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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八節我在影視劇裡的百態人生

金聲金事 曹云金 3562 2018-03-16
相聲舞台講究誇張,但是其實我在舞台的表演風格是以寫實為主的,這對影視劇的拍攝也是有一定幫助的。為什麼有的相聲演員演戲,大夥可能覺得他有一些做作,就是因為他習慣了誇張的表演,可是我不一樣在哪呢,我在舞台的表演就講究寫實,有可能有一定的簡單誇張,但是我自己清楚地知道我什麼地方已經誇張了,什麼地方是寫實的,所以說我過渡到電影后,從舞台過渡到鏡頭前,不那么生硬,直接收斂一點,再表演就可以了。這個感覺從于謙老師那邊偷師不少。 沒成名那陣一直在拍戲,演的小角色多了去了,有可能剪完這戲,裡面沒我,最後我演的是一個人的視線,是別人看我的那個視線,其實一塊大力膠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不必要非得用人來完成,但拍攝的時候,就要有這個角色的安排,到最後包括台詞都給剪掉,說不用就不用,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小角色,或者是稱不上角色的角色,就必須要為整部片子而犧牲,還是那句話,娛樂圈很現實。

在片場,不是角兒不是腕儿的演員,早上五點就要開始化妝,各個部門都可能輕慢你,可能晚上七點才開始拍的戲場,早上五點就必須得扮上,古裝戲最倒霉,粘好頭套、鬍子,這為什麼?化妝組的人說了因為下午群眾演員多,沒有時間單獨再給你化妝,所以你上午就得扮上,其實真扮上了,熬到晚上七點再拍的時候,這些頭套也都開了,還得再重粘一遍,但是人家是為了保證現場,而且保證問題不是出在化妝組身上。服裝組也是一樣的道理,甭管多熱的天,夏天照樣那些古裝戲的衣服你都得穿著,始終備場,用著你的時候,你立馬就得能上,不為什麼,現場等的時候,就只能站著,沒有座兒給你,不是角兒的演員,地就是你的凳子,想休息,找個地方歪著就行。只有角兒拍的時候,到場才上,演完這一條,坐下來歇著,就是這樣。等你上升到了角兒的位置,各個部門都有優待,可以帶助理,會有人專門給你搬來凳子,劇組還會派四個人專門聽你差遣,可能有倆負責端水,還另外有倆給你扇扇子,全是人圍著你。我用實際的例子來理解我眼中的娛樂圈,這個圈兒其實是很欺負人的行業,如果說你這輩子乾不出來,混不出來名堂,那你這輩子注定都被欺負,而且還得被欺負得服服帖帖。

我後來跟著德云社拍電視劇電影,自己家拍,也很辛苦,但是心裡舒坦,大家湊一塊,彼此都有個理解,我們號稱快樂劇組,來參演的演員都有這個體會,我2005年拍《相聲演義》,演了個惡霸家的大管家,好人的管家是年長的,壞人的管家都是年輕的,和于謙老師搭檔合作,然後就是電影《三笑》,我也演的管家,年齡偏大一點,粘了鬍子,也是那麼回事兒。 說起《三笑》,很多感慨,2009年9月份在上海《三笑》拍攝了一個月,正值盛夏的炎酷,古裝戲服厚重,現場環境艱苦,大家每天都是揮汗如雨地進行拍攝工作,只是我們的心態是比較放鬆的,不是不真誠,是我們習慣於苦中作樂了,只是想用最簡單、最歡樂的情緒來完成一部喜劇電影。那陣我輕易不見人,很多夜戲,大夜班,又出早班,剛收工又出工,這個戲拍的過程很辛苦,但它是我們德云社首部自創的電影,師父和大夥兒都傾注了很多心血在裡面,就好像自己的孩子,等著看著它問世。雖然百般心疼呵護,但也要放手站在一邊,看著它去面臨,和接受外界的考驗與品評。

果然《三笑》上映之後,四面八方獲悉了不少評論,有好有壞,好的真捧:喜劇大作,歡樂盛宴;壞的也真砸:爛片一部,浪費生命。我後來也和朋友去影院特意觀看了我們的《三笑》,因為有自己的表演,自然分外關注,我先給自己打個六十分吧,將將及格。自知它可能真的沒有大夥兒捧得那麼好,但我也相信,《三笑》也沒有評論中所罵的那麼次。其實電影只是一種娛樂的手段,何況我們在這個領域還都年輕,而年輕最大的好處就是,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和機會去改正和進步。有的媒體對《三笑》評價不高,但是很自豪,所有的罵聲當中到最後都會說曹雲金不錯,好和罵,一半一半,所有的罵聲中,最後都會說曹雲金不錯,我很高興,也感謝大伙的支持。 電影裡我總是在演反面角色,我確實特別想演正面的人物,但很少機會,一般跟我談戲,都是反面人物的角色,演個地痞流氓,潑皮無賴,不法商販,小偷小摸,都不用化妝,我和陳佩斯當年是一樣的,這是導演對我的器重,我也把這個當好處來理解,說明我善於塑造反面人物,把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反面人物奉獻給電視前的所有觀眾朋友們,我不壞蛋誰壞蛋。

這次于謙老師反串了華夫人,不對,於老師不是反串,是本色出演,如果有一天讓我反串,我也可以接受,但我要是男扮女裝的話,肯定不是那種窈窕淑女,沒那種嫵媚的感覺。不過就一個演員來說,我不能說這個角色不適合我,是肯定會有更適合我的角色,更相近我性格的角色,但我不能說我的性格跟這個角色不符,我就不演了,我反而應該去適應這個角色,什麼都能嘗試,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 馮遠征演《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那角色令人印象深刻,等你們再看的時候,他演的又是一個娘娘腔,人物反差多大?唐國強能演毛澤東,能演諸葛亮,這跨度也不小。我拍戲的時候,我就想,我必須完成導演所需要的角色,不敢說多精彩,起碼他需要的那個點,我應該給他完成,在現場我也會提供我的表演想法,然後和導演商量,每場戲都會有改動的空間,在變動中生存,但我也不是每一個環節,都要按著自己的意思來,特別有想法的,我會提:“這場戲咱們這樣改一下?我覺得台詞這麼說是不是會好一點?”導演同意,那就按我的意思來,如果導演不同意的話,我只完成導演需要的角色扮演,導演是這個劇把握大方向的人,所以當有不同意見的時候,那OK,聽導演的,他是關鍵。

電視劇和大銀幕是有差別的,但單從演的感覺,差別不大。 2009年底,我拍了一個三十集左右的電視劇《三十不惑》,在地方台播出,劇中我飾演了一個三十七八歲的人,小人物,也有點壞,但是他的壞並不是本質的壞,他的壞是為了老婆孩子,最經典的一句台詞是“我知道不吃嗟來之食,我黃發祥要是一個人,我不食嗟來之食,但是為了老婆孩子不餓肚子,我就是爬著撿也得撿回來。”從這句上看,這個角色本質是一個好人,他很重家庭觀念,為了老婆孩子,為了生計,為了家庭他的確做了些缺德事,但是到最後觀念也轉變了,是一個奮鬥的過程,很真實。我雖然是20出頭,但演的不是20多歲人的故事,台灣拍的電視劇,總裁20多歲,銀行行長20多歲,那都不現實,不可能的事兒,但是偶像劇可以那麼演,不那麼演,不夠夢幻。現實一點的都市題材的電視劇,男人怎麼著也得30以後才能成事,我來演這樣年齡段的人物,也是一次全新的嘗試,當然可能我外形看起來,也比較顯成熟。

這戲是冬天的南京拍攝的,那里天氣再冷,草也是綠色,看著春意盎然,實際特別冷,南方大家都知道,沒有暖氣,只有空調,上哪兒去,一進屋都是冰涼涼的,我們在現場拍戲,穿襯衫領帶西裝,我得穿兩層保暖秋衣秋褲,那都不行,從裡到外地冷,結果還有雨戲,淋濕了之後,能凍到骨頭縫裡。以前練功累,但是能鍛煉身體,出力長力,而拍戲這種辛苦,是完全的損耗。但是再苦再累我都很快樂,我享受當下勞碌的狀態,我喜歡繁忙的工作和生活,我曾經不止一次說過:別人走五十步,我能夠走一百步,我已站很多人的前邊了。 今年2010年,又在無錫拍攝了古裝神話電視連續劇《碧波仙子》,與陳小春、孫菲菲合作,這回我演的是小生,平時都是老生,比如《三十不惑》就每天都化妝,鬍子、眼袋、魚尾紋,要演出一個三十多歲人的感覺來。 《碧波仙子》演一個年輕的公子,但是古裝的化妝更有要求,比化老妝,還要復雜。但是整個劇組上下對我都照顧有加,各種待遇從優。我從來十分感念別人對我的好,點滴都記掛在心頭,畢竟在影視這個圈子,我還是一名新人,資歷能耐尚淺,而各位老師對我的重視和青睞,讓我深知自己唯有用心學習和揣摩表演,才能無愧于他人對我的這份尊重。

一場戲演美了我會很高興,和相聲差不多,相聲中你抖出一個包袱,好不好笑,大家樂不樂,反饋會很快,也是最直接的,但是影視劇拍攝的時候現場會有其他的工作人員,燈光化妝攝像,這場戲拍完了之後,大夥都很開心,看得很痛快,現場就有人樂,我就知道我演得不錯。如果拍喜劇或是輕喜劇,往包袱上走的話,你只要看這場戲演的時候現場沒有人樂,那你剪出來,後期再怎麼製作,也不會有人樂,最直觀地看著你,都沒有人去笑,何況你播放出來呢,隔著一個屏幕更難讓別人去笑。我記得我和于謙老師曾經有一場戲,奔著喜劇去拍的,這場戲演的時候,現場人都樂得前仰後合,我們爺倆特別高興,心情別提多美了,晚上喝酒的時候,我們一直都在回味白天那場戲多好,那台詞怎麼著逗樂兒,這就是拍戲的快樂感覺。

對於拍戲,我的感悟很雜,想說的東西很多,又好像不知從何說起,如果我有機會能參與更多的影視劇拍攝,或者優秀的製作,再來和大家分享我的心情吧,體驗各種類型的角色,如同經歷百樣人生,這是普通人都體會不到的,我很開心自己的人生中,可以擁有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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