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仙劍前傳之臣心似水(終結篇)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聽用我謀,庶無大悔

童率五指如鉤,扣在了晏長楚咽喉上。 晏長楚又是尷尬一笑,清了清嗓子,對黎啟臣說道:“澤邑一戰,你護著我殺出城門,身中六箭,腿、臀、背共有三處劍傷,其中背上劍傷從左肩到右肋,深可見骨……” “別說了……”黎啟臣忙喝止晏長楚。 晏長楚又笑道:“若我不是晏長楚,在姜國被你救了一命的,也一定不是晏長楚。”說著,輕輕撥開了童率的手。 童率叫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的臂傷是假的?” 晏長楚道:“不是假的,但也不是全真,只是微有骨裂而已,我卻說成是骨折碎裂。” 黎啟臣皺眉道:“為什麼要騙我們?” 晏長楚長嘆一聲:“也罷,這事也和你們有關,索性就說給你們聽了吧。當年大王派我從毒藥毒源方向追查公子瑖中毒一事,我起先懷疑是姜國人幹的,但是繞了一段彎路回來,卻發現似乎和這個'通教'有關,而且樊妃和通教似乎早有勾連,當年冰妃所中的毒、公子瑖所中的毒,都來自於通教,通教中的'巽營'便是專門提煉配製毒藥的。而且,他們為實驗毒性,經常毒殺無辜百姓,乾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情。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統御通教的'至聖',可能就潛藏在楊國王宮!”

黎啟臣心中一凜,忙問道:“這通教到底是什麼來頭?” 晏長楚繼續道:“這通教自出現到現今已有二十多年,上山教眾數百人,散在各國的教眾有上萬人之多,教中組織嚴密,教徒對'至聖'言聽計從,為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這通教的教壇總部在我楊國境內,大王不會任由它做大卻視而不見的。通教中的青帝,便是負責統御'巽營'煉製毒藥的,自他們在凡城附近做下滅村大案以來,大王便派人盯緊了他,後又將他擒住,訓練死士模仿他口音、舉止。目下山上這位'青帝',便是大王的死士,我來到山上,以及你們這次上山,都是他安排的。如今他已經引著教眾在前山搜查,由我到後山護送你們下山。”

童率道:“先別說別的,你手上的傷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要愚弄我們?” 晏長楚道:“我近一年調查通教,已經引起他們警覺,尤其是通教的'至聖',恐怕已經對我有所懷疑。我手上有傷出入內城王宮,無非是告訴這個潛藏在宮中的'至聖',我近期都在養傷,不會繼續調查,讓他們放鬆警惕而已。這樣一來,我才好偷偷回到這裡潛伏。” 黎啟臣嘆了一聲:“我只沒想到,你早在姜國就打下這個伏筆。” 晏長楚道:“你覺得被騙了,心裡不痛快,我這裡先賠罪了。” 黎啟臣目光灼灼,盯著晏長楚:“原來你進宮不僅是奏明晏薇身世,還是要去舉發樊妃和'至聖'勾結這件事。” 晏長楚微笑道:“我更是為了護著晏薇,只有讓她進宮,我才能安安心心到這裡上山臥底。天下雖大,但最能保住她安全的,唯有王宮。”

黎啟臣冷笑道:“樊妃既然犯了這麼大罪,理應押在黑衣侍監所或直接投入囹圄,那冷宮只是關押一般犯錯宮人的,恐怕不合適吧?” 晏長楚一嘆:“你既然猜出來了,我便明說就是,我查出這通教的首腦'至聖'似乎就潛伏在楊國宮中,但卻不知道是什麼人,所以和大王定下計,以樊妃為餌,看什麼人會和她聯絡,什麼人會救她脫困,抑或……什麼人會殺她滅口。” 黎啟臣有些怒,但又不便當著晏長楚發作,只冷冷地道:“萬一晏薇母女情深,頭腦一熱,做下什麼事來,你便是害了她了。” 晏長楚笑道:“原來是為這個惱我?我自己養大的女兒,她的品性我還不清楚嗎?從小到大就沒讓她沾過毒,她絕不會用毒害人,更不會腦子一熱,做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

黎啟臣撇了撇嘴:“這麼大費周章,只釣出個公子珩來,他小小年紀,總不會是這通教的重要人物吧?” 晏長楚聽黎啟臣話語中還是有諷刺之意,苦笑了一聲,嘆道:“是啊……終究是沒揪出這個心腹大患來。” “是大祝和龜人……這兩個人……嫌疑最大!”卻是公子琮的聲音。 “公子!你醒了!”晏長楚叫道。 三人忙圍過去,探看公子琮的情況。 卻見公子琮睜開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周圍,喃喃地說道:“大祝是害我……害我母妃的幕後黑手……一定要禀告君父……”隨即又昏睡過去。 晏長楚沉吟半晌,才開口說道:“那便不會錯了……我這邊查下來,有些事似乎和大祝頗有關聯……” 大祝?黎啟臣細細回想,這人位份雖高,但不苟言笑,對誰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做事四平八穩,無功無過,說不上深得大王寵信,但數十年卻也一直穩穩的,沒出過任何差錯……這個人,就是害自己蒙受不白之冤,從雲端跌入深谷的人嗎?

“那麼……這個'至聖',莫非就是大祝?他便是殺害公子瑖的兇手?”黎啟臣問道。 晏長楚點點頭:“現在看來,這個'至聖'很可能就是大祝……” 童率問道:“不是說'至聖'和樊妃是一伙的嗎?怎麼他又殺了樊妃的兒子?” 晏長楚神色淒楚:“據我推測,當是樊妃和他有了分歧,他要樊妃毒殺大王,但樊妃和大王感情甚篤,不肯聽命,他便殺公子瑖以立威,脅迫樊妃就範。” 黎啟臣一驚,心裡湧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終於沉冤得雪了,但不知怎麼,心中卻毫無悲喜,也許是事情拖得太久,久到自己已經累了倦了……又或是事情已經變得太複雜,看不清誰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之前翻來覆去,猜測過無數種真相,但黎啟臣始終沒有想到,是另一個看似不相關的人,在覬覦楊國江山!公子瑖文武雙全,朝野稱譽,儼然便是未來的世子,他們要奪權,必然要先除掉公子瑖。還要順便嫁禍給自己,一石二鳥,除掉自己這個楊王身邊的銅牆鐵壁,為奪權掃平道路。

童率問道:“可是,樊妃始終沒有動手暗害大王?” 晏長楚道:“也許不是沒有動手,而是沒有得手,公子瑖死後,大王起居飲食都異常小心,沒有給樊妃機會。” 黎啟臣點點頭:“所以公子瑖去後,大王已無親信可用,只得重新啟用了賦閒多年的公子瑝。”說罷看了看昏睡中的公子琮,不由得心中暗嘆,若說命運坎坷,當屬這位二公子了……只怕從一開始,他就是被握在大祝手中的一張王牌,而地脈穴眼生贄之說,只怕也是掌祭祀天災的大祝有意宣揚的,目的只是要把公子琮困在鎜谷,握在自己手中,一旦奪權,便立他為傀儡……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一切便如此順理成章。 童率突然問道:“那晏薇呢?去姜國做人質的到底是晏薇還是芙公主?”

晏長楚一怔,急道:“你這是從哪聽說的?公子瑝明明答應過我,絕不會讓晏薇去姜國的!” 黎啟臣道:“我們聽杜榮說,去姜國的是芙公主。” 晏長楚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芙公主服毒之後,我替她把過脈的,咽喉受了些損害,養上十天半個月便可以出聲了,其他沒有大礙,晏薇的針砭驅毒之術,可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黎啟臣問道:“你在宮中見過晏薇嗎?她過得好嗎?” 晏長楚搖頭道:“我沒見她,以後也不會再見她了……” 童率道:“你倒是忍得下心……” 晏長楚苦笑道:“待除掉隱藏在宮中的那個'至聖',我便會以'至聖'身份,替大王掌控這個通教了,今生再也不可能再見她……以後,也不會再有晏長楚這個人了……”

黎啟臣大驚:“這怎麼說?” 晏長楚笑道:“大王一生多次對外興兵,常常是以弱勝強,以寡擊眾,雖不能說戰無不勝,但可以說從無敗績,這多得力於我國掌握了大量的各國軍政消息,鬼市是一條線;通教,可作為第二條線。但二十年來,通教雖立足楊國,但這條線卻並未握在我們手上,甚至,通教日漸坐大,已經威脅到我楊國江山,若此役能攻下姜國,並控制通教,我楊國便可如虎添翼了。” 黎啟臣眉頭緊蹙,看著晏長楚,不知說什麼才好。 晏長楚又是一笑:“我若能查出殺害兒子的真兇,親手報了兒子的仇,又見女兒終身得托,此生已無遺憾,剩下的殘生,便供大王驅使罷了。”說著,拍了拍黎啟臣的肩,又道,“你此役立下大功,便可以去求大王下嫁晏薇了,公子瑝會幫你說話的。”

黎啟臣眼中一熱,向晏長楚深深拜了下去,行的卻是婿禮。 晏長楚攙扶起黎啟臣,笑道:“還有一件大功送給你們,去禀報大王,'至聖'驅逐了鎜谷中的兵卒,全部換成了通教中人,'白帝'和'黑帝'正利用鎜谷中上古祭壇行什麼巫法咒怨,恐對我國不利,請大王速派兵一網打盡!” 次日凌晨,黎啟臣、童率背負著公子琮拜別了晏長楚,一路順利下山,日落前便趕到了琿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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