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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4節

請對我撒謊 连谏 2537 2018-03-16
馬躍要繼續讀碩士,還在一門心思努力讀書,同樣即將拿到學位的小玫瑰既不想回國也不想繼續讀碩士了,一門心思琢磨著怎麼留在英國。馬躍就開玩笑說,實在不行,咱倆就生個寶寶吧,寶寶是英國公民了,父母作為監護人是可以留下來的。可小玫瑰憂傷地搖了搖頭,說孩子不是想生就能生出來的,她打算拿到學位後先打一份工,然後慢慢想辦法,馬躍勸她一起讀碩士。她不肯,說從六歲開始讀書讀到現在,讀得她看見書就想吐。 馬躍沒勉強她,他和小玫瑰不一樣,從小到大,他每次考試成績都名列前茅,所以他恨不能一輩子都在考試中度過,宣布成績的時候,老師的表揚,同學的羨慕,太有成就感了。 沒事的時候小玫瑰就出去兜兜轉轉地找工作,後來,在倫敦郊區的小鎮上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小型超市做收銀員。

自從小玫瑰找到工作,人就變得怪怪的,到底怪在哪兒?馬躍也說不上來,直到有天晚上,他和小玫瑰做愛,發現小玫瑰總是有意無意地用手去擋右邊的乳房,不讓他親,這讓馬躍很奇怪,因為他比誰都了解小玫瑰的性愛習慣,一定要一邊做愛一邊親著她的乳房才會有高潮。可就在這個晚上,小玫瑰的叫聲不僅誇張而空洞,還一反常態地躲閃著他的嘴唇……感覺出怪異的馬躍,就要看她的右乳,小玫瑰就是不讓看,他就小小地狡猾了一下,專注而亢奮地做愛,漸漸的,小玫瑰就放鬆了,注意力全被馬躍給的性愛愉悅給吸引了過去,像落岸的魚一樣微微地張著嘴巴,閉上了眼睛。馬躍也像往常一樣興起,攥著她的手腕放到枕頭的位置,伏下去親吻她的乳房,這是小玫瑰最喜歡的姿勢,全方位的動情狂野,可是這一次,馬躍沒有狂野到底,而是緩慢了下來,漸漸鬆開了攥著她手腕的手,因為他看到了小玫瑰的右邊乳頭,以及它的周圍,全都是深玫瑰紅的吻痕……

他停下來,直直地看著這些傷口一樣的吻痕問:“怎麼回事?” 小玫瑰這才驚醒一樣,飛快地捂上,結結巴巴地說理貨的時候摔了一交,碰傷了。 馬躍刷地從她身體裡撤離,拉著小玫瑰就把她拖了起來,讓她再摔一次給他看看。小玫瑰裸著麥粒一樣飽滿而富有光澤的身體,哭了。她說她不是找到工作了,而是應徵了報紙上的徵婚廣告,對方是個四十歲的華裔英國人,在倫敦郊區開一家小型超市,這段時間她所謂的每天去打工,其實是和他約會,因為要照顧超市生意,他們的約會只能是在收銀機旁,他們剛認識就發生性關係了,因為華裔英國人說他喜歡小玫瑰,會和她結婚,事實證明他沒有騙她,下週他們就要去註冊結婚了…… “為什麼?”馬躍問,“為什麼會是這樣?他比我好嗎?比我愛你嗎?”

小玫瑰哭著說他一點也不好,既不帥也不紳士,但他可以讓她留在英國成為英國人。 馬躍頓時就覺得所有的奮鬥都失去了意義,他像個傻子一樣被愛情拋棄在了倫敦的街頭。他淚流滿面地看著小玫瑰一邊說抱歉一邊收拾東西,拖著行李箱離開了他。 連一聲再見都沒說。 一周後,身心俱碎的馬躍也拖著行李箱悄悄離開了倫敦,當他登上飛往北京的航班,沉溺在痛苦中的心,突然清醒:他不是要拿到碩士證書再回去嗎?現在回去,他怎麼跟陳安娜交代? 他不敢想了。 那個不敢想像的局面,讓他滯留北京,不敢回青島,也沒敢跟陳安娜說自己回國了,反正他和陳安娜從不打國際長途,因為話費太貴,他們都是通過MSN或QQ視頻交流,不僅不用花錢還能看到對方。但他現在在北京,背景環境和在倫敦時不一樣了,怕引起陳安娜懷疑,他用創可貼把視頻頭粘上了,和陳安娜撒謊說攝像頭壞了,沒去修,只剩語音功能了,倒也沒引起陳安娜的懷疑。

就這樣,他在北京一待就是大半年,其一是怕陳安娜的咆哮不敢回家,其二是覺得自己是海歸,怎麼著也能混出點顏色來吧?如果可以,就衣錦還鄉,在陳安娜跟前也好交代。可現實是偉大的“帝都”人才濟濟,碩士、博士海歸大把抓,像他這種學士海歸遍地都是,他不僅沒混出點顏色來,還把這幾年省吃儉用節約下來的英鎊全禍害光了,他灰心透了也絕望透了,不僅因為前途無望更因為沒法和陳安娜交代。陳安娜所在的中學,有四個副校長,她是其中之一,用田桂花的話說,什麼校長不校長的,往難聽裡說是自己個兒給自己個兒起哄架秧子,往好聽裡說也就是個榮譽性稱呼而已,要實權,沒有,要實惠,沒有份兒。至於他的父親馬光明,是白酒廠工人,酒廠雖然沒倒閉,可生產的白酒過去就不是高檔貨,也就是拉板車的,送煤球的抓把花生米或剔骨肉坐在馬路牙子上對著瓶子抿的民工酒。現如今,中國人越活越虛榮,廠領導又沒什麼新想法,這酒是越看越拿不上檯面,連民工買了都要藏著掖著的喝,唯恐招人笑話,酒賣得這麼淒慘,馬光明們的工資也牛皮不到哪兒去,粗茶淡飯能湊合著吃上就是了,這也是陳安娜從沒把馬光明放在眼裡的主要原因之一,再後來,酒廠連讓工人們吃粗茶淡飯的工資都發不下去了,索性就給老職工們辦了提前內退,工資少得也就夠買鹽吃的,好在馬光明有個財大氣粗的哥哥,聽說馬光明淒慘內退,就把他叫到酒店做保安頭頭兒了,幹的是民工活,拿的是白領的工資,其實誰都明白,馬光遠的酒店不缺保安,這麼做就是為了讓馬光明拿錢拿得不傷陳安娜自尊。

我把陳安娜和馬光明的經濟情況擺在這兒了,諸位就會知道,他們把馬躍同學送到英國去讀書,不僅是豁上血本還是抽筋扒皮敲骨頭的力氣,陳安娜之所以能不計後果地往兒子身上血拼,也是因為她對自己的人生絕望得只剩馬躍了。馬躍的未來,對她來說,就是上帝許給虔誠教徒的天堂,現在吃的苦,就指望馬躍出息了給她補回來。就她這份苦心,馬躍因為一個小妞就放棄了拿碩士證書陳安娜能答應嗎?不,肯定不!罵個狗血噴頭都是輕的,把他大卸八塊也是解不了恨的。這些都不是馬躍最怕的,馬躍最怕的是一旦陳安娜知道了真相,會吐血身亡或者是把她自己大卸八塊。 所以,在帝都混慘了的馬躍,自覺走到了人生的末路,悄悄回了青島,在自家樓下偷窺他親愛的媽媽陳安娜和爸爸馬光明,打算看他們幾眼就隱姓埋名,找一隱蔽的地方把自己這條小命送回上帝那兒去,可是,他回青島第一天就在火車站讓人偷走了旅行包,偷走了他的刮鬍刀以及換洗衣服和僅有的二百塊錢,等他熱淚盈眶地偷窺夠陳安娜和馬光明,他已完全是個衣衫骯髒、鬍子拉碴的流浪漢形象,就算他不戴墨鏡,就算他走到昔日朋友跟前,跟人說我是馬躍,都沒人信,不把他當精神病也得把他當一騙子,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認識的那個馬躍前程遠大,正在英國攻讀碩士學位,怎麼可能是一副流浪漢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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