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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二十一章西線的勝利(5)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4073 2018-03-16
無論是希特勒還是墨索里尼,都不知道英國正在認真考慮是否就波蘭被入侵一事向蘇聯宣戰。英政府之所以如此,系教派人士和“克萊夫頓小組”施加壓力的結果。因為他們認為,真正的敵人系赤俄,不是德國。畢竟,希特勒向波蘭所提之要求是合理的,只是方式可憎。與此同時,對希特勒的圍攻已名存實亡。在一次乘火車前往法國邊境的旅途中,包乘組人員對威廉·夏伊勒說,自戰爭開始以來,此處邊界上未發一槍一彈。他親眼看到,雙方似乎都在遵守非官方的停火協定。 “法國祇要發一顆'75'砲彈,我們的火車就會完蛋,德軍在鐵路沿線拉大砲和給養,法軍並未打擾他們。真是一場奇異的戰爭。”事實上,它真是怪到瞭如此的程度,以致當時海軍大臣建議皇家空軍去轟炸德國西南部的木材廠時,英國空軍大臣金斯里·伍德爵士竟回答說:“啊,不能這樣做,那是私人財產。下一次你會讓我去炸魯爾了。”

在這些動蕩的日子裡,希特勒的主要進攻武器是戈培爾——戰爭的爆發使他重新受寵。他的宣傳的主要矛頭是針對法國,目的在於離間它和英國的關係。戈培爾冒著雨雪,親臨”兩壁”視察,以獲得第一手資料,看看身在幾百碼外的馬奇諾防線裡的法國兵在幹些什麼。他的結論是,普通的法國兵精神不振,愁眉苦臉,普遍厭戰,完全可作為他自身關切的事物和偏見的犧牲品。 “戈培爾知道”,他的秘書維納·瑙曼回憶說,“普通的法國小兵是需要一張床,一個女人,一間暖屋,一個自己的花園和安逸。”他擔心的是猶太人、英國人,以及最重要的,是這場荒謬的戰爭。因此,宣傳部長戈培爾便指示德軍向真空地段那邊的陸軍高聲友好地問候,並與法國士兵進行兄弟般的交談。宣傳隊用大喇叭廣播新聞和消息,以證明德國與法國實在不是敵人。晚間,德軍向馬奇諾防線裡的法軍播送纏綿的法國歌曲。在節目結束前,廣播員大致會說:“晚安,親愛的敵人,與你們一樣,我們也不喜歡這場戰爭。誰該負責呢?不是你們,也不是我們。所以,我們為什麼要互相射擊呢?又一天結束了,我們大家又可睡一晚甜覺。”最後播送的一首錄製好的催眠曲。白天,傳單在法軍頭上滿天飛——畫中畫的是,一個法國兵在前線發抖,而他的妻子卻與一英國兵同枕共席。

對法國老百姓的宣傳卻又不同了。德國人用許多秘密電台,劈頭蓋腦地向他們廣播,說他們的政府如何腐敗,猶太人如何賺錢,希特勒的陸軍和空軍如何強大得嚇人,等等。有份傳單效果特別好。那是德文版的《諾斯特拉達穆斯預言集》——它預言,法國必將被第三帝國征服。 在國內,戈培爾令德國人咬緊牙關,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因為敵人“已決心將德國一舉永遠消滅”,他們的生活已岌岌可危。 12月中旬,他下令禁止各報刊登和平言論。 “根據這一指示,在聖誕節問題上,各報和各電台均應避免感情調子。”只有一天,12月24日,可以慶祝。為使前線和後方團結一致,1939年聖誕節廣播的主題是:“士兵的聖誕——人民的聖誕”。 在法國的英軍,對戈培爾的宣傳漠不關心。事實上,戰爭已變成了蹩腳的笑話比賽。英國的百姓也與英軍一樣厭戰,把戰爭稱為“虛假的戰爭”。張伯倫宣讀週報時,越來越多國會議員打盹。

希特勒則在等待一連5天好天的到來——把笑話變成可怕的戰爭。他的空軍司令也在進退維谷。戈林不得不給人以等得不耐煩的印象,但私下里卻希望壞天氣得以繼續,因他怕空軍尚未作好作戰準備。他親自出席每天一次的天氣會議,纏著氣象台長迪新不放,要他提供更多的情況。希特勒還脅迫迪新作更長時間的預報。他堅決拒絕。 “我的元首”,他答道,“我會大膽地預報3天內的天氣,但不會蠻幹——報不了5天內的!” 戈林絕望了。他用10萬馬克的巨金雇來一個造雨者,施維弗勒先生。戈林元帥是想要連續5天的好天氣呢,還是要壞天氣得以繼續,這誰也不清楚。但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因為施維弗勒僅有的工具是一台不響的收音機。另方面,米爾契元帥卻希望有好天,因為他同意元首的看法,即,時間在敵人的一邊。儘管有不足之處,空軍仍佔有空中優勢。但是,由於美國飛機源源不斷運往英法兩國,這個優勢漸漸減弱。

1940年1月10日,等得不耐煩的元首希特勒,再次為入侵訂下了時日:一周後,日出前15分鐘。那天沒結束,命運又來干預。空軍的一架輕型飛機在邊境迷航,在比利時降落時墜毀。在那天升空的飛機中,這架最重要:機上有個未經准許的乘客赫爾穆特·萊茵伯格少校。少校身上有個公文包,裡邊塞滿了空襲比利時的作戰計劃。萊茵伯格在焚毀文件時被比利時軍虜獲。但他通過德國駐布魯塞爾大使館向空軍司令部報告說,他已把計劃燒成“微不足道的碎片,頂多只有巴掌那麼大。”在驚愕之餘,戈林還焚燒了一疊同樣厚的紙張作為試驗。試驗的結果還不能令他信服。於是,他夫人便建議他用“千里眼”——對一個用過“造雨者”的人來說,這個建議並非不尋常。雇來的一群“千里眼”們異口同聲地說,文件未存下一片紙片。

他們的報告或許已令戈林寬心——希特勒卻不然。他估計作戰計劃已洩露給了敵人,便下令取消入侵計劃。正確的是他,不是那幫“千里眼”。殘留的紙片已足以使比利時人得悉入侵之事。這份情報被送往倫敦,在那裡,人們半信半疑。 例如,哈利法克斯告訴內閣說,“我非常懷疑,這份文件是否是真的。”總參謀部同意此說,顯然,這份文件是預先安排好的。他們沉醉在自己的攻勢中:一支遠征軍在挪威登陸。這個一舉而成大功的想法,使新任海軍大臣非常感興趣。即使上次大戰中他曾有過類似的痛苦經歷,那時,他據理辦事,直到內閣被爭取過去,否決此舉。 希特勒也準備奪取挪威。在此之前,他從未考慮採取這樣的行動——畢竟,這些北歐人,如同在1914年那樣,會守中立的——直到他的盟友斯大林入侵芬蘭,打亂了他的算盤。希特勒害怕,這可能會給盟國以藉口,開進挪威,從北麵包圍德國。他批准對入侵挪威的可能性進行研究,但緊急度極低。後來,2月底,令人吃驚的報告送上來了:英國人在斯堪的納維亞登陸迫在眉睫,這使希特勒成了入侵挪威的熱烈的鼓吹者——他擔心,英國若在挪威找到了落腳點,波羅的海便會被封死,他的潛艇便會全部被困。同樣可怕的是經濟威脅。德國使用的鐵礦,半數以上來自挪威和瑞典;鐵礦供應就此告終,他的戰爭經濟便告吹。因此,希特勒便於1940年3月1日下令同時佔領丹麥和挪威。這要有“和平佔領的性質,目的在於用武力保護北歐各國的中立”,但是,任何抵抗均“會被可能的手段”擊潰。

時間這個因素令希特勒異常關切。兩天后,他便決定——“在戰爭史上最大膽,最重要的決定”——在入侵西方之前發動進攻。進攻將於3月15日開始。 與此同時,他還設法支撐與他的兩個盟國正在惡化的關係,特別是與俄國的關係,因為它已進入了令人不安的階段。 在征服波蘭不久,兩國便開始就貿易協定一事,展開談判。德國派了個37人的經濟代表團出訪莫斯科;蘇聯派了個更大的代表團回訪柏林——蘇聯代表團帶了個採購機器和軍用物資的貨單,價值15億馬克。德國人目瞪口呆,因為蘇聯人所需的機械和軍備,大都是他們戰爭生產所必須的。結果雙方展開了一場凶狠而長時間的角逐,最後由斯大林本人將之推上高峰。他牢騷滿腹地宣布,德國人若不讓步,“條約便不簽訂。”

這,希特勒是不能允許的。 2月初,他指示里賓特洛甫致函斯大林,讓他重新檢討對德國的立場。顯然,斯大林(他的頑固的談判已從德國人那裡得到了某些讓步)已醒悟到,他已將他的盟友逼得走投無路(兩個月以前,他的宿敵托洛茨基曾說過:“在希特勒的敗鐘敲響以前,歐洲的許多許多人已被消滅。斯大林不想居身於其中,所以,他機警得很,不願過早脫離希特勒。”)斯大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改變策略,要求停止爭吵。他同意德國在兩年零三個月內交貨,答應在一年半內,將原料交給德國。在所有障礙都被清除後,這份條約於3天后簽字。德國代表團興高采烈。 “這份協定”,團長報告說,“意味著通向東方的大門已為我們敞開。” 希特勒既高興又寬心。比諸克里姆林宮裡的同事,他更為入神。斯大林是他唯一想深刻地了解的世界領導人。他詳盡地盤問了從莫斯科回來的使者,把有關他的盟友的最微小的細節都問得一清二楚。據克里斯達·施洛德的回憶,他不時打斷對方的話,熱情地高喊,“斯大林其人是個殘忍的傢伙,但你不能不承認,他又是個異乎尋常的人。”這幾乎像是在談論他自己。

解決這個俄國問題的同時,也解決了另一個問題:那年3月,芬蘭人被迫接受了蘇聯的苛刻和平條件,結束了他們之間短暫的流血戰爭。希特勒原為要支持這一不受歡迎的事業感到尷尬,現在,他如釋重負,把注意力轉向更加豐饒的競技場。其中之一是意大利。不久前,他曾就墨索里尼之不受歡迎的建議作了回答,在這方面跨前了一步。他詳盡地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對意大利進行狂熱地吹捧,像一個女學生給她的最新迷戀對象寫信一樣,用了許多斜體字。 自然,信會被如此長時間擔擱,它肯定要由一位有名望的人士轉交的。於是,到了次日,3月9日,外交部長里賓特洛甫帶了一大群隨員,離開了柏林。他們中有顧問、秘書、理髮師、醫生、體操教員和按摩師。在首次會見時,墨索里尼對里賓特洛甫所提出的“意大利是否參戰?”的問題作了謹慎的回答。他說,他有意“對沖突進行干預,打一場與德國的戰爭相平行的戰爭。”但是,時日要由他來選擇。里賓特洛甫試圖將他就範,卻未成功,他只同意與希特勒見面。 3月18日,星期一,這兩位獨裁者冒著大風雪,在勃倫納山口會面。

會議開得熱烈真誠,希特勒成了會議主宰。他講得心平氣和,故作姿態。他說,他此行的目的是“將局勢解釋清楚”,以便讓意大利總理作出自己的決定。 讓施密特覺得奇怪的是,墨索里尼利用僅有的幾分鐘發言時間,著重闡明了他欲參戰的意圖。他說,這不過是選擇最好的時機的問題罷了。兩人在永遠信任,永遠友好的氣氛中分了手。但希特勒卻指示施密特勿將會談紀要的副本交給意大利人。 “意大利方誰會看到這份文件,會告訴哪個盟國的外交官,這誰也不知道。”墨索里尼似乎覺得,他最近所作的參戰誓言是錯誤的。在返回羅馬的途中,他指著窗外紛飛的大雪說,讓雪一直落到南方的埃特納去才能把意大利民族變成武士的民族。希特勒主宰會談一事雖然使他惱怒,但他確切知道,他的盟友不會在陸上發動攻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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