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細說民國大文人:那些國學大師們

第24章 微瑕

劉文典治學嚴謹,著作豐碩,但他一直堅持用文言文寫作,且行文從不標點,許多人說他“作者不關心讀者”,連好友胡適也說他“標點尤懶,不足為法”。有人勸劉,即使不用通行的標點符號,也應該用圈點分句,使讀者容易讀通,便於理解,他卻說,既讀不通,何必讀呢?究其原因,大概是效法陳寅恪。因陳寫文章,只用古文,且從不標點。 劉文典好吸鴉片,周作人曾回憶劉文典:“叔雅人甚有趣,面目黧黑,蓋昔日曾嗜鴉片,又性喜肉食。及後北大遷移昆明,人稱之謂'二雲居士',蓋言雲腿與雲土皆名物,適投其所好也。好吸紙菸,常口銜一支,雖在說話也粘著嘴邊,不識其何以能如此,唯進教堂以前始棄之。性滑稽,善談笑,唯語不擇言。”

西南聯大時,由於物價飛漲,而劉文典又吸食鴉片,生活十分困難。為了賺錢,劉文典便應大鹽商張孟希之請,到磨黑為這位鹽商的母親撰寫墓誌銘。從昆明到磨黑路途遙遠,風險極大,為此張派人用滑竿將劉接到磨黑,一路上做了妥善安排,甚至派專人保護。到磨黑後,劉除了替張母撰寫墓誌銘,偶爾為當地教師講講莊子和“文選”外,其他大部分時間便躺在鴉片床上吞雲吐霧,過足了煙癮。四個月後,劉文典回到昆明。 劉文典此行,立即受到聯大同仁的詬病。而且劉文典的私自離校,使正常的課程受到影響。當時西南聯大中文系教授僅有七人,其中陳寅恪被困香港,劉文典一走,就只剩下羅常培、朱自清、聞一多、清江清、王力五人,課程壓力極大,所以便對劉極為惱怒。劉文典回到昆明後,第二年續聘,聞一多堅持不給劉發聘書,劉被解聘。劉文典知道自己被解聘的事後,非常生氣,曾與聞一多乾了一仗。當時和聞一多住在一起的清華研究生王瑤回憶說:“劉文典回到昆明後,對解聘他的事很不服氣。他曾到司家營清華文科研究所找聞先生論理。當時兩人都很衝動,聞一多正和家人一起吃飯,他們就在飯桌上吵了起來。朱自清先生也住在文科研究所,看到這種情況就極力勸解。劉文典終歸未能重返清華。”

劉文典的學生王力當時亦在中文系任教,當時極力為劉說項:“我們幾個同事去見聞先生,替那位老教授(指劉文典)講情,我們說這位老教授於北平淪陷後隨校南遷,還是愛國的。聞先生髮怒說:'難道不當漢奸就可以擅離職守,不負教學責任嗎?'他終於把那位教授解聘了。” 劉文典離開清華後,到雲南大學任教。聞一多對雲南大學聘請劉極為不滿。吳宓在1944年7月10日的日記中記載,國民黨教育部高教司司長吳俊升邀集西南聯大、雲南大學、中法大學文法學院主任討論《部頒課目表》修改問題,聞一多在會上提到劉文典是說:“謂幸得將惡劣之某教授(典)排擠出校,而專收爛貨、藏垢納污之雲大則反視為奇珍而聘請之”,“雲大在座者姜寅清無言,徐嘉瑞圓轉其詞以答,未敢對聞一多辯爭”。

劉文典染上鴉片,據說是因長子劉成章的死。他為打發排遣內心傷慟,麻醉自己,便開始吸食大煙。雲南盛產雲土,劉到昆明後便如魚得水,越發不可自拔。錢穆回憶說:“(劉文典)後因晚年喪子,神誌消沉,不能自解放,家人遂勸以吸鴉片。其後體力稍佳,情意漸平,方立戒不再吸。及南下,又與晤於蒙自。叔雅鴉片舊癮復發,卒破戒。及至昆明,鴉片癮日增,又曾去某地土司家處蒙館,得吸鴉片之最佳品種。又為各地土司撰神道碑墓誌銘等,皆以最佳鴉片為酬。雲南各地軍人舊官僚皆爭聘為諛墓文,皆饋鴉片。叔雅遂不能返北平,留教雲南大學,日夕臥榻上,除上課外,絕不出戶。” 抗戰勝利後,劉文典為人捉刀,為蔣介石六十生辰寫過賀表。當時雲南省政府主席盧漢的秘書朱麗東通過李廣平找到劉,他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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