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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笑調紈絝,誰識景天之祖

仙劍奇俠傳4 管平潮 3316 2018-03-11
千佛塔正在南壇湖中的小島上。 此刻正是午後,雖然日光西斜,卻甚是明亮。日光之下,南壇湖水波光粼粼,湖心小島上蓬勃的春樹也彷彿籠罩著一層光芒。千佛塔就在湖心島畔,被參差的綠樹簇擁,九層的高塔如同一個威嚴的高僧,在滿眼春光中對著整個陳州城俯瞰。 千佛塔每層高挑的簷脊上,蹲坐著佛教經義中的辟邪瑞獸。不過雲天河幾人此刻隔著湖水,離得很遠,只能依稀看得出一點微小的輪廓。時時吹拂的清風中,倒是千佛塔挑簷上懸掛的銅鈴,在春風中叮鈴作響,藉著高度在陳州城中傳出很遠。 千佛塔本身並無甚麼出奇,此刻遠觀,並沒多少好看。要幫助琴姬完成心願,還要看夜裡潛入佛塔,那時才見真章。不過,在湖畔這番遊走,倒也不是全無收穫。那些徜徉湖邊的遊人歌女,一些對話讓雲天河幾人不僅了解了陳州的風土人情,還對先前少年偶爾遇見的琴姬有了更深的理解。

比如,靠近南壇湖畔的那條街上,有一座檔次不低的青樓,名為“倚欄歌榭”;路過它時,雲天河三人聽那些歌女議論道: “今日湖畔弦歌台,人比平時多些,是不是因為那個琴聲歌聲呢?”說話的這位,正是在倚欄歌榭前迎賓的杜鵑姑娘。她好像還不知道琴姬,在雲天河他們路過時,還在跟身邊那位叫金盞的姐妹說道:“金姐姐,你聽,這湖畔傳來的曲聲,不像是我們歌榭裡姐妹彈奏的……那麼好聽的曲子,到底是誰呢?” 她的姐妹金盞答道:“具體是誰,姐姐也不知。不過我也聽了好一會兒,那弦歌台中的女子,彈唱都有幾分能耐。憑她的本事,就算去了京城,也是不愁吃穿的。” “你們還別說,”一個叫楚師兒的歌女說道,“我來陳州這裡比你們都早,最近幾日一直聽弦歌台上有曲聲傳來,我總覺得耳熟。似乎在數年前,我在這南壇湖畔,曾有聽過……”

“我也有些耳熟。”這時候搭茬的,卻是一位正在倚欄歌榭門前徘徊的書生。他叫陳久,剛才內心中正做著思想鬥爭:“是遵聖人教誨,去前面的書齋看書,還是進了倚欄歌榭,看望熟悉的姑娘,跟她談談人生、談談理想?” 思想鬥爭正到了最緊張激烈的時候,陳公子聽到門口這幾位姑娘的話,便插話道:“不怕你們不高興,那女子彈的曲子真好聽,比你們這裡很多姑娘都強多了。也不知跟你們樓中頭牌姑娘'玉芙蓉'比起來,誰的琴技更好?” “當然是我們家玉芙蓉姐姐更好了!”雖然平時對樓中頭牌心有嫉妒,但這時候杜鵑和金盞卻異口同聲說道,“那女人的曲子,有時淒淒切切,哪有咱們玉姐姐的風騷喜慶?” “非也,非也。”陳公子的書生脾氣上來,搖了搖頭道,“曲子好壞,卻非決於悲喜。以小生看,卻還是湖畔那人技高一籌。”

“真是個書呆子……”聽陳久這麼說,杜鵑和芙蓉雖然秉著友善服務的職業道德,表面不再反駁,但內心裡卻對這位不識貨的公子哥兒很是不滿。 他們這番對話,不僅路過的雲天河幾人聽見,那個正在二樓軒窗前倚欄眺遠的玉芙蓉也聽到了。她剛才也在窗前,仔細辨聽琴姬的歌聲,心中暗自比較。她在琴樂上是真有研究和造詣的;此時聽了陳久的評價,她秀眉緊蹙,無奈想道:“陳州之人,只說我唱的曲兒不如琴姬唱的。但他們卻不知道,我唱的是'燕樂',她唱的是'清樂',曲風本就兩屬,怎麼能放在一起比呢?” 正這麼想著,她的目光無意中朝樓下一看,恰好與雲天河的目光相對。 “咦?”玉芙蓉一愣,“這是誰家的小哥兒?眼神這般清澈!”

作為倚欄歌榭的頭牌名妓,玉芙蓉算是閱人無數;她目光跟雲天河一對,便立即感覺到這位少年的不凡。當然,雲天河本身的容貌清俊英朗,對玉芙蓉來說也比較養眼;但她眼光極為老辣,發現這少年最不凡的,還是那世間罕有的清澈眼神。那一瞬間,玉芙蓉幾乎有種錯覺:這哪是眼神啊,簡直就跟從來沒受污染的深山清泉寒潭一樣,雖然隔出很遠,都能感覺出那種清寒通透的靈澈感! 就在玉芙蓉驚訝感慨之時,偶爾抬頭的雲天河也是一愣:“咦?這樓上的女孩兒,也挺好看呢。”不過他也沒來得及細看,就被身邊一人拉走了。不用說,這位及時出手之人,正是韓菱紗。她一瞥少年,見他朝二樓張望,便忽然責任感滿滿,覺得自己有必要看好少年,不要讓他來自山野的純天然心靈被這紅塵青樓污染。

雲天河三人離開倚欄歌榭不久,忽看見街邊停著一輛馬車。街畔垂楊柳下,這馬車形制高大,紋飾華美,那轅前拉車的駿馬也是通體雪白,渾身上下沒一根雜毛,顯然不是凡品。 和後世類似,好的車馬總是能引起男子的興趣,這樣的馬車自然也引起了雲天河的注意。他圍著這輛馬車,好奇地仔細打量。當他轉到馬車後面,卻在車廂外面後壁上,看到掛著一幅捲軸。 “這是什麼?”雲天河邊看邊嘀咕,“這上面有畫,有字,畫的是個漂亮姑娘,不過沒見過,不是菱紗了。” “天河,在看什麼呢?我瞧瞧!”韓菱紗聽到少年的嘀咕,跟了過來,一眼就看見掛在馬車後壁的畫軸。 “原來是幅美人圖。上面還有字——”韓菱紗努力辨認畫幅右上角那幾列歪歪扭扭的題字:

“哈、哈哈!太好笑了!”韓菱紗忍俊不禁,脫口樂道,“哪有人這樣寫詩的?'左搖右擺好似鴨',到底是在誇人還是在損人啊?還有這個疑似女孩的人形……難道就是那個'芙蓉'?太、太……”這美人形態畫得極為彆扭,口舌便給的少女,甚至一時語塞,找不到對她合適的形容詞了。 “好大膽子!竟敢嘲笑本少爺的丹青墨寶!” 就在此時,也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一個半大的少年,怒聲叫道。這少年,容貌稚嫩,最多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他身上穿一件材質上好的藍緞短袍,頭頂青紗軟帽,正中鑲嵌一塊淡黃美玉,價值不菲,一看就是典型的富家子弟。 面對氣得滿臉通紅的小少爺,韓菱紗玩性頓起,故意拉長腔調,明明對著畫軸,卻左看看,右看看,一副不解的表情:“墨——寶——在哪裡?這裡有嗎?”

“可惡!你們不是剛剛才拜讀過!”小公子哥更加憤怒。 “不是吧?”韓菱紗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說馬車背後貼的這張紙?” “當然!”小少爺睥睨四方,神態傲然,“本少爺的卓然文采一定要公佈出來的,要讓全城的人都能看到!” “好吧。”韓菱紗看他樣子,心說,“這小少爺看來是個傻瓜。”頓時她連戲弄的心情也沒有了,轉臉跟雲天河說道:“我們走吧,我想起還有些東西要買呢。” “哦,好。”雲天河聞言就要一起走。 “等一下!”這下小公子哥兒可急了,衝著韓菱紗大叫道,“你竟然小瞧我!告訴你們,我爹當年金榜題名,連中三元,如今官拜禮部尚書!雖然我景陽現下沒有功名,可誰人不知本少爺是陳州第一才子?!”

“姓景?又是禮部尚書?……難道你爹是景桓景大人?”韓菱紗想起了什麼,頓時一臉驚訝神色。 “哈哈,沒錯!”景陽洋洋得意,讚許道,“看不出你這小姑娘還有點見識,知道我爹大名!” “餵,我說小少爺,”韓菱紗看不過他這副紈絝樣子,直言不諱道,“你爹又不是你,你的那點本事就不要拿出來顯擺了好不好。要是這也算陳州第一才子,那我還是中原第一美少女呢!” “你!可惡!”景陽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挑戰,真生氣了,“什麼中原第一美少女,你敢與我拼一拼詩文嗎?!” “少來,”韓菱紗看了眼前半大少年一眼,“我沒空陪小孩子玩。” “膽小鬼!你怕了,還藉口胡說我是小孩子。”景陽自覺勝了一籌,得意洋洋。不過在否認自己是小孩子的時候,他卻不自覺地扮了個鬼臉,吐了下舌頭。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個僕人打扮的老頭兒氣喘吁籲地趕過來:“少爺!你在這裡啊,夫人說我們要走了!” “哼,娘在找我,”景陽小傢伙哼了一聲,“算你走運。今日就算了,下回再比試!”說著話,他便昂著頭,氣勢昂揚地跟家中老僕上了馬車,轉眼離去。 “真是無聊的小鬼,”韓菱紗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鬱悶道,“寫那麼亂七八糟的詩,誰答應要和他比了……” “那幾句話是他寫的?”雲天河卻道,“我覺得還挺有趣的。” “嘻,有趣是有趣,”韓菱紗倒是表示贊同,“剛看到時簡直笑死我了。哎,枉費景大人這樣一位治世能臣,他的兒子卻是個繡花枕頭啊。” “也不能這麼說。”這時候,一直安靜旁觀的柳夢璃,插話道,“他還小,又生於官宦之家,不免沾了紈絝之氣。不過我剛才旁觀,他雖然言語顛三倒四、詩畫慘不忍睹,卻還是保有赤子之心的。”

“哎,別管他了。”韓菱紗揮了揮手,轉向雲天河道,“你,陪我和夢璃去買點東西吧,順便吃個飯,晚上我們還有事呢。至於這位景小少爺,我們改天有空再來看看,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成為陳州第一才子,哈、哈哈!” 這時候,沒有誰知道,這個不學無術的陳州紈絝子弟,竟是後來那位景天景大俠的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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