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李琬若·從中國留學生到美國市長

第24章 第五章白宮之路

人們常說,美國社會是個萬花筒,而美國的政壇則是這個萬花筒裡最精彩的篇章。即使你在它的外面觀賞都可以讓你看得如醉如夢,忍俊不禁。但你看到的還僅是皮毛。如果你想獲得最過癮的那部分內容,最好隨著一位政治家的活動和經歷去觀賞,那是極好的聰明選擇。 李琬若之所以在美國政壇被人稱為常青樹,這與她對政治的特殊興趣和個人的良好素質有直接關係,而她對社會與對人尤其是對華裔權益的那份關注與熱心,決定了她永無止境的追求和奮鬥精神。她的傑出演講才能和充沛精力又使得她對政治的興趣與對人的關懷有了取之不盡的動力。馬丁·路德·金式的美國夢想又使得這種動力在她靈魂與血液中更加獲得了完美的昇華和沸騰。 有意思的是,因為她純粹的個人原因,也把一個根本對政治毫無興趣的人牽進了政治,並且跟著她的政治命運一起跌宕起伏,一起欲罷不能,一起歡樂與悲傷,一起光榮與蒙恥。這人便是她的丈夫陳寶和先生。陳寶和是一個典型的技術型知識分子,他的專業是飛機設計,有很高的造詣,20世紀60年代初的美國名牌大學博士生,平時連多餘的話都不多說一句。但自從與李琬若在去往西雅圖的那場車禍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命運與這位對政治有著特殊敏感與特殊才能的女人緊繫著,而且不可能再分離。陳寶和至今仍然認為如果那次車禍中沒有這個女人在他身邊,也許他早已被死神擁抱。他還相信,正是那場車禍,才使他和她兩個完全不同性格與不同志向的男女終身和諧美滿地生活在一起,榮辱在一起。

可讀者們千萬不要認為陳寶和受妻子李琬若的影響而失去自我。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李琬若是個資深民主黨人士,而且還是民主黨內有名的亞裔代表人物,當過該黨黨綱修改起草委員會的18名委員之一和黨代會外交與國防委員會主席。 美國共和、民主兩黨,算起時間來都是世界歷史上老資格的政黨了。簡單地說,美國的共和與民主兩黨是代表著兩個不同理念的政黨,共和黨可以稱為貴族與有產階級的政黨,民主黨則是代表著下層人和勞動者的政黨。前者高舉原則旗幟,組織相對嚴密。而後者則與此相反,它鬆散得似乎有些不合政黨基本法則,可偏偏因為這種有容乃大的哲學境界使得這個黨內充滿了某些生存活力。 美國政黨的治理自我的工作說出來叫人捧腹大笑。據李琬若講,他們的黨基本沒有什麼組織,只有在華盛頓有個民主黨黨部,在地方的分部幾乎沒有專職成員,因為連黨的主席都是兼職的。黨部的主要任務只有一個:為下屆總統競选和國會議員及州議員選舉服務。而無論民主黨還是共和黨,其全黨的中心工作和唯一任務也是為了下一次的總統選舉和國會議員選舉。其實競選對黨部也沒有什麼直接的利害關係,因為競選總統和國會議員是每個公民的基本權利,誰都可以報名參選,只是有一個程序離不開黨,那就是候選人提名得在黨內進行。你假如以這個黨的候選人身份參加競選,你就先要獲得黨內提名,總統和國會議員及州議員候選人都得走這一步。當然你完全可以以無黨派的自由人參加總統和國會議員競選,但那樣你獲勝的機會是很小的,因為在美國是非常講黨性和黨派利益的,而美國公民中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佔了投票公民的70%左右,只有三分之一的投票人是無黨派人士,所以純粹的無黨派或中間人士想當總統或者國會議員和州議員要比靠黨派支持的候選人難得多。這回小布什為什麼能贏,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由小布什弟弟當議長的佛州共和黨人佔多數的議會最後多出了那25張選票。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戈爾和民主黨全黨人士只能乾瞪眼白白輸了這場世紀大選,實際上戈爾的得票比小布什多出不少。

加入美國的任何一個政黨都不需要任何復雜的手續,比你想加入某個俱樂部還簡單。加入俱樂部得看身份證,再填表然後交錢什麼的,至少花去你半個來小時。可入美國的黨則僅需要一兩分鐘。大體的情形是這樣的:平時沒有人會問你或管你是什麼黨或者問你有沒有加入什麼黨。像問一個人的年齡和財產一樣,在美國打聽一個人的入黨問題同樣被認為是非禮貌的行為,會令人討厭。黨的概念只有在選舉時才被提出來。如每次換屆的大選開始時,大街上就會有不少人手裡拿著選民登記表來問你,通常一般都是這個程序:對不起,想問你一下你是不是已經登記為選民了? (美國本土公民的選民登記意識很強,一般在成人後就會去登記成正式選民,可華人在這方面特別沒有意識,許多人入了美國籍,可是一輩子也沒有辦理過選民登記。當然你不想辦的話,也不想參加投票是誰也不會來管你的。華人多數屬於這類情況,所以華人參政難的問題也在於此。)

你假如沒有登記,就這樣回答:不,我沒有登記過。 那好,我可以現在為你登記。如果你同意的話。 我同意。就登記吧。 好,給你這份表,你填一下自己的姓名和住址。 這黨派一欄一定要填嗎? 是的,你最好填一下。 可我什麼黨也沒有加入呀! 沒關係,你只要在xx黨那兒打個勾就行了,就證明你是這個黨的黨員了。 我不知道什麼黨好啊,所以怎麼填呀? 那你就加入我們的民主黨吧。因為民主黨對移民和少數族裔及下層階級是最關注的,許多取消對移民的限制的法案都是由民主黨提議後獲得通過的。華人加入民主黨的最多,xx候選人就是你們華人,他也是民主黨。你就加入我們民主黨吧。沒錯。 (共和黨也會這麼說一通自己的黨如何如何為大眾服務,然後拉你入他的黨。)

好吧,我就加入貴黨吧。這位填表人就在民主黨一欄上面輕輕畫上一個勾,於是一名光榮的民主黨新黨員就這樣誕生了。 然而你睡完一覺感到加入民主黨不合你意,第二天你照樣可以重新拿一份表再填一次,只需在黨派名稱那兒換一下便行了。你就可以成為光榮的共和黨或者綠黨什麼的黨員了。至於你入了某個黨,是不是為黨做了些什麼,誰也不會來考察你。這就是美國政黨的組織程序,它不是比加入俱樂部更簡單嘛。 但也很奇怪,雖然這種沒有任何組織約束的政黨組織形式,可對大多數美國公民來說,他們的黨性意識某種程度上不亞於其他國家政黨的黨性意識。 李琬若講,她加入民主黨純粹是當時受肯尼迪總統個人魅力和他的平權主義思想的影響。因為肯尼迪是民主黨人,他當時搞總統競選時,因為其個人魅力和他充滿激情的施政綱領,使得無數崇拜他的人紛紛因此而加入了民主黨,李琬若就是在此時對民主黨的理念產生了好感,所以在她成為美國正式公民後便毫不猶豫地加入了該黨,並一生為之獻身。而多數人是因為相信某一黨的主張才加入的,如民主黨一般多為生活在底層的階級說話,所以很多底層的人認為加入民主黨可以獲得權利和利益。而有些則相反,比如李琬若的丈夫陳寶和,他認為民主黨過分強調公民對社會福利的依賴,使得福利政策變成了某些懶人的溫床,他很贊成共和黨那種要靠自己努力奮鬥才能創造財富和幸福的理念,所以他加入了共和黨。

夫妻異黨便是這樣產生的。李琬若和陳寶和一生恩愛,陳寶和什麼都依著妻子,就是像競選市議員當市長這樣不僅不賺錢,反而為了競選要花費家庭大量錢財的事他都堅決支持,他認為妻子是在為華人爭取權利,應該毫不猶豫地支持。可是在對黨的理念問題上,陳寶和無法與從事社會福利工作出身的妻子談到一起。據李琬若講,她的丈夫幾十年間從沒有因為其他什麼事跟她紅過臉,吵過架。然而在對待黨的理念上她這位不聞不問政治的丈夫卻常常與政治家妻子吵得面紅耳赤,甚至不可開交。這使我奇怪萬分,於是我試著請出陳寶和先生的脾氣——在天津國際大廈飯店裡的一次採訪中,有預謀地問這位飛機設計師:我覺得李阿姨她的民主黨思想有點為勞苦大眾服務的思想呀,你們共和黨在關心窮人這方面不行,有貴族意識。我這話李阿姨非常贊成啊!我當著李琬若的面這樣問陳寶和先生,並且注意著他的表情變化。

陳寶和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妻子,臉色突然變得紫紅起來,隨後在房間裡走了幾步又折回身:這是錯誤的。民主黨的這種理念,完全不符合人類向更高目標和更快進步的基本發展規律的。像美國這樣處處體現自我追求和講究個人價值取向的先進發達國家,人人都應當想法通過努力奮鬥和創造獲得生存的幸福與財富的豐碩。這是我們共和黨的可貴之處,可如果要像民主黨所鼓吹的那樣就壞事了,人人不好好乾活,只想伸手向國家和機構要福利要保障,這不正好讓那些不求進取的懶人鑽了空子嗎?不成了他們懶得合法,懶得有理,懶得該享福嗎?我堅決反對!這與我們東方人的儒教文化也背道而馳,絕對不是一個國家所應該提倡的…… 你扯那麼遠幹啥?美國的福利政策是針對在富裕國家里人與人之間必然存在的差異才制定出的一種平衡社會的製度,如果沒有了這種制度的平衡,你創造財富的富人們能安心踏實地創造更多財富嗎?窮人們早起來造反把你的工廠和銀行給砸了,你還有什麼社會進步可言?民主黨的政治家妻子出乎我意料地跳了起來。

這這……這根本不是那麼個問題。平衡和縮小差別是可以的,但也應當用鼓勵和動員那些懶人們克服自身的懶病,努力通過創造財富的途徑去解決才是正確的理念嘛!素來溫情無言的丈夫卻一反常態,讓一向在外人面前很要面子的政治家妻子又下不了台了。 妻子當仁不讓地反擊道:你這觀點不全面,在美國的貧富差異已經存在,不是靠幾次鼓勵窮人努力奮鬥就能扭轉得了這種貧富關係的。七分之一的富人掌握著全美國75%的財富,你不靠國家通過強硬和完備的福利制度,那些窮人和喪失勞動能力的人即使一生勤奮努力和拼死拼活干,也可能連口飯都吃不起連個醫院都住不起呀! 話可不能這麼說…… 我一看平時親親密密的老夫妻被我刻意挑起的戰爭給套進去了,連忙出面解圍,而解圍之後的我和李琬若則笑得前仰後台。你都看到了吧,只要一說起黨內的事,他陳寶和可從來就是這樣與我針鋒相對,一抬槓,就投完。李琬若一邊笑著擦眼淚,一邊指著還默默站在一邊的死老頭這樣對我說。

我可真領教美國黨員的黨性了。 美國人的黨性是很強的。你別看大家在入哪個黨的時候就這麼一勾,但一旦形成對自己黨的理念上的認同後,誰都很難改變的。尤其是那些上了年歲的老資格黨員,他們常常一生為了黨的理念而奮鬥。我和丈夫幾十年在一起,什麼事都能談得攏,唯一在黨性理念上怎麼著也是同床異夢。而在美國人的家庭中,夫妻同床異黨叉很普遍。這種黨派之間的理念之爭為家庭帶來的知識上的探討是十分有好處的,這也許是共和、民主兩黨為什麼能在短短的二三百年時間裡創造出了一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並且能一直維持著它旺盛生命的原由。李琬若看我對美國的夫妻同床異黨現像有濃厚興趣,便給我講了有關這方面的一個故事:故事講的是一對同床異黨的亞裔夫妻,而且女的是華人,是李琬若的好友,是我們上面提到過的那位出任過全美第一位華裔女大使的張之香女士。張是共和黨人,她丈夫則是猶太裔,而70%以上的猶太人都是民主黨人士。張之香的丈夫是位在民主黨領袖中人緣很好的黨員。這對同床異黨信仰不同,卻能通過各自在黨內的影響力而雙雙為對方的政治前途服務賣力。比如張之香在獲得布什總統提名出任尼泊爾大使時,必須經國會兩院舉手通過。這時哪一黨反對就很難成為現實。張之香的丈夫布格克這時發揮了作用,他在民主黨的國會議員中有很多是他的朋友。閣下,總統提名出任尼泊爾大使的人選是我的太太,你得舉手贊成呀?什麼,張是你的太太?喔,這麼好的人選,我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嘛!張的丈夫與民主黨國會議員之間因此一陣樂哈與打趣,於是日後在國會的莊嚴氣氛裡,張的任命便獲得了兩院多數票的讚成而批准。

李琬若和寶和對子女的政黨選擇,採取置身事外的原則。女兒是民主黨,兒子是無黨無派,誰也不知道將來他們會有什麼變化。 其實在美國,第一代移民沒有明確的政黨傾向性,民主黨、共和黨、無黨無派,三分天下各佔其一。但日裔及土生的亞裔則不同,他們以民主黨居多;其他少數族裔和非裔、拉丁裔、猶太裔以民主黨為絕對多數;越裔以共和黨居多數;而民選的亞裔官員幾乎是清一色的民主黨。在美國,入什麼黨,是一件很個人也很輕鬆的事。入黨不需要宣誓,不需要交黨費,也無需用他人的推薦介紹。若想加入一個黨,或者想更換黨派,只需要在辦理選民登記手續時,在表格的政黨選擇欄中打個記號就行了,而且,在下次選舉時還可以改變自己的選擇。

當然也有例外的政治跳槽事件發生。在華人政治圈內最引人矚目的跳槽事件,是前加州州務卿余江月桂的兒子鄺傑靈。余江月桂是一個忠貞的民主黨員,鄺傑靈自小就為媽媽助選,貼郵票、寄傳單,耳濡目染之下也跟著進了民主黨。我認識鄺傑靈的時候,他20多歲剛出道,擔當為母親爭取連任的競選經理重任。但是,在空軍服役期間,他逐漸發覺,共和黨建軍強國的主張更契合自己的理念。復員後,他在小本經營國際貿易時,又領悟到共和黨更有利於私營企業家的發展。經過一番天人空戰,鄺傑靈決定投奔敵營。其母聞訊勃然大怒,母子倆從此展開為期半年的爭辯,心結長年不解。 鄺傑靈在共和黨大佬們的提攜下青雲直上。在他選上州財務長後,外人都為余江月桂後繼有人而為她感到慶幸,但她本人仍不為所動。直到鄺傑靈1998年角逐聯邦參議員贏得初選之後,處於半退休狀態的余江月桂這才出面支持她的政治逆子。這場因政治而起的家庭恩怨總算以大團圓收場。 鄺傑靈競選聯邦參議員,可以說給每一個華裔民主黨人出了一個難題。不支持他吧,他是華裔,血濃於水。支持他吧,可與他的理念又是那麼不同。他的競爭對手是位老資格的加州現任聯邦參議員巴巴拉。按說,我應該支持這位老民主黨候選人。經過反复考量後,我最後還是跨黨投了鄺傑靈一票。其實,美國兩黨的理念和風格雖然不同,競選時絕招層出不窮,但一旦有關國家利益,它們絕對是以美國利益為第一的。所以,在美的華裔,在本族裔利益與黨的利益發生衝突時,以自己本族裔的利益為重,也是理所當然的。後來,這成為絕大多數華裔的共識。 小布什的共和黨政府上台後,共和黨不僅在國會眾議院是多數黨,而且在參議院也以一席的優勢,領先於民主黨。在這種共和黨一統天下的形勢下,民主黨就很難對總統發揮制衡作用。但是,誰也投有想到的是,代表佛蒙德州的共和黨參議員杰弗裡,竟然不顧布什總統和參眾兩院共和黨議員的求情和勸說,於2001年春天,毅然宣布脫離共和黨,名義上成為無黨無派的獨立議員,實際上是使民主黨在參議院從少數黨一變而為擁有60票的多數黨,民主黨的戴紹由此成為參議院議長,而且各個小組委員會的主席全都換成了民主黨。這種一夜之間使兩黨在參議院的力量對比發生倒轉的換黨事件,震驚了整個美國,在美國國會歷史上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為了扭轉這個局面,估計共和黨會千方百計進行參議員席位的爭奪,以圖收復江山。 1988年,在政壇重新恢復元氣的李琬著得到一個重要消息,蒙市選區的一位拉丁族民主黨人士、國會議員馬丁尼茲由於對教育、立法和行政方面缺乏經驗,特別是個人的品行方面很差,比如他剄華盛頓開設辦事處帶了自己的一名女祕書,結果給這位相好的女祕書開兩份薪水等等醜行給公眾留下了極壞的影響。 《加州月刊)在一期專門評選民選官員政績的調查表中將馬丁尼茲評為最後一名。正在此時,一位在馬氏身邊工作了好幾年的猶太人實在不滿他的上司喝酒開車被抓等惡習,就主動找到李琬若。 Lily,我簡直已經到了無法容忍像馬丁尼茲這樣的人當國會議員,這種美國官員還留在國會不僅是對美國的一種諷刺,更是對我們蒙市的恥辱。其他州市的人們認為我們蒙市就投有什麼其他好的政治家了,就認為只能選出像馬這樣劣跡滿身的人充當國會議員。不,我們蒙市是個偉大的現代化新城市,而在建設這個偉大的新城市中起到過歷史性作用的一位傑出女士就曾經帶給蒙市和全美國的榮譽。為仟麼我們不選她?讓她出來取代名聲不好的馬丁尼茲呢? Lily,我是這樣真誠地希望你參加反馬西尼茲競選——只有你有這個資格!那位猶太友人激動地來鼓動李琬若。 競選國會議員?我?李琬若對友人的這份提醒展開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她當即請人對歷屆美國國會議員做了一番查考,結果沒有發現一位華人當過國會議員,只有兩位日本人任過眾議員和一位日本人在當參議員。與日裔相比,華人在美的歷史和人數都要超出一籌,可華人卻在美國政權的最高權力機構是個空白。一向對華人在美權利特別看重的李琬若不能平靜了。 我要競選國會議員。她在權衡之後又一次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政治選擇。 然而國會議員遠比競選蒙市市長要復雜和艱難得多,因為一個國會議員的權力和影響將對整個美國政權產生舉足輕重的作用,國會裡的一票常常決定美國的一個大政方略。所以美國人把競選國會議員看做與總統競選同等重大的事情。美國的國會議員選舉有點與總統選舉不一樣的是它必須按地區名額來參選。比如整個加州,按人口數量分得50多名國會議員名額,然後再在加州劃分幾個選區,每個選區再產生若干個國會議員。李琬若所在蒙市和一個拉丁族裔大社區被列為加州第三十選區,民主黨籍人士馬丁尼茲是這個選區選出的國會議員。李琬若要想成為國會議員,其競爭的就是這個名額。國會議員的選舉還有一個不同情況是,它的候選人產生必須先在黨派之間進行,這一點同總統選舉一樣。而另一個特點是它的選區範圍更大,超過蒙市市區。李琬若面臨的競選困難當時不算小,一是她的政治勢力範圍主要在蒙市,或者說這兒的華人社區還比較對她有利,可相比之下,即使在漿市,拉丁族裔的人數要比亞裔人士多,比華人就更超出幾倍。而三十選區卻正好在拉丁族社區佔多數的地方。而對李琬若另一個不利因素是,在職國會議員一般可通過職務之便,從國會經費中做三次信函向廣大選民列舉自己的政績,以求選民投他的票。 馬丁尼茲不戰而勝就能在上面幾個主要方面超過李琬若的優勢。我們都知道美國的政治選舉就是金錢堆出來的,2000年美國總統大選所花的錢可以救活非洲幾個國家的難民,雖說競選一個國台議員還不能同總統競選花的錢相比,可據歷任國會議員的競選經驗證明,沒有100萬美元的競選經費你最好別踩這個地雷陣。 用中國的話說,她李琬若是工薪家庭出身的,但她偏不信這個邪,她咬著牙要與馬丁尼茲決一勝負——其實擊倒馬丁尼茲並不是李琬若的最終目的,她想實現競選國會議員的夢想是要為華人爭得更大的榮譽與權利。這也是幾代華裔政治家們在美國一直企望卻沒人實踐的崇高追求——向美國的最高權力機構挺進。 政治本身就是一種風險。李琬若此次面臨的風險連她自己心裡都不是很有底,華人要在美國實現真正的當家做主夢想,就必須有人用自己的血肉為後人奠基。李琬若把自己準備競選國會議員的打算與丈夫商量時,說出了這番頗為慷慨激昂的話。 我支持你,即使我們再一次傾家蕩產。只要你認為需要我們華人去努力一把的,我堅決支持你。因上一次為妻子競選連任而失業,現在剛剮有了一份穩定收入的職業的丈夫陳寶和,用他有力的拳頭做了個手勢給妻子看。 謝謝,謝謝我的好丈夫。李琬若又一次發自肺腑地擁抱住她那相知相愛的丈夫。因為有過幾次競選成敗經歷的李琬若心裡明白,不管每一次競選的結果如何,對她家庭而言,損失的絕對不僅僅是幾個月間常人難以想像的辛苦與煎熬,而且會給家庭經濟上帶來巨大消耗,甚至是毀滅性的一種消耗。記得當李琬若連任蒙市議員和市長的競選失敗,她當時不僅自己回到社會福利部幾個月領不到薪水,升遷的機會也失去了。而丈夫陳寶和也突然被原來的公司辭退,一下連份工作都泡了湯。一個工薪階層,因為一次競選失敗卻要面臨如此大的雙重打擊,這個中的辛酸甘苦只有李琬若和丈夫兩人知道。 當時我不能不考慮由於自己的從政而給家庭帶來的經濟負擔。還是丈夫有辦法,他是一家的經濟支柱,他用他的智慧和勤勞消除了我的那份恐慌。李琬若對過去的一場家庭經濟危機記憶猶新。 她因此需要丈夫對她此次的國會議員參選作個家庭經濟心理擔保。 其實李琬若也不是不明白,100萬的競選經費絕對不是鬧著玩的,沒有財團和家庭的支持,光靠募捐要想湊滿這個對工薪階層來說是天文數字的競選經費,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當初李琬若競選一個蒙市議員有那麼一二十萬競選經費就可基本滿足所用,而印使這一二十萬元也不知費了她多少口舌和臉面。如今100萬元的基本競選經費,哪兒來?到時募捐不到靠自己往裡面填?你李琬若和陳寶和不吃不喝幾年能一下湊出那麼多現金來?是停掉孩子的學費?還是把家裡的房子也給抵押出去?如果即便真的到了需要用這種方式救急,一旦有人把消息傳出去,不正說明你的競選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嗎?政敵就會藉機給你雪上添霜,徹底置你於死地。 這就是美國政治。 這就是讓你心驚肉跳的美國政治。 這就是一個平民出身的華人政治家在美國參政需要付出的代價。 為了獲得各界的支持與捐款,李琬若開展了一次她從政十幾年後最大的政治遊說。根據美國憲法規定,國會議員的選舉只在自己的選區,但政治捐款可以不受選區限制,凡是美國正式公民都可以向競選候選人募捐。李琬若的政治競選宣言有一個很受人關注的口號,就是要在美國國會獲得華人的說話權。這對全美華人是個鼓舞,二百多年來,華人們世世代代遭受極右勢力的排華摧殘,其最直接的原因是每一項排華法在國會獲得通過時,為華人說話的聲音總是被反華勢力所壓倒。如果現在有自己的華裔代表人駐國會,那不是全美華人的最大心願嗎?於是當南加州的李琬若把競選國會議員的消息傳出去後,各地華人組織和友好人士,紛紛表示全力支持。而李琥若也抓住機會,到各地展開了競選熱身活動。這種話動有兩個直接的目的,一是宣傳華人參政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二是募集競選經費。 紐約、新澤西、波士頓、北卡州、明尼蘇達、芝加哥、西雅圖、舊金山等地的華人組織得知李琬若競選的消息後,主動為她發起了募捐會。令李琬若難忘的一幕是在休斯頓。那兒的華人報紙專門為她的競選刊出致華裔社區的居民公開信,號召當地華人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我們的先人曾為美國的建設和繁榮,貢獻出了血汗與生命,美國沒有紀念他們,也沒有感謝他們;同樣,今天的華人在美國所做的貢獻也得不到認同,得到的反而是歧視、迫害和不公平待遇。您可以反對任何政治和派別,但不該反對在國會有個黃面孔的華裔議員!我們必須有個代表替我們說話!公開信引來眾多華人同胞的熱心相助,他們為毫不相識的李琬若慷慨解囊,精心謀劃,其情其景又給孿琬若一次終身難忘的記憶,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她為華裔同胞畢生參政的崇高信念。 競選競選,選票無疑是決定勝敗的關鍵。 李琬若在忙了一大圈到全國各地拉捐款之後,不得不轉頭到她的選區拉票。可國會議員的選舉叉不是靠跑一家一戶的那種拜票所能做得到的,尤其是黨內推薦制的方法,使得候選人先要爭取黨內提名這一關。 1996年前的美國選舉法還限制了不同政黨的選民不能參加另一政黨候選人的投票,也就是說,像李琬若要競選國會議員,她在選區參選時還不能拉到共和黨選民的票。而當時她的鐵票多為蒙市市區的華人杜區,可華人社區的居民們三分之一是共和黨人,三分之一是非黨派人士,選等於說李琬若本來有的大部分選票由於政黨原因也落空了。怎麼辦? 我有辦法。丈夫總是在最關鍵時刻為妻子出招。 快說,有什麼高招?李琬若忙問。 可以從我做起。我把自己的共和黨身份改一下,改成民主黨,然後再參加你們民主黨的投票呀! 丈夫的一席話,正是李琬若所希望的,她發現自己丈夫的心真的是金子做的。多少年來,她心目中的丈夫什麼都好,就是在政黨選擇和黨的理念上與她李琬若走不到一起。可眼下為了妻子競選國會議員,他竟然肯放棄幾十年不變的政黨,改換門庭來投給我一票! 行,我先謝謝你。也謝謝你這一招…一妻子說這話時已熱淚盈眶。 第二天,陳寶和真的出門去選民登記部門重新辦了一份手續,把自己政黨身份那麼一勾,勾到了民主黨一欄裡。社區動員其他共和黨人也像他一樣去選民登記站重新打勾。然而事情並不十分理想,這種手續帶來的行為上的麻煩和理念上的麻煩,使相當一部分本來就不是十分關心政治的華人們懶得左右改動,因為陳寶和本人也是這樣,當他給妻子李琬若投完票後,他又趕緊把自己的臨時民主黨身份改回到了原來的共和黨身份。他為妻子可以如此不厭其煩,可別人就不是那麼願意像他這樣不厭其煩了,結果李琬若的鐵票損失大半,為她角逐競選失去了一個重要基地。 最嚴重的要害問題還不在此。 角逐國會議員的另一個重要策略是爭取公眾人物和杜團的支持,這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在李琬若的想像之中,憑藉她在蒙市打下的基礎,這方面的工作應蚩不成問題。然而事情並不那麼簡單,尤其是滲入黨派組織的競選活動,那些財團和社團們考慮問題已不再是你這個人能不能選上國會議員的問題,而是財團與社團往往把焦點放在全美政黨之間誰在國會到底能佔多少位子的更高一層之上。假定加州多選一個共和黨人士進入國會議員,對最後共和黨在國會所佔席位發生關鍵的作用,那麼將來國會在通過對共和黨有利的法案時就會鷹得多數。而對這樣地區的國會議員候選人名額,共和黨是會全力以赴想法獲得的。另一種情形是某某地區某某人是個有影響的人物,他的一席國會議員的影響力可以抵得上三五個普通議員的席位時,所在黨派將不遺餘力地通過各種途徑幫助這樣的人物贏得當地選舉,從而進入國會。也就是說,李琬若想競選成功,不僅有共和黨的壓力,也同樣有來自民主黨自己的壓力。而偏偏她李琬若的選區是在拉丁族裔選民佔多數的社區,如同華人社區一樣,當大家共同在為一個人投票時,族裔利益常常會超越黨派利益。再者,在任國會議員馬丁尼茲雖有不少個人品行上的劣跡,但他畢竟是國會議員,只要在台上他就是只半死不活的老虎,也會把那些受之於國會和白宮領導影響的地方官員及團體嚇得魂不附體。 李琬若在洛杉磯郡政府工作多年,與政府員工們接觸的過程中大家都滿腔熱情地表示支持她競選。工會理事們也大部分願意投她的票,可是加州工會總部一個電話打給洛杉磯工會,說你們為什麼不支持現任國會議員?這句話是有來頭的,郡政府受州政府領導,州政府受白宮管轄,白宮的聯邦預算得通過國會,而反過來加州與郡政府的每年經費都與國會議員們的意見有著直接關係,這可是件含有大學問的事,也是與各州各郡每個政府機構和團體以及老百姓利益息息相關的大事,你想,誰為自己的州和郡政府美言幾句,獲得的利益可能就是幾十個億,甚至是幾百個億的聯邦撥款呀!現任國會議員之所以得罪不起,道理之一就在於此。李琬若的競選因此也遇到了許多不可逾越的難題。洛杉磯工會會員們在關鍵時刻不得不屈服於上面的壓力而在投票時轉向馬丁尼茲。 全美社會工作人員協會是李琬若與其關係非同一般的社區,她當年因為自己是從事社會福利工作,二十多年里為了提高社會工作者的地位,她李琬若可謂盡全力為這個組織到處奔波呼籲,曾立下汗馬功勞。而該協會也鼓勵它的成員參與政治活動。但當李琬若回娘家懇求支持她競選國會議員時,該會以同樣不敢得罪現任議員為由拒絕了她。 另一種簡稱PAC組織是美國競選活動中候選人往往通過它的運作而獲得大量經費的重要途徑,它的全稱為政治行動委員會。在美國,很多利益團體都有自己的政治行動委員會,因為由這個組織募捐到的錢不管多少均視為合法,而這個組織就可以將這些錢來決定支持誰當選他們的代言人。政治行動委員會不是把錢隨便投給任何一個候選人,他們往往把政治捐款看做是一種投資行為,而且通常採取實用主義來支持在任官員。當李琬若來到這個組織登門造訪時,該組織負責人很友好卻又很無奈地朝李琬若聳聳肩,說:我們承認馬丁尼茲很不理想,但我們眼下還是得罪不起他。 面對政治圈內的冷酷無情,李琬若深深感受到了參政的殘酷現實。但她投有因此氣餒,反而更想通過自己的成功證明這些不支持她的團體的判斷錯誤。於是,李琬若競選班子利用向選民們直接寄發揭露馬丁尼茲劣蹟的文宣材料和召開記者招待會等活動,向政治對手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的進攻。一時間,馬丁尼茲議員的一件件醜聞在全國性媒體上紛紛曝光。他一看苗頭不對,急求在加州有著巨大政治影響與社會背景的柏曼政治組織。 Bennan Machine——柏曼政治組織,是一個由猶太裔國會議員柏曼為首的政治團體。柏曼在擔任加州州議員時,曾為爭取西裔盟友特意將蒙市一帶的選區劃為西裔選區。在他任國會議員後,又成立了柏曼基金,匯集了大筆來自猶太人的資金,以扶植自己的政治勢力。馬丁尼茲便是柏曼組織一手培養起來的這麼一個人物,也因此成了柏曼組織最忠誠的馬前卒。馬丁尼茲在國會的投票總是聽任柏曼的眼色,這種政治交易在美國國會裡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由於柏曼在加州的政治勢力不算小,李琬若明知這是政敵的陣營,她也想直接與柏曼當面陳述為什麼想取代馬丁尼茲。但柏曼是什麼人他傲慢地拒絕接見。可後來一看他的小兄弟被華裔小女子的李琬若痛擊得無處可藏時,便只好親自出面調停。 只要你不再給馬丁尼茲我麻煩,或者最好的一招是你不再與他競爭國會議員,退出選舉,我就可以負責為你安排一個聯邦級官員。柏曼不愧是位老政治家,見面後就如此直截了當地與李琬若談起了政治交易。 為什麼?李琬若強壓心頭之火,反問道。 大人物以為東方面孔的李琬若已經被他的魚餌所吸引,便仰在大沙發里伸著懶腰說道:我本來根本不想在第三十選區花錢的,都是因為你在挑戰,害得我不得不花更多的錢去挽救馬丁尼茲這個不爭氣的廢物……哎哎,我還沒有說完,你怎麼就走了? 柏曼自以為是地在那兒大發感慨,結果發現眼前的這位東方女子噌地站立起來,頭也不回地離他而去。不用說,柏曼這回是發誓要為馬丁尼茲保住三十選區這個國會議員位子了,他想假如真有一天被剛才這位不屈不撓的東方女子奪走了這個國會議員席位,他柏曼怎麼可能還能像搬動馬丁尼茲這個小卒那麼容易搬動這位東方女子手中的那一票嘛! 都是你的不檢點,害得我要花出幾倍的錢才有可能為你掃平道路!柏曼很生氣地對俯首聽命於他的馬丁尼茲說。 柏曼的政治影響和金錢真的發生了作用,許多加州和蒙市的團體與社區本來支持李琬若的選民紛紛在最後時刻退縮了。而好事幹不了壞水一肚子的馬丁尼茲在使壞招方面卻非常精通。有一天,一位拉丁族裔的人士主動找到李琬若的選務部志願做義工,他態度誠懇,工作賣力的表現讓人不能拒絕。可是這人加入義工陣營後,卻遲遲不按李琬若競選班子製定的計劃實施。當李琬若他們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時,此人已經帶著情報回到了馬丁尼茲陣營。 可惡,原來他是個間諜呀! 卑鄙,我建議找個記者把此事登在報上。 李琬若的競選同事憤憤不平地要求採取行動。 不行,這樣做並不會有好的效果。應該要檢查的是我們自己在用人七的不當。李琬若表示反對。她不想把事情弄複雜了,再說美國的政治競選就是這般險惡,派間諜,搞陰謀,幾乎是大家慣用的手段,你為人正直可以不去使用這類手段,但並不能阻止別人不採用呀!我們還是乾我們的。 李琬若堅持自己心誠的原則,並期望以此讓更多的選民們相信應當選一位好的國會議員才是真正的民意。她的努力並不是不起作用,尤其是在她競選陪入低潮時,許多華人和友人義無反顧地替她挺身而出。像洛杉磯社會福利部和她多年共事的拉丁裔主管多蘭等拉丁朋友冒著同族裔杜區的攻擊,為李琬若在拉丁社區召開籌款會,當時到場的拉丁族人士多達150人。正直勇敢的拉丁裔民權領袖柴維斯等有影響的拉丁裔朋友都表示擁護李琬若做他們的國會議員。讓李琬若一輩子尊為師長的有模範州長之稱的前加州州長佈朗先生不僅公開支持她,且親自為選民寫了不少推薦李琬若的信函。三十選區最大的日報《聖谷論壇》也發表社論支持李琬若參選。特別讓李琬若感動的是以前她應邀做過報告的東洛杉磯學院的大學生們聞訊後也紛紛通過電話與文宣形式加入了她的競選行列…… 然而就在投票的最後兩週,李璃若的競選總部告急:所有競選經費用完。 你估計還應當需要多少錢?李琬若急出一身冷汗。最後的兩周是最最關鍵的時刻,而這時所要的競選經費就等於像往馬路上撤錢一樣,有多少也不顯。 我們總共籌集的80萬已經花完,按照常規,至少還需三四十萬元……競選經理看看李琬若的臉色,不敢再多報。 李琬若聽到還要三四十萬時,兩眼呆呆地看著競選經理久久沒有說話。 Lily,別著急,我想從朋友那兒再藉些,等競選完後我會想法盡快還人家的。你看怎樣?丈夫安慰道。 李琬若搖搖頭,然後有氣無力地問:家裡錢你都拿出來了? 嗯……丈夫的聲音說得很低。 能不能先拿出來用一下,好給幫助我們競選的義工們發個交通費和吃個飯用?李琬若用乞求的眼光看著丈夫。 好吧。我就回去取。丈夫低著頭,側著身子從妻子身邊走過。夫妻兩人此時此刻不敢對視一眼。 競選前的兩周是衝刺的最重要關頭,在這緊鑼密鼓的時候,絕對不能鬆弛。李琬若抹了抹尚未從眼眶滴出的淚珠,強裝歡顏地出現在她的選民面前。她知道事情已經做到這一步,是成是敗都必須堅持到底,即使是身敗名裂,也可為華人參政積累幾分經驗教訓。 6月7日,國會議員的初選投票結果公開,李琬若沒有得到足夠的票因此失去了民主黨的提名。這個結果她是預料到的,但歷經數月間各種政治勢力與美國政治現實的種神交易,使李琬若飽嚐了各種滋味。這次失敗的競選,她和丈夫不僅耗盡了大量精力和時間,將過去所有的積蓄揮之一光,還因此虧空了二十多萬美元。可她沒有後悔,用她自己的話說是在此次失敗中看到了美國政黨內部的問題實質和美國政治的百瘡千孔。 事隔幾年,李琬若選擇了一條迂迴道路,推薦同拉丁族裔的好友、加州參議員的蘇麗絲女士同政敵馬丁尼茲再次決戰一場,最後終於以絕對多數把政壇小丑馬丁尼茲從國會裡趕了出去。馬丁尼茲果然品行極低劣,他一看所在的民主黨內沒人再理會他時,便搖身一變,到選民登記處重新畫了個勾,將自己的身份改為共和黨人。這樣一位有九屆國會議員資格的黨員,一夜間因為自己的政治失勢而公開出賣政黨利益,投靠異黨,也算是美國政壇的一幕滑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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