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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80節

艾米 4815 2018-03-16
回家的路上,是陳靄開的車,她怕滕教授心神恍惚,把車開翻了。但她也是強作鎮定,心裡其實很恐慌,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她一車開到滕教授家,沒去上班,他也沒勸她去上班,兩人坐在客廳說話。 她說:“我覺得這個律師有點二百五,剛開始的時候拍著胸說你肯定沒事,現在又把事情說得這麼可怕,完全沒有準稿子。他舉的幾個例子,都是老早就發生了的事,那他剛開始乾嘛去了?難道現在才想起來?我覺得他是在偷懶,錢賺夠了,就哄著你辭職,他就不用管你的事了。” 他好像興趣不大:“哦?管他呢,反正我也不准備繼續向他進貢了。” “那你真的辭職啊?” “不辭。” 她舒了一口氣:“我也覺得不應該辭,如果你沒什麼把柄給他們拿住,你就不用辭職,如果真有把柄給他們拿住,他們可能也不會讓你辭職——”

“其實辭職和開除沒什麼太大區別。” “為什麼?” “我現在辭職,就是畏罪辭職,C大開除我,就是有罪受罰,都是那麼回事。如果我今後想在北美找個教職,新雇主最終都會向我的前任雇主調查我的情況,只要一調查,人家就不會僱傭我了——” 她的底氣“呲”一下漏了很多,硬著頭皮提議說:“那就回中國去?” “回中國也不一定找得到大學的教職。” “為什麼?國內對海外回來的人才可看重呢,洋博士比土博士至少要高好幾等——” 他無精打采地笑了一下:“如果你在海外很有成就,很有名氣,還帶一筆科研經費回去,國內倒是很看重你的。但我一個搞文科的,本來就很難拿到科研經費,這幾年又忙著離婚,忙著辦孔子學院,根本沒出什麼成果,更沒科研經費,如果還被美國大學開除,你以為國內會歡迎我?”

她的底氣又“呲”了一下,但仍不肯放棄垂死掙扎:“當不了教授就不當,只給EMBA上上課,也夠你吃夠你花的了——” “我現在能給EMBA上課,是因為我是美國大學的教授,還是孔子學院的院長,他們能請到我給他們上課,是他們的光榮,可以打響他們EMBA的名氣,我還可以發邀請函,讓他們到美國來觀光。等到我不是美國大學教授的那一天,誰還會邀請我去給EMBA上課?打什麼廣告?難道說'特聘被美國大學開除的教授開班授課'?” 她無話可答。 他接著說:“國內是龍曉慶那種人的天下,我現在回去,正好落入他們的手掌,她丈夫肯定會整得所有EMBA項目都不要我去講課,她本人肯定會不遺餘力壞我的事,搞得所有學校都不敢要我——”

“那你準備怎麼辦?” “你不用擔心我,我什麼都想好了。我不會等著學校來開除我的,我丟不起那個人,我也不會自動辭職,辭職也光彩不了多少。我還是自我了斷吧,我槍都買好了,遺囑也寫好了,公證過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希望走之前你能陪我出去玩一趟,就去我曾經選好的度蜜月的地方,我已經定了房間,只沒確定日期,現在可以確定了——” 她覺得他是要到度蜜月的地方去自殺,馬上打斷他:“你瞎說些什麼?我怎麼會陪你干那種事?” 他慘笑一下:“我沒說要你跟我幹什麼事,我只是說去玩一趟,了結一個心願。你放心,我不會動你一下的,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在我心目中,你就是聖潔的女神,而我是你腳下的塵埃。發生了龍曉慶那事,我更是覺得自己骯髒無比,不知道要經過怎樣的水浴火煉,刀砍斧剁,才能讓我潔淨起來,可能一輩子都潔淨不了,所以我不會碰你的,我只想你能陪我幾天,就我們倆——”

她哭了起來:“你為什麼想的都是你自己,一點都沒想想我?你死了我怎麼辦?” 他也流下淚來:“我怎麼會沒想你呢?自從認識你,我想的都是你。但我不死,你更難辦,你得養著我,照顧我,聽我發牢騷,而我不能給你任何幫助,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是個生活能力很強的人,我死了,你一定會活得好好的——” “你亂說!” “我不是亂說,從你發現我跟龍曉慶的事起,我就不想再活下去了,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而我無論多麼後悔,也無法抹掉那個污點。但是我總是想,我活一天,就可以照顧你一天,別的不說,我至少可以在金錢方面給你一點幫助,讓你的生活過得好一點——” 她急切地說:“是的呀,是那樣的呀,你給了我那麼多幫助,你讓我的生活好了那麼多,我的生活不能沒有你呀!我不管什麼事,第一想到的就是跟你商量,不跟你商量,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怎麼可以——去死呢?”

“現在我已經幫不了你了,以後連我自己的生存都成問題,只會成為你的包袱——” “不會的,你不會成為我的包袱的!” “會的,會的,我這個人,心高氣傲,只能一步一步往上走,不願一腳一腳往下滑。我已經做到了副教授,你叫我去wal-mart(沃爾瑪)收銀,或者到餐館送餐,我是寧可死也不會去幹的——” “我不會讓你去送餐,我也不會讓你去收銀,你就在家裡寫書,我養活你。” “所以說,我只會成為你的包袱——” 她無法說服他了,只有哭。他陪著流了一會淚,說:“來,到我臥室來——” 她跟著他進了臥室,他讓她坐在那唯一的椅子上,他自己坐在床上,打開寫字桌抽屜上的鎖,拿出一份文件給她,說:“這個你收著,別丟了,免得到時候王蘭香來搶錢。”

她打開文件一看,是一份遺囑,列出了他的一些銀行賬號,以及每個賬號裡的存款數。下面有如何分配這些存款的安排,除了他父親和兩個兒子各得一定數量的錢之外,剩下的都給了她。而他父親和兒子的錢,也要有她簽字才能取出使用。 她看了看遺囑公證的日期,是她發現他跟龍曉慶那事之後不久。她愣了半晌,問:“你那麼早就——在轉這個念頭了?” “我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為什麼?” “出了龍曉慶那事,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 “但是學校審查的不是那事啊!” “學校審查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查出來了——” 她急了:“但是我已經原諒你了呀!” “你不會原諒我的,你可以出於同情,暫時不談這事,但你不會原諒我。我自己都不能原諒我自己,你又怎麼會原諒我呢?”

她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抱住他:“我能原諒你,你也能原諒你自己。我教你一個方法,你就當那個跟龍曉慶上床的——不是你——而是——另一個滕非——一個不得已只好跟自己不愛的人上床的男人——你同情他——鄙視他——但你不是——他。我就是這樣原諒我自己的——我——就當那個跟——趙亮——上床的女人不是——我自己——而是一個——也叫陳靄的女人——她不愛她的丈夫——但是她——不得不應付她的丈夫——” 他很馴服地讓她摟著,聽她說話。她說完了,他仰起頭,看著她說:“你這樣抱著我我會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我不要你控制你自己——” 他把這句話咂摸了一會,問:“Can I kiss you(我可以吻你嗎)?”

她被他問得好尷尬,心想你吻就吻唄,還問個什麼?這叫我怎麼好回答?她紅著臉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感到他站了起來,摟住了她,她能聽見他的心跳得咚咚的,然後她感到了他的吻,先是在額頭上,然後鼻樑上,然後唇上。剛一接觸到她的嘴唇,他就摟得緊緊的,喘氣聲也越來越響。他吻了她的唇,又用舌頭挑開她的嘴,開始跟她舌吻。 她從來不知道吻可以這樣甜蜜,人像通了電一樣,腿一軟,向下墜去,他攔腰兜住了她,幾乎是抱在手裡,更加熱烈地吻她。她的頭完全暈了,心兒亂跳,連下面都跟著跳動起來。 吻了好一陣,他低聲問:“到床上去,好嗎?” 她點點頭。 他往後一倒,就躺在了床上,而她壓在了他身上,她感到了他那個地方的堅硬,聽見他在大口喘氣。她睜開眼,見他臉色發紅,額頭有細細的汗。她向上挪動了一下,想去吻他的嘴,但卻狠狠磨了他那個地方一下,他“嗷”地叫了一聲,她連忙從他身上翻下去,嘴裡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他翻過身來,側躺在她身邊,一隻手肘撐在床上,俯視著她的眼睛:“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 “但願不是,”他又上來吻她,吻得她躁動不安,閉著眼,扭來扭去,聽見他輕聲問,“行不行?” 她睜開眼,看見他把一隻手放在她右邊乳房的上方,她點點頭,又閉上眼睛,感到他的手蓋在了她乳房上,並輕輕擠壓起來,她右邊身子一陣酥麻,感覺像中了風,半身不遂一樣。 他另一隻手也上來了,一手捉住一個,隔著衣服輕輕地揉,她兩邊身子都麻了,然後,他的嘴也蓋下來,三管齊下,她只覺下面一熱,接著是一種濕潤的感覺,她彷彿能看見自己像一朵綻開的花兒,每一個花瓣都向外張開,帶著雨露,無聲地呼喚著“來吧!來吧!來採摘我吧!”

他撫摸了一陣,把手轉移到她衣服的釦子上,問:“可以不可以?” 她急了,呵斥說:“你怎麼老問?走一步問一步,哪有你這樣——”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我怕你不同意——” “我同意,我同意,你想幹什麼就乾什麼,就是再別問了,行不行?” “好,我不問了。”他急匆匆地脫她的衣服,還才脫了上半身,就撲下來吻她的兩乳。 她“啊”的叫了一聲:“不行——” 他連忙停了,問:“怎麼啦?”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兩臂交叉摀住乳房:“我說慌了——我的意思是這個——太強烈了——” “到底行——還是不行——” “都行,都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別聽我的——” 他仍然愣在那裡:“到底是聽你的,還是不聽你的?” “別聽我的,別聽我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也把衣服脫了吧——” 他脫了一下,還沒完全脫掉,又停了。她睜開眼,見他又愣在那裡,問:“怎麼還不脫?” “你叫我別聽你的——” 她哭笑不得,爬起來脫他的衣服,他的兩手配合著她,但眼睛卻盯著她胸前,說:“哇,跟我夢見的一摸一樣!” “你夢見過我?” “很多次。” “色夢?” “有時色,有時不色。你呢?” “也夢見過你。” “色不色?” “有時色,有時不色。” 她脫了他的上衣,把他推倒在床,解開了他的皮帶,他很配合地翹起臀來,讓她剝掉他的長褲。她把他的長褲扔到床下,回過頭來看見他那繃得緊緊的內褲。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剛才那種試試探探的膽怯了,而是厚臉皮地躺在那裡微笑,彷彿很得意於自己內褲的隆起。 她低下頭不看他的臉,輕輕往下脫他的內褲,剛往下一扒,那玩意就探出頭來,直徑嚇她一跳。她再往下扒一點,那傢伙索性蹦起來豎在那裡,長度又嚇她一跳。她不由自主地驚呼一聲:“好大啊!” 他更得意了,問她:“夢見過它沒有?” “沒有。” 他有點失望:“一次也沒有?” 她在他身邊躺下,把頭埋在他胸前,手裡玩弄著那個大傢伙,說:“沒夢見過它,但是夢見過跟你——make love(做愛)——” “真的?銷魂不銷魂?”他翻身上來,壓住她,一隻手往下伸去褪她殘存的衣褲,嘴裡繼續問道:“夢見了幾回?喜歡不喜歡?” 她又閉上眼睛,回答說:“只夢見了幾回,但每次都夢到——騰飛了——” 他已經脫光了她,附在她耳邊,一語雙關地說:“我今天要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騰飛——” 他伏到她身上,長驅直入,她從來沒經受過這樣的擁擠,只覺得前後左右全各個方位都遭到了大力的擠壓,尤其是底部,一次次的衝撞,好像頂穿了橫膈膜,快到喉嚨那裡了。 他凝視著她,輕聲說:“早知道只有當全世界的人都唾棄我的時候,你才會愛我,我早就讓全世界的人都唾棄我了——” “瞎說,應該是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唾棄你,我也照樣愛你。我怎麼是等到全世界人都唾棄你的時候才愛你的呢?我從見到你的第一天起,就愛上你了。” “真的嗎?我也是,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放不下這個人了,成天都在尋找一切機會跟這個人見面,哪怕什麼都不能做,只要能見一面,心裡就是甜蜜的——” “我也是。你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當然知道了。每過一天,就更知道一點,一點一點又一點——”他用力刺了她一下,說,“現在還知道了這一點——” 她忍不住呻吟起來。 他問:“快騰飛了吧?那我快速沖刺,好風憑藉力,送你上青天——” “不要,不要,我喜歡——慢慢的——” “好,那我就慢慢的——” 他慢慢的,一下一下,每一下,她都能感到他在她身體裡前進的每一個細節,經過了哪裡,達到了哪裡,觸動了哪裡,激發了哪裡,她都能感到,她享受著每一個細節,感到自己正一點一點失去重量,變得很輕很輕,像一粒塵埃,從地面飄起,而他的每一下撞擊,都像一股氣流,托起她,讓她一步一步向著一個命定的高度升騰。 一片醉意朦朧之中,她聽見他在叫她:“陳靄——” 她也喃喃回應:“滕非——” “陳靄——” “滕非——” 她在他的呼喚中騰飛而起,比她從前任何一次都騰飛得更高,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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