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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武裝災民

黃子文 周保金 2121 2018-03-16
1930年3月,黃子文出獄的消息傳到省委後,焦仲鳴及時報告了正在榆林巡視工作的省委書記杜衡。隨後,臨時省委決定任命黃子文為渭北巡視員,負責整個渭北各地黨組織的恢復發展工作。 自1928年夏季以來,渭北連年干旱,“在全省災荒中最為嚴重,秋夏無收,赤地千里,政治經濟都起了高度的恐慌,商業凋零,三原要算關中最富之區,過去商業繁盛,現因災荒關係,歇業者在十分之五以上……三原駐軍軍需大借款,約只有80元資本的商號即派40元。因此激起三原全城罷市反抗,農村捐稅更是急如星火,差吏到鄉,只要家裡值一元的東西即拿去了,逼迫得農民投井跳崖,自殺者遍地皆是。在這樣的經濟狀況之下,群眾生活已到極端的赤貧化……所以群眾對黨內的同志說:'你們幹,咱就乾,你們不敢,我們就到土匪裡邊混去。'這時客觀形勢已是這樣,鬥爭一起,即是與豪紳地主統治階級的武裝衝突。如果不能領導這個鬥爭,廣大群眾只好讓土匪領導去,所以省委根據這個客觀形勢,指示三原特支堅定不移地開展游擊戰爭。”

為了加強對渭北武裝鬥爭的領導,臨時省委於4月下旬,召集中共三原特支書記、渭北巡視員黃子文和西路巡視員陳雲樵到省委,具體研究了在渭北開展游擊鬥爭的策略,確定在游擊戰爭發動後,立即分地主、豪紳的土地和糧食給農民,恢復“農民協會”,建立革命政權,加強武裝力量。 5月初,黃子文、陳雲樵到三原後,即在武字區召集三原富平黨組織負責人會議,傳達了省委指示。會議決定:黃子文負責組建武字區武裝並去高陵聯絡王學道領導的武裝力量;李秉榮去三原陂西鎮聯絡王德修領導的武裝力量;陳雲樵、田裕國、師守命去富平組織武裝力量。待時機成熟之後,成立領導機構,統一行動。 會後,黃子文經過幾天奔走,在西嶽廟召集會議,對原有游擊隊進行擴大,改建了一支40餘人的“災民自救隊”。 6月14日,黃子文率領11名武裝人員和數十名群眾,搗毀了武字區區公所,分了武字四區區長、豪紳岳海洲的糧食並於當晚將其處決。

6月16日,黃子文聯繫的各地武裝匯集於武字區。王德修部由張成義(外號刀客遂兒)率領,30餘人,21支槍;王學道部由趙幹甫率領,百餘人,數十支槍;武字區的農民武裝和富平田裕國所組織的獨立大隊,共一百多人,五十多支槍,其成員中多為共產黨員。當日在太和堡組建了“渭北災民自救隊”和總指揮部。陳雲樵任總指揮兼隊長,黃子文任政委,下編四個大隊,每大隊下編三個分隊。第一大隊隊長王德修,政委李秉榮;第二大隊隊長王學道(由趙幹甫代);第三大隊隊長劉鐵山(樹模);獨立大隊隊長田裕國,副隊長張振河。並建立了軍支。黃子文兼中共軍支書記。渭北災民自救隊任務是:團結災民,打擊土豪劣紳,抗糧、抗捐、分地、分糧,建立蘇維埃政權。

災民自救隊成立後,逮捕處決了回省途徑武字區的宜君縣縣長潘恩桐,繳獲長短槍7支及其它財物。 6月下旬,在長坳堡分了地主豪紳的糧食,搗毀了武字區原馬額鄉鄉公所。 從1928年5月黃子文在武字區組織的第一支農民武裝起,到1930年6月渭北游擊戰爭的開展,農民革命武裝採取“避強就弱、聲東擊西”的戰術,活躍於三原、富平、耀縣交界的廣大區域,形成了以武字區為中心的渭北農民武裝鬥爭局面,播下了撲不滅的革命火種。 7月1日,中共陝西臨時省委在藍田縣鞏村高小召開第五次擴大會議,成立正式省委,黃子文被選為省委候補執行委員,並兼任省委軍事科主任。 渭北游擊戰的開展,群眾革命鬥爭的浪潮,使三原國民黨當局受到極大震動,急調畢墨軒部、王平部合力圍剿武字區。

7月13日,在和敵人進行了幾番戰鬥、周旋後,陳雲樵率災民自救部隊轉移到瓦窯頭一帶。此時,適逢省委常委王林(南)前來了解工作情況。當時,黃子文因事帶一部分人尚在武字區大寨堡。陳雲樵對當地地理環境不熟悉,遂由張成義安排在塬畔的法花洞暫歇。陳雲樵、李秉榮等大隊以上乾部被安排在一個窯洞,向王林匯報工作。會議進行期間,一大隊的分隊長張成義突然叛變,並勾結當地幾個土匪包圍了會場,打死了獨立大隊分隊長王篤(富平人),收去了一批槍支逃走。 陳雲樵等脫險後,連夜找到黃子文。黃子文聽了經過,十分痛心,但卻勸陳雲樵說:“槍被搶去是小事,只要人在就是萬幸。有人,何愁無槍!人,才是革命之本呀!你們擔驚受怕一天了,快點睡覺,有啥事明天再說!”

當晚,黃子文住在習浩勝家的土窯裡,習浩勝見他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問:“二哥,還在想丟槍的事嗎?”黃子文說:“是呀!要取得革命的成功,一要有人,二要有槍。1928年圍城時,馬仙舟背信棄義,這次張成義突然叛變,他們是小人,鼠目寸光之輩,今後在用人上要慎之又慎呀!”談到槍,黃子文更是心如刀絞,這些槍來之不易呀!為了買槍,他說服母親賣了家中百十畝地,四處託人,費盡周折;為了槍,他不顧哥哥任團副的臉面,通過關係從趙壽山三原留守處的庫房裡“行竊”;為了槍,他丟掉孝心,自訂“苦肉計”欺瞞母親…… 7月14日,黃子文、陳雲樵、師守命、劉鐵山、王志英等轉移到富平王志英家開會,進一步分析形勢,研究了下一步工作。最後決定:黃子文負責召集分散後的人員,進行整頓,準備再乾。陳雲樵回省委匯報情況,請求指示。

此後,因國民黨三原駐軍不斷上武字區搜捕共產黨員和游擊隊員,工作難以開展,武字區的革命鬥爭暫時處於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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