天倫之樂。 這種童話般溫馨的景象並不是生活的全部。戴安娜又患上了神經性厭食症,更為糟糕的是,她也患上了產婦常見的毛病———產後精神抑鬱症。產後抑鬱症往往是由於產婦過度勞累、家庭關係不和加上內分泌失衡引起的。如果戴安娜有一位能夠慈祥、關愛體貼他人的婆婆或其他有過來人經驗的長輩的幫助,她的日子也許會好過得多。但是她偏偏處在有人服侍卻無人體貼的王室中。丈夫查爾斯雖然關心她,但無法體貼、理解她的痛苦。她希望能有一種正常的家庭生活,希望丈夫多陪她一點。她越來越多地糾纏著查爾斯,使他經常無法履行王室的職責。對戴安娜的行為,女王和王子都感到無法理解。

查爾斯與卡米拉的曖昧關係,也成為橫駐在戴安娜心中的一塊陰影。每當他夜深未歸,她或是以淚洗面,或是驚慌失措地到處打電話詢問。如果他徹夜不歸,她便整夜失眠。一位朋友清楚地記得,戴安娜曾打電話向他哭訴,說她無意中聽到查爾斯在浴室裡用手提式電話與卡米拉通話。其中說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永遠愛你。”戴安娜沮喪而憤怒。 她曾幻想著威廉的出生會使查爾斯回心轉意,從此將愛收回到她們母子身上。幻想破滅了,她變得愛哭,非常敏感,對兒子也總是放心不下,時常冒出一句:“巴巴拉,你看這孩子沒事兒吧?”可對自己卻一味忽略。慢性疾病的折磨和過去一年中所發生的事件不僅使她精神受到摧殘,也使她的體力消耗殆盡。真是一段令人絕望的孤獨日子。

在十多年後的1995年戴安娜上電視曝光自己的婚姻內幕,對於那段痛苦的日子記憶猶新:“我患了產後憂鬱症。這段時間著實不好受。我清早起來上妝,但心裡只想賴在床上不起,而別人卻誤會我整天沒精打采,意氣消沉。” 同時,她也承認這讓她從此有了一些“好名聲”,比如戴安娜情緒不穩定,戴安娜心理不平衡等等。更為不幸的是,這些“標籤”一再被貼到她頭上。 這段黑暗的日子裡,戴安娜依舊被孤立著。家人與朋友們愛莫能助。王室成員不僅把她看成一個問題人物,而且看做危險人物。他們深深關心和擔憂的是查爾斯,因為王儲決定放棄打獵,並轉而食素。 打獵是王室成員的傳統愛好之一。王室在蘇格蘭和諾福克有大片土地,這片土地的營生與打獵、射擊和釣魚密不可分。王室成員認為查爾斯放棄打獵,勢必影響到王室的將來。

而事實上,戴安娜倒真希望自己對查爾斯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查爾斯轉而食素,主要歸功於他原來的貼身保鏢保羅·奧菲瑟。他在驅車長途旅行期間,向王儲大談素食的好處。 查爾斯和戴安娜的摩擦仍在繼續著,其起因仍是戴安娜的身心狀況不佳而查爾斯冷漠待之。有一天,王室大部分成員都要出席一個很嚴肅的周年紀念會,是為紀念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陣亡的將士。當時戴安娜因為徹夜未眠,疲憊不堪而不願前往。查爾斯認為這樣不妥,非常生氣,戴安娜泣不成聲。查爾斯只好對出席紀念會的人們解釋說,王妃因身體欠佳而不能到會。 查爾斯走後,戴安娜自覺過分,怕女王不快,急忙穿戴化妝後趕到。典禮已開始,王儲對王妃的到來感到非常驚訝。

其實這件事上,只要查爾斯好言撫勸,說明紀念會的重要性,戴安娜完全可以扮演一個通情達理的好王妃。成見太深,習慣也根深蒂固,兩人之間繼續著惡性循環。 就在威廉王子蠕動著小身軀開始學爬行的時候,查爾斯和戴安娜受邀出訪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整個行程長達6週之久。 戴安娜決定帶威廉去,當時還沒有哪位王室成員在對外國漫長而艱苦的訪問中帶上孩子。當時,新聞媒介曾就戴安娜是如何違背女王旨意,堅持在他們夫婦第一次重要出訪期間帶上威廉王子一事而爭論不休。其實這是當時的澳大利亞總理馬爾科姆·弗雷澤體貼周到的安排。 訪問期間,小王子威廉被安頓在新威爾士南部的一個4000英畝的牧羊場,由保姆巴巴拉精心照料,保安人員護衛左右。

訪問活動緊張而繁忙,但至少他們能在緊張的間隙中與兒子團聚。畢竟在同一塊土地上,年輕的母親心裡踏實了許多。兒子在異國土地上每一點小變化,都是王儲夫婦樂此不疲的話題。 訪問期間讓他們體驗到群情高漲的熱情與恐懼。 1700萬人口的澳大利亞,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近百萬群眾專程前來,就為目睹童話王妃的風采。 歡迎的情緒逐漸升級為狂亂,人群中一個不經意的騷動都足以釀成局面失控,所有訪問團隨行人員都從未見過這樣的熱烈場面,查爾斯也不例外。 一次,在澳大利亞第三大城市布里斯班,30萬歡迎群眾聚集在城市中心。一時間,萬人空巷,群情鼎沸,以致該城市的氣溫一下子上升到炙人的華氏95度(攝氏35度)。

正如一年多前的威爾士之行一樣,戴安娜感到了熱鬧帶來的身體不適與恐懼,而王儲查爾斯則體會到熱鬧後的失落。套用一句話說,熱鬧是他們的,他自己什麼也沒有。如同那次訪問威爾士一樣,當查爾斯微笑著走向路邊的歡迎隊伍時,人群中竟發出不滿的聲調。新聞界連篇累牘地報導的全是戴安娜,查爾斯只不過是個跑龍套的配角而已。同年晚些時候他們夫婦為期3週的加拿大訪問期間,又再現了這種場面。 查爾斯原以為,即使戴安娜比他更受歡迎,也只是曇花一現,難以持久。所以,一開始他頗以戴安娜為榮,而且以殷勤周到的護花使者姿態出現。他才是馬戲團領班,戴安娜只不過是他的一號演員,他捧她,她才能做明星。 一次兩次,查爾斯或許覺得新鮮有趣,再三再四,他擁有如花美眷的自豪漸漸被遭到公眾遺棄的惱怒取代。 查爾斯曾經苦笑著對周邊朋友說:“早知如此,當初真該多娶幾個夫人供大家觀賞。”這固然是玩笑,是自我解嘲,但他的失落感,他對戴安娜搶他風光的不滿也都包蘊其中了。 戴安娜,作為她的妻子,本應該是丈夫的附屬品,是大英王冠上美麗的點綴,是王儲身後的賢內助,令他輕鬆愉快,而絕不應該搶盡她丈夫的風光。 作為妻子的戴安娜,對於這次訪問的最初感受卻是苦不堪言。 最初幾天,時差帶來的不適應,旅途的勞累,飲食紊亂症的折磨,一天下來,她只有狼狽不堪地躲在房間裡失聲痛哭。在訪問完艾斯·斯普林斯航空學院後,她和女侍互相安慰,再回到了房間里大哭一場。她只想威廉,想回家,甚至想去哪兒都行,只要離開航空學院。她覺得自己像一個被拋到海里而不會游泳的人,沉浮都不由自己決定,任憑浪濤一會兒將她送至高峰,一會兒又拋至谷底。 旅行期間,適應新的家庭,關照幼子,還有那幾種討厭的疾病,使得戴安娜心力交瘁,只好孤注一擲,去向薩拉·弗洛森介紹給她的占星學家潘尼·桑頓諮詢。她向占星學家訴說自己作為王妃的種種苦惱,並提出如何解脫困境的問題。潘尼的回答是:“有一天你會離開,不過不是以離婚這種遭到反對的形式。”潘尼的話也許是對的,王妃最終的困境解脫的方式,並不是離婚,而是徹底地永遠地離開。 1984年,戴安娜第二次懷孕,但這未能使她的情緒好轉。她再次遭受強烈的妊娠反應的折磨。從挪威單獨訪問歸來時,戴安娜處於妊娠早期階段。在返回途中,她與女王的前任新聞秘書助理輪流使用飛機上的洗手間。一個因為昨晚貪杯喝多了。王妃則為妊娠反應而痛苦。 就在亨利出生前的那個夏天,也許是天公作美,碧空如洗,陽光明媚。查爾斯和戴安娜還在一起度過了他們婚後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他們盡情地沉浸在其樂融融的兩人世界中,使她那已近冷卻的心,再度被查爾斯熾烈的愛情點燃。但是在孕期,戴安娜以妻子的敏感發現丈夫又在與卡米拉往來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深夜的電話,未作交待的缺席;其日程安排上與他的常規不符的,雖然微小但值得注意的變動。 更讓戴安娜內心憂慮的是,她知道查爾斯很想要個女孩,但她已經從掃描結果得知又是個兒子。因此,她隱瞞著查爾斯。 深深刺傷她的心的時刻到來了。 1984年9月15日下午4∶20,戴安娜在威廉出生的那所聖瑪麗醫院裡生下了亨利王子。等候許久的查爾斯得知又是個男孩時,一掃前段時間的溫情,對戴安娜任何愛的表示都不再理會,只冷冷地拋下一句:“噢,又是個男孩,還長著一頭紅銹發。”(紅銹發是斯賓塞家族的特徵),然後就去打他心愛的馬球去了。 傷人莫過於傷心。戴安娜只是覺得,自己生命中有一些東西已經死了。自此,他們婚姻的裂痕慢慢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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