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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縣令相召,夜話舊雨新知

仙劍奇俠傳4 管平潮 4458 2018-03-11
壽陽城的縣衙位於北城門的附近。可能是因為靠近縣衙的緣故,被官威所懾,這裡的街道相比雲天河之前看到的要行人稀少一些。縣令大人的府邸,就在縣衙後院。當即裴劍在前面帶路,雲天河跟在他後面,兩人從側門走進縣衙中,大約拐了幾個彎,就來到縣令居住的內院中。 到了內院裡,裴劍回身一拱手,說道:“請雲公子在此稍候。裴劍這去禀報大人,速速便回。” “好啊,”雲天河點頭道,“你快點去,我也有事想問你的老大。” “哈,雲公子還真是言語詼諧。”裴劍笑著說了一聲,便轉身去找縣令大人禀報。 “這裡的房子真多啊!”沒見過世面的少年,在這一縣之首的住所里東張西望。也難怪,他呆慣了山野,之前所見最繁華的地方不過就是太平小山村,難免震驚於這裡氣派非凡的亭台樓閣了。

看了一會兒縣令府中的樓台和花草,雲天河便在心中想道:“那個捕頭的老大,真的認識我爹嗎?” 想到這個,他心中有些忐忑:“以前常聽爹說如何打壞人,說那些人的老大和猴子的老大不一樣,很多都是大大的壞蛋。裴捕頭的老大是壞蛋嗎?” 雲天河生長山野,心思純淨。現在想著這事情,便心無旁騖,難免從旁人看來,很像在發呆。這時遠處有兩個恰好路過的小丫鬟,見雲天河一個人傻傻地站在那裡,便不由得議論起來。 “祿蓉姐姐,你快看!”其中一個丫鬟指著少年,“哪來的傻小子啊?” “噓!祿珠妹妹,你小點兒聲。”叫祿蓉的丫鬟低聲說道,“他能進到內院,肯定是老爺的客人。咱們不可太無禮了。” “嘻,知道了!”丫鬟祿珠吐了下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又朝雲天河仔細瞧了瞧,不由得有些驚奇地感慨:“姐姐,你看,那個小哥兒雖然看著呆,又穿得破,可是仔細看看,可長得很俊呢!”

“是啊是啊。”祿蓉聞言,睜大眼睛朝雲天河看了兩眼,也大加贊同,“你看,他不僅模樣兒英俊,還有種特別純淨的氣質,就好像一直呆在深山高峰,不食人間煙火一樣——哎呀!他過來了,我們快跑!” 見少年被自己的言論驚動、朝這邊走來,兩個小丫鬟慌忙嘻嘻哈哈地跑掉了。 “奇怪,她們又不是山豬,為什麼這麼怕我?”雲天河看著兩個女孩兒的背影,正是一頭霧水。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熱情無比的招呼: “賢、侄、吶!” 這一聲大叫突如其來,雲天河一驚,霍然轉身,卻見到見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兒,穿著褐綢家居長袍,鬍鬚灰白,正神情激動地看著自己。 “咦?這胖老頭是誰?”雲天河正摸不著頭腦,卻見那胖老頭激動無比,連聲叫道:“啊!這——長得太像了!裴劍說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這天底下哪有這等巧事!”嘖嘖驚嘆著,胖老頭目光熱切地盯著雲天河:“你叫雲天河?你爹可是雲天青?”

“對啊,你真認識我爹?”雲天河口中答話,心裡想道:“看來裴捕頭這老大,不當老大好多年,都胖成這樣了。” “當然認識!”卻聽這胖老頭叫道,“老夫柳世封,乃是受過你爹恩惠之人!來來來,賢侄進屋再說,我已經吩咐下去準備飯菜,一定要好好招待你。” “咸枝?是叫我嗎?”雲天河有些不確定。 “哈哈,自然。你若不嫌棄,可以喊我一聲'柳伯伯'!” “柳波波?”雲天河學舌一遍,只覺得這名字好怪。 “嗯,好!好!”聽雲天河這麼叫他,壽陽縣令柳世封柳老爺,卻是樂得眉花眼笑,連聲招呼,“來!來來!快隨我進屋,怎好叫客人一直在院子站著。” 見柳世封熱情招呼,雲天河也不耽擱,便隨他進了客廳。才一進屋,便有一位端莊慈祥的婦人迎了上來,微笑著打量雲天河,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位便是雲家的公子?”

“哈哈,沒錯!”柳世封指著雲天河,開懷笑道,“你看他樣貌就知道了。剛才一看,我還以為又見著了多年前的雲賢弟咧!來來來,賢侄,這是我夫人阮慈,你喊她'柳伯母'就好。” “柳波母……”雲天河口中念叨一遍,又想起自己那個“咸枝”,便想道:“好像山下的人很喜歡幫別人亂取名字,自己的名字也都奇奇怪怪的。”這也是少年沒怎麼讀過書,否則要聯想這“波母”是不是《淮南子》裡的“波母之山”了。 “乖孩子——”聽雲天河叫了一聲,柳夫人也是眉花眼笑,忙招呼道,“你們一老一小,別光顧著說,還不快入座,飯菜都要涼了。” “夫人說得甚是!賢侄,這邊來!”柳老爺招招手,示意云天河坐到他身邊的位置。

見他招呼,雲天河卻沒著急坐過去,而是探手從懷裡掏起東西來。 “給!柳波波,”雲天河把手一攤,跟柳老爺展示著那幾個銅板,“我身上的錢就這麼多,都給你了!” “賢侄這是為何?”柳世封夫婦見到少年這舉動,都十分驚訝,不明所以。 “給錢啊。”雲天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剛從山上下來沒多久,菱紗說山下吃飯吃菜都要給錢的,不能白吃。” “傻孩子!”柳夫人聞言,又是好笑,又是憐愛,忙溫聲說道,“那些賣東西給你的都是商人,自然要你的銅錢。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你爹的朋友,難道請你吃頓飯還收錢?” “對對對,夫人說得甚是!”柳縣令點頭贊同,“莫說是幾頓飯,就算你今後都在府上吃住,我們也是理應照顧的,何況說不准還變一家人!”

“老爺!”聽老爺說得這麼直白,柳夫人忙打了個岔,嗔怪地瞥了自家相公一眼。雲天河卻是沒反應過來,還在茫然道:“什麼?怎麼不要錢就變一家人?那我跟菱紗也變一家人?” “沒、沒什麼!”這時候柳老爺也覺得自己說漏了嘴,忙打著哈哈道,“我們吃飯,哈哈,先吃飯!” 這天下午,就在這客廳之中,柳世封拉著雲天河問長問短。當他聽說恩公早已過世,留下的這孩子一直在山中貧苦過活,便不勝感慨。雖然雲天河過往的生活比較簡單,但因為柳老爺心存感激,有心了解他的全部情況,問得便很細;再加上雲天河剛剛下山兩天,說話的能力還在不斷學習校正中,因此他們爺兒倆這一番問對,不知不覺便持續到傍晚。 見已入夜,柳縣令又吩咐下人做滿一桌子的好吃飯菜,招待故人之子好好用餐。其實中午時的飯菜已然不錯,但當時雲天河因為客棧前那個風波,從昨晚起一直沒吃飯,因此狼吞虎咽一番,哪曉得飯菜的美味?到了現在,他肚中沒那麼餓了,因此慢條斯理吃起來,頓時發現“柳波波”家中這些飯菜,不僅樣式前所未見,其美味程度也是前所未見。於是,雲天河一邊吃飯,一邊贊不絕口:

“這個好吃,那個也不錯!” “哇,原來肉還有這種味道的,比烤的還香!” “啊?這碗裡一粒粒白白的東西,就是爹說過的'飯'啊,真好吃!” 就在他坐在桌邊一邊動筷一邊驚嘆時,那壽陽縣令柳世封,卻站著一旁的客廳正中負手沉思。思慮良久,柳世封忍不住自言自語,說出聲來:“唉!想不到雲賢弟已經過世了,還是得瞭如此重病,連弟妹也一起……怎麼會這樣?” “對了,柳波波,”聽到柳縣令的自言自語,雲天河暫時從美食中擺脫出來,抬頭問他,“你認識我爹,那能不能告訴我一些關於爹的事情?” “當然!”柳老爺聞言,坐到桌前說道,“多年前幸虧雲賢弟救我性命,不然我早成了路邊枯骨了。”

“啊?”雲天河聞言,吃了一驚。 “是真的。那時候我剛接任壽陽縣令一職,走馬上任,不想途中被人打劫,你爹路見不平,出手相助,還將那些強盜戲弄懲戒了一番!” “噢,原來是打跑強盜而已。”雲天河聽了之後不以為然,“聽菱紗說過這樣的事情,俠客們不是經常做嗎?”雲天河忽然覺得,只憑爹爹做了這件小事,還抵不上自己剛吃的這兩頓飯呢。 誰知那柳老爺卻擺擺手,連連說道:“不然,不然。雲公子,你還小,聽著這事情,在嘴上說出來,似乎也沒多大事。可是真正經歷,就知道可怕了。你知道嗎?我年輕時還自詡仗劍書生,膽氣豪壯;誰知道那次遇上盜賊,被他們拿明晃晃的刀往脖子上一架,當時就……” “就怎麼了?” “就是底褲略濕而已。”柳縣令老臉一紅,連忙略過此節,繼續說道,“這還罷了。那些盜賊凶狠無比,人命在他們眼裡輕賤如草。如果不是你爹當時出現打跑,你柳伯伯我就會血濺當場,死得很難看。”

“那確實。”雲天河看了看他的身形,稍微想像了一下,很誠懇地點頭認同。 “是吧?從此我就和你爹爹結識,還兄弟相稱。本來我想要他留在壽陽助我治理此地,但人各有志,你爹那時一心想要修煉成劍仙,盤桓幾日後便離開了。” “那後來呢?爹成了劍仙嗎?” “慚愧!這我也不太清楚,你爹如此一去,數年沒有音訊,直到有一天……”柳大人略一沉吟,陷入對當年的回憶,“那天他突然出現在我府中,懷抱一名女嬰,託我把那孩子撫養長大,讓她做個心地善良之人。正巧我和夫人成親後一直未有生養,自然十分樂意。你爹見我們答應下來,轉眼便縱身去了——那動作倒是非常迅捷的。你爹的行踪,向來飄忽,自此一別,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見。於是我命裴劍帶了他的畫像,一有機會便四處尋訪,這才有今日的相聚吶。”

說完前後這種種緣由,柳大人捋著自己的灰白鬍鬚,也頗為感慨。 “哦……”特殊的成長經歷,卻讓雲天河對父親故人這番話,反應相對淡然。他想了想又問道:“那你知道我娘是什麼樣的人嗎?” “這……”柳世封犯了難,“別說我沒見過,雲賢弟連提都沒提起過啊。” 正當二人說話間,那柳夫人阮慈卻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提著東西,朝著一老一少笑道:“看你們,我才離開一會兒,就只顧著說話了。” “這味道……是酒!”雲天河的鼻子努力吸著,“好香啊!” “是酒啊。”柳夫人和藹笑道,“老爺說你爹最喜歡這'蜜酒',我才想到地窖裡藏了幾瓶,也該拿出來喝了。”說著話,她走到桌邊,將手中拎著的小酒壇在桌上放下。 “不!”雲天河看著酒壇咽了咽唾沫,卻是堅決說道,“我不喝,菱紗說酒不是好東西!” “哈哈哈,男子漢大丈夫,哪能不識酒味!”柳大人卻是豁達笑道,“賢侄不用擔心,酒喝多了當然糟糕,但偶爾喝一點卻沒什麼!”說著話,他便幫少年倒了一杯酒。 “怎麼辦?”雲天河犯了難,“一邊菱紗說不能喝,一邊柳波波又說能喝。我到底該聽哪邊的?” 想著想著,他聞著酒香,不由低頭看看眼前那白瓷酒杯中微呈褐色的香醇米酒,口中喃喃說道:“柳波波你說……我爹喜歡這蜜酒?” “不錯!這酒乃是用了上好的糯米,佐以酒藥釀製而成,還加了蜂蜜,所以喝到嘴里香味醇厚,賢侄定要嚐嚐吶!” “真香啊……不管了!”雲天河下定決心,“爹愛喝就代表我能喝!”主意已定,他叫了一聲“那我喝羅”,便舉杯一飲而盡! “好喝、好喝!比白水好喝多了!”美酒下肚,雲天河覺出好處,忍不住大聲讚歎。 “哈哈!”看著少年豪飲的姿態,柳世封眼前彷彿浮現出當年那個灑脫不羈的故友。一念及此,他便不由問道:“賢侄今後有何打算?” “我?我要和菱紗一起去做劍仙,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雲天河說著話,好像眼前又看到昨晚那個年輕劍仙御劍凌空的瀟灑英姿,便讓他激動不已。 這時候,那柳夫人卻插話進來:“天河,你和那位姑娘,認識很久了?” “對啊。”雲天河點點頭,“挺久的了,都快兩天了。” “嗯,是挺久的……啊?!才兩天?!”柳大人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少年。 這時候雲天河卻沒注意到別人的驚訝。他只覺得現在自己身體的感覺很奇怪,輕飄飄的,頭也暈乎乎的。 “難道這就成了劍仙?唔……”就在他開始有點迷糊時,那柳世封卻有些憂心地說道: “唉!賢侄,不是老夫想搬弄口舌,而是那姑娘的來歷恐怕不單純。數月前,我聽得呈報,有樵夫看到一人在壽陽東北的淮南王陵墓附近鬼祟行事,十有八九是盜墓的賊人。我讓那樵夫到堂口述,再由小女畫像,與你那朋友確實極為貌似。” “菱紗……”迷迷糊糊的少年,聞言猛然一驚,“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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