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李真秘密檔案·李真與六個女人

第24章 第二十章權力就是金錢

李真到手的權力,主要用來做兩件事:攫取更多的權力,攫取更多的錢財。 李真對金錢的追逐有著一種強烈的慾望,從他就任省委辦公廳秘書到被雙規,七年間他利用職務之便,共收取賄賂680餘萬元,美元17萬元、港幣1萬元,合夥貪污公款2000萬元,與他人合夥非法侵吞愛爾蘭尼瓦利斯公司(國有)50%股權46.47475萬愛爾蘭鎊,非法侵吞河北省秦皇島市中興電子有限公司(國有)112.5萬美元的股權。金額之巨大,居建國以來河北黨政官員貪污受賄犯罪數額之首。 1992年6月,李真在北京河北辦事處遇到了省財政廳副廳長,他告訴李真爭取到了500萬美元的外匯額度,想通過李真讓省領導知道知道,表現一下自己的政績。

500萬美元的外匯額度?李真在腦子裡畫了個問號。他感到一個難得的機會在向他走來。他想到了張家口捲菸廠廠長李國庭,想到了東方租賃公司河北辦事處(簡稱東租冀辦)主任張鐵夢。一個完整而大膽的計劃在腦子中形成。 李真馬上讓李國庭和季靈寫報告,申請這500萬美元的外匯額度。報告得到領導批示後,轉到了財政廳,副廳長馬上給菸廠先解決了100萬美元的外匯額度,正打算通知菸廠時,李真領著張鐵夢來見他了。這是一個很巧的安排,如果財政廳通知菸廠,他們的“暗箱操作”就不好進行了。李真向副廳長介紹說,由東租冀辦負責給菸廠進口原材料,把外匯額度給張鐵夢就行了。按原則這麼辦是不行的,誰的額度就給誰,至於讓誰代理應該由菸廠說了算,但李真的權力使這一切都順理成章。外匯額度有了,剩下的問題是解決調匯資金。李真與張鐵夢的選擇是,以東租冀辦名義,給省政府寫報告,申請6000萬元人民幣貸款。此時,李真已經接任吳慶五的位置,直接將報告送省領導批准。僅一個多月時間,東租公司先後用1-5.514(調匯匯率:1美元兌換人民幣5,514元)與1:6.465的價格調出外匯500萬美元。而當時的市場調劑價為1美元兌10元人民幣。除了歸還省財政廳的2992.5萬元貸款以外,李真等淨賺回的差價是2000萬元人民幣。他第一次見到掙了這麼多的錢,喜出望外,一連三天睡不著覺。

李真這時找到吳慶五,商量分錢的事宜。 發了“橫財”的李真這麼做,是因為吳慶五給了自己太過珍貴的東西——權力。李真後來說:“權力就是金錢,拿1000萬元,我也不換秘書這個位置,因為這個位置,就是滾滾不斷的財源。逢年過節,看我的人排著隊,他們僅給我兒子的壓歲錢,每年少則幾萬,多則幾十萬元。”不過,李真並未將2000萬看作是還吳慶五的人情,他知道,在攫取錢財的格局中,少不了吳慶五這樣的人。 1993年五六月份,李真、張鐵夢、吳慶五多次商量如何處置500萬美元外匯額度所獲的2000萬元人民幣利益,李真的建議是“三一三餘一,三個人平均分配”的方案,張鐵夢、吳慶五均表示同意。當年七八月的一天,李真與吳慶五、張鐵夢在北京市新大都飯店密謀,商量如何將此款付給李真、吳慶五。

就在他們密謀瓜分這筆不義之財時,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1993年10月,一樁5000萬元的貸款案牽扯到了李真與吳慶五:張鐵夢從銀行里貸出5000萬元,錢在他自己的公司稍作停留,相當部分就流轉到吳慶五與李真手上。檢察機關發現張有逃逸的可能,於是立案批捕。因為涉及到程維高秘書李真,案子報到省紀委,時任省紀委書記的柳山要求一查到底,隨後是一場十分複雜的角力。檢察院連續三次接到當時省政法委書記的電話,要求放人。檢察院頂不住,只好放了。 10月11日,張鐵夢挪用公款案被撤銷。 虛驚一場之後,三人最後確定的分錢方案是:將海南世通房地產開發公司人民幣1000萬元借款轉給吳慶五,並將吳慶五借的人民幣1000萬元,共計人民幣2000萬元,不還給東租冀辦,由張鐵夢負責平賬,以頂替500萬美元外匯獲利的2000萬元人民幣。 12月20日、23日,海南世通房地產開發公司經理高某分別將藉款人民幣1000萬元和利息人民幣180萬元匯人吳慶五指定的銀行賬戶。吳慶五按張鐵夢的要求,向東租冀辦支付利息人民幣308萬元。 1994年東租冀辦撤銷,東租冀辦的債權、債務和下屬企業劃歸河北省企業投資公司,張鐵夢任法人代表,張鐵夢藏匿了東租冀辦的賬目,隱瞞了吳慶五借款人民幣2000萬元的事實。事後,張鐵夢告訴李真,東租冀辦的賬目已平,借款合同已銷毀。

吳慶五將這2000萬元人民幣用於個人投資經商,並分給李真15萬美元、10萬人民幣和位於北京市低壓電器廠宿舍樓的商品房(建築面積83.3平方米,價值51.671萬元)一套。 李真、吳慶五、張鐵夢三人在共同實施貪污巨額公款的過程中,還採取瞞天過海的手段,共同貪污河北省企業投資公司股值46.47475萬愛爾蘭鎊,12.5萬美元的股權。 1992年12月,經河北省政府批准,河北省東租冀辦(1994年劃歸河北省企業投資公司、全民企業)出資250萬美元,以秦皇島市華美磁電有限公司(未註入資金)的名義,用其92.9495萬愛爾蘭鎊購買了愛爾蘭大西洋磁性材料公司,更名尼瓦利斯公司,剩餘作為流動資金投入該企業。該公司名義股100萬股,發行兩股,每股,愛爾蘭鎊(股愛爾蘭鎊實際代表50%股份份額),由兩名股東各持一股。經研究決定,由河北省中興技科開發總公司經理張鐵夢和秦皇島市華美磁電公司法人代表吳某,以個人名義代表國家持有股份,出任兩股東。

1992年8月31日,經秦皇島市人民政府批准,河北省中興技科開發總公司在秦皇島設立分支機構——河北省中興渤海實業開發總公司(全民所有製企業)。為了利用國家給予中外合資企業的進出口經營權等優惠政策,同年11月16日,張鐵夢以美國大唐工業公司河北辦事處的名義(美國大唐工業公司並未出資)與中興渤海實業開發總公司合資,籌建秦皇島市中興電子有限公司,由東租冀辦出資250萬美元,作為雙方的註冊資金。其中,中興渤海實業開發總公司佔55%股份,股值137.5萬美元,美國大唐工業公司45%股份,股值112.5萬美元(大唐工業公司實際並未出資,均由河北省企投公司出資)。時任河北省企業投資公司法人代表的張鐵夢以美國大唐工業公司河北辦事處主任和中興技科公司總經理的雙重身份任中興電子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

1993年10月,因涉嫌挪用公款被採取強制措施的張鐵夢在李真的活動下被釋放後,李真與吳慶五、張鐵夢共同商議佔有尼瓦利斯公司和中興電子有限公司的股份,每人各佔25%,並轉到吳慶五的香港力龍公司,由吳慶五代表三人共同持有這些股份。 1994年1月份,吳慶五與張鐵夢專程飛抵愛爾蘭,在都柏林的一家會計事務所辦理了轉讓股份的手續,將張鐵夢所持有的尼瓦利斯公司50%的股權即46.47475萬愛爾蘭鎊轉給吳慶五,並到愛爾蘭公司註冊署辦理了股東變更登記,隨即向公司全體員工宣布吳慶五為公司董事長。 1994年3月2日,在張鐵夢策劃下,由張鐵夢代表甲方——河北省中興渤海實業開發總公司,乙方——美國大唐工業公司,吳慶五代表丙方——香港力龍公司,三方簽署了股份轉讓協議。主要內容是,將甲、乙雙方在秦皇島市中興電子有限公司的全部股份和股東的所有權益無償轉讓給丙方——香港力龍公司,由於種種原因,他們精心籌劃的協議被河北省外經委否決。為實現私分國有資產的罪惡目的,後來張鐵夢又將秦皇島中興電子有限公司股東之一美國大唐工業公司名義上的45%股份,即112.5萬美元,全部轉到香港力龍公司。在張鐵夢的授意下,偽造了中興電子有限公司第三屆第二次董事會決議,修改了股份轉讓協議、企業章程、合同,由吳慶五任董事長、張鐵橋任副董事長。 1994年12月6日,此項轉讓股權協議得到秦皇島市開發區管委會批准,報送該市勞動局、財政局、稅務局、海關等部門備案,並由秦皇島市工商局辦理了企業股東變更登記及相關手續。

至此,李真、張鐵夢、吳慶五三人利用張鐵夢的職務之便,將河北省企業投資公司在愛爾蘭購買的尼瓦利斯公司50%的股權,股值46.47475愛爾蘭鎊,和秦皇島市中興電子有限公司45%的股權,股值112.5萬美元,非法佔為己有。有了股權以後,吳慶五和李真多次向張鐵夢要求分紅。面對這兩個貪婪的同夥,張鐵夢也毫無辦法,1995年5月張鐵夢將尼瓦利斯公司的30萬美元以貨款的名義匯人吳慶五在香港註冊的力龍有限公司。吳慶五收到這筆錢後,按李真的要求,將其中的10萬美元匯入其妻楊某在新加坡的銀行賬戶上,剩餘的20萬美元則被吳慶五據為己有。 在此後的時問裡,李真、吳慶五、張鐵夢三人互相利用,互相支持。 1997年底,石家莊市國稅局準備興建一座辦公大樓。為了攬到這個工程,、南京某建築公司的負責人找到了吳慶五,請吳慶五找李真干預一下此事。吳慶五深知此事若能辦成,對李真和南京某建築公司都是一件好事,便一口應承了下來。 1998年4月,吳慶五找到李真,李真打電話給石家莊市國稅局主要負責人,直截了當地要求該局將這項工程交由南京市某建築公司承建,並直言不諱地說:“是吳慶五找了我,吳慶五和這家建築公司關係不錯,相互之問應有所幫助。你知道吳慶五和我關係不錯,我才過問這件事,下一步有什麼事,吳慶五直接和你聯繫。”由於李真的插手,石家莊市國稅局重新制定招標方案,最終想方設法地將這項工程交給手眼通天的南京市某建築公司。這家公司中標後一個月,吳慶五根據李真的授意,找到這家公司負責人,索要了40萬元人民幣,兌換成5萬美元,交給了李真。李真在利用職權承攬工程中,也不斷地變得“內行”。以前,介紹完工程,他都說“隨便給”、“看著給”,到介紹北戴河培訓中心硬目的時候,李真提出要六個點。李真還很“仗義”地對有關負責人說:“這六個點,我個人只要一半,其餘的給你。”這項工程預計造價2500萬元,6%的提成應該是150萬元。慾望之門一旦打開,胃口就會越來越大。 1996年,李真到省國稅局擔任副局長,隨著手中的實權越來越大,他的胃口也越來越大。辦案人員李英介紹,李真在河北省國稅局任職的四年間,共計插手河北省九個地市的國稅局培訓中心工程,從中索賄受賄400餘萬元。在李真經手的大工程中,沒有一次他空手而歸,每次他都是雁過拔毛,每個工程他都要撈上一筆。

在李真任省國稅局局長時,廊坊市國稅局的辦公樓原本是要建一個培訓中心的,和其他的培訓工程一樣,李真通過他的暗箱操作,已經打算將這個項目給一個工程承包商,更令人吃驚的是,就在當時合同還沒有簽訂的情況下,李真因急於往境外轉款,競開口找承包商提前索要了50萬元的現金。好處費,李真是拿到手了,但畢竟工程還沒有開工,合同還沒有簽訂。但李真有他的手段,他為了把這個工程拿到手,把承辦這個工程的廊坊國稅局的局長、副局長叫到省局的辦公室,說這個工程不給你們做了,你們去具體操辦,但是工程給誰由我來決定,我不放心你們。 此後李真又陸續把承德培訓中心工程、衡水培訓中心工程交給王某找施工單位承建,共從中收受了305萬元的回扣。

短短的幾年時間,李真犯罪總金額達到了3900多萬元,其中他個人實得就高達1081.6萬元。對此李真本人也頗有感慨!他曾在看守所對檢察官說:“對我的查處,如果發生在五年前,絕不會如此嚴重;但若發生在五年後,肯定會比這更嚴重。” 李真做權錢交易,曾經達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河北大野集團總經理魯英交代說:“李真經常對我罵一個人,說他不夠意思,他犯死罪,我把他救出來,我有什麼花銷、什麼費用,還得讓我說明白了才去辦。”經過這番明白的暗示,魯英自然得了要領,1996年春節,魯英給李真打電話說:“聽說你要回家過年,我為你準備了一點兒東西,請你到門口來一下。我開車一會兒就到。”放下電話,李真就去門口,一看,魯英已經到了。魯英下車,塞給李真一個塑料袋,然後開車就走。李真回到屋裡一看,塑料袋裡裝的是10萬元現金!他馬上給魯英掛電話:“你這是乾什麼?我不需要錢。你過來把它拿走吧!”魯英在電話裡說:“我不知道給你買些什麼才好,這算是給孩子的壓歲錢吧。我沒別的意思。”

1994年底,李真還向他的好朋友、人稱“北方煙王”的張家口捲菸廠廠長李國庭提出,我的妻子下海了,能不能給她個項目支持支持。李國庭沒有給李妻楊某項目,而是給了5萬美元。此後,李真又通過李國庭批條賣香煙,得360多萬元好處費。有了妻子出國留學這個藉口,李真先後還收受原河北省辦公廳副主任吳慶五5萬美元。 吳慶五交代說,李真找我,他說,我愛人馬上要到新加坡辦移民了,我想要跟幾個人借錢,你是其中之一。我再跟張家口捲菸廠廠長李國庭借5萬美金,再跟張鐵夢借5萬美金,你們三個人每人借我5萬美金,這樣我就有15萬美金,應該夠了。名為藉錢,實則索賄。 1997年,李真在北戴河培訓中心找各市局長談話,他對邯鄲國稅局邢局長談話時說: “你看我對你們多好,自己挺困難的,也沒多得錢,反而給你們發了不少獎金。”邢局長就開始解褲子,從防盜褲衩裡,把自己的1.6萬元獎金拿出1萬元給了李真。他覺得自己和李局長的關係一下子就近了。 1997年春節前的一天下午,李真同其前妻楊某在北京賽特商場看好了一把價值5萬元、打折後3.98萬元的高級按摩椅,可是隨身帶的信用卡上的錢不夠,李真就給淶水縣副縣長孫長春和冀東某縣稅務局長打電話,正好他倆也在北京,就問帶著錢沒有?有件東西請他們幫忙買一下,隨身帶的信用卡上的錢不夠,回頭把錢給他們。一個小時後,冀東某縣稅務局長趕到了,一看價格打折後3.98萬元,一下傻了眼,自己翻遍衣袋僅湊了8000元,不夠一個零頭,很沒面子,正尷尬間,這時孫長春趕到了,一看價格打折後3.98萬元,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花錢買了椅子。李真說:“回頭我把花的錢還給你。”孫說:“還什麼還,不用還了,就算我給買啦。”說完就把椅子拉走了,先放在自己家的車庫單。過了兩天就送到李真家裡去了。過後不久孫長春就被提升為常務副縣長了,而冀東某縣稅務局長以年齡偏大為由被免去局長職務,丟了烏紗。 在工作作風上,李真熱衷於迎來送往,請客送禮,僅1999年底,為了請客送禮,他就一次購買了三噸五糧液酒,價值117萬元。 在李真的家裡,曾經擺滿了各種價值不菲的物品。這些名貴的物品大都是那些需要李真幫忙的人送來的。後來的李真已經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了。李真自己也說,最後我意識到金錢對我來講只是符號,花不著,用不著,可是我就是剎不住車,慾望太強烈了。據介紹,僅從他家搜繳的價值在千元以上的禮品就達300多件,價值上百萬餘元。最多的時候他幾百萬放在臥室裡,他擔驚受怕,怕保姆看見,怕同事來了偶然看見,怕被小偷偷了東窗事發,生活過得併不安穩。 李真後來承認:“我真真切切地感到,對金錢的追求害了自己,我沒有享受到財富帶來的幸福,最後還是這種慾望和所追求的財富最終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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