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寫作，就這麼簡單

 夏天 幽魂美人綠月亮清風和蒿草 蛙荷花蟬耳聾地 在枝頭上大唱你這傻瓜，聽不見呢 唱什麼唱是誰 把心情故事在夏天揮灑網 是夏天的風攏得住樹梢 攏不住心……夏天 就活成了這個樣子 整個夏天…… 我和媽媽待在家裡閱讀。 畫畫或者學寫東西。 那個時候，我爸爸把家裡的電腦拿到了深圳創業，我就用鉛筆寫。 記得有一次，我看成語故事“此地無銀三百兩”，覺得非常有趣，竟然提筆“講起故事來”。你知道的，早在我五歲，就撅著屁屁在床上寫關於孫悟空師徒取經的順口溜，並且寫得像模像樣的了。 那麼，這一次，大約是我第一次寫“小說”。 不過，那個時候我9歲，還不知道什麼是小說呢！就請你看看我第一次用鋼筆歪歪扭扭寫下的這篇小東東——此地無銀三百兩

——故事新編 1從前有個人叫阿大，有一天他掙得元寶三百兩，恐怕被人偷了，就在自家院子裡把這元寶三百兩埋在地裡。做好後，他要回家睡覺，但又不放心，又找了個木牌，上寫：“此地無銀三百兩”，插在地裡，然後他就回去睡大覺。 隔壁的阿二看見了，看見了牌子上寫的字，便猜想地裡一定有銀子！於是他就拿來鋤頭，把那些銀子挖走了，還自作聰明地寫了個牌子：“隔壁阿二不曾偷”云云。 第二天阿大起來後發現自己的銀子被人挖走了，大怒，又看見了阿二的牌子，他就拿著這個牌子去官府告了狀。 結果當然是阿二被抓進了大牢，那銀子就還給了阿大。 2自從阿二被關進大牢以後，心裡就很氣惱，決心報復阿大。 兩年後，阿二刑滿釋放，他回到家以後，想來想去，終於決定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化裝成刺客，殺死阿大，奪回銀子。

夜幕降臨，阿二就帶上匕首，潛入阿大家裡，把門關好後悄悄來到阿大的床前，對著阿大的胸脯一刀刺去，阿大大叫一聲昏死過去了。阿二以為阿大死了，就把銀子拿走了。又弄了個木牌，上寫：“阿大無銀三百兩，隔壁阿二不曾殺。” 次日阿大醒來，強忍劇痛，發現阿二留下的牌子就拿去到官府告狀。大官聽了原委後大發雷霆，下令把阿二抓回來，大刑侍候，阿二受不住，只好招供。大官令阿二寫一遍那個木牌，果然字跡一模一樣。大官最後下令：“阿二，本官判你服三年刑，充軍服役！” 大官又命令隨從去阿二家裡取回那三百兩銀子，還給了阿大。 3話說阿二被充軍三年後，音訊全無。而阿大做了三年的生意，發了一筆小財，買了幢漂亮的房子，還娶了個美麗的媳婦桃花。

一天，阿大聽人說阿二打仗回來了，由於他立了大功，所以朝廷讓他做了大官。阿大嘆道：“看來這不是好兆頭啊！” 阿二打仗回來，果然派人把阿大抓走了。 阿二親自升堂，他把驚堂木一拍，惡狠狠地對阿大吼道：“阿大！你犯了滔天大罪！有三條！第一，你搶了我的銀子三百兩！第二，你霸占了我的房子！第三，你搶了我的媳婦！你到底認不認罪？！” 阿大辯稱自己從沒幹過那些事情，於是阿二下令打阿大一百大板，阿大昏了過去，阿二就拿他的手在認罪狀上按了個手印。 於是，阿大被判六年的徒刑並充軍。阿二就這樣霸占了阿大的銀子、房子和阿大的媳婦。 4阿大的媳婦很忠貞，屢次不從阿二，阿二惱羞成怒，把阿大的媳婦打了以後扔進大牢，和阿大在一起。後來阿大的媳婦桃花懷了孕，阿二以為是自己的種，就又把阿大的媳婦接了回去。

阿大的媳婦就是這樣偷偷收集了阿二犯罪的證據，並把牌子也偷了出來，然後連夜逃跑，進京告狀。 皇帝接見了阿大的媳婦，聽過阿大冤案的案由後，勃然大怒，把阿二抓進京城審判，經過多方查證，終於證明阿二確實犯了罪，皇帝下令罷去阿二的官職，流放三千里。後由於阿二行賄一個大官，才改判六年的徒刑。 阿大的冤案終於昭雪，阿大得以回到家，這時阿大的媳婦已經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孩，阿大給他取名叫做：“阿大二”。當然，這只是一個梗概，原文有13頁那麼多呢！ 史蒂文森曾經說過：初學寫作的人，一般都會本能地摹仿自己最欽羨的作品，然後以一種驚人的變化力來轉化它。哪怕是偉大的作家，也要經過多年的實踐，才能駕御所有擁塞在思想道旁文字的領域。

雖然我的寫作那時候還有很多模仿，但是，這在我的生活，的確是個飛躍！  你們家的孩子，或者你自己，大概很小就會講故事了吧？ ！ 而我，你看，卻在9歲的時候才第一次學會！ 當然，是用筆講！ 有的人，一生口才都很好，不肯用筆寫作…… 而我則是因為聽說不便而首先學會了“寫作”—— 寫作，是我最好的自我表達方式！ 我9歲的時候，助聽器還是個模擬的傢伙，戴上它，你就別指望能夠聽清楚語言啦！但是，我卻喜歡戴它——因為我喜歡有聲音的感覺。 你如果高分貝的損失了聽力，你戴上它，就會感覺到聲音的存在——這個世界亂哄哄的；當然，你也可以在不想听的時候“關”上你的耳朵…… 這個，聽力正常的人絕對無法做到！嗯，你是否從來沒有過安靜的世界？

沒有任何聲音，人們決不會用聲音來傳達信息？ ！ 當然，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荷馬，聽說是個絕對一流的“聲音”專家。 你看，他不用文字，也就是不用寫作的方式來傳唱“史詩”。 這個據說是因為當時游牧民族沒有工具來寫作，也就就是缺乏文字傳播的媒體——樹木或者龜骨——那個時候造紙術還沒有發明…… 但是，荷馬史詩卻一點都不因為不是“寫出來”而有絲毫的遜色！ 看——歌唱吧，女神！歌唱裴琉斯之子阿基琉斯的憤怒—— 他的暴怒招致了這場凶險的災禍，給阿開亞人帶來了 受之不盡的苦難，將許多豪傑強健的魂魄 打入了哀地斯，而把他們的軀體，作為美食，扔給了 狗和兀鳥，從而實踐了宙斯的意志， 從初時的一場爭執開始，當事的雙方是

阿特柔斯之子、民眾的王者阿伽門農和卓越的阿基琉斯。 是哪位神祗挑起了二者間的這場爭鬥？荷馬史詩和《奧德賽》，每部都長達萬行以上。共有15693行，《奧德賽》共有12110行，兩部都分成24卷。這兩部史詩開始時只是根據古代傳說編的口頭文學，靠著樂師的背誦流傳下來的零散篇章，荷馬如有其人，大概就是最後把這兩部史詩初步定型的職業樂師。 荷馬唱這首詩的時候，他雙眼失明，耳朵也不太靈便。可是你看，他心靈的詩篇是多麼美，多麼震撼人心啊！ 這不但是西方的，也是人類的“千古絕唱”！ 荷馬的做法正和我相反。也就是說，我的寫作，是用文字，他的寫作，卻是用語言（聲音）；在這裡，文字和語言，語言和文字，語文的使用，竟然是被割裂開來的。其實，人類大多數的時候，就是這樣使用自己的語文的。

寫作，或用言語，或用文字。在咱們中國，古老的文字，winzip一樣的古文。經過壓縮後的語言，也是因為文字傳播媒體的限制。 絹、骨等材料數量有限和價格昂貴。 但是，它們也一樣的絢麗和偉大！例如： 酒德頌 劉伶 有大人先生者，以天地為一朝，萬朝為須臾，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跡，居無室廬，暮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卮執觚，動則挈提壺，唯酒是務，焉知其餘？ 有貴介公子，縉紳處士，聞吾風聲，議其所以。乃奮袂攮襟，怒目切齒，陳說禮法，是非鋒起。先生於是方捧罌承槽，銜杯漱醪。奮髯箕踞，枕麴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豁爾而醒。靜聽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觀萬物，擾擾焉如江漢三載浮萍；二豪侍側焉，如蜾蠃之與螟蛉。這個，你看懂了嗎？如果不是憑著絕好的古文修養，你的腦袋裡的解壓程序自動幫忙，恐怕很難閱讀的吧？ ！

我這麼說，是想讓人們走出一個誤區，那就是——寫作的神秘性！你看，一個發音困難的孩子可以寫得很好，就像一個說話流利的孩子“說”得很好一樣！所以，到了後來有人提醒我“別作仲永”的時候，我就笑了！ 天才——在我根本就不存在，當然也就沒有了消失一說！正像某人說的：我確定我的一生不會有順利和平安 我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等待所有困難和挫折的來臨 我等得手都發癢了真的嗎？  那個時候，學校裡寫的作文絕對是應試的——命題作文。 老師甚至先把一篇範文讀了，再作死要求。你不能有絲毫不一樣的地方，老師甚至還威脅學生說：要不這樣，就不給1分！ 所以我記得有一次寫“洗手帕”，所有的同學都寫成“先打一盆水，再把手帕放進去”，然後清一色的“洗了兩遍”，“放到太陽下面曬”並且“一會兒就晾乾了”；我記得在我們的作文裡我們全班同學不但那一天全部洗了手帕，而且最後都被媽媽誇獎：“你真是個愛勞動的好孩子！”

只有我例外，因為我可以藉口聽不見而寫得與眾不同。 我真不敢恭維這種學習寫作的方式！ 記得有一次，老師教我們寫“一件小事”，有一位外來工的孩子寫了一件真實的事情：就是爸媽上班，自己是如何給弟弟和自己做了一頓飯的事情，老師卻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並且批語：不知道你說些什麼！我看了那個同學的作文，非常真情，雖然表達得不夠好……我認為這樣的一篇東西，遠遠比那些在課堂上記住老師的“教導”再清一色地複述出來的虛假的故事要好得多了，比如什麼“雨中送小弟弟（很多同學寫盲人弟弟）回家”…… 很多同學後來不願意寫作文，甚至一輩子都沒有學會基本的寫作技能，我認為都是這種教學方式造成的。網上，曾經流行過不少關於寫作文的笑話，摘錄一些大家看看： 1。我小學的時候，那時的作文很習慣寫好人好事。於是老是有人寫撿到錢。於是，有人為了誇大自己的功績，寫在公園撿到１億元，都是十元人民幣的，厚度有一語文書（四年級的）那麼厚，老師當場念出來，那同學估計是巨寒。 2。老大娘拿出四張五佰元面值的人民幣。 3。 “我有個同學，他長的不高也不矮，在1米76以上，1米78以下… 4。經典句子，每人都寫過：今天天氣真好，晴空萬里，天上飄著朵朵白雲…… 5。小學老師出半命題作文：”我的××ד隨便寫人寫物，結果我班同學作文題目：《我的戰友邱少雲》。 6。我小的時候寫日記，老師規定要200字以上，當時四人一組，有小組長檢查字數，我同組的一位仁兄寫到”今天媽媽讓我出去買菜，我問多少錢一斤，賣菜的說５分，我說：真便宜呀真便宜，真便宜呀真便宜……“組長數了數還差４個字，於是仁兄又在後面加了一句，”真便宜呀“。 7。運動會100米終於開始了，同學們像一隻只脫韁的野狗奔了出去。 8。解放軍叔叔一個個匍匐前進，就像一條條綠色的青蟲在地上蠕動。 9。 ”我因病故在教室裡……“”我弟弟新剃了一個光頭，就像寺廟裡的小禿驢一樣……“ 10。我的老師長得有點胖，頭大大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大大的，連嘴巴也是大大的。 ……老師對人很和藹，他戴著一付變色眼鏡，就好比是一隻大熊貓一樣…… 11。 ”一輪紅日映朝陽……作為新時代的小學生，我們深知北京緊挨首都……“ 12。大家還記得小學時候的嗎？當時老師讓我們模仿這個寫一篇關於媽媽的作文……有個同學是這樣寫的：我的媽媽雪白的肚皮，鼓鼓的眼睛…… 13。今天晚上和爸爸一起去散步，我突然對爸爸說：”爸爸，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結果被爸爸大罵了一頓……我就很奇怪，為什麼雅典娜可以對聖鬥士說這句話，我就不可以對爸爸說呢？ 14。 《我的同學》內容大概是：有一回我病了，他風雨無阻地給我補習。那天下著傾盆大雨，又打雷，我以為他不來了，可是他竟然冒著雨來了……第二天他因發高燒死了，我永遠懷念這個好朋友。 15。小學語文考卷上有一道閱讀題，大意是講一位母親為了孩子吃盡了苦，最後去世的事。閱讀後，要求學生在一年後的清明節對母親說幾句心裡話。某小學生這樣寫道：”祝媽媽清明節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 雖然這些寫法有些誇張。 但是，卻也反映出我們寫作教育的某些弊端來。 就連我也不能倖免。  記得有一次語文考試，要求寫”一個場面“，老師反复叮囑過”這些場面'我'字兒不能出現，如果出現了'我'就0分！“ 由於我根本聽不懂（老師用白話說的）她的話，就寫了”我“和大家一起跳皮筋的”場面“。 結果被汪芊州”告狀“到我媽媽那裡，我媽媽就給了我一腳。 那一腳真的夠狠，我的肚子立刻叫疼起來。 我的媽媽嚇得臉色蒼白。 記得那一天，天氣很好。 我和媽媽本來在村頭的小渠邊挖野黃菊，縷縷的清風，潺潺的流水，外加美麗的，搖曳著的繁星一般的小黃菊撒落在野草的綠色裡。 可是，汪芊州突然來了。 我聽不清他們講什麼，在我還在我的美麗菊花的夢裡的時候，我的肚子莫名其妙地就挨了一腳。 還好了，我忍住了， 但是，這種疼痛卻深深地埋進了我的記憶。 我不是和媽媽記仇。 但是，這種應試和強調分數的教育，確實讓孩子和家長都無所適從。 我的媽媽本來開明，但是，為什麼當時就為了一點小小的分數而怒氣沖衝呢？ ！後來我和媽媽溝通，原來是媽媽為了一件事情而不能自製：那就是我的耳聾而不能聽見老師的要求！原來，再堅強的人，都有極端脆弱的時候！ 而這種脆弱，卻以這種極端虛榮和憤怒的形式發洩到我這個無辜的受害者的身上。由此，我常常地想：對於這些聾了的，不能很好接受語言信息的孩子，是需要人類怎樣的耐心啊！ 就算是親生的媽媽，有的時候都不能夠做到。 那麼，我們對於別人，還有什麼苛求？ ！ 唯有，默默地承受。 我的淚，冰涼。 我的心，寒而沒有溫度。 我媽媽有一條宗旨，那就是平時可以自由發揮，考試絕對服從要求……這樣才能保證高分升學嘛！ 可是，我就是死也記不住！ 這些，在後來的應試歲月，每每影響到我的考試分數。 但是我就是死性不改！ 後來，我偶然看《深圳青年》，看見鳳凰台著名的節目主持人——世紀大講堂的——阿藝——描繪自己的考試，”嘩啦啦，在腦子裡翻書如同作弊“，並且從考大學到考研究生”如法炮製“，一路綠燈。 這時候就理解了媽媽的苦心…… 可我，還是改不了！ 媽媽的一腳，沒有踢醒我的記性，卻叫我更加固執地去思考：教育，到底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 尤其是寫作，這些極為個性化的藝術，我們的學校改如何教授？ ！ 啊，我堅持了自己的固執，才學會今天這樣的寫作吧？ ！我堅持觀察、思考，我手寫我口，我口說我心。 呵呵，寫作，原來就這麼簡單。我不反對記憶，有的時候死記硬背也有必要。 但是，什麼事情都不要做到極端吧？ ！ 記得當我媽媽重重地踢我一腳的時候，雖然我的肚子被媽媽踢得很疼，汪芊州還一個勁說：”這下悉妮作文0分啦……“ 叫我很沒面子，但是我還是強忍眼淚。 後來，竟然很奇怪，我的作文仍然得了”全班第一“，大約是老師早已經忘掉了關於”寫場面不能有'我'“的這個說法。 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司馬遷說：”集萬家之言，而成一家之言。“ 我說，咱們要向生活學習寫作。 有一個老文員說：”俺一輩子靠寫句子吃飯！只因為俺造句還算通順……“ 這話沒錯！ 由詞及句，結句成段，結段成篇……看來造句和算術一樣需要學習。 文字的表達需要技巧。 正如繪畫，創意和技巧都是必要的。 但是，我還是堅持：創意第一。 你看看現在的網絡語言，都很鮮活—— 1、你說的我都不敢說了。 2、”人是人他媽生的，鬼是鬼他媽生的。“ 3、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傷離別、求不得，求不得為萬苦之根本。 4、我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 5、一室秋燈，一庭秋雨，更一聲秋雁。  海倫說：”1890年春天，我開始學習講話。我很早就有發出聲音的強烈衝動。我常常把一隻手放在喉嚨上，一隻手放在嘴唇上，發出一些聲音來。對任何聲音，我都抱有濃厚的興趣。聽到貓叫，狗吠，我都愛用手去摸它們的嘴。有人唱歌時，我愛用手去摸他們的喉嚨；有人彈鋼琴時，我愛用手去摸鍵盤。 “我早就知道，四周的人都用與我不同的方式在交流。甚至在我知道耳聾的人也能學會說話之前，我已開始對自己的交流方法感到不滿意了。一個人完全靠手語與別人交流，總是有一種被約束和受限制的感覺。這種感覺越來越令我難以忍受，極力想擺脫這種束縛。我常常急得像小鳥使勁撲打翅膀那樣，一個勁兒地鼓動嘴唇，想用嘴說話……” 耳聾的孩子如果迫切想用嘴說出那些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字，想走出那死一般的寂靜世界，擺脫那沒有愛和溫暖、沒有蟲鳴鳥叫、沒有美妙音樂的生活，他就怎麼也不會忘記，當他說出第一個字時，那像電流一樣通遍全身的驚喜若狂的感覺。 “只有這樣的人才知道，我是懷著多麼熱切的心情同玩具、石頭、樹木、鳥兒以及不會講話的動物說話的；只有這樣的人才知道，當妹妹能聽懂我的招呼，那些小狗能聽從我的命令時，我內心是何等喜悅！” 如今我不但能像海倫那樣用長有翅膀的言語說話了，而且還學會了寫作！我和海倫一樣再也不需要別人做我翻譯了，由此而得到的方便和興奮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現在我可以一邊思考，一邊說話，一邊寫話，而從前用手勢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一點的。 海倫說：只有那些曾經教導過聾啞孩童說話的人才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也只有他們才能體會到我所必須克服的是什麼樣的困難！ 但無論怎樣說，學會寫字作文在我一生絕對是一件最偉大的事情之一！  漢字漢字 你我相識 你是誰 我是誰 我們的文明 我們的文化 都起源於我們的漢字 有人說 我們開始於漢字 我們死亡於漢字 我們愛於漢字 我們恨於漢字 我們情於漢字 我們仇於漢字 我們 我們 幾多情仇 幾多愛恨 生於斯 死於斯 每個漢字 都流淌著你我祖先的血跡 汗水 精氣 漢字每一個漢字 都像黃河長江珠江上的柱石 在中流 曰砥柱 在側畔 曰雜亂 慘 慘 慘漢字 它靠近神靈 像是春風牧野上的殘雪 像是夏風拔苗間的巨手 像是秋風荒原上的火焰 像是冬風裹倉間的靈魂 它靠近牧野 它拔苗助長 它靠近荒原 它裹倉思遠漢字 它源於生活 長於發展 它 春種 夏長 秋收 冬藏 春種希望 夏長期望燃燒的心情 秋收果實 冬藏期待明天的希望漢字 有時 是暴君 冷笑著對我們 我們時刻以不安著稱 世界從狼藉走到真實漢字 有時 是民生 約定俗成 微笑著對我們 使我們洋洋自得 世界從真實走到狼藉 有時 有時 有事 有事象形 形聲 假借 會意 轉注 指事 老師正在給我講唉 不對 是老師錯了 還是我錯了 不止 不只 不致 不知 不值漢字 它在孤獨的橋上 音節 音符 任一些腳步走過 它們講述著 古老 彌新 象形 拼音 沉思漢字 無疑是巨大而陰森的匯合 光明而渺小的剖析 沒有怨恨 沒有嘆息 只有一種顏色 水色 一陣叫喊 一片威脅 屋脊 無際漢字 不朽 它是止住衰減的鮮血 像碑 斷言墓中的 遺骸已經死去 而我們正在開始 豐富的世上 時間驚人的山水 正匕首般舉著漢字 刻去為漢字而生 為漢字而死 孜孜不倦 文明之故 文化之緣 文字之戲 張揚你看看，漢字裡不僅流露出思想，它還可以表達情緒……或者就叫該叫做——流露出情緒。 自然流露。 如果你學會了漢字，讀懂了我的這首塗鴉詩，那麼，你也許就和我一樣，學會了——寫作。 學會寫作。 愛上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