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第10章 二、溫柔的陷阱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苏菲 4931 2018-03-16
戴安娜愛查爾斯,她不在乎查爾斯從未到公寓接過她,從未給她送過鮮花和巧克力,她也可以忍受查爾斯嫌她的女友們“蠢不可及”,而且所有的約會都通過保鏢或隨從安排,因為她愛他,她一心想做她的新娘。 她曾對女友說過:“除非我真的、真的愛上一個人,否則我絕不結婚。如果你不能肯定你愛這個人,你以後就可能離婚,而我永遠不想離婚。” 新聞界的追逐,使戴安娜難以忍受。在她自己的房間裡,她可以自由地發洩自己的感情,她回憶道:“我常常對著四面牆壁像個孩子似地哭起來,我實在對付不了。”查爾斯親王從來也不提出來設法幫她一把。更為糟糕的是,查爾斯對她的困境不關心,卻對卡米拉的處境抱以同情。他給戴安娜打電話時,常常以同情的口吻談到卡米拉的日子不好過,因為她家門外總有三四名記者。戴安娜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從來也不提她自己實際上已經成為新聞界長期圍攻的獵物。一方面是她的驕傲讓她不願再抱怨,另一方面她不想所愛的人為她擔心,認為她是負擔。

在戴安娜看來,查爾斯是個寂寞憂鬱悲傷的人,需要有人照顧。他喚起她潛藏的母性。每當她與親王約會之後回來,總是對他充滿同情,說“他們讓他做的事太多了”或“他們指使他到這到那,太可怕了”等等之類的話。她無可挽回地被他迷住了。 成為威爾士王妃———查爾斯的新娘逐漸成為了戴安娜隱約的一個理想。在王子尋找新娘的過程,她無疑是一個積極的配合者。在巴爾莫勒爾宮裡,她已經順利通過考驗,受到了王室的認可。另外還有一道關卡,那是親王的私人秘書愛德華·阿迪恩。他不僅影響到查爾斯的工作,也包括對未來王妃的審查。 說話尖刻的阿迪恩總是在他的主人面前對他以前的一些女朋友說三道四,他尤其不喜歡安娜·華萊士,後者則因阿迪恩顯然注定要打一輩子光棍而討厭他。但是,戴安娜取悅他、奉承他、使他哈哈大笑,並使他相信她決心成為威爾士王妃。他被征服了,又一道障礙物倒下了。戴安娜終於得到她所希望的。

1981年2月24日,查爾斯王子與戴安娜·斯賓塞小姐宣布訂婚。 戴安娜向人們展示著她那枚從加勒德珠寶店買來的價值2.8萬英鎊的藍寶石戒指,與查爾斯一起出席了由英國報聯社富有創造力的宮廷記者格拉尼婭·福布斯安排的例行的訂婚記者招待會。 查爾斯在記者會上證實,這場羅曼史真正開始的時間是上一年的8月份,地點是巴爾莫勒爾:“那時,我們開始意識到有那麼些意思。”談到1977年他們在那片犁過的地裡的那次不期而遇時,他說道:“我記得她是一個非常快活、有趣和充滿朝氣的16歲的女孩。她非常迷人,非常好玩,充滿了活力。”戴安娜承認,王子給她的第一印像是“非常令人驚異的”。 對於將來,他們都持有樂觀的態度。他們都不在意年齡的差距。戴安娜說從未考慮過,而查爾斯則認為戴安娜的青春活力會使他永葆青春,年齡由心理狀態決定。事實證明這是官方場合下的冠冕堂皇之詞。他們還認為兩人有許多共同點。

查爾斯說:“戴安娜是一個非常喜愛室外活動的人,也是一個朝氣蓬勃的人。”戴安娜說:“我們都喜歡音樂和跳舞,對於幽默,我們能夠心有靈犀一點通”。王子承認,戴安娜是“一位棒極了的滑雪愛好者”。 對於他們怎麼墜入情網的,查爾斯回答說那是一件逐步發展的事情。至於他們是否談了戀愛,戴安娜的回答不假思索:“當然”。而查爾斯則若有所思,添上了那句令人費解的結束語:“不論愛意味著什麼。”謹慎有餘啊。 媒體無所不能,凡是能夠找到的以前認識戴安娜的人都受到了採訪。她父親斯賓塞伯爵宣稱:“戴安娜是一個給與者,而不是索取者。她一向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孩子,還在嬰兒時,她就能贏得各種選美競賽的勝利,名聲並不令她煩惱。她會從容地對付它的。她非常重實際、實事求是,是一位非常好的主婦。”

和她同住一套公寓的卡羅琳描述了戴安娜是怎樣透露訂婚的消息的:“我們大聲高呼,而且都哭了起來。我們都非常動情。查爾斯王子求婚後不久我們就知道訂婚的消息了。保守這個秘密並不難,我們從沒想過要告訴任何人。這不是對朋友該做的事。我們一直非常謹慎:大人從小就是這樣教我們的。” 已經結了婚的姐姐薩拉自稱是丘比特,是她介紹親王與妹妹認識的。對於她與親王的那段關係,她嚴肅地說那是柏拉圖式的。 對於戴安娜的訂婚,弟弟查理回憶說:“我到她那兒時,她開心極了,笑逐顏開。我只記得她當時是興高采烈。”按照他的感覺,她所愛的到底是那個角色還是那個人呢?“她所受到的新聞媒介火的洗禮,她懂得她該對付得了那個角色。我從來也沒有見到她那麼高興過。她的高興是真的,因為如果動機不純,是不可能那麼興奮的。那不是一種什麼人在賭博中贏了一大筆錢的興奮,而是在精神上得到滿足的一種快樂。”

珍妮對待這一問題的態度比較實際。她分享了未來新娘的幸福,但作為女王的助理私人秘書的妻子,她對於戴安娜怎麼對付得了王室生活,也不能不感到憂心。 全世界都在為王子的美滿愛情歡呼,但故事的主角,戴安娜則離開了家,離開了朋友,離開了外面自由自在的世界,開始獨立掙扎於王室的種種陳舊古板的規章中。它們如同監獄的陰影從戴安娜四麵包圍來。 儘管出身名門,但這位單純天真的姑娘完全不了解白金漢宮的長幼尊卑差別。從訂婚到結婚的三個多月中,她流了許多淚水。體重迅速減輕,腰圍從結婚時的29英寸,到了婚禮時的23英寸。她的朋友卡羅琳·巴塞洛繆回憶說:“自從她進入白金漢宮,流淚成了常事。可憐的她變得那麼瘦弱,我很擔心她。她一點也不幸福或快樂,她被迫生活在各種壓力之中,對她來說真像一場噩夢。困難猶如一陣陣旋風從四面八方向她襲來,使她頭昏目眩,臉色蒼白,難於抵擋。”

她在王室的第一夜,是在克萊倫斯公館,王太后在倫敦的住所。她完全孤立無助地走進了這陌生的世界。王室成員沒有組織歡迎她的活動,她未來的丈夫也沒出現。 善良的一廂情願的媒體相信著王室的人情味,他們描繪出美麗的畫面:王太后在戴安娜身邊轉來轉去,諄諄教導她如何遵守王室禮節,而女王的高級侍從蘇珊·哈塞夫人則把這位美麗的姑娘領到一邊,給她講王族悠遠的譜系歷史。而事實上,她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關於她新身份的教導。 戴安娜被僕人領到二樓的臥室。床上放著一封信,是卡米拉·帕克·鮑爾斯在王子訂婚消息正式宣布前寫的,算來已有數日。卡米拉在信中友好地邀請戴安娜共進午餐。午餐時卡米拉一再追問戴安娜移居海格洛夫鄉間別墅後,是否將去打獵。

迷惑不解的戴安娜作了否定的回答。卡米拉臉上很放心的表情令她起了疑心。她後來才明白,卡米拉要利用王子狩獵的愛好以保持關係。 不久,戴安娜住進了白金漢宮的一個套間,她本人、她母親和其他有關人員也住在那裡幫助籌劃、安排婚禮和服裝事宜。從這裡開始,戴安娜逐步培養出了她對時裝和美容的獨到心得與不凡品味,最終成為世界上衣著品味最佳的人士之一。 她第一次作為王室成員參加正式活動時所穿的黑色塔夫綢的晚禮服引起了人們交頭接耳的議論。這件晚禮服袒胸露背,僅有繫帶,與王室嚴謹保守的著裝風格迥然不同。查爾斯親王不太喜歡這種服裝,她卻認為黑色是使她這種年齡的姑娘顯得最為漂亮的顏色。當她盛裝出現在他書房的門口時,他的評論不佳,說只有哀悼的人才穿黑色。戴安娜卻說她還不是他家的人,而且她也沒有別的衣服能穿出去參加當晚的活動。

那晚她見到了仰慕已久的摩納哥的格蕾絲王妃。同樣平民出身的王妃注意到了戴安娜的窘境,她不理睬對戴安娜評頭論足的其他客人,把戴安娜領進了洗手間。戴安娜如遇知己,一口氣傾吐了宮廷環境的孤獨冷清和她對於傳媒跟踪的不滿,對於未來生活的恐懼。深明世事的摩納哥王妃幽默地勸她說:“不要擔心,將來的情況會比現在更糟糕。” 1981年3月底,查爾斯前往澳大利亞,進行為期5週的官方訪問。上飛機前,他抓住她的手臂,親吻了她的兩頰。 目送查爾斯乘坐的專機在跑道上慢慢滑行,消失在遙遠的天際,戴安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當眾飲泣。 媒體和公眾對這位柔弱多情的準王妃大為讚賞。他們哪裡知道,戴安娜的淚不僅僅是捨不得王子而流。查爾斯王子來機場前幾分鐘是在白金漢宮他的書房裡度過的。戴安娜正在與他閒聊,突然電話鈴響了,是卡米拉打來的。

戴安娜不知道是繼續呆著,還是該離開,讓他們單獨告別,前者讓她尷尬,後者更讓她委屈、難受。她還是走開了,後來她對朋友們談起這件事依然很難受,傷心。 王子走了,暮氣沉沉的白金漢宮裡戴安娜繼續孤單、苦悶著。對於習慣於集體生活的戴安娜來說,這兒是一個令人窒息的地方。當她向宮內人員詢問她的未婚夫與卡米拉從前的關係時,他們總是圓滑地迴避,巧妙地推諉,令戴安娜十分生厭。在這樣的環境裡,她深感孤獨,不免悲從心起。 為了解悶,她跑到廚房和廚師們聊天解悶。有那麼一次,戴安娜穿著牛仔服,光著腳,為一位男僕的麵包上抹黃油,令男僕受寵若驚,局促不安。 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她便請西希思學校的鋼琴師莉莉·斯尼普(現已去世)和她的舞蹈教師溫蒂·米切爾到白金漢宮來給她上課。每次,戴安娜都身著緊身衣,練習一種把芭蕾和踢踏舞結合在一起的舞蹈,約40分鐘。

婚禮逼近,她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斯尼普小姐的日記,是了解這一情況的第一手資料。她在1981年6月5日上第一次課的日記中寫道:“去王宮為戴安娜授課,我們十分賣力,不敢浪費時間。下課時,戴安娜吐著舌頭說:'我猜想,斯尼普小姐現在一定會直奔艦隊街的報社,對我評頭論足。'戴安娜富有幽默感,在未來的日子裡,她需要幽默。” 最後一次舞蹈課是婚禮的前幾天,戴安娜的內心很矛盾。斯尼普小姐在日記中寫道:“戴安娜小姐很疲倦———熬夜太多。西希思學校送的禮物———銀質餐桌小鹽瓶我交給她了,很好看,很招人喜愛。可戴安娜小姐卻數著她那屈指可數的自由生活。真慘,宮外記者成群。我們希望10月份繼續上課,但戴安娜憂傷的說:'再過10天,我將不是原來的我。'” 婚禮的前幾天,白金漢宮裡查爾斯的辦公室收到一個包裹,當時只有戴安娜和王儲的財務秘書邁克爾·科爾伯思在場。包裹上有特定的王室密碼,表明只有王子本人才能啟封。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戴安娜執意要將小包打開。裡面是一個鑲有藍色寶石的金手鐲,上面刻有兩個字母“F”和“G”。戴安娜已從朋友處得知,這是王子與卡米拉相互使用的愛稱“弗雷德”和“格拉迪斯”的首字母。還有一次,查爾斯給病中的卡米拉送去一束鮮花,戴安娜發現查爾斯又一次使用了這兩個字母。她不禁心如刀割,淚流滿面。 儘管戴安娜一再質問查爾斯,但她的眼淚、憤怒、抗議都無濟於事,查爾斯王子仍然我行我素,把手鐲送給了那個女人。 這場婚姻自一開始,卡米拉便是無所不在的陰影。 戴安娜開始反思自己的婚禮是否有必要進行下去了。 在婚禮前一星期,她參加了在聖·保羅教堂舉行的婚禮彩排。當鎂光燈亮起來,沉重的悲劇感也襲來,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有理由逃嗎?婚禮的一切工作已經準備就緒。電視攝像機嚴陣以待,婚禮蛋糕已經做好,道路兩旁人頭攢動,王宮周圍洋溢著一派喜慶氣氛。但是主角戴安娜不快樂。婚禮前的周末,她再次淚流滿面地離開提德沃恩的一處馬球場;這使公眾發現她失望和狼狽的境地。婚禮舉行前的星期一,戴安娜翻來覆去考慮是否取消婚禮,查爾斯已經親自到卡米拉那兒送禮物,連保鏢麥克萊恩也沒帶去。 戴安娜與兩位姐姐一起在白金漢宮進午餐時,向她們訴說了自己的困境。但她們並未重視妹妹的疑慮和預兆。 “可憐的達奇(Duck)”,她們使用了在家裡給妹妹的取的一個綽號,“事情已到這種地步,改變已經來不及了。” 到了晚上,她和查爾斯在白金漢宮舉行的一次舞會,招待了他們的800名朋友和他們的家屬,人們對她的境地卻一點兒也沒有察覺。那是一個狂歡的夜晚,使人難以忘懷。瑪格麗格公主在自己的頭飾上係了一個氣球,安德魯王子也在上衣的尾部係了一個。服務人員還特別為舞會調了一種雞尾酒。 舞會上,喜劇演員斯派克·米里根無休止地談論著上帝;戴安娜為了跳舞方便,把一個用鑽石和珍珠鑲嵌的、價值連城的項鍊交給一個朋友保管;女王翻閱著節目單,以一種迷惑不解的語調說道:“這上面說有'現場演奏'的音樂”,好像這種音樂剛剛問世似的。那晚的確令人難以忘懷。亞當·拉塞爾回憶道:“歡樂的氣氛令人銷魂陶醉。人人都酩酊大醉,第二天清晨在外面攔截出租車時,儘管醉眼朦朧,但都仍十分興奮。” 戴安娜半喜半憂地走向了她命運的轉折點———舉世矚目的婚禮。明天?誰能決定,早已經導演好了。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