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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二十一章西線的勝利(3)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5236 2018-03-16
希特勒決定進攻西方的風聲傳出去後,德國內部各抵制派便制訂計劃,試圖進行政變和謀殺。有些人主張將元首處決,有些人則主張將他綁架,建立軍人執政團或民主政府。他們列出了各部部長的名單,還向美國和其它中立國伸出了觸角,密謀者中最認真的恰恰是最高統帥部裡的人,領導者是一位性情魯莽的騎兵軍官漢斯·奧斯特上校。他是海軍上將卡納里斯諜報局的主要情報助手,性情急躁,常常不小心謹慎。他所處的戰略地位是再好不過的了。還有,他與陸軍內各派均有聯繫,與沙希特等人,與外交部,甚至與黨衛隊都有聯繫。 奧斯特在慕尼黑找到了一個極有價值的人選。他是個律師,名叫約瑟夫·繆勒,他多年來憎恨希特勒。受奧斯特慫恿,繆勒(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於10月上旬秘密訪問羅馬,以試探英國人是否願與一反納粹政權媾和。他會見了教皇庇護士十二世,發現他自願充當調停人。教皇的秘書從英國公使處打聽到,大不列顛並不反對與一個反希特勒的德國達成“軟和平”。

繆勒原只有權將此情報口頭轉達給德國的,但他祈求得到一些書面的東西,以便向諜報局和軍方人士證明,這個和平建議是得到教皇親自批准的。令人驚奇的是,教皇居然同意這一要求,並令私人秘書草擬了一封信——該信大致談了談與英國和談的主要基礎。 奧斯特派大受鼓舞。在與西方取得聯繫的各種嘗試中,這次是最有前途的。教皇的參與也許能誘使勃勞希契積極參與這一密謀。然而,這位陸軍總司令卻不為之所動。他深信,德國人民“全心全意擁護希特勒。”哈爾德將軍也同樣膽怯,但在奧斯特和其他人的壓力下,最終同意協助舉行起義。剎時間,似乎所有高級軍官都願意採取行動。密謀者們甚至得到保證說,勃勞希契本人也準備參加——如希特勒不取消入侵的話。

陸軍頭子與元首之間的攤牌定在星期天進行——11月5日,即陸軍擬向西線陣地發動進攻的那一天。勃勞希契按時來到總理府。在遞交了一份備忘錄後,他詳細闡述了反對入侵的主要論點。他說,在秋雨或春雨中,要發動如此巨大的攻勢是不可能的。 “敵人頭上也下雨”,希特勒簡潔地回答說。勃勞希契在失望中辯解說,波蘭戰役表明,德軍步兵的戰鬥精神比大戰時期低得多,甚至出現了類似1918年發生過的、不服從命令的現象。 希特勒客氣地、冷靜地聽著。這種說法把他弄火了。 “在哪一個部隊裡出現過無紀律的情況?”他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哪裡?”勃勞希契原是有意誇大其詞,企圖“阻止希特勒”的,見元首如此發怒,只好縮回。 “陸軍的指揮官採取了什麼行動?”元首問道。 “判了幾個人死刑?”

他把尖酸刻薄的言詞的矛頭指向陸軍。陸軍從未忠誠過他,對他的天才也沒有信心,且用故意拖延的辦法破壞武裝計劃。事實上,陸軍是害怕作戰!希特勒猛然轉過身去,大踏步出了房門。勃勞希契回到設在18英里外的佐森的司令部後,仍處在震驚狀態中,結結巴巴地敘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幾乎與此同時,總理府打來電話,重申11月12日為入侵的日期。具體的時間也定了:清晨7時15分。哈爾德將軍要求書面指示。很快,通訊員便把指示送到他手中。 此時,陸軍的密謀者萬事俱備,只欠一道書面命令便可推翻希特勒了。但是,上邊既沒有號召起義,又未發令暗殺。相反,他們偷偷地焚毀了可作為罪證的文件。唯一不驚慌失措的是奧斯特上校。通過艾爾布萊希特·馮·伯恩斯多夫伯爵——他父親是大戰期間駐華盛頓的大使——奧斯特上校向比利時和荷蘭兩租界發出警告,11月12日清晨開始進攻。

星期天發生在總理府的風暴,卻又碰上了一件令人洩氣的事情。空軍需要連續5天好天氣才能消滅法國的空軍,而星期二(11月7日)的天氣預報不好。希特勒無奈,只好將進攻日期往後拖延。 希特勒對軍方的陰謀雖然一無所知,但戈林曾警告他要注意勃勞希契和哈爾德兩人:“我的元首,把這些喪門星除掉吧!”瑞士占星家卡爾·恩斯特·克拉夫特的忠告更是直截了當(克拉夫特系希姆萊的特務機關僱傭的占星顧問)。不久前,他曾提交一份文件,說明希特勒在11月7日和10日之間有遭暗殺的危險。但這份文件被匆忙存檔,因為給元首占星卜卦是受禁止的。 11月8日上午,希特勒在慕尼黑參加“老戰士”團圓年會時,建築師特魯斯特太太也發出一項警告。她問他,為何對安全措施如此馬虎,上她畫室時身邊只帶一二名警衛?他回答說,一個人對於上蒼應該篤信。說完,他拍了拍褲袋。 “喏,我手槍隨身帶,但連這玩意兒也成為廢物。若我的末日已決定,只有這個才能救我。”他用手摀心。 “人們應該聽從內心的聲音,相信自己的命運。我深信,是命運挑選我為日耳曼民族效勞的。只要人民還需要我,只要我還為帝國的生命負責,我就會活下去。”他把自己描述成耶穌第二。 “當人民不需要我時,在我完成任務後,我便會被調離這個世界。”

即使在談話內容轉向建築後,特魯斯特太太發現希特勒仍然不安。 “我必須將今天的日程改一改”,他猛然說。接著,他又自言自語,說要與夏勃對一對錶。不過,由於忙於其它事務。他什麼也沒有做。他看了尤妮提·密特福特——她朝太陽穴開槍自殺,其實正在慕尼黑一家療養院療養(*“如果發生戰爭,”在白萊特音樂節期間她對妹妹狄阿娜說,“我就自殺。”她說,如果她所愛的兩個國家動起干戈,互相廝殺,她就不想再活。在電台傳出了英國宣戰的消息後,她步行至英吉利花園,用一支小手槍自殺。她被抬進努斯波姆大街的一家醫院。根據希特勒的命令,她由著名外科醫生馬格努斯負責治療。馬格努斯醫生認為,從太陽穴中取出子彈之危險太大。有關她自殺的消息均被扣押,此消息係由德國駐伯爾尼公使小心謹慎地轉給尤妮提的父母的)。此時,她已恢復了知覺,要求回家。希特勒答應,一旦她適於旅行,他便用專車送她回瑞士。

當天下午,他突然決定當晚在貝格勃勞酒館發表演講。所以,他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準備工作上。這篇演講主要是講給德國人聽的,所以它將再次攻擊英國。在貝格勃勞酒館的主廳裡,人們掛起了彩旗;黃昏前,麥克風也已裝好,且作了調試。黃昏,一個身材矮小、臉色慘白、額頭高高、眼睛明亮的男人,扛著一隻箱子進來了。他是個技術高超的工匠,名叫格奧爾格·艾爾塞,從前被當作共產黨同情分子被關進達豪集中營。此時,他剛被釋放出來,此行的目的是要殺死希特勒,以取得和平。箱裡裝的是個定時裝置,與炸藥相連。正當服務員和黨的官員為此次演講會作好最後的準備時,艾爾塞乘人不備,走上閣樓,躲在柱後——該柱從講台(有鮮花裝飾)後豎起。幾天前,他用特種鋸將柱子的木板鋸開——他是個精工木匠,還是個機械師——裝上了幾副活頁,將那塊木板改裝成了小門。

廳裡的燈滅了,各扇門也關上了。艾爾塞又等了半個鐘頭,將炸彈置於柱子內,把引爆時間定在晚上11時20分左右,元首將於晚10時開講,炸彈則於演講中途爆炸(B在此之前,曾有不少人試圖謀殺希特勒。有一次嘗試是他完全不知道的,策劃者係一丟掉幻想的黨衛隊隊員。此事發生在1929年。在希特勒即將在體育館發表演講前,他在講台下邊安放了一顆炸彈。在演講過程中,他突然想去解手。某人偶然將他鎖在男廁所內——他未能將炸彈引爆。“這是本世紀最大的玩笑”,這個未成為殺手的朋友回憶說,“如果他不是要去上廁所的話,世界的歷史或許已改變。”) 希特勒將他的年輕的兵工師梅克斯·維恩舍召至其寓所——位於普令斯雷根坦廣場。他問,是否能比原計劃早些時候離開慕尼黑?維恩舍向他保證說,這是毫無問題的。為了安全,供元首支配的火車隨時都有兩列。年青的兵工師立刻安排元首坐早車離開慕尼黑。

在貝格勃勞酒館,元首受到了盛大歡迎(歡呼聲不絕於耳)直到10時10分他才開講。他對英國破口大罵。聽眾聽得異常開心。事實上,用不著講什麼,聽眾便會鼓掌。由於元首的演講被多次打斷,坐在前排的維恩舍唯恐元首趕不上較早的一班車。 11時零7分,元首出乎意外地匆匆結束了他的演講。在幾碼外,在那根柱子裡,艾爾塞安裝的炸彈已在嘀嘀噠噠地作響。再過13分鐘,炸彈就要爆炸了。往常,希特勒在演講完畢後總要花相當多的時間與起義時期的老同志握手、聊天;今晚,他未與人握手,便在赫斯和數名副官的陪同下,匆匆步出大樓,鑽進了等候在門外的車子。肯普卡開著車子直接趕赴火車站。他們還未抵達——在希特勒離開大樓後剛好8分鐘——維恩舍聽見遠處傳來一聲爆炸。他不明白這是何故。如希特勒聽見了這一聲,他也會認為這是不值一提的。

在爆炸過後出現的嘈雜聲中——警車、救護車的警笛大作——謠言又起,說戰爭已經結束。希特勒若站在講台上,戰爭可能會結束——他肯定會被炸死。那顆炸彈炸死7人,炸傷63人,包括愛娃·勃勞恩的父親在內(他自己雖是黨員,黨證號5021670。這次他是靠一張低號碼的黨證才得以入場的)。元首坐的列車正要開車時,愛娃在她的密友赫爾達·施奈德的陪伴下趕到了車站。上車後,她們見眾人高高興興的,無憂無慮。誰也不知道爆炸一事;幾乎人人都在喝酒。不喝酒的希特勒很活躍,而使交談生動活潑的還是有譏諷天才的戈培爾。 車抵紐倫堡,宣傳部長戈培爾下車發幾封電報和收集最新消息。回到車廂後,他聲音顫抖,把炸彈一事告訴了眾人。 希特勒原以為戈培爾在開玩笑,直到看見他蒼白的臉孔時才相信。他自己的臉孔也成了陰鬱的假面具。末了,他感情衝動、聲音沙啞地喊道:“現在,我心滿意足了!我比平常離開貝格勃勞酒館早,這正是上帝的意旨。上帝有意幫助我達到目標。”

他首先詢向傷員的情況,然後令夏勃盡力為他們效勞。令畢,他便開始猜測誰是密謀者。他的結論是,炸彈肯定是兩名英國特務安放的。斯·潘恩·貝斯特上尉和史蒂文斯少校兩人,暗中與海德里希的一名特工人員——他在反納粹的陰謀團體中假裝是最高統帥部的一名上尉——暗中進行談判。根據希特勒的猜測,希姆萊立刻下了火車,通過電話下令,將兩名身在荷蘭的英國人綁架回來。 次日下午,史蒂文斯和貝斯特二人於文羅落網,被押進德國受盤問。數小時後,真正的放炸彈者在瑞士邊境被捕,旋即被押回慕尼黑。在蓋世太保總部的審訊室內,在強烈的弧光燈照射下,艾爾塞承認,炸彈是他放的,沒有同謀。他這樣做是為了要結束戰爭。他詳細地描述了他怎樣先鋸開木板,然後給炸彈定時的。 希特勒讀了蓋世太保的報告後,在報告上生氣地批道:“是哪個笨蛋審問的?”他認為,說艾爾塞是個流浪漢是荒唐可笑的。參與這項大陰謀的有他的最兇惡的仇敵:英國人、猶太人、共濟會會員,以及奧托·斯特拉塞爾。這難道不是明擺著的嗎? 希姆萊親自動手,想方設法從犯人口中搞到真實情況。據一目擊者說,他一邊用靴子猛踢戴著手銬的犯人,一邊破口大罵。儘管他拳打腳踢,還用“鞭子或類似的工具”猛抽,那位個子矮小的細工木匠仍一口咬定他先前的證詞。就是在被催眠後,他的口供仍然未改。這樣,海德里希便相信艾爾塞確沒有同謀。但元首卻嚴厲斥責希姆萊未把真正的罪犯找到(B也許這是希姆萊未公開審判和處決艾爾塞的原因。他被關在一集中營裡,成了一名特權犯人;只有艾爾塞才能證實黨衛隊保安處已抓到了唯一的罪犯。後來,艾爾塞託人偷帶一封信給另一名犯人貝斯特上尉。他在信中發誓,1939年10月,達豪的指揮官曾召他去其辦公室,在那裡,兩個男人——估計系海德里希的特工人員——勸他在貝格勃勞酒館安放一顆炸彈。這顆炸彈曾在元首一離開那里便爆炸,以便將一群密謀反對元首的叛徒炸死。艾爾塞同意後,便從集中營獲釋,去安裝炸彈。在柏林蓋世太保總部,那兩名特工人員又要他在審問兩名英國特務時出庭,充當檢察方的證人。他必須證明,奧托·斯特拉塞爾曾將他介紹給貝斯特和史蒂文斯,是他們出錢僱他去安放炸彈的。但貝斯特和史蒂文斯從未受審,在名集中營里呆了5年,活了下來)。 關於這件陰謀,官方的說法是令人詫異的:艾爾塞是共產黨的“偏差分子”,是受國家社會主義的“偏差分子”奧托·斯特拉塞爾的指示才充當英國特務機關的工具的。這是主要情節,宣傳家們又添了不少枝葉。有本小冊子宣稱,英國特務不僅在慕尼黑放了炸彈,還要對許多政治謀殺負責。對吉青納勳爵,弗朗茲·費爾迪南大公和南斯拉夫國王亞歷山大等著名人物之神秘死亡,英國特務機關也應負責。 除被用來挑唆起對英國的仇恨外,這次未遂謀殺還被用來提高元首的知名度。各階層的德國人向元首發來賀電,慶賀他死裡逃生。全德國,天主教的報刊虔誠地宣稱,是上帝奇蹟般的作用才保佑了元首。福爾哈巴主教發來電報指示,慕尼黑的大教堂應唱《特迪姆》讚美詩,“用總主教管轄區的名義,為元首之有幸脫逃劫難,感謝上帝的神威。”教皇因波蘭被消滅本來要譴責德國的,也以私人名義發專電祝賀。但希特勒懷疑其是否真誠。 “看見這陰謀取得成功他才願意呢”,晚餐時他對一群人說。當弗蘭克反駁說,教皇庇護士十二世歷來是德國之友時,希特勒說:“這倒有可能,但他不是我的朋友。” 對提早離開啤酒館,他已感謝自己的心聲,也感謝上帝。他對霍夫曼說過:“那時,我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直至現在,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覺得我必須盡快離開酒館,”然而,外國觀察家們卻另有一番說法。 “我們大多數人都認為,它有點國會縱火案的味道”,夏伊勒在他的日記中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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