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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章淵源(下)

我不是精英 金子 13009 2018-03-16
小嬰兒慢慢地平靜了許多,偶爾抽泣一下,被淚水浸濕的眼珠兒卻開始靈活的轉動,好奇地打量著陶香和她身邊的小姑娘。女人開心地笑了,用手背去擦孩子眼窩裡的淚水還有臉上殘留的口水和鼻涕,動作輕柔。 陶香心想也就是當媽的才能這樣毫不介意地幫自己孩子清理吧。雖然微微感動於這種下意識的母愛表現,但是陶香還是覺得不太衛生,這手上的細菌很多,剛才還看她犯病時用手撐地來著。心裡這樣想,陶香就從書包裡掏出一包強生嬰兒消毒紙巾,這是Annie媽媽強制讓她帶上的,說是醫院病原多,孩子難免摸東摸西,抵抗力弱的很容易被細菌感染。 “您用這個吧,”陶香把紙巾遞了過去,女人一怔,趕緊搖頭,“不用,不用,謝謝您。”陶香微微一笑,“別客氣,這個是專門給孩子用的,這是醫院,病菌太多,咱們大人還好,孩子抵抗力可弱,您說是不是?”邊說她邊把手又往前送了送。

看著陶香的笑容,女人紅了臉,她看的出這姑娘是真心的,不像剛才那個小護士,因為自己普通話不標準,多問她兩個問題都懶著搭理自己。 “謝謝,”女人囁嚅了一句,把粉色的小包裝接了過來。 陶香看她接過去了,衝那個正盯著自己看的小嬰兒眨了眨眼就想站起身來,卻發現那女人有點不對勁。開始陶香還以為她又犯病了,後來看她把那小塑料包裝翻過來覆過去的看,顯然看不懂英文,弄不清開口在哪兒,。她先就著手撕了一下兩邊鋸齒狀邊緣,要說這美國原裝包裝的就是結實,楞是沒撕開,接著她就想用牙去咬。 “哎?不是……”陶香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女人的動作頓時一滯,看了一眼意欲阻止她的陶香,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肯定又出醜了,一時間面紅耳赤,尷尬地不敢再看陶香一眼,人也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陶香剛才一張嘴,就覺得自己有些魯莽,不太禮貌,她迅速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然後笑說,“瞧我,光把東西給您了,都忘了您還抱著個孩子不方便拿呢,來,給我,”說完陶香很自然地把紙巾包拿了回來。

她打開中間部分的粘紙,用指甲抻了一張出來遞過去,“謝謝!”女人低聲道謝,接過紙巾輕輕地給那孩子擦拭著。 “別客氣,”陶香想要把紙巾包再給她,那女人趕忙搖頭拒絕,“不用了,俺們一張就夠了。”“你拿著吧,我們還有呢,”陶香不以為意地笑說。 “不是,一張是幫忙,一包俺就是佔便宜了,”女人羞澀卻堅定地拒絕了。陶香一挑眉頭,重新打量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眼,也許是因為天生害羞或者是缺乏自信,她總是低著頭,眼神不自覺地躲閃著,但是長的倒還算端秀。 陶香也不強求,她喜歡有原則的人,站起身來把紙巾塞回了包裡,“這位大嫂,如果你沒什麼問題的話,那我先走了。”女人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陶香順勢扶了她一把,她彎腰鞠躬道謝,“剛才太麻煩你了!”

“舉手之勞,”陶香隨意地慫了下肩,原本想說一句,您別光給孩子看病,自己那毛病也得瞅瞅吧,又覺得自己太多管閒事了,因此只說了句,“您沒什麼問題了吧?”女人不笨,她明白陶香這句話的意思,連連點頭,“嗯,俺好了,這就帶著孩子回家,坐那個…地,地下鐵路,可快了!” 陶香表示明白然後輕拍了下Annie的肩,“我們走了。”Annie禮貌地說了一句,“阿姨拜拜,小朋友拜拜!”女人最喜歡孩子,剛才因為忙亂沒注意,這會兒看見Annie漂亮又乖巧的樣子,她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哎,好,真好,你女兒吧,真漂亮,畫的似的!”陶香也懶得解釋,只點頭一笑,帶著Annie轉身出去了。 剛到停車場,就接到了Annie媽媽的電話,把今天的情況說明一次之後,這母女倆還在電話裡起膩了半天才算完,陶香在心裡直翻白眼,電話費就不說了,停車費也得多交兩塊五!

好不容易等孩子係好了安全帶,陶香打火掛檔起步還沒出去三米遠,Annie突然低叫了一聲,“姨。”“怎麼了?”陶香邊打輪邊問,“剛才我還沒上洗手間呢,難受!”小女孩兒苦著臉在座位上扭了兩下,“吱!”陶香一腳剎車停下了,後面的車也跟著剎車,然後喇叭聲立刻狂響。 陶香又好氣又好笑,這雷鋒做的!她把車拐到了一邊的門診樓附近,“小丫頭快去吧,小心點!別再撿一個回來!”看著孩子明明很著急,卻在進樓的時候依然禮讓別人,陶香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放鬆地靠在了椅背上,發現手邊有一瓶優酸乳,之前Annie喝了一瓶,買的時候還是冰的,現在瓶身上都是小水珠,摸著已經不太涼了。 Annie的媽媽對孩子營養極為重視,這種東西也不讓多喝,為免浪費,陶香乾脆打開,自己慢慢喝著。

Annie真是可愛的孩子,要是自己也有一個這樣的孩子就好了,似乎以前也和韋晶討論過這個話題,陶香邊喝邊想。韋大小姐是一想起小孩兒就頭疼,她這純屬於是被家裡親戚那些孩子給整的,三個表哥,一個表姐,兩個堂哥,都跟比賽似的結婚,還都早早地生了孩子。最要命的是,韋晶哪年參加工作,他們哪年開始結婚造人。 結婚你得給錢吧,生孩子你還得給錢,那兩年韋晶一提結婚生子湊份子臉就是綠的,那時候她一個月工資才八百大洋,韋氏夫婦還都特要面子,按老理兒紅包給的那叫一個足斤足兩。她私下里跟陶香大發感慨,還是國家英明啊,果然是只生一個好,這要是每人不限量,估計我離重新投胎也不遠了。你說那精子保質期怎麼也得有十年吧,又不是酸奶,擱兩天就稀了,我哥他們著的哪門子急啊! !

“噗!咳咳,咳……”陶香一邊咳嗽一邊找紙巾擦拭噴在方向盤上的優酸乳,“死味精!”什麼爛比喻啊! “姨?”方便回來的Annie敲了敲車窗,陶香這才打消了發短信臭罵韋晶一頓的想法。 終於離開醫院了,陶香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那裡的消毒水味總是讓她不舒服。一上馬路,車和行人立刻多了起來,陶香熟練地操控著汽車左躲右閃。沒辦法,北京的交通狀況就是這樣,人讓車,人走不了,車讓人,車走不了,乾脆……誰也甭讓誰,大家看本事! 醫院外面尤其如此,大醫院永遠不缺來看病的人,因此他們周邊的交通往往也是最亂的,公交車也是最擠的!人們前赴後繼,公交是一輛輛的來,但是永遠有人擠不上去,比如說,某個抱著孩子的婦女。正堵在車陣裡往前蹭的陶香眼看著廁所裡碰到的那個女人已經第三次擠車失敗了。兒童醫院外面都是些抱著孩子的男男女女,大家都在一個起點上,自然也就沒什麼老幼病殘孕優先的講究了。

陶香不自覺地看著那個女人如同人潮中的一葉扁舟,被沖擊的左搖右晃,頭髮散亂,但她一直緊護著懷裡的孩子。今天路上堵的厲害,車子行進慢的像烏龜,因為熱,車上開著空調,可沒多久,Annie開始吸鼻子,陶香生怕把她弄感冒了,只能開著空調同時打開車窗。 走了半個多小時,陶香她們的車子開到了地鐵附近,又磨了一會兒,終於能看見路口的紅綠燈了,過了這個路口可以上快速路,那兒就不會堵了,陶香心裡盤算著。 “姨,”小女孩兒叫了一聲,“唔?”專心開車的陶香隨口應了一句。 “是那個阿姨和小朋友。”陶香下意識轉頭看去,果然那女人正在馬路斜對面的地鐵站口張望著,好像再等什麼人。 還挺有緣分的,到哪兒都能碰上,陶香淡淡地一笑,“是啊。”她轉回頭看向前方,心想這公交專用線有時候比開車要方便快捷多了。

“美蘭?”高海河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楊美蘭正在握著孩子的小手沖一個方向揮舞著,他不禁有些吃驚,害羞內向的妻子這是在幹嗎?他今天進城來總部辦事,正好妻子帶愛家去看病,正好就一起來了。他忙他的,越好了時間再一起回家。 “她爹,你來了?”楊美蘭驚喜地看著丈夫,他一身軍裝筆挺,雖然臉上黝黑帶著汗,但那股撲面而來的男子氣息仍讓她的心跳加快!高海河停在她跟前,楊美蘭伸手幫他擦臉上的汗,他下意識地想躲,但立刻讓自己不動。 楊美蘭很開心,擦完汗又問,“她爹,你看咱丫頭今天的臉色好吧?”高海河點點頭,他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妻子喜歡這麼叫就隨她吧,反正這孩子親爹媽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只是他有點不明白,妻子這麼喜歡孩子為什麼還要瞞著自己偷偷避孕呢?

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高海河原本想摸摸愛家的臉,手伸了一半想起不衛生,趕忙縮了回來,只對孩子做了個鬼臉逗她笑。楊美蘭看見丈夫這麼喜歡孩子的樣子,又欣喜又心虛又心酸,一時間五味雜陳,心臟擰著疼。 “美蘭,美蘭?”高海河叫了兩聲,怔忡間的楊美蘭這才反應了過來,“啊?”“我問你今天去醫院順利嗎?”高海河看著妻子問。 “喔,挺好的,挺好的!”楊美蘭在丈夫的炯炯目光下有些慌亂,她下意識地想轉移丈夫的關注點,用手一指對面,“今天去醫院可碰到好人,啊,她們還在,就那白色的車,你看那小女娃,漂亮不?” 楊美蘭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說著說著突然發覺丈夫沒什麼反應的樣子,她停了嘴,看向丈夫,卻看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那輛車,只有頰側的一點肌肉微微抽動著。

“她爹?咋了?”楊美蘭本能地小心翼翼起來,她試探地碰了碰丈夫的手臂,只感覺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硬的鐵石,她如同被燙了一樣縮回了手。 “姨,姨!”Annie的叫聲讓陶香打了個哆嗦,“嗯?”“綠燈了!”Annie指著前面,陶香茫然地看了一下前方,這時後面瘋狂的喇叭聲才傳入了她的耳膜。陶香幾乎是機械地啟動車子向前開去,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儘管有些模糊,但她只能看向前方…… 那輛白色的捷達飛快地消失在高海河的視野裡,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已經太過久遠甚至自己以為早就忘記了的畫面。那時候的陶香喜歡上了詩歌,她向來不喜歡戴帽子,烏黑的頭髮簾被風輕拂,臉上笑渦閃現,聲音清脆的給自己朗誦詩歌。 對詩歌一竅不通的自己很多都已記不清了,只有這句依舊清晰,從未忘記,“無論你的手有多溫暖,依然不能握住冰雪,不論你的視野有多遙遠,依然不能留住那不屬於你的風景……” = “桃子這傢伙怎麼還不回信呢?”韋晶把手舉高想找找信號,“味精!你搞定了沒有?”米陽吼了一嗓子。 “啊?馬上!馬上!”韋晶一邊答應一邊把手機塞回兜里收拾自己,然後回身一拉繩子,外面的米陽就听見“嘩啦”水響,沒一會兒韋晶甩著手走了出來。 “別人去旅遊景點兒最多是刻個到此一遊,您倒好,到哪兒都是到此一拉!上午長城,下午水庫!”米陽手裡拎著兩個大黑塑料袋嬉笑著說。正甩手的韋晶沒答話,若無其事地走了過來,突然把兩隻濕手就往笑嘻嘻地說米陽脖領子裡塞,“我讓你廢話!” “嗨,我說二位別打情罵俏了成嗎?同志們都已經上車了,就等著你倆了!”周亮跑過來吆喝了一聲。韋晶還沒來的反駁,已被米陽趕緊拉著往外走,“來了來了!”一到大門口,果然其他警察和家屬們已經都上車了,韋晶低頭就要上車。 “哎,小韋啊,你們不是坐小車嗎,這車都滿了,”坐門口的張姐說了一句,“啊?”韋晶一愣,她回頭看了米陽一眼,米陽做了個他也不知道的表情。 “你倆怎麼跑這兒來了,”周亮上來一把拉住米陽的胳膊往旁邊拽,又回頭跟韋晶說,“韋晶,走啊,愣著幹嘛?”韋晶拖著腳步往那邊走,看著廖美從馬六里下來,幫米陽往後備箱放東西,兩人在說些什麼,反倒是周亮有點插不進去,探頭探腦地只能傻笑。 “哎,麻煩你前面左轉,對,那個有花壇的路口你看見了嗎?”米陽問,“磚砌的那個?”廖美歪頭看了一下,“對,對,就是那個,電線桿子旁邊!”坐在副駕駛的米陽連連點頭。 坐在後排的韋晶有點納悶,這邊離自己家還有段距離呢,米陽這是要去哪兒?坐在她身旁的周亮突然“咦”了一聲。之前上車的時候,韋晶很自覺地坐進了後排,她心裡琢磨著,廖美是跟周亮一起來的,周亮肯定得坐副駕了,那自己正好和米陽坐後頭。 周亮顯然也是同一想法,等米陽合上後備箱蓋子的時候,他樂呵呵地往前面走去,剛打開車門,就听見廖美跟米陽說,“大米,我的這套車載HIFI系統是BOSE新款,花了我兩萬多!”“真的?”米陽本身就是個音響發燒友,他立刻走過來伸頭進去探看。 坐進駕駛位置的廖美笑說,“當然真的,哎?你這麼看不難受啊,”米陽沒多想,“是啊,”他笑了一下就坐進來低頭去看。 “咦,周亮,你站在外面乾嘛?他們都走了,”廖美指指前面開走的一輛輛中巴。 “喔,喔”周亮磕磕巴巴地應了一聲,趕忙幫米陽把車門關上,然後坐進了後座。韋晶和他面面相覷,同時干笑了一下,韋晶扭頭假裝看向外面,余光卻盯著前面興致勃勃擺弄音響的米陽。 “如果有一天我能有一套馬克列文森的我就知足了,”滿足了自己好奇心的米陽慨嘆了一聲,他直起身靠在了椅背上,廖美微微一笑,“你先把安全帶係好吧,我們要上高速了。”“喔,”米陽應了一聲去扯安全帶,突然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扣安全帶的時候無意掃了一眼後視鏡,周亮哀怨的眼神讓他汗毛都豎了起來,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無意間“鳩占鵲巢”了,下意識看了一眼後面,哎喲我的媽…… 悔之晚矣的米大警官也沒了主意,週胖子的怨恨可以不理,可他旁邊那位……米陽心裡想著,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韋大小姐會不會變成斜視? “Mark Levinson?哇喔,你喜歡哪個系列?”廖美笑說。 “啊?是啊,”米陽打了個哈哈,卻不接下茬儿了,車裡有些冷場。 周亮自然見不得“心上人”尷尬,趕忙發問,“什麼馬克,文森的?”“喔,沒什麼,車載音響裡的王者,最有名的是NO.33,大概要五萬美金左右,”廖美解釋了一下。 “靠,五萬美金買套音響?大米,別說你就是一天津小站稻,你就是變成泰國香米也買不起啊,”周良咂舌說。 “哈,”韋晶噴笑了出來,廖美也是嬌笑出聲,米陽頓時原諒了周胖子的不敬,他借坡下驢地說,“死胖子,你就是一俗人,有了這種好音響也不懂得欣賞它的魔力!”“拉倒吧,我寧願用這五萬美金的音響換輛車!”周良嗤之以鼻。 “味精,你呢?”米陽扭頭笑問。韋晶掃了他一樣,從鼻子裡哼了一句,“變現!”“哈哈哈!”車里頓時笑聲一片,之前隱約的尷尬也彷彿被笑聲吹走了。 “哎,到了,就是這兒,廖美,真是謝謝你啦,韋晶,下車!”米陽道謝之後叫了韋晶一聲,拉開車門就下車。 “哎?”廖美不自禁地叫了一聲,“有事嗎?”米陽彎腰問,“呃,你們東西還在我後備箱裡呢,”廖美腦子迅速轉動。 “嘿,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兩大袋魚呢!”米陽撓撓頭。 “米陽,幹嘛在這兒下車啊?”韋晶看看四周不明所以地問,米陽嘿嘿笑著說,“秘密!”“秘你個頭啊!”韋晶伸手擰了他一把,“我都……”“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那什麼,胖子,廖美,你們路上小心啊,回見!”米陽一臉燦爛笑容地跟車裡倆人揮手道別。 韋晶也靠過去彎下腰,“阿May,開車小心,週一見,週警官,拜拜啦!”“Ok!”廖美笑著擠了下眼睛,開車就走,周亮同志本想挪到前排的企圖也徹底失敗。回頭看看路邊的倆人,周亮沒話找話地說,“我說大米幹嘛花錢買下來呢,原來是為了討好女朋友!”廖美看了一眼後視鏡,“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什麼就我的貓了?”韋晶跟一隻小花貓大眼瞪小眼,“這花貓你買的?”一旁寵物店的小姑娘趕緊說,“不是花貓,是折耳!”“呵呵,是嗎?”韋晶乾笑了一聲,然後一把將米陽揪到一邊,壓低嗓門說,“你搞什麼呀你?你家不是有狗了嗎,幹嘛還買貓?買了還要放我家?” 米陽輕笑著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我看這貓挺可憐的,兩邊都僵上了,要是我不買下來,那女的真敢當場摔死!你說這也是條命不是?先放你家養養,你也知道,我媽對貓過敏!”“是啊,我媽對養貓的錢過敏!”韋晶沒好氣地說。 “哧,”米陽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看韋晶瞪他,趕緊乾咳了兩聲,“那什麼,你先養著,貓糧貓砂我都買了,足夠一個月的,回頭我再給它找地方,你看行吧?” 韋晶回頭看了看櫃檯上的小貓,圓頭圓腦圓眼睛,傻乎乎地看著自己,心裡一軟,口氣也鬆了,“不是說它有病嗎?”“沒病,就是有點營養不良,可是在這家店寄養一天就一百大元,還不如拿回家慢慢養呢,你說呢?”米陽問。 “那我媽要是不願意怎麼辦,她總是說,家裡有三口喘氣的就夠了!”韋晶有點頭疼。米陽低笑了一聲,“山人自有妙計!” “跟我回家?”韋晶走到櫃檯前逗弄了一下小貓那直挺挺的耳朵,小貓迅速地伸爪撓了撓,然後又眼巴巴地看著韋晶。 “好了,好了,別這麼看著我,GO吧,”她把小貓輕輕地抱進了自己懷裡。熱乎乎地小毛團一入懷,韋晶就覺得自己心軟的不得了,她情不自禁地用臉摩挲了一下貓咪的小腦殼。米陽笑了,這丫頭果然還是喜歡小貓,她自己都忘了,當初撿的那隻小野貓跑丟了之後,她有多傷心。 “米警官,體力太差了吧,這才走幾步啊?”韋晶抱著小貓回頭笑說,她身後一腦門子汗的米陽直翻白眼,“兩口袋魚,一口袋貓砂,一袋貓糧,你以為是一網兜蘋果呢,隨隨便便就能拎走。再說這都走了快兩圈了,再來一圈我就成大禹了,三過家門而不入!” 韋大小姐今天一人就乾掉了一條足有三斤重的水庫大魚,這還不算其他涼菜熱菜及主食。剛才在車上就覺得胃裡沉沉的不舒服,抱了貓之後,韋晶拒絕了米陽打車回家的建議,說是要消食,走回家。米陽心想讓這饞嘴貓運動一下也好,省得回頭胃疼,也就拎著東西跟著走了。誰成想韋大小姐繞著家附近走了兩圈一個多小時還不帶停的,米陽開始懷疑,再走一圈,她是不是該吃下一頓了? 副駕駛坐的很爽吧,韋晶心說,香車美女不是那麼好享受的,再走一圈,正好消化,晚上多吃點! “米陽!”一聲怒喝讓兩人齊齊停了腳步,韋晶條件反射地低頭咧嘴,米陽則暗叫一聲,“壞菜了!” 米陽先擠出一臉燦爛笑容這才轉身往回走,“咦?老媽,你在大門口乾嘛?”米媽媽臉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又等著韋晶,“我還想問你呢,怎不回家,兜什麼圈子啊?”“啊?我這不正要回家呢,就碰上您了,真巧哈!”米陽嬉皮笑臉地說。 “少跟我打哈哈,剛才我在陽台上就看見你們了,我這要不是下來叫你,你們還不打算回家呢吧!你不是說今天單位組織活動嗎?那怎麼跟韋晶在一起啊,不是也碰巧吧?”米媽媽特意強調了一下碰巧兩個字。 她心說,倆小年輕,一男一女,不回家,沒結沒完地繞著家附近走,這不就是約會嗎。想當初我跟你爸就是這麼幹的,蒙誰呢你!米媽媽越想越火大,兒子竟然跟自己撒謊,就為了那個毛丫頭。 “呃,”米陽被自己老娘這一連串的砲火說的有點楞,這時候偏巧韋晶又走了過來,她特客氣地打招呼,“阿姨好!”“哼,韋晶啊,你們倆這是乾什麼呢,一圈圈繞著不回家?”“啊?沒什麼,遛彎,就是遛彎,”韋晶回答。 “遛彎?不到四點就遛彎?你們想幹啥?”根本不信的米媽媽怒了,這一個個的都糊弄我是吧,我好好的兒子就是被你這丫頭給帶壞了! 被米媽媽瞪得有點發毛的韋晶趕緊解釋,可她這句大實話差點沒把米媽媽給氣死,“沒幹啥,就是吃飽了撐的嘛!” 眼瞅著自己老媽那臉色變幻都趕上七色光了,米陽稍微提高了點嗓門吸引她注意力,“媽!媽,韋晶說的是真的,她今天中午吃多了,剛才說胃不舒服,我才陪她溜達兩圈消消食兒的!真是吃飽了撐的!” 直喘粗氣的米媽媽聞言看看自己兒子,再瞄一眼猛點頭,沖自己苦笑的韋晶,看樣子他倆不像在說謊,拿自己開涮,她心想。可還是有什麼不對勁,是什麼呢?被怒火激的血壓上升的米媽媽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成,韋晶我看你也走得差不多了,咱都回家吧,”米陽飛快地向韋晶使了個眼色,示意戰術撤退。 “呃?好,好,米陽,剛才真是麻煩你了,”韋晶馬上心領神會,一臉假笑地客氣。 瞧著他倆你恭我讓的米媽媽正想開口,突然聽見隱約一聲“喵嗚”。她下意識地哆嗦一下,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什麼都沒有呀,以為自己聽錯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我說韋晶,你……哎喲,你懷裡什麼呀這是?!”想再數落韋晶兩句的米媽媽突然發現她帽衫裡伸出一隻毛茸茸的腦袋來。 “這個,喔,貓呀,”韋晶邊說邊想掏出來給米媽媽看,“哎!你別動!”米媽媽邊說邊往後退了一步,表情嚴肅,眉頭緊鎖。米陽笑說,“韋晶,我媽插隊的時候被野貓抓咬過,所以向來對這玩意兒敬而遠之,你就別拿出來現了。” “喔,不好意思啊,阿姨,”韋晶咧咧嘴角,心說老媽要是知道這件事,非給那隻英雄貓早晚三炷香不可,它可是乾了老媽一直很想幹的事兒啊。 “哼,行了,行了,沒事兒都趕緊回家!”說完,米媽媽匆忙地往家走,沒走幾步,回頭瞪米陽,“米陽,走啊?!”“好嘞!”米陽趕緊拎著東西追了上去,韋晶吐了吐舌頭,偷笑著跟了上去。 剛走到四樓就听見樓上防盜門“哐”的一聲撞上了,韋晶掏了掏耳朵,聽這架勢這事兒還不算完呀。等她到了家門口,發現魚,貓糧,貓砂都擺放在自家門口,她忍不住笑了,回頭看了眼對門,默默說了句,米大俠,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門!然後伸手按門鈴。 “我說你怎麼回事兒,老是花錢買這些沒用的?你錢多燒得慌?”“媽,我又沒花你的錢!”“誰的錢也不該亂花,再說你都我的,什麼就你的錢!”“媽你偷換概念啊!再說也不光便宜我一人兒!”“哎!我說你你還不耐煩了是不是,瞧你那嘴撇得都快到後腦勺了……”聽著自己老婆嗓門越來越高,正在里屋打電話的韋爸爸趕緊跟人客氣兩句放下電話走了出來。 “唉,有話好好說嘛,閨女買那些東西也是為了給咱們吃用嘛,你生什麼氣呀,”韋爸爸笑著開始和稀泥。韋媽媽一听就更來氣,這老頭子什麼都不知道,一開口就會向著他閨女,說自己不對。 韋媽媽一指茶几上的貓糧,“敢情!你吃這個下酒啊?”然後又指了指了旁邊的貓砂,“以後你上廁所倒省水了,回頭我再給你找個盆兒找個耙子去!”韋爸爸看清了桌上是什麼之後,就嘿嘿訕笑,“哈哈哈!”韋晶早笑倒在沙發上。 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後,韋媽媽還是有所不滿,“米陽買的干嗎非寄養在咱們家,就算他給買貓糧貓砂的,多這麼一活物得多不少麻煩事兒,瞧他們家那破狗就知道了!”韋晶趕緊給自己老爸使眼色。 “嗯哼,”韋爸爸清清嗓子,用指頭撓著小貓下巴,“人不是說了嗎,先放一段時間,說不定過兩天就拿走了,你瞧,人今兒帶著韋晶出去玩,又給了一口袋魚,咱也別太房頂上開窗戶,沒門了,是吧?”“就是!”韋晶立刻表示贊同。 “什麼就是!我稀罕那魚呀,”韋媽媽還是不爽,韋晶只管玩,老頭子也指不上,回頭這貓還不是得自己照顧。韋晶眼珠一轉,突然想起米陽那妙計來了,趕緊湊上去說神秘兮兮地說,“媽,對面的楊阿姨最討厭貓!”韋媽媽斜她一眼,不信的樣子,韋晶添油加醋地把剛才的事兒一說,韋爸爸就笑,“誇張!”韋晶剛想爭辯,就听韋媽媽說,“這貓我養了!” “哎呀,妹子你回來了?”廖美剛進家門就听見一個大嗓門響了起來,她瞳孔微微一縮,整個客廳都是煙霧瀰漫的,“咳咳,”廖美咳嗽了兩下。 “哎,老頭子別抽你那破煙了,早說了來北京有你好煙抽的,你就是不聽,你看,嗆著咱大侄女了吧!”那嗓門回頭吼道。 “她嬸,沒那麼多講究,”端著一盤子蘋果的廖母微笑著說,“阿美,你叔你嬸來了,愣著幹嘛?”廖美慢悠悠地脫了換鞋,然後走到客廳對那一男一女點點頭,“二叔,二嬸。”“哎,哎,大姐啊,咱妹子,呸,是阿美,越長越漂亮了,比電視裡那些明星強多了,是吧,老頭子,哎我說你別抽了成不?”二嬸用腳踢了一下二叔。 二叔一皺眉頭,用手指捻滅了煙頭,隨手扔在了地板上,廖美不動聲色地看著光亮的木地板上那些污漬。 “阿美,去洗洗手,然後吃點水果,今天出去玩累了吧,看你話都懶著說,爬長城是挺辛苦的,”廖母看廖美一言不發的樣子,又心疼女兒,又不想讓愛挑禮的妯娌說閒話兒,就話裡有話的說了這麼一句。 廖美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媽媽,這輩子似乎她就會替別人著想了。 “是啊,真是挺累的,主要是比賽來著,所以不光是爬山,還得快!”廖美微笑著站起身來往屋裡走去。 “長城啊,真好,你說住北京多好,長城說去就去,上回六嬸被他兒子帶去北京玩,瞧回來這個擺喲,什麼□王府井的,見誰跟誰說!”二嬸咂舌道。廖母微笑著說,“沒事兒,她嬸兒,回頭讓阿美帶你們去,咱們有車,方便!” “是啊,哎喲,那可太……”廖美合上了門,把噪音都關在了外面,她再一次覺得自己裝修的時候要求隔音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屋外的二嬸歪頭瞅瞅,“嫂子,侄女不是嫌棄我們吧,洗手咋進屋了呢?” “哪兒啊,您想的太多了,她的屋裡有專用的洗手間,就是廁所,她習慣了,”廖母忙笑著解釋。 “哎喲……”二嬸一臉艷羨,“廁所還有好幾個啊,你們可真有錢。”“也沒有,這些年阿美爺很辛苦的,總算還有點成績吧,”廖母看了一眼女兒的房門,目光柔軟又無奈。 二嬸這會兒倒坐下了,她嗑著瓜子看著屋裡的家具擺設,之前除了廖美的屋子她沒進去過,其他的早就看了個通透了。 “嫂子,要說阿美能這麼有出息,都是因為她考了北京的好大學,她叔叔為了他上大學,腿都弄瘸了,不能打工不說,家裡的農活都乾不了,唉……”二嬸長嘆了一聲。 “是,是,你們對我們好,我們都記在心裡,從來沒敢忘過,”廖母真心地說,二嬸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屋裡的廖美收拾完之後,人懶懶地躺在了床上,她暫時不想出去應對那女人,更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為難。看著被晚霞暈染的牆壁,淺黃和淡紅,那麼自然地揉在了一起。廖美突然想起之前離開寵物店的時候,米陽和韋晶就站在路邊,一高一矮,身影交錯,廖美嘴角一翹,“很幸福啊……” 如果說搞定了貓咪寄養問題的韋晶還算幸福的話,現在米陽同志顯然離幸福的標準還有很大一段距離。米媽媽從回了家就沒半點好臉色,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運氣,為求表現,米警官主動做飯去了。要是往常,米媽媽才不捨得讓兒子受累,可現在硬是一言不發。 古力有些不合時宜的顛過去撒嬌,也被米媽媽用腳扒拉到了一邊兒,“別煩我,自己玩去!”古力哀叫了一聲,可憐兮兮地回到自己窩裡埋頭趴下,傷自尊了! 在廚房偷看的米陽縮回頭,咧了下嘴,老娘這回氣的不輕,一會兒該怎麼哄她呢。等飯做好了,出去辦事的米爸爸也回家了,他一進家門就發現氣氛不對,老婆那邊明顯的低氣壓,平時活蹦亂跳的古力也蔫頭耷腦地趴在自己窩裡不動。 “爸,你回來了,”米陽從廚房裡探頭出來打了聲招呼,“啊,回來了,米陽你今兒不是出去爬山了嗎?怎麼還做飯,累不累啊?”米爸爸一邊脫外套一邊往廚房走。 “哼!”米媽媽在沙發上重重地哼了一聲,米陽沖他老爸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米爸爸一笑,自己老婆性子大,動不動就發火,不過跟兒子犯脾氣倒是少見。 他一拐彎走到了沙發那邊坐下,小聲問,“米陽怎麼了?”“你問他去!”米媽媽硬邦邦地甩了一句話出來。米爸爸看著正端菜出來的兒子問,“米陽,你惹你媽生氣了,做錯了就趕緊道歉!” “是,是,是,我錯了,母親大人原諒,兒子這廂敬禮了!”米陽放下盤子,裝模作樣地敬了個禮。 “你!”米媽媽眉毛一豎就想嚷嚷,被米爸爸打斷了,“哎,老婆,別生氣,別生氣,咱們先吃飯好吧,有問題慢慢說。”說完衝米陽一揚下巴,“盛飯去。”米陽做了個鬼臉。 看妻子還是一臉的不樂意,米爸爸壓低了聲音說,“兒子也累了一天了,還給你做飯,你讓他把飯吃好了咱們再說他,他們當警察的,最容易落胃病了!”米媽媽看了丈夫一眼,突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起身坐在飯桌旁了。米爸爸心裡暗笑,裝那麼兇,還不是心疼兒子。 等菜都上齊了,一家三口開吃。要是平常,米媽媽早就張羅著讓米陽吃這個吃那個了,而現在桌上只有沉默的咀嚼聲。 “呃,兒子,這魚不錯啊,又肥又鮮,比我上次和你韋叔叔釣回來的強多了,水庫的吧?”米爸爸為了打破尷尬的局面,就想找個話題說可,他哪儿知道因為老婆生氣的根源是什麼呀。米陽暗叫一聲我的爹,你說啥不好非說這個。 果然,“啪”的一聲,米媽媽已經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是啊,好吃,你那老伙計今天晚上估計也吃上了!”米爸爸一愣,“啊?”米陽看老媽這態度,話不說清楚這飯也別吃了,就放下碗,賠笑著說,“媽,就一袋魚,值不了倆錢兒,大家都是鄰里鄰居的,別那麼小氣嘛。” “你以為我是為了那袋子魚啊,你就是給他們十袋子,讓那姓韋的吃一個月我都不管,你為什麼騙我啊,嗯?!”米媽媽盯著兒子說。 “唉,”米陽長嘆一聲,“媽我騙你什麼了,今天是我們單位組織出去玩,正好韋晶有空,就一起了唄。”“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呀?”米媽媽瞪眼,“您也沒問啊?”米陽笑嘻嘻地說。 “你?!好,好,好,這事兒就算我沒問,那貓又是怎麼回事兒呀?”米媽媽說。 “貓,不就是韋晶的嗎,您放心,反正貓又不是狗,得天天遛,您碰不上,不用怕!”米陽邊說邊伸筷子想去夾菜。 “砰”的一聲響,桌上的盤子碟子都是一震,米爸爸嚇了一跳,米陽夾的土豆絲都灑在了桌子上,牆角兒窩著的古力也是一哆嗦,家里三個男的六隻眼,全都盯著暴怒的米媽媽傻了眼。米爸爸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老婆拍在桌上的是張紙條,拿過來一看,“折耳貓,貓糧,貓砂……”他抬頭問米陽,“這寵物店發票怎麼在你這兒,你買的?” 米陽微微皺了眉頭,放下筷子,“媽,你怎麼翻我外套啊?”“你還不高興了?別說這有的沒的,這貓怎麼回事兒啊?!”米媽媽不依不饒。米陽這會兒也有點不高興了,米爸爸輕輕咳嗽了一聲,用手一壓他的膝蓋示意他冷靜。 米陽沒轍的出了口氣,把這貓的事兒又說了一遍,“爸您說,我能眼看著這貓被摔死?人家韋晶也是好心幫忙,那貓砂什麼的不該我買啊,您說是不是?”這話自然有真有假,可實在沒必要說那麼清楚。 “唔,”米爸爸點點頭,轉頭跟妻子說,“你看你,也不問清楚了就先發火,冤枉兒子了不是?”米媽媽一時間沒了主意,就乾楞著,米爸爸做了個眼色,米陽明白得給老娘台階下,就笑嘻嘻地說,“就是,我委屈大了我!” “好啦,既然都說清楚了,吃飯吃飯,我就喜歡吃魚,看這麼半天,饞死我了,”米爸爸半開玩笑地說。米陽自然響應號召拿碗夾菜吃飯,米媽媽遲疑了一下,拿起碗又放下了,“米陽,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韋晶了?” 米陽那筷子差點沒捅自己鼻子眼兒裡去,米爸爸也是一愣,他早就知道兒子跟韋晶之間的關係有點“變質”,但一來變了多少,他也沒底,二來韋家那姑娘也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所以他一直每跟妻子說這件事兒。反正他挺喜歡韋晶的,活潑開朗,跟兒子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以前老婆掀起人家學歷低沒工作,現在不是也在大外企幹的不錯嘛。 “怎麼說起這個來了,”米爸爸覺得今天肯定不是說這件事的好時機,就想給岔過去,“倆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是正常的嘛。”可米媽媽根本不搭碴兒,就看著米陽。米陽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把碗一放,“是!” “啊?”米媽媽的聲音都顫了,“你說什麼?”“我說我是喜歡韋晶,”米陽很認真地說。米媽媽就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她身子晃了晃,米爸爸趕緊扶了她一把,又回頭盯著米陽說,“兒子,喜歡分很多種的,你別因為跟韋晶是青梅竹馬,就覺得某些事情是理所當然。”“爸,我明白的!”米陽微微一笑,米爸爸不說話了,兒子的笑容髮散著幸福的味道。 “你明白個屁!”米媽媽突然一聲怒吼,米陽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自己那個向來以優雅自居的老媽居然會講粗話。米媽媽一把推開想阻攔自己的丈夫,大聲說,“那丫頭有什麼好的,啊?!長得一般,學歷又低,說是在BM公司工作,誰知道她是端茶的,還是掃地的,配得上咱家嗎?她那爹就甭說了,說到底就是一工人,就她那媽,要多沒水準有多沒水準,想讓我跟她做親家?!甭想!” “媽!”米陽低吼了一聲,米媽媽下意識閉上了嘴,“咱家也不是什麼上流社會,大家彼此彼此,再說,我娶的是韋晶,又不是把徐阿姨給您娶回來,您怕什麼呀。”“娶?!”米媽媽拔高了嗓門,你還敢說娶,米陽,我告訴你,你要是非跟那丫頭好,就甭認我這個媽! ” “媽!”米陽心裡又急又怒,只覺得一股子熱血在胸口燒,難受的不行,米媽媽分毫不讓瞪著他。 “好了!”米爸爸喝了一聲,“米陽,你去給我盛碗湯來!”米陽喘了兩口粗氣之後進了廚房,米媽媽還想追上去,被米爸爸一把拉住了。 進了廚房的米陽非常煩躁,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看什麼都不順眼。他知道老媽不喜歡韋晶她們家,可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客廳里米爸爸正耐心地勸說著什麼,米陽也不想听,怒氣過去之後,他稍微冷靜了些,知道這件事自己越急切母親越抗拒。 米陽苦笑著想,要是讓釘子,隊長他們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得被嘲笑,還是一刑警呢,這點兒冷靜都沒有。米陽感覺自己好多了,也覺得自己應該跟母親好好談談而不是對著來,他轉身從櫃櫥裡拿了個碗出來盛湯,恍惚間聽到了隔壁韋晶的笑聲,因為兩家的廚房是緊挨著的,米陽忍不住一笑,心說今天受的委屈改天都得跟那丫頭要回來。 一想到要回來的方式,米陽開始神遊天外,“哐啷,哎喲”他一走神不要緊,熱湯沒盛進碗裡都澆自己手上了,手一鬆,碗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幾塊。米陽先用涼水沖了一下,然後蹲在地上撿起碎片的時候又被劃破了手,“這人倒一黴喝涼水都塞牙!”他咬牙切齒地說。 一直關注著廚房的米媽媽豎著耳朵半天聽不到動靜,她不放心悄悄走過來窺伺,探頭一看,米陽正拿著碎碗碴兒蹲在那兒發呆,臉上肌肉扭曲,那隻手上好像還有血......她“啊!”的尖叫了一聲,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正查看傷口的米陽被嚇了一跳還不及反應,跑過來的米爸爸已一疊聲地問,“怎麼了,怎麼了?”他就看自己老婆哆嗦著伸出一隻手指著米陽,連哭帶氣地說,“你個不孝子,不讓你跟那丫頭好,你就想割腕自殺?!” 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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