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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個月

幸福的蘋果控 老草吃嫩牛 5183 2018-03-16
一百多天只是一剎那的事兒,腿上令人鬱悶的石膏去了之後,終於可以親手觸摸到皮膚撓痒癢。這種快感,不是常人能領會的到的。 進行一次痛快的全身清理之後,秦知美得不行,他跟自家奶奶要了三塊錢,在小巷子口的剃頭攤子上將那一頭藝術家般的長發剪去,人頓時清爽了。雖然現在,活動依舊不方便。離開拐還是那裡都去不了,但是一切都在往著好的方向邁進。秦知相信是這樣的。 就拿感情來說……感情……感情是個奇妙的東西。 芳鄰跟秦知的感情在不緊不慢的進行當中,他們之間的默契發展的快速非常,有時候幾小時看不到,竟然互相想得慌。秦知清楚自己對關淑怡產生了好感,現在,如果那天沒看到她。他的心肝就開始莫名其妙的難受,並且憋的出不上氣來。這麼快就會從新喜歡上別人,秦知自己也驚訝,離開朗凝的時候,他覺著這輩子他都不會愛誰。

要做自己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的顏色,那樣的話,誰還會跟自己說呢?再也不會有了,即使有,秦知也不會再聽了。 關淑怡跟他的簡單的只是三個月百十來天的相處,輕而易舉的就推翻六年多的感情。多麼的不可思議。關淑怡這個小城女人,帶給秦知的東西太多太多。他還無法一時消化的完。他給自己機會,從心底期盼可以有一場正常人的感情生活。畏懼卻也隱約在期盼著。 最初,從大都市離開的那一肚子的難受。消失的莫名其妙。他原本想著靠著自己豁達的天性,慢慢的從心裡開解,活到三十多,秦知第一次承認自己在做人上基本是失敗的,他骨子裡實在看不起別人,這種巨大的因自卑引起的自傲,導致他的情路並不平坦。就像朗凝離開他,他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到底是自己錯了,還是朗凝錯了?秦知開始檢討,從做人的根本上檢討。他想對自己好一點,卻又無從下手。真的有女人可以承擔自己身體上的問題嗎?可以不要孩子跟有缺陷的自己一起走嗎?他也悄悄問過自己,但是他的答案是沒有。 秦奶奶對此事卻完全持著不同的意見。在她看來,自己家的孫子是完美無缺的,什麼色盲,色盲能比癌症可怕?色盲能要了命去?她叫秦知趁早放棄這份不實際的想法,樓上的果果就不錯。摸樣可愛,人善良,兩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老鄰居,能娶到她那是最好了。這兩個人從個性,從年紀上都是在般配不過的事情。 老太太打著主意,越發的跟關媽媽親厚起來,小便宜叫關媽媽站了無數。老太太竟然一點也不在乎。關媽媽倒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只要能叫她粘小便宜,她才不管誰是誰呢。

秦知對於奶奶的積極促成只能苦笑,他不認為自己跟關淑怡有多合適。無論是個性,還是世界觀。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像前些日子看電視,一對夫婦因為感情糾紛離婚。剩下一個孩子流落街頭。關淑怡當時看到頓時怒髮衝冠的恨得不衝到電視裡將兩個不負責任的狗男女打一頓。但是從秦知的角度,他會先考慮那位流落街頭的少年的教育,今後人生要走的道路上他到底要面對什麼,如果處理,秦知都會從很深的層面去想。他對這個世界,對周遭的人,從根性上完全的一個轉變。他也同情那個孩子,但是他擔心的是那位少年的整個人生。 電視換了頻道之後,秦知還在想,在思考。而關淑怡,她轉眼就忘記了…… 思想上的不同是秦知跟關淑怡的最大問題。一個人獨立在社會群體,每個人都要肩負著不同的責任。秦知覺著自己需要承擔的有很多,關淑怡是典型的隨大流。

話是這麼說了,有意無意的,一些事情在兩邊人不經意的情況下。他們還是連接了起來,最開始的時候,秦知是為了感謝關淑怡的照顧。他拿出十萬塊支持關淑怡做老闆,支持她開了一間咖啡屋。魏琴顛顛的送來兩萬塊來,錢不多那是莊妮妮姑娘的心意。這段時間她是坐臥不安,無法面對關淑怡。現在可以做一些事情補償,魏琴不知道多高興。 就這樣,關淑怡終於做起了老闆。他們悄悄地在小城的辦公區開了一家小小的三間店面的咖啡圖書店。 這小店在辦公聚集區的角落,不起眼的很。咖啡飲料統一二十五塊錢一杯,一些現成的小點心,三明治什麼的價格也不貴,咖啡店的整個牆壁打成原木書櫃,擺放了整整十萬塊錢的原版高檔工具書,小說,甚至還有漫畫,這些書是隨便看的。如果喜歡書可以買走,也可以代購。經營方式靈活貼心。書店的創意都來自秦知,以前他上班的時候就想在附近找一家這樣的地方,貼心且舒適。小城的休息時間跟大城市不同,這邊依舊是朝八晚六,中間午休的空擋有時候能有三個多小時。

小店的名字起得很有意思,就叫《一心看書》。簡單的裝潢不過兩萬多塊錢。隨意卻溫暖。從有創意到開店,不過十五天的時候,有時候關淑怡的調動能力也是驚人的。 最開始的時候,按照關淑怡的意思,這裡絕對不會有人來,但是她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要聽秦知的。大概是那對總是帶笑的眼睛充滿了,如果你不聽我的,那你就死定了!這樣的意思。 關姑娘對自己毫無骨氣的盲從很是鄙視,幹嘛要怕他啊,他現在去哪都得自己推著,他需要怕自己才對啊?是啊,為什麼要怕他呢,遲鈍的關姑娘始終搞不懂。但是她確定自己喜歡跟他在一起。分開了,她就會很牽掛這個瘸子。再說了,人家是大東家。十萬塊呢。她就是這樣沒骨氣的自我欺騙著。在她看來,秦知也不是她那杯茶。

開業第一天,店鋪冷清了一上午。關淑怡滿地的轉磨盤,越想越害怕。秦知倒是不緊不慢的推著輪椅整理書櫃。對於關淑怡的發問,根本懶得解釋。 大約是中午的時候,一位西裝革履的主管人物慢慢溜達進店子,他先是溜達了一會,看到幾本很需要的進口工具書。頓時眼睛一亮,當他掃到櫃子角落的全套的《七龍珠》《北斗神拳》……就什麼都不顧的要了一塊三明治,一杯咖啡的一頭扎進小隔間脫去皮鞋坐在隔間的地毯上開始追憶童年,下午上班的時候,這位西裝兄整整買了四百多塊錢的漫畫書書離開。但是這一單,小店淨賺八十來塊,關淑怡傻了。 那之後,《一心讀書》成為周圍小白領兒的一個小天堂,八個小隔間根本不夠用,那些西裝革履的公司白領兒,來到店里之後,放下矜持聊天看漫畫兒,有時候還有一些小聚會也在店裡舉行,秦知的個性很適合做陪聊。他總是笑瞇瞇的不緊不慢的推銷著東西,每次都能把價值上百的磚頭書賣出去,隨著營業額一天天的漲上去,關淑怡看秦知的眼神越發的不對味,她想,這個挖煤的不是人,他是怪物,一個可怕的怪物。

當秦知慢慢忘記朗凝,慢慢忘記遠方的那個都市。開始為人生進行新的鋪墊的時候,一場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變革卻悄悄的在郎氏刮起了。 三個月之後的郎氏內部機構出現不健康的連接斷裂,新上任的經理人根本無法統攬全局,一再要求加大管理團隊,各種憋在地下的問題遮蓋不住的徐徐露出水面。不是所有的人都具備秦知那樣的大腦,神拿走秦知的顏色,給了他一個比別人腦容量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腦細胞。 說不清去向的那三十萬,隨著政府新頒布的利民新舉措。開發城市新人文文化,建設規劃新開發區的新城市運動終於在省政府的支持下開始進行。那消失的三十萬帶來了半張開發區建設的單子,只是半份單子,最最關鍵的報價,所有人都清楚,秦知一定掌握了。

當所有的事情都付出水面。所有的人都開始找秦知,在管理上他是個大才,最最重要的是,秦知有一份能令企業騰飛的寶貝,那份寶貝能令企業少奮鬥十,最少十年。 知道了,卻也晚了。 郎昆坐在辦公室開緊急會議,如果今日秦知看到一定苦笑,他何德何能。在郎氏拿低薪為郎家服務經年,老爺子半點好臉色都沒給過他,現在竟然為他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按照他的脾氣最少那也要喝兩杯青島扎啤慶祝一下。 朗凝坐在父親身邊心情是矛盾奇妙的,這麼多年為秦知沒少受氣。最初的保護到最後的厭惡。她想起秦知總是對她說的那句話:“凝凝你別著急,什麼事情都有個過程,慢慢來,慢慢來,都在進行當中。” 每一次他都被秦知那不緊不慢,幾乎是開玩笑的輕鬆語氣,氣個半死。

現在,她很想見見他,最起碼,她想問個明白,他是怎麼看待自己的,瞞著自己有意思嗎?她卻不想想,當初即使秦知告訴她了,她相信嗎? 秦知就像一個賭神,他將所有的牌面熟記在腦子裡。第一步,第二部,第三步……沒有事情能超越出他鋪墊好的走向。直到現在公司依舊靠著他留下的老本在運作,現有的大業務依舊按照他預想好的走向在行進著,但是還能走多久。原來他培養好的團隊已經被其他公司撬走好幾個,人事處現在辭職信堆積成山,新的管理層跟舊的經營模式磨合的十分不好。 甚至員工廚房都在找朗凝的麻煩,老司務長都對她這樣說:“總經理,這不是人情的問題。以前副經理怎麼安排我們怎麼做,從未跟上面有過爭執,現在的副經理,開口扣獎金,閉口開除我,這個月我怕是還要倒給公司錢才能幹下去了,以前秦經理在的時候,什麼都很合理,什麼時候誰要熬夜值班,什麼時候需要留人守夜。那個主管愛吃什麼宵夜,那個團隊要加班,給他們提前做好什麼。如何準備,他都有安排,我們也不怕措手不及,所以,我們幹什麼都不累。我也知道公司有困難,但是半夜三點你們說吃就吃,說要什麼,連個準備的時間都不給,我就這麼點人。辦公室從來不給我們通知。這份工作實在沒法做。要么增加人手,要么我走。”

朗凝問他需要加多少人手,司務長毫不客氣的要求增員五人。五個人,那代表多少額外的成本損耗,朗凝不敢想像。現在,秦知離開了,三個月,朗凝幾乎就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一個企業需要一個什麼樣子的經理人?朗凝總算是明白了,秦知就像一個躲避在一旁的小神,他笑瞇瞇的控制著全局。公司的每一個角落他都按照自己的方式排列,他就像打撲克牌一般,用最小的排列,實現了公司的最大值。他的協調能力,對市場的前瞻能力……都是最好的,無法替代的。郎氏想從新順暢起來,就必須從新整理管理方式。這個衝擊,郎氏根本毫無準備。到底是郎氏成就秦知?還是秦知成就郎氏? 增加人手只是小事,朗凝不敢想像,秦知還帶走的那一份沒有記錄的人事人情檔案,公司六年來的關係戶,六年來跟政府方面是如何相處的?公司的每個主管最需要什麼,他們的工作方式是什麼樣子的,他們最需要公司為他們提供什麼?這些事情原本不歸秦知管,朗凝想不通秦知是怎麼在這些年慢慢的將手伸延到公司的每個角落的。什麼是經理人?朗凝想現在她是清楚了。自己一直在國外學習管理的舅舅也清楚了。 國外那一套拿到公司行不通,國內的管理方式拿到公司更不用說,郎氏有郎氏的特殊風格和傳統。秦知的確從表面上看上去什麼都沒做。但是卻什麼都只做了一點點。就是這一點點,將公司的每個關節順暢的連接起來,他是人才,大人才。現在每個人都知道了。這個發展中的城市,隨著一些辭職人員的四下流動,秦知的傳說越來越可怕。這對郎氏是非常不利的。 局外人在看著笑話,但是對於新冒起的人才,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秦知的下落成了這個城市最大的迷。 “我們的意見是,馬上找到找到秦知,那份東西對郎氏的發展是至關重要的,假如秦知想回來,我立刻讓位。”朗凝的舅舅說出了大家都想說,卻都不好意思說的話,朗凝的舅媽氣的臉色發白。當初那份有關於貪污的事情是在朗凝跟董事長的授意下才做的,現在人得罪了,丈夫卻不得不自動退下做了炮灰,國外的職位也辭了,他們兩公婆是啞巴吃黃連。公司需要一個給秦知出氣的砲灰,誰又做他們的出氣孔呢?什麼親戚,說到頭,錢最大就是了。 “昨天我跟秦知的律師聯絡了,對方的意思,那份單子,可以給郎氏。但是……那邊報價三千萬。”朗凝咬下牙還是報了價,她無法想像秦知竟然跟自己做買賣。按照她的想法,秦知應該就像之前一樣把自己需要的都毫無代價的雙手奉上。 老董事長看著女兒,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當初他是最反對的,一個小城的窮小子,還是個有缺陷的窮小子,他不懂那小子何德何能能拿下自己的千金寶貝。一直到朗凝離開那小子之後他才剛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的公司卻給搞得一團糟,現在女兒跟章家那個小子怎麼地也是分不開的了,如何把秦知弄回來,這是個大問題。回來歸回來,但是朗凝跟秦知複合,他依舊反對。天下的父母心那是一樣的。都希望孩子可以得到最好的。他想要秦知,卻不想女兒嫁給秦知。郎昆自己也矛盾了。 他點點頭很大度的說:“給他,只要秦知願意回來,提出什麼條件什麼都好說,只要他願意回來……這裡面的意思大家清楚嗎?” 沒錯,先把人帶回來,不管條件多苛刻,郎氏都可以答,郎氏被秦知玩了一把,這一把郎氏輸的莫名其妙。就像啞巴吃黃連一般。秦知現在就是這裡的大爺,他想怎麼折騰就能怎麼折騰。想要什麼他們都得給。他們都畏懼,畏懼,秦知這個郎氏的活字典,誰帶走秦知,在同等條件下,郎氏都會被排斥在這個市場之外。 但是,秦知真的願意回來嗎?郎昆不清楚,就連朗凝她也覺得無法面對秦知。更何況秦知本人呢? 在遠方的小城,秦知結果從櫃檯外面接過關淑怡遞過來的一支小豆冰棍。關淑怡沖他笑了下,隔著櫃檯摸摸他的頭髮:“栓柱柱,姐姐去街口買點東西,你要好好看店。” 秦知沖她笑笑,看著她連蹦帶跳的離開,剩下來的時間,他一邊舔著小豆冰棍,一邊思考著好友帶來的消息。他想在郎氏這個問題上,他其實是失敗的。 一個好的經理人培養好的團隊,就是在他離開之後,那些團隊也能安穩過度。這才是最最頂尖的團隊,在某些問題上,秦知想,他還是要好好的學習一下,趁著現在有時間。他還是看看書修煉一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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