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含點點頭,心想前些日子還和她發瘋,今天怎麼變的這般規矩了?
“嗯”輕哼的鼻音。
“凡軒才與姐姐短短接觸幾日,就這般依賴姐姐,讓藍兒都妒忌了。”雖說是打巧,卻是暗藏諷刺。
“小孩子是最能看清一個人好壞的,當然不會喜歡心胸狠毒之人,更不會心口不一。”冷嘲熱諷是她無師自通的專利,她豈會
說不過她?
“姐姐說的是。”
“本妃豈敢讓秋側妃稱呼姐姐,府裡的規矩還是要守的,以後還是按規矩稱呼吧。”
斜掃了一眼來人,又開口說道:“看來前陣子的罰跪,並沒有讓藍記住身為妾侍應當怎麼做?今天天氣不錯,藍兒不介意跪在
花園裡賞幾個時辰的景色吧? ”
“妾身謹記王妃教導。”心不甘情不願的低聲跪下,咬緊牙關淡淡回應,狠毒之色一閃消失有眼中。
“正好今日本妃也空閒的很,就在這裡陪藍兒幾個時辰吧。”
上次輕易的放過了她,並不代表每次都會放過,這個正妃的位置還真不賴,上官含撇撇嘴,小手指向不遠處的天浩繁勾勾手,
慵懶的說道:“旺,過來。”
天浩繁不明白這女人又要玩什麼?緊繃著身體走了過去,不想下一秒,讓他無力的抽抽嘴角,無語了。
“來,給我捏捏肩膀。”
錯愕的還有院落裡的下人,王妃竟這般明月張膽的找'男寵'! !
************************
幾日前
與白天庭院的寂靜完全不同,夜晚別苑此時卻罵聲陣陣。藍兒拿絲絹用力的擦著衣服濕潤的一角,嘴也不曾閒著罵著跪在地上
的下人。
“賤人,連你個奴才如今也不把我放在眼裡。”
“奴婢...奴婢...”
“還敢頂嘴,連杯茶也倒不好,賤蹄子。”狠狠的罵道,隨手就是一巴掌。
卻還是不解氣,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對著跪在地上的丫頭狠狠的扔了過去。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慌慌張張的說道,鮮紅的血從額頭上,瞬間流了下來,面色蒼白的丫頭,緊咬著嘴唇,把痛楚的呻
吟聲咽回到肚子裡。
“滾,滾。”
跪在地上的丫頭,聽後急忙的退了出去,留下一條血滴成的小路,還有一臉暴怒的藍兒!
她怎麼能不氣?自從上官含回到王府後,她就接二連三的被人欺壓,叫她怎麼能嚥下這口氣,事事不順她的心,以往還有個孩
子做保障,如今孩子也沒有了,她在一座的地位仍沒有一點的改變。
一想到流產失去的孩子,藍兒狠狠的咬咬牙,她絕不會放過那個女人,也要讓她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為了那一天,她受盡凌
辱與欺壓,一直忍耐著,機會終於來了,陰險的一陣瘋笑。
那是一個月以前的事情了,春日的好天氣,閒來無事的她,帶著丫頭出府踏青,卻不想在街道一角處發現淪為乞丐的夏小小。
“喲,這不是夏侍妾嗎?”尖銳刺耳的嘲諷。
只見破爛不堪的人,抬頭看了說話人一眼,冷淡的又低下頭。
“哼,不要臉背著主子爬上主子男人的床,還有什麼可清高的?雖然如今還在王府,也不過是一個賤人。”
“你---你又能好到哪裡去?”本見她冷淡的態度就氣憤,如今對方又這樣一說,而且還是一個淪為的丫頭,藍兒憤然的說道,
“哼,我是不要臉,是主動上男人的床,那又怎樣?總高過你一個青樓出來的妓女。”
“你...”
“怎麼?氣不過?還是我說錯了?”伸手就是一耳光,得逞的挑挑眉。
心想當初在王府她對自己的那些冷言冷語,一陣恨意恨不得殺了她。她恨自己從出生就是奴才命,恨要看所有人的臉色做事,
沒想到如今爬上王爺的小妾還是被人這樣對待,恨意更深。
“堂堂三王府的侍妾在大街上打一個乞丐,真是聞所未聞。”邪惡的撇撇嘴,看向滿臉因為怒氣,而漲紅的臉頰,又開說道:
“知道是誰真正讓你流產的嗎?”
“我再笨,也不會像某些人,到現在還不知道真正讓自己流產的人是誰?真是可笑。”瘋狂刺耳的笑聲,似瘋子般。
“你------瘋子,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嗎?哼!”
“噢?可是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期待知道真相的樣子?”嘲諷的輕哼哧。
“哼,知道又能怎麼樣?能把孩子再還給我嗎?”咬牙切齒的說道,眼裡滿是痛恨之色。
“原來夏侍妾也會痛?真是才發現。”
“是人誰又不會痛,何況那個還是我未來得及見面的孩子。”不屑的掃了一眼,接著說道:“你背叛視你如親人的小姐,是否
曾感到痛苦過? ”
從不在人面前顯露出痛失孩子的神情,今日卻在這個丫頭面前表現出來,她決不容忍這樣的事再發生第二次。當日為了得到正
妃的位置,只要能除去府裡的那幾個女人,失去一個孩子又算得了才能?何況還是一個未出生的孩子。
只是,明明這樣想,為何如今想起那個孩子,心卻如此痛,為何會這樣?
“哈哈,痛苦?你看看如今我這樣的人,這樣的處境,還有權力去痛苦嗎?”苦澀的撇撇嘴,轉過頭讓人看不到那流下的一抹
淚水。
“看來你也還有自知之明。”
“人,這一生榮華富貴、顯赫的地位又有何用?最重要的是找個愛惜自己,與自己相伴一生的人,那才是幸福。”淡淡的證據
,深邃的目光望向遠處。
是啊,只是她現在才明白,一切都已經晚了。小姐待她如親人,她卻搶她的男人,在別人陷害她時,她卻還幫上一把,如今得
到這樣的下場,也是老天爺對她的報應。
“哼,你又懂得什麼?不過是個奴才的命。”收起臉頰上的微愣之色,冷嘲熱諷的丟出話。
“夏侍妾,有些事情不是只看表面的。知道當日你是如何流產的嗎?”見來人未說話,盯著自己,微微一笑。
“上官含為何會突然滑倒?”輕身的靠近夏小小,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嘲諷的看了一眼,讓人猜不到在想什麼。
夏小小再傻也明白藍兒話中的暗意,藍兒黑色的眸子看著遠去的佝僂身影,跟隨出來的丫頭,一臉迷惑不解的看著沉默不語的
藍兒,心想怎麼會突然這樣?還有她們最後到底說了什麼?
藍兒陰狠的看著除了自己,空無一人的室內,渾身鬆懈下來,像軟泥一下倒在床上。每每加快起那天的事,恨意就多一些。是
的,對一個淪為乞丐的侍妾說那些又有什麼用?她只怪自己太無能,如今她做這些,無非是為了弄倒那個女人,不然她也不至於天
天去挑釁小姐,又有誰明白她現在真正的上的呢?但是不論要承受多少,她都不會放過她,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能失去孩子?報復
只是剛剛開始!
************************
午日當頭,躲在亭內避開灼熱的陽光,都會讓人熱汗淋淋,更何況頂著日頭,跪在地上的人。早已被汗水浸濕了衣襟,臉的一
側則是被陽光灼傷之後的微紅,纖弱的身子,彷彿隨時都會倒下般,壓抑的氣氛讓下面陪站的奴才也都是大汗淋淋。
“母妃,凡軒肚子好餓。”
上官含雖手裡抱著孩子,因為享受不一樣的舒服待遇而昏昏欲睡,不想一迷糊就近了中午,直到聽見凡軒喊肚子餓,才打起精
神來。
“噢,看來時候也不早了,春兒,飯菜備好了吧?”
“小姐,早就備好了。”
“嗯,來,凡軒,咱們吃飯去。”將手裡的兒子遞給身後的人,輕輕的站起身子。
天浩繁無奈的搖搖頭,是為了挽回她的心才裝成侍衛,都這麼久了,事情沒有一點進展,每天卻被當成奴才似的支來支去,這
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看來他真要想想辦法了,不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輕拍懷裡的兒子,這些日子雖沒有與她的關係有什麼進展,不過兒子倒是越來越依賴他,從不曾哄抱過孩子的他,心裡萌生一
抹莫名的情感,算起秋水生的第二個孩子,他已是三個孩子的父親,卻從來沒有多大的感覺。畢竟出生皇家的孩子,從小是由奶娘
帶著,大了由教導師傅看管,與父母接觸的時間微乎其微,從小他就是這樣過來的,當然他的孩子也都會一樣,像這般與自己孩子
親近的接觸,他不曾想過,卻也還是第一次。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把兒子他娘收回來,這是他現在的主要任務!不行,一定得想想辦法,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
“發什麼呆?事事讓我這個王妃指點你,還真是從皇宮出來的侍衛。”噘噘嘴,奸詐的嘴臉又接著說道:“凡軒累不累?要不
要被人背著? ”
“好啊,好啊。”嬌嫩的歡呼,高興的跑進上官含懷裡。
“慢點,小心摔倒。”理理眼前小人零亂的衣服,吩咐著。
“旺財,從今以後,你不但要照顧震宣,以後也是凡軒的奶娘,兩位小主子你可要好生照顧著,要是出一點差錯,看我怎麼收
拾你。 ”
抽了抽嘴角,天浩繁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
“去,還不快讓旺財背你,咱們好到飯廳用餐。”不理會發楞的人,輕聲的告訴身邊的小人。
“呃------凡軒,凡軒怕...”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任誰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不怕,凡軒記住,你是主子,以後他就是你的奴才,只有奴才怕主子的份,哪有主子怕奴才的?凡軒可是王府的大世子噢!
”指了指一臉發臭的男人。
“嗯,你看弟弟都不怕,凡軒可是哥哥噢。”
這是什麼理論?春兒抽搐著嘴角,小少爺那是太小,怎麼會明白怕不怕?小姐還真是會騙小孩子! !
“嗯,凡軒不怕,因為我是哥哥。”挺挺胸,男子漢的模樣,讓下面的奴才忍不住輕聲偷笑,看來王妃真是厲害,才短短幾天
就知道了大世子的軟處,一句話就擺的平平的。
“嗯,那快過去吧。”溫柔的說道,又轉身掃了跪在園裡的人,撇撇嘴。
“藍侍妾也退下吧。”
就這樣,天浩繁懷裡抱一個,身後背一個,在上官含的筆中向飯廳走去。直到花園裡沒有其他人影了,才傳出刺耳的叫罵聲。
“賤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此人正是藍兒,在丫頭的攙扶下,慢步離開。
是的,那個賤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一切都只是開始!
又是夜,上官含懶懶的伸了伸了腰,一想到整治那男人,笑意不覺間爬上臉頰。不過,心裡曾被傷過的痛如今不只痛快了些,
也有些甜蜜,有點像戀愛的感覺?嘲諷的笑了笑,到底為何他扮成侍衛都沒有弄明白,再說又怎麼可以忘記當初的一切?如今想起
來恨意還會讓她咬咬牙,她不想再和他扯上關係,只希望快點拿到休書,離開這裡。卻不知另一個陰謀正等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