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第9章 一、仙履奇緣

一個真實的戴安娜 苏菲 9267 2018-03-16
斯賓塞家族與王室是幾輩子的交情了。帕克莊園與王室的宅邸相隔甚近,自然而然構成了門當戶對的社交圈子。 斯賓塞家與王室間的走動並不頻繁,實際上,孩子們把參觀女王冬季行宮之類的邀請視為畏途。 小戴安娜甚至覺得女王的私人府邸桑德林漢姆有種古里古怪的氣氛,她實在不喜歡。有一次,她甚至踢打尖叫,拒絕前往。直到父親說,不與別的孩子一起玩是非常沒有教養的行為,她才安靜下來。 在這種情況下,戴安娜的確見過王室的孩子們,只不過她已不記得。那既不是奧爾索普地的狩獵區,也不是白金漢宮宴會的大廳,而是她童年的帕克莊園。 那時她只不過是手足亂舞的嬰兒,而已經儼然小大人的12歲的查爾斯自然對小娃娃沒有興趣。 她和安德魯王子、愛德華王子一起在幼兒室喝茶玩耍,查爾斯哥哥偶爾探頭探腦進來看看,小大人般地蹙著眉頭。

查爾斯比戴安娜足足大12歲半。 戴安娜10歲的時候,查爾斯已經周遊列國。 他們原本早已相識,但由於年齡差距和生活方式不同,從來都不親近。在查爾斯的生命中,她不過是邊邊角角上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罷了。 雙方能夠回憶起的第一次見面是在1977年。當時,查爾斯正對她的姐姐薩拉有些意思,受邀參加斯賓塞家在北安普敦郡的奧爾索普別墅舉行的一次射獵聚會。戴安娜因寄宿學校放假而呆在家裡,是一個單純的、顯得有些肥胖的、無拘無束的16歲的女孩,她遇見親王是在諾博特爾森附近奧爾索普莊園中一塊剛剛犁過的地裡。那天大家正在狩獵,親王帶著他那頭名叫桑德林漢哈維的忠誠的獵犬。天已近暮,王子專心於打獵,說話時心不在焉。戴安娜穿著花格子襯衣,燈芯絨褲,腳上是長靴,套著她姐姐的皮衣,形像上絕對不是引人注目的那一類。那個週末,斯賓塞家里為親王舉行了一次舞會,薩拉用盡心思對他大獻殷勤。

在滿堂紳士淑女的衣香鬢影間,尚未褪去嬰兒肥的戴安娜,身型粗胖,不施脂粉,言談舉止也是一副笨笨的模樣。 但查爾斯王子卻覺得,“這個16歲的小姑娘活潑有趣,怪招人愛的”。對於那天晚上,戴安娜對朋友們一直是這樣說的:“我躲開他們。我記得那天我故意使自己難看,我沒有打扮,一個醜姑娘,還吵吵嚷嚷的,而他似乎喜歡這個。” 查爾斯與姐姐薩拉曾有一段長達9個月的戀愛關係,戴安娜才得以被引見給查爾斯。輿論一度認為薩拉很有可能成為英國未來的王后。但是,由於她對拋頭露面的熱衷遠遠超過了王室成員女友應有的謹小慎微,她與查爾斯的關係漸漸冷下來。雖然查爾斯與薩拉的浪漫結束了,1978年11月,查爾斯在他30歲生日之際,仍邀請薩拉來白金漢宮參加他的生日晚會。令薩拉頗感意外的是,她的妹妹戴安娜也被邀請參加。

在那次舞會上,戴安娜玩得非常開心。那晚查爾斯王子的舞伴是蘇珊·喬治,但戴安娜似乎無心於王子的愛情,更不會考慮是不是蘇珊·喬治的對手。戴安娜剛從倒霉的瑞士禮儀進修學校回來,生活剛向她展開無數的可能性,她覺得一切都那麼美好,一心想到倫敦開始新生活。 那個時候,查爾斯王子年過30歲,尚無固定的結婚對象,正是白金漢宮急於尋找王妃以生出繼承人的時刻。 查爾斯是大不列顛的第21個威爾士親王,他是世界上靠出生權而不是靠選舉、託辭、能力或暴力而獲得王位繼承權的人。這種顯赫的地位和良好的教育使他成為世界上最理想的單身漢。 查爾斯的特殊地位,使他在大部分時間內謹小慎微,甚至冷漠。尊榮的地位和良好而嚴格的教導使他的生活方式一成不變。謹慎、羞澀、不確定性、愛好藝術、優柔寡斷,這是他的性格。

這樣的性格注定了他會在眾多青睞他本人和王妃身份的美女中迷失方向。他跟許多姑娘的關係若即若離,有幾個認真些,但最多只有兩次考慮到結婚。 不管怎麼說,查爾斯是一位地地道道的風流王子。 查爾斯的第一次公開約會是在14歲,當時,他揮霍了30先令,為女王的一位密友的女兒瑪麗琳·威爾斯在劇院訂了一個前排座位,觀看《音樂之聲》。後來,出現於他身邊的姑娘還有露西婭·桑塔·克魯茲,有馬耳他總督的女兒西比拉·多爾曼和摩納哥公主卡羅琳。 1975年,隨著查爾斯出訪美國,他與芬拉·喬·沃特金斯交往過。但親王的注意力很快轉移了。他與出生於釀酒之家的薩布瑞娜·吉尼斯的友誼也莫明其妙地中斷了。 各種各樣的情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一分手了。一位富於異國情調的捷克美女,女伯爵安傑莉卡·拉成斯基被邀請北上接受巴爾莫勒爾考察。她向新聞界談論此事,因此被逐出情網。菲奧納·沃森是約克郡一位地主的女兒,她得到了王子寵愛。但是她為一家男性雜誌拍攝裸體照片的事被暴露,王子很快拋棄了她。

而立之年的查爾斯王子應該安定下來。 假如查爾斯能夠作自己的主,了解他的朋友們相信,他多半願意一輩子不結婚。 他其實十分貪戀單身生活。多年來,一成不變的作息方式,根深蒂固的習慣,早已形成了一套以他為中心的日常操作程序。 在查爾斯王子獨身期間,甚至在婚後生活中,他的朋友們往往順從他的生活方式。他打馬球、捕魚或打獵時,他們都是興致勃勃的觀眾。他請他們吃飯時,他們來到白金漢宮他的寓所赴約,他並不親自到他們的住所請他們。 作為親王,他擁有自己的工作人員和特權。他的工作人員為他預訂音樂會或歌劇的包廂,甚至不忘記給他的戀人們送去鮮花。一個友人把他描繪為“一個有風度的男性沙文主義者”。正如維多利亞時代一位立憲主義者瓦爾特·巴奇哈特100年前說的那樣,他的行為就是享受王公貴族的特權。他寫道:“世界上的一切以及世界上的榮譽,什麼最好,什麼最迷人,就什麼都獻給當代的威爾士親王。將來也永遠如此。當誘惑在人生最為脆弱的時期,對最為令人難以忍受的方式加以施展的時候,指望擁有良好品德是不現實的。”

他有自己喜歡的運動,有成群隨從聽候差遣;他經常去國外旅行,女孩子們隨時願意陪他出席晚宴或馬球賽。 在他的王國中,一向我行我素,只有人讓他,沒有他讓人的道理。而婚姻生活要求的彼此遷就,相互妥協,對他來說,似乎很難適應。卡米拉·帕克·鮑爾斯十分心甘情願地使自己的生活順從他的日程安排,所以他們的友誼與他的生活方式十分協調。 他十分愜意地享受著他的單身生活,但他不得不選擇一個終身伴侶。他的頭銜在帶來特權的同時,也帶來責任。而他的責任就是結婚,並為王位帶來繼承人。 白金漢宮正對此非常的敏感。溫莎公爵不愛江山愛美人的風流韻事使伊麗莎白女王等家長心有餘悸。他們很清楚,查爾斯年齡越大,也就越難物色到信奉基督、貴族血統的處女新娘。在白金漢宮午後進茶點時,蒙巴頓勳爵曾向女王不斷地談到這個問題,同時菲利普親王也表示,他已經為兒子對婚姻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感到不安。

伊麗莎白女王整日憂心忡忡。 她畢生致力於發揚光大英國王室的精神,當務之急就是對君主體制的繼任者負責,她惟恐查爾斯鬧出什麼婚戀笑話,令王室蒙羞。 親王尋找一位合適的妻子已經成為全英國人茶餘飯後消閒的點心了。他已33歲了,自己還聲稱30歲左右是成家立業合適的年齡。他還公開發表了尋找合適的新娘所碰到的問題:“結婚是一件比戀愛更重要的事。我認為一個人必須重視婚姻,因為它是相互愛護,相互尊重的結晶……首先倆人必須是朋友,愛情將會從朋友般的友誼中產生。我有責任保證我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我有可能最不願意考慮的一件事就是離婚。” 在另一個場合,他聲稱婚姻關係是一種夥伴關係,妻子不僅僅是與一個人結婚,而且是與一種生活方式相結合。他一再地說:“如果我要決定和誰共同生活50年,我要有理智地選擇,而不能感情用事。”這樣,在他看來,婚姻主要是對他的家族和整個國家履行的一種義務,而像這種不可改變性質的合同,使這一任務更為困難。他尋找一名伴侶是功利性質的,是為了充當一個角色,而愛情和幸福只能作為次要的考慮。

兩種冠冕堂皇的觀點後面的自相矛盾,更與後來查爾斯的行為不一致。這其中得出一個悲劇性的結論:戴安娜只不過是查爾斯用來搪塞王室責任的一粒棋子。 年輕美麗、天真的姑娘戴安娜哪裡會考慮到那麼多。她無憂無慮地享受著她的黃金歲月,愉悅地準備接受生命中一切可能到來的奇蹟。 早在她作為姐姐珍妮婚禮上的伴娘時,她已經引起了王室的注意。人們驚訝地發現以前那麼粗笨不起眼的丫頭已經成長為美麗成熟的小姐。王太后還向斯賓塞伯爵說,驚訝他培養出了這麼美麗優雅的女兒。 在參加完查爾斯30歲生日晚會後,在1978年歲末,女王邀請斯賓塞家的薩拉和戴安娜姐妹去桑德林漢姆莊園做客。那個新年的周末,查爾斯開始有點留意戴安娜了,但關係仍不密切;他喜歡有她作伴,可能是因為她不裝腔作勢、朝氣蓬勃,對他說的笑話哈哈大笑。

他開始邀她去參加晚餐會或去參觀在倫敦西區舉行的展覽,但這些邀請好像是要充數似的。他仍只是偶爾留意到她。 1980年7月的一次聚會,最終決定性地把查爾斯親王和戴安娜帶上了走向聖·保羅大教堂的道路。這次會見,有人猜測這也許是關心查爾斯的長輩們或朋友們苦心策劃的結果。他們策劃成功了,更慘痛地失敗了。 一種說法是,查爾斯的一幫老友有天晚上聚在一起,擬就一個簡短的名單,列上了可能獲選的有貴族血統的處女名字。 另一種說法也許更有依據。戴安娜的外祖母費莫伊女士,是陪伴王后的夫人,和王太后同齡,也是王太后最親密的老朋友之一。王太后則又可能是查爾斯最尊敬的女人,是一個非常和善、明智、通情達理的女人,王子在遇到個人困難時通常向她求教。當然,沒有任何有關這兩位年長的具有高度影響的女士之間的談話的記錄。但當王太后正為愛孫的尋偶問題煩惱時,費莫伊夫人不可能不想起自己那位美麗純潔、年輕活潑的外孫女。無論如何,出現於大家視野中的最佳人選,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戴安娜·斯賓塞小姐。

1980年會見的地點是在海軍中校羅伯特·德·巴斯家。德·巴斯是菲利普親王的朋友,他的妻子菲利巴是女王的一名侍從。戴安娜是由他們的兒子菲利普邀請到西蘇塞克斯的佩特沃思他們的住宅里來小住一段時間的。他對她說:“你青春年少,可能會喜歡他的。” 週末,戴安娜驅車來到了附近的考德里公園,觀看王子參加馬球比賽。比賽結束後,她和王子等人回到德帕斯莊園野餐。戴安娜與查爾斯坐在一堆乾草上,說了一些寒暄打趣的話之後,話題轉向蒙巴頓勳爵之死和威斯敏斯特教堂為他舉行的葬禮上。 查爾斯的叔祖蒙巴頓勳爵是英國的民族英雄,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曾出任東南亞最高統帥。 在查爾斯自幼接受嚴格訓練,準備成為一國之君的成長歷程中,蒙巴頓勳爵扮演了慈父和引路人的角色。他手把手指導查爾斯處理國家大事,為查爾斯的感情生活提供建議,一度還想促成他孫女和查爾斯的親密關係。 他是查爾斯不可或缺的智慧與經驗源泉,是查爾斯在世上最好的朋友,查爾斯對他的感情遠遠超過對自己親生父母菲利普親王和伊麗莎白女王。 1979年8月,蒙巴頓勳爵被愛爾蘭共和國軍刺殺身亡。這是查爾斯深為傷痛的一件事。他永遠失去了一個信任他、他也發自內心信任的人,生活從此不再一樣了,從此他更加孤僻和內向。 戴安娜卻用母性的溫柔撫摸了查爾斯的傷痛之處。她用那天空般碧藍純淨的眸子,溫柔地看著查爾斯親王,說:“你在教堂的走廊上顯得非常悲傷。這是我見到的最悲傷的情景。我看到你悲傷,我的心也在為你流血。我想,這不公平,你太孤獨了,你應該有個人來照顧你。” 查爾斯受到震動,他重新打量起了這位美麗可人的姑娘。戴安娜後來對朋友們說,她發現查爾斯對她格外的殷勤。在這種殷勤面前,她感到不安、緊張、激動不安。他們繼續交談,直到夜幕降臨。王子因要回到肯辛頓宮批閱重要公文,不得不離開她。臨走時他請他第二天再來此相會。戴安娜藉口說,未受到主人的邀請來到人家的莊園是不禮貌的。 戴安娜正式進入王家軌道並不是1980年,而是1979年冬天,她收到一份邀請書:參加在桑德林漢姆舉行的皇家週末射擊晚會。到了1980年夏天,戴安娜在王室圈子內的存在變得越來越明顯了。她到考德雷勳爵在薩塞克斯郡米德赫斯特的家觀看查爾斯打馬球。她的出現引起了看球的新聞記者們的注意,但沒有得出任何結論;他們甚至不知道她是誰。此後不久,女王邀請她到“英國”號皇家遊艇上過母牛節,周密的掩飾躲過了記者們窺探的眼睛;她還是沒有引起注意,實際上人們都沒注意她。 自那次草垛上的談話後,他們的浪漫戀愛便開始了。戴安娜的同居夥伴兼密友卡羅琳·巴塞洛繆回憶說:“查爾斯親王不聲不響地登場,佔據了戴安娜心中的特殊位置。”他邀請她去皇家艾伯特紀念堂聽音樂會,她的外祖母弗莫伊夫人與他們一同前往。音樂會結束後,他們回到白金漢宮他的寓所共進晚餐。 這是一次簡單的約會,但是皇室成員對其安排得非常細緻。從查爾斯寫給他的私人秘書的便條中便可以看出來。 隨後,查爾斯王子又邀請她乘坐皇家不列顛號快艇,參加考斯市划船週。在遊艇上,戴安娜發現查爾斯王子的朋友似乎知曉王子對她的用心,對她非常、簡直過分的友好、殷勤。這令她非常的不自在。 8月份剛完,1980年9月份,查爾斯又邀請戴安娜去巴爾莫勒爾宮,參加9月上旬的周末遊戲活動。 位於蘇格蘭高地的巴爾莫勒爾宮是維多利亞女王於1848年買下的一處房產,王室成員一直對它抱有特殊的感情。 寒冷陰雨的巴爾莫勒爾宮的釣魚週末,被視為王室成員對準新娘人選的即席考驗。 客廳裡放著一把椅子,如果一位莽撞的客人要坐那把椅子,王室成員就會異口同聲地大聲喝道:“別往那兒坐!”因為那把椅子是維多利亞女王坐過的椅子。 如果客人能夠成功通過了這個“巴爾莫勒爾考驗”,那麼他會被王室接待。未能通過的客人,會像蘇格蘭地的霧靄一樣,來得快消失也快。 幸運的是,戴安娜沒有去巴爾莫勒爾宮的主屋。她姐姐珍妮·斯賓塞女士不久前和女王的私人秘書羅伯特·弗洛斯結了婚,弗洛斯擁有巴爾莫勒爾莊園上一所假日別墅的使用權;這對夫婦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居住在那兒。因此,她和姐姐、姐夫住在宮裡一個相當雅緻的房舍。查爾斯每天都打電話給她約她散步或野餐。在一群王親國戚面前,戴安娜表現得舉止大方,性情溫順。 查爾斯有事出門的時候,她文文靜靜地在房內做女紅,安心等他回來喝下午茶。 戴安娜順利地通過皇室嚴格的考試,在王太后和女王眼中,這個女孩美麗,溫柔、甜蜜、活潑,幾乎沒有任何私生活上的污點———正是王室所需要的美麗的貴族處女。 在巴爾莫勒爾,戴安娜和王子玩得很開心,直到第伊河對岸的一副望遠鏡侵入了他們田園詩風光般的生活中。皇室記者詹姆士·惠特克發現了親王和一個不明身份的姑娘在河邊釣魚。戴安娜機警地逃走了,沒有讓記者們找出任何線索。 但是很快,她便被發現身份行踪,遭受記者們圍獵的歲月開始了。從早到晚她住處的門口都有記者等著,而在工作的“年輕英國”幼兒園,她常被攝影記者所糾纏。有一次她同意了他們拍照,條件是以後不再來打擾她。不幸的是,拍照時由於陽光從她身後照過來,她的棉布裙子透光,雙腿清晰可見。據報導,查爾斯對此評論道:“我知道你的腿很美,但沒想到它會成為展覽品。難道你必須讓每個人都看見它嗎?” 戴安娜發現了作為公眾人物的代價。每次開著她那輛引人注意的紅色梅特羅牌汽車出門時,後面總有一隊記者追踪。可是她從來也不發脾氣。關於她對親王的感覺,記者們的問題是沒完沒了的,她總是給予有禮貌但使人不得要領的回答。她那可愛的微笑,使人產生好感的態度和無懈可擊的舉止很快就贏得公眾對她的喜愛。她的好友卡羅琳·巴塞洛繆評價說:“她對這件事的處理很有分寸。她不想以任何方式在報紙上渲染此事,搞得滿城風雨,因為她的姐姐就是因此而毀掉了做王妃的機會。戴安娜認為,如果查爾斯王子和她有什麼特殊關係,這個關係決不應該是新聞輿論促成的。” 1980年10月份,查爾斯王子帶著戴安娜參觀了佔地353英畝的海格洛夫,這是王儲7月份,即他開始向戴安娜求愛時買的一個鄉間別墅。他們參觀擁有8間臥室的大樓時,王儲要求戴安娜負責它的室內裝修,因為他很欣賞戴安娜的鑑賞力。然而,戴安娜卻認為,這是個“很不合適”的建議,因為他們尚未訂婚。 歇斯底里的新聞界不顧一切地要把戴安娜和查爾斯拴在一起,戴安娜和查爾斯都得重新估量自己在這場感情的位置與要求了。 在才19歲的戴安娜眼中,查爾斯正是她理想的王子。他是個憂鬱孤獨的王子,責任意味著巨大的壓力,她願意衝破這一切障礙,克服重重險阻,與他走在一起,帶給他溫柔的慰藉。 在此以前,她從未交過真正意義上的男朋友,對查爾斯缺少衡量和對比的標準。查爾斯的憂鬱孤單,喚起她的母性,那種溫柔的,想照顧他一生一世的衝動。她以為那就是愛情。 19歲的她,哪裡知道,母性不是愛情,憐憫也不是愛情,憂鬱的另一面是冷漠,孤單的另一面是以自我為中心。 至於查爾斯,戴安娜在與他戀愛的過程中,像馴服的小狗一樣乖巧,他以為也不過如此。他最敬重的蒙巴頓勳爵的諄諄誨言猶在耳邊:“找妻子,你應該挑個迷人的、性情甜美的女孩子,在這之前,她從未碰上任何可心的人,從未陷入情網。” 他以為,戴安娜最合適不過,她會成為一個俯首貼耳、任勞任怨、傳宗接代的好夥伴,至於婚姻生活所追求的愛情與幸福倒在其次。 他也以為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另外,這次的戀愛得到了王太后和女王的鼓勵,這才是最重要的。她們的言辭比較謹慎,但毫無疑問,戴安娜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查爾斯的兩位好友,卡米拉和特賴恩女士,似乎贊同王子的選擇。她們的意向,可以說也起著非同一般的作用。 另外,還有不少朋友消除了他們之間年齡差異的問題的疑慮: 戴安娜處於生育年齡的高峰期,而在一個世襲的君主國家中,生育健康的繼承人的能力是最最重要的。 就這樣,查爾斯下定了決心。在滑雪假期,查爾斯從瑞士打電話給戴安娜,告訴她,等他回來會有重要的事對她說。本能告訴她,那重要的事和她的終身大事有關。單純的戴安娜以為王子愛上了她,因為他要把威爾士王妃的榮耀和名位都給她,而不是別人。可是她哪裡知道,給她名位不等於給她幸福,王室婚姻的主要意義往往不在於愛情而在於責任。 1981年2月6日,度假回來的查爾斯約戴安娜在溫莎堡見面。查爾斯王子特地在白金漢宮那間有舒服的皮椅子的藍色會客室裡,安排了一頓充滿浪漫氣氛的晚餐,預定了鮮花和蠟燭,並且要侍衛不要來打攪。 天已經挺晚的時候,查爾斯對戴安娜說,他非常想念她,隨後就直截了當向她求婚。 戴安娜第一個反應是難以置信地傻笑。查爾斯倒是一本正經,強調他的請求是認真的,說有朝一日她便是王后。此時她心裡有一個很小的聲音對她說,她根本不會成為王后,相反她的日子會十分艱難。但儘管如此,她卻接受了他的請求,並一再對他說她是多麼地愛他。 “好,無論愛意味著什麼。”這是查爾斯的回答,隨後在他們正式訂婚時,查爾斯再說了一遍。 查爾斯上樓打電話給母親伊麗莎白女王,向她匯報求婚的成果。女王正在桑德林漢姆。戴安娜開始考慮自己的將來,她沉浸於幸福中,並沒有註意查爾斯話裡話外的猶豫含糊和保留。她對查爾斯的愛,成為了自己心愛的人的新娘的幸福感佔據了主要地位。至於嫁入王室後的處處麻煩,似乎已經微不足道。 不是沒有人警告過戴安娜。戴安娜的外祖母費莫伊夫人,作為王太后的侍從,很清楚宮廷生活與戴安娜的差距。她曾經同戴安娜談過嫁入王室所牽涉的諸多困難,曾警告戴安娜說:“你要懂得,他們的幽默感和生活方式是與眾不同的。我想對你不合適。” 另外,還有一些事情也讓戴安娜心神不定。親王身邊有一批阿諛奉承的朋友,他們對查爾斯吹須拍馬,百般順從。她本能地感到這種關係不利於查爾斯。看一個人怎樣,先看他周圍的朋友,這是不會錯的。 另外一點便是幽魂不散的卡米拉·帕克·鮑爾斯夫人。她對查爾斯與戴安娜為數不多的幾次約會似乎瞭如指掌,而且還指點戴安娜怎麼對付查爾斯。 在與王儲交往中,戴安娜曾向他問及他以前的女朋友。王儲坦率地告訴她,這些女人都是已婚婦女。用他的話來講,“她們很安全”,因為她們要顧及自己的丈夫。然而,戴安娜認為王儲還愛著帕克·鮑爾斯夫人,因為他在她面前表現得非常忠誠。 至於查爾斯與戴安娜的個性差異,那就更明顯了。他們倆幾乎沒有什麼共同的興趣、愛好。 查爾斯性格內向、孤僻,愛好靜靜坐下來,閱讀一本思辯性很強的心理學或歷史學書籍;但戴安娜看見這類書就頭痛,她連初中畢業會考都沒通過。 查爾斯熱衷於馬背上的運動,冬天的打獵,夏天的馬球,每週3至4次,無一次間斷。 戴安娜則自從小時候在桑德林漢姆公園騎馬摔傷胳膊,從此對馬背產生了畏懼心理。 查爾斯酷愛古典音樂、歌劇,而戴安娜則做著跳芭蕾的美夢,戴著立體聲耳機聽流行音樂。查爾斯的愛好還有畫畫,他可以坐著用水彩顏料和速寫本畫畫好幾個小時,可以釣魚一整天。 至於戴安娜,她是一個活潑的女孩,愛好網球運動,而查爾斯從不玩。她願意與人交往接觸交談,與家人、朋友打電話可以幾個小時地沒完沒了,購物逛街更不用說了。 不難得出結論,查爾斯和戴安娜是完全屬於兩個時代、兩種世界的兩個人,一個是嚴肅古板的鄉下佬,另一個則是無拘無束、天真活潑的現代女孩。如果他們真心相愛,願意相互遷就,也就罷了。但不幸的是,他們的地位、身份決定了他們間的鴻溝很難填平。一剎那的感動可以成就一段姻緣,但成就不了一輩子的幸福。 查爾斯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早已習慣自己一成不變的生活,早已習慣他人對自己的順從,習慣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但戴安娜的個性決定了她決不是百依百順的、任人把弄的玩偶。 這些話只是事後諸葛亮,在當時人看來,這無疑是他們期待已久的完美結合。當事人也是如此。 戴安娜興奮地跑回自己的宿舍,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的同伴們。有一個同伴正在廁所裡,戴安娜就隔著廁所的門向她報告了這一消息。姑娘們興奮得抱在一起哭起來。 一陣熱烈的祝賀擁抱過後,她們開了一瓶香檳。 隨後,4個女孩子開車出去,圍著倫敦城一通飛馳分享她們秘密的喜悅。 查爾斯以傳統的方式向戴安娜提出了求婚並獲得了同意。作為王室成員,查爾斯很清楚戴安娜要面對的是什麼。所以,他建議戴安娜離開一段時間,同時仔細考慮。 兩天后,戴安娜與母親和繼父一起飛往澳大利亞度假,在她繼父的牧羊場上,享受最後10天寧靜而隱蔽的平民生活。 在那兒,追隨而來的記者被家人擋了駕,他們說在別的地方。實際上戴安娜在她父母親在一個朋友的海灘別墅中。 戴安娜考慮的不是接受或拒絕,而是與母親一起籌劃與婚禮有關的細節,比如請哪些客人,需要置備一些什麼服裝等。 整個新聞界都在尋找戴安娜的下落,但只有查爾斯親王才知道她身藏何處。日子一天天地過,對親王的思念也越來越濃。查爾斯一次電話也沒打來,戴安娜只有想千百種理由為他開脫。最後她只好打過去,但是查爾斯不在白金漢宮的住所裡。後來他才回了電話,這惟一的電話稍微安慰了戴安娜的自尊心。 戴安娜回家後,查爾斯的隨從送來一大束鮮花,但是,戴安娜找不到哪怕寫有查爾斯的只言片語的卡片。或許,花根本就不是查爾斯送的,只不過是他的工作人員出於禮貌的一種表示。 他們宣布正式訂婚是在1981年2月24日。前一天晚上,她收拾了一個旅行包,擁抱了她忠誠的朋友們,並永遠地離開了柯爾赫恩街。 陪伴她的是一名蘇格蘭場的保鏢,保羅·奧菲瑟探長。這是一名具有哲學家氣質的警察,他望著戴安娜孩子般的面容,忍不住說:“我只想說,這是你這一輩子最後一個作為平民的自由夜晚,好好享受它。” 這話給興奮的戴安娜澆了一盆涼水,事實也正是這樣。 轎車行駛著,誰知道它要駛向什麼樣的將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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